番外五:婚礼1
霍池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栗枝送他的生日礼物就是两个红色小本本。
里面写着他们的名字,还有他们的合照。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是法律承认的夫妻,是以后能在手术外为对方签字的人。
领了结婚证后,婚礼的事也就被提上了日程。
婚礼的筹备,霍池没让栗枝插手,只要她在出嫁那天打扮得美美的就行。
婚纱是席烟找国际上著名的设计师设计的,裙摆镶嵌着钻石,拖尾至少有十米,整套婚纱足足有十几斤重。
栗枝去试婚纱那天,司柠和施沅都被惊艳到了。
司柠赞不绝口:“我靠!宝贝儿你今天也太美了吧?”
施沅跟着点头道:“真的好漂亮。”
栗枝笑道:“烟姐给你们也准备了伴娘服。”
司柠,施沅肯定是她的伴娘,另外还有两个伴娘是徐家那边的亲戚。
伴郎那边则是顾霄阳,叶肇,沈微行,周云奕以及袁柳。
栗枝自然是从路家出嫁。
一大早司柠她们就来陪着栗枝化妆,童绵还把女儿也带来了。
见到穿着婚纱的栗枝,桐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童言童语:“姐姐,你今天好好看呀!”
“桐桐今天也特别漂亮。”栗枝摸了摸桐桐的头发道。
桐桐点了点头,很骄傲地说:“因为妈妈说桐桐今天是小花童。”
有桐桐这个开心果在,等待迎亲队伍到来的这段时间里便不怎么无聊。
就是大家都起得太早了,有点犯困。
好在很快就到了九点,屋外传来了热闹的声响。
司柠趴在窗户上往外看了一眼:“来了来了,快把新娘子的鞋子藏起来。”
施沅赶忙找地方藏鞋子,但是感觉藏哪里都有可能被发现,不禁有些手忙脚乱:“这该藏在哪里啊?”
童绵作为过来人,提点道:“藏在新娘的婚纱下吧。”
“不不不,那也太没挑战性了。”司柠把鞋子拿过来,“藏我裙底下,我就不信他们敢掀我裙子!”
施沅:“……”
童绵乐不可支:“你这是存心不想让霍池娶媳妇吗?”
栗枝没有阻拦,毕竟她和霍池已经结过一次婚,对方对这些流程早就很熟悉了。
她想:霍池肯定另外准备了一双鞋子。
此时,路家门外。
婚车停下,一双修长的腿从车内迈步下来。
霍池今日穿了一声黑色的高定西装,胸口别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面容俊美非凡,桃花眼勾着淡淡的笑意。
几个伴郎跟在霍池的身后,却被堵门的三个人给拦住。
为首的自然就是路言礼,另外两人则是顾潇和路燕。
霍池态度谦和地笑道:“二哥,我来接枝枝。”
路言礼冷哼了一声:“想接走我们家枝枝,得先过我们这关。”
顾霄阳很懂地掏出红包:“还请大舅哥和二舅哥开开恩,就放我们过去吧。”
路言礼丝毫不受诱惑:“少来这套。”
他冲着霍池抬了抬下巴,“你今天要是能完成我们给出的任务,就让你进去。”
霍池挺淡定的,点头应道:“好。”
路言礼给顾潇使了个眼色,顾潇便往前走了一步,笑容温润有礼:“第一个任务很简单的,只需要新郎在一分钟内做一百个俯卧撑。”
闻言,周云奕震惊得瞪大双眼:“一分钟一百个?你们这是不想我池哥活着进这门吧?”
路言礼双手抱胸,表情倨傲:“做不了?那就回去吧。”
周云奕:“……”
他们是来迎亲的,那能新娘子都没接到就走?
叶肇沉思了两秒,与路言礼打商量:“能不能我们替池哥做几个?”
路言礼掀了下眼皮:“那要不洞房你们也替他入了?”
叶肇:“……”
看来小嫂子这位二哥是在故意刁难他们池哥。
周云奕看向霍池,想表示出自己的爱莫能助,却看见霍池已经脱下外套,正不紧不慢地将袖口挽起,并摘下领带,让沈微行帮他保管。
似乎是怕刺激不到路言礼,还装模作样地解释了一句:“领带是枝枝送的,不能弄脏。”
路言礼:“……”
行。
你给我等着。
看你待会儿还笑不笑得出来。
一分钟一百个俯卧撑确实是有难度,但霍池经常都锻炼,身体素质不是一般地好,所以这一百个俯卧撑最终还是艰难地完成了。
顾霄阳连忙拿来纸巾给霍池擦汗,小声地嘀咕道:“池哥,他这分明是在故意为难你。”
霍池气息略微有些喘,但那双桃花眼很清明,淡漠地望向路言礼。
路言礼让家里的佣人端来一盆水给霍池洗洗手,勉为其难地开口:“这关考验算你通过。”
顾霄阳不满地反驳:“什么叫算啊?我池哥就是通过了!”
路言礼懒得跟他计较,慢悠悠地道:“第二个任务也很简单。”
他话音刚落,路家的佣人就端出了几个糖饼。
“只要你们能够把糖饼里的图案完整地抠出来就算你们过关,顺带一提,这关伴郎也要参与。”
袁柳举手:“这个游戏我在节目上玩过。”
路言礼似笑非笑:“这可不是游戏。”
等袁柳看清糖饼上的图案时,他终于知道路言礼的意思了。
“这是什么图案?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是地图板块?”
而且还一看就知道很难完整地抠出来。
果然如路言礼所说,这确实不是游戏。
路言礼笑眯眯地解释:“眼力不错,这确实是地图板块,你手里拿的那块是太平洋,是这里面最简单的。”
袁柳:“??”
这特么还是最简单的?
那难的得难成什么样啊?
袁柳看向霍池道:“小七,要不我手上这块给你?”
霍池摇了摇头:“不用。”
他扫了一眼后,选中了最难的印度板块。
路言礼没骗他们,袁柳拿到的那块确实是最简单的,其他人拿到的都比袁柳的难。
于是,路家门口便出现了诡异的这一幕——几个身形俊逸的男人蹲着抠糖饼,时不时还会爆发出一两声哀嚎。
路言礼坐在椅子上,闲散地往嘴里扔了两颗剥好的瓜子:“这任务有那么难吗?十分钟都过去了,你们怎么还没抠出来?”
顾霄阳瞪了他一眼:“你行你来啊!”
no—can—no—bb!
路言礼好心提醒:“误了迎亲的好时辰可别怪我啊。”
霍池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动作稳稳地抠着糖饼里的图案。
袁柳拿到的那块糖饼虽然是最简单的,但奈何它面积大啊!
袁柳:忽然后悔当这个伴郎了。
番外六:婚礼2
栗枝等人在房间里等了半晌都不见迎亲的人,司柠坐不住就说她下楼看看是怎么回事。
徐芷瑶等人在客厅里,见到司柠下楼,忙起身道:“柠柠,怎么下来了?是不是饿了啊?我让厨房煮了点饺子,待会就让人给你们端上去。”
司柠探头往外面看了一眼:“徐姨,迎亲队伍怎么这么久都没进来啊?”
徐芷瑶微微一笑:“结婚当然得过五关斩六将才能把新娘子接走。”
听见这话,司柠顿时就明白了。
看来霍池他们是被栗枝的两个哥哥给拦在门口了。
司柠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一点儿也不着急了,还偷摸摸地出去看路言礼等人是怎么刁难霍池他们的。
此时的门口。
在经过二十分钟的艰苦奋斗,霍池终于将糖饼的图案完整抠出来了。
路言礼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算你们完成任务吧。”
原本规定的是每个人都完整地抠出图案才能过关,但要是真这么干,那估计霍池今天是别想结婚了。
所以路言礼只好放宽限制,只要有一人完整地抠出图案就算他们完成任务。
顾霄阳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让叶肇扶着他一点:“我腿麻了。”
袁柳心有余悸地开口:“我总感觉还有后招。”
周云奕和沈微行相互搀扶,如同两个腿脚不便的老头儿:“池哥这娶个老婆怎么比唐僧取经还难?”
叶肇吐槽:“因为池哥没有三个神通广大的徒弟。”
顾霄阳抬眸瞥了他一眼:“你是在说我们无能吗?”
叶肇表情无辜:“不是。”
顾霄阳瞪着路言礼,咬牙道:“这个路二就是在故意捉弄我们!”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等路言礼结婚的时候,他们也要“报复”回去!
路言礼施施然地站起身:“前面两个任务都完成了,那最后这个任务,你们肯定也能轻松完成。”
“完了,听他这话,我已经能够想象到最后一关有多难了。”顾霄阳整个人都恹恹地靠在了叶肇的身上。
叶肇毫不讲兄弟义气地将他推开:“我腿也麻。”
顾霄阳:“……”
路燕提来了一个音响,放在门口。
袁柳是由段以泽扶着的,见此阵仗,他小声地和段以泽咬耳朵:“路总拿音响干嘛啊?难道还要我们唱歌不成?”
段以泽扶着他的腰,表情淡淡地摇头:“没那么简单。”
袁柳叹了一口气:“你没有答应当伴郎是正确的选择。”
段以泽:“……”
“今天是我们家枝枝结婚的大喜日子,为了表示庆祝,你们就一块儿跳支舞吧。”路言礼说。
闻言,袁柳顿时就从一棵蔫吧的白菜变成了一棵精神抖擞的松树。
他眼睛亮得出奇:“就跳支舞吗?”
那这不是很容易,是非常容易好嘛!
路言礼微微笑道:“对,就只是跳支舞。”
袁柳:“……”
怎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看到路言礼要他们跳什么舞的时候,几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就连霍池淡然自若的表情也有些崩。
袁柳都佩服了,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二舅哥,强还是你强。”
他还以为真的只是跳支舞而已。
这确实是跳舞,但特么跳的竟然是《玛卡巴卡》!
这要是被人拍下来发到微博上去,他的人设不就全崩了吗?
不得不说,路言礼这招实在是太狠了。
顾霄阳心一横:“为了池哥的幸福,不就跳玛卡巴卡吗?跳就跳!”
目前为止,他们除了跳也没别的选择了。
然而路言礼这丫的居然还在前面架了一台摄像机,美名其曰说是要留作纪念。
霍池:“……”
留作纪念是假,想要看他们出丑是真。
叶肇看了眼霍池那张沉下去的脸,同情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池哥,你这二舅哥是真的有点损。”
顾霄阳咬牙切齿:“这哪里只是有点损?是非常损!”
这人完全是想看他们笑话。
而且路言礼是料定了他们肯定无法拒绝,所以连工具都准备齐全了。
沈微行叹气:“我感觉自己上了条贼船。”
偏偏他还不能跳船逃跑。
因为霍池他们不会跳玛卡巴卡,所以路言礼特意用平板放了原版给他们看。
这舞其实挺简单的,就是让几个大男人跳,羞耻感简直爆棚。
不过路言礼打的就是主意,不然也不会把这个放在最后一关了。
司柠从顾潇身后走出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你们赶紧跳啊,别耽误了迎亲的吉时。”
霍池:“……”
顾霄阳等人:“……”
袁柳无语:“你能把你手里的手机放下吗?”
