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世事皆难料
倏忽就过了一个多月!
这日,林平之静极思动,打算下山去也。于是便对风清扬道出了自己的去意。
“老先生,你我每日讨论武功剑术,也一个多月。我在江湖中还有一个仇人,打算趁着今日下山去寻寻他。”
风清扬听完说道:“也好,你小子年纪轻轻,哪能如我这老头子一般在深山枯坐,浪费年华。”
“自去吧!”
“待林平之诸事皆了,在回来拜候老先生!”一番道别,林平之收拾起包袱,扛着剑,自下山而去。风清扬站在一处高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伤感。
“哎,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得上眼的小辈……”
便在这时,一道桀骜的声音从山道上响起,慢慢的传遍四方。
“平生进退如飙风,”
“一睨人才天下空。”
“独向苍天横冷刃,”
“何必生我惭英雄。”
声音越传越远,转瞬消散于天地之间。
风清扬眼底远方的身影渐渐淡去,听的这话不由发出了一声笑骂:“好个猖狂的小子,还是这副德行。”
却是又想起初见时,那个在自己名字下方写不弱于人的年轻人。
“呵……独孤九剑,天下无双。辟邪神锋,不弱于人。岂止不弱于人,现在天下剑法之最,也当得了吧!”
“江湖新人换旧人,谁主沉浮……谁主沉浮?”
声音渐远,那青袍白发的身影,以踪迹渺渺,仙踪无觅,
林平之下了思过崖,直奔华山派。却没有找到岳不群,打听之下才知道其还在闭关。想来是深恐辟邪剑谱由男化女的隐患,在努力修炼。随后他又听说岳灵珊不知因为何事惹恼了宁中则,被关了禁闭。
他对这一切心知肚明,母女无外乎是因为他争吵。心想怪不得自己在思过崖一个多月,岳灵珊也没来寻他。他正愁如何面对岳灵珊,宁中则却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大忙。这般想着正准备告辞而去,突然收到了宁中则要见他的消息。
没有办法,只能先去寻宁中则。
走到有所不为的门口,见大门大开,一个丰腴貌美的熟妇坐在堂前的椅子上,眼神飘忽,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连他进了门都没有发现。
无奈只好行礼喊道:“弟子林平之拜见师娘!”
宁中则这才回神,见他到了,便道:“平之……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忐忑,像是有说不出的愁绪在心中积压。
“是!”
林平之应声坐下。
然后他就发现宁中则面色复杂的看着他,问道:“平之……你觉得师娘对你怎么样?”
林平之自然知晓,她是在为之后的话做铺垫,于是正色道:“师娘待弟子极好,如同亲子。弟子从不敢忘记师娘厚恩,在弟子心中,师娘如同生母。”
宁中则听他言辞恳切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师娘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师娘请讲,弟子必定如实回答,若有半句虚言,林平之愿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平之……你无需发此毒誓,师娘自是相信你的。”宁中则迟疑了一下道:“平之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和你师父一样学了那害人的功夫?”
她的眼神中还饱含着一丝希望!期盼着能从林平之的口中听到满意的消息。
林平之道:“害人的功夫?师娘说的可是辟邪剑谱?”
宁中则的脸色霎时雪白,整个人都摊在了椅子上,呐呐道:“果然……你也学会了辟邪剑谱,……不然你怎么会知道这是门害人的功夫!糊涂……糊涂啊!你这样……叫珊儿该怎么办啊?”
“我们娘俩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林平之见他一幅大受打击的样子,心中也有一丝不忍。便道:“弟子虽然练了辟邪剑谱,可却去除了其中隐患,因此我学的和师父是不一样的。”
“真……真的?”她本是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可话一出口,突然变得有些羞赧。身为岳不群的枕边人,她怎会察觉不出自家师兄的情况,身为师娘和门下弟子讨论起,实在有些丢脸。
不过为了自己女儿往后的幸福,也顾不得许多。
“你当真没有骗师娘?”
林平之正色道:“自然不敢欺骗师娘。”
宁中则大喜道:“好好,即是如此那师娘也能放心将珊儿交给你了!”
这不完犊子了嘛!林平之心想这事要是办不好,不仅对岳灵珊没法交待,眼前宁中则这一关也过不了。
这种事,又岂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除非答应迎娶岳灵珊,只是林平之又如何能够接受未来相伴一生的人,心里所思所想的是另一个人。
可惜在外人眼里他们并无分别,却是解释不清楚的。
“这段时间华山发生了太多事,正好找个日子把你和珊儿的婚礼补上,冲冲喜……”宁中则面带喜色,合计着看看哪天的日子适合结婚嫁娶。
“不妥!”林平之惊声道。
话一出口心中大呼不妙,果然见宁中则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似乎在等他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郑重说道:“弟子身负血海深仇,如今一心只想手刃仇人为父母报仇,实在无心他顾。况且华山正值多事之秋,现在也不是成亲的好时候。”
“平之,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如果师娘没记错,你当时可十分乐意和珊儿成亲。”宁中则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本就是一个性格刚强之人,嫁给岳不群之后才收敛了几分脾性,过起来相夫教子的日子。可涉及到自己女儿时,少时的脾气又不由自主拿了出来。
林平之心想,想娶你女儿的可不是我,这是原身的锅!再者说当时要不是岳不群逼迫太甚,原身也不会想着靠娶你女儿保命。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平之武功不济,心灰意冷,觉得自己就是练上一辈子都报不了仇。想着干脆和师姐成婚,以后终老华山算了。可……老天爷不忍见我父母含恨九泉,叫我练成了辟邪剑谱,如此一来弟子如何还能放弃报仇。”
“娘……你不要在逼小林子了。”就在这时,门口出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林平之转头一看,才发现岳灵珊到了此处。
“珊儿……我罚你闭门思过,谁让你出来了?”宁中则生气道。
岳灵珊弱弱道:“我听说小林子下山了,就想来看看……”
“哼,看什么看,人家不愿娶你,偏你这傻丫头死心眼……”
“小林子不愿娶我……”岳灵珊心里咯噔一声,如坠深谷。
她问林平之:“你……真的不愿意娶我?”
“我……”林平之迟疑。
见状岳灵珊惨笑一声道:“其实当初在青城我就发现了你的变化,只是我始终不敢相信。明明你的心里是有我的,我们就快要成亲了……”
林平之看着她几乎哭出来的样子,一阵头大。早知今日,当初在青城就应该和她说清楚。只是当初看她的样子,心生怜悯。
“师姐……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第17章屈心我不为
这世间总有这么多无可奈何的事,教人进退两难。
“岳灵珊啊……岳灵珊。你又怎会知道你日思夜想的人早已化为了一缕尘烟!”
林平之不知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他已有些厌倦。这情情爱爱的事,终不如杀人斗剑来得干脆利落,只轻轻一剑了事。
“我只是不愿屈心,也不愿作他人的替代品……”
“我已受够了屈心的日子,这一世,我只愿活的痛快!”
林平之持着剑,跨上马,向着江湖而去。他不在停留,这个世界终究没有让他留恋的地方,也没有让他不舍的人!
所有的一切于他而言,都是前身留下的因果。他只想了断因果,还自己一个无拘无束的自由之身!
正值二月中!
北岳恒山正在举办掌门继任大典。接替的不是旁人,正是华山弃徒令狐冲!
一个满是女子的门派,出了一个男人做掌门,不免让江湖上的朋友议论纷纷。
令狐冲已经焦头烂额,若不是答应了定闲师太,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趟这趟浑水。好在他只答应作一段时间的掌门,待恒山渡过难关,就能卸任脱身。
林平之对比并无兴趣,他此时正在追查木高峰的踪迹。木高峰也是除余沧海之外,林平之不得不杀的一个人!想起原身不仅父母惨死对方之手,还曾被他逼的叫爷爷,最后好不容易报了仇,还被毒瞎双目。不杀此人不仅不能告慰原身,他自己都过不去。
只是似乎知道他杀了余沧海,不容易对付,木高峰最近也没那么招摇。多方打听,才得知此人最近在南疆出现过。
南疆之地地域广博,山高林密,遍布毒虫猛兽,要找一个有心隐藏的人,不蚩于大海捞针。
费心费力不说,地域不通交流也是问题。好在,他心知木高峰对辟邪剑谱贼心不死,只要他在一天,此人终究会自己送上门来。
到是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记得原来剧情,令狐冲接掌恒山之后,便会随任盈盈等人上黑木崖诛杀东方不败,帮助任我行夺回教主之位。
林平之有心见识天下第一高手的威风,于是调转马头,一路快马加鞭朝河北而行。
这一日从驿站换了一匹快马出来,刚上官道,就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了。
这群黑衣人为首的有五个,骑黄膘大马,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神光闪烁的双目。身后跟一队骑士,估摸有二三十人。一个个提刀提剑,气势汹汹,将整条路都挡住了!
“诸位拦我去路,意欲何为?”林平之止住马问道。
中间为首一人跃马而出道:“阁下可是剑挑青城的林平之?”
声音苍老,显然年纪已经不小。
“明知故问!”林平之冷笑道。
那人闻言大笑道:“那就好,我等却是没有找错人。小子你听仔细了,听说你练成了辟邪剑谱,我等好奇的很,想要向你借来看看。”
“哦……借剑谱?这倒也好说,只是不知你这老人家有什么本事?”林平之淡淡一笑。
那人道:“你要是乖乖听话拿出来,我等尚且可以留你一条命,否则……”
他扬起了手中剑,其中意思不言自明。
林平之道:“可惜……!”
“可惜什么?”
林平之面色转冷,嘴里说话的话比冰还冷:“可惜林平之向来敬酒不吃专吃罚酒。你要有本事,就自己来拿!”
那人大笑,身后之人也同时大笑,三十多人的笑声如洪钟大鼓。
“小子,别以为你杀的了余沧海就自鸣得意,便是他也不敢对我们这么多人猖狂。”
林平之幽幽道:“只有羔羊才爱成群结队,猛虎总是独行。看来……你是没有机会明白这个道理了!”
林平之握着剑,一寸寸拔出。每拔一寸,他身上的杀气就浓烈一分,一股莫名的气机在身上酝酿。
“拿下这小子,打断手脚,慢慢拷问。”那人怒喝一声,跃马冲来。
在冲刺瞬间,他一拍剑柄,剑鞘顿时脱手飞射,他整个人以随着飞射的剑鞘脱离马背,高举大剑,直劈下来。
“你这一身功夫得来不易,何苦自寻死路。”林平之撇撇嘴,也不飞身迎上,举剑便刺了上去。
那剑何其之快,举手刺出,剑已经消失,只见一道剑光。
“噗!”
一声鲜血飞溅的声音响起,剑光消散。在看时,那道飞身的身影以如破布般砸落在地,溅起一片烟尘。
“师兄!”
“师伯!”
有人惊声叫道。
这场变故太快,几乎就是眨眼之间。谁都还没有反映过来,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如此可怕的剑术,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呵呵,原来诸位还是同门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权当作场好事,送你们下去陪他。”
说罢,他一拍马背,人就像变成了一道剑光。身影变幻,举手扬剑,剑锋所过之处,颈断血喷。
“噗……噗……噗……”
漫天剑光之中,有鲜血四溅,有人砰砰倒地,有头颅高高飞起。
“快逃……”
有人惊声尖叫,只是话方出口,他便已没了生息。几个呼吸,就不知多少人丢掉了性命。剩下的人惊骇欲绝,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可怕的对手,自诩高明的功夫,在这人手下竟连影子都摸不着。唯有感受到伤口剧痛之时,才发现自身已然中剑。
“逃的了吗?”
