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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露馅的芝麻胡     诡异监管者txt下载     诡异监管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章 恍惚催眠

    “季礼…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时间来到11月11日的后半夜三点五十六分,这也是第一幕剧本濒临结束之际。

    东侧最里端的房间,303,季礼坐在床榻之上,他的身边是已经陷入沉睡的流苏。

    这个女人,似乎对于季礼极为信任,这源自她对于剧本的熟悉,看得出来她的第一幕剧本里根本不会有任何危机。

    所以,她可以躺在一个并不算很熟悉的男人床上,睡得如此安详。

    也就在这个夜深人静,连暴风雨都有了停歇迹象之时,第三人格在枯坐的季礼脑海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略显犹豫,也很迟疑。

    让精神力出现部分萎靡的季礼为之一振,在这种时候第三人格主动开口,必有大事。

    “你想到了什么?”

    季礼使劲地眨了眨眼,凌晨时分最难熬,饶是他刚刚见鬼,都免不了出现了纰漏,差点睡了过去。

    说完这句话,他低头看了一眼就躺在自己身边的流苏,那女人侧躺着,睡相没有她这张脸那么美丽。

    “我和你说过,我曾经的职业是一名心理医生,在我进入你身体前最后的记忆,是正在催眠一位病人……”

    第三人格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正在恳求季礼的同意。

    季礼当然没有遗忘,或者说他一直在留意这件事,关于自己身体内人格的问题,始终都是他的首要关注对象。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似乎第三人格想要动用手段,来帮他!

    “你的意思是,你想用催眠!”

    “不错,你再仔细想一想任务邮件上的要求。

    ‘在剧本开场前,不得主动询问、交流其他人的剧本、身份,否则直接抹杀。’

    这是酒店的明确要求,但这只在筹措阶段,它并没有说在剧本开始后,我们不能用手段来索求!”

    第三人格的这番话,可以说极为符合一位资深店员的头脑,已经可以用另类的思维来捕捉酒店任务的遗漏!

    或许,在当前的形式下,没有人会在此时交流剧本信息。

    但对于季礼来说,他如果可以用催眠的方式,来得知他想要的一些东西,那么无疑是百利而无一害!

    最关键的是,这么做,严格意义上绝对不算违规!

    季礼心动了,他将冰冷的手掌缓缓贴向流苏的侧脸,轻轻触碰了一下。

    流苏的眉头皱了皱,似对于那股寒冷有所抵触,轻哼了一声,身子向后缩了缩。

    “你想怎么做?”

    第三人格知道季礼也有所意动,于是将自己的设想说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是否能够让我主导身躯部分时间,来实操催眠行动。”

    季礼一听这话收回了手掌,戏谑一笑:“你凭什么能够占据身体主导权?我都不知道。”

    “老四可以帮助我,它似乎有办法……”第三人格一说这话,就后了悔。

    他想要帮助季礼来更好的完成任务,是真的。

    不过与第四人格在私下有所交流也是真的,否则绝对不会如此提议。

    季礼脸上的笑容并未消失,却早已洞察了第三人格的心思,他知道这个人格聪明过人,同样知道最受第四人格蛊惑。

    “你在脑海中提示,我自己去做,并不一定要你亲自上手,对吗?”

    第三人格沉默了,但他没得选择,只能答应下来。

    “月亮未落、太阳未升,时间介于幽暗与晨曦之间,人的精神力最是萎靡,同时也是心理最脆弱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实行催眠,最合适不过!”

    季礼听着第三人格的话语,不禁问道:“看来你很自信。”

    “曾经的我,在清醒催眠领域已是数一数二的专家,更不要提这种恍惚催眠,把握是十成!

    现在你要轻声呼喊流苏的名字,但到底要叫流苏,还是苏柳,要取决于你。”

    第三人格提到这里,已经化身为主导者,季礼全盘同意。

    “有什么区别?”

    第三人格详细地回答着:

    “如果你选择的是苏柳,那么你得到的将是苏柳对你的回应,同样记忆和秘密也只是苏柳。

    同理,你选择的是流苏,那么你将得到的是流苏这个剧本人物的一切,看你想要什么?”

    季礼略微思考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流苏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让她睡得不要那么舒服。

    因为他想要得到的是一个半昏半睡的流苏。

    “流苏、流苏、你能够听到吗?”

    “记住,声音不要太大、不要太冷,尽可能地拿出你最温柔体贴,最让人觉得舒适的语气语调。”第三人格在脑海中随时提示。

    “嗯……”被子的褪下,让流苏从沉睡中微微感受到刺激,轻哼了一下,表达着她已经恢复了部分感知力。

    “好,差不多了。你想要问的是什么?”

