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记忆
记忆。
这不是恋爱游戏给予的记忆,这好像也不是全属于自己的记忆。
画面是学校的运动场。
一群小学生正在为了两人一组的体育课训练做分组。
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两个没朋友的可怜小孩子被迫分在一起。
一开始也没什么话说,只是因为没办法才在一起。
小男孩是自己。
小女孩则是夏弦月。
自己是因为不想说话而不说,她其实想要交朋友,但因为苏曜看起来并不想和她说话而害怕,错过了一次又一次机会。
苏曜发现了。这大概是两人共同的记忆,所以才会两人的心情都能体会到。
她是临时从别的城市,别的小学转学过来的。这不是第一次转了,她随着任性的大人到处奔波,其结果就是完全丧失了朋友这一事物。也变得愈来愈惶恐如何加入已经生成的圈子。
苏曜是因为怪异的性格而成了孤立份子,她是被迫的。两人的心情从一开始就完全不同。
她有钱。身上的衣服带的东西什么的经常不符合小学生的价值观。
她也不懂得突出即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就是成为领头羊,要么就是成为被欺负的榜样。
很遗憾,她是后者。
当然,苏曜并不是正义感爆棚的人,不会特地关注她,也就谈不上会帮经常被藏鞋子,桌上被乱画的她。
只是偶然,或者顺手而已。
帮过她两次。
一是苏曜看到在参加玩体育课后因为找不到衣服而急的哭出来的夏弦月。
“吵死了。哭个屁啊。”
“衣服,呜···”
“在讲台下边的缝隙里,真是的,别哭了,好容易补个觉。”
对。
也不是因为同情,只是因为她太吵了,吵到在睡觉的苏曜。
只不过对正饱受恶作剧折磨的夏弦月来说意义完全不同。
第二次。
下了很大的雨,但是夏弦月的伞被谁弄坏了。
“轰——”
雷声很响,雨也很大,被破坏掉的伞根本无法使用。
她只能站在鞋柜边上发呆。又是种受尽委屈即将要崩溃哭出来的状态。
苏曜没伞,当然也不会找谁借。也没有顺路的朋友。
也是没预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
“给我。”
完全是不讲道理从夏弦月手中把坏了的伞抢过了,掰扯了几下发现伞架根本就报废了。干脆全部扯下来,只要伞布。
“···”
正当苏曜准备走的时候,又发现夏弦月泪眼婆娑的扯着自己的衣角。
“真烦。行了,我带你一起走行了吧?反正是你的伞。”
“可是,呜,伞已经坏了。”
“伞坏了又不代表不能用。”
苏曜把伞布撑在脑袋上,罩在两人头上。
先回的是苏曜的家。
苏曜想的是,自己家很近,回去后随便拿把伞给夏弦月就结束了这麻烦事。
结果回去后洗澡还得等夏弦月先洗,还得给她拿自己的衣服换上。
“没想到我儿子带回来的第一个朋友居然是这么可爱一个小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呀?”
“家里都有谁啊?”
“这么可爱···还害羞了。别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
事情显然和苏曜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仅如此,在苏妈打了电话给夏弦月家里后,对方家里有事情没办法来接她,最后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演变成夏弦月要在这里呆一晚上的局面。
“小曜,你知道什么叫青梅竹马吗?”
“这就是,你小子给老娘把握住机会,从小就留好路子,像弦月这么好的美人胚子以你的水平以后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这样的老婆。从小抓起懂吗?”
“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要是懂就不会到现在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
这些话虽然是在夏弦月在房间里用吹风机吹湿了的书的时候说的,但夏弦月模糊听见了。
青梅竹马这个词夏弦月也不太明白,但是老婆这两个字她还是能理解的。
紧接着,她去找苏妈问了。
“只要我以后当苏曜同学的老婆,就可以和苏曜同学当朋友,来这里玩儿了吗?”
她觉得这里比起自己空荡荡完全没有任何温馨可言的家好太多了。
她看到苏曜和苏妈互动就觉得喜欢。甚至不想回去。
所以,第一次鼓起勇气这样说了。
“当不当都可以来玩儿啊,阿姨这里随时欢迎你来。”
苏妈当然是哈哈大笑,直接替苏曜同意了。
“你都在擅自给我应什么承诺啊!”
“闭嘴,以后在学校有谁欺负弦月,你小子都得去给我帮忙。要不然···哼哼,我会让你体验一下什么是竹笋炒肉。”
“···”
契机就是这样。
苏曜本来也挺烦夏弦月的。
但是耐不住她每天放学都往自己家跑。
本来是一个人玩的游戏,一开始她也完全不会,后来居然能跟上一起玩了。算是有点快乐吧。
“笨蛋阿曜,这个应该是先按上然后再按两下左最后再按攻击键。”
“要你讲,我只是失误了而已。”
“明明就一次都没用出来过。”
“我不玩了,你自己玩吧。”
“哼哼,阿曜是因为以前都是你教我,现在变成我教,所以觉得丢脸吧?”
“才不是!只是不想玩了而已!”
看到她那种得意的表情苏曜就觉得不爽。
“可是我变的会玩了才不会给阿曜拖后腿呀,这样不行吗?”
“惹阿曜不开心了吗?”
“就一起玩儿嘛,这次我故意死掉好了。”
“···”
“呐呐,玩儿嘛。”
“啊,好烦啊你!别戳我了,玩,这次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苏曜开始有点享受这样的日子了。
每天都会有点期待夏弦月过来一起玩。两个人一起玩游戏,或者他玩游戏,夏弦月做两人份的作业。后来也觉得不好意思就变成和她一起做作业。
“你们这些家伙别再搞恶作剧了。幼稚不幼稚!”
在学校苏曜也会帮夏弦月。
苏曜的被孤立是别人不愿意招惹他这个刺头的孤立,所以他狠揍过几个人后夏弦月就没再被人欺负过了。
夏弦月开始融入圈子了。
但苏曜还是和以前一样,因为总是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所以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唯独在面对夏弦月的时候会露出微笑,以及一点点害羞。
心底一直有困惑。为什么这家伙一直都孜孜不倦的来自己家里。难不成真的和她最开始问苏妈的问题一样,是打算做自己老婆?
“喂,你真的知道我妈对你的看法吗?”
所以,苏曜也直接问了。
第三十六章 朋友
“知道啊,要我以后当阿曜的老婆。”
“···”
苏曜一下子脸红了,“你真的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大概知道吧。”
夏弦月发现苏曜害羞了,玩心大起,“咦?难道阿曜讨厌和我在一起吗?”
“你、你在开什么玩笑,那是当然,当然···”
“当然?”
“也不是不行,反正你这么黏着,也赶不走。”
“哼,那我现在走了。”
夏弦月真的走了。
“···”
“骗你的。”
不过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她盯视着苏曜,“怎么刚才感觉阿曜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呀?”
“谁难过了啊?!”
“早就知道阿曜一害羞就会大声说话掩盖了,现在吓不到我了。”
“少啰嗦!”
“你看,脸红了。”
“···”
从那天起,苏曜真正开始把夏弦月当做最好的朋友对待。当然,也免不得有时候会想老婆算不算是好朋友的终极形态。
如果真的当老婆了,又会变成什么样?
但是情况开始慢慢地变了。
“今天不去我家吗?我买了新款的游戏。”
“啊,今天去不了了,要跟她们一起去动物园。”
“今天···”
“真的抱歉阿曜,她们临时让我去。”
“···”
一次。
两次。
次数太多之后,就会有种自己并不重要的感觉。但苏曜也能理解,毕竟她不像自己只有她一个朋友,现如今她已经完全融入班里了,朋友很多。
所以也只是期待着下次一起玩儿什么别的。
但是他偶然听到了。
“听说你和苏曜关系很好呀?”
“啊。”
“那人阴沉的很,老是一副看谁都不爽的样子。他一进来感觉教室里气氛都不好了。”
“别说了,之前我看见他鼻涕就直接擦在袖子上,真的脏。”
“我还听说他爸爸好像是出轨搞外遇了吧?”
“爸爸是那种人,所以他才会是这种讨厌的样子吧。”
“嗯,应该是这样的吧?”
“话说小月你还是不要跟那种家伙靠近,心情都会不好的。”
“啊,好,以后我会注意的。”
“···”
看到她谄媚的附和那些人的一瞬间,苏曜心里有什么破裂了。
次日。
“我来啦~”
看到她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来。
“···”
苏曜陡然间觉得有点恶心。
那感觉就像是爸爸说什么我虽然出轨了但我肯定是爱你的,希望自己选跟着他走。
“你走吧。”
没什么意思。
“诶?”
夏弦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啊,就是因为爸爸出轨了,所以才会这幅令人讨厌的样子。”
“所以说跟我这种人没什么好玩儿的。我也蛮讨厌你的。”
“以后别再来我家了。”
“···”
夏弦月一瞬间明白可能是苏曜撞见了自己附和那些人的光景,连忙急着解释,“不是的,阿曜,我没那样想,是她们···”
“你没否定吧?”
“···没。”
“那就够了。走吧,我现在,以后都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了。”
“···”
夏弦月背起书包。
被苏妈拦着问话说了句没什么,落寞的走了。
她有种罪恶感。但她又无法放弃好容易来的圈子,她不想再回到最开始那种每天都痛苦的时期了。
“你到底跟弦月说了什么啊?”
“站起来,问你话呢?!”
“不想再和她有联系了而已。说到底本来就是因为你才强行成了朋友的。”
“什么叫不想再和她有联系啊?”
“我没有爸爸,怎么可能跟她一起玩儿?”
“你在说什么?!”
苏妈气的跳脚,狠揍了苏曜一顿。
苏曜什么也没说,挨了揍也不接受苏妈说的去道歉然后和好。
当然,这也怪苏曜单方面的赌气,没把整件事完全说清楚。
但委屈确实在,恨意也确实在。
夏弦月回到家后,家里有客人来了。
嗯,母亲又带了不认识的男人回来。
她很难过,以前可以跑去苏曜家,只要去那里心情就会好起来。但现在她只能呆在这个囚笼一般的屋子里。
日复一日。
在学校里夏弦月再也没有机会和苏曜说话,因为他最近变得有些暴躁更加让那些看不惯他的人不爽了。
因此,处在苏曜对立圈子里的她也没办法去搭话。
放学后就算有机会去苏曜家她也没能鼓起勇气去。因为没办法和好的,要和好首先就要抛弃自己的圈子,在学校也能和苏曜搭话。但做不到。
先前觉得越来越好的交际,在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夏弦月感到越来越难受。
那个下雨的晚上第一次和苏曜一起玩儿游戏的喜悦再也没感受到哪怕一次。
“那家伙又被老师批评了吧,除了打架就是睡觉。”
“但是叫家长也叫不来,妈妈要一个人养活他很辛苦,又没爸爸。没人。”
“嘻嘻,还好我有爸爸。”
“···”
听着她们聊苏曜,夏弦月总觉得很生气。
“是吧,月月也这样认为吧?”
“诶,啊,嗯。”
但当她们问自己的意见时,脸上立马就自动装出一副赞成的样子。
越来越觉得痛苦。
但那天之后,似乎什么都没变,自己按期望的依然活跃在圈子里。
而苏曜也满满的不再暴躁,恢复到了最开始的状态。就好像两人之间从没有任何交集。
事情变故在之后的一天。
夏弦月是五年级上学期转过来,到了期中才和苏曜有交集的,然后期末她突然接到母亲的通知。
“准备和你的朋友告别吧,你得转学了。”
又来了,第三次转学。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你叔叔的资产都在江岛,在这公立学校本来就是让你过渡的,接下来你得去那边的贵族学校上学。你看看你现在完全混在公立学校这堆废物里了。就这样以后怎么按我的期望接手我的公司?”