快,快,快,无与伦比的快,每一道剑光都如此动人,妖艳。经过华山斗剑,林平之的辟邪十二剑已经返本还原彻底脱胎换骨。他已经没有固定的剑式,每一招都是辟邪神锋。
无招境界,加上至极速度,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当他轻轻一剑?
当你每一次出剑带起血花,你看着血花从剑锋滑落,你就知道这种美丽是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此时林平之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感觉。
一道剑光,五颗人头冲天飞起!
在看时他已跨在马背上,一抖缰绳跨过一地残尸,扬长而去。
第18章日出东方唯不败
过了平定州,就到猩猩滩,黑木崖就在猩猩滩旁的一座孤峰上!
此峰,峰高势险,陡峭难行。通行全靠一座吊篮,若上边无人接应,除非有飞天之能!加之又被人严密把守,弓箭手日夜巡逻,稍微不妙,便是百箭齐发。
这本是一座守成之地!
只可惜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东方不败独宠杨莲亭,导致他在黑木崖倒行逆施,独揽大权,使人心怀不满。任我行只是抛出了橄榄枝,就有人甘为马前卒,替他安排好了一切。
此时借着内部暗手的帮忙,令狐冲,任我行等一行几人,终于轻车熟路混上了黑木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杨莲亭,重掌神教大权。
“圣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圣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成德殿内,喧喝声如雷响彻!
“哈哈……好,全赖诸位鼎立相助,本座才能重登大位,待拿下东方不败这逆贼,在一起犒赏诸位功劳!”任我行一步一步走上教主宝座,端端正正的坐了上去。看着底下跪伏一地的下属,仿佛回到了当初的时光,不由发出一声畅快至极的笑声。
他被困西湖底十二年,受尽苦楚,今日总算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只是人一辈子有多少个十二年?失去的时光如何能追回?想到这里,他对东方不败的愤恨达到了顶点。
“向兄弟,拿住杨莲亭,我们先去铲除东方不败这个狗贼!”任我行积压了十二年的愤怒,到了爆发的时候。
“是,教主。”下首向问天应声道。
只见他手里擒着一个身穿鲜红色绸缎,满面虬髯的威武汉子。那汉子也极是硬气,虽然被押着跪在地上,脸上却无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丝丝冷笑。
向问天气势汹汹一把将其提起道:“起来……快带我们去找东方不败。”
杨莲亭顺势起身,冷笑道:“既然你们要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一行几人,任我行,向问天,童百熊并令狐冲任盈盈二人,由杨莲亭带着向成德殿后走入。几人走过一排长廊,转入一个院落。
“到了没有?”童百熊一脚踢在杨莲亭身上,不耐烦的问道。他之前被杨莲亭整治,如今存了几分报复的心思,脚下藏了一道暗劲。
“哼……”
杨莲亭闷哼一声,也不呼痛,冷冷道:“急什么就快到了……”
一瘸一拐的走向院落西侧,在一片墙壁上摸索几下打开了一个机关,一道暗门出现在几人眼前。门后面是一条甬道,两侧插着火把,将地面照的透亮。
“你走前面。”向问天提着剑指了指甬道。
“哼……”杨莲亭冷笑一声,也不多言,转身便当头迈入甬道。
向问天童百熊一左一右,紧紧跟在他身后,确保出现任何变故,都能第一时间拿住杨莲亭。
几人转过几个弯,突然露出一片天光,眼前赫然开朗,接着一阵花香传来。循目望去,只见一片花海映入眼帘,红梅绿竹,黄菊青松,仿佛竟是另一片天地。
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零零落落分布在百花中央,尽头蔓延向着一座小楼。几人刚走到小楼前,忽有一道尖锐的声音自楼中响起。
“莲弟是你吗?你带谁来了?”这声音极是刺耳,像是女声又有几分男声的粗厚。
“是你的几位老朋友,他们非要见一见你。”杨莲亭高声道。
“你让他们都走……除了你我谁也不见!”里面那尖锐的声音道。
杨莲亭悲叹一声,无奈道:“我也不想带他们来……奈何……形式不由人啊!”
“是谁如此大胆……”声音响起的同时,一道红影自小楼中爆射而出,在几人眨眼之下,以破开房门出现在他们眼前。
竟是,一个雌雄莫辨的红衣人。为何说雌雄莫辨?只因祂体型修长,脸上略施脂粉,一幅女子打扮。若止如此自没有疑问,偏偏祂胸部处平平无奇,声音似男似女实在叫人毛骨悚然。
“是谁……伤了我的莲弟?”祂自一现身,眼里似乎除了杨莲亭就没有了其他人,目光注视在杨莲亭身上,自然发现了他腿上的不便。
“是我!”童百熊颤声道。
“东方兄弟……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知不知道,杨莲亭扶持了一个傀儡,借着你的名头,倒行逆施,弄得我日月神教如今分崩离析?”
“甚至……他还要杀了我!”
东方不败这时才看到他,说道:“原来是童大哥……区区日月神教我莲弟想要给他便是,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伤他,我莲弟要杀你,定是你惹得他不高兴了!”
“你说什么?”
“难道……我就该让他杀?”童百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哈哈……东方不败,想不到,你居然变成了这般模样!”任我行突然越众而出,看着眼前心心念念恨了十二年的人,大笑不已。
“又是一位老朋友……任教主你也来了。这么说伤我莲弟你也有份了?”
任我行见状,狂笑道:“是又如何?东方不败当年你野心勃勃夺我大位,我尚且还敬重你几分。可想不到堂堂东方不败,现在竟然像是一个心念丈夫的小女子,当真是要笑死老夫。”
“做一个女子有什么不好,这已远远胜过做一个臭男人千百倍。”东方不败幽幽道。
“可笑……可笑……你身为男儿竟说此不伦不类之语,实在叫人耻笑。”
东方不败道:“这还要感谢任教主,若非你当年送我葵花宝典,我还不知做女子有这般好。”
在场众人闻的此语,皆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谁也想不到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东方不败,竟是一个妄想成为女子的疯人。
“疯子疯子!”任我行大骂不已。
似乎接受不了一个困了自己十二年的人,变成这副模样。输在一个野心勃勃的东方不败手里他尚能接受,可输给一个忤逆阴阳的怪物,岂不是说他连怪物都不如。
“任教主你野心勃勃如何知道万物滋长,天人妙相的道理。罢了……我本也不在乎你们能理解……似你这等俗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名利的奴隶。”东方不败轻轻一笑,那雌雄莫辨的容颜,似有说不出的风采。
第19章青衣何处来
众人纷纷失色,唯有任我行依旧冷笑不已!
杨莲亭趁着无人注意他的关头,悄悄闪到了东方不败身边,冷汗刷的流了下来。只片刻功夫他的脸上,就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原来他看似硬气,也不是全然不惧。
此刻终于脱离险境心下稍安,胆气十足道:“你还和他们说什么?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不赶快杀了他们。”
东方不败伸手轻轻抱着他,似安慰似撒娇般道:“莲弟你莫要生气,既然他们伤了你,我就将他们都打杀了替你出气。”
“好,你快去吧!这些人都是神教大敌,一个都不要放过!”杨莲亭恨恨道。
“好,莲弟说不放过,那就一个都不放过。”东方不败收回手,祂的目光落在了众人身上。
“你们……谁先来领死?”
任我行闻言正待发作,却有人比他更快,只听他怒气冲冲上前,一双虎目如眦欲裂:“东方不败……我当真看错了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小人,要杀曾经的生死兄弟。”
“童大哥你莫怪我!”东方不败轻轻一叹:“自从修行葵花宝典,往昔的一切我早已不放在眼中。这世间……只有莲弟……才是我的牵挂。”
“你万万不该伤他的!”
童百熊心中的怒火几欲燃烧:“你要杀就杀……我只恨自己有眼无珠,错信你这不男不女的妖人……”
“唉!”
东方不败长叹道:“童大哥,此刻你当真是非死不可了!”
不见他如何动作,手一扬,一道流光从手中飞射,快的如流星,眨眼之间便已逼近童百熊身前。童百熊惊恐的看着流光在瞳孔中不断放大,他甚至来不及反映,便感觉那如芒刺的锋芒迫入眉心。
砰!
无力的躯体重重砸在地上。
东方不败望着他不曾闭上的双目,叹息道:“童大哥……你真不该说兄弟我不男不女的。”
任我行等人心中一寒,皆暗暗心惊!这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法真是可畏可怖!
心中虽惊却不惧,自己一方人数优于对方,且都是超凡卓绝的高手,论实力不必惧他。况且不扳倒东方不败,谈何重掌日月神教?
任我行怒喝道:“动手,宰了他!”
话音一落,任我行迈步挥掌,带着霸道的劲力杀了上去。心中的恨意似乎也要随着这一掌,发泄出来。
令狐冲等人也兀自拔剑,紧随而上。
“很好……”
东方不败飘身迎上,身影如鬼似魅,飘忽不定,直似一缕清烟。指间银光闪烁,锋锐的杀机纵横。当真是迅捷如电,出手如雷。
几人都是当世顶尖的高手,仆一交手,便见精彩纷呈。剑影,掌影,银光,场面惊心动魄!
任盈盈武功不足,没有参悟围攻,看着当世四大高手的战斗,一颗心提在了嗓子眼,唯恐见到自家人中招!
几人斗得如火如荼,激烈万分,凶猛的劲气从中心狂轰乱炸,将四周花圃毁灭的支离破碎。
战斗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此时谁都不敢分神,任何一点变故,都足以扭转整场战局的结果。
任盈盈看的心惊,心中虽急却又不敢贸然上去帮忙,唯恐帮忙不及,反而拖了后退。这时,她的目光突然撇见一方,瘸着腿也入神望着四人战斗的杨莲亭,心中顿生一计!
任盈盈当即足下踏步,身形飞纵而起,手中短剑如匹练般一剑斩在了杨莲亭胳膊上!
“啊!”
猝不及防之下,杨莲亭口中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只是他这一叫,顿时叫东方不败慌了心神,立马陷入了险象环生的境地!
“莲弟!”
心忧之下,祂竟不顾自身安慰,试图冲出包围,救援杨莲亭。可这几位,哪一位是弱手?祂这一番慌神之下,顿时就挨了任我行一掌。
眼见起了作用,任盈盈眼前一亮,举着剑,跃跃欲试又要砍下去。
东方不败本就分心他顾,见此心中更急。好不容易稳住的局面,又将生变!
却在此时一道声音遥遥传来:“你们几位以三打一本就胜之不武,怎还要用此下作手段?”
那声音初时还远,方传入众人耳中时,人已在电光火石之间落在了任盈盈边上。
此时声音还在回荡!
这一变故,将战斗中的众人都吓了一跳。只有任盈盈反映不慢,见眼前突然多出一青衣人影,二话不说,舍了杨莲亭抄着短剑就砍了过来。
“你这人,怎么见人就砍?这可不是一个姑娘家的手段!”来人一晃手中连鞘长剑,轻飘飘的击在任盈盈剑刃上,一抖手便将其甩出数米。
“盈盈!”
令狐冲惊叫道。
他这一惊,手中剑式就慢了一分。好在东方不败心忧杨莲亭,此时又有不知名的对手站在杨莲亭旁边,见此时机竟舍了这天赐的机会,脱身而出,朝来人攻来。
一道红影,一捧银光!