司柠坚定地摇头:“不能。”
事情到这一步,霍池和几个伴郎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袁柳是这其中跳得最好的——这是他身为一个dancer的职业操守。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放不开。
好在玛卡巴卡这舞时长并不是很长,最后一个音调落下后,霍池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司柠录好视频就离开了,看那副兴奋的模样明显是要去和栗枝他们分享。
所有“关卡”通过后,霍池才得以进门。
不过在去房间接栗枝之前,霍池先去洗了个澡——刚才在外面做俯卧撑的时候,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出了汗。
还好叶肇在席烟的提点下带了一套干净的换洗衣物过来。
洗了澡,霍池又恢复了那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他在客厅里郑重地向徐芷瑶和路弘朗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辜负栗枝。
路弘朗敲打了他两句,然后才允许他上楼。
栗枝的房间门是关着的,要想打开房间门就必须塞红包“贿赂”屋内的伴娘。
霍池早就准备了上百个红包,而且每个红包里的金额都不低于500软妹币。
叶肇拿出准备的红包,往门缝里塞了好几个红包。
司柠在门内喊道:“这么点红包就想把新娘子接走,你们也太没诚意了吧?”
叶肇又塞了数十个,司柠把这些红包都给大家分了,然后大声对着门外的人道:“红包是够了,但是我们还得考验新郎对新娘子的爱够不够。”
顾霄阳哀嚎:“不会吧?又要考验?”
司柠说的考验倒也不难,只是要霍池回答一个问题。
司柠:“新郎对新娘的爱称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霍池怔愣了半秒,显然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
他轻笑道:“小金主。”
这是他的专属昵称。
也是他们在这个世界重新开始的一个见证。
番外七:婚礼后续+崽崽
回答了问题后,司柠才开门让霍池他们进来。
栗枝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铺着喜被的床上,看见霍池,她下意识展颜笑了。
霍池也弯起了桃花眼,无声地告诉她:我来接你了。
“别愣着,赶紧找新娘的鞋子啊。”司柠催促道,“不然你们是想让新娘子光着脚出嫁吗?”
叶肇看了眼司柠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淡定地从后面的迎亲人员手中接过一个纸袋。
司柠莫名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叶肇从纸袋里拿出了一个鞋盒。
司柠瞪大了眼睛:“你们这是作弊。”
顾霄阳哈哈大笑起来,像个奸计得逞的反派:“这叫预判了你们的预判。”
司柠:“……”
霍池将鞋盒里的鞋子拿出,半蹲下身帮栗枝把鞋子穿好,然后猝不及防地将栗枝给抱起来。
“等急了吗?”他俯身在栗枝耳边低声问。
栗枝嘴角微弯:“我知道你会来。”
所以等多久都不会着急。
……
霍池和栗枝结婚的地点在一座海岛。
海岛上修建了一座城堡和一个超大的游乐场。
他们的婚礼就在这座城堡里举行。
婚礼结束后,栗枝和霍池将会在海岛上度过一个星期的蜜月。
豪华婚车车队从路家出发,绕了B市半个城,来到了码头。
这里停靠着一艘被装点得格外喜庆,近乎三层楼高的游轮。
霍池抱着栗枝走上游轮,其余人紧随其后
游轮驶离码头,然后在最近的一座私人小岛停下——小岛是属于祁君庭的。
司柠从游轮上走下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看着对方今日的穿着打扮,司柠小声嘟囔了一句:“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今天又不是他结婚。”
祁君庭见到她便径直走了过来,眉头微挑:“怎么现在才来?”
“你急什么?又不是你结婚。”
祁君庭若有所思:“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暗示我求婚吗?”
司柠脸一红,瞪他:“不是!”
祁君庭那双凤眸里却透着几分了然,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司柠:“……”
你明白什么了?
虽然看到栗枝结婚她是很羡慕,但她绝对没有暗示对方的意思!
祁君庭的这座私人小岛还没怎么开发,但却修建了偌大的停机坪。
数十架直升机停放在此,想要进入海岛只能乘坐直升机。
婚纱的拖摆实在太长了,栗枝只能自己抱着,她本人又由霍池抱着。
两个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在海岛的停机坪。
席烟他们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红毯从直升机下方一直延伸到车门前。
但霍池显然没有放栗枝下来自己走的意思。
参加婚礼的宾客见此状况,心里顿时冒出了一个想法:看来这真不是什么联姻。
婚车在城堡外停下,红毯两边装点着玫瑰花,城堡的大门也被挂上了粉丝的纱帘,像是公主的梦幻城堡。
霍池最先下车,在城堡里等待他的新娘走到他身边。
徐芷瑶握着栗枝的手,温柔的笑容里难掩不舍:“不开心的时候就回家,别委屈了自己,知道吗?”
栗枝点了点头,笑着安抚母亲:“您别担心,他很好。”
徐芷瑶当然知道霍池是真的爱他们家枝枝,但女儿就要嫁给别人,与对方另组家庭,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帮栗枝把头纱盖上,徐芷瑶牵着她的手下车。
这种重要时刻,路弘朗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可能缺席。
接下来将由他把栗枝送到霍池的身边。
栗枝挽着路弘朗的手臂,水晶鞋踩在红毯上,不紧不慢地朝着城堡内走去。
在栗枝出现在视线之内后,霍池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他郑重地从路弘朗手中接过栗枝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明明不是第一次结婚,可这一刻,两人都有着第一次结婚时的心情。
她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徐芷瑶眼圈红红的,似乎在哭。
看到了路言礼表情臭臭地给了霍池一个“你敢对我妹妹不好就揍你”的眼神。
还看到了司柠那副欣慰的老母亲表情。
她失去了现实里的亲人朋友,却在这里重新找回。
栗枝又转过头去看霍池,对方握着她的手,桃花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目光专注无比。
她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似乎快要跳出来一般,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起。
霍池抬起手,帮她拿掉头上的花瓣,声音很轻:“加上上辈子,我们认识快二十年,在一起十四年。”
栗枝点了点头:“嗯。”
“上辈子,我在二十八岁那年失去你。”霍池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桃花眼里倒映着的都是她的身影,“这辈子,你愿意继续和我在一起,直到死去的那天吗?不过这一次,你不能再抛下我了。”
栗枝没有任何犹豫,坚定地点头:“我愿意。”
太好了。
栗枝听见自己在心里无比庆幸地想着。
她和霍池都没有变。
不。
或许是有变的。
却是变得越来越爱对方。
在司仪证婚之前,栗枝小声地告诉对方:“我每天都爱你多一点。”
霍池无声地失笑,回应道:“我永远比你爱得多一点。”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我爱你都比你爱我多一点。
……
婚礼结束后,宾客在第二天离开,栗枝和霍池却要继续留在海岛上度蜜月。
这一世,他们在有没有孩子这件事上也是顺其自然。
但或许是孩子急于见他们,在他们离开海岛的一个多月后,栗枝怀孕了。
算算时间,应该是在海岛上的最后一天怀上的。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栗枝暂停了手头上的所有工作。
她知道霍池对于上辈子她怀着孩子死去的事还有阴影,所以尽量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
但即便如何,男人还是会三番两次地在深夜被噩梦惊醒,然后紧紧地抱着她,似乎怕自己一松手,她就消失不见了。
栗枝对此情况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宽慰对方,告诉对方:她没事,她和宝宝都好好的呢。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几个月才稍微有所减轻。
栗枝生产那日,霍池本来想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但他却因事不在家,直到栗枝被推进产房,他才赶到。
等医生宣布生产很顺利,母子平安的时候,霍池紧绷着的弦才松了下来。
无人注意到,他站的地方被抠下了一层墙皮,白色的墙皮上还沾着些许血迹。
孩子是个男宝,小名叫汤圆,寓意着团圆,大名叫霍今安:今生可一定要平平安安。
番外八:顾潇的番外1(结局be,慎入)
正月初三。
墓园。
今日的天气有些阴沉沉的,不多时就落下了蒙蒙细雨。
顾潇手中捧着一束白玫瑰,顺着台阶往上走,最终在一块墓碑前停下。
这是他第七年来看望对方。
墓碑上用正楷字镌刻着“裴十一”三个字,在字体上方还有一张黑白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扬着明媚的笑容,如同冬日里的小太阳。
“你啊,每年我来的时候都笑得这么开心。”顾潇把手中的白玫瑰放下,拿出手帕将照片上的水珠擦掉,语气温和又带着几分怀念。
每年来看望女孩的时候,顾潇都会跟她说会儿话,有时是说说自己的近况,有时是追忆过往。
待了一个小时后,顾潇说:“好了,知道你该嫌我烦了。”
他站起身,“走了。”
回到车上,顾潇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思绪渐渐地飘回到高中时代。
……
附中有一个不成文的传说。
传说学校里有两个人不能惹。
一个是老师们见了就夸的学神,一个是老师们见了就头疼的校霸。
大家原以为这两人肯定是王不见王,相互看对方不顺眼。
却没想到人家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儿。
校霸的名字就叫顾潇,学神则是裴家的公子,裴行远。
顾潇上高中后就变得有些叛逆,打架逃课已成常事,裴行远却是与他相反的好好学生,清风霁月的,像是天边挂着的孤月。
可顾潇没想到他这位好友有一天也会逃课,还跟着他在酒吧里买醉。
一问才知他爸在外面竟然有个私生女,年纪只比他小一岁。
私生女的亲生母亲去世了,私生女没人要,裴父只能把她接回到裴家。
听说裴父还要把那私生女转到附中来读书。
顾潇听闻,当即就表示要找人替兄弟好好“照顾”那私生女。
顾潇平时不爱在食堂里吃饭,因为同学们见到他,都会表示得像是见到洪水猛兽似的,所以顾潇都是一个人在教学楼天台上吃午饭。
可是这天,他的私人领地里竟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身材娇小,五官清秀,眼睛大大的女孩推开门,却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人了。
她缩了缩脖子,小声地道歉,但人却没离开,而是试探地问自己能不能在这里用午饭,她绝对不会打扰到少年的。
顾潇心情好,看了她一眼,扔下一句:“随你。”
女孩便弯腰道谢,然后自己找了个干净的角落坐着,安静地吃着午饭。
顾潇鼻间飘过一丝香味,他转头看向坐在木头上的女孩,眉头微挑:“你在吃什么?”
女孩抬起头,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眨了眨,声音很小:“吃炒饭。”
顾潇没听清楚,皱着眉不耐烦地道:“说大声点。”
女孩肩膀微颤了一下,似乎是被吓到了,但还是稍微提高了点音量:“是炒饭。”
顾潇从围栏上跳下来,迈步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到了她饭盒里的东西——就一份简单的鸡蛋炒饭。
“你这是食堂里买的?”
女孩摇头:“是我自己从家里带的。”
顾潇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道:“看起来好像挺好吃的。”
女孩愣了愣,似乎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顾潇莫名有些尴尬,但还是故作淡定地道:“我给你钱,你以后每天都给我带一份午饭,怎么样?”
女孩终于反应了过来,听到顾潇的话,她忙摇了摇头。
顾潇蹙眉:“不愿意?”