    季礼旋即回复道:“我想知道,流苏与季先生的一切。”

    “我说一句,你重复一句,保持刚才那种语气。”

    第三人格格外自信,对于催眠,尤其是对于一个毫无防备的人物进行催眠,对他来说太过轻松。

    “流苏,你还记得那个夏天的下午吗?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你用乳白色的手包挡住了眼睛,走在树荫之下,清风吹过你新吹好的头发。

    那天的你,要赶赴一个约会……”

    “嗯……是哥哥吗?”流苏显然是被催眠干扰了心神,已经在潜意识中跟随着场景进行思索,重回场景中的回忆之中。

    但她的这句话去,却让季礼明白场景错了,季先生绝对不会是流苏的哥哥。

    第三人格听过之后,根本没有任何慌忙,反而语气更加沉稳,悠悠说道:

    “你推开的是咖啡馆的玻璃门,有一个相貌英俊、温文尔雅的男人站在座位上,迎候着你。”

    流苏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少女般的羞涩笑意,似乎那个场景让她久久无法忘怀,留下的是极美好的记忆。

    季礼不明白第三人格的用意,因为现在来看一切似乎是被流苏的潜意识牵着走。

    但第三人格下一句话,却让流苏主动开了口。

    “可惜的是阳光照耀在你们二人的肩头,你看到他长发披着中山装,拄着的拐杖富贵逼人……”

    第三人格话锋一转,将本来是“哥哥”的形象,完全在流苏的脑海中替代成了季礼的模样。

    同时,流苏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她的反应出现剧烈抗拒,开始摇晃脑袋反驳:

    “不……不!不是的……”

    然而,第三人格却并没有停息,他紧接着脱口而出:“那个人告诉你,他叫季先生!”

    “不是的!季先生,我记得他,我一生也不敢忘记!”

    “他爱你吗?”

    “他利用我!”

    “你爱他吗?”

    “我要杀了他!”

第二百一十一章 记忆扭曲

    暴风雨困住的竹马会馆里,一丝光亮照在了季礼那张惨白的脸庞上。

    他得到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这也是他想要的。

    流苏,要杀了季先生,苏柳,要杀了季礼。

    静静中,季礼看着那个眉眼如画的女人,这柔弱的身躯中该如何迸发杀人的力量,让他不禁有些困惑。

    亦或者是,季先生,到底对流苏做了些什么,会有如此执念。

    甚至,为了报复,她愿意牺牲自己的身子……

    “能讲讲你和季先生的故事吗?爱有原因、恨也是有原因的,对吗?”

    季礼口中转述的是第三人格的话语,他同样心中极为渴求,或许今夜的收获远远不会到此为止。

    流苏的脸上浮现了痛苦,仿佛一提起季先生三个字,她的情绪就被拉回到了某个恐怖至极的场景之中。

    她的眼角不断挤出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头,反应越来越剧烈,可一个字都还没有说!

    季礼心中一急,看这幅模样,流苏很有可能脱离催眠,强行被可怕记忆逼醒!

    第三人格没有着急,他要季礼拿出怀表,轻轻地转动齿轮,细微而又精密的机械运转在房间之中回响。

    “不要害怕,现在看你的身边,有一个你最深爱的人、他也是最深爱你的人,他能够完全保护着你。”

    “是哥哥吗?”

    “没错,是他,他发过誓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你的委屈、你的苦痛都可以和他倾诉,说出来吧,说出来你就解脱了。”

    第三人格的话,经由季礼的口中传达而出,与机械运转的声音混在一起,起到了某种魔力。

    竟然真的让刚才还局促不安的流苏,逐渐恢复了一丝镇定。

    “哥哥…我只是去参加一个神秘的大人物晚宴,可是那里却见到姓季的男人……

    让我惊愕的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竟然也在邀请之列,只是我没想到她已经嫁了人,而看我态度却也那么恶劣。

    当我看到她丈夫的那一刻我明白过来,曾经我和他有过一些不可说的往事。

    可是她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小姐怎么会知道,像我这种出生底层,在这个吃人时代中该如何活下去,并得到与她站在一起出席晚宴的资格?

    除了我这幅尚好的皮囊,还有什么……”

    流苏说这话时,有对旧友的亏欠,也有对自己的痛恨,但最多的仍然是感叹命运的不公。

    “然后呢,季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流苏被季礼的话,引向了季先生,反应又越发激烈了:

    “我早就听说过他,据说即便是主办晚宴的大人物,在他的面前都要矮下几分!

    或许是旧友的刺激,让我在那场晚宴上主动攀上了季先生,可我却没有想到……

    他,就是一个魔鬼,吃人的魔鬼!”

    时机到了,这才是季礼想要听到的关键,赶紧趁热打铁继续询问。

    但还没等他说出口,却发现流苏的头猛地向左一偏、又赶紧向右一偏,像是跟被人附体了一般,出现了癫狂的迹象。

    同时面部的肌肉开始抽搐,五官趋近扭曲,四肢开始乱甩,像是在极力挣脱着什么!

    “哥哥!救我!救我!”

    流苏在又一次提到季先生之后,陷入了极致的癫狂,很明显是完全陷入了恐怖回忆之中。

    但催眠中虚构那个哥哥形象,还是存在的,他应该是在保护流苏。

    季礼眉头一皱,他不知道在流苏与季先生初见之时到底能够发生什么,竟然会在多年之后念念不忘?

    “不用担心的,你的哥哥会帮你打跑所有欺负你的人,跟着他跑,很快就能离开那里。”

    但这句话才刚刚说出来,流苏突然痛苦地哀嚎了起来:“不不不不!哥哥!”

    这一下子,就连第三人格都懵了,流苏的这个反应似乎像是那个虚构的哥哥,死了?!