“···”
夏弦月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资格。母亲说了转学,那就一定是要转。
班主任和校长也不会因为自己说不就拉着自己必须留下来。
她突然察觉这是早就可以预见的事,因为自己肯定会转学。
她从来没有朋友。上一次转学的时候只是可怜巴巴的默默消失。
而这一次她有不少可以倾诉的人。
“啊,怎么这么突然就要转学了?”
“那我们这个周末最后去玩儿一次吧!”
“月月,对了,上次你说借我的耳机···”
“···”
这些人真的是朋友吗?
有因为一起说了谁的坏话而建立关系。
有为了借自己的东西说上话的。
有每次都要自己买单而说你就是我的朋友的。
但不论是谁,都没有一点点喜悦,只是说看起来不孤单。
唯独苏曜。
在那的自己不用附和任何人,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偶尔耍耍小脾气。
“那人要转学了。早就该走了。”
“总是一副名牌,好像很了不起一样。”
“就是就是,上次还拿着她的耳机,问她多少钱,说什么也就一千,真的是装也要有个程度吧。”
“···”
根本没说过什么也就一千。
只是很正常的说这是母亲给她的,然后说出了盒子上的标价。当时对方说想借就借了,为什么现在又要编出这种话来说自己?
衣服也不是自己想这样穿,那是母亲给自己搭配的。说到底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今天穿裙子还是裤子的权利。
自己有很了不起的态度吗?明明在她们当中基本上没有反驳什么的权利,只有附和的资格。
那为什么又要这样若无其事的编造出谎言来说自己呢?
这就是朋友吗?
啊啊。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完全搞错了。
这才是真实的她们。
因为从一开始她们是欺负自己的存在,再后来因为苏曜的契机才开始慢慢改变。而那契机只不过是因为她们害怕苏曜。
怎么会一定要和欺负自己的人做朋友?那多可笑。
怎么会因为曾经藏过自己鞋子、衣服的人而去说真正的朋友的坏话?那多可悲。
第三十七章 两个人的过去
只要跟在那堆人中就算是不被孤立了吗?
才不是。
只不过是害怕再欺负自己会惹到苏曜。
只不过是后来觉得自己有钱,是个买单的好手。
甚至···
只是看着作为苏曜朋友的自己附和说苏曜的坏话而暗自窃笑。这人真卑劣。
要走了。
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下一次去所谓的贵族女校里,自己又会怎样?又是被这样的朋友欺负,还是说藏在她们中间看起来不孤独?
要失去了。
真的要失去了。
当察觉到这一点后,夏弦月真的害怕到哭了。
不行。
唯独这个,必须找回来。
她不仅是想要找回和苏曜的关系,更想要真的重新成为一辈子的重要的朋友。
因为只有苏曜才是那个始终没有欺负自己,单纯的不因为任何动机帮助自己的人。在他那里是从来没体会过的真正的安心和喜悦。
那是母亲又和某个男人在家里事后的醉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上男女混校吗?”
“···”
“哼,听好了。”
“你绝对不能接受我公司按我期望的走上正轨前谈恋爱。”
“在那之后再去认识我介绍给你的权贵。”
“作为女人最重要的武器就是身体,绝对不能再发挥作用之前就给没有价值的男人。”
“听明白了吗?”
“为什么身体是最宝贵的?”
“噢,我喝多了。和你说这些还太早了。不过现在的我不就正利用着身体吗,哈,呼——”
那虽然只是日常的母亲的醉话。
但在夏弦月脑海里留下了印象。
所以她去做了。
在转学之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没有和那些‘朋友’告别,而是离家出走了。
她去过苏曜家很多次。
苏曜亲自给她介绍过,有时候受不了离家出走的路径。那事到如今成了夏弦月轻松进入苏曜家的捷径。
在谁也不在的时候,潜进去,藏在苏曜的床下。等待着。谁也不知道。
苏曜也不知道。
只是一如往常的去便利店买了点零食,回来玩儿游戏。
玩儿到十一点左右,苏妈回来了骂了他一顿就老实的关掉,洗澡睡觉。
十一点半。
夏弦月的母亲到处找都没找到夏弦月,最后想到了曾经夏弦月留宿过的苏曜家,因为离得近直接就登门了。
“你好,之前的事承蒙你照顾了。”
“···”
“总之,小月有没有来这里呢?”
“···”
苏曜模模糊糊的明白了她们在说什么。
夏弦月离家出走了,到处都找不到,这是她找的最后一个地方。实在不行就只能报警了。
那家伙离家出走了啊?
关我什么事。
“窸窸窣窣——”
听到了动静。
从床下传出来的。
“?”
苏曜只看见一个影子从床下爬出来。
“你、唔。”
刚吓的要叫出声,就被她捂住嘴巴。
“嘘——我是偷偷来的。”
“千万别大声说话,万一被发现了我就完蛋了。”
“···”
等到苏曜点头,她才放开手。
“你搞什么?”
苏曜有点生气。
“那个,阿曜,之前的事真的对不起。”
“我真的没有和她们那样想过你。在我心里面阿曜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
“我可没有在背后说坏话的朋友。”
“我知道阿曜很生气,所以我才离家出走来这里了。”
“···”
夏弦月还穿着小学的制服,她把那脱掉了。什么也没有了。
“你干什么啊?!”
苏曜吓了一跳。
“妈妈说这个是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我想给阿曜。这样的话就能证明我是真的喜欢阿曜了吧?”
“说、说什么喜欢。”
“嗯,就是喜欢喔。喜欢和阿曜在一起。”
“你别这样啊,被发现了就完蛋了。”
苏曜不太敢去直视她的身体,脸燥热的很。
“没事的,阿曜什么都不用做,我知道该怎么做。”
“嘻嘻,阿曜的身体在抖。”
“你不是也在抖,话说你能不能赶快把衣服穿上啊?不害羞吗?”
“害羞,但是是阿曜的就没关系。”
“···”
“你干嘛啊!”
“阿曜不脱掉的话就没法进行下一步了。”
“嘿——”
“!”
苏曜本来就只穿了短裤睡觉,她强行一弄,啥都没了。
外面还有苏妈和夏弦月母亲的交谈声。
“说起来,他们俩以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不知道,就是有段时间突然就吵架了。问我家这小子也不说原因。”
“是不是上个月?我说那段时间怎么看她病恹恹的。”
“谁说不是,我家这小子那段时间反叛的要死,看着都烦。还是女儿好啊。”
“···”
“你真的别搞了啊,感觉很难受···”
“可是我看妈妈和那些叔叔就是这样。”
“你快走吧,我求你了!”
苏曜实在忍不了,拼命的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推开。
“不要!这样就走了,那阿曜还是讨厌我。”
“你这样我才讨厌!”
“只要完成这件事阿曜就不会讨厌我了。”
“你走!”
“呜,不要。”
“···”
苏曜越是推,她反而抓的更紧。
动静在不经意间被外边的人听见了。
“啪。”
“你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吵死了。”
灯被打开了。
“···”
苏曜和夏弦月都呆住了。
“啊。”
看到这一幕的苏妈也呆住了。随后进来看到的夏弦月的母亲更是脸瞬间就因为愤怒到极点而变青。
在她眼里,是苏曜压在夏弦月身上。
“混账!年纪还这么小就干这种事?!”
“啪!”
夏妈冲过去先拉开苏曜甩一巴掌,甩的苏曜眼冒金星。
然后翻看床上没看到血这才脸色缓和了一点,把衣服丢给夏弦月,冷冷的说,“我当你翅膀硬了离家出走是要干嘛,就是来这被这种野小子这样?”
“啪!”
苏妈也脸色铁青的上去给了苏曜一巴掌,把他拉到一边。
“你怎么可以干出这种事?!”
“不是我!”
“还嘴硬是吧?!”
“明明是她——啪!”
苏曜被打到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呜。”
夏弦月张嘴想说什么,但一张嘴就变成了呜咽声。
“这事不算完。”
夏妈拉着夏弦月临走前冷冷的留下话。
“不是,不是这样···”
“闭嘴,你以为你就算完了?还好没发生最严重的事,但你确实该收拾了。”
但被拉到一边的她被母亲一吼根本没勇气去解释。
她现在才发觉自己干的事是闯了多大的祸。
最后只看到嘴角被打出血的苏曜看着自己,那眼神里只有浓浓的不加掩饰的厌恶。
那之后,夏弦月拼命的向母亲说明真相。
“年纪这么小,就学到这种歪门邪道,真的是气死我了。”
然后被罚不能吃饭喝水。
但这她不在意,她只希望母亲去向苏妈解释。
她也以为母亲会这样做。
但直到从阳台看见苏妈带着苏曜来她们家门口下跪,夏弦月知道母亲根本就没去解释。
“你想怎样?”
“去告诉她们你是因为有个这么私生活糜烂的母亲所以潜进去主动那样的?”
“我在社会上的脸面,你的脸面不要了吗?”
“我已经没要她们赔偿或者干嘛的,就这样跪过了就算了。你也别给我节外生枝,晚上就跟我去江岛。”
夏弦月被看的死死的,没有机会出去解释。
从失去最佳解释机会那一天,她就没再真正的笑过。带着深切的每回想一次就增加一分的罪恶感活着。
初中高中都没有能力独立,一直积攒到大学,她和母亲决裂了。毅然决然来了冬大,到了苏曜身边。赎罪。
而苏曜又怎样呢?
再也没有交朋友的想法,一直到大学都是孤独一人。和母亲的关系一直到高中才有所缓和,但对于人际关系的态度已经扭曲了。不再想和任何人亲近。
说明
删了昨天爆更的重新写了一下,昨天就当我没爆更过
第三十八章 一命还一命罢了
很多困惑的事到如今全部解开了。
被撞的第一时间,对方垫付了一点钱就走了。大概觉得挺糟心的,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义务了。
如果只是自己的记忆当然不会知道。
当夏弦月得知自己的死讯后,坐在医院门口嚎啕大哭。
那人真的是扭曲了。
在那一瞬间就想跟着自己一起死掉了。
该说是恋爱脑吗?