“不是。”女孩低着头,小声道,“不要钱。”
“那你别忘了。”顾潇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挥了挥手,“明天这个时候,我等你。”
于是,此后的几天,女孩每天都会给顾潇带午饭。
有时是炒饭,有时是炒菜配米饭。
女孩还给他带过一次饺子,是猪肉白菜馅的。
顾潇随口说了一句:“你家保姆阿姨做饭做得挺好啊。”
经过几天的相处,女孩说话已经不像起初那般声若蚊蝇了。
她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说话时有些含糊不清:“是我自己做的。”
顾潇有些意外地看了女孩一眼,干巴巴地回道:“哦。挺好吃的。”
女孩便弯着眉眼笑了。
这里不再是顾潇一个人的私人领地,而是他和女孩的秘密基地。
可是这天,顾潇在天台等了半天都不见本该早就出现的女孩。
该不会是对方给他带饭带得不耐烦了吧?
顾潇揉了把头发,心情忽然有些烦躁。
他踢了一脚地上的矿泉水瓶,午饭也不想吃了,打开铁门离开了天台。
却看到几个女生正围着女孩,对她动手动脚的。
女孩为了护着怀中的饭盒,没敢反抗。
“喂!”顾潇喊了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那群女生中的一个小太妹转过头:“潇哥。”
“你们欺负她做什么?不知道她是我罩着的吗?”
小太妹有些不明所以:“潇哥,不是你让我们关照她的吗?”
莫名背锅的顾潇恼怒道:“我他妈什么时候让你们关照她了?”
小太妹:“之前不是你说让我们好好照顾裴神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吗?”
闻言,顾潇愣住了,目光落在了女孩的身上。
他的嗓音有些哑:“你的意思是,她是裴行远的妹妹?”
小太妹点头:“对啊。”
顾潇:“……”
艹!
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啊?
女孩叫裴十一,是裴行远口中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之前女孩跟他说过,她不在食堂里吃饭是因为总有人针对她,其他的事网站不准写……
顾潇还自认大义凛然地告诉女孩,说他会教训那些欺负她的人。
没想到这些欺负裴十一的人都是他安排的。
从那以后,顾潇不准小太妹们再欺负裴十一,自己也不再去教学楼天台。
他也就不知道,裴十一每天都在天台上等他,目光从期盼逐渐变成失望。
顾潇还是和以前一样,逃课,打架,如同一条没人管的疯狗。
他们和某中的那群人是积怨最深的,双方之间都不知抢了多少次地盘。
然而这次对方竟然找了社会上的人来帮忙,战况一下从起初的互殴转变成了顾潇他们单方面的挨揍。
这时,不知谁大喊了一声:“警察来了!”
对方也怕被警察抓到,于是便收了手,四下逃窜了。
顾潇脸上挨了几拳,额头有鲜血滴下来,打湿了他的睫毛。
在倒下去之前,顾潇看到了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此时被恐慌和着急占据。
顾潇想:草!我他妈不会被打出脑震荡了吧?怎么还出现幻觉了?
番外九:顾潇的番外2(结局be,慎入)
等顾潇从医院里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昏迷前看到的那张脸并不是他的幻觉。
见他醒了,裴十一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坐在床边,低着头不说话。
顾潇摸了下自己的头,却摸到了一层纱布,额头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裴十一听到了,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嗫嚅道:“医生说你的伤需要在医院里住两天。”
顾潇没应她的话,转而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哪里?”
“路过。”裴十一的声音又恢复了初见时的音量。
说谎。
顾潇心里嗤笑了一声,没拆穿她拙劣的谎话。
病房里的气氛忽然安静了下来,过了片刻,才听见顾潇别扭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是在为之前让人欺负裴十一的事道歉。
顿了顿,少年又干巴巴地补充,“还有,谢谢。”
裴十一怔愣了几秒,随即摇了摇头。
两人之间冷却的关系从这一刻冰释前嫌。
裴十一有顾潇罩着,学校里几乎没有人敢欺负她。
但她还是习惯中午的时候在天台上吃午饭,顾潇自然也在。
裴行远见到过几次他们在一起,以为是裴十一上赶着巴结顾潇,于是警告了她两句,让她离顾潇远点,休想打他朋友的主意。
裴十一知道顾潇的朋友很多,而且喜欢顾潇的女孩子也很多。
可是她就是没办法离对方远远的。
她想,裴行远并没有说错,她和她母亲一样,都是贪婪的人。
裴十一跟在顾潇身边久了,就会被他那群小弟戏称为“大嫂”,而每次他们这么叫,顾潇都会踢那人一脚,让对方别他妈瞎叫。
裴十一则会在一旁弯着眉眼笑,看起来似乎丝毫不在意。
他们在顾潇高二的那年相遇,而那一年,裴十一十五岁。
女孩的成绩很好,考试的时候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顾潇有时候会忍不住感叹:“你和阿远真不愧是一家人。”
裴行远已经是他们学校出了名的学霸了,没想到裴十一的成绩也这么好。
半个学期过去了,裴十一在学校里也有了朋友,但她依旧还是每天都会和顾潇见面——给对方带午饭。
裴十一今天做了盖浇饭,打算去天台的时候,被一个女生拦下了。
“请帮我把这个转交给顾潇。”女生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粉色的信封就跑了。
裴十一看着这个粉色的信封,眸色微微有些暗,但她还是收了起来,在给顾潇饭盒的时候将这份代表着少女心思的情书给了对方。
顾潇挑眉,眼神戏谑地笑道:“你写的?”
裴十一摇头:“是一个女孩子给你的。”
顾潇也知道这不是女孩写的,说那话不过是想逗一下裴十一。
他用手指夹着这封情书,并没有什么看的兴趣,示意裴十一道:“等会儿帮我扔了。”
裴十一看了他一眼,好奇地问他:“你不看吗?”
顾潇不答反问:“你对里面的内容感兴趣?”
裴十一忙摇了摇头:“没有。”
她怎么可能会对别人写给顾潇的情书内容感兴趣?
……
顾潇上高三后才浪子回头,不再带着一群小弟鬼混。
因为他跟着裴十一回了一趟裴十一的家。
裴十一从来没把裴家当作自己的家,裴行远和裴家夫妻俩虽然不至于虐待她,但冷落和无视肯定是有的,裴十一也无法对裴家产生任何归属感。
裴十一的母亲和裴父之间的事纯属一场意外,而就是这场意外,她母亲才有了她,也是因为她,母亲受尽了无数的非议。
单身妈妈总会受一些白眼,但母亲却从未把她视为累赘,带着她积极地生活。
有人看上了母亲,找街坊邻居来说亲,但母亲怕自己的再婚会给小十一带来伤害,所以一直保持着单身。
直到她十四岁那年,母亲的身体突然变得很差,每况愈下。
医生说是白血病,能够治愈的几率很低。
也就是这时,母亲才联系了裴父,将她托付给裴父。
不求裴父待她有多好,只求小十一能够平安健康地长大。
顾潇去看过裴十一住的地方,面积不大,只有一间客厅和两个房间,却被裴十一收拾得干干净净。
女孩说起以前和母亲生活的日子时,眼睛里都是光,带着对生活的向往和希望。
那一刻,顾潇忽然就不想再继续放纵下去了。
好在他脑子是很聪明的,只是基础知识不牢固,裴十一便主动提出给他补课。
顾潇还觉得有些尴尬,自己一个高三生竟然让一个上高二的帮他补课。
高三的时间是紧迫又易逝的。
转眼间就到了高考。
附中被安排了考场,所以裴十一他们这两天不用上课。
顾潇在一中考试,顾母第一天来接他的时候,裴十一也在。
天气热,顾潇让顾母别在学校门口等着了,他这么大个人了,自己能够回家。
所以顾母第二天就没再来了,但裴十一还是倔强地在学校门口守着。
高考结束后,班里举行了一次聚餐,顾潇喝得有些多,意识模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偷偷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顾潇眉头微皱,在对方即将撤走的时候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浅啄的吻。
醒来的时候,裴十一被他抱在怀里。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顾潇向裴十一提出了交往。
女孩一直以为顾潇提出交往是因为想要对她负责,她觉得是自己道德绑架了对方。
殊不知,顾潇对她的感情早就在这两年相处中变了质。
他想:他是喜欢裴十一的,喜欢她明媚如同太阳的笑,喜欢她给他分享自己爱吃的东西,喜欢她给他讲解题目时轻缓耐心的声音,喜欢她的每一滴每一点……
顾潇最终考上了华大,两人便开始了一年的“异地恋”。
裴十一上了高三后,时间就变得匆忙起来,顾潇这个大学生反而要清闲一些,所以一般都是顾潇有时间了就来看她。
后来顾潇考了驾照,还开着车来载着她去他们学校逛了一圈。
高三这段时间,裴十一似乎瘦了很多,原来还有点婴儿肥的小脸瘦得五官都立体了些。
即便是后来上了大学,也没能养回来。
裴十一的成绩足够她去更好的大学,顾潇也没要求她必须和他一个大学,所以裴十一成功被盛京大学录取。
可是,她才去大学上了一个学期的课,就在某天上课的时候,突然在教室上晕倒了。
番外十:顾潇的番外完(结局be,慎入)
顾潇是打车去的医院。
当时裴十一已经醒了过来,人却不在房间里。
顾潇在洗手间里找到她。
女孩蹲在地上,捂着鼻子的指缝里不停有血流出来。
她抬起头,看到顾潇,似乎是想笑的,但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顾潇走过去,用力地将女孩搂入怀里,轻声安抚:“没事的,没事的……”
只是流鼻血而已,一定会没事的。
——是白血病。
和她的母亲一样。
顾潇起初不相信,带着裴十一辗转了好几个医院,请来医学界的著名专家给裴十一诊治,得到的结果大都差不多,如果不能找到匹配的骨髓移植,裴十一有可能只能活两个多月。
顾潇没把医生给裴十一预测的最后期限告诉她,但女孩从他每日的脸色和眼神中多多少少还是猜到了一些。
裴十一休了学,开始了住院的日子。
顾潇本来想请假来照顾她,却被裴十一赶回了学校。
她不想让对方担心,面对顾潇的时候,脸上都会带着笑,眉眼弯弯的,如同在冬日里顽强生长的一棵幼树。
殊不知顾潇每次看到她的笑,都忍不住心痛难耐。
裴十一生病的事还是传到了裴家人的耳中,裴行远来看她,说了裴十一的医疗费由裴家承担,却被顾潇给拒绝了。
顾潇和裴行远在病房外的走廊站着,他手指间夹着一支烟,并没有点燃,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十一不想欠你们的。”
裴行远蹙眉:“不管怎么说,她身体里流淌着的都是我们裴家人的血。”
顾潇把烟塞到裴行远的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只希望她开心快乐。”
这意思就是裴家的帮助会给裴十一带来烦恼,会让她不开心。
顾潇没有放弃找与裴十一匹配的骨髓,可始终没有任何音讯。
裴十一在医院里闲着无事,就跟着护士学起了织围巾——她想要送给顾潇。
圣诞节那天,裴十一的病情忽然发生了变化,被医生护士急忙推进了抢救室。
顾潇在外面等候,然后收到了一张病危通知单。
好在这次裴十一挺了过去,但从医生的态度中,顾潇知道裴十一剩余的时间不多了。
有可能挺不过除夕。
虽然顾潇没告诉裴十一,但她心思通透,就算是猜也猜到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从抢救室里出来后就老是出血,有时是咳嗽出血,有时是流鼻血,病房里的垃圾纸篓里几乎都是沾着血迹的纸巾,短短几个小时就要换一个。
有时血会沾在被子或者床单上,顾潇便会抱起她,让护士来更换。
怀里的人轻飘飘的,顾潇甚至有种自己要是稍微用点力就会将女孩捏碎的感觉。
“你黑眼圈好重啊。”裴十一伸出纤细可见骨的手指抚摸着他的眼睑下方,声音很小,像是说悄悄话似的,“有点像动物园里的大熊猫。”
顾潇弯起嘴角,同样用很轻的声音跟她说话:“那你想不想看看真正的大熊猫?”