    要知道,在人的潜意识里,虚构而出的正面形象会是无敌的,因为它代表了活人抵抗的勇气以及渴求的潜意识。

    所以,是绝对不会出现虚构形象被抹杀的,除非……

    这个季先生,在流苏的心中已经足以与恶魔比肩,甚至就连在梦中,都不敢有半点反抗之力……

    “你杀了那么多人,还不够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流苏的脸已经被泪水充斥着,原本的艳丽早已不再存在,全部被恐惧挤满。

    季礼能够知道,流苏已经处于破解催眠的边缘,这一切都源自季先生这个人太强大的心理恐怖。

    第三人格只能选择放弃,于是说道:

    “流苏别怕,你的左手边有一道门,推开它,你就离开了那里,没有人能再伤害你。”

    “不…不行,门被锁上了。”流苏说话时,已经带着哭腔,听起来让人心生怜爱。

    “你的口袋中有一把金属钥匙,拿出来,打开门,一切都结束了。”

    “钥匙!钥匙!钥匙……”

    流苏的手已经开始在身上翻找,手忙脚乱的样子不像是一个正在沉睡的人。

    然而,正当季礼和第三人格放弃本次催眠之时,他忽然听到了一声惨叫!

    来自,床上的流苏,她痛苦地哀嚎了一声,就彻底没有了动静,甚至没有了挣扎。

    季礼心中一惊,他不清楚催眠可以将一个活人精神彻底打垮,而这流苏的模样,就像是突然被人杀死了一样。

    赶紧上前探了鼻息,发现流苏只是失去了意识,应该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但是一切,就更难解释了。

    第三人格同样百思不得其解,今夜的催眠到这里宣告彻底失败,而他得到的结论竟然是那样荒诞。

    “流苏,在第一次见到季先生的时候,竟然被他给杀死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悖论,在流苏的记忆之中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大的矛盾,完全不符合一个记忆的正常逻辑链。

    要知道,他们现在催眠的人是流苏这个身份,她的记忆全都是来自于酒店赋予的剧本,怎么会出现如此强烈的纰漏。

    而那个季先生,也就是季礼现在的身份,究竟会可怕到何种程度。

    按照流苏的记忆,季先生一个人似乎将整个晚宴的参与者全部杀死,就连虚构的记忆投影都瞬间秒杀。

    季礼长舒了一口气,拄着拐杖来到阳台,推开飘窗,呼吸了冰冷的空气,陷入长长的沉默中。

    流苏的记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而她是个例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旁观之人

    新一天的清晨,却不代表一切都过去,相反正是风暴的开端。

    在这个早晨,贺兰那凄惨的尸体将会公之于众,可预见的是整个会馆中的人们,将彻底陷入深层怀疑与警惕之中。

    时间来到清晨的六点半钟,季礼站在镜子前,将中山装的领子整理好,瞥了一眼还在陷入昏迷的流苏,朝着门口走去。

    他想要看一看,贺兰这个死人给他写下的剧本,是否真的可以成立。

    当房门被打开,季礼的眼神一眯,在他面前站着的是正要举手敲门的俏女子。

    梅声,有些惊讶地看着季礼,正如梅无声在看着季先生。

    “没想到季先生起的这么早。”她灿烂一笑,看不出丝毫异样,也与梅声本质上的冰冷起到绝对违和。

    不得不说,梅声的演绎很生动,两个身份完全相反的性格,被她演到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季礼点了点头,看了下寂静的走廊,在这个时辰起床的人并不多。

    “梅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找流苏小姐的,毕竟主管临走前说一日三餐都要我们自己负责了,多个人帮忙总要好些。”

    梅声的回答合情合理,只是让季礼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别扭。

    一切都在按照剧本上所写的进发,到现在为止季礼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剧本本身有问题,还是贺兰那只鬼有问题。

    “流苏还没醒,如果梅小姐不介意的话,季某与你一同下楼吧。”

    季礼最终还是选择遵从剧本的安排,之前他剧本上是空空一片,那么他可以随心所欲,但现在剧本上已经有了字。

    虽然这都是他自己写下来的,也有鬼帮他写的,可这一样属于剧本上的剧情,谨慎起见他并没有违背。

    二人并肩从三楼最里端的房间往外走去,期间在路过302房间时,季礼看到了敞开的房门,以及戴英琪。

    “戴易,你帮忙叫一下其他人吧。”梅声路过时对着戴英琪说了这么一句。

    戴英琪看到了梅声,当然也看到了梅声身边的季礼,而在目光聚焦之时,他的瞳孔忽然出现了微缩,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半步。

    这个细节并不算很起眼,只不过却让季礼察觉到了,并且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背后……

    季礼饶有兴致地扭头看了一眼,而这一眼让他发现,贺兰那只死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走到了他的背后!

    他没有感应到任何提前的预警,突然出现的贺兰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惊诧,不过季礼到底不同于戴英琪,他根本没有流露出半分异样。

    就这么随意地瞥了一眼后,自然地回过头,跟随着梅声走下了三楼。

    季礼听不到脚步声,但却知道贺兰就一直在跟着他,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但绝对不是要杀他。

    如果贺兰死后成鬼,他早就可以下手,完全不用等到现在,昨夜是最好的机会,然而它并没有那么做。

    也就是说,贺兰成鬼,是另有作用,是什么暂且不清楚,但不会是杀人那么简单。

    “季先生与流苏是旧相识?”行至二楼左右时,梅声没有回头地突然提问。

    这个问题让季礼心头一动,从昨天晚上至今,梅声与季礼说的每一句话,句句离不开流苏。

    看起来,这二人之间应该是有极大的关联。

    季礼并没有回答梅声的问题,而是反问了起来:“那么,梅小姐与流苏是旧相识吗?”