不,也并不是那样。
夏弦月的童年经历完全是不幸的。
母亲总是和不同的男人私会,目的只是为了她的公司。然而明明大人是那样做的,要求她要成为的却又是母亲所期望的面面俱到的强人。
她认为自己能给的最宝贵的就是身体。只要那样做了就能挽回。
自杀在她眼里也是武器。
因为曾经目睹过母亲用刀装作自杀逼迫男方拿出母亲需要的利益。
她所目睹的根本不是正常的世界。只有心机,利益,身体,以及必须要成为的人偶的样子。
所以她和母亲决裂时用的也是自杀这一招。
当然,一开始她连和苏曜搭话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呆在同一所学校就很满足了。乞求总有一天能帮上什么忙。
她总以为能给愧疚、赎罪、喜欢这些混杂在一起的感情排个先后。
但在苏妈死后,又经历了苏曜的死后,她强行定制的先后顺序乱套了。
原本打算去死的她,在苏曜被优夜救活后,在医生说是奇迹之后,脑袋里有什么强烈的感情瞬间爆发了。
那是比小学时更加强烈的——只有我了,不论如何就算是被讨厌也好,也要接近。
被优夜救活后自己昏迷了一段时间。
每天都是她在照顾。她甚至想着就这样一直等到苏曜醒后,被看到说不定就能缓和关系。
但是最后一天,接到医生电话说苏曜已经醒了。她反而因为害怕而在医院门口徘徊了好久,最终却是躲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苏曜回去了。至出事到回家,照顾和费用全是她。
当然,她不可能一直害怕。因为已经下定了决心。
所以后来第一次联系苏曜了。
如果没有失忆这件事,大概她会一边忍耐着被厌恶一边小心翼翼的呆在苏曜身边尝试慢慢地构建关系。
她的脑回路很神奇。她认为只是照顾这种事应该算在赎罪的份内,不应该成为加分项。
这下就明白了,直至今日她虽然不像小时候那样无知,但仍然因为家庭的原因将身体视作武器。视作能和自己一定有联系的桥梁。
就算没有失忆这件事,或许到最后也会用这件武器。
从自己的‘死’后,她心中的感情全部一起爆发,最后形成的念头就是一定要呆在自己身边。不惜一切手段。
如果不管她的动机和经历,那自己显然是更可怜。
从小被误解,和苏妈的关系一直微妙到高中。又因为某些原因而开始缓和,眼看考上冬大一切要好起来的时候,苏妈死了。
其实不仅是夏弦月的缘故。究其本身因为父亲出轨的原因,苏曜在夏弦月之前就已经经历过朋友在背后说坏话的事。只是加深,只是更加不愿意和人交流。
苏曜将‘自己’的经历从出生到被优夜救活的20年全部经历了。
这可不是从一旁观看,而是真切的从第一视角重新经历。
也根本就没什么第一意识和第二意识之分。
知道就是知道,自己就是自己。
好像是苏曜,也是‘苏曜’。
这其中只能说是自己强行要分出来一个第一意识,其根本没有这种分别。
【因对方和你处于特殊状态下,激活记忆阅读完毕】
当看到这行字时苏曜才发现周围一片昏暗。
如果是梦的话,那么在意识到是梦的时候回忆是如何在这里的就会醒。
被杀···
最后的知觉是谁压在了自己胸口。
光线开始出现在昏暗的世界里。
鼻腔嗅见淡淡的消毒水味。
睁开眼,雪白的布料随着风慢慢的摇曳。
这里是医院。
苏曜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胸口绑了一大圈的绷带,稍微一动就火辣辣的疼。
我没死?
苏曜慢慢回想起一切。
因为厌恶而彻底放弃夏弦月,走楼梯离开她家时,她在后边摔倒了也没理,到后来她一瘸一拐的在后边,而自己则是率先出去。
被杀了···
被那个曾经撞了又补刀杀死自己一次误以为是夏弦月家属的人。
那家伙如果出来看到自己被杀了会怎样?
“你醒了?”
有护士进来看见苏曜,“别乱动,我去叫主治医师。”
“···”
为什么总觉得护士小姐看自己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怜悯。
“等一下···”
发出声音是才发现嗓子哑的厉害。
但无论如何也要问一下。
“请问,还有没有一个女孩子也受伤了?”
“···”
护士小姐愣了下,然后深吸一口气,“这些事还是等你朋友来了再问吧。”
朋友?
苏曜不知道她指的是谁。
不过没等到所谓的朋友来苏曜就知道真相了。
“有一刀离你的心脏只差一点点。运气不好当场这一处伤就死了。”
“不过最大原因还是因为报警及时,加上你女朋友···”
“她用自己的命保护了你。”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夏弦月拨通了电话,虽然没能说出话。
但接电话的人听到了动静,知道发生了严重的事马上就报警了。从而在附近巡逻的督察快速通过手机定位快速赶到。
夏弦月死了。
被送到医院时,脑袋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人的脑袋形状。护住苏曜的身体和四肢也全都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医生说,当督察赶到的时候,那个疯子还状若癫狂的试图卸下夏弦月护住苏曜的手。用灭火器砸,那只手的骨头和肉扭曲在一起。
120到场时夏弦月已经断气了。
因为伤太多了,连心肺复都没法做,肾上腺素也没法打,因为肠子连着整个肚子都被刺了太多次,已经漏了。
“节哀,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之后已经给你安排了心理咨询。”
做完检查,医生安慰了苏曜一句。
这些苏曜都没听到。
他只觉得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蠢女人要干这种愚蠢的事?
怎么,以为这样自己就能喜欢她了?
开什么玩笑啊。
如果不做这种多余的事,那自己死了直接读档就好了。
自己根本不在乎,跟她有什么关系?
害的自己被捅了几刀现在还得想办法再捅自己一刀读档回去。
苏曜可以确认的有两点。
第一,被优夜杀死可以读档。
第二,被其他人撞死或者杀死可以读档。
自杀没试过。
到现在也抱有是不是自杀就相当于玩家按了退出游戏的选项,会真实的退出这个世界。
他并没想退出这个世界。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不过是一个变态而已,连怪物都不是,能杀死他的办法太多了。
所以,苏曜从床上爬起来,趁着没人看见,走进电梯下楼。
没人会知道自己要干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苏曜?!”
偏偏在一楼大厅遇见了林小弯这种废物。
“你现在是想干什么啊?!”
“滚!”
胸口的伤因为推搡她的动作而崩开了,血马上就侵红的雪白的纱布。
大厅里排队的人都被这一幕吸引了注意力。
“喂,那个病人。”
一楼值班的护士看到苏曜的病号服也想过来拦。
为什么一切都令人这么烦躁呢?
什么疼痛,什么伤口一直在流血。
全都不管。
像是疯狗一样跑出大厅。
因为动作太快,以至于在保安来之前苏曜在门卫门卫惊诧的视线里直接跟着一辆出门的车抬起栏杆的瞬间跑出去了。
“嘭——”
如愿以偿的被一辆小车撞了。
“你他妈疯了吧?”
司机吓一跳。
还不够。
根本就没死。
可后边的车因为这发生了事故都放慢速度从一边经过了。
“苏曜!!!”
“你真的是疯子!这就要去死?”
“以前月月还在的时候你怎么没现在这种样子?”
“现在她为你死了,你不讨厌了,要殉情了?”
“你贱不贱啊!”
“···”
听着林小弯带着哭腔一边靠近一边骂,苏曜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
没人懂也没关系。
反正自己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
“喂,我送你去医院吧。”
司机也停好车打了双闪从车上下来了。
“不需要。”
苏曜趴在栏杆上,看着对向的车道。
“你这在流血了啊。”
司机看到苏曜身上的绷带全部染红了,血顺着衣服和裤子淌在地下。
看到了。
一辆驶过来的公交车。
“你···”
在司机刚想再说话的瞬间,苏曜用尽全力扒着栏杆翻了过去。
“啊!”
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吓了一跳。胆小的甚至当场就闭上眼睛尖叫了。
“死,就这样死去吧,你真的就是个废物!”
在被公交车轮胎压碎脑袋前还听到了林小弯最后的话。
笑了。
我是废物。
那你们算什么?
我只是一命还一命罢了。
谁要欠那种麻烦的女人的人情?我跟你们这些什么都做不到只会大吼大叫的废物并不一样。
“咔擦。”
“吱——”
头盖骨被卷入车轮下。
公交车就算紧急刹车也来不及了,整个载满人的巨大车身从苏曜身上碾过去。
痛只是一瞬间。
愿望也在一瞬间就达成了。
【你已死亡】
【当前节点:20150310.10.30】
“你醒了?”
“···”
苏曜呆呆的望着周围,又看到以怜悯的眼神看自己的护士。
这是刚才待过的病房。
第三十九章 谁有罪?
苏曜这才发现了。
那天是3月6日,而现在是3月10日。
此前读档从来没有在超过24小时后读档。
回不去了。
连试都不用试,只会回到现在的点。因为早就应该明白读档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回到想要的点。
“···”
护士小姐看到苏曜这样,权当是沉浸到痛苦中也没多说什么,去叫主治医师了。
和刚才经历的一样。
主治医生过来带着同情把事情给苏曜讲了一边。
“你女朋友真的是命救了你。”
“···”
什么女朋友啊。
只不过是一个耍手段和心机的不要脸的恶心碧池罢了。
以为这样自己就会对她感恩戴德了?
别做梦了。
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全都是她自找的。
如果不是她多此一举,那么谁都不会死。
跟我没关系。
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甚至连自己被杀也是因为她的缘故,那人杀自己不也是因为她吗?
所以说真的是一个令人厌恶的麻烦集合体。
中午,林小弯和她男友来过。
“现在···”
“你明白月月她有多喜欢你了吗?”
沉默了好久,她红着眼眶这样问。
“···”
不明白。
一切都是她擅自做主。擅自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导致成了现在的结局。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是你就好了。”
“月月解脱了,你这种人也死掉了。”
为什么可以堂而皇之的当着面说出这种话?
“别这样说吧,发生这种事也不是苏曜的错。”
莫一直皱起眉。
“我说错了吗?我根本没想过会这样,我甚至都想到第二天看着他们俩挽着手出来想好怎么庆祝了,可结果呢?”
“根本就不算男人。”
“一个女孩子做到那种份儿上,居然还是被拒绝。”
“如果你没拒绝,那还会发生接下去的事吗?!”
“全都是你的错。”
“呜,月月。怎么会这样···”
林小弯说着说着又崩溃的哭了。
“···”
“她现在有点不正常,我先带她回去了。这是我电话,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联系我。明天我们还会再来看你的。”
莫一直歉意的带着林小弯走了。
现在病房里又只剩下苏曜自己。
中午有护士小姐送饭过来,很清淡的午餐。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那时候不是就决定了也亲口跟她说了吗?她爱死不死。
所以,饭还是能吃下去。
没什么特别的。
自己还活着。
只是,主治医生带着苏曜去做检查的时候,苏曜问了他一句。
“为什么这么肯定她是我女朋友?”
“你不是第一次进这家医院了吧,前段时间你出车祸进来主治医生也是我。忘了?”
“你昏迷的时候我也是看着她每天给你擦拭身体,端排泄物。这次又是这样···”
“那时候我记得我还问过,我说你还是大学生吧,不如请个护工什么的,偶尔在空闲的时候来看看就行了。”
“但是她回答的是护工和病人又没有感情,没办法像她一样细心。必须要她来照顾才行。”
“···”
“你这样问,难道说你们其实不是恋人?”
“···”
“是不是也不重要了。”
这样说了后,医生也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下午,晚一点的时间督察那边的人来了。
也没什么特别的。在苏曜昏迷这几天他们已经将事情调查的差不多了,这次来只是例行询问当事人之一补充一下事情经过。
“你认识裴烨这个人吗?”
“不认识。”
“真的是飞来横祸。”
督察也是那样,露出同情的眼神。
他们说。
不仅是苏曜不认识这个人,连夏弦月也不认识。
夏弦月和他唯一的接触点是在大半年前,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开了灯。就因为开了灯,而让那变态认为这是一种暗示。让那变态开始以此为契机疯狂的迷恋夏弦月。
但是按他的逻辑,夏弦月就好像是圣母玛利亚那样的不容亵渎的角色。
他喜欢到发疯,但克制自己不和夏弦月说一句话。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就是守护者。不容许任何人玷污她的守护者。
当然,他绝对是变态。
当他发现夏弦月在医院照顾苏曜的时候就开始扭曲了。有一种如果天使只能是自己来玷污的想法。
在那时候开始谋划,因为知道过几天是夏弦月的生日,所以准备了各种道具计划在夏弦月生日结束后潜进去,完成他所谓的玷污。
他最开始目睹到苏曜和林小弯她们进去还没彻底扭曲,是一直等到林小弯她们走了,没见到苏曜出来才开始扭曲。
在他的认知里,他的天使成了二手货。
但只要夏弦月向他道歉,并且像母狗一样讨好他,那么他还愿意接受她。
他会杀了玷污天使的苏曜。
然而夏弦月根本就没按他心中所想向他道歉。
那么,他便彻底发病了。
是的,那人在少年时有精神病历史。狂躁,妄想,暴力倾向。但是偏偏脑子足够聪明,所以被破格录取到冬大。从高中到大学这段时间他精神看起来稳定。
“所以,他无罪?”