裴十一摇了摇头,不过犹豫了几秒,还是说出了一个小小的心愿:“我想陪你过年,陪你看烟花。”
顾潇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涩,面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强颜欢笑,应道:“好。”
医院里的床位紧张,裴十一的病房里就被安排进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戴着帽子,脸色是和裴十一同样的苍白,眼睛大大的,又黑又亮,挺可爱的。
若非如此,顾潇也不会同意小女孩住进裴十一的病房。
看到裴十一靠坐在病床上,动作慢吞吞地织毛线,小女孩趴在床上,好奇地问:“姐姐,你在干什么呀?”
裴十一抬起头,冲着小女孩笑了笑:“在织围巾啊。”
小女孩被围巾上的图案吸引,眨巴着双大眼睛,天真地说:“姐姐,你织的围巾真好看。”
小孩子在这个年纪正是求知欲比较旺盛的时候,聊天的过程中问到了裴十一的病。
裴十一顿了顿,眼里的光有些黯淡,但很快就被笑意占据:“我男朋友说是感冒。”
小女孩点了点小脑袋,头上的帽子随着她的动作掉落了下来,裴十一这才发现小家伙没有头发,但她没有流露出任何或惊讶或怜惜的表情,神色很平淡。
“我妈妈也说我只是生了一场小病,过几天就会好了,姐姐你肯定也会和我一样好起来的。”小女孩把帽子重新戴上,笑容天真烂漫地道。
然而,半个月后,小女孩被推出了病房,之后便再也没回来。
裴十一织的围巾只差一点点就织好了。
这天她不听医生的话,偷摸摸地点起灯把围巾收尾,一滴血忽然滴落在她手上,浸透了围巾,在上面留下了一小片红色的痕迹。
这好像是一个预示,又好像什么也不是。
今年的除夕要早一些,顾家人都来医院里陪裴十一过年,还给她带了个生日蛋糕。
裴十一的生日其实是在腊月二十五那天,已经过了,这也意味着她满二十岁了。
不过那天她被推进了抢救室,等再出来的时候,生日已经过去了。
所以顾家人才决定在除夕这天给裴十一补过一个生日。
裴十一的精神越来越差,但还是强撑着许完了愿望,吹了蜡烛。
顾母好奇她许了什么愿望,于是试探地问:“十一,你许了什么愿望啊?”
裴十一笑道:“希望能够在今天看到烟花。”
闻言,顾母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裴十一的愿望这么朴实。
不过B市是禁止在市区燃放烟花的,裴十一住在医院里,确实是看不到新年的烟花了。
顾父顾母离开后,顾潇留下来照顾裴十一。
他坐在床边,搂着裴十一,温声细语地跟她讲关于年的故事。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裴十一的眼皮越来越重。
就在她的意识快要陷入黑沉的时候,窗外忽然绽开了绚烂无比的烟花,透过窗户照亮了昏暗的病房。
裴十一撑着眼皮,静静地看着这场烟花从璀璨夺目到黯然落幕。
她靠在顾潇的怀里,轻声道:“谢谢。”
谢谢你曾在我短暂的生命中留下如此灿烂又浓重的一笔。
正月初三,裴十一再一次被送进抢救室,可这一次,她再没有之前的好运。
顾潇抓着她的手,额头抵着她的手背。
裴十一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滚落到她的肌肤上。
她动了动手,眼睛努力地想要睁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要哭……”
“顾潇。”她扯了扯唇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滑下。
顾潇听到了她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我爱你。
番外11:小柠檬X小舅舅1
司柠没想到会再遇到时越。
上高中的时候,时越是学校里温柔多金的学长,学校里有许多女生都喜欢他。
哪个少女青春期没对长相好看的男生动过心?
司柠也不例外。
不过在听说时越有女朋友以后,她对时越的心思就淡了许多。
时越高她两届,她上高一的时候,时越刚好升高三,因此她也没能见到时越几次。
对时越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她不小心目睹了时越和一个女生在美术室里接吻。
当时她不过才十四岁,过几个月才满十五岁,见到这一幕,震惊得呆站在原地,还是被那女生的惊叫声唤回了神,之后她就落荒而逃了。
从那以后,司柠对时越也就不再抱有任何好感了,当然这其中也有她和时越很少碰面的缘故。
上大学后,她更是差不多忘了这段短暂的暗恋。
却没想到会在奶茶店里与时越再次相见。
对方没怎么变,只是样貌相比以前要成熟许多。
时越似乎还记得她,主动上前和她打招呼,交谈中她才得知对方早就和女朋友分手了。
目前还是单身。
司柠莫名觉得有些尴尬,她并不关心对方是不是单身好吧。
偏偏时越好像看上了她似的,那次奶茶店偶遇后,对方加了她微信好友,每天都会跟她聊天,还约她出去吃饭。
司柠又不是傻的,哪能看不出对方是什么心思。
不过她可从时越身上感受不到多少喜欢——可能有兴趣,但并没有爱意。
刚好闲着无事,司柠就想看看对方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所以在时越提出交往的时候,她同意了。
和时越在一起没多久,司柠就知道了时越追求她的目的。
无非是得知了她的身份,需要她家的助力罢了。
时越大学毕业后和朋友创建了一个公司,但因为经营不善,目前正面临着随时破产的可能。
他的钱大多都投入到了公司当中,以前和朋友出去玩都是他付钱,可现在他手头里的钱连十万都没有,别说出去玩了,就是车子的保养费也拿不出来。
刚好遇到司柠这个傻白甜,时越就打算把她哄骗到手,没准还能靠着和司柠的关系,让司家同意投资救他的公司。
他算盘打得好,却没想到司柠根本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傻——她的傻白甜和恋爱脑都是伪装出来的。
时越还很骄傲自得,搂着撩来的陪酒女,语气不屑地道:“蠢货,被人卖了都还要帮人家数钱,要不是看她是司家的女儿,谁他妈看得上她啊?”
说完,就搂着陪酒女去酒店开房了。
而在两人刚走出酒吧,他们隔壁的卡座里有一个戴着帽子的女生站起身,漫不经心地往酒杯里扔了颗冰块。
把手机放回兜里,司柠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就不再喝了。
主要是觉得倒胃口。
时越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打得火热,司柠也跑去游泳馆玩去了。
她主要是想要来放松一下,所以选择的游泳馆比较冷清。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祁君庭。
看见男人穿着平角裤从游泳池里走出来,身材精壮,腹肌清晰可见,五官立体,轮廓饱满,英俊冷艳,尤其是一双凤眸,朝着人看过来时,透着杀伐果断的野性和不羁。
司柠本身就有点颜控属性,不然上高一的时候也不会因为时越那张脸对他有好感。
起初她并不知道对方就是祁君庭。
是从男人和好友的交谈中,听到好友叫他君庭,还说他是祁家的少东家。
司柠那时候已经打算和时越分手,去追求祁家少东家。
却意外得知时越竟然是祁君庭的外甥。
司柠想到时越和祁君庭两人的性情,觉得时越真是一点都不像有祁家血脉。
祁君庭只比这个外甥大几岁,但行事老练,手段干脆利落,要说时越最怕谁,那就是这位小舅舅了。
司柠正愁找不到机会接触祁君庭,既然有现成的捷径摆在眼前,她当然不会放过。
和时越交往了一段时间后,司柠才知道时越为什么投资了一个公司就变得这么穷。
时母对儿子是很溺爱的,从来不会限制时越花钱,但是祁君庭听说大姐教育儿子的行径后,就强行接管了时越的财政权。
祁君庭每三个月给时越两百万的零花,对方要是提早花完了,祁君庭不会再给他一分钱。
时母暗地里会偷偷给儿子补贴,但那点钱对于向来花钱大手大脚的时越来说不过是车水杯薪,不然时越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司柠的身上来。
司柠从时越那里拿到了祁君庭的联系方式,却等了两天才等到对方同意她的好友申请。
成功加上祁君庭的微信好友后,司柠并没有立即联系对方,而是过了几天才直接给对方发了一张账单。
账单上的东西都是她给时越买的,贵的有价值上百万的手表,便宜的有几万块钱的领带……
这么一张账单没头没尾地发过去,果然引起了祁君庭的疑惑。
对方回复了一个:【?】
司柠:【祁总你好,我是您外甥时越的女朋友,这账单是您外甥的,我只是一个在读大学生,实在没办法养这么一个很会花钱的男朋友,所以祁总您看,您要不要替您外甥报销一下他的花费?】
祁君庭:“……”
这是祁家的少东家第一次遇到有人拿着账单来找他报销。
但时越惹出来的事,祁君庭这个做舅舅的也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
还没结婚就花人家女孩子的钱,他们祁家养不出这种男人。
于是祁君庭让助理给司柠转了一笔钱,顺便还把时越三个月的零花给了她。
意思很明显:时越的财政大权就交给她来保管了。
司柠撇嘴:“谁想管时越的财政权啊?”
本小姐现在只想钓你好嘛。
把时越的零花钱转给他后,司柠在微信上跟祁君庭说了这事。
司柠:【我和学长目前只是男女朋友关系,无权帮他管理他的资产,祁总不要再把学长的零花钱发给我了。】
祁君庭:【嗯。】
司柠:“……”
她顿了顿,在聊天框里打字:【不过学长花钱无度,我又受不了他跟我撒娇,下次他再从我这里拿钱的时候,我还能找您报销吗?】
这次对方回复得就没那么快了。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后,对方才回复了几个字:【找我助理。】
司柠:“……”
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要找你。
番外12:小柠檬X小舅舅2
时越提出了想要见见她的家里人。
司柠没答应,时越的表情顿时就有些不好看。
司柠便说:“先见见我的朋友吧,枝枝就和我的家人一样重要,还是说,学长你很着急见我家人?”
时越:“……”
他确实有些着急。
但他和司柠交往的时间还很短,如果急着见对方父母,肯定会让司柠觉得他急色。
所以时越摇了摇头,温润地笑道:“不着急,先见你的朋友也可以。”
于是司柠就给栗枝打了电话,说要介绍男朋友给她认识。
栗枝懵了一瞬,不明白她哪来的男朋友。
司柠提醒了她两句,还做出一副很喜欢时越的模样。
栗枝果然产生了怀疑,不过并没有多问。
司柠挂断电话后,总觉得栗枝似乎有种变了——也不说变坏了,而是变得淡漠又冷静。
搁在以前,栗枝一定会刨根问底下去。
可现在,她好像总在适可而止,让人觉得有一丝疏远。
想到这里,司柠赶紧晃了晃脑袋,把这种想法晃去。
一定是她多想了。
枝枝没变,应该只是成熟了而已。
司柠虽然加了祁君庭的微信好友,但平时并不会联系他。
她偶尔倒是会刷一下祁君庭的朋友圈——空荡荡的,对方显然不是很喜欢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
司柠想了想,发了两张大漂亮的照片,并配文案:今天的你还是那么漂亮。
在发出这条朋友圈之前,司柠又添加了一张自己的照片——精修过的那种。
然后点击发送。
过了几分钟,逐渐开始有人点赞评论,但这些人里却没有祁君庭。
司柠对这样的结果倒也不怎么失望,祁君庭为人本来就冷漠清贵,还是个长辈,肯定不像他们年轻人一样热衷于网上冲浪。
在S市和栗枝见了一面后,司柠自信自己的演技在栗枝的眼中一定很假。
毕竟恋爱脑她真的演不来。
从S市回来后,时越又跟她要了一笔钱。
时越握住她的手,语气真诚:“柠柠,公司现在正是需要救急的时候,这笔钱对我真的很重要。”
司柠故作疑惑地问:“你小舅舅还没给你发零花钱?”