    梅声脚步一顿,随机恢复正常,依旧没有回头,停止了交谈。

    就这样,在无声之间,二人来到了一楼的餐厅,梅声先一步前往了厨房的位置,而季礼却并未动弹,坐在了沙发的位置。

    看着梅声离去的背影,季礼突如其来地,没有丝毫刻意地有了一丝古怪的神态。

    他越看梅声,越觉得这个女人他不知在哪里见过,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当季礼发现自己的心头浮现这种感觉后,不由得一愣。

    因为,这个想法是站在季先生的角度产生的,并非是季礼,可由于他是空白本,一直以来都不具备这种角色化的思维。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只要剧本上有了剧情,有了描述,店员就会被剧本影响。

    这个剧本,尽管不是鬼物栖身之所,只怕也与灵异力量挂钩!

    或许……剧本也是一样罪物,只不过应该是藏在这七个人的剧本之中,只有一个剧本才是罪物。

    季礼觉得罪物的设置还蛮有趣的,如果真的有一个人的剧本属于罪物,ta会是谁,藏的这么深?

    而现在开始,他的心头出现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在杀人之后,要抢夺剧本!

    虽然季礼用不上罪物,但不代表他不会去抢,如果罪物落在敌对方的手里,对于他来说不是好事。

    相反,如果他抢到了罪物,就算自己不用,也可以给余郭。

    不久之后,余郭就要面对天南学院的那只强大恶鬼,他必须要有足够对抗的资本,季礼答应过会帮他完成这个夙愿。

    季礼坐在了沙发上,手中攥着怀表,一直盯着时间,看着秒针在一圈一圈地转动着。

    同时,他也在期待,如果六点三十七分到来,楼上会传出一声惊呼,那么剧本的魔力就可以确凿了。

    “啊!”

    时间到了,来自江林的呼喊声同时传来,季礼将怀表猛地一合收入怀中,抓起旁边的拐杖站起身来。

    “梅小姐,楼上出事了!”季礼犹豫了一下对着关闭的厨房喊了一句。

    但梅声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出门,而是喊了一句:“很快,汤沸了。”

    季礼没再理会她,径直走上了楼梯,当他来到三楼之时,就看到贺兰301的房间大门敞开着。

    而门口有一个人坐在了地上,正捂着脸,正是流苏。

    “你怎么了?”季礼走上去,居高临下地问道。

    流苏的精神还是不算很好,俏脸惨白,猛地一指房内:“里面……”

    季礼早有预警,就这么缓缓走进了房间之中,在贺兰的床边围着三个神态各异的男人。

    躲闪的戴英琪、狐疑的江林、惊恐的慕容。

    但季礼的注意力却不全落在这几个人的身上,因为他看到了床上那心脏处插着匕首的贺兰死尸,同时也看到了一个身影……

    他混在三个男人之中,像是一个旁观者模样,一样站在边缘看着床上的尸体。

    而诡异之处就在此,那个看着贺兰尸体的人,也是贺兰……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各自搜证

    “第一幕,就此结束,从现在开始,展开第二幕剧情。”

    就在此时,所有店员的脑海中突兀地出现了一行小字,这是来自酒店的规则。

    而第二幕的剧情,其实也早就被众人记在了心中。

    以慕容为例,他还站在贺兰的尸体边上,但思绪已经远飞天外。

    因为他虽然记得第二幕给出的所有剧情,但直到此时他才赫然发现,他通读的剧本并不完整,最起码在最后的一段不对劲!

    第二幕,也是暴风雨下会馆的第二天,慕容一整天都非常忙碌。

    在这一天的时间里,他既要配合调查贺兰之死,同时也要去杀两个人!

    现在是11月11日的上午六点四十分,从接下来直到十点钟,这是调查杀死贺兰真凶的时间段。

    而在十点钟之后,慕容的时间线就相当密集,他要接连去杀害流苏……和季先生!

    慕容并非第一次读到这个剧本了,最主要的是他的剧本里,已经将如何杀害流苏和季先生的手法全部记录下来,只要按部就班即可。

    这个在第一幕充当酱油角色的男人,第二幕的戏份极重,几乎是所有矛盾都由他挑起。

    不过,当第二幕真正到来,他得到后续隐藏剧情后,才赫然发现……

    流苏和季先生,他竟然一个都没有杀成,反倒是在数个小时后,会被突然袭击,剧本戛然而止。

    这意味着什么,慕容自然清楚,那就是说最终他这个蠢笨凶手,一个人没杀成,反倒被凶手给杀了?

    那么,袭击他的人会是谁……

    慕容自诩是高材生,智慧超群,绝对不输于季礼,唯一欠缺的不过是经验而已,但剧本连杀人手法都准备好了。

    他就不信,自己能够一败涂地,他已经笃定了要先从流苏下手,只要先把流苏成功杀死。

    那么剧本就必定会被篡改,他的命运也会随之改变,而这也根本不会算作是主动违和,因为剧本的要求就是他去杀掉流苏。

    慕容现在一门心思钻研杀人手法,就连为什么要杀流苏和季先生二人都没空去想,或许在他看来也根本不重要。

    与他站在一处的另外两人,此时也是忐忑不安。

    戴英琪的眼睛一直在不自觉地往自己右侧瞥,江林的余光也在下意识地看着左侧。

    在他们二人的视野里,都看到了一个局外人一样的身影,那多出的、不该出现的人,贺兰!

