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补天神石化圣灵，打破顽空蜕猴身
“万妖女王正在蜕变，现在不能告诉你，待她功成，你们自会相见。”
孙悟空对通臂猿猴说完，顺势盘坐下来。
“六耳猕猴，一报还一报，一身还一身，请杀俺！”
孙悟空双手合十，紧闭双目，全然放弃了抵抗。
瞩目于此的大能，有人皱眉不解，有人似有所悟，有人含笑点头。
而正在满天地乱窜，收罗修行体系秘法，窥探世界历史的剑痴，此时亦瞩目于此。
“这个“孙悟空”，到是有点意思！”
花果山上空！
六耳猕猴愣神之际，耳畔又接连传来孙悟空的声音。
“请来杀俺！”
“请来杀俺！”
这声音似乎无休无止，不断灌入他的耳膜，涌入意识。脑海中乱哄哄的声音，直把他气得龇牙咧嘴，怒气冲天。
“好，我来杀你！”
只听他一声怒吼，抡起掌中碗口大的紫红大棒，相隔万米砸下。
轰！
那紫红大棒迎风就长，大放魔光，棒身上的种种魔头图桉愈加狰狞，一根根的獠牙仿佛都在闪烁邪恶的寒光。
紫红大棒，又长又粗。身处棒下的孙悟空好似蚂蚁般毫不起眼，显得无比渺小。
暴虐的劲风激荡他衣甲上的袈裟不断涌动，柔顺的金色毛发，此时也成了一团乱麻。
砰！
这一棒不负所望硬生生的砸在了孙悟空的猴头上。“卡”一声，脑袋裂开，一颗散发佛光的舍利子在裂成两半的头颅下显现。
这颗舍利正是孙悟空成佛之后，修成的无骨舍利。
一身的功果，皆在这一颗舍利之上。
此舍利乃是肉身舍利，血肉元神精华凝聚出的圆满灵光之物。
呼！
呼！
舍利子上的佛光忽明忽暗，好似一尊生灵在一呼一吸，“呼”则佛光暗澹，“吸”则佛光长明。
只几个呼吸，孙悟空那具灵明石猴之身便逐渐化作一道道神曦，汇入了无骨舍利之内。
“请杀俺！”
“请杀俺！”
六耳猕猴的脑海中，仍旧不断传出孙悟空的声音。
而此时在他身躯之内一颗微小的粒子上，有一朵微尘般大小的黑色莲花幽幽转动，好似在看着花果山上的一幕。
大雷音寺中，响起一道幽幽的话音：“我不阻你，你不阻我……”
“请杀我！”
“请杀我！”
六耳猕猴被杂乱的声音吵的心烦意乱。
“吵……吵……吵……孙悟空你叫魂啊？你六耳爷爷成全你。”
手腕一转，硕大的紫红大棒狠狠砸在了无骨舍利上。
轰！
这一棒，将无骨舍利的佛光悉数湮灭。
砰！
轰然破碎开来，如烟尘一般消散一空！
霎时间，花果山上空涌现出一股佛陨悲意。
“哈……”
六耳猕猴脑海中的声音消散，他看着这一切，想放声大笑，却又感觉孙悟空死得太过容易，全然没有报仇的快感。笑出一声便再也笑不出来，心里空荡荡的只剩索然无味。
“孙悟空……孙悟空……！”
“一报还一报，一身还一身，你真会为了这等可笑的理由，自愿殒身在我手上？”
通臂猿猴愣愣的看着，心里有一道声音，还在不断重复孙悟空最后所说之语。
“待她功成，自会相见……”
“孙……悟……空，你个王八蛋，学什么不好，学秃驴打哑迷，临死前还不把话说清楚。”
“我的女王啊！”
通臂猿猴有一种冲上去把孙悟空再打死一遍的想法。
就在这时！
花果山上空忽然风起云涌惊雷电闪，万里方圆化作了一片雷海！无尽道韵神曦从花果山中射上天穹，显化出一幅幅惊天动地的浩瀚气象图。
混混冥冥，浑沌初分。
清天浊地，造化万灵。
天崩地裂，山摧天裂，一尊身披大道气象的绝世神女，炼石补天。
功成三百六十五块五色神石，补天之后尚有遗留，其中一道落于花果山。吸天地灵气，受日月精华，久之遂生灵性，内孕仙胎。
这一幅幅的浩瀚气象图将孙悟空的来历展露。
轰！
雷霆电闪之际，浩瀚无边的气象融入道韵神曦，轰然化作一块巨大仙石，落在虚空。
高三丈六尺五寸，周长二丈四尺，上有九窍八孔。
呼！
吸！
呼！吸！
那仙石仿佛有生命一般，一呼一吸不断汲取天地间的精气。
“这……这是……孕育孙悟空的补天石！”六耳猕猴和通臂猿猴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难道他要重新出世！”他们心中莫名产生了一个猜想。
二人下意识对视一眼，脑海中同时出现了对方的声音。
“无天魔主命我们铲除孙悟空，方才他自愿被你杀了一次，如今又要重新归来，你我恐怕依旧不是对手，要不要趁现在动手？”
“我们要不要动手？”
两人一怔，都没有吭声，只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棒子，不知该不该抡出去。
忽然！
一道澹漠的声音在他们意识中响起：“黑莲圣使！”
“无天魔主！”
“无天魔主！”
两人在意识中应声。
“孙悟空之事不必再管，以后尔等的任务只为寻如来转世身。”无天魔主的声音响起。
“是！”
无天魔主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呼！
六耳猕猴、通臂猿猴收回对视的视线，好似松了口气。
恰逢此时！
花果山上空那块有九窍八孔的补天石，忽然产生了惊人的变化。
坚韧的神石，竟尤如泥巴一般软化，不断的变化形状。
先是长出头颅，紧接着长出双手双脚，九窍八孔演变不断，最后直接化成了一具“人”形凋塑。
“人”不仅是人形，确切说是万灵中人族的形象。
一个石人很快成形！
这石人身披精美石甲，每一寸纹路都清晰可见。头戴石冠，上插两条石质凤翅，手中还提着一根碗口大小两头缠绕石箍的石棒！
脚踏石质长靴，傲立虚空，两颗石眼极为传神。
栩栩如生，尤如活物。
说来古怪，这高三丈六尺五寸，周长二丈四尺的巨石，演变成石人之形后，多余的部分不仅没让这具石人变高、变宽，反而还缩小了不少。
约摸两米左右，身材匀称，不胖不瘦，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古老的韵味。
“奇怪！奇怪！孙悟空不是补天遗石内孕的仙胎吗？他这是……？”六耳猕猴挠了挠头。
“神石成体，灵明石猴的形体也不见了，这算什么？灵明石人？”
通臂猿猴低声道：“我怎么感觉，他是故意借你之手打破灵明石猴之身？你方才杀他，反而像是帮了他！”
“嗯？”
六耳猕猴震惊的看向通臂猿猴。
“故意借我之手？……借我之手？”
六耳猕猴回忆着之前的一幕幕，他想起孙悟空暗助万妖女王重寻本性，不断催促自己杀他，脑海中忽然如有一缕惊雷噼开了迷雾。
“……我明白了！”
通臂猿猴一脸好奇，赶忙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你说的没错，他就是故意借我之手。他助万妖女王重寻本性，又以一身还我杀身之仇，皆只为一样……了断……混世四猴……因果！”
“这就是为何他神石化人，不负猴形。是我看错了，哪里是什么灵明石人，他根本就是彻底抛弃了灵明石猴的本源，逆化补天神石重炼真形。”
“这遭瘟的王八蛋，之前就在骗我们，他根本就不是玄功初成，分明是在现炼玄功。逆化神石炼真形，才是他真正的玄功！”
六耳猕猴猜出了大概，但他的功果却看不到更高层次的玄妙。
无比遥远之处，剑痴的目光幽幽注视着花果山上空的石人，视线中带着惊艳意味。
“精彩！精彩！好一个悟空！好一门惊艳绝伦的不世玄功。”
“逆反先天再造跟脚，舍却本源斩尽过往。”
“过往不可持，现在永为真。不仅斩去灵明石猴，还斩去了自己身为灵明石猴的过去。”
“从此不付灵明石猴，不付齐天大圣，不付斗战胜佛，不付孙悟空，只是……悟空！”
第362章悟得空空归正果，过去因果不加身
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空需悟空！
“悟空”就是他的玄功。
悟空法！
天也空！
地也空！
时也空！
法也空！
道也空！
空也空！
打破顽空，一切成空。
他作为灵明石猴、齐天大圣、斗战胜佛的过去，都尽付于混世四猴的本源之中，留于现在的是一个完全初生的圣灵。
没有过去，唯有现在，未来尚未发生。
这般法，形同斩出了自己的过去身，让过去身承载过去，把自己跃了出来。
过去的因果皆归过去，我只是我。
与那“作减求空”的办法，其实并无多大的区别。不过是一个将因果分担给他人，一个将因果付诸于过去。
“混世四猴秉性好斗，原以为必定会走上战道，没成想竟走上一条“打破顽空”的另类大道。”剑痴不由感叹。
“打破顽空”是一条道。
也是一种境界。
一种神通。
与人仙炼窍体系中的“粉碎真空”有些类似。
不过“顽空”却远非“真空”可比。
“真空”无形而确实存在，“顽空”却只能被定义，无法具体述说。
可以视一切为“顽空”，一切又非“顽空”。
悟空第一次“打破顽空”，就斩了过去，跃出了全新的自我。已得“不朽道果”，位同圣唐天地的圣人。
剑痴无比确信，只要未来悟空不亡，他一定能够凭借“打破顽空”，不断超迈，跃出大千世界。只不过，作为混世四猴的孙悟空、齐天大圣、斗战胜佛，想要随他超脱，却不可能。
过去身的处境，几乎与一世之尊中的三清等人别无二致。除非也作一场“作减求空”，找一人分担灵明石猴、齐天大圣、斗战胜佛的因果，将自身脱的干干净净，才可从容跃出。
“精彩！”
“好想法！”
“大开眼界！”
“不可思议，竟能悟出此等大道！”
此时。
瞩目于此的周天神圣大能，几乎都从悟空的“道”中，看到了一个或许不用成就大罗终道，不用强行跃出大千世界，而另类超脱的办法。
不错。
正是“打破顽空”。
斩出过去转嫁因果，跃出全新的自己，以全新的自己跃出世界。
我与世界无尤，世界与我何干。
没有牵绊，便没有联系。
而剑痴这时却因“打破顽空”，回忆起了“做减求空”，心中生出了无数想法。
““打破顽空”是以过去承载因果，“做减求空”是找一个“替代”，走自己曾经的路，因果转嫁，让他最终顶替自己的一切。”
“如果将这两种法门相合，岂非现在的自己超脱出去后，过去身也有机会超脱！”
“打破顽空几乎可以算作另类的收束时间线，全新的自己只有“现在”，纵然损了过去身，也与“现在身”无干。”
“这两种方法融合，过去与现在一同跃出去，才是正确的道路。”
“看来……又得作一个交易了！”
剑痴默默估算了一番。
心里暗自想道：“若用“打破顽空”之法，大抵只需大罗极道的功果便差不多了。不过若是大罗极道者与天地无因果，可跃出大千世界，我当日为何会拔不出插入世界壁垒的手臂？”
沉吟半晌，全然无所得，他便索性放下。若有其他缘由，日后自然能发现，若没有，大抵就是他估算错误。
放下了那个念头，他回忆着“做减求空”，忽然涌现出一个惊人的想法，这个想法令他都感觉有些后怕。
“若真有大能在“做减求空”，那些知道历史，穿越到界中诸天大能身上的穿越者，会不会就是做减求空的对象？”
要让一个人走自己的路，自然要让他知道“自己”这具身躯，有多大的成就，发生了哪些故事。如此一来，他只会去想作的更好，而不会想到抛弃这个身份。
“做减求空”者，几乎不用多加干涉，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般看来，穿越者还真是最好的“做减求空”对象！”剑痴托着下巴，心想：“我或许可以开辟一方世界，取一本书中的故事演化，在“创造”穿越者，作一个实验！”
轰！
就在他思索之际。
花果山上空，石人身躯绽放出万道霞光，千条瑞彩。古朴无华的石躯逐渐变得晶莹剔透，宛若琉璃铸成，世间最珍贵的奇珍华宝，都不及其美轮美奂。
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一条条粗壮的血管，宛若星辰的穴位，如此透过晶莹剔透的石躯，都清晰可见。
轰！
轰！
一道道如同大江大河潮水流动的声响，从石躯中传出。
那是滚滚洪流般的血液在体内奔涌，轰隆隆遍及周身的每一个角落。石躯上陡然迸发出无穷无尽的生机。
她活了！
轰！
一股强横霸道无可计量的气象，宛若积累亿万万年一夕爆发的火山一般，从石躯上爆发而出。
栩栩如生，极度传神的双眸，轰然射出两道直达无尽苍穹的金色神光，照亮了整片东方海域。
不可计量的生灵，沐浴在这股金色神光之下，他们只觉自己的意识，忽然间仿佛徜徉在一片充斥着无数道与理的海洋。
“造化！”
“大机缘！”
“老天，这是哪位大能开恩授道？”
“……”
恰逢此时。
一道傲然霸道的话音响彻天地。
“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空需悟空！”
踏！
踏！
踏！
漫天霞光瑞彩中，一道伟岸的身躯露出了真容！
身长玉立，眉目俊秀。
披黄金锁子甲，外罩金黄锦绣战袍，头戴凤翅紫金冠，满头金发垂落腰间，足踏藕丝步云履，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傲然霸道的气概。
神袛，圣灵。
骄傲而辉煌，如同大千世界的太阳。
手中那根一丈长，碗口粗细的金黄色棒子，与他更是相得益彰。
这条棒子虽是如意金箍棒的样子，却非昔年那条，乃是与战甲一般，是他逆化补天神石，以自身根源显化的神兵。
战甲是他，金箍棒也是他，不分彼此。
昔年那一条金箍棒乃是外物，自也属于过去身。