时越轻叹了一口气,眼底掠过了一丝不满:“没到三个月,我小舅是不会给我钱的。”
“可是我的零花钱也不多了。”司柠蹙眉,为难道。
“宝宝,你就帮我这一次吧,而且我们是男女朋友,难道我还会不还你钱吗?”时越说得斩钉截铁。
司柠犹豫了几秒,仿佛受不了他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同意给他这笔钱。
然后等时越开开心心地拿着钱离开,司柠就把转账记录发给了祁君庭。
司柠:【祁总,我把零花钱都发给您外甥了,您要是不给我报销,我这个月就只能喝西北风了#可怜巴巴#】
祁君庭或许是在忙,并没有立刻回复他。
半个小时以后,祁君庭的助理才给她转了一笔同数额的钱过来。
司柠当时正在给家里养的大漂亮弄猫粮,听到消息提醒声,她一手端着猫粮,一手拿起手机。
然后看到了这笔转账。
她靠着身后的柜子,漫不经心地在聊天框里打字:【谢谢祁总,我这个月不用吃土了。】
祁君庭可能是觉得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于是回复了她一句:【以后他再向你要钱,别再给他。】
司柠无辜:【可学长说他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祁君庭:【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司柠:【他是我男朋友啊,他还说他很喜欢我。】
祁君庭:【……】
片刻后,祁君庭忽然发过来一句:【如果我不再给你报销,你怎么办?】
司柠:【那祁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饿死了。】
祁君庭:“……”
有这么夸张吗?
司柠和时越谈恋爱的事在不久以后被祁家老爷子知晓。
而后祁家老爷子就让时越带着司柠回去给他们看一眼。
时越和司柠在一起本来就别有目的,心里自然不愿意带司柠回祁家。
但外公的话他不敢不听,祁老爷子虽然已经退休了,但依旧还是祁家的大家长,就连他母亲都不敢违逆老爷子的话,更何况是他这个做外孙的呢。
司柠从时越口中听说要带她回祁家,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那会见到你小舅吗?”
“我小舅工作忙,见到他的几率估计不大。”
挑了个周末的日子,司柠带着礼物和时越去了祁家。
司夫人听说她要去祁家拜访,临时又给她添了一些礼品。
时越把车停下,祁家的管家便带着人过来迎接。
“时少爷,您来了。”
司柠将带来的礼品从后备箱里拿出,管家立即让人帮忙拿。
“司小姐,您快和时少进去吧,先生夫人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
司柠礼貌地笑了笑:“那就麻烦您了。”
管家微低下头:“您客气了。”
司柠手中还是拎了个礼品袋,跟着两手空空的时越朝着不远处的别墅走去。
祁家底蕴深厚,光是这座庄园就修建得格外漂亮,别墅的风格带着一丝欧式,但却保留了许多中式建筑的传统。
比如别墅门口的喷水池,喷水池上方的仙鹤,以及花园里种的珍贵牡丹。
时越没少来祁家,回这里就跟回自己家一样,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
司柠则在后方打量着这座彰显着祁家家世的庄园——应该只有霍家才能与之相比。
穿过玄关,司柠才见到坐在客厅里的一位老人和一名风韵犹存的女人。
时越唤道:“外公,外婆。”
祁老爷子面容严肃地开口:“怎么这会儿才来?”
时越嘀咕:“现在也不算晚啊。”
他昨晚在酒吧喝了一夜的酒,差点把今天要来祁家的事给忘了。
还是司柠给他打电话,他才想起来。
祁夫人笑道:“你外公是怕你们路上出意外。”
时越大大咧咧地在沙发坐下,没个坐相:“能出什么意外啊?就外公您瞎操心。”
祁老爷子虽然有两个女儿,但外孙却只有时越一个,祁君庭又还没结婚生子,所以对这个外孙就难免要偏爱一些,这才养得他在祁家这么没规矩。
祁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坐没坐相。”
时越捏了捏额角:“外公,我昨晚应酬了一夜,您要是给我一张床,我能给您表演个三秒入睡。”
祁老爷子:“……”
祁夫人招呼司柠道:“这就是柠柠吧?别拘束,快坐,就当自已家一样。”
司柠:“……”
她虽然馋人家儿子的身子。
但还真不敢当成自己家一样。
番外13:小柠檬X小舅舅3
司柠坐下后,祁夫人跟她说了会儿话,话题中心自然都是围绕着时越的。
祁夫人说时越小时候的趣事,司柠就笑着回应几声。
时越不乐意祁夫人跟司柠说这些,歪歪扭扭地靠在沙发上,朝着厨房的方向喊:“饭做好了没?本少爷都快要饿死了。”
祁夫人温柔一笑:“怪我,没有让阿姨提早准备午饭。”
祁老爷子瞪了时越一眼,维护妻子道:“别惯着他,现在还不到十二点,谁家吃午饭吃这么早?”
祁夫人摇头:“不碍事,我去催一下刘姨。”
说着,祁夫人便要起身,而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了动静。
是祁君庭回来了。
祁夫人和蔼可亲地笑着迎上去:“庭儿,怎么回来了?”
“时越来了?”祁君庭在外面看到了他的车。
“是啊。”祁夫人补充了一句,“越儿带着他女朋友来看看我和你爸爸。”
祁君庭不动声色地朝着沙发那边看了一眼,淡淡应道:“嗯。”
司柠没有回头,但是她知道祁君庭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
至于时越……
在知道祁君庭回来的那一刻,就立马正襟危坐。
见到祁君庭,时越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态度堪称模范小学生:“小舅。”
祁君庭微微颔首,在他们对面优雅落座。
司柠的视线在对面的男人身上打量了几眼,拘束地笑道:“小舅你好,我是时越的女朋友,司柠。”
祁君庭面上没什么表情,也没应她的主动问好。
祁夫人目睹这一幕,推了一下儿子:“柠柠在跟你说话呢。”
“你和时越认识多久了?”祁君庭语调不紧不慢地开口。
司柠道:“我和学长曾经是一个高中的。”
祁君庭仿佛只是随便问问,听到司柠的回答就不再继续话题。
那双凤眸不冷不淡地扫向时越:“听说你和朋友合资开了一个公司。”
时越坐得背脊挺直,就像是被班主任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是的。”
祁君庭的语气很淡:“情况如何?”
“目前经营得挺顺利的。”时越面不红心不跳地回道。
祁君庭看了眼旁边的司柠,却对上了一双无辜的眼睛——仿佛在说:小舅舅你真的相信他的话吗?
祁君庭:“……”
“这和我听说得好像有些不符。”祁君庭声音冷淡,凤眸微微眯起。
身子前倾时,衬衫有些轻微的紧绷,能让人感受到这具身体的强壮和勃发有力。
司柠的视线没往男人那边飘,但余光却总忍不住落到对方的身上。
她之前看到过男人的身体,自然知道这是一具多么健康的男性身体。
司柠正偷看得意犹未尽,一道冷冽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突然朝着她投射过来。
司柠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与祁君庭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空气在这一瞬间静滞了。
好在祁君庭没有说什么,率先转移开了目光。
司柠:“……”
就……怪尴尬的。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并没有被人发现。
时越听到祁君庭的话,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在心里暗暗琢磨是谁偷偷告他的小状。
面上却还要保持镇静地回答祁君庭:“之前我和朋友经验不如,确实差点把公司经营倒闭了,但经过我们的力挽狂澜,公司现在已经开始有点起色了。”
“回家就别聊工作了。”祁夫人端着水果从厨房里出来,“柠柠第一次来家里,可千万别跟我和你外公客气。”
司柠谦和礼貌地道:“是我叨扰您和外公了。”
“什么叨不叨扰的,你能来看望我和你外公,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祁夫人说着,话题就扯到了自家儿子身上,“越儿谈女朋友还知道带来给我们见见,比你小舅可要强多了。”
时越缩了缩脖子,不敢接这话茬。
祁老爷子也跟着掺和道:“你现在是事业有成了,这成家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祁君庭丝毫不为所动,淡淡地开口:“您要是急着要孩子,还不如您和母亲再生一个来得快。”
祁老爷子被他这句话气得不行,祁夫人也嗔怪了他一眼:“你瞎说什么?我和你爸爸都这么大年纪了,哪能再生一个?”
尽管祁夫人比祁老爷子小二十多岁,但也马上就要五十岁了,都是要做奶奶的人了,哪里还能再生一个?
再说了,就算她可以,祁老爷子也不行啊。
祁老爷子怒火中烧地道:“我看这个孽子就是想要把我们气死。”
时越和司柠在祁家的家庭矛盾上都一致选择了沉默。
时越甚至都有想要偷溜的心思了。
只是祁君庭还在,他不敢有所行动。
祁夫人安抚住祁老爷子,对祁君庭和颜悦色地道:“庭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女孩子定下来了,不如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帮你参谋参谋?”
祁君庭语调散漫,带着几分倦怠:“您别操心了,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祁老爷子再次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哪里是不想结婚?是不想让我在有生之年抱上孙子!”
祁君庭看了眼司柠,唇角似乎往上弯了个浅浅的弧度:“孙子抱不上,也许能抱上外重孙。”
司柠:“……”
她抬起眸子,朝着对面的男人露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
无声地告诉对方:指望外重孙子,还不如指望你爸妈再生一个,免得断掉你们老祁家的香火。
被祁君庭这么cue了一下,司柠自然不可能不说话。
她一脸的无辜疑惑,试探地问道:“小舅不想结婚,是不是因为有什么隐疾啊?”
“噗——”旁边喝水的时越没忍住喷了出来。
他惊恐地朝着司柠看过去,要不是想到他小舅还在,已经忍不住给司柠竖大拇指了。
敢隐晦地说祁家少东家不举的人,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当着他面说这话的。
祁君庭的脸色微沉了几分,看着司柠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危险。
时越不敢跟他小舅正面对抗,只能推搡了司柠一下:“你胡说些什么?我小舅的身体好着呢。”
司柠还是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那小舅为什么不想结婚呢?难道是因为不喜欢女孩子?”
时越:“……”
他这女朋友是个狼人啊。
不喜欢女孩子那不就是喜欢男的?
但想到这么多年他小舅还真没对什么女人动过心,时越也有些动摇了。
这时,他忽然打了个寒颤,扭头一看,果然是他小舅正在用死亡凝视看着他。
时越:“!!”
小舅你看我做什么?
这又不是我说的!