    江林此时此刻,已经即将沉沦在了剧本安排的角色之中。

    他所扮演的角色,叫做江贤,是一位报社记者,按道理说以他的身份是没有资格来参加晚宴的,并且对于主管先前所说的五年前那件事,也一知半解。

    在他的剧本中,他并不是五年前那件事的参与者,而仅仅是一位知情者,并且知道的也不多。

    江林,之所以会来到这个晚宴,只是因为贺兰的身份……

    两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洞察力也是出群,在阅读第二幕剧本的同时,也在观察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

    站在贺兰的尸体面前、包括贺兰的“鬼魂”身边,他们更显心虚,也同时看到了对方的表现。

    江林知道,昨夜真正下手终结贺兰生命,就是这个戴英琪。

    而戴英琪则是通过江林的余光总是与他看着一处位置,疑心大作。

    这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开始沉浸在脑海中的剧本中,他们的第二幕结局。

    准确来说,杀死贺兰的凶手,有三个人。

    江林破坏门锁送戴英琪进门、季礼让贺兰丧失全部反抗能力、任人宰割,而完成最后一步的戴英琪,其实是充当了一把刀子和替罪羊的角色。

    三个人并不知道彼此身份,却在杀人的时候,起到了前所未有的默契,无形之中彼此配合。

    同样的,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可以看到贺兰。

    这一点,季礼尽收眼底,通过在场几人的微表情,他就猜了个大半。

    只是他看着江林的表情也越发狐疑,他始终猜不到这个人是如何参与其中的,又扮演了何种角色。

    事实上,在戴、江二人眼中,根本没看出来季礼也能看到贺兰。

    这源自于季礼那太过强悍的心理素质,他进门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鬼贺兰就再没多看一眼。

    反倒让江林疑心大作,他知道季礼也是参与者,却探查不到季礼对于鬼物的真视。

    “我们之中有一个杀人犯……”

    良久的沉默之后,慕容成为了第一个开口之人,在第二幕中他很忙很累,活很多。

    这次调查贺兰之死的领头人,也是他,这和慕容本身的人设爱慕虚荣也有很大的关系。

    其他几个人装作一副惊慌的模样,戴英琪率先说道:

    “你怎么敢肯定是我们之中有人杀了林先生?说不定是这座会馆里还藏有主管的人,暗中下手!”

    这一点提出后,立刻得到了江林的认可,因为他也要尽力将杀人犯的身份转移。

    慕容摇了摇头,他离开了床边,走向了门口的位置,看了一眼蹲在地上茫然无措的流苏没有说话。

    而是将房门的门锁位置,展示在了众人的眼前,指了指上面的划痕。

    “门锁上有很明显的划痕,从痕迹的新鲜度来看,根本就是近期才出现,如果是主管的人下手,他们根本不需要撬锁!”

    季礼眼前一亮,置身事外地观察着慕容说这话的表情,这个人看事极为仔细,只不过这是出自剧本,还是他本人的智慧。

    江林一听到这里,脸色一沉,事实上门锁的位置的确有划痕,但非常浅显。

    昨夜他是第一个离开舞厅的人,在很长时间的独处时间内,他就是撬开了贺兰的门锁,在内部翻找东西。

    可以说慕容一上来,不仅将凶手锁定在了这几人之中,并且再查下去很有可能将怀疑对象指到他头上。

    众人的目光登时朝着慕容看来,这种惊愕中带着意外的表情,让他极为受用。

    慕容轻轻咳嗽一声,抻了抻西装的领子,义正言辞地说道:

    “各位,相信你们都不会想和一个杀人犯共处三天,所以我提议对每个人的房间进行搜查,只要找出谁拥有撬锁工具,那么凶手多半就浮出水面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全部杀光

    301的房门口,每个人都在看着慕容表演,脸色各异。

    戴英琪惴惴不安,他自认为不会被发现什么,凶器就在贺兰的胸口上插着,在这座会馆内没有人可以去检验指纹。

    他也没什么顾忌,在他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光靠着这几个人,根本不可能发现真正的凶手。

    最主要的是,他还有梅声作证,虽然梅声应该是知道戴英琪做了些什么,不过在剧本中梅声会为他提供不在场证明。

    毕竟,他们是夫妻。

    只是江林的脸色不太好,他似乎对于慕容所说的撬锁工具有些顾忌和担忧,并且这一点也表现在了脸上。

    一听到慕容要挨个房间搜查,江林往后缩了几步,而这一举动也顿时被众人看在了眼里。

    尤其是慕容,他登时眼前一亮,另有深意地冷笑了一声:“那我们就开始吧?”

    就在这时,梅声终于从楼下赶了上来,看着走廊中伫立的几人脸色都不太好,赶忙问道:

    “出什么事了?我早餐已经做好了。”

    戴英琪赶紧从后面站了出来,牵住梅声的手,忧心地说道:“林先生出现了意外……”

    他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并且朝梅声使了个眼色。

    梅声花容失色的样子,不知是伪装的还是真的,总之她的表现与流苏相差不大。

    慕容眼看时候差不多了,于是挥了挥手指着西侧的那三间房。

    “从左到右,304到306分别是我、江林和流苏,为了摆脱怀疑,我们一起去搜查,先从我的房间开始吧。”

    慕容俨然成为了众人的领袖,开始主持搜查,并提议所有人一起去,先从西侧搜查起来。

    说这话时,他还瞥了一眼脸色有些差劲的江林,幽幽一笑。

    “我说江兄,你看起来状态可不好,不会是有什么秘密不想我们知道吧?”