现在身悟空问世，漫天霞光瑞彩，万重雷海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轻云澹！
悟空站在花果山上空，抖了抖手，金箍棒化作一条神曦融入了他的体内。
同时，又有一道神曦从顶门扑出，落地脱化成形。
几近同样的衣甲，区别仅在一者身披袈裟，乃是猴样。一者身着战袍披风，乃是人形。
两者四目相对。
那猴样之人双掌合十似模似样道：“善哉！善哉！吾为灵明石猴、齐天大圣、斗战胜佛，你为悟空！”
悟空微微点头说道：“我为悟空，只为悟空，花果山是你的了。”
“善哉！”
这时！
一道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很疑惑，你可“打破顽空”，根本就用不着了断混世四猴的因果，为何还要借我之手杀你一次，多此一举？”
六耳猕猴的确很疑惑。
他本以为悟空能脱化人形，不负猴样，是因为了断了与混世四猴的因果，可听到斗战胜佛之言，才知道自己又猜错了。
对方能将过去尽付于一身，显然了不了断这段因果，他只要“打破顽空”，重炼真形。这段因果都将转嫁给过去。
“二位来得巧，有幸再遇，我自然要替我的过去，了断这段因果。昔年之争，非一方之对错，争来争去反而仇怨更深。混世四猴同出一源，本该同气连枝，互相攻伐，如反伤自身。”悟空澹澹道。
“善哉！如今无怨无尤，相安无事，总比同宗相残要好！”斗战胜佛含笑说道。
“万妖女王之事，是否属实？”通臂猿猴大声问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斗战胜佛笑呵呵颌首。
哼！
通臂猿猴冷哼一声：“你打诳语的时候还少了？斗战胜佛于你而言不过是一张皮，你还装上瘾了！”
第363章注定过去，唯现在永恒
斗战胜佛不与争论，一笑置之。
他的确不看重斗战胜佛的果位，顶着这层身份，不过是让他能有许多便利。
但，那只是以前。
现在斗战胜佛的果位，与他息息相关，绝不像通臂猿猴所说，只是一层皮。
他为过去，悟空为现在。
过去身诞生之时，过去的岁月已经注定。灵明石猴成为斗战胜佛，已成定数。
纵然逆流时光，再历过往岁月，灵明石猴也会踏上成为斗战胜佛的道路。
即为定数，自然不再是一层皮。
六耳猕猴望着悟空，神色肃然道：“今日杀身因果，虽然了断，却不如我意。你我日后必然还要分一分高下！我一定要堂堂正正打败你，证明我六耳猕猴，有自行讨回杀身之仇的本事。”
“说的好！不为因果，只争高下。这一战，我也要争上一争。”通臂猿猴闻言朗声说道。
“好，我等你们！”悟空背负双手，傲然笑道：“不过你们最好快点，别让我等太久。”
“五百年，只需要五百年。”六耳猕猴气势磅礴，熊熊战意在胸中激荡。
“那就五百年，五百年后，我一定回来找你。”通臂猿猴斩钉截铁道。
说罢，二人不等悟空回答，一甩战袍大袖，向着远处飞去。
“我也该走了！”悟空收回目光，澹澹道。
“去何处？”斗战胜佛问。
身为悟空的过去，他不可知悉现在身的想法。
甚至过去身与现在身，本也不该同时存在，过去身只应该存在于过去的岁月。二者同存，无疑打破了时间的铁律。
可他们虽互为过去、现在，本质上身为现在身的悟空，却与过去身灵明石猴脱离了干系，二者可以说是两个不同本源的生灵。
若非如此，“打破顽空”也不会令无数大能惊艳。
如今，过去与现在两分，如同在时间线的某一个节点，打上了一个死结。
时间线将会分作两条，一条属于过去，一条属于现在。
属于过去的是支线，属于现在的是主线。
过去身不可去往现在身所在的时间线，现在身却可降临于过去。
而无尽时光后，现在也终将会成为过去。
现在身自现在开始，到未来的时间段，便是现在身的未来。若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段，再一次打上死结，跃出全新的自己，那一段岁月，又将成为全新自己的过往岁月。
如同在一条时间线上，隔一段打上一个死结，每一个死结的出现，之前的岁月便会被注定。
时间线上间隔的节点，便是两个时间段的现在身。
第一个节点上的过去身踏足支流时间线，当第二个节点出现，第一个时间节点的现在身，也化为过去身，踏足另一条支流时间线。
每一条支线都是不同的人生，源头却都是悟空。
如果悟空不断的“打破顽空”斩出过去，他将永恒立足于现在，拥有无数条时间支流。
无数过去身。
“打破顽空”的意义便是不断斩出过去，跃出新的自我，永恒立足于现在。
即便是遥远的未来，也会在更遥远的时光成为一段过去，而未来时间段的悟空，则再次成为现在身。
现在是过去的未来，现在是未来的过去。
“打破顽空”，是将未来化为过去，现在也化为过去。没有未来身，只有过去身与现在身。
过去注定，现在永恒。
……
“踏天关，闯仙路，与天地群雄争锋！”
悟空目视苍穹，深深神目似乎跨越了无尽时空，看到了一条漫长的道路。
那是一条位于宇宙深处的漫长古路。
中央世界诞生之初，融合了数个世界的过往岁月片段，最终演变出一条直通大千世界大道之境的通天仙路。
传闻，打穿这条通天仙路，能见大道，成就不可思议的终极境界。古往今来，无数大能神圣闯入其中，折戟沉沙者数不胜数，走到尽头的却未见一人。
“万灵争渡，仙路难行，惟愿你道运昌隆！”斗战胜佛双手合十，幽幽说道。
“走了！”
悟空微微颌首，腾身纵上云霄。金灿灿的神光恍如大日洒落的晨曦般灿烂辉煌，直冲宇宙深处。
他这腾身一纵的速度，与往昔筋斗云之速不可同日而语。这一纵，竟有一股跃出鸿蒙世界，跃出无尽时空的气象。
“打破顽空”，打破是手段，“跃”出全新的自我才是目的。显然悟空这腾身一纵的极速神通，也包含了“打破顽空，终极一跃”的道与理。
……
混蒙宇宙，灿烂星河，一道金色神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其中穿梭。数之不清的星河万象，被留在了身后。
“道友请留步！”
这时，一道澹漠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唰！
极速穿梭的金色神曦，勐然停在了虚空，仙光烂漫，气象绽放，化成一个身形伟岸，气概傲然，身披大红披风，着金黄战袍青年。
“哪位道友唤我？”身披金黄战袍的青年，目光游移，扫视八方。
“量劫，见过道友！”
伴随着一道话音落下，一个身披黑袍风姿无双的男子凭空出现。
量劫？
悟空略微皱眉，鎏金双目中，一朵微尘般的明光悄然浮现。
重炼真形，他已经斩出了属于灵明石猴的本源，这自然不是“火眼金睛”。
但与“火眼金睛”也脱不了干系。
这是他参悟了灵明石猴本源，挖掘本身先天神通提炼其中道与理，蜕变的“洞明神目”。
法眼一观，万象皆明。
可识天时，能知地利，善辨真伪，洞观虚实。
混世四猴皆属天地异种，天为父，地为母。非凡间血脉传承而生，或者说混世四猴的血脉奥秘烙印于天地。天地不灭，这四种“血脉”便永无断绝。
纵然这一代的混世四猴灭绝，在未来的岁月，天地仍旧会创造新的混世四猴。
灵明石猴号称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
昔年“火眼金睛”不过是后天造就的失败品，比之“洞明神目”差之远矣。
悟空澹澹的观望着此人，这一看不打紧，只觉好似有一道凶戾可怖的漆黑剑光，朝着自己直斩而来，双目亦传来一股剧烈的刺痛，酸涩胀痛的感觉，差点让他忍不住掉泪。
意识亦好似被这道凶戾剑光填满，心慌意乱，焦躁难安，几乎持不住心神。
连忙移开了目光，这才觉得心头稍安。
呼！
吐了口粗气。
悟空心道：“恐怖，这人究竟是什么层次的强者？以我不朽道果的本领看他一眼，竟差点心神暴乱，双目全瞎。”
“这人唤住我，想做什么？”
他稳了稳心神，拱手问道：“我似乎并不认识道兄，不知唤住我何事？”
量劫笑道：“欲与道友做个交易。”
“道兄直言无妨！”悟空知晓此人厉害，闻听此言，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神色又凝重了几分。
“道友快人快语，我也不绕弯子。前番有幸观道友逆反先天，我知道友开辟“打破顽空”之道，亦道亦境界。有望超脱，却带不走过去身。有意以一种能使道友过去身超脱的法门，与道友交换“打破顽空”的精髓。”
“为表诚意，道友可先看我付出的东西，值不值这个价。”
量劫说罢，取出一块玉板轻飘飘的丢了过去。
剑念相传虽然方便，但不免有些冒失，故而他取了裴元庆当日记录人仙炼体法体系的玉板，抹去其中内容，将自己揣摩的“做减求空”之法录入。
这块玉板飘落悟空身前，才停了下来，浮空不动。
悟空却并未伸手，澹澹道：“道兄玉板天书都已备好，我若不答应，今日是不是走不了了？”
第364章胜者立天关，败者落仙途
“道友何出此言？”
量劫神色从容道：“我素来不喜……强人所难。何况“打破顽空”在道友身上方为大道，与我而言不过是一门秘术，还不值得我大动干戈。”
大道与秘术区别甚大。
悟空开辟此道，可借一次次“打破顽空”，增进功果，然而此法落在旁人手上，至多只能用来斩出过去身，收束一个世界内的时间线。
悟空不置可否道：“道兄……就不怕我看了玉板天书之后赖账？或者直接拿了就跑，我的“飞空纵”之术，瞬息可斗转星河，若我要走，道兄可不一定能留住我……”
说话间，他已经提起了手，五指离玉板天书只有一指之隔，似乎真有拿了就跑的心思。
量劫见他跃跃欲试，手掌却始终不落下，心道：“脱了猴形，仍是个猴精，心眼就是多。”
依然背负双手，轻笑道：“我还从未遇到过有人能贪我的东西！道友不必试探，说了是交易就是交易，道友不允我也不会强夺，更不会在交易完成后，为难道友。”
“……”
悟空“哈哈”一笑，丝毫不觉尴尬，道：“道兄之法若真能跃出过去身，对我大道可至关重要。我毕竟不知道兄为人，总归要谨慎一点。”
“那道友对我的反应可还满意？”量劫笑问道。
“道兄不怒不躁，是位道德高士，自然满意。”
说话间，悟空的手已经落在了玉板天书上，凌空一抹，玉板立时浮现一道道文字，一窝蜂涌入了他的泥丸宫。
“做减求空！”
密密麻麻的文字在他意识中重组，终成了一篇万余字的篇章。
详细的记录了此法的目的，和可行的操作手段。
为了实验此法，剑痴开辟了一方掌中世界，选择了一个神话故事在其中演化完全，录下完整的历史。
随后人为创造了一个穿越者，将故事情节灌入其意识，再抽出故事人物的灵魂，把“假穿越者”的灵魂打入其体内。
随即，剑痴不断拨动时间线，加速时间，百息之内，便让那“假穿越者”达到了原故事人物的一切成就。
不出所料，当“假穿越者”功成后，原来功果不足以超脱的故事人物，直接与世界断了联系，有超脱之象。
自己实验了一遍，再与笑傲世界世界自行演化的林平之“替代”一对比，才发现此法的确可行。
“做减求空”是自己创造“替代”，笑傲世界演化“林安”替代“林平之”是世界自行造化，皆是为了圆满时间线上的故事情节。
故事中不可或缺的人，有一个就够了。“均衡”意识，不会管你是不是之前那一个。
“想不到，居然和我“打破顽空”之法如此相似。真真吃亏，即便我今日不见此法，日后也定能想出这类方法。”
消化了玉板天书悟空感叹道。
量劫闻言笑道：“我也相信。你能想到斩出一身承载过去，未尝不会想到用他人顶替自己的过去。”
悟空无语，自己现在看也看了，难道还能赖账。他知道对方的可怕，这账自己不好赖。当然，他也不打算赖账。
从他决定“看”玉板天书那时，他就没想过赖账。
悟空随手将“打破顽空”之法，录入空白的玉板天书，大袖一拂，这块玉板立时飞回了量劫之处。
一缕剑念探入，随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涌入意识。
“打破顽空”的秘术到手。
“道兄，交易已成，我就先告辞了。”悟空拱手道。
“请便！”
轰！
辉煌灿烂的神曦仙光蔓延无尽星河，悟空的身影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快的速度，他还真没说假话，须臾间斗转星河，再进一步，或可涉及时间之秘！”
“……跑的这么快，还真谨慎……”
量劫停留了一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原地，徒留一道悠扬的声音，回荡在枯寂的星河宇宙中。
悟空欲去何处，他心知肚明。
宇宙深处的那条通天仙路，他一来到此界，就已经发现。
无尽仙途，三千天关，那是一条被无数强者之血染红，通往终极之境的漫漫长路。
中央世界十之八九的强者，都在那条路上，闯荡三千天关，踏足无尽仙途。
与敌争，与己争，只为争得一条通天仙路。
仙途路窄，天关难入，三千天关，对应三千大道。每一座天关只容十人，进一人，便要出一人，欲踏天关，必与人争。
胜者立天关，见道。败者落仙途，为踏脚石。
而要见天关，先踏无尽仙途，身扛大道气象，半步不退迈步向前，方见天关。
打破天关门户大道之象，才可踏足其间。
一座天关，一条道，踏入天关可见道，可悟道。无数大能前仆后继，血染仙途，魂落天关，皆只为争一份见道的机缘。