番外14:小柠檬X小舅舅4
司柠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歉意地道:“对不起,小舅,我没有说你对男人感兴趣的意思。”
这解释还不如别解释呢。
祁君庭轻描淡写地睨了她一眼,嗓音倦慢:“我确实对男人不感兴趣。”
听到他这话,祁老爷子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
要是祁君庭敢回答自己喜欢男人,祁老爷子一定会气得动用家法。
“那小舅迟迟不结婚是因为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吗?”
祁夫人把话茬接了过去:“他啊,眼光高着呢。”
司柠好奇地问:“所以小舅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祁夫人笑着数了几条:“温柔懂事,知书达理,博学多才,貌比天仙。”
司柠:“……”
不好意思,她一条也不符合。
难怪祁君庭单身到现在,就他要求的这些条件,世界上就没有几个女人完全符合。
祁君庭看了眼自家母亲,语气无奈:“那是您自己对儿媳妇的要求。”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补充了一句,“我对我未来的妻子只有一个要求,我喜欢就行。”
话落,祁君庭便转身上楼了。
司柠看了男人的背影一眼,总觉得祁君庭在说那句话的时候,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像是挑衅?
司柠:“……”
狗男人。
真小气。
这次和祁君庭见过面后,司柠和时越的交往情况又恢复了如常。
时越依旧是在外万花丛中过,司柠则订了机票出去旅游了。
也不知该不该说是有缘。
司柠没想到自己出来旅游都会碰上祁君庭。
尴尬的是她当时还被人给骗了!
听说这边有个淘金市场,司柠就过来玩一下,然后看中了一块石头。
卖家说这块石头很有可能开出稀有的翡翠,司柠起初还有些犹豫,结果旁边的客人忽然说她手中的这块石头一看就暗藏玄机,应该是块上好的玉石,请求司柠把这块石头让给他。
司柠哪能答应啊,这块石头可是她先看上的。
那名客人就说:“你一个小姑娘,买得起这几千块的石头吗?”
司柠还从来没被钱难倒过,被对方这么一激,二话不说就把这块石头买了下来。
然后还没等她走出两步,就有一个中年男人告诉她,她被骗了,这就是一块不值钱的石头,那个客人是那个卖石头的人找来的托。
司柠回头一看,果然卖石头的那人和那名客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司柠:“……”
我靠!
这时,一道清冽低沉的男声响起。
“林叔。”
司柠闻声看过去,见到了一身休闲西装打扮的祁君庭。
对方也看到了她,但只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司柠:“……”
司柠现在正处于被骗的气愤中,见祁君庭装作不认识她,她也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祁君庭显然和刚才提醒她被骗的那个中年男人认识,交谈中,祁君庭得知了司柠被骗一事。
被唤作林叔的中年男人好心地问道:“小姑娘,你看要不要我们帮你报警?”
司柠虽然心中有气,但也不至于发泄在无辜人身上,于是摇了摇头:“不用了。”
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了。
祁君庭这时候开口:“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时越呢?”
司柠故作茫然:“这位先生,你在跟我说话吗?我们认识吗?”
祁君庭眉头蹙起,沉声叫她的名字:“司柠。”
林叔眼神疑惑地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你们认识吗?”
被男人警告了一番,司柠也不敢再装作不认识祁君庭,只能笑着回答林叔的问题:“我是祁总外甥的女朋友。”
林叔朝着祁君庭投去求证实的目光。
祁君庭点了点头:“她是时越的女朋友。”
“时越那小子眼光不错嘛,居然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林叔揶揄地看了祁君庭一眼,“君庭也要抓紧了,可别等你外甥都结婚了,你还孤身一人。”
祁君庭淡淡道:“不急。”
既然碰上了,司柠又被人骗了钱,林叔就让司柠跟着他们一起走。
司柠也是这时候才知道祁君庭是来这边谈生意的,顺便看望林叔。
林叔是他母亲家那边的亲戚,这次的工作能够顺利进行,林叔可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所以祁君庭才会暂且搁下工作来陪林叔淘金市场。
司柠和祁君庭跟在林叔的身后,司柠可长了不少的见识,决定回去把这些经验写进她的论文里去。
见她还把那块石头抱在怀里,祁君庭眉头微挑:“你还不把这石头扔掉?”
闻言,司柠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转头朝着祁君庭看过去,把手中的石头抱得更紧了:“为什么要扔掉?这块石头可足足花了我三千块钱,要是扔掉,我不就是把我的三千块给扔了吗?”
祁君庭:“……”
他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司柠:“你没听林叔说吗?这石头就是一块普通石头。”
“我知道。”司柠偷瞄了林叔一眼,凑到祁君庭身边,压低声音道,“但万一要是林叔看错了呢?”
女孩靠近时,祁君庭的鼻息间掠过了一抹淡淡的清香,像是柠檬。
祁君庭面无表情地开口:“凭林叔的眼力,不可能会看错。”
司柠瞥了对方一眼:“我的钱都被骗走了,除了相信这块石头是真的,还能做什么?”
说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巴巴地看着男人,“小舅舅,你要在这里待多久啊?这段时间我能跟着你吗?”
祁君庭本想拒绝,毕竟他是来出差的,不是来游玩的,但司柠却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袖,一脸的期待:“小舅舅,你要是不管我,我肯定会饿死的。”
女孩的声音很软,还带着一丝自然的嗲,叫小舅舅的时候,似乎还拖长了尾音。
祁君庭觉得司柠拉动的不是他的袖子,而是他的思绪。
片刻后,男人才沉声回了一句:“不许乱跑。”
这就是答应了的意思。
闻言,司柠眼睛一亮,抱着怀里的石头保证道:“小舅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挑好东西的林叔转头看到两人的互动,眼底掠过一丝疑惑,他还是第一次见祁君庭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宽容。
压下心里的不解,林叔面上带着笑:“还没问你这小姑娘叫什么呢。”
司柠回答:“林叔,我叫司柠,司是司令的司,柠是柠檬的柠。”
林叔开怀一笑,调侃道:“那你的小名是不是叫小柠檬啊?”
司柠眨眼:“是叫柠柠。”
小柠檬是要留给特殊的那个人叫的。
番外15:小柠檬X小舅舅5
司柠第一天来这里就被骗走了钱,所以她理直气壮地跟着祁君庭来到了酒店。
在来之前,她其实已经在网上订了酒店,但走进祁君庭所住的这家酒店时,司柠毫不犹豫地就把之前订的酒店给退掉了。
这家酒店会根据客人的工作或是性格给客人安排合适的房间。
祁君庭住的总统套房就像是个三居室,各种家具也应有尽有。
服务得好,相应的价格就会比普通酒店要贵上几倍。
司柠看了眼价格单,光是一间普通房间的价格一晚上就是600多块。
而祁君庭居住的套房则是一晚八万块。
司柠:“……”
这就是资本家的享受吗?
在祁君庭开口叫酒店前台给她开一间套房的时候,司柠阻止了他。
“小舅,你那套房不是有三个房间吗?我随便选个房间住就行,不用再另外开一间了。”怕男人拒绝,司柠还补充了一句,“而且你放心我一个独身女孩单独住一间房吗?”
祁君庭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司柠面色坦然,仿佛自己真的只是想为他省钱而已。
司柠眨了眨眼睛:“您要是想跟我保持距离,那我可以睡在离你最远的一个房间。”
她小声嘀咕,“毕竟我是你外甥的女朋友。”
祁君庭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似乎是被她说的话动容了。
摆摆手示意前台没事了,祁君庭带着司柠走进电梯。
看了眼走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女孩,祁君庭眉头微挑,开口道:“你行李呢?”
司柠拍了拍身后背着的包:“在这儿呢。”
乘坐飞机的时候,有很多东西都不能带,提着行李箱还不方便行动,所以她就把行李都塞在了这一个包里。
电梯在顶层停下,司柠跟着祁君庭走出去,然后在套房门口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男人态度恭谨地微低下头:“祁总。”
祁君庭微微颔首:“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男人道:“都按您的意思照办了。”
套房的门锁是指纹锁,祁君庭录入指纹后,门就打开了。
司柠沉默地跟在男人身后走进去,抿着唇将鞋换掉,耳边是祁君庭和男人谈论工作的声音。
从两人的交谈中,司柠得知了西装男是祁君庭的特助,姓何。
何特助没对司柠的出现表现出一丝疑惑和好奇,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
司柠心里忍不住地想:她该不会不是祁君庭第一个带回来的女人吧?
不然何特助为什么表现得这么淡定?
司柠一边在暗暗腹诽,一边在沙发坐下。
她格外自然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司柠察觉到气氛的怪异,抬头看过去,神色茫然:“怎么了?这沙发不能坐吗?”
祁君庭没说什么,转身去了书房。
何特助紧随其后,但却没忍住回头看了司柠一眼。
暗想:这位小姐不知是何方神圣,被向来不近女色的祁总带回来就算了,竟然还能这么自然地落座——就仿佛是在自己家似的。
由此可见,这位小姐的身份定然不一般。
司柠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给何特助带来了多大的冲击力。
她这时才发现这沙发套和这个屋子有些格格不入,粉粉嫩嫩的,与这间冷淡风的套房极其不相符。
也不像是祁君庭会喜欢的风格。
像是女孩子会喜欢的。
想到这里,司柠怔愣住了。
女孩子?
难道祁君庭真的带别的女孩子回来过?
还有可能在这个沙发上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所以才会把沙发套更换成这种粉嫩嫩的颜色。
于是,等祁君庭和助理谈完工作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司柠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祁君庭:“?”
这短短的时间里,有发生什么事了吗?
司柠语气幽幽的:“没想到小舅舅竟然喜欢这种粉粉嫩嫩的东西。”
祁君庭微愣了一下,视线落在了司柠身后的沙发上。
何特助反应过来,慌忙解释道:“这是林小姐选的颜色。”
司柠的眼神更加笃定了,祁君庭果然带了其他女人回来!
什么不近女色,都是假的!
祁君庭一看她那表情就猜出了她在想什么,破天荒地解释了一句:“是我外甥女。”
林永嘉是他二姐的小女儿,今年才十几岁,正是喜欢这些粉嫩嫩的东西的年纪。
何特助说:“林小姐来找您,但是您不在,林小姐就离开了。”
离开之前,发现这沙发的颜色太沉闷,就调皮地让酒店的工作人员把沙发套换成了粉色。
没想到事情真相竟是这样,司柠莫名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道:“还挺好看的。”
闻言,祁君庭的唇角不由得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
司柠:“……”
一个大男人用这种粉嫩的颜色,任谁都会误会的好嘛!
瞧见女孩恼羞成怒的表情,祁君庭适时敛起了眼底的笑意,吩咐何特助道:“晚饭让人送来就行。”
何特助恭敬地回答:“好的,祁总。”
司柠这时候开口:“干嘛待在酒店里吃晚饭啊?出去吃不行吗?”
说着,她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我在论坛上看到大家分享了好几个吃饭的地方,听他们说味道挺不错的。”
祁君庭瞥了她一眼,语气很淡:“让何特助送你过去。”
听到这话,司柠抬起了头,直视男人:“你不去?”
祁君庭淡淡应道:“嗯。”
司柠皱眉,盯了男人几秒,而后垂下眸子,将失望的表情发挥得淋漓尽致:“小舅舅是不是嫌我烦?所以才不想和我出去吃饭?”