    江林被戳穿形状,当即伶牙俐齿回应:“我担心什么?要搜你就搜!”

    慕容看到江林反应出奇的激烈,心中更加有数,暗自想着这次任务里最好对付的就是这个江林了。

    这个人根本就是个傻子,在心中已经将江林认作了第一幕的杀人真凶。

    “季先生?你还在干嘛?”

    就在搜查行动即将开始时,戴英琪留意到季礼一直拄着拐杖待在死者房中,别人都走出去了,他却一直待在原地没有动弹。

    季礼闻言之后摆了摆手说道:“你们按程序搜吧,流苏会带你们去我房间,我留下去看管尸体。”

    流苏听到这话倒是有些尴尬,也感受到了其他人投向她的目光,从包里拿出了烟盒,点上了一根。

    “你不会一整夜都跟季先生在一起吧?”梅声在一旁小声地询问着。

    慕容伸直了耳朵,显然也想得到一个答案,流苏很是大方,根本没有隐瞒的意图,直接答应。

    这么说来,季礼和流苏就可以互相作证,也怪不得季礼的表现会如此轻松,他根本不怕搜查。

    众人离去,展开了搜查,301房间内,季礼就这么看着床上的死尸。

    先前所有人都在,季礼不好上前探查,这一次他要好好看看,从江林和戴英琪的反应来看,应该贺兰之死归功于他们三人。

    季礼将手指伸向贺兰始终没有闭上的双眼,其内的瞳孔早已涣散,毫无血色的皮肤看起来有些骇人。

    床单早就被干涸的血水浸红,惨白与殷红的颜色视觉冲击极大。

    胸口的那把刀子插得很深,全部刀身都扎了进去,可见那个人对于贺兰之恨要有多深。

    季礼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房间的另一侧。

    那个位置上,是成为鬼魂的贺兰,季礼之所以要留下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这只鬼。

    直到现在位置,季礼仍然不清楚为什么死者会化鬼,并且目的似乎还不是杀人,那么它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季礼的想法是,主动询问。

    从昨天的事情来看,鬼同样是可以与活人交流的,所以季礼想试试看,能不能从贺兰之鬼身上下手。

    “你在看什么?”

    季礼发现,贺兰之鬼一直没有离开房间,并且时不时地还原地转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一样。

    那只鬼明显是可以听到季礼说话的,不过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又四下观察了起来。

    它的举动让季礼也感起了兴趣,于是开始围绕了鬼物也观察了一番,但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还记得杀你的人是谁吗?”

    季礼再次提问,但鬼物仍然不是很愿意搭理他,而是走向了衣柜的位置,看着上面的镜子开始了沉思。

    镜子里,有两道身影,一个是季礼、一个是鬼物。

    这种情况让季礼也有些觉得古怪,按理说贺兰已死,他的鬼魂滞留在这里已经不合理,还可以在镜子面前显形就更奇怪了。

    而就在这时,季礼忽然发现衣柜的底下,散落了一些沙粒,显然是有人待过此处而留下的。

    贺兰的鬼魂还站在镜子面前,一言不发,季礼也没有管它,俯下身将捏起一块沙子仔细地看了起来,随后一把将衣柜拉开。

    里面空空如也,没有衣物,但是在柜底有一双脚印!

    季礼心神一动,很明显这个衣柜里面藏过人,昨夜的暴雨将每个人的鞋底都变得潮湿,并携带了泥沙。

    从晚宴开始之后三个小时的时间,虽说水渍差不多蹭干了,但足底的沙土却很有可能站在鞋底。

    这个痕迹很浅很淡,不过却隐隐能够看出一些纹路来。

    季礼不知道鞋印属于谁,但却立马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嫁祸他人的好借口。

    无论是江林还是戴英琪,只要谁鞋底的花纹与之相似,那么就可以定罪了。

    毕竟,杀贺兰的是三个人,而他只需要将怀疑对象定在一个人的身上就足够了。

    “你为什么不把所有人都杀光呢?”

    就在季礼思考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贺兰之鬼突然开口,并且它直指本次任务的内核。

    季礼有些诧异地看了它一眼,说实话它一直以来的表现已经完全违背了常知的鬼魂形象,甚至在这一刻还提出了这么一个古怪的话题。

    转念一想之后,他从这句话里摸索到了一个可能性。

    这是剧本杀,最终阶段一定是要票选凶手的,那么季礼如果将所有能够投票的人全杀光……

    所有票权都在他一个人的手里,到那时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季礼对这个想法心动了,但他继而看向了贺兰之鬼,它的的确确是一只鬼,但这种感觉却太不对劲了。

    这只鬼,为什么在帮他,帮这个亲手杀死它的人?

    鬼,会帮活人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选谁替死?

    “我倒是觉得,这好像是个不错的提议……”

    第三人格思考了好一会儿,对于这个想法给予了认可。

    他比季礼要懂游戏一些,在他的设想中本次任务最终的结束方式,大概率还是以投票的方式。

    而季礼作为所有杀人案的共同凶手,很难不会露出破绽,就算当前的环境恶劣,不足以让其他人只依靠蛛丝马迹就得到确凿的真凶。

    但票选,可不是真的要证据确凿,只要是怀疑你,有一个足够的理由,那就可以投票。

    季礼一人作为凶手,势单力薄,那么越少人投票越好,于是杀光所有人并不是一个糟糕的想法。

    反而,这很天才!