“···”
督察沉默了一下,“如果是精神病人犯罪,他是没有行为能力的。所以。”
“那谁有罪?”
苏曜自嘲的看向他,“是活下来的我?还是死了的她?谁?”
“他这次会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很久。我也痛恨这种人,但是没办法。规定就是这样。”
“规定公平吗?”
“难道受害者还要去理解加害者的犯罪动机吗?”
“这世界真奇怪啊。明明死了人,但却没有犯罪者。明明是死了人,但是却没有人会受到惩罚。”
“···很抱歉。”
督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但事实就是这样,精神病人杀人因为没有行为能力所以也就没有所谓的刑事责任。除非当时正当防卫反杀了。
“我没怪罪你,我只是在问这个世界。在问我自己。”
“别责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督察叹了口气,说,“苏曜同学,我建议你之后还是去做一下心理治疗。身体的伤时间可以治,但心病会随着时间越来越重。”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考虑的。”
不会考虑的。
我怎么可能会有心病?
我好的很。
我还活的好好的。
经历了那么多的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就有什么心病。只不过是一点点。
第四十章 真相中隐藏的真相
想杀人。
不知为何有这样的想法。第一次。
想要疯狂的将一个人消失。
可偏偏优夜消失了。至今还是没能见到。她去哪儿了?
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想杀人。
杀掉谁?
杀掉犯罪者。
苏曜不怪法律,也不怪督察。
他们只是秉公执法,这无可厚非。如果是发生在别的谁的身上,自己顶多只会发出‘挺糟心’的这样的感叹。
但发生在自己身上,没办法。
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如果要现实感,胸口的伤就是。那是要杀死自己的刀,拼命的钻进了皮肤里,插到了心脏边上。
如果要现实感。
那么现在就该去夏弦月的墓前看一看。
不是为了她报仇,就算只是为了自己。
开什么玩笑?
被杀过一次,第二次重伤。这能说得过去?
嗯,不是因为她,只是为了自己。
她死了无所谓,但自己受过的痛苦必须要偿还给他。
如果杀了他,那之后怎么办?
逃亡吗?
读档找出一个最佳的方法吗?
如督察所说,精神病之后会被强制送进指定的病院严加看管。
杀人者除此以外不必负任何责任,所有的费用如丧葬费之类的由监护人出。他家不缺钱,钱早早的就超额赔给了夏弦月的家属。
督察没有告诉自己变态所在的病院地址。也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甚至也不会告诉夏弦月的家属。
那自己能怎么办?
没有怪物在,只是一个会读档的普通人,能怎么找到他?
就算找到了,又怎样带着刀进去将他杀掉?
林小弯他们除了第一天来过后,就再没来过了。
那也无可厚非。
因为站在林小弯的角度来看自己是加害者之一,她痛恨自己。
那种人无所谓了,爱怎么想怎么想。
是第三天吧。
来了一位苏曜没想过的不速之客。
也没接到通知,只是突然出现在房间内。
那是穿着职业ol的女性。
在她的眼角有留下浅浅的鱼尾印迹有些显老,不过她不输于年轻女性的乌黑头发以及秀气、明亮的双瞳,还有那高高的鼻梁下经常有力地紧抿着的嘴唇,显示着她零星的活力。
看起来,是一个保养的极好的女人。
苏曜认识她。
因为在记忆里见过,那是夏弦月的母亲。
是来责怪自己的吧。
没关系。
反正都是这样,没谁会真的认为自己受害者。幸存者活下来的意义就是被责怪。
就像林小弯说的那样,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对啊,偏偏就不是我。
随便。
随便是多么难听让人生气的恶心语言,事到如今已经无法伤到我一分一毫。
如果说谁存在都没有意义。
所以,苏曜只看了她一眼,便撇开视线看向窗外。
“沙沙···”
窗帘随着风晃动。窗外的景色悠远而宁静。如果不听那些烦人的车辆运转的声音和周围病房喧哗的声音。
等待。
“好久不见。”
既不是怨恨,也不是责骂的语言。
就如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在打招呼。
“距离那时候应该有十年了吧。现在已经这么高了。”
她在搞什么?
这时候是说这些的时机吗?
她以为她和自己是什么关系,在当下又是什么立场?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沉默,然后她说出了这句话。
“···”
苏曜转过视线,看向她。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忧伤,完全不是在说笑的样子。
“觉得很莫名其妙吗?”
“但这是我早就该做的事。现在或许有点迟了吧。”
“十年前···我打过你。”
“在当时我没认为自己有任何错,只是作为一个母亲而生气。”
“但在后来,在小月跪在我面前拼命的向我诉说真相时。嗯,真相在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了。”
“小月哭着求我向你母亲解释。我骗了她,没去做那种事。我考虑的是我的脸面。”
“我和小月的关系彻底破裂大概就是在那时候。”
“她看见你们跪在我家院子里知道我骗了她,她什么都做不到,而我除了把她关起来禁止她做任何事以外就是装着受害者的样子接受了道歉。”
“这,现在听起来肯定觉得很恶心吧。”
“我是非常讨厌男人的。从我前夫和别人出轨后,我就只把男人当成工具。”
“我希冀小月能成为我期望的完美女强人。接手我的公司。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什么都可以做。”
“我那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言传身教和单纯的要求比起来显然是前者更厉害。一方面要求女儿做个完美的女性,一方面作为母亲我却各种意义上给了错误示范。”
“我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女儿在学校如何。只在乎她是否按照我的要求完成了任务。”
“我结婚后确实经历了不幸。遥想童年,至少我的童年还有美好的回忆。而小月从来没有。”
“等到那孩子第一次用刀加在脖子上反抗我的时候,我才明白。我作为母亲完全是失败的。”
“我认为翻过去的事在她心底从来就没有过去。她明显憎恶和我在一起,但又因为知道自己太过弱小而一直煎熬隐忍到高中毕业攒够了独立的钱才一瞬间爆发。”
“她学到了。我曾经做过的一切,作为一个失败的母亲的示范。她没感受到哪怕一分钟的亲情。只想逃离我身边。”
“你知道吗?”
“我到后来才明白,我之所以不愿意和你道歉一是因为可笑的面子,而最核心的原因却是妒忌。”
“在小月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趁虚而入了。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
“成了比我更加重要的存在。明明我是提供给她生存条件的监护人,我却连值得依靠这种程度都没有。”
“对她来说,唯一幸福的回忆,就是那时候和你在一起吧。”
“女儿像我哪一点呢?执着。对心底的执念从来不说,但一定会去做。而且要做就是不顾一切,不管怎样都会去做。”
“其实我在你读高中时私下和你母亲见过面。”
“我开诚布公的将事实告诉她了。说起来,你母亲和我经历了同样的事。”
“你母亲当然很生气。但在我拿出钱的时候接受了。”
“我一开始认为她就是那种,见到钱也就了事的人。其实不是。”
“她和我不同,她是打心底在为你考虑,为此她受到任何侮辱都无所谓。即使被我用钱侮辱。”
“说起来,你母亲是出车祸死掉的吧?”
“···”
“但那是假的。她只是因为病到了不得不住院的程度,见到你拿到了冬大的录取通知书,为了不拖累你而自杀了。”
第四十一章 她们的墓
夏弦月出事后,因为事情全部发生在监控下,事实很快也调查清楚。夏妈不愿意看着自己女儿以那样残破的样子停留世间,便早早火化下葬了。
“她的那些朋友都去献过花篮了。不过我想她最想看到的还是你没事吧。”
她的意思苏曜明白,也没拒绝。
所以就无动于衷的坐上了夏妈的商务奔驰,和她一起去了陵园。
因为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所以陵园里没多少人,门口也没有卖花和纸钱的。
密密麻麻的墓碑镶嵌在小山坡上。
纵使每个墓边都有树,看起来还是过于密集了。
夏弦月的墓在最顶上。
大概花了不少钱,所以她的墓前好歹有一片宽敞的空地,周围又好几颗树遮蔽风雨。
“这位置风景不错吧?”
“···”
这地方确实不错。
墓碑正对着一片宽大的湖,背后又是一片树林。
只不过有什么意义呢?
死者需要树遮风避雨吗?
死者看得见湖泊上有货船开过去吗?
“我最大的念头就是希望你能真正原谅小月。我的话,最好就别原谅了。”
“你跟着我来这里了,那也说点什么吧。”
“我这个她不喜欢的妈妈可能她还挺烦我来的,不过是你的话。”
“···”
看到她蹲在地上往铁桶里扔纸钱,一边扔一边肩膀开始颤抖。有低低的呜咽声。
她准备了两个花篮,其中一个当然是给苏曜的。
可为什么?
为什么有一种被逼着的感觉。
因为她为了自己而死了,所以自己什么都得放下,再也没有厌恶她的权利。
是没有了吗?
苏曜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再看着墓碑。
真可怜。
墓这么小,相片也这么小。
与其说这墓碑是为了纪念谁,倒不如说是为了忘记谁。
“苏曜,阿姨求你了。”
“我知道你还恨我们。”
“但是,就算是违心话也好,随便说点什么,让小月能真的开心···”
“···”
“我原谅你了,不会再讨厌你了。”
这样就行了吗?
“呜。”
明明是按她要求说了她想要的,为什么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那张相片上的夏弦月像是在看着自己。
如果是她还活着的话,听到自己这样说的话,想必也会哭吧。不过那肯定是喜悦的眼泪。
但她现在只会笑。
她的一生已经定格在墓碑上的灰白相片,定格在那虚假惶恐的假笑上。
苏曜拿过花篮的一束白菊,在放下之前注意到墓前的台子上还有已经蔫掉的其他人提前来上的花。
自己手里的是新鲜的,看起来很漂亮。
相比眼前蔫了的花原本也是如此美丽。
正如阴暗潮湿的泥土里的她一样,在活着的时候也是一样美丽,而现在只是一团灰。
将这样虚妄的实物放送在死者的墓碑前有任何意义吗?
没有意义。
只不过是生者在宽慰自己的心罢了。
终究,花会彻底蔫了,由漂亮的白转为难看的黑黄,最后被墓园的清洁工扔进垃圾桶里。
燃烧的铁桶里的纸钱也不会变成什么东西到死者身边,只会被收走扔到什么别的地方。
啊啊。
生者永远也不可能给予死者任何事物。死者也无法对生者做出任何回应。
“送你了。”
自己也是一样。
将一束白菊放在台上,只不过是为了宽慰作为幸存者的自己。不过,如果你真的看到了,那就笑吧。
至少,在现在或许没那么厌恶你。毕竟你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
“抱歉,刚才稍微有点丢脸。”
“不过真的谢谢你,谢谢你愿意陪我来这里一起看小月。”
“愿意给她献花,如果她看到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每个人都如此脆弱不堪,只是说几句话眼眶就红了。
只有自己,无法有任何波动。无法挤出眼泪,因为根本就不伤心。
苏曜以为这就算完了。
但夏妈将她带到了山坡中间的一个墓碑。
“我听医生说你因为之前的事故失忆了。”
“那么,这个地方你肯定也忘记了吧。”
“···”
怎么可能知道。
那是自己母亲的墓。隐藏这密密麻麻的墓碑中间。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不是自己的母亲。
但见到那张照片,和相框上一模一样的人,一样的笑容。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很难过。
眼泪止不住的从脸颊滑落。
当时从家里翻到那张照片真的没什么。
但现在不是。
他有记忆。
他也知道了真相。知道那笑容背后隐藏的事。
难道苏妈就没有后悔过吗?