祁君庭眉头微蹙:“不是。”
司柠仰着头,一双黑亮的眸子倒映着男人的身影:“那小舅舅和我出去吃饭吗?”
女孩那副模样就像是如果他摇头的话,那双眼睛就会立马黯淡下去。
祁君庭:“……”
最后,祁君庭还是点了点头:“嗯。”
何特助颇感意外地看了眼自家老板,祁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
对方还没求求他,他就答应了。
之前某个老总的女儿来找祁君庭,求他放过自己的父亲,祁君庭连一眼都没看对方,就让保安把人给拉走了,因此也被人说是冷血无情的大魔王。
这还是他跟在祁君庭身边的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老板答应女孩子的邀约。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既然祁君庭同意了和司柠出去吃晚饭,那何特助就不需要再订晚餐。
与祁君庭道别后,何特助就离开了,偌大的总统套房里就只剩下司柠和祁君庭两人。
番外16:小柠檬X小舅舅6
在出门之前,司柠先换了身衣服。
祁君庭依旧是一身休闲西装,和打扮青春靓丽的司柠走在一起,丝毫不显老成,但身上那股成熟的气质却丝毫不加掩饰。
考虑到祁君庭不习惯去街边的餐馆吃东西,司柠便在网上预订了一家火锅店。
柿城是一座旅游城市,节假日的时候会有很多人来旅游。
司柠和祁君庭是八点到的,此时店里已经是人满为患。
古香古色的氛围让人仿佛置身于古代,这也就吸引了许多客人来拍照打卡。
还好他们提前在网上订了包间。
司柠凑到祁君庭身边,小声地嘀咕:“希望网上的攻略不是吹嘘的。”
祁君庭垂眸看了她一眼,嗓音平淡:“什么意思?”
“我在网上看到这家店的评价挺高的,还以为是店里的东西好吃,现在看来,有可能都是拍照打卡的评论。”
说着,有服务员迎上来,询问两人是否提前订了位置。
司柠将在网上预订的二维码拿给服务员扫过以后,就被领去了一个安静的包间。
等服务员上菜的时候,司柠在手机上和栗枝聊了会儿天,祁君庭则端着杯茶慢条斯理地品着。
司柠虽然想要钓祁君庭,但毕竟她现在还挂着时越女朋友的身份,因此并没有表现得过于热情。
尽量在界线以内试探对方。
没等多久,服务员就将火锅的汤底端上来了。
司柠是个爱吃辣的,但祁君庭却口味清淡,所以她点的是鸳鸯锅。
“麻烦给我两瓶啤酒。”司柠叫住正要出去的服务员。
祁君庭抬眸看了她一眼,司柠弯着眉眼冲他笑道:“吃火锅怎么能少了啤酒?”
祁君庭嗓音寡淡:“我不喝酒。”
“为什么?”司柠神色疑惑,目光打量着男人,“难道您是怕会喝出啤酒肚吗?”
祁君庭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语气毫无波澜:“养生。”
司柠:“……”
小舅舅,您是二十八,不是八十二吧?
这个年纪就开始养生,您这中年危机未免来得也太早了吧?
难怪身材那么好。
司柠的脑海里不由得闪过之前在游泳馆看见的那幕。
看着女孩的表情渐渐变得奇怪,祁君庭眉头微挑,出声道:“你在想什么?”
闻言,司柠回过神,神情一秒恢复到自然,义正辞严地开口:“小舅舅,你还这么年轻,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为什么要学那些老年人养生呢?”
祁君庭轻飘飘地朝着她斜睨过去:“你之前不是还怀疑我不行吗?”
司柠:“……”
这你都还记着?
真记仇。
司柠暗暗腹诽。
面上却笑道:“我年纪小,不懂事,说错了话,小舅舅您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记我的仇吧?”
祁君庭低笑了一声,凤眸里含着意味深长的暗光:“不会。”
“那就好。”司柠一副“那我就放心了”的模样,内心却在吐槽。
不记仇还能记这么长时间?
信了你的邪。
菜品是后面上的,祁君庭意外地发现桌上并没有他不吃的东西。
男人面上不动声色,目光隐晦地朝着对面的女孩看了一眼。
司柠当然了解过祁君庭的喜好,不过她可没有私下里调查,而是询问时越才得知的。
作为祁君庭的外甥,时越不说彻底了解他,但喜好和禁忌这些大致是知道的。
上次时越带她去祁家之前,司柠就暗戳戳地跟他打听了祁家人的喜好,当然主要打听的对象是祁君庭。
所以祁君庭不爱吃什么,她基本都了解。
“你不能吃辣,这个清汤锅底就是你的。”司柠往里放了些蔬菜,“当然你要是想尝尝我的辣锅,也是可以的。”
祁君庭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吃辣?”
司柠面不改色地把时越给抖了出来:“时越告诉我的。”
“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我是他女朋友,你是他舅舅,为了讨好你,不让你棒打我们这对鸳鸯,我当然得了解你的喜好,对症下药了。”
女孩这话说得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而且就连面色都没变一下,似乎事实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
祁君庭微微颔首,像是相信了她说的。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司柠一边烫火锅,一边喝啤酒,还不忘给祁君庭烫他喜欢吃的菜。
这顿火锅一直吃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
祁君庭早就放下了筷子,他晚饭向来吃得不多,感觉到了饱意就不会再继续进食。
不像司柠,就算吃饱了,也还是嘴馋。
这家火锅店的味道其实还是不错的,送的小吃甜品也多,难怪网上的评价那么高。
于是,司柠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而且服务员送上来的两瓶啤酒都被司柠给喝了。
等结束了这顿晚饭,司柠已经醉得倒在了卡座里。
祁君庭结完账回来,看见醉倒在卡座里的女孩,忽然有些后悔答应她出来用晚餐。
好歹是自己外甥的女朋友,祁君庭也不可能真把她丢下不管。
脱下沾了一股火锅味的外套盖在女孩的身上,祁君庭才将人打横抱起,步伐沉稳地往外走去。
司柠喝醉了并不闹腾,但会说梦话,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咕哝些什么。
他们是开车来的。
把司柠放在后座,祁君庭刚想起身,就被司柠拽住了衣角。
祁君庭抬头看去,由于喝了酒,女孩的两颊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小嘴叭叭的,好像在嘀咕着什么。
车内的空间小,司柠的声音再轻,祁君庭也能听到个大概。
“死骗子……还我钱……”
“小心点……别被我逮到,否则……打爆你的头……”
祁君庭:“……”
气氛沉默片刻后,祁君庭没忍住笑出了声,眼底凝结的冰霜在这一瞬间融化。
原以为女孩真不介意被骗了钱。
没想到只是表面不介意,心里却还记着呢。
把车门关上,祁君庭绕到驾驶座那边上了车——没带司机,只能祁总亲自开车。
祁君庭拿出手机,给时越发了条消息。
祁君庭:【给司柠转五千块钱。】
时越秒回:【为什么?】
祁君庭:【她是你女朋友。】
时越:【小舅舅,你也知道我最近手头上没什么钱……】
祁君庭眼睛都没眨一下,给时越转了十万块钱。
时越这次回复得很是干脆利落:【五千块钱是吗?我马上给她转!】
祁君庭没再理会他,放下手机便启动车子,回酒店。
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时越他和司柠在一起。
祁君庭觉得没那个必要。
番外17:小柠檬X小舅舅7
司柠在柿城一共待了五天。
这五天她都是和祁君庭住在一个屋檐下。
祁君庭是来出差的,每天早出晚归,和司柠的时间基本是错开的。
司柠也没有天天待在酒店里等对方,她是来柿城旅游的,因此白天都是在外面游玩,有时候回来得比祁君庭还要晚。
在司柠第一次晚归的时候,祁君庭还颇有微词,坐在沙发上,像个威严的长辈,质问她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司柠在玄关口脱掉鞋子,漫不经心地回答:“遇到一个朋友,多聊了几句。”
祁君庭蹙眉:“什么朋友?”
“刚认识的朋友。”司柠没穿鞋,直接踩着地毯,把包一扔,就倒在了沙发上。
女孩靠近的时候,祁君庭的鼻息间掠过了一丝酒气。
男人脸色微沉:“你喝酒了?”
司柠闭着眼睛,一只脚在沙发和地毯间悬空着,语调懒洋洋的:“小酌了两杯而已。”
晚归,还喝酒……
简直是罪加一等。
祁君庭嗓音冰冷地开口:“你既然在本地有认识的朋友,可以搬去和对方住。”
闻言,司柠睁开了眼睛,仰起头看他:“小舅舅,你这是要赶我走?”
祁君庭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眉眼微抬:“你还想白吃白住到什么时候?”
“原来小舅舅是嫌弃我了。”司柠坐起身来,神情失落,“小舅舅放心,我不会再白吃白住你的,明天我就离开。”
说完,司柠捞起自己的包,起身回房间了。
看着女孩的背影,祁君庭眉头皱得越发深了,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第二天早上,司柠果然如她所说那般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祁君庭今天也难得的没有出门,而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司柠收拾自己的东西。
司柠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还在联系朋友。
“我没地方住了,你那儿能收留我吗?”
“……”
“啊?住你表哥那儿吗?会不会不大方便啊?他女朋友不会介意吗?哦,他没女朋友……”
听到这里,如同一座雕塑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
那张菲薄的唇轻启:“不用搬了。”
司柠顿住动作,一手举着手机,不明所以地朝着他看过来,好似在问:不是你赶我走吗?
祁君庭面不改色地开口:“时越托我照顾好你。”
司柠气死人不偿命地回了一句:“那我谢谢您?”
祁君庭:“……”
“麻烦了您这么多天,我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我朋友已经帮我找到了住的地儿,就不再住在这里叨扰您了。”司柠站起身,微微后仰,似笑非笑地道,“我在您这儿住着,应该妨碍您带女人回来过夜了吧?”
祁君庭皱眉:“没有的事。”
司柠却根本不听他的话,拎着行李箱便打算离开:“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走了。”
刚打开一点门缝,就被男人伸手按住门板,门在推力下应声关上。
身后笼罩下一片阴影,司柠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慑人的压迫感。
司柠缓缓转过身,抬眼便撞进了一双黑沉如深潭的凤眸。
她眨了眨眼,表情茫然:“小舅舅,您这是什么意思?”
祁君庭嗓音低沉:“我答应了时越照顾你。”
“您照顾了我这么多天,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再麻烦您,我都不好意思了。”
祁君庭眉头拧起:“司柠。”
司柠没被对方的厉声唬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难道说,小舅舅您舍不得我走。”
“你是时越的女朋友,我既答应了时越照顾你,便不会扔下你不管。”男人这话说得格外冠冕堂皇。
话音落下,祁君庭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放回了房间里。
司柠抱胸站在原地没动,唇角却不动声色地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等祁君庭回到客厅的时候,司柠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似乎是在给朋友发消息。
听到脚步声,司柠抬起头,挑眉道:“小舅舅,您这是不嫌弃我了?”