    同样的,季礼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的可行性,似乎真的是一个百利无一害的方式。

    但现在为止,他仍然不太清楚本次任务的判定方式到底是什么?

    可以说,这个猜想要建立在他目前的设想保持正确的情况下才能够发挥作用,可一旦不能,那么就没有翻盘余地了。

    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季礼不相信这只鬼会帮他。

    彻底刨除了这一猜想之后,他重新将注意力落在了鬼物的身上。

    既然它说这句话不是为了帮季礼,那就是为了害他,从这个想法上来推敲,能够得出什么……

    不过思考再三,却也没有结论,而贺兰之鬼也不再寻找什么。

    季礼继续在房内转悠了起来,屋外发生了部分的争吵,慕容等人已经开始搜查流苏的房间,但具体吵什么,他听不清。

    他现在要将贺兰的剧本拿到手,经过昨天的分析,他现在严重怀疑本次任务的罪物,大概率就是剧本,但却不确定到底是谁手中的剧本。

    看着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皮箱,季礼率先忽略,昨夜潜入时他已经观察过,里面并不存在剧本。

    床铺、客厅、卧室都在短时间内被他搜了个遍,但却始终没有找到剧本的所在。

    最终,季礼再一次回到贺兰的尸体旁,却已经发现那只鬼早已离去。

    没空去管它,季礼将目光落在了贺兰的尸体上面,剧本对于店员来说是尤为重要之物,或许会贴身携带着。

    而由于季礼剧本的特殊性,他的选择是将其放在房间的通风管道之中,是一个一般人会忽略的死角位置。

    但贺兰这样的新人,对于极重要的任务之物应该处理得会更加谨慎些。

    季礼开始在贺兰的尸体身上慢慢翻找,不过却仍然一无所获,这让他有些头疼,整个房间、就连尸体都找遍了为什么会没了剧本……

    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条想法,那只鬼也在房间内寻找过什么,会不会也是在寻找剧本!

    这个可能性,在反复推敲之后,越来越高,季礼猛地转过头看向了走廊外侧。

    但又觉得不对,鬼对于剧本的想法根本没有那么热烈,昨夜它就经手过季礼的剧本,但却并没有带走。

    今天就更没必要带走贺兰的剧本。

    “看看贺兰的枕头底下,我觉得他枕着的高度,与我们不一样。”

    最终还是第三人格出言提醒,他那变态的观察力又一次发挥作用。

    事实上,季礼看着贺兰头下的枕头,根本看不出来又任何差别,这已经是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细微差别。

    不过当季礼将枕头抽出来之时,手掌一捧果然摸到了一个硬物,比巴掌大一些,质地坚硬。

    枕套被摘下,一个印着阴暗画风的封皮剧本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掌中,季礼简单翻看了一页,随后静静地等候了一阵。

    他想要试探一下,这种盗取剧本的举动是否会引起酒店意志的惩戒。

    然而却无事发生,也就是说这种行为是酒店默许的,当然也可能是只能拿死人的剧本,如果偷活人的可能结果就不一样了。

    随着剧本被一页一页的翻开,季礼的眼睛也微微的眯了起来。

    贺兰,扮演的是林贺,是金陵最大商会的会长,而他能够当上这个会长,也并不是出于偶然。

    那是因为,他谋害了上任会长,而上任会长,姓戴!

    事情到这里还没完,紧接着一个重要情报也浮出水面,江林所扮演的江贤,与林贺也有极深的关联!

    季礼看到这里将剧本合上,藏在了衣服下面,表面看去他双手空空,旋即冷笑了一声。

    看起来,替死鬼的身份已经可以确定下来了。

    就在这时,外面的搜查行动也进行到了戴英琪和梅声的房间,同时剧烈性的争吵也进展到了爆发点。

    季礼缓缓走了出去,看见的是戴英琪死死地抓着慕容的脖子,而慕容手中提着一个工具包冷眼看着。

    江林的嘴角微微流露出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却又突然逝去,在一旁出言嘲讽。

    “慕容大侦探不是一直怀疑我杀了林贺吗?怎么现在又把矛头指向了戴易,我看你没有本事就不要胡乱指认!”

    慕容冷哼一声,猛地用力摆脱了戴英琪的束缚,往后倒退两步,扬起了手中的工具包。

    “江先生,你的房间是什么都没有,但我也从没说过你是凶手,现在如此说话又是为什么?”

    旋即他看向了戴英琪:“戴先生,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撬锁工具会出现在你的房间里!”

    慕容还没完,紧接着拿出了一张在房间内搜出的照片。

    上面是几个中年男人的黑白合影,中间位置坐着一个与戴英琪相貌相仿的男人,而男人身边正是贺兰。

    但贺兰的脸上却被用红笔圈了起来,画上一个血红色的“X”。

    “戴先生,这是你的照片吧?动机、工具都有了,是不是要现在报警去好好查查那把杀人匕首的主人?!”