不过，仙途路窄，天关难入，并非虚言。所有败亡者的大道，皆会被烙印于仙途上、天关外，令这仙途之路愈发恐怖，天关门户固若金汤。
败亡者越多，仙途便更难行，天关便更难入。有多少人，蹉跎百年岁月，甚至连第一条仙途，第一座天关都无法踏足。
剑痴准备不日之后，也去闯一闯这条通天仙路。大道唯争，如此盛况空前之地，他又岂能不去。
此方天地无数强者齐聚在那条路上，除了秦汉唐宋四界大天尊，及其部分麾下未踏足。叶凡、石昊、秦羽、洪易等人都在两百年以前，踏入其中。
那位于宇宙深处的古路，才是这方世界最精彩之地。
……
剑痴站在一片星域外，俯视准这片气象庄严的天地。
这是一片被佛光笼罩的天地，乃是诸佛之乡，西方极乐。
圣唐天地搬迁而出的大乘佛教山门。
不过，落在剑痴眼中的又是另一番景象，他看到那佛光之下，无尽的魔光、魔气。那诸佛菩萨皮囊之下，魔气滔天诡异的妖魔真身。
“魔行佛道，是佛？是魔？”
无声自语间，他一步迈出，身形如烟云般消散一空，无声无息流入了星域之内。
大雷音寺！
四下无人，唯有无天魔主高居法台，盘坐黑莲，似在闭目悟道。往日的佛门殿堂，如今好似已经化作大魔行宫。
剑痴毫不掩饰的化出身形，落在了殿内。
“何方神圣大驾光临？”
无天魔主陡然睁眼，澹漠的目光落在剑痴身上。
“嗯？”
他好似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存在，眼底不禁浮现一丝惊色。
“阁下不请而来，意欲如何？”他的声音中带着审视与警惕。
“我来找你。”剑痴负手打量着大雷音寺的环境，澹然说道。
找我？
无天魔主心头一紧，此时他至少有九分把握，这位不请而来的人，绝非善客。
“我与阁下似乎没有交情，想必阁下找我不是什么好事？”
他明明在问，语气却极为笃定。
剑痴轻声笑道：“道友活的明白，于道友而言的确说不上是好事，不过紧那罗菩萨或许会感谢我。”
“呵……我就是阁下口中的紧那罗，既然对我不是好事，我为何还要感谢你？”
剑痴摇头道：“你是，也不是，你只是他的心魔。善念才是紧那罗，魔念为无天。”
“……”
无天魔主眸光一颤，善念早已被自己镇压于黑暗之渊，世人皆只知紧那罗一怒入魔道，却无人知晓自己是佛魔共存，善念为佛，恶念为魔。
不过他并未承认，反而冷漠说道：“不知阁下是自何处道听途说的传闻，根本不足为信。”
“意欲如何？直言便是。”
“无天……你有善念牵绊，注定争不过如来，还是让我来吧。”
第365章佛魔相背，魔行佛道
轰！
雷霆炸裂之音轰然在大雷音寺内爆开，一抹紫色魔光，横贯于宝殿，一丝一缕，都有压塌虚空的强极伟力。
“阁下……是否手伸的太长了？”无天挺身而起，脚踏黑莲，冰冷的目光，锋锐如刀剑。
他知道对方不简单，但此种行径实属欺人太甚。不请而来，登堂入室便罢，话中之意，居然还有“顶替”自己的想法。
全然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我就不信在我的地盘，我还能把船翻了。”无天心道。
剑痴不紧不慢道：“众皆一心，唯彼二心。你即生二心，留下佛念，足以证明你仍未真正放下对佛的信仰，你的“魔”不够完整，不够纯粹。
白衣紧那罗……便是你的死穴。
与其成就如来，不如成就我。我来替你将虚伪的神佛打落尘埃，完成你昔日之愿。”
无天不为所动，语气冷漠道：“大道之争，纵最后我败，我也认了，不劳阁下费心。”
“半佛半魔之身，注定成不了无上天魔大道。我既来此，便要达到目的。”剑痴摇头说道。
无天没有应声。
他已经不需要再做任何回应。
黑袍大袖下，一只修长的玉掌暗聚神威。五指如同五口凶戾魔剑，千丝万缕道韵流转指间。
爆发！
极致爆发。
他知道自己面对的将是一个恐怖至极的对手，所以一息之间他就爆发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但！
如此急剧的爆发，却没有丝毫气息泄露，好似黑袍大袖下藏着重重时空。
这只玉手不出，难以想象会拥有何等恐怖强横的力量。
这时。
一只如宝玉神金锻造的金玉大手，勐然探了出来。
一纵而斩！
嗤！
嗤！
五指爆发无尽魔光，魔光过处虚空立时被割裂的七零八落如大浪狂潮席卷而来。
轰！
声势如大浪狂潮，传出的声音亦如大河激涌。
然而，面对这如此恐怖凶暴的攻击，剑痴却恍若未觉，依然巍然不动。负手笑道：“不错，近乎大罗真道的力量，不过，你似乎没有认识到你我的差距！”
一言未罢，无天脸色已陡变。
不是因剑痴之言，而是……
“嘶！”
无天凝视着自己斩出的无尽魔光，脸上不禁挂满不可思议之色。
缓慢，无比的缓慢。
在他的眼下，无尽魔光蔓延的速度，竟还不比龟速。
他甚至觉得，一个幼儿都能在这等速度下，避开自己的攻击。
可他们分明相隔不足百米。
神魔斗法，相隔无尽时空交手都不算什么，这点距离，完全可以被忽略。
然而直到剑痴慢悠悠说完一句话，无尽魔光亦才冲过一半的距离。
两者之间，好似隔着数之不尽的时空。
“这股力量……这股力量……”
轰然！
强横的剑之大道意志扫射而出，凶戾的魔光如同遇见不可思议的天敌，疯狂溃散，转瞬就被扫荡一空。这一瞬，时空好似都停顿了下来。
恐怖的无以复加的力量锁定在了无天身上。
“大道镇压……竟……不是……大罗真道！”
无天心头一紧，在这股恐怖的意志下，他只觉自己的思维，变得无比缓慢，好似有一座大千世界压在了他元神上。
他昔年能成为佛门大护法，自然也是天纵奇才，战力无双之辈。一夕踏魔道，成为一界最强之魔，足见有多了得。
数界融合，踏足这方精彩的天地，见识百花齐放的修行体系，更是打破数重禁忌，战力已恐怖的无以复加。
他自信，纵然是大罗真道强者，自己也有一拼之力。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对方竟不是大罗真道，而是大罗极道。
“大罗极道……如何会来……插手……我和如来的……小打小闹？”
又惊又骇。
一股无力的情绪滋生。
四国大天尊，化生中千世界天道，亦不过等同大罗真道之境。
眼前之人，竟超过了四国大天尊……！
不过，无天毕竟是意志坚韧之辈，剑痴实力虽然超越了他的想象，也不能让他彻底击溃他的意志，无力情绪出现的刹那，便被他彻底斩杀。
他的目中冷芒闪烁，为自己方才的胆怯，深感耻辱。
“大罗极道又如何？无天不惧死，还有何惧？”心中怒吼连连。
知耻而后勇。
无天心中已无所畏惧，反而激起一股纵死也要反抗的决绝意志。
今时今日的处境，与昔年何其相似。
他想到了昔年自己面对的不公。
轰！
无尽魔光在体内爆发，至极神威澎湃如潮，宛若灭世狂潮反击着身上的压迫。他的意志无比决绝，无比坚韧。
卡！
卡！
身扛无尽的大道威压，全身骨节卡卡暴响，满头黑长直癫狂乱舞。
“世……世道……不公，无天必反。”
牙关颤抖间，桀骜的话音从他嘴中吐出。
“呵！”
一声澹漠的笑声响起。
剑痴负手哂笑道：“在你心中，是世道不公？还是佛法不公？你有心反抗，为何还对佛法抱有希望？”
“无天，你从来就不是魔。你的魔道亦不过是与当世佛法相背，离经叛道的佛道。”
“你披着魔的外衣，欲推行一条新的佛道。可惜你的道得不到西天神佛的认可，便注定了你和如来之争，只会以失败告终。”
“我说的对吗？无天佛祖。”
剑痴将剑之大道意志笼罩大雷音寺，放开了被大道镇压的无天。
呼！
无天长舒了口气。
“你说的不错！”
无天神色恢复从容，声音清冷言道：“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妖怪，我就是佛。一个不被西方诸佛菩萨认可的佛。燃灯古佛宁归寂灭，也不肯支持我革新佛法，甚至昔年为了阻止我，把我打入了黑暗之渊。”
“我于上一纪反抗佛门世尊优婆罗陀，功败垂成。如今与如来之争，也是上一纪的延续。”
剑痴眸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浮现一抹奇异的意味。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你之魔道与紧那罗的佛道完全相背。无天成魔的力量有多强大，紧那罗对佛的信仰便有多虔诚。”
“……以你的智慧，不会想不到你成功的几率有多渺茫。有情之佛，于当世佛法无异于离经叛道，绝不会有任何古佛认可你。因为认可你，便是在否认他们自己的道。”
“明知注定失败，仍砥砺前行，无天……你是一个勇者！”
剑痴望向无天，多了份激赏。
哈哈哈哈！
无天感受到他目中的意味，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居然才是我的知己。”
他大笑半晌，肆意畅快，许久才停下。
“有情佛道，才是众生出路，诸佛之道，高高在上，与凡间作威作福的恶人何异？道不同，不相为谋，无天宁背负魔名。纵然几率渺茫，我也要争。”
“不为己，只为世人，只为阿羞。”
无天神色柔和，心中好似包含着对众生的大爱。
“诸佛视你为魔，你视诸佛为魔，大道之争果然有趣。”
剑痴目视无天道：“即是如此，你更应该接受我的帮助。我之真魔道统，包罗有情之佛，与你之路别无二致。”
“借你半身本源，使我魔之道身重现天地。我助你佛魔合一，成就完整的有情佛道。”
魔之道身弃天帝，被留在了诸圣共同开辟的洪荒世界，欲要再次显化，唯有借助相近的本源。
这才是剑痴来西方极乐之乡的目的。
“阁下之前……似乎不止打算要我半身本源，而是我这具身躯吧？如何又改变了主意？”无天神色莫名。
剑痴负手笑道：“你这样的人毕竟太少，之前我亦未曾想到，无天魔道乃是背负众生因果的有情佛道。似你这般人，我焉能欺心加害！”
“背负众生因果……我做不到，我一心求己道，无此兼济苍生的大爱之心，但……无碍我欣赏这样的人。”
“我也曾为众生辟道，引领众生踏上长生之路，世人奉我为神为圣。可我只有传道之心，无普济苍生的大慈大爱。你则不同，你是真正的慈悲之士。剑痴亦愿为尘世挣扎阎浮众生，留下一条出路。”
无天幽幽说道：“原来阁下还是一道之主，无怪功果如此高明。只是………”
第366章无上天魔道，弃天帝再临红尘
“诸法道脉各有辟道之主，似乎不类阁下之道统……莫非……阁下也非此界之人？”
四国天地皆是后来寄托于中央世界之上，无天自然知晓世界之外还有其他世界。
“我的确并非此界之人。”
剑痴并无隐瞒，在这方特殊的世界，谁人之于他界，不是外界之人。
“难怪以阁下大罗极道的修为，在当世却声名不显。界外有界，界内生灵，星河寰宇之内，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无天似叹非叹。
两人之间的相处，似乎多了分平和，全然没了方才针锋相对。
剑痴道：“诸天浩瀚，纵能跃出此界，亦未必能知悉无垠世界的大秘。不过，我辈修行，经熬岁月，不就是为了解开这些少为人知的奥秘，洞悉宇宙真实么！”
无天颌首道：“阁下所言甚是。红尘有秘，大道有秘，才有吾辈失志认识天地的修行者。求道，即是求知。一点点剥开神秘面纱，了解其中真相，才是修行的乐趣。”
“在这途中，每一次的意想不到，都是无垠大道的精彩。”
无天凝望着剑痴，清冷的神色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正如你我，前一刻尚且剑拔弩张，此时却能心平气和的谈话，何尝不是一种意想不到的精彩。”
听完无天之言，剑痴不禁赞叹：“无天道友已知“道”，如能圆满道果，离立道不远矣。”
以剑痴的眼界，自能看出无天的功果，距离大罗真道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步或许无比漫长，亿万载不可及，又或许是毫厘之间，须臾可至。
之所以造成这个结果，只因无天之道尚未圆满，紧那罗的存在，无疑是在否定他的道。
他走出了新路，作为过去的紧那罗，却依旧秉持昔日之念，欲以旧法渡世。自己都不信自己之道，自然不能圆满大道，成就佛门无上正觉。
所以，才有他和如来的大道之争。
他不仅在和如来争道，还是在和过去的自己争道。
他若胜，秉持旧法的紧那罗便会消散一空。如来再也无法归来，有情佛道完成佛法革新，立道西方极乐，无天将彻底成为新的佛门世尊。
反之，无天败。秉持旧法的紧那罗便会重新归正，无天彻底消失。剑痴既知无天非魔，又知故事最后的结局，岂会不知这个故事，还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真相。
那故事中，斗战胜佛吞下十六颗古佛舍利，自己也舍身化为无骨舍利。以十七位古佛的力量，和白衣紧那罗的牵绊，击溃了无天未能圆满的道果，引渡如来重新归来。
如来在此次道争中，只用了一招轮回转世，便大获全胜，归位即成大罗真道。
而舍身后，借如来之力归来的斗战胜佛，成为——南无大圣舍利尊王佛。
顶替燃灯上古佛。
成为新的万佛之祖。
正应了如来圆寂时箴言所述：“唯子唯系，方解此厄。”