银光向身后洒去,红影向来人攻来。
任我行几人见此情形,知道时机已失,都有些遗憾,只能各自出招挡下银光。一根根细针被击落在地,发出呲呲清脆的声音。
红影,青影。
两道至快至绝的身影交错,两人似乎都无心恋战,只对了一招就止住攻势。青影身影空中一折,稳稳落地。
露出面目,不是林平之又是何人!
原来他来到黑木崖下,令狐冲几人已经动上手,趁着混乱他化身神教弟子,混上了黑木崖。又经过一番寻找,好不容易才找对地方。他要是在晚来一时半刻,估摸着看到的就是东方不败的尸体了!
此时,场内以分成三方!
任我行,向问天,令狐冲,任盈盈,四人一方。
东方不败扶着杨莲亭现在一处。
林平之一人占一地!
令狐冲心忧任盈盈脱身后几步抢上前问道:“盈盈……你没事吧?”
“冲哥,我没事。他……并未下重手。”任盈盈心有余悸道。
令狐冲这才心安,松了口气朝来人看去,这一看,顿时惊讶道:“林师弟怎么是你?”
林平之自然也看到了他,见此人二十八九岁年纪,面目清朗,虽不如自己俊秀,却也长相非凡,顾盼之间带着潇洒之气。好一个潇洒浪子,无怪能叫神教圣姑折腰。
任我行恨声道:“这小子是你师弟?”
若非这小子横生枝节,此时东方不败已是他手下亡魂,他焉能不恨?
林平之笑道:“林平之见过诸位!”
环顾四周,又朝令狐冲笑道:“大师兄,多日不见,最近安好?”
他不似原身,只因猜忌令狐冲偷他家剑谱,心生怨恨,全然忘记了人家仗义救他父母之事。就算不屑令狐冲为人,也得替原身承他几分人情。
况且令狐冲可没有任何对不起原身的地方,反而原身横刀夺爱抢了人家的青梅竹马!
这两位的命运,像是一开始就被交织在了一起。若没有原身的横刀夺爱,令狐冲也不至于破罐破摔,最终与华山越走越远。
而没有令狐冲,辟邪剑谱的秘密也将随林氏夫妇的逝去,彻底埋藏地底。
缘份的巧妙,如何说的清楚!
第20章剑上血花尤盛
“我能吃酒能睡觉,自然过得不错…林师弟…你怎么会来黑木崖?”令狐冲问道。
林平之笑道:“恰好在这附近,顺道上来看看。”
“哼!”任我行闻言冷哼一声道:“阁下就是辟邪传人——林平之……你当我黑木崖是你家?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吗?”
林平之剑挑青城的事迹,早在江湖上传开,任我行自然知道他的名头。
林平之淡淡道:“我还真不知道,天下还有林某去不得的地方!况且……黑木崖到底是你任教主的,还是东方不败的,还两说呢!”
任我行气急道:“哼,要不是你小子多管闲事,老夫现在已将东方不败斩杀当场!”
林平之道:“你们以三打一本就胜之不武,任大小姐还挟持人质,岂非太不公平?任教主如有本事,大可以一敌一,林某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你……”
任我行被他怼的哑口无言。三人尚且拿不下对方,自己一人怎会是敌手!
这时任盈盈出声说道:“林公子亲上黑木崖,想必也不是为了逛逛这么简单吧?你有何目的,不妨直言?”
林平之颌首笑道:“任大小姐果然聪慧机敏,一眼就能看出林某另有目的。”
林平之打量着此女,见她一身黑裙着身,带精美配饰,一张俏脸娇艳如花,举动处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风姿,心中不由暗自点头。怪不得能令令狐冲俯首帖耳,果然风采卓绝!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林某既然学武,自然也想争一争第一。”林平之笑道。
任盈盈道:“所以你要来黑木崖?”
“不得不来!”林平之点头。
“因为黑木崖有东方不败?”她像是在问,又像是肯定。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既然要成为天下第一,自然要越过原来的高峰!”
“所以你绝不允许祂死在别人手里!”任盈盈一副明白的神情。
林平之笑道:“祂死或不死我不在乎,但是只能在和我分出胜负之后!”
“不过要是令尊或者令狐师兄,单打独斗胜的过祂,那自然另当别论……”
令狐冲闻言叹道:“若非东方教主分心那姓杨的,我们联手尚且伤他不得,何谈单打独斗胜过!”
东方不败此时替杨莲亭疗伤完成,一颗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暂时放下。听闻此言说道:“你便是令狐冲?能说出这番言语,足见你大丈夫气慨!难怪盈盈将一颗芳心寄托在你身上。”
“任教主……我夺你大位,将你囚禁西湖底十二年,你可输的心服?”
任我行冷笑道:“这是你的本事……当年我吸星大法出现隐患,你能把握住时机夺我大位,足见你的才能,老夫虽恨,却也口服心服!”
东方不败叹道:“当年你赠我葵花宝典,我明知你不怀好意,可那宝典实在太过精妙,令我欲罢不能。我照宝典秘方自宫练气,炼丹服药,渐渐的胡子没有了,说话的声音也变了,一颗雄心化为乌有。至此,我不爱女子……却将一颗心放在了杨莲亭这须眉男儿身上……”
“你既害我,我夺你大位也是应该……如今你要夺回去自然也理所当然!”
祂轻轻笑着。
“我将你囚禁西湖底,却从未薄待你半分,否则只消饿你数日,任凭你神功盖世又能如何?……你的女儿盈盈,我也不曾亏待她,教她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姑,你说……我可欠你?”
任我行生硬道:“不欠!”
东方不败轻笑道:“呵呵……东方不败自然不欠任何人。我这一生……上半辈子享尽富贵荣华。到了后半辈子才知道……一切都比不上身为女子幸运,有人疼……有人怜。”
哼!
杨莲亭一声冷哼,冲东方不败道:“你冲他们说这些做什么?教他们怜悯你吗?”
东方不败轻轻看了他一眼,眼里有化不开的柔情:“东方不败何须他人怜悯,只是……”
闻言林平之道:“只是你若死了,他该怎么办啊?把持大权,倒行逆施,日月神教绝不会给他幸存之地!”
东方不败朝林平之看了眼,轻轻叹道:“林公子所言不差,东方不败此生……唯一记挂的也只有他了。”
杨莲亭大喝道:“谁要你操心?大不了一死而已,有我陪你,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他分明不通武功,可此时面对当世顶尖的几大高手,竟有一股说不出的豪迈。
东方不败突然笑了,笑的无比畅快。温柔的目光落在杨莲亭身上,那样子似乎要将其放入眼底,融进心里。
“好……”
林平之看着这一对,心中竟不由生出一丝敬意,仿佛见证了一场旷世绝恋般。浑身一阵恶寒,忙将那念头驱逐出去。
“胜负未分,东方教主何至于此!”林平之叹道。
东方不败摇头说道:“我身中任教主一记大九天手,又损耗功力替莲弟疗伤,今日怎脱的诸位之手?”
林平之暗暗叹息,心想你若舍得杨莲亭,一心而逃,任我行等人又如何追的到你。
“既争天下第一,自然要堂堂正正,岂能趁人之危!东方教主只管疗伤!”林平之朗声道。
“不行!”
任我行厉声喝止,东方不败功夫之高惊世骇俗,若教祂恢复功力,自己等人焉有幸存之理!
“小子……老夫可不答应,东方不败我此时非杀不可!”任我行霸道说道。
“呵!”林平之顿时冷笑一声道:“既然不听我的道理,那不妨请任教主,试试林平之手中之剑!”
“小子猖狂,敢对教主无礼!”向问天作为任我行死忠,怎容得有人对任我行不敬,见此情形一声怒喝。
“就让我来试试你!”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纵身跃起,举剑就杀了过来。
方才因此人,才错失了杀东方不败的良机,一定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他的嘴角挂着冷笑,心中却带着杀机。
林平之和此人并无半分情分,可不会惯着他。他提着剑,寸寸拔出!
辟邪神锋,再现锋芒!
快,快,快!无与伦比的快,惊心动魄的快,他一剑既出,只见一道剑光幻化,夺目,华丽,也有勾魂摄魄之能!
向问天眼里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的眼里心里似乎都被一道剑光占据。
凄绝!华丽!
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光,也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剑!
一阵失神,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向兄弟!”
最后一刻,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喊,只是他已经无力回复。
血喷,剑止!
林平之轻轻抖落剑上血花,叹道:“生命不易,何苦要寻死呢?”
第21章眼底泪痕未干
林平之一脸淡然,仿佛作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乎,已经习惯了看着生命在他剑下流逝。
杀人,于他而言,早就习以为常!
只是他这般想,不见得别人也会一样。
果然,抬眼便见三张愤怒,嫉恨的脸!那恨意如火的眼神,似乎要将他焚尽!
他看着那三张脸,心中依旧平静!他从来不会因为杀人而胆怯,同样也不会因为面对杀人的后果而害怕!
任我行须发皆张,森寒的目光如一柄冷嗖嗖的刀子。就在刚刚,对他忠心恳恳的属下死在他的眼前。
“林平之……你胆敢杀我向兄弟,我一定要将你挫骨……扬灰!”他的声音极冷,比腊月的寒风还冷。
令狐冲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具倒地不起的身影,方才还和他并肩作战的朋友,这会儿却成了一具一动不动的尸体。
回想起往昔的情谊,一滴泪光从眼底浮现,瞬间夺眶而出。他的眼在流泪,心却在流血。
“林师弟……你……为什么……要杀他?”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牙缝里蹦出。
林平之不置可否道:“他要杀我,可我不想死,自然只有他死!”
任我行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仰天一声怒吼。竟大步奔来,脚下透出的劲力将地面青石一块块震得不停炸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股汹涌澎湃的气势,当真惊人!
“林平之……给老夫死来!”五指萁张,凌空盖下,沛然大力似有充塞乾坤之威!
此时任盈盈还在兀自垂泪!
“向叔叔……”
她年少失亲,与向问天一向感情深厚!当年东方不败局变,向问天几乎就是她全部的依靠,若没有他的扶持,在这人鬼混杂的日月神教,她也不一定能够平安长大。况且向问天对她任家忠心耿耿,此时痛失长辈,她的心里是既痛且恨。
手里的短剑被紧紧攥着,就像长在了她的肉里!
场中剑光纷飞,掌影横空。林平之深知吸星大法的恐怖,万不能让他近身,一手快剑使的愈发凌厉。他的辟邪剑法早已蜕变成辟邪神锋,一招一式都达到了至精至简的无招境界。在配合迅捷如电的至极速度,一时之间,凌厉的剑锋在任我行周身上下闪烁。
喉咙,眉心,眼睛……那剑锋掠过的地方,叫人心惊胆战。任我行越打,浑身的怒火仿佛在降温一般,一泻千里。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东方不败一样!
一样的迅捷如电,一样的出手如雷。
任盈盈在一边看的心中发寒,尤其见到自家父亲在林平之剑下险象环生的时候,再也忍不住……
“盈盈……让我去!”还好这时令狐冲叫住了她!
他提着剑,一步一步走上前,步履沉重,就像他此时的心情。
“冲哥……小心!”任盈盈在身后喊。
……
“任教主你实在太慢了……这点本事,怎么给你的向兄弟报仇呢?”两人斗了三十多招,林平之突然开口笑道。
旋即,只见他手腕一转,速度竟然又提升了两分。任我行顿时大惊失色,他没有料到对方还有保留。剑锋掠过他的手臂,这一次他却躲不开了,剑锋入肉,鲜血飞溅而出。
好在他也是久经战阵的高手,虽惊不乱,借着这股受伤的劲,使了一个虚招,抽身而退。完好的右手却蓄势待发……
“呵呵……任教主跑的到挺快!”林平之收剑而立,似乎并没有趁势追击的想法。
任我行退至令狐冲身旁,心中暂时松了一口气,对着受伤的左臂连点几处要穴,鲜血立时就止住了。
此时任盈盈已经满脸焦急的抢身上前,询问其他的伤势:“爹……你没事吧?”