肯定有吧,自责。
那时候拉着自己去下跪的她,在后来知道真相后又如何呢?
在好容易和自己关系缓和后她有觉得松了一口气吗?
在知道日子不长后害怕吗?
只是不想拖累自己吗?
“···”
被无声的揽入怀抱。
那是夏弦月的母亲。
很奇怪啊。
两个人都在流泪。
这算什么?
一边失去女儿,一边悼念母亲。一边是受害者,一边也是受害者。
那谁有罪?
和夏妈沉默着走下山坡,回到车里。
“苏曜,以后你要好好活着。女儿不再了,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曾经被我伤害过的你能好好的。”
“···”
“这个,是我的股权转让书。还有一些资产,以你能考进冬大的头脑,跟着我的助手慢慢地应该能应付。”
“觉得麻烦卖了也没事。”
“···”
又是沉默。
“夏弦月边上的空墓,是准备给你自己的对吗?”
“是啊,至少说死后还是希望埋在女儿身边的吧。”
“你知道那个人在哪家病院了?”
“会知道的。”
“你们母女俩都是疯子。真的是疯子。”
“哈哈,在医院不就跟你说了,我女儿就是这一点随我,决定了什么事就一定要去做。”
“而且极其自私。”
“自私啊···”
“你以为给我这些我就会笑眯眯的原谅你们?开什么玩笑!”
苏曜把股权书撕了个粉碎,“夏弦月是,你也是。”
“他们也是。”
“我要好好活下去,怎么,不但要带着夏弦月的份儿,还得带上你的?”
“你们当我是什么啊?”
“我又凭什么要带着你们的份儿活下去,这些东西我通通都不需要。”
“难道说因为我是幸存者所以就必须要接受这些?”
“难道说因为我是幸存者就一定得原谅你们?”
“当初拿钱侮辱我母亲,现在又来侮辱我?!”
“不、不是这样···我只是。”
夏妈握着方向盘,有些悲伤的说,“希望能替你做点什么。”
‘我只是希望能为阿曜做点什么。’
重复了。
真的是母女,一模一样的话。
一样的动机。
做错的事一定是做了什么就可以弥补的吗?
死了人,做点什么就可以活了吗?
无法接受。
“不需要。”
“我不需要你们的施舍。”
“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要去死就去死。”
“我只会为了自己而活,我不会背负任何人的期望,也不接受。”
苏曜拉开车门,忍着伤走。
夏妈开着车跟在后边。
但苏曜已经不想再跟她说什么。没必要。
她想做什么就去做。
没道理连她女儿都爱死不死的自己要去管她死不死。
所以苏曜招手打了个车回去了。
夏妈看到苏曜上车后,终究还是没能再说什么,黯然离开了。
第四十二章 所谓的仪式感
很久没回家了。
家里已经淤塞着一股灰尘的气味。
“···”
看到了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存在。
茶几上放着一个盘子。
而盘子里装着的是老鼠。大概是用学到的知识想办法清理过变得干净的老鼠。
“大哥哥···”
一见到苏曜优夜就想把盘子里的东西往背后藏。
“不是清理干净了吗?想吃就吃。”
苏曜完全不在意。
那算什么?
不就是吃掉老鼠吗?
就算是在吃活人又怎样?
“···优夜太饿了,就吃了这个,对不起,大哥哥。”
优夜还是没吃,把盘子里的老鼠扔掉了。
“···”
苏曜去看冰箱,冰箱里的食物已经全部吃掉了。
本来也就是一天的量,要优夜吃七八天不现实。
为什么不去抢呢?
因为自己告诉过她不能杀人,不能偷东西。
为什么区区一个怪物要如此遵循人的规则?
因为自己教的。
“那天晚上你来了,为什么跑掉了?”
“唔,因为大哥哥生气了。优夜不想惹大哥哥生气。”
“···”
说真的。
苏曜痛恨过,为什么偏偏那时候优夜要消失。
可他又想起来了,那时候很厌恶很生气的吼了‘优夜,滚开’。
想要责怪优夜不在?
别逗了,明明是你自己让她滚的。
她只不过忠实的听了自己的话。
“大哥哥···”
优夜犹豫了下,耸拉着尾巴说,“都怪优夜。只是因为大哥哥十点没回来就不开心,跑出去找哥哥了。后来惹大哥哥生气又擅自跑掉了。要是优夜在的话大哥哥就不会受伤了。”
“怪你?”
“怎么可能怪你。”
跟优夜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可是曾经想尽办法要远离她的,可事到如今又因为想要复仇,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这样的存在。
不会是怪她。
谁也想不到那种事。
她也没有义务要跟着自己。想起来,她就算呆在家里看电视那也是自己要求的,需要负什么责任?
甚至,她根本没有义务要为自己杀人。
这只是自己单方面的请求。
真讽刺啊。
曾经告诉她不能杀人,现在却又要告诉她帮我杀个人。
“那么,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吗?”
“···”
优夜低下头没说话。
“算了,这也不重要了。”
苏曜自嘲一笑,点燃一支烟,“优夜,帮我一个忙吧,帮我找到那个人,带到这来。”
“嗯。”
“···”
苏曜只知道那个人叫裴烨。
样子的话···
因为那件事已经在冬大传开了,虽然学校不允许讨论,但在网上随便一搜就能搜到那家伙的照片。
无数人在惋惜,也有人嘲讽。
‘遇到这种事真的挺难受’这种无可厚非的发言。
‘谁叫她穿着睡衣就下来了,大晚上的。’
‘行行行,我不跟你们杠,反正我一说你们女的就要说穿什么是你们的自由,反正死的是你们又不是我。’这种根本不了解事情真相就站在道德制高点发言的。
那也无所谓,因为不是发生在他们身上。
优夜真的很聪明。
像个骇客一样,只需要照片和一些相关的信息就找到了裴烨之前待过的一所疗养院。
又通过他母亲最近开车去过的地方,顺利找到了位于郊区的精神病疗养院。
他原以为至少他的母亲作为正常人应该对自己儿子杀死一个人而感到愧疚。
但是事实完全不是这样。
【儿子,你说说你要是喜欢那样的女孩子,就跟妈说,干嘛非要发狂呢?】
【那种相貌身材不是有钱就要多少有多少吗?】
【她不同,我就要她。】
【好好好,但是她已经死了。以后不要这样了,有什么想要的女孩子就跟妈讲,妈会送到你房间里。】
【妈,这里什么都没有。我要我的天使。】
【先忍忍,过几天等风头过去了妈就想办法买几个明星的料爆一下制造舆论,到时候没人关注你,你就可以出来了。】
【等你出来之后,想要什么女孩子都可以,现在就乖乖的。】
【妈,我觉得照顾我的那个护士不错,虽然完全比不上我的天使,但我可以让她当我我临时的狗,但是她不愿意。好想杀了她啊。】
【别,等我过来,我会让她愿意的。】
为什么被强制治疗的还可以用手机聊天?
为什么没有丝毫为人命的逝去而感到愧疚和悔改?
或许真的是精神病。
但那和死者有什么关系?
法律尚且不能随便定义人的生死,精神病就可以了吗?
“好的很。”
苏曜真的想笑出声。
“优夜,想办法避开耳目把他带到我第一次和你遇见的山坡上。”
“好。”
优夜什么也没问,换了身不显眼的黑色的外套就在窗口消失了。
那么,优夜当了从犯去帮自己抓人了。
作为主犯的自己要做什么呢?
哈哈。
呵呵。
疯掉了。
苏曜从衣柜里拿出皱巴巴的黑色西装,有了记忆后大概能明白那是高中毕业时学校发的。
大概是因为高中后就没怎么长个,所以现在穿起来除去有点霉味以外没什么不适的。
然后揣上香烟,火机。
这才是作为一个悼念的人正常的样子。
黑色装束,在卫生间洗头洗脸,举手投足间散发出干净。除了衣服有点脏,算了,要说脏反正你在地下比我更脏。
这只是仪式而已。
用迟早会枯萎的花来悼念,怎么可能比的上用杀掉你的人的血,内脏,肠子,眼睛,来悼念更合适?
也算是告诉你。
知道接近我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我从前经历的都是什么吗?
怎么可能跟你脑袋你想的情情爱爱那么简单,你所经历的死我已经经历过无数遍。
只不过你是真的可怜的死掉了,我死不掉。
随便你怎么误会吧。
误会我原谅你,甚至是误会我喜欢你都无所谓。
反正现在你作为死者的妄想比活着的时候更没威胁力。怎么说,托梦用自杀威胁我吗?
别开玩笑了,活着的时候我都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动摇,更何况死掉。
好啦。
苏曜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西装虽然有些皱,但还算得体。用毛巾擦了擦后也显得没那么脏了。
这样,所谓的仪式感就来了。
不过,口袋里插一束白菊是不是更好呢?
哈哈,说不定插进他的眼睛里听着他的惨叫会更好呢。
第四十三章 漏洞
优夜很快就赶到了疗养院。
但是里面监控很多,要进入里面的房间里带走一个活人显然不可能完全避开耳目。
大哥哥很生气。
她也很生气。
只不过是因为一些原因就大哥哥就受伤了。
如果只是避开耳目的话——
“嘭——”
“怎么回事?”
“去看看供电箱那边。”
优夜用尾巴掘开地十几米,把下面的电缆切掉了。
高压电虽然让她尾巴受了点伤,但那种程度比起生气差远了。
她在夜晚也能像白天一样看的很真切,看到了很多人打着手电不停的在晃动。
有些监控似乎断了电还能用。
没关系,优夜捡起石子。
“咻——啪!”
轻而易举的命中探头。
“什么——”
“噗呲。”
遇见人就杀人。
不管是谁。
反正她讨厌人类。除了苏曜别的人类死了是无所谓的。
虽然大哥哥说过不能随便杀人。
但是现在大哥哥很生气。
要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个人带出去。
看到了,那个人。
闻到了,一种恶心的气味。
那个人的床上趴着一个陷入昏迷的雌性人类,他似乎想趁着这时候和没有意识的雌性人类交配。
人类不需要意识也能交配吗?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什么东西?!”
“···”
优夜站在门口,尾巴咻的一伸,精准打击到他的后颈处。她在网上仔细研究过人类的身体结构,因此知道怎样会让人不死只陷入昏迷。
“乌拉乌拉——”
似乎疗养院里的人发现了尸体,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报警了。
不过优夜已经找到了目标,从窗口一纵身便飞快消失在了乱成一团的疗养院。
——
在山坡上。
月轮掩映在层云之间,像是一朵美丽的花在绽开。
今天是下弦月。
哈。
复仇,下弦月,还真是贴切。简直就是完美应景嘛。
“大哥哥。”
优夜放下用尾巴粗暴的卷起飞奔至此的男人。
那人没有意识。在空中其实醒过一次,但见到那种光景马上又吓晕过去了。
“你杀人了?”
苏曜注意到优夜的身上有血迹,尾巴上也有。味道也挺明显的。
“对不起大哥哥,优夜想快点完成大哥哥的任务。”
优夜耸拉着尾巴,“就杀了三个人。”
“哦。没关系,别说三个,三十个又怎样?”