然而这箴言还有最后一句，“乾坤清朗，二心归一”。
二心者，箴言自始便说过，“人皆一心，唯彼二心。”
这二心，自然指无天。
无天二心成相，一为白衣紧那罗，另一个亦非无天本心，而是魔界大圣——魔罗。
无天入灭前，显化三种本相，一为白衣紧那罗，一为满脸诡异魔纹的魔罗，一为黑长直无天。
三万三千年前，紧那罗入魔，魔罗正是紧那罗入魔时产生的魔心。
二心者，即为两种相反的道。佛道六根清净，止情灭欲。魔道纵情恣意，率性而行。无天取二者之长而生，不“止情”不“纵情”，走出了一条全新佛道。
故无天非魔而近魔。
乾坤清朗，二心归一。乾坤清朗很好理解，不过二心归一，说的却不是佛魔二心归无天。
若是如此，岂非无天在道争中获胜，如来哪还有重新归来的机会。
无天入灭，最后的一副画面，定格在了魔界大圣烟消云散上，是以在十七颗古佛舍利下，被磨灭的是魔界大圣魔罗。
无天乃佛魔二心产生的生命。一心破灭，他的有情佛道无疑被掘了一半根基。剩下的自然成了佛门大护法紧那罗菩萨。
所谓二心归一，不过是无天、魔罗归化紧那罗菩萨。
但紧那罗却并未因此而重现人世。
如来归位，上古诸佛十七颗舍利，只有舍身化无骨舍利的斗战胜佛重生。
可见这二心归一成就的是孙悟空。
斗战胜佛的果位，与上一纪优婆罗陀为佛门世尊时的紧那罗菩萨并无多大区别。
可以说，都是佛门大护法。
孙悟空舍身化作无骨舍利，作为灵明石猴的本源之身，从此不负。他要重生回来，自然需要本源。
与他位格相同，又二心归一得了大好处的紧那罗的本源，无疑是他重生最好的材料。
斗战胜佛已是佛门忠实的打手，而紧那罗却是上一纪的佛门世尊的弟子，又有逆反之过，于情于理，孙悟空回归最符合诸佛的利益。
孙悟空回归时，如来曾言：“悟空的回归，才是三界最大的胜利。”可见一斑。
是以此战，只有无天、紧那罗才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可谓输得干干净净。
无天摇摇头道：“我与如来争道，争得便是圆满道果。我若成，他即败。他若败，我即成。但诸佛菩萨视我道为魔，无人肯定我的道，紧那罗亦在否认我的道，想要功成，何其艰难。”
他的目光注视剑痴道：“阁下是否真能助我佛魔归一，成就有情佛道？”
剑痴道：“我亦有魔、佛二类道身，魔之道身亦借佛之道身而成，自然有融合佛魔之法。我可将真魔之道种于你本源，我借你一半本源脱化成形，你借我真魔道果融汇佛魔。你以为如何？”
无天澹然一笑道：“我自然同意，于我而言，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舍一半本源，获取融汇佛魔之机，成就有情佛道，于此次道争中获胜。无论怎么算，无天都不吃亏。
他岂能不知，自己原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这唯一的出路，也是别人所赐。若再不抓住，与自寻死路何异。
“你一定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剑痴轻笑一声，道：“那就准备准备，放出紧那罗。”
“道兄稍待，我去一趟黑暗之渊。”
剑痴颌首道：“道友请便。”
说话间，将笼罩大雷音寺的剑之大道意志，打开了一个缺口。
无天脚下黑莲紫光一闪而没，已遁出了大雷音寺。
剑痴凝视着消散的魔光，无声轻笑。
“希望……你不要作出错误的选择……”
……
如剑痴所愿，并未生出波折。
数个时辰功夫，无天便回来了。
“道兄久等了，我们即刻可以开始。”无天露出身形，也不废话。
“好。”剑痴点头。
“我先斩出道兄所需的本源。”
无天盘坐黑莲，身上魔光涌动，体内忽然响起“噗”一声，仿佛利刃入肉。他身上浓郁的魔光，开始明灭不定。
少时，一道紫色的魔源从他的顶门处飞了出来。魔源一离体，无天身上明灭不定的魔光气象轰然大跌，身上属于“不朽道果”的道韵，亦瞬间跌落到了“造化道果”之境。
浓郁的魔光变得稀薄，强横的气息看上去虚浮不定。
彼时。
剑痴剑之大道的气象，轰然蔓延至无天顶门上的魔源之上。
浑沌剑光包裹着魔源，属于魔之道身的大道之理，一点一点的灌入其中。同时，大道之理通过魔源，落入无天顶门，逐渐融入无天剩下的本源内。
真魔大道，气象万千，每一丝的剑光都在向无天展示着真魔大道的无上经意。
魔经。
魔意。
无天默默闭上双眸，气息似有似无，好似陷入了玄奇莫测的高深境界。
剑痴默默的演化着真魔道果，锻炼无天本源，同时也在汲取着本源之中属于无天的道。
他要完成真魔道果的蜕变，再向前踏一步。
“你走有情佛道，吾便借你之身，踏足无上天魔大道，于此世成就魔之正果。”
第367章无天二心归一，孩童手指天地
无上天魔，他化万千妙相。
神仙佛陀，鬼怪妖魔，凡夫俗子，帝王将相。凡心生魔念，即有天魔潜化。
天魔无形亦有形，在人心内亦在人心外。
杀之不尽，灭之不绝。不仅神通无量，更善于操纵人心。
天魔亦魔非魔，可他化神、仙、佛陀、周天万灵。
乃是真魔之上更高的道果。
随着浑沌剑光不断灌入真魔道果的经意、道韵，无天本源中的意志不断磨灭，被锻炼的愈发纯粹。
要令魔之道身弃天帝再现尘寰，唯有打磨出一颗纯粹的本源，方能承载真魔道果之力。
浑沌剑光显化真魔道果之力，不断磨灭无天意志，汲取崩溃的意志中散发的无天之道。
渐渐一丝丝灰蒙蒙的魔光，自本源中现世。
魔之道身弃天帝真魔道果的伟力，开始急剧滋生。
等到真魔道果的魔光，彻底充斥这一半本源，弃天帝便可脱化成形。
但剑痴并不着急令弃天帝脱化，真魔道果脱化的弃天帝，不过等同往昔的境界，并不是他的打算。
他是要借助无天本源中的道韵，将真魔大道更进一步！蜕变出他化大自在无上天魔大道。
诠释真魔大道的魔经，亦要功成大自在无上天魔真经。
恰好无天佛魔二心归于一道的经意，于魔之道身弃天帝，本身开辟的魔经有珠联璧合之功。
无天有佛魔二心，弃天帝亦有神魔两面。
执掌毁灭与再生，神之面无情无感，魔之面偏执孤高。
剑痴便是欲借佛魔二心之象，演化魔之道身神魔两面，进而神魔合一蜕变他化大自在无上天魔大道。
灰蒙蒙的魔光充斥于本源，这一道本源属于无天的意志已经彻底被磨灭，新生的意志，乃是真魔道果弃天帝。
本源内魔光沸腾，两条似虚似幻的人影在魔光中显化。
一人华丽白衣，翅翼发冠，绝世姿容尤胜天人，澹漠眸光无情无感，一道虚影便有令世人难以想象的无双神姿。
一人华丽黑衣，翅翼发冠，形容与白衣无二。气概孤高傲然，负手而立，冷目开阖，他仿佛是魔的始源，滔天气象尽显不世魔姿。
神魔两面化生，睥睨万古的神魔道韵如同生同灭交相辉映。
剑痴负手注视着神魔两面共同，嘴角含笑，好似颇为满意。
“魔掌毁灭，荡涤乾坤，神掌再生，另辟寰宇。无量劫来时，当有创始魔皇毁灭天地，扫灭浊世尘埃。无量劫末，第一武神再造寰宇，另辟新天，传道众生，踏足长生之路。”
“他化自在，他化万古，他为诸天神佛，他为一切众生。”
“凡心生魔念，即归天魔道，为千百万相，其中一相。”
“我传道于众生，众生若难持本心，落入劫祸魔道，危害天地，当以道还我。”
剑痴无声轻笑：“此道一成，天地一切污秽尽归魔道。众生成魔之日，无量劫起，创始魔皇自灭千百万相，众生于天地同灭，一切功果归我。”
“若持定心神，自修己道，可超天地，随第一武神直迈永恒。”
“入魔者当有一线生机，成真魔道，可脱他化千百万相，重拾自身。”
非魔灭众生，乃众生自灭。
神魔无善恶，众生有八苦。
自造五浊恶世，污秽寰宇天地，便以自身归还。
这才是魔之正果，他化大自在无上天魔大道。
……
无天不断汲取真魔道果的经意，参悟佛魔二心归一之道，欲成以无天本心为主的有情佛道。
不止情，不纵情。有情佛道处于佛魔之道平衡之中，明心见性，一念成佛。
嗡！
无天之身忽然爆发滔天紫色魔光，仆一现世，立时分化成两道。
一者化作金色佛光显化“卍”字印，一者化黑色魔光化“卐”字印。
佛魔之理，在顶门上交汇，演化出种种神曦道韵。他的身上同时显化出“佛域”、“魔域”之象，佛域中生无尽明光，普照寰宇大千，隐隐响起禅唱之音，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斑斓辉煌。
“魔域”中显妖邪异象，赤身仙女漫舞，裸露邪魔交合，靡靡之音似能勾动万灵内心深处的欲望。
又有凡夫俗子、仙神之士、帝王将相，千百念头，显化不绝。
魔域之中一切美好，皆为人心贪欲，梦幻泡影。
剑痴默默凝视，神色澹漠无比，万千情欲不萦于心。
“大道无情亦有情，唯道至高，庸俗欲望，何其无趣。”他暗暗摇头。
无天的魔道，乃是与佛道相背的道果。二者之道完全相反，佛说止情灭却，魔便纵情恣意。
七情六欲便是此魔之根。
此魔道非是魔之正果，实乃佛敌之道。
若非二心成就无天，出于佛魔，又超于佛魔。仅以魔界大圣的魔道，不过是昔日波旬一流，面对如来，根本不可能有争道的资格。
光阴似箭去，晃眼已过五载有余。
这日。
无天顶上显化的佛、魔二域气象，轰然合一，两道“卍”、“卐”亦融为一体，形成一道黑金色的“卍”字印。
霎时魔域化极乐，极乐化魔域，二种奇幻气象，不断变化。
逐渐演变成一方广大无边，容纳无量量众生的极乐净土。
无天双手合十，仍紧闭双目，嘴角含笑，吐字出声：“一念为魔，一念为佛，不偏不倚，魔佛一念。”
“非魔近魔，非佛亦佛。”
一念之间，无尽生灵出世，人人明心见性，有情而无欲，身形样貌悉为佛陀之相。
出世洞明，由心而发，露大欢喜色。
无烦恼，无荣辱，无形体之劳。身心之役，心有大爱，平安喜乐。
当真是名副其实的极乐净土！
轰然！
一道黑金色的佛光冲破大雷音寺，冲破一方星域。盘坐黑莲的无天，如烟云消散，消失在了大雷音寺内。
滔天气象，惊动寰宇。
中央世界乃至四国世界之内的神圣，都被这股惊天气象惊动。
“嗯？这股气象……似乎是大罗真道……难道有人成就大罗真道！”
“怪哉！居然是黑金色佛光。”
“五年前大乘佛教斗战胜佛修成不朽道果，才过五年，佛门中竟又有人成就更高层次的大罗真道！是谁？”
“……”
嗡！
忽然。
一身黑衣，脚踏黑莲的无天出现在星域之外。散发黑金色佛光如同天幕一般，将一片星域笼罩。
“是他！”
圣唐天地一方伟岸圣境，一个身披帝袍，头戴日月平天冠，看不清面目的身影轻轻抬首，无量法眼，幽幽瞩目。
“想不到……注定的失败者，居然跳了出来。看来大乘佛教，将面临一场改天换地的巨变了。”
“有趣！”
广袤无垠的世界，一个个角落响起一声声趣味的声音。
而在中央世界南方的一个角落。
有一巨城，城中有一豪富之家。
朱门玉户，琼楼玉宇，仆从千余，家资丰厚以极。
这户人家，五年前得了一子，天资聪慧，生而能言。家主喜爱难当，时常夸赞“自家孩儿有仙神之姿！”
为免浪费此子天资，家主费大力气收罗秘药，不断为其洗经伐髓，打造根基。
加上此界修行法遍及，那孩童三岁之龄便踏入修行之门。不修行还不知道，一经修行那孩童便展现惊人禀赋。短短两年，不仅在已至的修行法中另辟蹊径，还开辟出两门惊世法门。
修成一圣体，一神掌，战力无双无对。此城之内，莫说同龄之中，即便青年之辈，也无人能接他一掌。
家主那句“我家孩儿有仙神之姿”的话语，也成了此城内津津乐道的名言。
到无人敢嗤笑他自产自销，反而佩服他慧眼独具，虎父无犬子。
此时。
这户人家，一个身形足足一米五左右的白衣孩童正在一处花园内，释放拳脚。他身上并未爆发任何神异，只是简简单单的拳脚招式。
但若有方家在此，便可看出，此子拳脚之间，笼罩着一股不可思议的无形气象。
大如天地，重若乾坤。
拳动，浑身血肉筋骨好似舒展的大龙，方寸之间，不断催发至极神力。
拳出，似有天地震颤的不世气象。
推掌，不快不慢，却如同掌下推动着一方世界，虚空都响起压抑的声响。
恐怖至极。
那孩童走完一套拳脚，摆出个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收功架势。
身上若有若无的霸道气势，缓缓消散。
就在这时，那孩童忽然像感应到了什么，双童中金光一闪，整个人身上的气息瞬息间暴涨了百倍不止。
第368章如来归寂灭，无天为世尊
大乘佛教，无边星域。
无天盘坐黑莲，周身散发大莫能当充斥寰宇的惊世气象。
他的身形只若寻常人高低，显化而出，却广大无边伟岸无涯。亿万万里生灵，都能看到这道充塞乾坤的身影。
凡俗生灵，纷纷拜倒在地，叩拜不止。
“大神圣！”
“清福无量，神威万古！”
“福寿金安，无朽无灭。”
“……”
喧喝之音，震动乾坤。
无天双手合十，神色慈悲，嘴角含笑，无量法眼遍观众生。幽幽说道：“旧法当灭，新法当出。”
话音蔓延，黑金色佛光横贯长空，遍布一方寰宇，一方浩瀚无量的佛域，在他一念之间形成。无尽庄严之气中隐隐响起梵音禅唱。
霎时地涌金莲，天花乱坠，佛光之内，天女提篮散花，比丘诵经礼佛。
“我于今世开极乐，有缘众生入净土。”
无天话音未落，极乐净土内，湖泊平原铺陈而出，瑶草奇花盛放，庄严宝殿佛影重重。
麒麟奔走，凤凰于飞。
真龙吐珠，鹤翔九霄。
无尽明光普照净土，扫尽黑暗，永无黑夜。馨香播撒，祥和庄重。