任我行摇摇头,没有说话。他就好像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一样!
“林师弟……这就是你家的辟邪剑谱吗?”令狐冲开口,脸上尤自挂着未干的泪痕。
林平之淡淡道:“是辟邪剑谱……也不是辟邪剑谱。此乃我所创辟邪神锋!”
令狐冲道:“你有如此高明的剑法,向大哥根本伤不了你,为什么……不肯留他一命?”
林平之道:“江湖中人既然有杀人之心,自然也要有被人杀的准备。他技不如人死于我手,岂非天公地道?”
令狐冲闻言道:“如果我对你出手,你是否也该毫不留情拔剑便杀?”
林平之摇头说道:“大师兄当年仗义救我父母,又因我林家之事受尽委屈。林平之岂敢对大师兄下杀手!”
委屈?
令狐冲心中酸楚,是啊……自己确实受了太多的委屈。他早已不愿悉数,终究已经过去了!
“大师兄……我实在不愿和你为敌!”林平之叹了口气。
任盈盈闻声怒喝道:“你杀了向叔叔,又伤我爹,已经是在和我们我们为敌了!”
她的眼底泪光还在闪烁,流露着深深的哀伤!
林平之道:“任大小姐……我已看在大师兄的面上对你爹留了三分余地,你莫不是以为我真杀不了你爹?”
任盈盈尤自不信冷冷道:“说什么看在冲哥的面上,那为什么没见你对向叔叔留三分余地?”
他冷笑一声继续道:“任教主毕竟是令狐师兄的岳父,他向问天算什么东西?”
令狐冲认真道:“他是我的朋友!”
林平之道:“朋友……?我可从未听过,将自己人丢在地牢的朋友?”
“事出有因,我并不怪他!”令狐冲叹了口气。
林平之淡淡道:“怪不怪他那是你的事!我只认你对我林家的恩义,林平之向来恩怨分明,绝不会忘恩负义!”
“你曾仗义救我父母,即便没能成功,我也该欠你两条命。你背负我父母遗言,被人冤枉,受尽委屈,这也算一条命。我林平之总共欠你三条性命!”
“原来……这三条命是留给我们的!”令狐冲环顾一圈,看了眼任盈盈,又看了眼任我行。
“不错,你们三人尽可以对我出手。只是此次过后,林平之的剑却是认不得人了!”
几人陷入一阵沉默!不知是否在权衡利弊……
良久,任我行突然道:“那我们要杀东方不败你意下如何?”
“我早说过……等我和祂分出高下,之后无论你们如何拼杀都与我无关!”
“好!”
任我行点了点头,对任盈盈使了个眼色,也走到一边调息起来。
一时间只剩下令狐冲和林平之二人!
令狐冲低着头,不知是不是在纠结向问天之死,他的目光落在剑上,默默出神!
“大师兄想出手?”林平之淡淡道。
“我并没有把握,况且就算有把握我也不可能杀你!”
“因为师姐?”
令狐冲点点头:“我实在不愿小师妹受任何伤害!”
“你的独孤九剑对我没用,我劝你最好不要浪费我欠你的一条命!”林平之淡淡道。
“我知道……我刚才就看出,你的剑法已经达到风太师叔所说的无招境界!”
第22章心坚方知不惧死
“只是你还是不肯放弃?”林平之在问。
令狐冲点头:“我只是想讨个公道!”
“他要杀我,我便杀他,这岂非很公道?”林平之向来恩怨分明,所以他坚信没有比这更公道的事了。
“向大哥绝不是一个滥杀之人,我不相信他会想杀你……你实在不该杀了他!”令狐冲眼里带着哀伤!
林平之不为所感,淡淡道:“他是不是想杀我,我并不在乎,可他万不该拿剑对着我!”
令狐冲咬牙道:“所以你非杀他不可?”
“不错!”
令狐冲面色已经变了,目光中似燃起一把火:“这是什么道理?他用剑对着你,你就一定要杀他。你怎如此心狠手辣?难道不怕错杀无辜?”
林平之淡淡一笑道:“无辜?江湖中人有几个是无辜的?学剑之人,死于剑下,岂非天道循环?”
“难道就因为他是你令狐大侠的朋友,他就不该死?”
林平之嘴角带着一丝饥讽。
“我的朋友虽然出身不正,可哪一个不是义薄云天急公好义的大好男儿,你凭什么说他们该死?”
林平之冷笑道:“那我问你……田伯光****女,污人清白,令无数家庭家破人亡,他该不该死?”
“田兄……虽然做了无数错事。可他…已经皈依佛门,一心向善。用余生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难道不该给他一个机会?”
“可笑!”
林平之冷哼一声道:“皈依佛门就能弥补他犯下的过错?那你问问,那些被他所害的冤魂愿不愿意原谅他?那些受害者的家属原不原谅他?”
他的言辞比刀锋还利,比寒芒更冷。
令狐冲已然无言以对!
“我很想知道,如果受害的是你的家人,你还能不能这样大义凛然?”
林平之冷冷笑着,他的目光里已经没有了一丝温度。
“我再问你……漠北双雄吃人为乐,罔顾天理,该不该杀?”
令狐冲脸色瞬间一白!
“那黄河老祖为了讨好你,盗取挚交为女儿炼制的保命丹药,这等背信弃义,无视后辈性命之人该不该杀?”
令狐冲脸上已然没有一丝血色!
林平之又道:“你自诩义气,实际又有几分担当?华山对你恩深义重,你却不顾华山门规,肆意结交江湖匪类,令华山门户蒙羞……”
“你师傅师娘待你如同亲子……你得到思过崖秘洞武学,你可曾想过告诉他们?风老先生只教你不可说出传授你独孤九剑之事,可没有说不能将秘洞武学传授出去吧?”
令狐冲额头上已然冒出豆大的汗珠!
林平之见状叹息道:“你看似义气,实则自私。你所认为的江湖义气,都是基于你亲人的伤痛之上。若非你还有几分道义,无外乎也是一个十足的恶人!”
“噗!”
一蓬鲜艳的血液,自令狐冲口中喷出,他的整个人都恍惚失去了灵魂一般,目光中以没有了往昔的神采。
“冲哥……”
此时,守在任我行身旁的任盈盈冲了上来。
“冲哥……你没事吧?”她小心翼翼的掺扶着令狐冲,担心的问道。
令狐冲摇了摇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已发不出任何声音,林平之的话就像一条毒蛇啃食着他的心灵。
“我真的错了吗?”他问着自己的内心。
任盈盈脸上带着担忧,瞳孔中却燃烧着怒火,只听她对着林平之冷冷道:“林公子……你好手段,好计谋。你先杀我向叔叔,再伤我爹,现在又用言语嘲弄冲哥,一举击破三大当世高手……如此一来,是不是就再也没人,能妨碍你和东方不败争天下第一了?”
“你真有本事,何不堂堂正正打败冲哥,言语伤人算什么本事?”
林平之淡淡道:“我虽然看不上令狐师兄为人,但他对我林家的恩义,林平之岂能或忘!我只是不愿他在错路上越走越远,致令将来后悔。”
“如果此次能点醒他,岂非一件好事!”
“哼!”
任盈盈冷哼一声,扶着令狐冲默默走到任我行身边,在也没说一句话。望着眼前的两人,一个闭目疗伤,一个失魂落魄,她的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不安。强敌在侧,己方实力大损,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东方不败正凝神疗伤,此时祂已经恢复修为,身受的掌伤,也几乎恢复如初,影响不到祂实力的发挥。
心下顿时轻松起来!
这就是祂的自信,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从来不是一句虚言。祂以有足够的信心,应对任何事。
祂轻轻站了起来,看着杨莲亭目光正紧紧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发出一丝微笑。
“你恢复了!”杨莲亭惊喜道。
东方不败点头道:“已无大碍!”
“好……如此一来,便没有任何事能够难住你!”
东方不败一阵迟疑:“只是……你……”
杨莲亭见祂模样,自知祂心中所想,便道:“不用忧心我!我因你而活,只有你活着我才能活。你若死,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
“千万不要在为我分心,他们要杀我就让他们来杀,只有你活着才能为我报仇!”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坚定,竟没有一丝迟疑,仿佛自己的性命已经无关紧要!
东方不败默默的看着他,看了很久,似乎是要记住什么一样。
“我会的……”
林平之站在崖边,长剑竖立身前,他的双手拄在上面。风吹起他的发丝,他的心好像也要随之飞走。此时才发现发丝下露出的目光是如此的平静,就像一片永远惊不起波澜的湖水,干净,明亮。
“你来了!”他没有回头。
“我来了……劳烦久候!”有一道声音凭空想起。
就见一个红衣人站在哪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于此。
“你已经准备好了?”林平之问道。
“我既然来了,自然就准备妥当!”东方不败点头。
“很好……”林平之转身。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识见识你的实力!”这一刻他的眼睛都亮了,就像是有无尽的锋芒在眼底浮现。
“你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
“我毕竟是天下第一,你就不怕自己死在我手上?”
“我既然学剑,自然有面对死亡的觉悟!我不想死,但死亡当真来临时,我也绝不会逃避!”
林平之比任何一刻都要坚定自己的想法!
第23章自信能当第一人
“我见过无数英雄豪杰,尽管他们有高明的功夫,绝对的自信,可面对死亡时,依旧也要退却!”
东方不败轻轻一叹,仿佛在缅怀什么。
“所以……他们都死了。”林平之面不改色。
“学刀的人亡于刀,会水的人溺于水,惧死的人自然也免不了一死!”
任我行,令狐冲,任盈盈几人站在一处空地,远远的看着。杨莲亭却没有出现,他此刻正躲在小楼中。
他不愿令东方不败分心,所以他决不能出现在祂面前。他可以死,唯独不能教东方不败看见!
“你已经可以出手!”林平之点头说道。
他已经握住了剑鞘,做好了拔剑的准备。此时此刻他的眼神是狂热的,心却依旧一片平静。第一……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名词!学武之人岂能甘于人后?
东方不败点头,祂没在说话。此时祂以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必再说!
起手一团银光闪烁,如流星似急雨,那锐利的锋芒,恐怖的速度,竟带起了枪林弹雨的声音。银光绽射之时,唯有一道红影相伴而来。
林平之的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此刻他是如此的自信。
自信,为他的剑增添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势,真正的高手,不单有惊世骇俗的武艺,还有无坚不摧的信心!
他已拔剑!
他的剑似比声音还快!他不拔剑时,绝无人能够想象世间还有如此可怕的拔剑速度。
衣摆飘扬,有无数到剑光凭空炸开,就像开出了一朵朵美丽的花。那花竟是如此的灿烂,耀眼,夺目!
剑花盛开,银光落尽,一根根细针落地时的轻音响起。
天下第一高手的攻势随之而来!
两者同样的至极之速,同样的不动则已,一动如雷。快,快,他们的过招,远比世间所有高手的纷争都要艰险!
锐利的银光笼罩周身要穴,森寒的白光掠过浑身要害。寸步必争,寸险不让。任凭任我行几人聚精会神的看着,也只能见到一丝丝模糊的光影。
他们的武学本系出同源,是何等的相似,你来我往,所有招式尽皆落空,互相都无法落到对手身上。唯一一点差距只在于一人功力更高,一人招式境界更强。
一个是臻至无招无式的辟邪神锋。一个是万物滋长,天人化生的葵花宝典。
也不知谁能占得更多的便宜!