祁君庭面色如常:“从未。不过今后,你不准再像昨晚那样喝了酒还晚归。”
司柠慢悠悠地道:“您对自己长辈的身份还真是拿捏得死死的。”
顿了顿,她勾唇低笑,“但是我的交际很广的,可不能保证昨晚的事不会再发生,除非您能二十四小时地盯着我。”
祁君庭沉默,司柠计划得逞。
司柠是断定男人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她才敢说这种话的。
但她显然低估了男人的能力。
祁君庭自然是没办法扔下工作来跟着她,但是男人可以花钱雇人来“保护”她。
于是,司柠最后两天都是在两个保镖的监视下度过的。
无论她去哪儿,保镖都会汇报给祁君庭。
司柠:“……”
该死的钞能力!
从柿城回来后,司柠和祁君庭又恢复到了往日的身份界限。
即便在柿城的最后一日,司柠拉着祁君庭在柿城玩了一天,但回到B市这件事仿佛是一个开关——她是时越的女朋友,祁君庭是时越的小舅舅,他们俩的关系绝不能越线。
时越是在司柠回来的一周后才记起来自己还有个女朋友。
之前祁君庭多给了他一部分零花钱,手头终于宽裕了,时越便跟着朋友在俱乐部里玩得乐不思蜀。
还是祁君庭偶然问了一句他和司柠现在怎么样,时越才记起来自己是个有女朋友的人。
司柠平时的课程虽然轻松,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学校里。
时越打电话来约司柠出去玩,司柠以自己要写论文的理由拒绝了。
司柠也没骗时越,她的确要写论文,但并不是今天就要交给老师,她只是不想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一闻就知道是从女人堆里出来的。
宿舍有人成功考研上岸,为了表示庆祝,这名室友在B市有名的餐厅请全宿舍的人吃饭。
吃完饭,有人撺掇着去酒吧喝酒蹦迪,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司柠的性格本来就玩得开,进了酒吧后,就把外套给脱下,只穿着一件露腰的吊带下搭修身黑色长裤。
有人在酒吧里庆祝生日,点的DJ舞曲都是比较嗨的,还有人兴起地跳起了钢管舞。
司柠和室友正喝着酒,就有人过来邀请司柠一起去舞池中央跳舞,并表示司柠她们今晚的所有消费由他买单。
对方长得还算帅,室友便给司柠挤眉弄眼,示意她快去。
反正男朋友不在,怎么嗨都没关系。
番外18:小柠檬X小舅舅8
司柠正准备开口拒绝。
又有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微低下腰,态度恭敬:“司小姐,我家先生请您过去说几句话。”
那个先过来的年轻男人听到这话,顿时不满地道:“喂,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
西装男没看对方,一副静等司柠回复的淡然模样。
室友调侃道:“柠柠,你这魅力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司柠却没有任何被两个人同时搭讪的膨胀心理,风轻云淡地瞥了眼西装男:“你家先生是谁?”
西装男没抬头,眉眼恭顺:“先生姓祁。”
姓祁?
司柠的脑子里顿时闪过了祁君庭的名字。
不过对方会来酒吧这种嘈杂的地方吗?
虽然心有疑虑,司柠还是跟着西装男来到了酒吧的包厢。
推开门,包厢的氛围要比外面安静许多,不像是来玩乐的,更像是来开经济峰会的。
司柠走进包厢,一眼便看到了单独坐在一张沙发上的男人。
居然真的是祁君庭。
“小舅舅?”即便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司柠还是表现出了惊讶的神情,“你怎么会在这儿?”
祁君庭抬眸扫了她一眼:“你又怎么在这儿?”
“我和室友过来玩啊。”司柠在众人惊疑未定的目光下坐在了祁君庭的身边,“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
祁君庭淡淡道:“方才。”
他也刚来不久,在二楼随意往下一瞥就看到了司柠,还刚好目睹司柠被人搭讪这幕。
司柠毕竟是他外甥的女朋友,祁君庭当即便叫身边的人去把司柠给带上来。
一个穿着铁灰色西装的男人试探地开口:“祁总,这位是……?”
司柠拿起桌上的橙子剥皮,闻言笑眯眯地回答:“我是祁总外甥的女朋友,我姓司。”
“原来是时少的女朋友。”男人端起桌上的酒杯,“初次见面,我姓王。”
“王总。”司柠手边刚好有杯酒,便端了起来。
被祁君庭拒绝作陪的女伴小声提醒:“那是祁总的酒。”
司柠喝酒的动作顿住,转头朝着祁君庭看过去,弯着唇角笑道:“小舅舅,介意我喝一口吗?”
祁君庭面无表情地把她手中的酒杯拿来。
这一举动在旁人看来就是拒绝。
女伴还没得意一秒,就见祁君庭又往司柠手里塞了杯饮料:“小朋友不准在外面喝酒。”
司柠眉头微挑,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这不是有小舅舅在吗?”
祁君庭目光微凝,静静地看了女孩几秒:“我不是任何时候都在。”
司柠耸肩,漫不经心地说:“那我在你在身边的时候喝不就行了?”
祁君庭没接她这句话,而是表情冷淡地瞥向王总。
王总会意,忙道:“司小姐年纪小,确实不适合喝酒,您以饮料代酒就可以。”
司柠撇嘴:“我今年二十岁,都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哪里还是小朋友?”
王总讪讪地笑了笑,没说话,喝完手中的酒就转去和身边的女伴说笑了。
祁君庭来这里确认是谈生意的,不过这不是一场双赴奔向的谈判,而是单方面的讨好与诉求,主动权几乎是攥在祁君庭的手中。
司柠对他们的谈话内容不感兴趣,意兴阑珊地玩着手机。
室友准备转去KTV唱歌,问她去不去。
司柠回:【你们去吧,我有事。】
刚把消息发出去,就见到一个被剥好的橙子递到了她面前。
司柠抬眼,顺着那只骨节分明,肤色莹白的手看过去,停格在了男人那张俊美如斯的脸上。
祁君庭表面上在和在场的老总谈话,却悄悄给她剥了个橙子。
司柠愣了愣,随即低笑了一声。
察觉到她没动作,祁君庭转头朝她看过来。
司柠接过这个橙子,笑着道谢:“谢谢小舅舅。”
祁君庭拿了张纸巾擦手,嗓音淡漠:“无聊的话,可以去楼上玩。”
“这么多漂亮的小姐姐都不无聊,我怎么会觉得无聊?”司柠往嘴里塞了一瓣橙子,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
祁君庭抬起手,似乎是想给她擦嘴角,微顿了一瞬,却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想吃什么就叫人送来。”
司柠点了点头,被众人打量和疑惑的目光盯着,依旧面不改色。
她懒洋洋地靠着沙发,双手握着手机打游戏。
包厢里除了男人们你来我往的交谈话,再无其他声音。
就连外面嘈杂的蹦迪声也被隔绝了。
这时,一个暴躁的女声响起。
“位置让给你了,自己单带被抓还怪辅助,猪八戒爬墙头都没你能,你这是典型的自己不行还要怪峡谷的路不平,大方承认自己真特么菜不行吗?”
谈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司柠的身上。
祁君庭将不知何时靠在他背上的女生推开,声音低沉:“怎么回事?”
司柠愤愤不满地道:“这法师是个傻逼,他刚刚骂我。”
被骂了还不骂回去,当她好欺负吗?
她才不像一些人闷声不响,毕竟要是这局游戏不骂,下次再想骂回去就没机会了。
祁君庭蹙眉:“不许说脏话。”
司柠理直气壮地回:“我这是在亲切的问候他妈妈。”
祁君庭:“……”
司柠这才发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这边,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开麦打扰了祁君庭他们谈生意,于是便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
“抱歉,你们继续,我不说话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司柠果然没再出声。
手机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电时,这场商业上的往来才结束。
司柠自然是跟着祁君庭一块儿离开的。
上了车,祁君庭问:“送你回学校?”
司柠打了个呵欠,摇头:“回家吧。”
宿舍楼下的门十点半就关了。
就算她现在回去,也赶不上了。
祁君庭淡淡地应了一声,将司家的地址告诉给司机。
听到祁君庭准确地报出了她家的地址,司柠斜睨了男人一眼,似笑非笑地开口:“看来小舅舅还挺了解我的嘛。”
祁君庭面不改色地道:“大姐拜托我调查过你。”
司柠撑着下巴,眨了眨眼睛:“那祁总除了调查到我家在哪儿,还调查到了什么?”
“我没让手下的人越界。”
这意思就是:该他知道的,他都知道,不该他知道的,他也没打算碰。
司柠往后一靠,满不在乎地应道:“哦。可真是不公平啊,祁总知道我那么多事,我却对祁总的事一无所知。”
番外19:小柠檬X小舅舅9
“一无所知?”祁君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面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司柠却解读了对方的意思。
——你确定真的一无所知?
“我对小舅舅的了解都是大家知道的那些。”司柠面不改色地说,“其他的自然是一无所知。”
祁君庭:“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司柠和祁君庭都没怎么见过面。
直到栗枝在东挈录制节目,司柠才找到祁君庭的助理,说她也想参与节目的录制。
司柠本来是想和栗枝在同一个部门的,但祁君庭的助理却将她安排去了董事办。
这么多嘉宾,只有她一个人被安排在董事办,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意思。
录制节目的第一天,助理借口说自己有点事要处理,让司柠给祁君庭送杯咖啡进去。
司柠微微笑道:“我刚来就给祁总送咖啡,不会被赶出来吧?”
助理一本正经地回答:“自然不会。”
因为让您送咖啡进去就是祁总的意思。
司柠耸了耸肩,到茶水间泡了杯咖啡,端着送去了祁君庭的办公室。
摄像师傅不能跟着进入祁君庭的办公室,所以到了门口就止步了。
司柠自己端着咖啡推门进去,将咖啡放在桌面上,公事公办地笑道:“祁总,您的咖啡送到了。”
祁君庭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见她的打扮,眉头不禁微蹙:“怎么穿成这样?”
司柠身上穿的自然是员工制服,白衬衫黑色小西服搭配黑色短裙,脚踩黑色的高跟鞋,莫名多了几分干练和利落。
“祁总,我的穿着有什么问题吗?”司柠不解地问道。
“下次穿你自己的衣服。”祁君庭端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了一口。
“祁总,这不大好吧?”司柠似笑非笑地开口,“董事办里的前辈都这样穿,我一个实习生搞特殊,恐怕不大好吧?”
“什么实习生?”祁君庭挑眉,“把你调到董事办不是让你工作的。”
“不工作,那我做什么?”司柠也没了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拉开黑色的皮椅坐下,散漫得很,“难道祁总是让我来做小蜜的?”
祁君庭低斥:“胡说什么。”
“工作上的事有秘书他们,你玩够了就回家。”
司柠不听他的,施施然地站起身:“祁总没什么事要吩咐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节目组发现,其他嘉宾的素材都容易拍完,唯独司柠这边,总是拍不够素材。
因为司柠每次录节目,总会被叫去祁君庭的办公室送资料送咖啡等等。
而这一去,就是一两个小时。
摄像师傅都无语了,有其他工作人员恶意揣测司柠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做了什么,却被导演给呵斥了。
为了避免手底下的人犯错,得罪了金主爸爸,导演还是提醒了一句:“这位来参加节目就是玩的。”
自此,跟着司柠的摄像师傅也就佛系了。
节目录制了一个月才算结束,司柠也在祁君庭身边做了一个月的私人助理。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司柠和祁君庭的关系似乎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