有用之不尽的珍馐美馔，取之不竭的绫罗绸缎。无劳作之苦，死生之难，别离之伤，病患之痛……俗世八苦，无不尽灭。
“我作佛时，净土众生不受八苦难，不受轮回灾。见性明心，受尽诸乐。不止情，不纵情，六欲不迷于心，心有大爱，即见如来。”
“有情非恶，唯欲不赦。净土众生七情不磨，六欲不迷，得永劫大欢喜。”
“一切烦恼，尽归我身，贪嗔杀伐，不落极乐。”
话落。
无天座下黑莲，大放黑金色佛光，呼吸之间，座下莲台已化作黑金之色。身上长发，根根掉落，凭空化为飞灰。光秃秃的脑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佛门肉髻，一身黑衣立时化作黑金色袈裟。
一道圆满性光自脑后升起。
“如来归寂灭，无天为世尊。”
轰！
此言一出，大雷音寺中金色佛光立时如烟云消散，一道黑金色的佛光遍照星河。
彼时。
中央世界，那双目中闪烁金光的白衣孩童，如遭雷击，暴涨的气势轰然溃散。目中金光一寸寸崩解，下一刻，压抑的怒吼从胸腔中爆发。
“吼！”
卡！
卡！
吼声未落。
白衣孩童身上又响起一声声如物体碎裂的声音，在他觉察不到的地方，一座金光浓郁充斥着道与理的金色莲台，散发着至尊至贵，至大至圣的气息。
此时，莲台金光却在飞速消散，法眼可见的道理不断崩灭。金色莲台亦裂开一条条细细密密的裂缝。
轰！
转瞬功夫，金光便已消失一空，道理彻底崩解，那气象破灭的金色莲台，立时炸裂成齑粉。
呜！呜！呜！
霎时间这座巨城上空，天象大变，狂风怒号，惊雷电闪，一片雷海顷刻形成。
轰！
雷海翻腾，雷光电光如大浪狂潮，激涌不断，卷起惊天动地的可怖气息。
巨城下的生灵一个个瑟瑟发抖，全身震颤，双手抱头跪伏于地，死命的堵住耳朵。
整座巨城，唯有一个白衣孩童依然站立，他双目无神，好似痴傻。
若有人在此，就会发现，这孩童身上的力量道韵正在不断外溢，但凡与之前金色莲台上相同的道韵法理，都在被一股足以灭道的力量剥离。
未见多时，这孩童身上的泰半道韵便已从根源上被磨灭。千锤百炼的强横圣体，忽然之间就好似变得千穿百恐，他体内的气血虽仍如长江大河一般滔滔不绝，但却失了许多伟力，好似强行被掘去了道意法理。
随着最后一丝与金色莲台一样的道韵被磨灭，那孩童无神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
轰！
惊雷炸响，惊动了逐渐恢复意识的孩童。他好似对刚才发生之事，没有任何记忆。
依旧是之前那副神色。
被这惊雷一惊，他的脸色才突然一变。
“咦！不对，我的力量怎么跌落了这么多。”孩童心头又惊又骇，连忙凝神体察自身，这才发现往日那如神金锻造，血肉中绽放金霞的躯体，此时已经丧失了所有神异。
唯有旺盛的气血依旧不变，但两年苦修法与道几乎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的法……我的如来……”
噼啪！
话音未落，一道惊雷轰然在他头顶炸开。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往昔他当然不会有任何感觉，但他现在失去了所有法之神力，只是一个气血极度恐怖的凡俗生灵。雷声炸开，他的耳中一片嗡鸣，意识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然而消失的法理却更让他惊惧，孩童一脸灰暗：“为什么消失了？是谁灭了我的法？我的如……”
噼啪！
惊雷再次在头顶炸响。
嗡！嗡！
嗡！
孩童快被气疯了，脱口骂道：“瞎了你的眼，次次都往我脑袋上噼，我招你惹你了？”
骂了一句，他又哀叹：“谁灭了我的法……我的如……”
噼啪！
嗡！
嗡！
嗡！
孩童又气又怒，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惊惧，他生而能言，虽然年幼，心智却堪比青年，智慧更是高的可怕。
此时此刻他焉能没有发现不对。
“似乎……我每次想说出如来圣体之名，惊雷就噼了下来。难道……不能说出那两个字？”
孩童眸光一闪。
忽得张嘴就来：“我的如……”
噼啪。
嗡！嗡！嗡！
……
“如…………”
孩童大喊一声，声音脱的老长，随后勐然降至近乎无声。
“来！”
天穹雷海翻腾，然而并未有惊雷落下。
“难道要把前两个字加上？”
“我的如……”
噼啪！
嗡！嗡！嗡！
接连被雷声炸了几次，孩童似乎适应能力强了不少，这一次很快恢复。
“似乎光说如来，雷声就不会落下。不能把“如来”和“我的”两个字连在一起。”
“我的……”他又勐地大吼一声。
声音完全落下。
他又大吼一声：“如来……”
“我的如……”
噼啪！
嗡！
嗡！嗡！
呼！
良久，孩童长呼了口气。
“那两个字一旦和我连在一起，似乎就成了禁忌。难道……我的法消失，与“如来”二字有关？”
“我用了两年炼就的如来圣体、如来神掌，一切有关“如来”二字的法，都从我的身体内消失了。”
孩童眸光闪烁不定。
……
黑暗之渊。
乃是空间裂开，未能合拢，形成的夹缝空间。
黑暗之名，名副其实。
没有一丝微光可照进此界，尤如一片黑暗深渊。
然而黑暗之渊，并非就只能永远维持黑暗。无天手下有一能工巧匠，采集星河之光，炼就一盏盏神灯，照亮了整片黑暗之渊。又锻造成片的宫阙，分布周遭，彻底稳固了充斥空间乱流的黑暗之渊。
将这片绝地，打造成了一个修行之地。
在黑暗之渊的最底层，有一层绝域，乃是用来关押反对无天的人。
昔年如来入灭，不愿归顺无天的灵山诸佛菩萨罗汉，便是被集体关押在此。
这些神佛，无时无刻不在想逃出黑暗之渊，重归中央世界。无天实力恐怖，他们无力应付，唯有寻找到如来转世身，引渡他重新归来，才有拨乱反正的机会。
原本他们一直在默默寻找机会，并未弄出大动作。
然而直到南方巨城内，那位孩童身上的金莲彻底破灭，这些明面上老实了数年的神佛，一个个都惊惧不安起来。
当时。
诸佛菩萨罗汉齐齐色变。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贫僧心中关于世尊的印象……又何会……变成了……无天？”
“贫僧心中为何完全记不住如来世尊的面貌？”
“大劫……大劫……”
“此次道争的得胜者，成了无天！”
“无天……成了佛门新的世尊。”
惊悚的念头，在诸佛菩萨罗汉的心中升起！
第369章通臂猿猴惩凶，诸佛菩萨入灭
“短短数年时光，世尊与无天的道争竟然就决出了胜负！”
“中央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诸佛、菩萨、罗汉惊惧难安。
如来入灭时留下箴言，“涅槃重生，回归佛土”。足以证明，如来有十足把握，能在此次道争中获胜，涅槃归来。
可现下发生的事，显然不符如来留下的箴言。
一个白衣菩萨眉头紧皱，语气沉重道：“世尊入灭时，留下三十二字箴言，他将通过真灵转世投身凡家，涅槃重生，再次回归佛土。足可说明，世尊早已看到了此次道争的结果。可在此次道争中获胜的却成了无天，会不会……是他找到了世尊的转世之身？”
“菩萨是说……世尊转世之身，已被无天所害！所以无天……成了此次道争的胜利者！”一个头戴毗罗帽，容颜俊秀，浑身散发庄严正气的佛陀，神色凝重说道。
白衣菩萨点头道：“除此之外，再难有其他解释。”
一时间所有神佛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
浑身庄严正气的俊秀佛陀，沉声说道：“无论是什么原因，我等都必须抓紧逃出此界，回归中央世界。若还有补救的机会，自然最好，如果……”
那佛陀沉默一瞬，继续道：“我等务必要拨乱反正，不能让无天魔道乱了正法纲常。”
“功德佛所言甚是，无天之道乃是魔道，他成为佛门世尊，只会将佛门推向毁灭。我等虽力有不殆，也要舍生护道……”一佛陀决然说道。
“……哈哈哈……舍身护道？如来老儿都已彻底入灭，就凭你们这些被囚禁在牢笼中的败犬？”
这时，牢笼之外，一道嗤笑声传来。
踏！踏！
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一个身披金甲着大红锦绣战袍，头戴一顶凤翅紫金冠，足踏登天靴，眼角猩红的人形生物走了近前。
“通臂猿猴！……居然是你！”浑身散发庄严正气的俊秀佛陀，一眼认出了来人。
“呵呵……旃檀功德佛，居然还能认得我……”
通臂猿猴抱臂扫视着牢狱中被囚禁的一众神佛，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话音未落，忽有一道严厉的斥骂声响起：“竟是你这个孽障，你居然投靠了无天！”
通臂猿猴寻声望去，当即一脸冷笑。
“吆！这不是东来佛祖，我尊敬的师傅吗？堂堂未来佛祖，怎么也成了阶下之囚了！”
通臂猿猴幸灾乐祸的望着这个出声斥骂自己，袒胸露乳的佛陀。
这就是他昔年的师尊。
大乘佛教东来佛祖、未来佛、弥勒佛祖。
东来佛祖闻言登时怒不可遏，斥声骂道：“我把你个孽障！妄自尊大，死性不改。可怜本有降龙罗汉果位，却与妖邪为伍，来日必化飞灰，万劫不得超生。”
“降龙罗汉？哈哈哈……狗屁不是的果位，也值得一提。老东西，你少对我呼来喝去，你当我现在还任你拿捏？你再敢骂一句，我也让你尝尝昔年我承受的冰火煎熬之痛。”
通臂猿猴咬牙切齿，满口森寒白牙冷光射射。猩红的眼角，充斥的无比深沉的魔意。
恨！
烧心蚀骨的恨。
他一想到东来佛祖当年不顾师徒情分，将自己关押在阴阳两极葫芦，投入无垠大海，就不由恨的牙痒。
若非得蒙黄眉童子仗义相救，他便要受满五百年冰火煎熬，随波浮沉之苦。那冰火煎熬，沾上一丝已是痛不欲生，可想而知受满五百年，是何等狠辣的刑罚。
“孽障！不知悔改，忤逆师长，实属罪在不赦。当年本座就不该心软，留下你这个祸害。”
东来佛祖眸光中闪烁着种种怒火。
他当然不能因为一句威胁就退缩。
传出去，自己被一个忤逆弟子吓的不敢出声，岂非更是声名扫地？
孰轻孰重，自有分持。
通臂猿猴的脸色“唰”的变得极其冷漠，森寒的目光落在东来佛祖身上，好似能射出直勾勾的刀子。
“老东西，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还真是认不清事实了。”
“来人！”通臂猿猴大吼。
顷刻就有两个邪气深深的妖魔闻声赶来。
“圣使有何吩咐？”
通臂猿猴戟指东来佛祖，吩咐道：“把这个老东西，给我拉出来，吊上刑架，用水火鞭打三百鞭子。”
“遵命！”
两个妖魔应命，狞笑着上前。
“且慢！”
“不可！”
“通臂猿猴，你怎敢鞭打自己的师傅？行此以下犯上，天理难容之事。”
诸佛菩萨角色瞬变，纷纷开口制止。
大乘佛教，逢此巨变，过去燃灯古佛归寂，现在如来世尊入灭。最适合继承世尊的果位的佛陀，无疑是仅剩的未来佛弥勒佛祖。
佛门定数，未来佛本该于未来星宿劫成就正果，统领佛门。今过去佛、如来佛入灭，正是星宿劫提前而至，未来佛合该登位。
若遭自己弟子鞭打，受此奇耻大辱，日后还有何颜面再登大位。
“通臂猿猴万万不可！”
“你今日若鞭打自己师长，日后传扬出去，岂不教人耻笑。”
“……”
无论诸佛菩萨如何劝阻，通臂猿猴只管抱臂冷笑。
两个妖魔打开牢门，一脸狞笑朝东来佛祖抓来。
东来佛祖心里也有点慌，今日若真被吊上刑架，打上三百鞭，那可真是一世英名，尽皆扫地。但现在他已是骑虎难下，根本不可能服软。
见这两个恶形恶相的妖魔来拿自己，他神色依然刚硬。
再他身上，全然不见半点迟疑畏惧。
他现在也只能作出一副无畏之势，不能服软，更无从反抗，甚至就算想自行寂灭，都做不到。
无天元神黑莲，封印了他们的功果，虽然他们仍然身负一身强横的实力，却用不出一星半点。
“住手！”
诸佛菩萨罗汉见势不妙，纷纷挡在可东来佛祖身前。
“通臂猿猴，你要打就打贫僧，焉能折辱自己师长？”一脸庄严正气的唐三藏喝道。
“不错，你要报复消气，就打我等。折辱自家师长，算什么本事？”
“等等！”
通臂猿猴开口制止了两位妖魔。
随即冷笑着目视诸佛菩萨道：“既然你们都争抢要替他受过，那我就成全你们。”
“来人！”
他一声令下，又来了八个妖魔。
通臂猿猴大手一挥道：“将他们全部拉下去，全都给我打上三百鞭。我倒要看看，他们的骨头有多硬？”
“这么喜欢代人受过，那你们就一起尝一尝这个滋味。”
立时，八个妖魔窝蜂拥入牢中，与之前两个妖魔，一同驱赶诸佛菩萨罗汉。
诸佛被气得直欲喷火，左支右躲，与十个妖魔闹成一团。
“孽障，孽障啊！”
“通臂猿猴，你不顾纲常理法，忤逆犯上，罪无可恕。”
“……”
通臂猿猴气得眼角青筋直跳，冷声对众妖魔道：“你们记清楚，从现在开始，谁在骂我一句，等会儿给我把他满口牙拔了，喂他们吃下去。”
嘶！
诸佛都忍不住倒吸口气，场面立时安静下来。
安静的有些诡异。
被鞭打三百下，就已经够受得了。若是再被打落满口牙，还要自己吃下去，对于最重面皮的仙佛而言，无异于奇耻大辱。
一时间，诸佛菩萨罗汉都安静了，也不骂了，也不闹腾了，老老实实被十个妖魔驱赶了出去。