林平之此时发现因为功力上的差距,自己的速度始终要比东方不败慢上一丝。就因为这一丝,即便自己招式更加凌厉,却始终伤不到对方。
若非对方攻不破自己的招式,反而自己早已伤在对方手下。
见此情形,他终于不在保留,用出了自身独创的内外互御之法。
只见他左手一动,手中提着的剑鞘顿时横握在手!不,这已不是剑鞘。此时此刻这就是一柄剑,一柄无坚不摧的剑!
他的双手都握住了剑,他的嘴角也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他已出剑,两柄剑!
此刻他的双手仿佛不是两只手,而且两个人。两个如同同等境界,又一模一样的人!
霎时,东方不败的脸色已经变了,愕然,不解,震惊……很难想象祂的脸上竟有这么多复杂的表情。
祂就像看到了一件无法理解的事!
任我行等人的表情也变了,变得很差很差!原来这就是他有把握能杀我爹的依仗,任盈盈惊骇的想到。
两只手怎么可能变得如同两个人?
东方不败在退,一起一伏,一折一跌,一时间使出了浑身解数!只是祂避的开第一柄剑,却绝避不开第二柄。
当第二柄剑落在祂身上的时候,纵祂有在快的速度也避不开第一柄!
这不单只是双剑,而且两柄辟邪神锋!
祂变了七八种姿势,可那两柄剑,仍旧如同追魂的毒龙般刺来,这是祂无法破解的招式!
当一柄剑锋突破祂的身法,刺入血肉。同时,几乎同一时刻,随之而至的一剑斩在祂的腰腹处!
祂已经停手,此刻祂已然意识到输赢的归属。林平之默默收回剑与鞘,还剑入鞘,严丝合缝,仿佛从未拔出过!
此时任我行等人才看到,东方不败肩胛口处正泊泊的流淌着血液,腰腹处似凹陷了进去,显然也受到了重创!
“……我输了!”祂叹了一口气。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呵呵……这世间谁能不败?”
林平之长剑拄地,双手搭在剑柄处,淡淡问道:“此刻……我算不算天下第一?”
他好像在问东方不败,又好像在问旁边的三人。任我行等人正心惊,闻言也默不作声的点着头。
“我是原来的天下第一,你越过我这座高峰,自然就是新的天下第一!”
祂叹了口气。东方不败不是不可以败,只是不能在此时此刻失败!祂瞥见任我行三人,又暗自叹息了一声。
此时小楼处靠窗的位置,正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这里。
他是杨莲亭!
看着东方不败身上的伤势,他的眼神里彻底没了神采,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默默的离开窗的位置,走到了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他就这般一步一步,走到了东方不败的身边。
并没有人阻止他!
东方不败的失败已经注定了他们两人的结局!
“你输了?”他在问。
“我输了!”祂在答。
“你的武功天下第一,也会输?”
“他实在太强……我敌不过……此刻他才是天下第一!”祂又叹了口气,祂似乎叹了太多次气,比一辈子加起来都要多。
杨莲亭的目光落在了林平之的身上,他无法分辨自己此时的心情。才因为此人得到的希望,此刻竟又因这人彻底消散。
是该感激,还是怨恨?
这都已不在重要!
成王败寇,自古如是!
“你开心吗?……新的天下第一!”杨莲亭问道。谁也不知道他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这是他和林平之说的第一句话。
“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林平之摇头。
“原来,作天下第一也并不会很开心!”杨莲亭叹了口气。
“任教主……你开心吗?”他又问任我行。
“哈哈……老夫当然开心。老夫即将从掌日月神教,报十二年前之仇,如何会不开心!”任我行脸上尤自带着笑容,只是……他的双目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原来,报仇才能让你感到开心……”他又叹了口气。
“令狐少侠,任大小姐……你们开心吗?”他又朝仅剩的两人问道。
任盈盈点点头,又摇摇头。令狐冲却一言不发!
杨莲亭最后的目光落在了东方不败身上。
“你现在……开心吗?”
“开心……”东方不败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意,目光无比温柔。
他点了点头:“任教主……你可以动手了!”
第24章来去皆无意
“你到是有几分气魄!”
任我行正待招呼令狐冲动手!
“等一等!”
说话的自然是林平之。
任我行眼神中凶光一闪而没,道:“林少侠此言何意,你可答应过,你们分出高下之后,不会再插手我和东方不败的恩怨?”
林平之淡淡道:“任教主误会了,林平之答应过的事,自然不会反悔!”
“那林少侠制止我们做什么?”
林平之道:“林某只是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令爱。”
“我……?”任盈盈惊讶道。
林平之点头笑道:“正是任大小姐!”
“林少侠武功天下第一,小女子何德何能,能帮到你的忙?”任盈盈嘴角带着一丝饥讽的笑意。
“不……这件事除了任大小姐任何人都不行!”
“你这样说,我到有几分兴趣了!”任盈盈道。
林平之轻笑道:“林某想要麻烦任大小姐,送我下黑木崖一趟!”
“哼!”闻言任盈盈冷哼一声:“林少侠既然有本事上来,还需要小女子送你下去吗?”
话是这般说,她的瞳孔却在不停收缩,似乎心中还有着另外的打算。原来,她本以和任我行打定主意,若是林平之得胜,便趁他下崖的功夫砍断吊篮,教其摔的粉身碎骨,为向问天报仇血恨。
林平之道:“上得来也未必就下得去,我当时趁你神教内乱,才找到机会上来。可想要下去,又岂是这般容易……”
他似笑非笑的盯着任盈盈,道:“万一你任大小姐趁着林某下山的功夫,砍断吊篮,那我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锐利的目光盯着任盈盈,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
任盈盈突然笑道:“林少侠武功天下第一,盈盈岂敢有这种想法。”
林平之道:“天下第一也不是铜皮铁骨!何况……就算铜皮铁骨从千尺危崖掉下,只怕也会摔成铁饼吧!”
任盈盈心知已无机会,只好道:“既然林少侠非要盈盈送你一程,那小女子也只好从命了!”
她隐晦的对任我行使了个眼色,率先走了出去。
“诸位……告辞!”
说罢也不管众人反映,提着剑跟了上去。轻轻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渐渐消失无踪。
任我行似乎松了口气!尽管他恨不得将林平之挫骨扬灰,可对方胜过东方不败的实力,带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眼下最重要的敌人,反而是东方不败。
若不能将东方不败斩杀在此地,他重掌日月神教便是一个笑话。
林平之一走,他已经按耐不住胸中的杀意。
“东方不败……我们该作个了结了!”
……
崖底!
林平之在任盈盈目送之下,离开了黑木崖。任盈盈依旧站在吊篮里,吊篮在慢慢升高,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那道远去的背影。
“林平之……不要让我找到机会……”
轻轻的声音在吊篮里回荡,转瞬就淹没在崖边的山风里。
……
此时,嵩山派!
左冷禅就站在封禅台上,他已经站了很久。每一次练功完毕,他都要在这里站上一会儿。封禅台是古今帝王封禅之地,站在这里他就好像站在了权力的中心。
他仿佛能感受到那种执掌天下权力的快感!
他的胸中充斥着野心和欲望,但是这野心和欲望却从未令他智昏,反而为他增添了一股雄心!
他左冷禅就是要一步一步走到最高,成为能一言主宰江湖中人生死的王!
而此时他已经快要达成他的目标,三月十五……五岳会盟!
他已经不安分只作五岳剑派的盟主,他要的是一个全新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五岳派!
此时,一道沉闷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来者似乎心中急切,不多时就到了封禅台前。
“有消息了?”左冷禅没有回头,他知道来的人是谁。
“左师兄……大事不妙……丁师兄他们……”来人说话断断续续,近乎进行不下去。
“怎么了?”
随着一道浑厚的声音,左冷禅转过身来。他穿着一身堂皇的黄色衣衫,体魄雄壮,面目方正,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霸气。一双虎目深邃无比,又好像藏着无数的机谋妙算。
“手下弟子来报……丁师兄他们……都被那人杀了。我们的人只发现了一地残尸,并未发现那人踪迹。他们已经将尸体收敛回来……”
“什么……”左冷禅后跌几步,似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三十多人……全都死了?”他不敢置信的问道。
来人点了点头,一脸沉痛的说道:“弟子们已经查明,我们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活口!”
“而且……”
“而且什么,说清楚?”左冷禅一双虎目似有无尽的凶狠。
“而且我已查验他们的尸体,每一个都是一剑毙命,干脆利落!那剑法……当真是歹毒的紧。”
左冷禅喘着粗气,就像一只要择人而噬的老虎:“凭丁师弟他们的功夫,又有二十多名弟子策应,也挡不住那人三招两式?”
“只怕是的!那人数月前不过三流人物,如此短的时间功夫竟然达到这种程度,那剑法到底有什么魔力……”
“无论他有什么古怪,杀我嵩山门人,一定要教他付出代价。”左冷禅目露狠辣之色道。
“只是,这次折损人手,损失了丁师兄他们几位,二十多位精英,五岳会盟只怕会平添变数!”那人忧心忡忡道。
“事以至此,且先安排好丁师弟他们的后事,待五岳会盟之后再找那人算账……”左冷禅语气沉重的说道。
“哎!”
那人叹了口气,脑海里却是浮现出了之前见到的惨状。几十年的师兄弟,情深义重,如今阴阳相隔,心中的悲痛又岂能言说。
两个人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峻极禅院的方向去了,想着接下来即将要面对的事,两个人背影似乎都佝偻了几分。
……
此时,他们所谈论的对象,却慢慢悠悠骑着黄膘大马走在官道上!在平定州歇了半日,又转道往嵩山。他答应过要帮岳不群夺取五岳盟主,此去正为履行诺言。况且,当初贪图辟邪剑谱的其中一路人马,便是嵩山派,他又岂能不去给他们一个报应!
第25章大敌得来不费功
登封!
五岳会盟之日尚早,林平之也不急,一路慢慢悠悠,花了八九日功夫,才赶到登封城!既入城内自不便在纵马,他牵着马,一路走街过道,直到看到一家装潢气派的酒楼才停了下来。
对于吃食,他绝不会亏待自己。
将黄膘马交给专人侍候,便随着小二踏上了二楼。此时距离五岳会盟尚早,可早已有江湖中人在此聚集,一上楼,他便发现了数桌持刀跨剑的武林人士。
他看见了别人,人家自然也看见了他。见是个长相出众的小白脸,那些人也不免多看了几眼。
只是,认出他身份的却一个也没有。
虽说他剑灭青城,早就名声在外,可流传的毕竟只是一个名头,旁人对于他的长相却知之不详。而他胜过东方不败,荣登天下第一的名头,不经宣扬,就更没人知道了!
点了一桌子好菜,他就安静坐着等待上菜。期间,顺耳听听那几桌江湖人士交谈的内容,时间很快过去。
一道道精美的小菜摆了上来,他正准备抽出筷子开吃。却听得楼梯口处,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不禁抬眼望去,这一看眼睛就移不开了,甚至伸向筷桶的手,也生生停在了半空。
那人以上到二楼,显出身形,竟是一个矮胖的古怪汉子。头上裹着一条灰色头巾,将满头缭乱的头发包的严实,一看这打扮便知其不是中原武林人士。这副行头,多数是塞外刀客的扮相。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可这人不仅一副塞外汉子打扮,竟还是个驼子。背上一个巨大的驼包,教身后斗笠挡住,不细看还只当他是一个矮胖的汉子。
“木…高…峰!”一字字几乎是从林平之牙缝里蹦出来的。
“谁?谁在叫你爷爷?”那古怪汉子悚然一惊,凶残的目光扫视一圈,落在了声音响起的方向。
见是一个长相漂亮的小白脸,一脸凶狠的望着自己,双目中像是要射出火光一般。他心里一阵冷笑,只道又是一个被遗忘的仇家。只不过此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看就是绣花枕头,不足为惧。
“哪来的小白脸……竟敢直呼爷爷的名号?”