苏曜完全不在意,只是兀自点燃一支烟,看着躺在地上如死狗一般的人。
“你去的时候他不会正在想着搞女人吧?”
看到他那玩意儿居然还裸露在外边。
“嗯,优夜去的时候他好像想和一个失去意识的雌性人类交配。”
“大哥哥,人类失去意识也可以完成交配吗?”
“···”
“人类当然不行,但是人渣可以。”
“人渣?”
“现在可没空解释了,我已经等不及要处刑了。”
“···大哥哥好像变了。”
“怎么?这样你害怕?”
苏曜笑着反问。
“不会,优夜最喜欢大哥哥了。”
“···”
优夜凝视着苏曜。
被那双纯洁的瞳眸锁住、一瞬间苏曜产生了一种罪恶感。
这是多么听话单纯的一个孩子。
曾经想过要和优夜一起慢慢赚钱,走上正常人的人生巅峰什么的。
可从现在开始,优夜已经杀人了。并且作为监护人的自己说,没关系。
但是没办法啊。
没事。
以后再慢慢告诉优夜。杀人是不对的。虽然现在自己正准备杀人。
不对,这并不是人。
连怪物都不是。只是会将米吃贵的虫罢了。
他还没醒。
没事,等他醒的时候就是地狱。
苏曜让优夜带着他和自己一起到了一个工地。
大概有三十层高的架子,布满了绿色的网。在楼体外悬挂。
工地里随处可见嵌着钉子的木板。砖头。还有灭火器。
苏曜在思考。
到底该让他怎么死呢?
似乎不管是摔死、砸死,怎么死都不够啊。
算了。
反正也没打算只让他死一次就结束。有读档嘛。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楼梯里的走廊里有刚固定好的桥架,具体点就是保持固定米数的u型钢架。
那么,找到了很长的钢钉,还有砖头。
要怎么做?
“优夜,那个架子你能一瞬间切断让他砸下来吗?”
“可以喔。”
“ok。”
苏曜把还能醒的他搬到架子下面,将他摊开在地上。
再拿上长钉,用砖头。
“啪!”
“啊呃?!”
“晚上好。”
“啪!”
苏曜一边微笑着向他打招呼,一边继续用力拍钉子打进他手腕里。
“到底,啊啊,你是苏曜?!”
他想挣扎着起来,但是身体被懂事的优夜用尾巴按的死死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试着看清优夜的时候手腕又传来剧痛。
他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要被杀了。
“呜,求你,放过我···”
“哦。”
苏曜拍完一只手的钉子,又拿起另一根长钉。
“啪!”
“啊啊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
“别啊,你没错,我还得谢谢你替我解决了一个麻烦。”
苏曜笑眯眯的接着拍钉子。
“咯嚓——”
“啊啊啊!”
好像订到骨头了。
不过没关系,骨头哪儿有接近小拇指粗的钢钉硬。
只不过有点累啊,要是用电钻先打一个孔,然后敲膨胀螺丝应该会更简单。
他痛的昏死过去了。
先不管,苏曜在他身上一共拍下了二十枚长钉,全部都是优夜指点的不至于马上会死的部位。
这下他就被牢牢的固定在u型架子下边。
前戏还差一个。
苏曜用优夜找到的他母亲的联系电话。
然后给她的宝贝儿子拍了个照,发彩信——想看你儿子的话就加我微信吧。
马上,她就加了苏曜的微信。并且打电话来了。
“你要是敢动我儿子的话,我保证会让你死的很惨。”
“哦哦,真是吓人。可是照片你不是看了吗?你儿子现在挺惨的。”
苏曜直接将电话切成视频通话,给她亲眼看看她儿子的样子。
“看的清楚吗?”
为了让她看的更清楚苏曜打开了手机闪光灯。
“啊。”
画面中的女人吓呆了。
她看见自己的儿子躺在地上,身边是血泊,身上钉满了钉子。
“求求你,放过我儿子,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了···”
“那现在就打开窗户跳下去呗。”
“···”
“真垃圾,连死都不敢还说什么都愿意做。”
“你想要什么,钱?我很有钱,也有点权力。只要你放了我儿子。”
“现在拿出你所有存款都捐给山区的孩子吧。”
“捐给山区?”
她愣了下,但马上点头,“好好,我明天就成立基金会,专门捐给山区的。”
“算了,跟你说话挺浪费时间的。”
苏曜将手机固定在可以看见躺在地上的人的地方,说,“现在就好好睁大眼睛看着你的宝贝儿子怎么死的。”
“钱?不好意思,我也不缺。”
“权力,不好意思,我现在连人都不想做了。”
“···”
听到手机里传来尖叫还有谩骂,又有求饶。
吵死了。
苏曜把声音关掉,再回到躺在地上的人边上。拉开裤链,畅快的放了个水。
似乎是因为水流堵住了他的口鼻。
“咳咳,咕——”
所以他被呛醒了。
“啊啊——”
然后马上又被身上各处传来的剧痛而折磨到脸都扭曲了,看起来好像连求饶这件事都不太能做到,只能惶恐的看着苏曜,拼命的摇头。眼泪不停的流,鼻涕也是。
“害怕啦?”
“这才哪儿到哪儿。”
“看看你上面是什么。”
“···”
等他视线看上去后,苏曜才接着说,“等一会,那个架子就会砰的砸在你脑袋上。”
“呜呜,饶了我···”
“别啊,这和你做的事也差不多嘛。灭火器bang的砸在那蠢女人头上,砸了个稀巴烂。这也一样,bang的砸在你头上。也是稀巴烂。”
“呜呜,真的对不起···”
“真奇怪啊,只不过是把你做过的事换到你身上,就这么害怕?”
“真奇怪。”
“既然你做不到,会害怕,那为什么要杀了她呢?”
“优夜,准备吧。我数十个数你就切断上面的架子。”
“10···”
“···”
一边慢吞吞的数,一边看画面里他母亲在拼命的说什么,一边看他在地上呜呜的求饶。
真好。
这画面真好。
“1。”
“嘭!”
优夜尾巴一闪而逝,那沉重的架子瞬时落下。正好砸在他脑袋上。温热的血即使隔了一段距离还是溅射到了。
但气味一点不觉得讨厌。甚至想笑。
画面里的女人已经崩溃了。拼命的咒骂着什么。
但苏曜只是觉得有点无趣,怎么这就死了?才一下就死了。
好了,下一场。
“优夜,你再帮我把这个女人也带过来吧。”
“好。”
等优夜消失在黑暗中后。
苏曜才笑了下。
骗你的,现在还没轮到那个女人。现在只想先把这个人杀个爽。
刚才敲钉子敲的好累,下一场还是换种自己舒服的点的死法。
他站到三十层高的架子外边,注视着下边的黑。
“呼——”
吸进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抛下。
如果读档后的世界也仍在继续运转,那或许明天工人们上工的时候发现这样的惨状会吓坏吧?
但管它呢。
苏曜看着那点点火星降落,轻轻迈出一步。也追随着下去了。
“大哥哥?!”
听见悲伤的呼喊,也看到有什么飞速跟下来。
但是来不及了。
正因为知道优夜不会看着自己死,也不会让自己死,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让她走了。没想到出去这么远还是能察觉自己的动向吗?
稍微觉得有点抱歉。
不过,原谅我吧,原谅作为大哥哥的我的任性。
【你已死亡】
【当前节点:20150312.23.30】
这次从家里出来,换了个方法。
将他吊在高架桥上,慢慢地看着他绝望最后扔下去。
【你已死亡】
【当前节点:20150312.23.30】
这次让他体验了下一点点看着自己被活埋的光景。
【你已死亡】
【···】
大概是死了十几次吧。
【当前节点:20150311.23.30】
咦?
为什么?
为什么会读档到3月11日?
这不是山坡上,这是在家里。
再死。
【你已死亡】
【···】
连续数次后。
【当前节点:20150310.23.30】
时间再次倒退一天。
【当前节点:20150309.23.30】
【当前节点:20150308.23.30】
“你要喝牛奶吗?喝了热牛奶可以助眠。”
看到护士晚上来查房时同情的眼神。
死掉。
【当前节点:20150307.23.30】
不停的死。
不停的。
【检测到因连续死亡而产生时间不匹配bug,正在修复···】
7号?
还差一天。
不行,必须再死十几次。
【修复中···】
【你已死亡】
【···】
【读档bug已自行修复】
【当前节点:2015030*.23.30】
讨论个选项
如果优夜成长期过了要变长大。是平胸好,还是丰满好。还是说就维持小萝莉的样子好。我因为这个问题失眠了一晚上。
第四十四章 不想再看见
【2015030*.23.30】
跟着楼梯里的安全出口绿色昏暗的光闪烁。
“呜···”
哽咽声。
“对不起···”
道歉。
周围的光景在闪烁,就好像是虚幻的一样。
注视脚下,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点。
【试图修复中节点中。】
【尝试第一次将节点修复】
尸体。
“为什么不给我道歉?!”
“嘭——”
那恶心的人物正举着灭火器拼命的砸在看不出人形的尸体上。那女性尸体下还有一个被保护的人。
“对不起···”
画面楼梯昏暗的世界和杀人现场重叠。
要将节点退回?
开什么玩笑啊!
苏曜视线里的楼梯是虚幻的,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但那又怎么样?
“啪。”
苏曜径直踏上已经消失一半的楼梯。拼命的往上爬。
【第一次节点修复失败】
【尝试第二次修复】
“对不起···”
到底在哪儿?
不是跟的很近吗?
不是怎么都要跟着自己吗?!
倒是跑过来啊!
为什么我非得为你这种烂女人拼命到这一步?
【尝试第三次节点强力修复】
“给我闭嘴!!!”
“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恋爱游戏,不是一开始就摆出一副遇到什么事都跟你没关系的态度吗?”
“混蛋!!!事到如今来装什么存在感!”
渐渐地,苏曜开始察觉到阻力,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拦住自己。每迈出一步都像是一万根针在扎,钻心的疼痛。
“夏弦月!”
“你他妈听的见吗?”
“给老子过来啊!”
真的没办法了。
“为什么不道歉?”
“嘭——”
背后的幻听。
前面的光景已经全部消失。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
你以为我死了多少次?
啊啊。
就让一切都坏掉。
什么都可以。
全部都去死。
这世界有什么意义。
根本不是主角。
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怪物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
努力算什么?
死几十次上百次又有什么用?
【强力修复成···】
“···阿曜?”
声音很近。
“为什么,阿曜会哭?”
“···”
抬起脸。
见到了该埋在阴暗潮湿的泥土下的人。
那张脸完全被眼泪和鼻涕抹花,膝盖在流着血,扶着楼梯,双眸颤抖着看向自己。
【强力修复失败,不再尝试修复】
【当前节点:20150306.23.30】
“啊啊。”
“真的···”
“呜?!”
是实感。
抱住后传来的是真实的人的触感。
不是墓碑。
不是毫无意义的相片。
“阿曜···?”
夏弦月完全忘掉了疼,只是呆呆的被拥进怀里不知所措。
她刚才听见了。
像是听见了喜欢的人在饱含怒气的让自己过去。
那不是幻觉吗?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做了这种事情的自己,会有资格。
很奇怪,明明这肯定是幻觉吧?
但刚才磕在地上的膝盖传来的火辣辣的疼又在说,这并不是幻觉。
“你在这别动。”
“诶?”