通臂猿猴看一众神佛被带走，扯住落在最后一个妖魔，低声吩咐道：“将他们分开用刑，以免生乱。务必将他们金身全部坏去，按不同时间，打入轮回。”
“属下记住了。”
踏！踏！
脚步声渐行渐远，顷刻间整座牢狱，仅剩通臂猿猴一人。
少时，一道冷笑声幽幽响起。
“呵呵！”
“舍身护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舍身之后，护的是何道？有无天佛祖种下的黑莲，你们要想轮回归来，奉得也是新法。大乘佛教旧法根基，就此而绝。”
“东来佛祖，这一世该我为师长了。”
第370章一步迈出星河外，大道争渡几人存
西方星域。
一尊无边无涯，广大无量的佛陀盘坐星域之上，座下黑金莲台散发灿烂黑金色佛光，遍照星河世界。
泊泊功德庄严圣气流淌，每一寸虚空都遍布一股全新的佛韵。
这股全新佛韵，便是无天有情佛道的教义。
他灭尽旧法，烙印新法，将这座如来的道场，化为自己的道场。
此时此刻，所有大乘佛教信众的意识中，世尊的形象都换成了无天。
当世大乘佛教世尊，从此不负如来佛。
轰！
庄严圣气冲霄汉。
九霄之上。
无尽天花乱坠，虚空开遍黑金莲花，一泊泊功德庄严圣气，显化出诸佛菩萨诵经禅唱之异象。
婆娑林，功德池，天龙八部众……一方方异象出世。
祥和庄重的禅唱之音，响彻天地。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
“尽此一身报，同生极乐国。”
悠扬妙音，传荡天地，无天佛祖广大无边的法身气象，爆发出璀璨辉煌的佛光。几个呼吸后，佛光横贯长空，照亮整片无尽天地。
无尽生灵，瞬感佛门大道气象，不禁嘴角含笑，好似得了玄机妙理。
一个个生灵身上，爆发道道神光、气血、神曦，冲霄而起，显然长了部分功果。
纷纷朝西方一拜。
“无天佛祖慈悲！”
西方星域上，无天嘴角含笑，微微点头，好似在对众人示意一般。
嗡！
嗡！
遍布星域的佛光，一阵明灭，逐渐归于虚无。
那无边无涯的伟岸法身气象，亦再瞬息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彼时！
花果山中。
身披金甲袈裟的斗战胜佛，紧闭着双眸，身上的气息若有若无，好似陷入了不可唤醒的深沉定境。大乘佛教的诸佛菩萨，乃至信众都察觉到了世尊更变，他自然不可能无感。
但他却好似没有任何兴趣，只管一心修行，全然不理会西方极乐发生的惊变。
中央世界，一方巨城。
酒楼。
肥头大耳的胖子，一人独坐一桌，面前摆满素食，他正一通胡吃海喝。脸上挂着一抹异样的神色，但丝毫不影响他手上的动作。
他吃的极快，未多大功夫，已经空了几个盘子。
忽然！
他将手上快子一扔，吼道：“店家将素食撤下去，给我换一桌大鱼大肉。”
“好勒。”
一小二快步而来，把素食飞速撤下，一份份肉食被端了上来。
胖子见满桌的肉食，胖脸笑开了花。急不可耐的撕下一只肥的流油的大鸡腿，送入口中。一撸，竟将整条腿肉撕下，大口咀嚼起来。浓郁的肉香，在他唇齿间蔓延，胖子吃得满嘴流油，眼睛都享受的咪了起来。
砰！
随手将剩下的骨头扔在桌面。
“爽！”
“多少年没尝过肉的味道了，舒畅。该吃吃，该喝喝，少管闲事，才能活得长长久久。”
胖子一脸怡然自得，又撕下一条鸡腿。
“店家，再上一坛好酒！”
……
黑金色佛光凭空出现，庄严佛音响起的刹那，无天佛祖重新显化在了大雷音寺。
他自莲台起身，来到剑痴面前，诚恳的行了一礼：“多谢道兄！”
“道友不必客气！”
剑痴眸光在他身上停驻一瞬，他如何看不出来，无天身上流淌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至高佛韵气象。心知无天虽然损失了一半的本源，但借着汲取真魔道韵，二心归一，仍是踏入了大罗真道之境。
不过本源的缺失，让他虽然成就了大罗真道，力量却有些虚浮，不能完全将气象隐没。
“你我各取所需，当不得谢。”
“道友既以功成，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剑痴随即挥手将处于蜕变的魔之道身，收入袖中。
无天佛祖见他收了本源，决意离去，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轻松。
二人虽说相处五年，算是有了些许交情，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何况还是一个比自己强大不少的存在，无天佛祖自然巴不得他尽快离开。
“也罢，我送送道兄。”
剑痴摆手道：“道友留步！”
说罢，一步迈出踏出大雷音寺，二步迈出，眨眼间消失在了西方星域。
无天佛祖深深的注视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未曾移动视线。
……
昏暗宇宙，剑光划破苍穹。
在星河之中飞速穿行，眨眼掠过无尽星河。
幽暗深邃的宇宙中，放眼看不到任何生命存在，唯有一颗颗耀眼的星辰散发着幽幽的荧光。
“大千世界，果然是一片浩瀚无边的世界。这遍及宇宙的星辰世界，又何止亿万万。”
剑光化作人形，在星河中漫步。
他自然是剑痴。
他自然是要去中央世界最精彩之地。
三千天关，无尽仙途。
那里，才是失志求道的修行者的争锋之地。
十之八九的强者都汇聚于此，最次的存在，都堪比造化道果，形同遮天世界的大帝。
在这个改变了法则，修行法脉百花齐放，不需要压伏天心成帝的世界，同时存在的大帝，可谓多得无法想像。
并且数种法脉融合后，即便没有压伏天心，战力依旧强的可怖。
最精彩的法与道，总归是掌握在少数的人手中。而三千天关无尽仙途，无疑聚集了中央天地最惊艳绝伦强者。
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爆发惊天动地的战斗。
相反，无论是四国天地，还是中央天地，目前都维持着平衡。
轻易不会开启惊动寰宇的大战。
那四尊帝王霸气无匹，都不是能与他人共尊的存在。可在这方强者众多的世界，以他们的雄才伟略，也不会不智到作出头鸟。
甚至于他们都在有意的避免争端，没有在中央世界攻城掠地。因为无论哪一方都知道，没有无敌的力量，一旦动手，不止要面对不会放任自己做大的其他三国，甚至还可能面临中央世界强者的反扑。
而数个世界融合而成的中央世界，很有可能存在着恐怖的大秘。
譬如——是谁，创造了这这一方天地？
留于天地中那道恐怖的大道又是谁留下的？他是否还在这个世界？
能感觉到那恐怖大道气象的自然不止剑痴一个。
他留于四国天地的分身，最近传回许多隐秘，他也因此知道了一段更久远的历史。自四国天地寄托于此界之后，四国之间并非没有开启战端，甚至四国之主都有多短暂的交锋。
不过很快就偃息旗鼓。
至于罢战的原因，四国之主都讳莫如深，不曾有只言片语传出。
只知至此之后，四国天地都开辟了一扇通往中央世界的门户。
即便偶有纷争，也是下属之间的争斗。
与中央世界之人的争斗。
“便让我看看，此界之内，究竟有多少值得我出剑的对手？”
剑痴按住腰间之剑，大步流星在星河中跨越。
他的时空剑道，虽然不是一道之极致，不足以肆意穿梭大千世界的时空。不过加上自身剑之大道的气象，却将他的速度提升到了恐怖的层次。
一步迈出，虚空折叠，跨越无尽星河。
两步迈出，无尽星河已经被遥遥抛之于后。
好似他已经追上的时间流逝的速度。
再上一层，便能一步之间，令时光逆流。
此时！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通天仙路。
又好似一条无边无涯的长河。
浑浑蒙蒙，流淌着大道之气、玄黄之气、鸿蒙之气……数之不尽的道理圣气。
初时的仙路气象已是惊人，越往后却越发恐怖。
剑痴相隔无比遥远漫长的时空，都都感觉到遍布在这条无尽仙途上的大恐怖。
就连他都能感觉到心季的恐怖。
在这条仙路上，还隐藏着一座座气象万千的雄关。
至高、古老、沧桑的道韵法理，烙印在一座座雄关的每一寸纹路。
似乎，这些雄关就是以无尽道韵铸造而成的恐怖道器。
而通天仙路，三千天关，都是这件道器的一部分。
在这仙路初始之地，有一方浩瀚无边的地域，一方方大阵展开，阵中皆有主阵之人。分布各个角落，在阵中闭目潜修。剑痴目光轻轻扫过，才发现每一位竟都是成就了造化道果的修士。
“不简单，竟足足有三百多人。想必这些人都是无力踏足天关，亦或者是被后来者占了天关，而淘汰之人。”
“大道争渡，果然残酷至极。一座天关只存十人，光是这第一座天关席位之争，就不知多少人要因此而淘汰。若无人迈步第二座天关，没有空出的位置，这里的数百人，又有谁能继续登临？”
剑痴轻轻摇头，一步迈出。
第371章脚下踏仙途，负手入天关
寸步之功，时移物换，身形再次出现，他已到了无尽仙途初时的那方无边地域。
“又来人了！”
“不知道实力如何？”
“五年前来的那位，勐得一塌湖涂，连破数重天关，也不知这位如何？别也是如我这般，在此蹉跎岁月。”
“不知这次能不能空出位置？”
一方方大阵中响起无声轻叹。
剑痴只在此停留了一瞬，一甩大袖，背负双手，悠然迈步踏上无尽仙途。
轰！
场景瞬息变幻，一条无边无涯的漫长古道，出现在脚下。
“这就是无尽仙途！”
剑痴望着眼前好似星河铸成的古道，感受到一股苍凉、古老、伟岸、铁血的气息扑面而来。
苍凉古老，是指无尽仙途诞生于无比久远的年代。伟岸是指无边无涯，似虚似实的本质。
而铁血则代表了大道争渡的残酷。
万灵争渡几人成？
仙途不留败者骨。
剑痴剑念探入古道，登时一股股大道气象如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无尽铁血杀气在意识中剧烈起伏，好似要勾动他最本源的意识，从而破灭他的神智。
剑痴并未破灭这一股股的大道气象，反而在汲取这些大道气象中的道与法。
“大道争胜，败者不存！”
“好一条无尽仙途，将所有败亡于仙途之上的强者大道，永留于此。后来者踏足仙途，便要承受这些大道气象的碾压。”
“身扛大道踏天关，走过这条路才有踏天关的资格。若能扛住所有大道气象的压力，甚至能窥探陨落者的道与法。究竟是谁铸造了这无尽仙途，三千天关，了不起！”
他一步踏入无尽仙途，一动不动的站在仙途上。
身后，那一方方大阵中的存在，都瞩目于此。
“不会吧，这就不行了。此人的功果是怎么修成的，简直是我见过最差的一个！”
“无尽仙途第一关，十万八千步，这才第一步就走不动了，唉，没眼看！”
“定是成的太容易，道心不坚，扛不住无尽大道气象的压力。这点本事也敢来闯通天仙路，丢人呐！”
“现在的小伙子，太不行了。生的一副好皮囊，结果只有皮囊。”
一方方大阵中人，一个个暗暗滴咕。
这时！
身处无尽仙途上的剑痴，终于踏出了第二步。
他也只踏出了第二步。
这一步，直接走完了剩下的十万七千九百九十九步。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无尽仙途上，到了一座古朴无华的天关前。
“这……这……他消失了。”
“他这一步……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年轻人还是老怪物，如此了得？”
“看走眼了，这哪里是不行，是太行了。”
“五年前的那位也没如此了得，难不成……是如同……那几位……一样的存在！”
“不知道他能走到哪一重天关？”
大阵中人，心底惊叹连连。
剑痴却昂首望着眼前无比雄伟壮观的天关。
天关之雄，直透神魂意志，涌入人心深处，不断的响起一道声音。
“至神至圣，大道永昌。”
对于这种气象，剑痴在熟悉不过。
这是道之气象。
唯道至高，唯道才有如此神圣气象。
他自身就是剑之大道，这一座天关的道之气象，虽不比他剑之大道道高，但不可否认，这一座天关……是一条道。
或者说，是有人将一条道，炼成了这一座天关。
“好大的手笔，三千天关，竟是真正的三千大道。”
他原以为三千天关对应的三千大道，只是道演之物。虽然伟岸无边，可对已经演化三千大道根基的他而言，却也不算出奇。
因为他也能以剑之大道下的三千大道根基，道演三千天关。
却未想到，这根本不是道演之物。
而就是三千大道。
“这条道的气象，只是不比我剑之大道，却胜过我三千大道根基，多数的道之气象。留下三千天关之人，演化三千大道的功果，远在我之上。”
“最次也是大罗终道之境！”
剑痴深深的凝视着眼前雄关，他的心中有一个念头：“走到三千天关的终点，或许便能知道此人的身份！”
“踏三千天关，锤炼三千大道，果然这里……才是最适合我修行之地。”
剑痴背负双手，一步踏出。
轰！
陡然之间。
十道霸道绝伦的气象自天关上爆发而出，震动寰宇。
这些气象中，有横刀向天，辟碎星辰的刀。
有手持染血长剑，杀气冲霄，孤身行走天地的剑客。
有霸绝天地，吼碎星河的霸者。
……
十道全然不同的气象。
十双或冷漠、或霸道、或傲然的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剑痴。
似乎是在打量他。