“你不认得我?”林平之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剑也从桌角拿起放在桌上。
“嘿嘿……看你一脸恨意,莫非也是爷爷的仇家?爷爷平生杀的人多了去了,哪能每一个都记得。”木高峰自负功夫高明,见此人已经拿剑,不仅丝毫不惧,反而欺身上前。
林平之这才想起,两人虽然仇深似海,可对方却从未见过自己的真面目。当日在刘正风府上,林平之扮作驼子,脸上又贴满膏药,与此时自然浑然不同。
他不禁冷笑道:“怪不得……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原来是认不得林某人这张脸!”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可知道林某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啊?”
木高峰闻言先是一怒,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惊声叫道:“林某?你姓林?莫非……你就是剑灭青城的林平之?”
他话音才落,身子竟忍不住一晃,连连后跌数步。
“什么?林平之?”
“这人就是辟邪剑谱的传人——林平之?”
……
木高峰话语一出,原本那些静悄悄等着看好戏的武林人士,瞬间激动起来。
林平之冷漠的目光一扫,也懒得理会这些人,只对着木高峰冷冷说道:“我本以为你知我灭了余沧海满门,已经当了缩头乌龟,事事难料,竟叫我在此处碰见了你!”
“今日……林某就将你挫骨扬灰,祭我父母在天之灵!”
“我当是谁……原来是当日在刘正风府上,向我磕头叫爷爷的小驼子!”
木高峰也是一顶尖高手,虽碍无林平之剑灭青城的威名,心生忐忑。可在江湖上混,又岂能轻易失了脸面。
“你莫要以为杀了一个余沧海,就能在爷爷面前嚣张,论起杀人的勾当,他余沧海比爷爷我还差的远。”
他横行塞北,凭一柄驼剑,无往不利。塞北那地界可不如中原这般还要讲几分道义,那里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只讲弱肉强食。
拼的就是谁的功夫更强,谁的刀子更利,根本没有道理可言。木高峰能在塞北横行得意,自然不可能没有一身出众的功夫。
“很好……那你等会儿千万不要逃,免得林某还要费几分功夫。”林平之冷笑一声,拿起桌上利剑,迈步走出。
木高峰毕竟混迹塞北,心思谨慎,嘴上虽然对他斩杀余沧海不屑一顾,心中却存了深深的忌惮。
见他已经准备动手,当下朝四周呼喊道:“诸位,如果都对辟邪剑谱存了心思,何不与老驼子联手,一起拿下这个小子?当初这个小子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练了几天辟邪剑法就能斩杀余沧海,如果诸位得到,功力还不立马突飞猛进!”
他话才说完,那几桌武林人士皆已持刀仗剑而起,俨然已经意动。
林平之见此冷冷一笑道:“有想法虽好,那也要称量称量自己的本事,不要秘笈没有抢到,反将自身搭了进去。”
林平之目光扫视全场,冷意宛如藏之不住。
“林某人向来记仇,今日谁对我出一剑,我必杀其全家,勿谓言之不预!”
“哈哈……”木高峰闻言大笑:“小子你怕了?今日这么多英雄在此,那一个不是身负惊人业绩,你以为他们会怕你的威胁?”
那些人脸色一阵变幻,明显都在各自斟酌!
林平之淡淡道:“何须废言,不怕死的尽管上来,不妨看看,林某人的东西是不是那么好拿的?”
“塞北明驼……你休要挑拨,这是你们的恩怨,与我等何干?打生打死那是你们的事,莫要牵连我们。”这时,有一提着一杆混铁棍的威武汉子,越众而出说道。
木高峰也不恼,笑道:“呵呵……这位英雄,要真舍得教辟邪剑谱眼睁睁溜走,那就当老驼子什么都没说。”
“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代表他们的意思?”木高峰伸手指向那些意动之人。
“木高峰……废话说够了,就来领死!”
第26章途中突现挡路人
“今日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你的下场!”
林平之提着剑,迈步上前。他的步伐不仅不快反而很慢,每一次踏步,每一次足音,都清晰可见。
木高峰心生警兆,感觉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压力扑面而来。一柄怪剑倏然拔出,竟是一柄锋刃弯曲的驼剑!剑刃如秋水一泓,拔出时好像一条抖动的毒蛇。
无疑这是一柄利器!
剑在手,他的信心似也充足了几分!
“小子……想杀我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不要大话说的比谁都响,本事却没有几分。否则老驼子只好像杀你父母一样,断了你林家这根独苗!”
木高峰目露凶光,狠辣残忍的话音,叫人忍不住心中一寒。
“很好……今日不将你砍成百八十块,林平之从此不在用剑!”
林平之一阵冷笑,随即握剑!
“哼!怕你……我就是你爷爷……”木高峰冷笑着,随即举起驼剑,一副等你攻来的样子。
突然,他脚下使劲一蹬,矮胖的驼身就仿佛离弦之箭一般,后射而出。谁也没料到,他嘴里放着狠话,手上摆出应战的姿势,既然是要逃跑。
此时身法一漏,才发现他虽然身体矮胖,又有一巨大的驼背,却身藏高明的身法。只一下就撞破窗户,翻身下楼。
“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林平之冷哼一声,身体一冲一跃,整个人就像一只展翅的大鸟,飘出窗户。
这一变故将一干武林人士看的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塞北明驼木高峰,竟手也未交,直接选择了逃跑。
“狗日的……真他娘的阴险。前一刻还挑拨我们,现在转身就跑。”
有人恨恨骂道。
“好在我等忍住了,否则真替这死驼子挡了灾!”
“少说几句,快跟上去……”
倏忽间一众武林人士,纷纷越窗而下。就像下饺子一般,颇为壮观!
大街上,木高峰急急而奔!灵活的身法,穿入人群,左右闪烁,一一迈过人潮。
林平之紧随其后,身法闪烁飘忽,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几下功夫便去的远了。
木高峰还在逃,他天性谨慎,没有绝对的把握,绝不会轻易出手。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在塞北那种地方,安稳活到现在。
毕竟他虽然自谓足够狠辣,可塞北那种地方比他更狠更毒的人绝不乏少见。好在他足够谨慎,才能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闯出塞北明驼的莫大声名。
他穿过重重人群,眼角的余光依旧注意着身后。
“这小子好快的身法!”眼看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紧随而来,不仅没见丝毫吃力,还流露着一股轻松,他的心顿时一紧。
那身影似乎比他更快,无论他如何躲闪,变幻姿势,距离不仅没有拉远,反而在渐渐变近。
“该死!”
木高峰心中怒吼一声。旋即伸手一抓,已将一个过路人拿在手中,凭空跃起,奋力扔了出去。
“啊……”
过路人突逢变故,吓得哇哇大叫,在空中手舞足蹈。
“混账!”
林平之暗怒,见来人凌空砸来,心下无法,只得用连鞘长剑,一捞一转,为他泄去浑身力道,将他接了下来。
那人落地,还兀自心有余悸,苍白的脸上顷刻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谢……谢!”
他才开口,林平之的身影已不知在多少米之外。
“今日若教你轻松死去,我林平之的名字倒过来写!”
心中怒火熊熊,他的步伐不由更快。岂料就在此时,又见得一道人影凌空砸来,不,不是一道。是两道……三道……
“啊……”
“啊……啊!”
一时间街道上一阵混乱,地面有人惊叫,凌空有人尖叫,瞬间乱做一团。
林平之恨恨一咬牙,别无他法只能一一将这些人接了下来。被木高峰一阵戏耍,他此时的心情已经极其愤怒。
急追,急逃,扔人,接人。便在这一连串举动下,两个人已追过了三条街道。
木高峰此时是又惊又怒,无论他如何作为,始终摆脱不了身后那道索命的身影。他对于硬拼却想都没敢想,如此迅捷的身法,使起剑来岂不是更加的可怕。
逃……逃……
无数条街道被他二人搅的一团乱!
……
此时,正有一队人马向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仪琳师妹……今天都初三了,掌门师兄什么时候到啊?”
“仪清师姐……掌门师兄自和任大小姐离去,一连十来天不见消息,我也担心的紧。不过还有十多天就是五岳会盟的日子,掌门师兄一定会来的。我们便在这登封城找地方住下,慢慢等他吧!”
“哎……只能如此了。我待会儿就安排师妹在城门口迎着,确保掌门师兄一到,我们这边就能得到消息。”
说话的竟是两个小尼姑,一个三十来岁,一个二十多些,正是青春靓丽的年华!身后同样跟着一群穿百衲衣的小尼姑,一个个皆提着剑,牵着马。
“咦!”
“前面怎么这么乱?”突然那个叫仪清的尼姑说道。
众人皆抬头一看,便见两条人影急奔而来,当头那人不时抓起路人奋力扔出,随即又被后面那人一一接下。
她们仔细一看,发现前方那人此刻已是满头大汗,似乎是用尽了手段也脱身不得。反而身后之人,不仅一一接下他扔出的人,还能紧追不舍,足见其身法之高明。
“哪来的凶人,竟这般肆无忌惮,全然不将百姓的性命放在眼中。师妹们……拔剑拦下他们。”那叫仪清的尼姑招呼道。
“是,师姐!”众人纷纷应声,拔剑而出。
这时那叫仪琳的小尼姑,突然指着不断从空中接人的青衣人道:“那……好像是华山派的林师弟啊?”
“谁?”
“好像是华山派的林平之师弟!”仪琳肯定道。
“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师妹们助华山派的林师弟一臂之力,将前面那作乱的凶人拦下!”仪清瞪眼一看,立刻说道。
“前方之人,速速停下,否则莫怪恒山弟子剑下无情!”仪清拔剑而出,指着越冲越近的木高峰喝道。
“滚开……莫要挡路。否则休怪老驼子将尔等小尼姑一并诛杀!”木高峰见前方出现一队人马拦路,心中一急,厉声喝道。
“放肆!”
第27章劝君莫信江湖话
仪清玉容一怒,当即拔剑而出。
这人口出大言,要将恒山弟子一一诛杀,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分明就是左道妖人。
“恒山弟子,结万花剑阵!”
仪清朗声一喝,身后众师妹,纷纷守住自身岗位,对准了急冲来的木高峰。
“找死……”
木高峰飞身跃起,竟一跃数米,一柄怪模怪样的驼剑,腾空斩来。大凡江湖上使奇门兵器之人,都有几分了不得的手段,仪清不敢怠慢,谨守自身攻位,与众师妹齐心协力,和木高峰战作一团。
林平之将接下之人,放过一边。见前头一群尼姑正和木高峰打的凶猛,当即喝道:“可是恒山派诸位师姐当面?这人是塞北明驼木高峰,乃左道妖人,万万不可大意。”
他身影一冲,霎时间便飞跃数丈,稳稳落在了地面。见众人攻势正急,未免打乱她们剑阵,不好入阵相助,只得高声道:“我与这人有杀父杀母之仇,劳烦恒山派的师姐们,将此人打出阵外,由林平之对付。”
仪清等人见他方才追的木高峰夺命狂奔,身法又是高深莫测,也不怀疑他的实力,只齐声一喝道:“林师弟做好准备,我等这就将木高峰放出来!”