夏弦月刚试着把手搭在苏曜身上时,却又一把被推开。
她的膝盖磕的挺厉害的。
这一下被推根本就没准备,一下子严严实实地跌坐在地上。
“···”
“在这里等着!”
苏曜没空管她,直接转身往下跑。
跑出一楼的大厅,苏曜将周围的一切地方都看了一遍。
虽然是晚上,只有寥寥几盏路灯亮着,但只要看到词条就知道了。
一定在哪儿躲着。
可不论苏曜怎么找都没看见人。
那个人今晚肯定是来过这里。难道说因为自己晚出来了所以他就走了?
不管怎么思考,但人就是没出来。
“阿曜···”
回头又看见夏弦月一瘸一拐的从大厅出口出来了。
然而一看到自己的视线,又低下头。
在这里光线比楼梯里看的更清楚,她右腿磕出比拳头还大的口子,血还没完全凝固。周围又布满灰尘。
“还能走吗?”
“诶?”
“算了。”
苏曜蹲在她前面。
“为什么?明明我做了这种事。”
“我现在很烦,只数三秒钟,三秒钟不上来你就自己呆在这哭吧。”
“···”
“3.”
刚数出一声,背上就传来了压迫感。
“没看出来还挺重的。”
“···”
没回话。
只是手有点用力的抓住苏曜。
“说一句重就要勒死我?”
“呜。”
勒着脖子的力度完全没减小,反而还增大了,不仅如此还开始哭了。
“···”
苏曜知道。
这一切对她来讲完全就不合逻辑。
按理说自己就该直接走了,然后她或许是自杀,或许是一个人崩溃大哭等着林小弯她们来能走出阴影。
但绝不该是现在这样。
突然想起一些小事。
在醉酒时额头感受到冷和热。看见过,她先用冷毛巾给自己敷额头,又用热毛巾。
如果真的是一心一意想趁自己失去意识做什么,那种也许会缓解醉酒的人甚至导致苏醒的动作完全可以不做。
也就是说,她那时候脑子里只是因为看到自己不舒服所以才那样做了。根本没考虑其他。
说是心机吗?在某些地方又好像完全没有心机。
“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
“你认为爱情和身体之间是什么关系?”
“呜,对不起···”
她哽咽着,以为是苏曜要说明对她的厌恶。
“我来说吧。”
“感情这玩意儿不是说器官对器官之间的结合,而是灵魂。”
“身体是女人宝贵的武器。,至少用在你的身上是完全错误的。如果真的将身体看作道具,那结合也就只是为了获取利益和快感。”
“你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阿曜···全都想起来了?”
“也该想起来了。现在先送你去医院,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
这样说了之后夏弦月也没再吭声了,只是抓住苏曜衣服的手指更加用力了。
等到网约车来了之后,坐在车里,她和苏曜保持了微妙的距离感。低头不语。
当然,苏曜偶尔能察觉到她窥视自己的视线。
很疑惑吧。
发生了这么多事差点被自己彻底厌恶了后,自己又是突然回头带她去医院,又是说记忆恢复了。恐怕现在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在她脑袋中形成了一个漩涡吧。
苏曜没什么特别的心情。
只是因为那麻烦没彻底解决掉,需要看着她而已。
也不是没想过让林小弯她们来。
就算林小弯没看好导致她死了,自己也能读档重来。
但是为什么否决掉了?
也许···
因为见过灭火器砸在她的脑袋上,所以至少抵消了一些厌恶感。
就算她死了能读档。
但她的尸体,自己已经不想再看见了。
第四十五章 我才不要
到了医院也是苏曜背她进去的。
一路上都是没话。
“还好你男朋友送来的及时,不然化脓了可能就要留疤了。”
“···”
“不、阿曜是···”
“是吗?那就麻烦您帮她处理一下了,不然这么大一块疤。”
“···”
苏曜看到夏弦月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苏曜只是觉得要是真让她解释了反而麻烦,倒不如随便应付一句。
“我、我自己可以走的。”
伤口处理好之后,夏弦月又想自己走。
原因嘛,大概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吧,
“随你。”
苏曜也没拦着她。
“嘶···”
才没走几步就听到她倒吸凉气,大概是因为刚才医生将伤口挑开洗了一下,现在更疼了。
“行了,一会崩血了还得送你过来。”
看她的睡裤挽起,膝盖上掺了几圈纱布可怜巴巴样子苏曜叹了口气。
“!”
搀扶她的时候明显察觉到她肩膀僵住了。
“···”
沉默。
然后在某个时候伸手扶住苏曜的肩膀。就这样一瘸一拐的走到路边等车。
气氛有些奇怪。
一直坐车,一直到夏弦月楼下。
“那个,阿曜还愿意上去吗?”
“送佛送到西。”
“···”
沉默。
坐上电梯,再次回到她的家。
屋子里还有淡淡的酒味,不过餐桌和地面已经收拾干净了。
很奇怪。
明明这是她家,反而是苏曜惬意的坐在沙发上,她坐在一边却是一副拘束的样子。
“啪嗒。”
苏曜点燃一支烟也有点头疼。
现在该怎么对她?
说喜欢谈不上,说厌恶吧也没之前那种她死不死都无所谓的感觉。毕竟自己还留在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不想见到她的尸体。
“我今晚准备在这里过夜。”
“诶?”
她错愕的抬起脸。
“不愿意吗?”
“不、不是的,那个、我···”
“别你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现在没那么厌恶你了,你在我这里算是···就当是工具吧。”
苏曜点燃一支烟,继续说,“你不是有钱嘛,房子也比我那大,床比我的也大,当个工具应该不错。”
“所以说,你···”
“阿曜!”
夏弦月突然扑进苏曜怀里,苏曜懵了。好悬烟蒂没烫到她。
“真的对不起···”
“以前和现在都是,明明是做了那么多错事的人。”
“呜。”
“明明是我这种人,明明是这样。”
“阿曜。”
“我真的好卑鄙啊。”
“说什么想要呆在阿曜身边保护阿曜,说什么阿姨不在了就由我来照顾。”
“可根本不是那样。”
“根本不是阿曜需要我,是我一直在需要阿曜。”
“真的对不起。”
“真的···把喜欢曲解成这种样子,呜。”
“···”
“阿曜,真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明明是我这种人。”
“···”
“眼泪就算了,擤鼻涕就不必了吧?”
“呜。”
她哭的更大声了。
“对不起。”
过了一会,她松开后又泪眼婆娑的说,“这样肯定很烦人。我、呜,我不哭了。”
“别啊,你接着哭,还挺有节奏的。”
“呜——”
“还来?!我开玩笑的啊!”
“···”
哭累了。
她最后居然就这样靠着自己睡着了。
这可麻烦了啊。
刚才想说的话一个字愣是没说。
算了。
苏曜把她抱到床上,又回到客厅。
那时候她死后优夜一直到10日左右才出现。后悔当时没问优夜到底去哪儿,现如今想找她太难了。只能等。
那家伙可能会折返,所以今天不能回去。
那之后四天呢?
如果夏弦月不在视线范围内苏曜总觉得不太放心。因为除了自己以外没人会知道有那么一个变态存在。
那么结果就只能是自己在这里呆四天。
是不是说回到这个节点时选择装的更彻底一样,根本不管她然后走了就是。就算错开了那变态,但她肯定也彻底绝望···会自杀吧?
要说可怜,自己显然更可怜。
但偏偏那时候的记忆是两人份的,不只是自己,连她所想的都完全清楚。
知道她的动机,知道她对自己从一而终越来越强烈的真挚感情。
苏曜睡不着。
进夏弦月房间里把窗户锁死。
不经意发现床上的抱枕上印的是自己的照片。
真的是魔怔人啊。
总感觉看到那抱枕上的照片心里怪怪的,苏曜退出去,再去把阳台落地窗,厨房、各个角落的可能被人钻进来的的地方全都关闭。
这之后才打开电视,看动物世界。看这个是拜优夜所赐,虽然一开始觉得没什么,后来感觉其实看这个比电视剧还有意思。
苏曜起先是不困的,但看着看着眼皮子开始打架了。
其实早就该困了。
不论是读档回来这幅本就中了醉酒buff的身体,还是说已经不存在的那个折腾了太久的悲惨世界。
只不过是因为思绪太多。也有因为那变态而强行打起的精神。回到这里坐在这,一切都风平浪静后,身体也自然而然要歇了。
可以睡了吧?
一切至少暂时稳定了吧?
“我们可以看到这只平头哥在尝试挖出白蚁的巢穴···”
只有听惯了的动物世界的主持人的声音。
意识开始逐渐消失。
又做了一个梦。
梦见夏弦月被那人渣用灭火器罐子拼命的砸。而自己在一边看着。在墓碑前看着。献上的白菊已经泛黄,被清洁工夹入桶里和垃圾放在一起。
所有人都在指责自己。
——为什么你还活着?
然后优夜将他们全都杀了。
——优夜帮大哥哥把他们全都处理掉了,大哥哥不开心吗?
自己也成了怪物。
“啪嗒。”
感觉有人在碰自己。苏曜睁开眼睛,周围视线昏暗。电视机还在放,但声音被谁调成了静音。
看见穿着粉色睡衣的身影正轻手轻脚的拿着毯子往自己身上盖。
本来是斜躺的身体,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被她脱掉鞋平放在沙发上。
“···对不起,阿曜。”
“我能做的只有这种小事。明明阿曜才是应该接受安慰的那个人,反倒是做了那种卑劣的事的我被阿曜温柔的安慰。”
“可是为什么,记起了之后明明应该更讨厌我的。现在这样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可以继续呆在阿曜身边吗?”
“本来一定是不可以吧。”
“但是我这种人,一看到阿曜没那么厌恶我,马上就又重新期望能呆在阿曜身边了。真的是,连我自己都觉得讨厌。”
“呜···”
又在低声啜泣。
“···”
“不知道还以为我死了你在哭丧。”
“啊?”
突然的声音吓的夏弦月整个人都静止不动了。
“睡不着是吧?睡不着就当抱枕陪睡吧。”
“?”
夏弦月本来是坐在一边,苏曜一拉就变成脑袋贴着他的胸口,双腿曲在沙发边上。
“···阿曜?”
“别狗叫了,我现在只想睡觉,要么你安安静静的回房间睡觉去,要么就安安心心在这当抱枕。”
“···”
夏弦月真的很不知所措,就这样保持着很久没敢动,等察觉到苏曜真的是没说话闭上眼睛睡觉了,她试着把双腿也埋进毯子里。
碰到苏曜的腿时她明显有点畏畏缩缩的,整个人也像是绷直了一样。
真好笑,明明一开始逆推的时候胆大的不得了,现在却跟个一惊一乍的小兔子一样。
“阿曜,我呆在这里真的可以吗?”
小心翼翼呃很小声的询问。
“···”
“呜···唔?!”
在她刚哭出声的时候苏曜就把嘴给她捂住了。
“我他喵的真受够了!”
“滚回你自己的狗窝去!”
“···呜,我才不要。”
回答苏曜的只有抱的更近和贴的更近的柔软躯体。
第四十六章 想法
苏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但是睡的格外踏实。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心。只需要安安心心的睡觉。
“···”
醒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大亮。
自己还是睡在沙发上,以一种很舒适的姿态平躺着。
爬起来,一眼就看见厨房里系着粉色围裙的夏弦月正在忙碌。是在煮面吧。
“哼哼哼~”
看她哼着小曲似乎挺开心的将各种调料送进盘子里,后脑勺的马尾也随之晃晃悠悠的。
怎么说呢?