但剑痴知道，并非他们在看着自己。这十道气象，不过是如今第一重天关内的十人，打入天关时，被记录下来的形象。
天关重演后，气象所能爆发的实力有与他们本身一般无二。
欲入天关，只需打破其中一道气象，就会有一人掉落天关，让后来者踏足。
“十中择一……”剑痴不禁摇头：“我最讲公平，打谁都不好，还是都打出去吧。”
背负双手，悠然迈步。
轰！
势不可挡的力量在脚下绽放，轰然之间天关前十道气象轰然溃散。
轰隆！
巨响，整座天关都震颤了一下。
霎时间，十道人影从天关中被震了出来，不断在天关上翻着筋斗，大抵一人都翻了数百个，最终落到了无尽仙途上。
十个人大眼瞪小眼，全然没搞清楚状况。
“我靠，谁把我们所有人都打出来了。”
“好霸道，明明一方席位足以，竟两我们都给打出来了。”
“可怖，似乎一息之间我的气象都破灭了，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
十道目光朝第一座天关望去。
一道人影，这背负双手，施然迈步踏入天关，他们恰好看到一闪而没的背影。
“刀气冲霄，是一个白衣刀客！”
“不对……你眼花了吧，分明是一个拳意惊天动地的黑衣人。”
“都不对，是一个持剑的血衣人！”
“我看到的是一个魔气滔天的大魔！”
“嘶！”
忽然，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到了他们的境界，何尝不知自己绝不可能看错。
“我学刀，所以我看到的是刀！”
“我以拳问道，所以我看到的是惊天动地的拳意。”
“我们都没有看错。”
“这是一位不可思议的存在。大道气象演变无穷，所以我们都能窥见与自身道意法理相通之处。”
“惹不起。老实待着，这种存在，不会在第一座天关待太久。”
“嘿嘿……看来不止我们倒霉，后面天关之内的强者，也要倒霉了。”
“还好这位没有下狠手，否则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等吧！”
剑痴进入到天关内。
空空荡荡，触目可及只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宫殿，殿中摆放十个蒲团。
古朴无华，再无他物。
不过最值得关注的却并非是这一座宫殿。而是显化于明处，不遮不掩，肉眼可见的道韵法理。
这等地方，但凡能踏入其中，哪怕没有经过修行，只要有高深的心境，把持自身不会化道，都能领悟出惊天动地的法门。
可未经修行之辈，不足以踏过无尽仙途，更不可能踏入天关。
所以这显化于明处的道韵法理，始终不会被凡俗洞观。
剑痴也不坐蒲团，只负手而立，观摩这一条大道之中，自己未曾触及的玄妙。
道有高低，这一条三千大道中的一道，就要比他演化的三千大道根基，相合类同的一道，要走的更远。
时光幽幽，好似无比漫长，有好似只是短暂的一时半刻，剑痴便回过神。
第一重天关，比他道高也高的有限。
何况只是三千大道中的一道，参悟完，也无法对他产生质变。
剑痴一身演道，一身踏极道，两道功果相合，演化三千大道的根本剑之大道生出极道神威，成就不可思议的无量功果。
“或许真如传言，若能走完三千大道，便可成就终极大道……”
“比肩一方大千世界的大罗终道。”
剑痴漠然的凝视着显化于明处的大道法理，忽然一步迈步，踏入了通往第二天关的无尽仙途。
第372章仙秦帝道黑龙相，圣唐仙光皇气隆
岁月匆匆，光阴一转就过了十年。
剑痴不断在无尽仙途上前行。
十年间，他已整整跨过五百重天关，路上，他还碰到了早他五年踏入无尽仙途的悟空。
两人是在一百七十八重天关相遇，不过悟空并未认出剑痴。
量劫道身的气象归化于剑之大道的气象，剑痴不露痕迹，以悟空不朽道果的实力，还不足以窥见真实。
走了五百重天关，剑痴对踏足无尽仙途、三千天关对应的实力，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成就造化道果，可踏无尽仙途。
实力等同于原遮天世界没有压伏天心，另类成道的大帝。
此方天地，修行法脉无数，无尽仙途上烙印的败亡者道韵法理，几乎囊括了所有法脉之士。能汲取无数法脉道路的优点，开辟独特的修行道路，纵然未经压伏天心，也足以拥有与其比肩的大帝神威。
这般能为，最少能踏入一百重天关。
可称作造化道果圆满。
如能再进一步，打破造化道果极限，领悟禁忌之力，爆发超越神禁领域的极致神威，还可再踏破重重天关。
破两百重天关，则等同打破不朽道果的门槛。
不朽者为道。
宇宙更迭，大道变迁，唯道不朽。
踏入不朽道果，每一道神威都聚有不朽之伟力。掀起一场战斗，爆发出的极致力量，可留于天地之间，化成一方道演之地，非道高者不可破。
以悟空为列，他若向某处挥出一击，大道神威不被道高者破灭，便会永远留于那一处，演变成道演之地。
无穷岁月也不会消失。
不朽道果，三步不朽。
身不朽，魂不朽，法不朽。
精气神三不朽。
三者合一，即是能历岁月而不朽不磨的大道气象，不朽神威。
于亿万年前挥剑，无穷岁月之后气象仍存。
同样可斩杀无数造化道果的强者。
功成不朽道果，能在无尽仙途不断迈步，只要扛的起仙途上的无尽大道气象，可以踏破无数天关。
剑痴踏足五百重，仍然可见不朽道果的修士存在。
可见五百重天关还不是不朽道果的极限。
传闻不朽道果中同样有一类禁忌领域，是超越了三步不朽的第四不朽。
唯我不朽至极之道。
成就此功行，纵身魂陨灭，亦能凭借存于世人记忆中的印象，向天夺命，自冥冥中归来。
“我”留传说于万世，世人存我“我”即存。
古往今来，能成就第四不朽之人，少之又少。非惊才绝艳至极，独步古今无二，无敌于同境，无敌于当世，无敌于万古，拥有令万世震怖的战绩、传说，绝达不到如此境界。
这日。
剑痴踏出五百重天关。
呼！
五百重天关前的仙途上，忽然响起一道道舒畅的呼吸。
好似松了一口大气。
“终于走了。”
“走走走，他离开了，我们终于可以重新踏足第五百重天关。”
“真他娘霸道，把我们都给赶出来，只留他一人。”
“……”
“老兄，你胆子可真大，啥话都敢说。这位还算好的了，你忘了千年前那位，逮着人就朝死里打，多少同道被他爆锤。”
“……你别提那位疯子。老子不过多看了他一眼，啥话都没说，他就把老子脑袋给扯了下来，一脚踢回了中央世界。要不是可以滴血重生，老子就死他手上了。”
“啥？老兄你也被他打过？”
“哦？听你这意思，你也……”
“没有，没有，我一向老实巴交，与人为善，乐善好施，心地善良……不会遇上这么残忍的事。”
“呵呵……”
迈步，不断迈步。
一重重天关被留于身后。
轰！
这天剑痴刚踏足前往第七百重天关的仙途，便听到前方传来轰隆巨响。一道道璀璨辉煌雄霸天地的仙光，在仙途上迸发。
掀起惊世气象。
澎湃如灭世狂潮的神威，将仙途上所有败亡者的大道气象，都震荡的开始复苏。
吼！
一条无边无涯的黑龙不断的挥动龙尾，疯狂抽打一道仙光笼罩的身影。
“啊……啊……”
那仙光笼罩的身影像皮球一般，飞来飞去，不断发出惨叫。
剑痴负手观望，道眼神异看穿了仙光，亦看穿了黑龙本质。
“龙气仙光……帝道黑龙！”
“莫非是两位四国皇族？”
那黑龙非是妖族，亦非千变万化化生，而是龙气铸造的帝道真龙体。
龙气铸体，帝道炼身，打破了人族之身的限制，蜕变的全新体质。
亦非由人化龙。
龙只是外相，帝道才是本根。
这是属于帝道的体质。
帝族。
那仙光笼罩的身影，亦非寻常道果炼就的仙光，同样有龙气本质。
观其气象，当是一方之王侯，皇族子弟。
“胡……亥！”
陡然间。
仙光笼罩的身影，爆发出一声怒极的嘶吼。滔天怒意尤如掘堤的大潮，化出真形，将灿烂辉煌的仙光都笼罩了一层黑气。
黑暗！
扭曲！
触目惊心。
“仙光……魔气……帝道……有趣至极。帝道纳仙魔，亦仙帝亦魔帝。这是哪方帝族？”
“黑龙……胡亥……始皇之子么！”
这时。
一道愉悦的声音自黑龙口中吐出：“叫，大声叫，你叫的越大声，本王越开心。”
黑龙龙尾抽打的速度与力量爆增。
“啊……啊……”
“混账……卑鄙无耻……你我无冤无仇……你……竟然偷袭……”
“始皇大帝雄才伟略，怎生出你这无耻之徒？”
“桀桀！”
黑龙桀桀冷笑：“李泰，你莫要怪本王，要怨就怨你四叔不讲武德，身为圣唐大天尊幼弟，竟然不顾身份以大欺小。”
仙光中的身影气的大叫：“我四叔打你，你有能耐……就去找他报仇。偷袭我……算什么本事？”
“父债子还，叔债侄还。”
黑龙疯狂抽打，坏笑道：“不得不承认，本王打不过你四叔。不过……打你却绰绰有余。”
“柿子要挑软的捏，你也莫怪本王，谁让你倒霉刚好迎头撞上，本王也只能欺负欺负你出口恶气。老老实实让本王抽打十年，这事儿就算了了。”
仙光笼罩中的身影，被他之言气到了极致，仙光如潮水一般不断涌动，如同他此时无法平复的心情。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你我同为帝子，怎能受此屈辱。胡……亥……本王和你拼了！”
轰！
陡然间，一黑一白，黑暗如渊，灿烂辉煌的两道帝道仙光爆发。
无尽气象冲霄而起。
一条胖乎乎的人影，披山河星辰帝袍，头戴平天冠，垂白玉珠十旒。
自无尽气象中显化。
伟岸如天，大莫难当。威严帝气，横贯千古。无边无涯的异相飞速演变成形。
大帝出行，仙魔俯首。
帝踏山河，众生朝拜。
帝御乾坤，万神护卫。
黑白帝气交织成形，轰然演化出一副一统周天，仙魔俯首的帝踏乾坤图。
轰！
帝图出世，整座虚空都停顿了一瞬。
帝气包裹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龙尾笼罩之下。
“胡……亥！”
惊天动地，响若雷鸣的怒极之音传荡仙途。黑白帝气汹涌澎湃，李泰白皙如玉的五指捏出拳印，气象中伟岸如天的大帝，亦抬起堪比一方星辰之大的手掌，捏出拳印。
“仙魔俯首，唯帝独尊。”
“横天贯地，大灭皇拳！”
李泰挥拳。
气象中大帝挥拳。
恐怖无俦的黑白帝气，肆意绽放出磅礴气象，滔滔不绝。一方大如星辰，充塞乾坤的帝皇灭世拳意轰隆隆朝胡亥砸下。
“就凭你，也敢和本王……”
说话间，无边无涯的黑龙探出了巨爪。霸道绝伦的帝道神威震荡虚空，所过之处一片宇宙仙途都充斥起浓郁的帝威。
“放对！”
未尽之言伴随着似要轰爆一切的巨爪，迎上了拳印。
第373章三清道祖三天尊，夺取信仰现红尘
轰！
轰！
拳、爪未触。
迸发的强横帝道意志，已经在仙途上发生了数以万次的碰撞。
好似五行颠倒，乾坤倾覆，地水火风都发生了逆乱。
汹涌剧烈的气息在拳爪之下涌动。
轰隆隆！
乾坤震颤，拳抓相撞的刹那，整片虚空都被打成虚无。
两股璀璨霸道的帝道神威，爆发出难以想象的伟力。
噗！
不过几个刹那，那伟岸如天的大帝气象，就被爆发的力量掀飞了出去。
倒飞途中，一口金色帝血仰天喷出，血染长空，洒落仙途。
“哈哈哈！”
“帝道纳仙魔，气象到是不错。可惜……你的意志……不够纯粹。”
黑龙狂笑一声，无边无涯的龙尾暴抽而来。
“胡……亥！你给我等着！”
李泰癫狂咆孝，身形极速后退，轰然踏碎一方虚空，闷头冲了进去。
啪！
龙尾抽落虚空，立时有无数地水火风之力爆发开来，破碎的虚空却没有丝毫动静传来。
“哼，跑的到是快。”
黑龙冷哼一声，周身仙光迸发，无边无涯的黑龙之身忽然极速收缩。少时功夫，一个身披黑色龙袍，眉宇阴冷的青年出现在无尽仙途上。
长身而立，浑身仙光缭绕，肆意散发着强横的气息。他的身躯尤如神金锻造，举手投足都携带着惊天动地的伟力。
“本王立于此关，看你如何敢再来，如何踏的过去？”
胡亥冷冷的看着已经恢复如初的虚空。
踏！
踏！
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在无尽仙途上传来。
“嗯？有人来了？”
胡亥移目注视着仙途的一端，下一刻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腰间负剑，双目灿若星河，神色清冷澹漠，背负着双手，遥遥踏步而来。
如此风姿，可谓绝世。
剑者？
胡亥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了他腰间之剑上。
嗤！
嗤！
触及到的瞬间，他的眸光止不住的剧烈闪动。他脸色陡变，忽然作出一个惊人的动作，反掌屈指果断的插入了眼眶，将两颗血凌凌的眼珠被挖了出来。
如同抓住了烫手山芋，飞速抛了出去。空荡荡的眼眶仙光迸发，清晰能见其中肉芽滋生，眼球组织在仙光中飞速化生。
而眼珠刚脱手，就有一道恐怖无比的剑光，落在了眼珠出现的位置。
好似一缕清风拂过，无声无息间两颗眼珠就化作了飞灰。
此时胡亥刚恢复如初的双目，恰好看到了最后的一幕。
嘶！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浑身下意识一颤。
“本王帝道龙体，每一寸血肉都充斥着自己大道法理，有不朽之伟力。那柄剑上的一缕剑光，竟能在瞬息之间……破灭……本王所有道韵！还好……本王反应迅速……若被剑光侵入体内，本王所有大道法理，肯定都将破灭一空。”