“诸位师姐尽管动手,木高峰绝计走脱不得!”
此时因她们一场混战,街道上的人都已经清空大半,木高峰绝不会有刚才的机会,林平之提着剑静静等待。
“来了!”
只听一声低喝,忽见阵中剑光一变,随即便有一道矮胖的人影自剑阵之中脱身飞出,噌噌几步才站稳身形!
而恒山的一众人马,已经集结在一起堵在了街道的一头!
林平之一人堵在一头,见此情形忍不住笑道:“多谢诸位师姐替林平之拦下这个妖人,接下来便交给林某吧,待我打杀此人,在与诸位道谢!”
仪清道:“五岳弟子同气连枝。林师弟不必多礼,且先拿下此人在说!”
她说话间仍自提着剑,身旁一应师妹也是一般。显然若林平之拿不下木高峰,她们还要搭一把手!
林平之点点头,目光一转,已经落在了木高峰身上:“木高峰……你也太不要脸了。刚开始信誓旦旦要和林某拼命,怎么转身就逃?叫林某费这么多功夫?”
林平之心中压着怒火。
“林平之……真当老驼子怕你怎的?好,我这就和你拼和你死我亡!还有你们这群小尼姑,别叫老驼子找到机会,否则定叫尔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林平之冷冷道:“口中狂言……废话少说,受死!”
这老驼子诡计太多,更是毫无底线,他已经恨不得立即杀之而后快!
话音才落,林平之以欺身而上。身影一冲,就只剩下一道匹练的剑光冲刺,人已经变成了一道模糊的幻影。
“好快的剑!”
这个念头只在木高峰心中闪烁了一瞬!即便他早有预料,可看到这么可怕的剑速依旧吓了一跳。
“杀!”
他一声大吼,像是为自己提气一般,身子前扑,手中驼剑自不可思议的角度飞掠,好决绝的一剑。塞北之人,果然不乏搏命的勇气!
只是在他眼中自己最巅峰的一剑,在林平之看来却毫无异处,即便不仗着独孤九剑,他也能够看出这剑法之中蕴藏的破绽!
双剑相交,林平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他剑锷处一点,随即剑锋一转,又是一刺。长剑入肉,木高峰只觉手腕一痛,手中之剑竟再也握不住,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嘿!这一剑断你右手筋!”
林平之冷声一笑,剑锋依旧不停。
“下一剑,左手!”
他嘴中说着话,可手中之剑挥出的速度竟比声音还快,他声音刚刚落下,木高峰左腕处,已经溅起一朵血花!
“好……狠,好快的剑!”仪清一脸惊讶。他自然认识林平之,也知道数月前,此人的功夫尚且还比不过自己,想不到短短时日,竟突飞猛进到这种程度!
“阿弥陀佛!”
仪琳仿佛不忍看一般,默默的低着头,不停拨动佛珠。
这时,林平之已经将木高峰左脚脚筋挑断,正准备对右脚下手!
却听道恒山众人一阵低呼!
“小心!”
随即就有无数道破风声自背后响起,头顶处也有一道巨大的声势当头落了下来。偷袭之人对时机的把握恰到好处,正是他要将木高峰彻底击溃的时刻。便是林平之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人对人心的把控,每个人在要达成目地时,心情都会比较放松,这整好是偷袭的好时机!
不过他们小看了林平之!
只见林平之身体向后一仰,一只脚蹬在木高峰身上,两个人都借着这股力量倒飞了出去。他说了要将木高峰砍成百八十块,自然不能轻易叫他死了。
只是,随即啼笑皆非的一幕却发生了!
本来偷袭之人从他背后发射暗器,又自两侧街道房檐上跃下偷袭,便是打定主意要将他一招击溃。可谁也没有料到他反映如此之快,竟躲开两道偷袭。
反而那个头顶偷袭的人,受了无妄之灾,落在地面的时候恰好被无数道暗器射中!
“哈哈……打的好!”
这一幕,教林平之这个被偷袭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恒山众人也一阵好笑!
“你娘的……会不会……使暗器?”若非这些人打定主意活捉林平之,暗器上只下了软筋散,而非其他剧毒,此人估计都已经命悬一线。
不过即便如此,此人也软到在地,没了气力。林平之挑眼一看,不是在酒楼中说话的那个壮汉又是何人?此人当时一脸义正言辞,想不到转眼便出手偷袭,果然江湖中人的话是信不得的!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在理会他,林平之身体尚在滑行,便见角落处,房檐上,一道道身影飞纵而来。
如浪潮般的破风声响起!
寒光,寒芒!
“看来……你们似乎都忘记了我说过的话!”林平之翻身一跃一冷横眉。
手中之剑,飞突猛进,将一道道寒光闪烁的暗器击落。
“恒山弟子,快助林师弟一臂之力!”这时仪清反映了过来,大声喝道。
第28章杀尽仇寇败阴雄
仪清的反映的确很快,但林平之的反映却也绝不慢!
“区区毛贼,何须劳烦诸位师姐!林平之一人足以!”
他仿佛化身成为一道阴影,漫天都是他的身影,他的剑影!
快!无与伦比的快!不可思议的快!
当今武林从未有过如此迅捷可怕的剑法!
他已出剑,每出一剑就有一朵血花在剑下绽放!一具具尸体有自半空跌落,有原地扑倒,更有甚至才方扑杀而来,便被刺破咽喉,身体尤自冲出数米才倒地!
一具具尸身倒地时,仪清还尚在招呼弟子动手。不,此刻已无需动手。她们已经清楚的看见那一地的尸体,仔细一看,就发现这些尸体,有的是刺破咽喉,有的是被割断脖颈,有的是心口中剑,无一另外没有一个活口。
不!
是除了中自己人暗器的那个壮汉,没有一个活口。
“真是可怕的剑法!”仪清轻轻叹了口气。
仪琳在不停念着阿弥陀佛!
此时林平之已经走到那个壮汉的身旁!此人身体强壮,一身筋肉虬结,显然是一位外功高手。到了此时还能抗住软筋散的药力,没有晕过去。
只是这时候他恐怕情愿自己晕过去最好:“你……你……”
林平之迈步上前,见他一副吓到的样子,轻轻叹道:“你这人表面看着强壮,胆子好像并不大……”
“我……”
“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谁对我出一剑,我就杀他满门。现在,你告诉我他们是谁家的?老老实实说出来,我只杀你一个,可以留你家人一命!”
他的语气很轻,听在耳中却叫人心头发寒。
那人的脸色都白了,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很好……看来你胆子虽小,却是个讲义气的!”不管他是因为畏惧还是其他,林平之都没有追究的心思,他提起剑,一剑斩断了这人脖颈。
此时木高峰还摊到在地,他双手和一只脚被挑断筋脉,就好像成了一只蛆虫,一双眼再也露不出凶残的光芒。
林平之也不管他。
他说过要将此人砍成百八十块,又岂能不兑现诺言。只是当着一群佛门弟子的面,总不好下此辣手。
他走到恒山派众人面前,拱手一礼道:“多谢诸位师姐施以援手,林平之感激不尽!”
林平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众人不仅没觉得温暖,反而心跳都加快了几分。紧张,忐忑。这人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脸上还能挂着笑,显然是没把人命放在眼中。
凶徒!
仪清脑海里蹦出一个词。她却什么都没有说,从定闲定逸,两位师长去后,她已经学会了什么叫做谨言慎行。何况又同是五岳同门,又怎好指责他人。
“林师弟不必客气,同为五岳同门,见此情形又岂能不施以援手!”仪清行了一礼,旁边一众师姐们也同时行礼。
“我观诸位师姐风尘仆仆,想必是来参加五岳会盟的,不妨先去前方汇英楼住下,待小弟先去将这些尸体处理干净,再来拜访诸位师姐!”
“林师弟不必客气……你自去,我等在汇英楼等你便是!”仪清道。
众人说了几句,便各自分开。只留林平之一人在此,他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宛若死尸的木高峰,嘴角一阵冷笑。又走上前去将他另一只脚,脚筋挑断。
“啊……小畜牲,要杀就杀,折磨人算什么好汉!”
木高峰发出一阵惨叫!
林平之根本懒得理他,又自去其他街道买了一辆马车,绳子,一应工具,顺道又买些吃食。将满地的尸体联同木高峰一并扔上车,赶着马车出城去了!
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官府自然不会不知。只不过这些江湖中人向来不服管教,无法无天。稍有不快,到了晚上黑巾一蒙,便去杀人满门。当官的不敢惹,手下人更是巴不得装作不知。
林平之赶着马车,竟大摇大摆出了登封城!
寻了一处树林,见到一处高坡上有一颗大树,便将马车中的尸体除了木高峰,其他十三人,一一用绳子绑上,挂在树上。
这一幕,把木高峰看的目瞪口呆,不知他要干什么?
此时他就像一摊烂泥般靠在马车旁,见此情形说道:“老驼子自问平生行事狠辣,可跟你比起来,当真如同三岁孩童般纯良。人都被你杀了……还如此折磨尸体,真是畜牲行径!”
林平之冷笑道:“你还有心思担心别人!你放心,你的下场只会比他们更惨!”
木高峰惊怒道:“你要如何?”
林平之淡淡道:“我是不是说过……要将你砍成百八十块?”
“你……你……”木高峰几乎说不出话来!往日只有他这般折磨别人,谁会想到,今日自己也要遭受这种可怕的对待。
“你是不是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林平之冷笑道。
“我曾经砍了余沧海一百二十剑,比起他,你岂不是要好很多!”
“罢了……老驼子竟然落到你的手上,如何炮制自然由你说了算!”木高峰叹了一口气。
“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我到处找你不到,你却偏偏自己送上门来!”
木高峰冷声道:“事已至此,你何必多说,只管来砍老驼子就是!”
林平之点点头,走上前。
拔剑出鞘!
“先从哪里开始呢?……手臂……算了,我看你这驼峰碍眼的很,不如就先砍这个吧!”
他提着剑,作势欲砍,一双眼却死死地盯着木高峰。
那凌厉的锋芒明明尤如芒刺,令木高峰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可偏偏一直不见其落下来。
这时,木高峰突然听到一声道:“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期待我一剑砍下来?”
“你……你什么意思?”木高峰一双眼直勾勾的看了过来。
“我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比我清楚!”
木高峰面色突然苍白,就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液:“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
“你猜?”
林平之冷冷一笑,后退七八步,突然猛的斩出一剑,一道白浪般的剑气飞射而出,正正砍在了驼峰之上!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惊起林中无数飞鸟!
“林平之……你……不得……好死!”
第29章千金一诺不食言
“我是不是不得好死,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看到!”
鲜红的血液,腥臭的毒液,一齐炸开,霎时间飞溅的满地都是。毒液落地,只是十多个呼吸,便腐蚀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孔洞。那猛烈的毒性,教林平之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这东西落在身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林平之咬牙说道:“老驼子……你够狠。无论是谁,叫你这样阴一下,也绝计不会有好结果!”
“呼……呼!”
木高峰喘着粗气,剧烈的疼痛令他的面目都扭曲起来,越发的狰狞丑陋。
“小畜牲……算你……命大。不知从何处……知道了这个秘密,……否则……老驼子死也要带着你!”
林平之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也有些发寒。老江湖当真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不到最后一刻果然不可以掉以轻心,木高峰今天算是给他上了一课!
想到这里,连折磨他的心思都少了几分。
“罢了……我也玩够了!木高峰……记得下辈子……千万不要惹姓林的!”