这时候看倒真有点人妻的感觉。
“啊···”
不经意间目光接触了。
“那个,阿曜,毛巾和牙刷都放在茶几上了。”
“···”
苏曜没说话,只是看着茶几上未开封的东西。
那是装在塑料袋里的,看样子是自己还在睡觉时她去买的。
“阿曜快去洗漱吧,早餐马上就好了。”
去洗漱。
瞥见镜子里的自己。
洗了把脸后看起来稍微精神点了。
到底要怎样对她?
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快刀斩乱麻这种大概不适于自己和她的情况。说真的,以前苏曜就觉得感情这种事物有够麻烦,一旦牵扯上就要考虑太多。
要是感情真的是像动物一样交配、繁衍走个流程那倒是简单了。
“那个,我煮的是三鲜面,不知道现在阿曜还喜不喜欢。”
坐在餐桌边上,面前推过来热气腾腾冒着香气的面。色香俱全。
“···”
吃了一口,味道也不错。
发现她似乎有话想说,不过又因为什么原因没能开口。
也是,昨天几乎什么都没说,最后又搂着她睡觉,要说她脑袋里没有各种各样的想法苏曜都不信。
“我觉得吧我其实应该厌恶你。”
吃干抹净后,苏曜开口了。
“啊,嗯。”
夏弦月只能低着头攥着围裙。等着下文。
“但是我想想其实如果甩不开的话就当个工具用吧,就和昨天说的一样。”
“atm、抱枕,厨师,总之趁手的工具懂吧?”
“趁手的意思不包括黏着,我需要的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明白吗?”
“···”
她低着头没说话。
“我现在对你的感觉就这,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
“呜,阿曜。”
她好像扑过来的一样,把苏曜紧紧抱住了。面汤碰撒了她也不管。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埋在苏曜胸口放声大哭。
“···”
这又是闹哪出?
【喜欢你的女孩子】
【人物:夏弦月】
【好感度:97】
【描述:非常喜欢你】
好感又加了一。
对她来讲刚才自己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意味一是自己并不抗拒她呆在身边。
二是原谅了她昨天的所作所为。
所以又开始有负罪感,甚至想到想起一切的自己明明更可怜,同情家愧疚感两两相加得出了好感+1的结果吗?
“刚说完就来。”
苏曜可不管什么气氛,一把推开她。这要是惯下去那还得了。
“呜。”
“闭嘴。”
她把嘴巴捂住之后眼泪还在掉,看起来老可怜了。
“我刚才说了工具对吧?”
“工具会哭吗?”
“···”
她摇了摇头。又吸了下鼻涕。
“工具小姐,现在就老老实实的吃你的面,除此之外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举动。”
“···”
她泪眼朦胧的端起被她自己打翻的面碗,看了下默默的收拾端进厨房了。
还是一瘸一拐的。
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点s的倾向了。错觉吧?
夏弦月也没再重新煮,只是把碗筷收拾进厨房就又出来了。
唯唯诺诺的坐在离苏曜一个身为的距离。
苏曜也没管她,在手机上看上传的三首歌的情况。
现在已经开始有点播放量,有不知道是不是正经的人在私信问自己有没有意向把歌发到其他平台。暂时不考虑,等到播放量上去被官方的人在意再说吧。
“那个,阿曜,工具可以说话吗?”
坐了好一会,才听到边上的夏弦月可怜巴巴的问了一句。
“想说什么就说吧。只要不做多余的事。”
“唔。”
夏弦月窥视着苏曜的表情,抓着裙摆说,“当工具已经很满足了。我可以做到。”
“反正我本来就是那种。阿曜只把我当py什么的也没关系,只要不讨厌我。”
“财产的话,因为和家里决裂了,所以只有一点点存款,就三万多一点。阿曜需要的话我就全部转给阿曜。生活费可以再去赚。”
“然后其他···”
“我认识一些女孩子。”
“···”
“如果阿曜愿意的话,我可以想办法让她们···”
“等等。”
苏曜看向她,这家伙以一副十分决然和像是要哭了的样子要说什么了不得的话题?
“你不觉得从一个女孩子嘴巴里说出来py,找别的女人和我拉线这种话多少有点超前了?”
“···”
夏弦月沉默了下说,抬起脸。
那表情非常温柔,非常开朗。瞳孔中散发着强烈的光芒。
“小弯和我说过,喜欢是对喜欢的人的一方的束缚。但我不想成为那样的存在。”
“我希望我喜欢的人能不感受到任何束缚感。”
“虽然在昨天试图做那种事来束缚阿曜的我说这种话可能有些恶心吧。但是在我做了这种事,阿曜也想起了以前的回忆,仍然愿意温柔的接受我。”
“那么我能做什么?我还是喜欢,但我不想再像昨天的我一样,明明嘴上说着绝不能让喜欢的人有束缚感,实际却又做着束缚喜欢的人的事。”
“如果是现在的我,即使是会难过,但也一定能接受别的女人替我温暖阿曜吧。嗯,作为合格的工具,一定能做到的。”
“我再也不想被阿曜讨厌了。”
“···”
这是什么扭曲的想法?
那个病娇?
那个不惜一切手段甚至想逆推自己构建关系的夏弦月,事到如今居然说可以接受别的女人温暖自己?
苏曜知道她不是在说笑。
“你再说一遍,我用手机录个视频发到网上去应该能火。”
“诶?好、好吧。”
“恭喜你。”
“?”
“你降级了,从工具降级成茅坑里的石头。”
“啊,为什么呀?”
“···”
为什么。
因为这和自己心底的想法完全相反。现在苏曜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像这种人,就算骗她去搞圆角给自己赚钱,恐怕也只会稍微挣扎一下就去了吧?
这种活法,太卑微,也太可怜了。
第四十七章 更加喜欢
“这么沉重的想法还是收回去吧。”
“做你自己就行了。当然,做你自己并不代表像之前那样。”
“想想。”
“将一切都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是不是会让对方感到沉重?”
“如果你能找出一种轻松的活法,那才是最好的。”
“以前的事,我们都还小。昨天的事过了就过了。我希望你成为的不是一如既往的卑微的样子。”
“是自我明白吗?”
“···”
“可是我从小就决定要呆在阿曜身边了,是py也不行吗?”
夏弦月抓住围裙的指关节因为用力都开始发白了,“那qbr也···”
“停停停!”
“你这都跟谁学的超前词语啊?”
“啊,就是,有时候会和小弯讨论一些,然后就知道了这些。”
“词语学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对不起···我太笨了,但是我大概知道阿曜的意思。”
夏弦月双颊泛着红晕,稍稍垂了下脸庞,“阿曜是想说,让我走出以前的事,将目光从阿曜的身上转向别处。在为我考虑。”
“···”
“真的很开心,即使是这样的我阿曜还愿意温柔以待。如果说是交朋友啦,做别的事情啦,我平时也有在做的。”
“我不会变成那种病态的女人。别看我这样,平时我可是很开朗的喔。”
“但是喜欢。”
“在很久以前就喜欢阿曜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变过,哈。不管是石头,还是工具,只要能在阿曜身边我就满足了。”
“也并不觉得卑微。相反呆在阿曜身边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很珍贵。”
“就像现在这样能说话,已经是我这十年来梦寐以求的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所以,阿曜不用担心我、现在的我真的很开心,心脏也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快。”
“阿曜也变了呢,不再像之前那样阴郁,我刚才提出要帮阿曜找别的女孩子,我真实想法是不愿意,但是如果我没法成为阿曜的恋人的话,那就试着帮阿曜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子吧。这样的话,就在一边默默注视着也没问题。只要能看见阿曜过的幸福就好了。”
“···”
“问题大了,要是我牵着一家三口出门,旁边草丛蹲了个痴女迟早会吓死人。”
“呜。”
“呜什么呜?你自己说的现在自己又哭上了。”
“因为,虽然没问题,但是一想到阿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然后那女人出轨了,阿曜还不知情的幸福的笑着,我就止不住的难过。”
“是我的话就绝对不会出轨的,只会爱着阿曜。”
“为什么我就一定得被牛头人?”
“因为,阿曜就是那种温柔到老婆出轨了也会因为孩子而原谅的性格。”
“别狗叫了,另外把你的手放开。”
“呜,不要。”
“···”
“我这种女孩子一定很讨厌吧,一看到阿曜不那么讨厌我就得寸进尺。真的对不起。”
“···”
眼看着这家伙又抓着自己的衣服抹眼泪鼻涕的,苏曜头都大了,“合着你刚才那么悲情的说了半天的话都是摆设?”
“才不是。”
“都是真的,但是放弃阿曜什么的,根本做不到。才不要在一边看着,就算是情人···”
“叮咚——”
门铃被谁按响了。
“呜。”
“别哭了。”
“才没哭,这是博取阿曜同情心的假哭。”
“?”
好一个诚实的绿茶发言。
“···”
夏弦月起身去门口猫眼看了一眼,“是小弯来了,要让她进来吗?”
“进吧。”
苏曜叹了口气。要是林小弯听到这话大概会哭吧。
“啧——”
林小弯一进来看到夏弦月一瘸一拐的样子就发出感叹,“嗯,不错,年轻人还知道节制,我还以为到这时候你们俩还在床上打扑克。”
“苏曜,你小子挺不错,还知道爱惜刚经人事的小月月。”
“···”
她大大咧咧的跑到苏曜边上坐下,“怎么样?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不错吧?”
“小弯!”
夏弦月脸神色有些担忧的窥视着苏曜。
在她想法里昨天那是彻头彻尾的错误,绝不是什么能拿出来开玩笑的事。
“现在都成了恋人了还害羞个啥。”
“你小子就说吧,当初我跟你说过小月月手感绝对是一级棒,是不是。”
“当时那件内衣可是她主动唔唔——”
林小弯完全没察觉到气氛还想接着说的时候,被又羞又怒的夏弦月捂住嘴巴。
“···”
“手感确实不错。”
苏曜笑了下。
“啊,那个。”
夏弦月本来还担心苏曜会生气,这一回答让她瞬间脸就红透了,又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行了,既然你来了正好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弦月,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让林小弯进来的原因就是苏曜本来也考虑过让她过来替自己一会,他得回去一趟。
“?”
两个女人眼睁睁的看着苏曜出门。关上门。
“干嘛啊小月月!”
林小弯一把拿掉捂住自己嘴的手,看向满脸羞红的夏弦月,“这时候还脸红个泡泡茶壶啊,倒是这小子,怎么感觉跟扔包袱一样把你扔给我了。看来印象分是给高了,我建议这几天你以身体不适的原因不跟他打扑克。吊他几天。”
“我跟你讲,男人就是这样,刚得到的时候——”
“···”
夏弦月根本没听林小弯在讲什么、
她只是在思考为什么苏曜会将错就错让林小弯误会下去。
是为了给自己留面子?
刚才还叫了弦月。
说起来。
“小弯,你之前瞒着我给阿曜说过什么啊?!”
“啊,呃,也没什么。”
“···”
“就是说摸着很舒服什么的,哎,我是帮你啊,向他推销你,现在不是皆大欢喜了嘛!”
“···”
一下子夏弦月就明白了。
在那时候虽然自己什么都没说,但林小弯擅自去和苏曜说了什么,也就是说在参加自己生日之前,阿曜就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时候说的原本打算接受自己是真的。
是自己亲手推开了那个可能性。
可现在还愿意这样对自己。和自己说话。这种卑劣的人。
说什么工具,说什么石头。也不过是故意这样说,好让自己心底的负罪感得到缓解。可又正因为这样,反而更加难过,更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