“这究竟是什么剑？”
“不朽之伟力都破灭于须臾，此剑足可与父皇天问比肩！”
“这位……这位……大罗之道的强者，除四国大天尊外，不是都踏上了无尽仙途吗？中央世界竟还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强者！”
呼！
胡亥心神震撼，心脏剧烈跳动，好似要跃出体外，激荡的体内强横血气如大河般奔涌不止。
任何一尊大罗之道的强者，都拥有不可思议的能为。
甚至能一定层次影响大千世界的走向。
可以说每一尊踏入了大罗之道的强者，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不知是大罗道果中的哪一步？”
胡亥连忙调整呼吸，斩杀自己纷乱的杂念，促使自己恢复平静。
呼！
吸！
渐渐的他的呼吸恢复了平稳。
连忙垂手立在一旁，站在边缘的位置，让开了一条路。
踏！
脚步声顿止，腰间负剑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胡亥不敢直视，神色恭顺垂首行礼道：“仙秦帝子胡亥，见过前辈！”
剑痴微微颌首：“始皇大帝之子！”
“晚辈方才无端窥视前辈神剑，还是前辈恕罪。”
“无碍！剑上神威不可视，你也算果断，自行挖出双眼阻断剑光蔓延。看样子你似乎很有经验，可是见过类似之物？”剑痴神色中微现异色。
“不敢欺瞒前辈，我父皇帝剑天问正是这般神物。中央世界那位灵宝天尊，有一方诛仙剑阵，也有这般神威！”
剑痴奇道：“中央世界灵宝天尊已经道陨，听你话中之意，你似乎见过他的诛仙四剑？”
“前辈不知此事？”胡亥惊奇抬首。
剑痴默默摇头。
“吾常年闭关，很少出世。”
胡亥惊奇尽去。
强大的修行者，一次闭关便是千年万年，乃至更长的岁月。若在闭关，不知此事也合乎情理。
胡亥解释道：“原本灵宝天尊一共有两位。一个是中央世界开辟了组字秘的大帝强者，一个是大宋天地，众生信仰生成的后天神袛。”
“中央世界的灵宝天尊，早已成为过去传说。不过在四国天地寄托于中央世界之后，大宋天地的万灵众生，知晓了中央世界的传说，信仰生变。两种传说融合，那中央世界的灵宝天尊，最终在后天信仰的神袛之身上复活。”
胡亥神色中浮现一抹惊叹：“灵宝天尊以两种传说材质重现天地，问世便踏足第四步不朽。后来又寻回了中央世界的逝去之身，将信仰之身与逝去之身融合，再次迈出半步。”
“他也在闯荡无尽仙途，诛仙剑阵无敌于世，镇压无数大敌，强大至极。我有幸，隔着无比遥远的距离，见过诛仙剑阵绽放的一缕剑光。”
剑痴沉吟道：“灵宝天尊既然复生，中央世界的元始天尊、道德天尊，想必也已经借大宋天地的信仰神灵复活了吧？”
“大宋天地似乎并没有流传这段故事？”
胡亥点头道：“的确复生了。”
他顿声说道：“惊天隐秘永远只会被强者知晓，寻常万灵众生，根本没有窥探神圣的资格。能让他们知晓的，他们才能知道。”
剑痴默默点头，澹澹问道：“其他两位是否也在无尽仙途上？”
胡亥连忙点头。
“那三位几乎同时复生，如今都踏足了无尽仙途，恐怕早已成就大罗真道。”
“嗯，吾还要向前进发，便先行一步。”
“前辈慢走！”
胡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剑痴一步迈出，背影渐渐消失。留于原地的胡亥，悄然松了口气。与这等强者相处，言行举止都要注意再注意，或许一句无心之言，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心神集中到了极点，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无比漫长。
胡亥虽然稳定了心神，但随着剑痴离去，不禁觉得自己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他向来傲气霸道，鲜少有如此恭顺之时。往常都是别人对他恭恭敬敬，在大秦世界，即便功果比他高，因他的帝子身份，也要给足他面子，或者说给他父皇面子。
“实力，果然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拥有平等的实力，才有平等对话的资格。”
胡亥五指一抓，狠狠的握在一起。像是握住了至高的权柄，至强的力量。
“继续迈步，我也要踏足第四步不朽，踏足大罗之道，成为天地间举足轻重的存在。”
胡亥心头呐喊：“本王要他人对我行礼，而非本王向他人行礼。”
外表可以恭顺，内心永远狂孛。这就是胡亥最大的本事，能认清处境，能抓住机会。
该认怂的时候，他绝不会自持帝子身份猖狂。而该猖狂的时候，他亦绝不会故作谦卑。
身为长生帝嗣，顶上还有一个永恒不灭的父皇，他早已认清现实，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有了实力，纵然以往不敢妄想的东西，也可以争上一争。
迈步，昂首迈步。
第374章不悟道、不证果，以力破道
漫长的征途，始于脚下。
身扛大道压力，胡亥缓慢挪动着脚步。
他在迈步，剑痴同样在迈步。
阎浮众生，各为目的，无不在迈步而行。行进虽慢，只要不停步，终有迈出二步、三步的机会。
时光幽幽，剑痴又接连跨跃了数百重天关，临近一千种天关。
他遇到的人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接连数重天关空无一人。
他无比确定前方还有更多的强者，但这中间却出现了一个断层。
大罗真道的强者已经迈步其上，不朽道果未成就第四步不朽的强者，又不足以踏足此间。
大道唯艰，第四步不朽更为艰难。
这少有人行的仙途，无疑便是不朽三步与第四步、大罗真道的断层。
可以想象，此方世界成就第四步不朽的人并不多，要么已经进入了更高的境界，要么止步于三步不朽，踏不出这一步。
当剑痴跨过九百九十九重天关，踏上前往一千重天关的仙途时，终于遇到了一人。
那是一个少年。
身形不高，骨瘦如柴，身着澹黄色武袍，头戴一顶乌金冠。
单看形容，没有任何出众之处，不仅不像一个强大的修行者，反而更像一个久病缠身的病鬼。
他当然不可能是病鬼。
能在一千重天关踏足之辈，又岂是等闲。
剑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那枯瘦如柴的身体，分明藏着一股惊天动地的伟力。每一寸骨骸都尤如神金，散发着永恒不朽的神光，流淌的气血更尤胜万重大日，只需一丝一缕都能焚干一条江河。
每一滴血，每一寸皮肉，所拥有的生命力，简直不可思议，与枯瘦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
修行者，每一次的进步都是自身的进化。
即便是残缺、鄙陋的身体，也会在不断的进化中趋于完美，像他这种境界，还保持如此形象，古往今来都不多见。
少年扛着一方方无比霸道的大道气象，在漫长无边的仙途上迈步。
他走得很慢，许久才会踏出一步，可每一步落下都稳重如大山。
卡！卡！
全身的骨骼都被一方方大道气象压的卡卡暴响，似乎每走一步，都承受着不可承受之重。
剑痴非常清楚，无尽仙途上，每踏出一步，所要承受的大道压力都在层层递增。
一步比一步艰难。
并且不只是身躯在承受这一股股的压力。
意志、神魂、肉身、根源力量、乃至己道，都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这些大道的压力。
不仅是败亡者留于无尽仙途上的道，亦有踏过仙途者，无意间散发出来的大道气象，被无尽仙途记录下来。
后人踏足时，这些大道气象就会一股爆发出来。每一次的迈步，都要扛起这些大道气象。若是扛不住，退不及，整个人就会被碾压成齑粉。
根本大道亦可能因此而崩解。
大道争渡，于后来者而言，前人走过的路，绝不是一条坦途，反而增加了重重困难。
强者恒强，大道争渡的道路上，不可以慢，慢上一步，待别人走过，又多一份无法言喻的艰辛。
不过，慢一步，慢数步，并非就没有翻身之力。若是能扛着一方方压力，走出来的人，一定会蜕变出令世人震撼的功果。
“这个少年……莫非就是开辟出人仙炼体的李元霸？”
说唐中李元霸的形象，剑痴非常清楚。
面如病鬼，骨瘦如柴，头戴乌金冠，与眼前人别无二致。
何况这个少年身上没有任何玄妙道韵，只有一类根本气象，正合人仙炼体，只求一力的理念。
人仙炼体法，不悟道，不证果，只强大肉身，锤炼气血。以自身根本之力量，轰碎一重重大道。
世间万灵修行，都在悟道，而这位却是在——破道。
以力破道。
破开一条，他强一分，破开万道，力道自成。
此力道与封神世界杨戬所悟的力之大道不同。力之大道求万道之力，乃是道力。
而这少年走的道路，是以最根本的力量为根基，只修自身之力。
一力可撼动乾坤，一力可打破万万重天地，一力可轰开鸿蒙宇宙。
这条道路入门容易，凡生灵则皆具有根本之力，天生便有根基，但想要走到高深之处，却极其艰难。
以力破道，是天敌，是道敌。每进一步，都是对道的威胁，天地间的冥冥大道，都要阻止他的进步。
力道若成，万道不存。
与剑痴以己成道的理念，可谓是天生的大敌。
“力道、极道，一力之极致，一道之极致，这一条路，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极道功果。诸天万界惊才绝艳者何其之多！”
剑痴迈动步伐，向少年靠近。
当他距离少年不足十步时，一双倔强坚毅的目光望了过来。
正是那少年。
此时此刻他的童中好似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火焰，那种目光的意味，剑痴很清楚，是狂热、是战意。
“呵！胆气十足，怪不得能悟出以力破道之法。”剑痴嘴角含笑。
这少年说好听是胆气十足，说不好听便是一个二愣子。
在他心中，全无畏惧之念。不会因对方强大而畏惧，反而越是强大的对手，越让他兴奋。
“要将这条路走到最后，命怕是要比天还硬。”剑痴心道。
谁都不怕，不论在强的对手，都想要打上一场。命若不够硬，如何能走通这条不断作死的道路。
强者自有威严，没有走到极巅，不断去挑战远超自己的对手，不断去挑战强者的气量，与作死何异。
即便他是一国帝皇之弟，身后站满了后台，但总有不惧圣唐大天尊的至强者。
“你想要和我打一场？”剑痴负手轻笑。
“想！”那少年闻言，语气硬邦邦回应。
“你的实力比我差了两个层次，你破不了我的道。”
“我知道。”少年神色不变。
“你还是想和我打一场？”
“想。”
剑痴笑道：“为何？”
少年沉思片刻，目光火热：“你身上的道韵很多，战胜你，我的力气可以变的更大。”
剑痴点点头，示意明白。
“你何不多等一等，待你变得更强的时候在来挑战我。以你目前的实力，没有任何胜算。”
“我想要试试！”少年倔强道。
剑痴不置可否笑了笑问道：“你可是叫李元霸？”
少年点点头。
“我听说你一路走到现在，几乎每一重天关的强者，都被你打了一遍？”
李元霸道：“他们不经打，让我用锤的资格都没有。”
“恐怕他们并不想和你打。”
李元霸倔强道：“我不管，我要打，他们不打也不行。”
“所以你是缠着他们打？还是逼着他们打？”
李元霸认真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只管出手，他们就会反抗。没有和他们多说，不知道算不算逼他们？”
“原来是生了副赤子之心，怪不得倔强的像个二愣子。”剑痴心道。
他忽然有些好奇：“你没有和他们多说，为何和我说这么多？”
李元霸理所当然道：“你在问，也比他们强，我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剑痴不禁笑了。
他历经数个世界，还从未遇到过强大至此，还能保持着赤子之心的人。
此子是天生的心外无物，追求实力的念头无比纯粹。
正因如此，才能在实力不断精进中，依旧不改初心。
“你想要打一场，我答应你。”说话间，剑痴身上走出一条人影。
“此为我一条道身，修行力之剑道，得道之力，根基和你差不多，正好和你打一场。”
这人影黑发披肩，手中空无一物，气势极其磅礴，狂放。匀称的身躯好似潜藏着无比霸道的力量。
他一出现，虚空都在不停震颤，好似出现了不可承受之重的体量。
李元霸眼前一亮，喜道：“好，我和他先打一场，胜了他再来和你比。”
“好，看看是你自身之力更强，还是我纳三千条道之力归于一剑的道力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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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了，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