话落,手中之剑连挥几十下,一块块血肉纷飞而起,片刻后,便是遍地的鲜血和血肉模糊的碎块。
“说了砍你百八十块就百八十块,林某一诺千金绝不食言!”
还剑入鞘!
他才取了吃食,走到一百多米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慢吞吞吃起来。
“呕……”
咀嚼声在响!
“呕……娘的……早知道不弄那么恶心了!”
……
三月初五!
登封城!
汇英楼!
仪清仪琳等一群小尼姑,正围在桌前吃着早餐。桌上摆着馒头,咸菜,米粥!
她们一行人统共二十七个,占了四张桌子。一群青春靓丽的小尼姑,就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只是人人皆知五岳剑派的威名,到也没人敢去招惹她们,只是在一旁偷偷摸摸的观看,嘴角带着古怪的笑容!
仪清仪琳这桌,几人正低声谈话。
“仪方师妹……吃过早饭,你带一个师妹,继续去城门口等待掌门师兄,一有消息就立刻回来通知我们!”
“是……师姐!”
几人又交谈了几句,突然仪清说道:“对了……华山的林师弟叫我们在汇英楼等他,怎么过了两天也不见踪影!”
这时一道清脆软糯的声音道:“许是有要事耽搁了,不用着急,反正我们还要等待掌门师兄,多等林师弟几日也无妨。”
原来说话之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尼姑,面貌生的既俏丽又温柔,看起来柔柔弱弱。
“仪琳师妹说的是!”
仪清点了点头,便不在多说。
就在这时,隔她们两桌的距离,一座靠窗的桌子上,传来两道谈话的声音。
“兄弟……你知不知道……昨天城外出现了一件可怕的事!”
“你说的……该不会是城外五里小树林那件是吧?”
最开始开始说话那人奇道:“你也知道?”
“嘿……你都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听说昨日下午,一个樵夫在城外小树林砍柴,竟看到一颗大树上挂了十多具尸体,地下还有百十来块模糊的血肉。将他老命都吓去了半条……”
当先那人道:“那你知不知道,那些被挂起来的是谁?”
“这到没听说?”
“嘿嘿……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那些被挂起来的,至少有三个人是登封城中有名的人物!”那人得意道。
“哪三个?”
“棍扫山河——赵千里,千手飞针——佟二宝,断水门,段子流。其他人估计是外地来的,还不知道身份。”
“这几位……可是我们登封的大人物啊!就这样被人挂树上去了?没人管吗?”
“谁说没人,听说这几位的家人,已经找上了少林寺,打算请少林高僧来主持公道。”
“可我听说……这几位不是抢人东西,被人杀了吗?少林高僧会管这些破事?”
那人又得意的说道:“你知道什么……正所谓江湖中人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杀了人,还这般折辱人的尸体,少林寺的高僧碍于这点,估计不得不插手!何况……那赵千里据说还是少林俗家弟子,于情于理,少林寺都得管管!”
两人正低声说着,却不知已被一旁恒山派的人听了去!
只听仪清轻声道:“他们……说的不会是林师弟吧?”
那叫仪方的小尼姑应声道:“看情形应该是林师弟没错……怪不得他两天都不出现。他不是说出去处理尸体吗?怎的还将人挂起来了……万一真惹出了少林高僧,可就不好收场了!”
仪琳突然说道:“师姐……我们要不要去劝劝林师弟……杀人本就不应该了,还将人挂在树上,实在是罪过……”
说罢,她低着头悄悄念了几句佛号。
仪清闻言点头道:“也好……林师弟毕竟年轻,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自绝于江湖。仪琳师妹……就由你和我去劝劝林师弟。”
“仪方师妹……等会儿我们和你一起出城,你们继续等待掌门师兄……我和仪琳师妹去城外寻找林师弟!”
几人匆匆用罢早饭,又将一应师妹安排好,便连同一起出了城,又在城门口和仪方等人分手,往小树林去了。
……
此时小树林!
林平之正在闭目修炼!
修行之道精于勤,废于嬉。林平之以具非凡天资,自然不愿浪费天赋。他要作天下第一,不能一直单凭剑术,修为上的差距也要推上去才行!
至阴真气在筋脉中飞速流动!
这便是辟邪心法不同于其他内功的原因,真气的运行速度,比寻常内功不知快上多少倍。林平之《逆辟邪》心法同样如此,这也是为何修炼此功,能在短时间突飞猛进的重要原因。
其他心法炼精化气,慢慢吞吞,是一点一点蚕**气炼化成真气。而辟邪心法却像是土匪进村一般,飞速掠夺,两者之间的进境自不可以同日而语!
林平之以修炼《逆辟邪》心法数月,自然明白其精髓所在。真气运转速度越快,出手速度和身法速度也就越快。只是唯一不好的一点,便是此功对筋脉和身体的压力极大。
筋脉还好,原本辟邪心法就有温养经脉的法子!
反而肉身上却有一些麻烦!
此功本是迅进之功,全然不管不顾肉身的压力,炼精化气伐戮命性,长久得不到补充,必然肉身亏空,大损寿命!
单凭每日肉食进补,根本跟不上《逆辟邪》心法的炼化速度。林平之最近都不敢长久修炼内功,就是害怕损伤肉身根基。
他睁开双眼,似有一道电光闪过!
“哎……才练了半个小时……进补跟不上,《逆辟邪》心法迅进之能,反到发挥不出效用。”
“炼丹服药,内外其通!我终于能理解这句话了!”
第30章杀生斩业阿鼻道
辟邪剑谱原就有炼丹服药的方子,可林平之一直只当其是前人用来配合自宫之后,调和身体的法子。
如果说辟邪心法邪门,能扭曲人的意志。可也不至于连身体都向女性转化?他估计应当不仅是秘笈心法的原因,也有服用丹药的原因。
原本他一直没有服用丹药,此时想起来,才觉得其中肯定藏有补益精气的方法。
“看来……我也要找个机会学学医药之术!之后再好好琢磨辟邪剑谱上的丹方,分辨出补益精气的方子!”
心中下定决心,就收了功!
“咦……她们怎么来了?”
他本就在一处高坡,因此即便是坐着,也能发现下面的状况。
见来人是两个持剑的小尼姑,于是林平之起身喊道:“可是仪清、仪琳两位师姐?请上来一叙!”
“真是……林师弟!”
下方两人看到了他,当即对视一眼,步伐加快,快步向山坡走去。两人到时,林平之已经恭候着。
见两人到了,当即笑着招呼道:“两位师姐……怎么有闲暇到此?”
仪清行了一礼道:“我和仪琳师妹,正是专为寻林师弟而来!”
林平之奇道:“寻我……?哦!可是因我们约好汇英楼相见,两位师姐见我久久不至,这才出城来寻我?”
仪清摇摇头道:“并非如此……我和仪琳师妹,自城中听闻有人在小树林挂了十多具尸体,猜测可能是林师弟所为,这才寻来。”
林平之道:“那两位师姐来此是……?”
仪清和仪琳对视一眼,道:“正是为劝说林师弟而来,林师弟还不知,我们听闻这十多具尸体中有位是少林俗家弟子,其家眷已经请了少林高僧,来与林师弟讲理!”
林平之淡淡道:“少林高僧……呵……这些人在登封城偷袭我,妄图夺我林家辟邪剑谱,我已说过要这些出手之人,付出惨痛代价。我就在此等着,看这少林高僧,能与我讲什么道理?”
仪琳突然开口道:“林师弟……少林毕竟是武林泰山北斗,你不给他们面子,恐怕会闹出极大的事端!况且,杀人本就不好,在折磨人的尸体实在……实在……”
她已说不下去,毕竟是五岳同门,有些话确实不好从她嘴里说出。
林平之知她心善,对她颇有好感,也不见怪道:“仪琳师姐心善,林某尚能理解。只是你却不知,这世间有些人你只能叫他怕,却不能和他讲道理。我曾经在汇英楼提醒过他们,可这些人偏偏不知死活,我又岂能轻易了结这件事!”
说罢,他又一叹道:“林某已经见惯了人性的黑暗,便不准备在和别人讲理。谁敢对我出一剑,我就杀他满门,这就是林某人的道理。”
“这……这……”仪琳惊声道。
仪清暗暗皱了皱眉,暗道这林师弟好大的杀性,只是一想起他曾经也被人灭了满门,心里又多了几分理解!
“只是林师弟如果和少林敌对,只怕会自绝于武林正道啊?”仪清忧心忡忡道。
林平之却笑道:“什么正道邪道,林某人从不在乎,当年我林家被青城派灭了满门,也没见有武林正道为我出头?这普天之下能够一心为公的武林正道,或许也只有你恒山已故的两位师太了!”
“可惜,作好人从来就没有好下场!林某人如今只认一句话,有恩必报,有怨必尝!”
仪清仪琳听他提起自家师长,心中忍不住一酸,暗暗垂下泪来。又听他说有恩必报,有怨必尝,两人都暗暗叹息,心道林师弟虽然杀性极大亦正亦邪,却也是个恩怨分明的好汉。
“罢了……林师弟,既然你主意已定,贫尼也不好再说。只望你秉持慈悲之心,少造一些杀孽!”仪清幽幽叹息道。
林平之正色道:“谨遵师姐教诲!”
“林某绝非好杀之人,只是……这天下偏偏有数不尽的贪婪之辈,叫林某不得不提剑打杀。不过,林平之自问,剑下从来不曾错杀过一个好人!请师姐放心!”
仪清笑了笑道:“我也知林师弟绝非一个恶人,当日登封城中,林师弟肯为了救助那些无辜百姓,耽误诛杀有深仇大恨的木高峰,我便已看出林师弟为人!”
“只盼,林师弟能以慈悲之心,驾驭手中的杀剑才好!”
林平之点了点头:“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林平之不敢说能做到这一点,可也绝不会滥杀无辜!”
仪清眼前一亮:“想不到林师弟还明佛理,善哉善哉!”
“阿弥陀佛,林师弟愿意背负杀戮罪孽,以护苍生,实属菩萨心肠!”仪琳小尼姑娇糯的说道。
林平之听得一阵好笑,心想我就是吹个牛逼,你也太高看我了吧!
“我行阿鼻道,充其量就是个修罗,哪里算菩萨心肠!”
仪琳小尼姑正色道:“林师弟有如此认知,已超过世间绝大多数人,又岂能说是修罗!”
三人正说着话,这时候有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响起时分明极远,可却清楚传到三人耳边,显然是一功力极深的高人!
“前方……可是林平之林施主?”
仪清仪琳对视一眼,暗道少林寺竟真派人前来,此次只怕不好善了。挑目望去,就见一慈眉善目的老僧领着几位武僧,后面大慨跟着十几位江湖人士,正向这边走来!
“正是林某,不是前辈是少林哪位高僧?”
“老衲方生……”
“方生大师……”
仪清仪琳低声直呼,方生大师乃少林方丈方证大师的师弟,乃是武林中有名的高僧,一身功夫造诣,端的可怕!
为了一个少林俗家弟子,怎会惊动与他?
林平之朗声道:“久仰大师大名,有何见教,请上前分说!”
仪清闻言道:“林师弟……方生大师毕竟是江湖前辈,我们还是上去迎迎吧?”
林平之摇头笑道:“今日这老和尚是来与我为难的,可不须我敬着他。大家最好没有半点情谊,免得届时动起手来,还要留情面!”
仪清迟疑道:“只是……如此对待江湖前辈,实在太过失礼!”
林平之笑道:“仪清师姐……礼数什么的,可千万别看的太重!混江湖,说到底还是看谁的拳头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