    戴英琪根本就是一脸无辜,他自己知道是他杀了贺兰,但撬锁这件事绝对与他无关,这是很明显的栽赃陷害。

    而通过这一情况,他大致能够猜到,其实那个撬锁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江林。

    因为,他们都可以看到贺兰那只鬼!

    而这张照片,也的确是属于他的,中间坐着的男人就是他父亲,也就是上任商会的会长。

    一年前,戴父突然去世,贺兰接任会长,戴英琪从国外归来接受家族生意,但紧接着通过商会人员的口中。

    他才得知,戴父其实是被贺兰暗中杀害,目的就是坐到会长的位子。

    但戴英琪并没有证据,虽然身负杀父之仇却没有办法,于是这才昨夜下手。

    照片,也的确是他所有,现在就留下了重大作案动机。

    但这番话根本不可能说出口,现在他只能是不断辩解,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季礼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混乱的场景,所有人看向戴英琪躲躲闪闪、欲言又止的反应,也大致心中有数了。

    而梅声此时还在极力辩解,说戴英琪昨夜一直与他在一起,根本没有外出过。

    如果梅声是一个外人,那么这个解释还有点作用,但偏偏他们是夫妻关系,这反而越描越黑,甚至慕容已经怀疑这是他们夫妻一同作案的事情。

    眼见戴英琪已经被慕容抓住了衣领,准备单独锁在房间等候警方赶到发落时,季礼明白他不得不站出来了。

    因为他的计划,是要将替死鬼选择为江林,而不是戴英琪。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目击犯罪

    “诸位,死者房间都没搜查,盖棺而论还为时尚早。”

    季礼站在房门口冷眼旁观了许久,终于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话,从而将事情的主导权攥在手中。

    这群人根本就是一盘散沙,慕容看似聪慧实则极为愚蠢和武断。

    查案,连死者房间都不搜,怎么找出凶手?

    当然,季礼也明白这是剧本的要求,他们都在按照剧本的描述表演。

    而他现在需要的是所有人要跟随着他的思路去行动,领着这些人把怀疑对象落在他安置好的替罪羊头上!

    戴英琪涨红着脸,趁机推了慕容一把,摆脱了束缚,揉了揉脖子。

    梅声赶紧上前低声细问有没有事,他们“夫妻”二人倒是看起来很是和睦。

    慕容瞪了戴英琪一眼之后,但却并没有质疑季礼的话语,而是和众人一起走进了301房间之中。

    季礼留意了一下,发现贺兰之鬼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何处,却也没多想。

    慕容扫视了一圈房间,怔怔地问道:“季先生,你要我们找什么?”

    季礼一听这话眉头一皱,这个慕容的人设怎么会如此愚蠢,偏偏这么愚蠢的人还眼高于顶。

    “既然季先生说了,我们也把林先生的房间搜一搜吧,说不定会有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

    流苏通过这段时间的缓冲也镇定下来,将烟头丢出门口后,先一步前往了卫生间的位置搜查起来。

    而梅声和戴英琪则是前往客厅,翻找贺兰的皮箱和随身物品。

    那么最后,摆放着贺兰尸体的卧室,就交到了季礼、江林和慕容的头上。

    季礼早就搜查过一切,所以根本不急,而江林的脸色寻常,他自认为没有留下丝毫破绽。

    慕容急攻心切,现在已经来到了11月11日的上午八点半钟,一个小时后他的剧本重头戏就要来了。

    也就是说,贺兰之死在这最后的一个小时之内要得到解决。

    于是他选择是来到贺兰的床边,搜查尸体以及周围的痕迹,季礼则是带着江林来到了卧室的其他位置。

    飘窗被开启,阳台外不多的光源投射在季、江二人的脸上。

    看着那被雨水打湿的黑色铁栏,季礼轻轻地将手放上去抚摸了一番,蹭掉了一片雨珠。

    江林站在他的旁边,突然冷笑了一声:“季先生对这里很熟悉吧?”

    这句话一出口,就让季礼的眉头一皱,紧接着立马松弛,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反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林脸上的冷笑更甚,只是嗓音低沉,并没有声张,继续低声地说道:

    “昨夜九点三十三分,你就从那里翻了过来,进入贺兰的房间。

    紧接着你拿出了不知是什么的药瓶,滴在了他的烟枪和烟斗里……”

    季礼的眼睛眯了起来,脸上不露丝毫心虚的异样,但其实内心已经在打鼓。

    江林不是在诈他,说的每件事、时间线也全对了,甚至连烟斗烟枪的细节都详细说出,很明显昨夜他看到了季礼的一切行动!

    但……

    这在季礼看来是一件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以季礼的能力,就算江林伪装得再好,怎么可能一点异样都发现不了。

    再加上他还有第三人格,这个堪比bug的洞察力,他不信江林一个普通人能够完美的伪装。

    按照江林的描述,他甚至连季礼做了什么都完全知晓,这可不是躲起来窥视而已!

    季礼良久没有做声,就只是在看着江林将一句一句事实都说了出来。

    江林有些诧异季礼不动声色的表现,在阴影中做的所有事情都被揭露,怎么会有人还能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

    但季礼就是这样做了,这让江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紧接着他还是要说出自己的目的。

    他撇了一眼正在贺兰尸体上下翻找的慕容,将头低下说道: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卧室找到了什么,但你必须咽回肚子里,否则你我只能一起死!”

    季礼点了点头,像是回应却又不像,从怀中掏出了烟盒,抽出一根为自己点着。

    面对着风雨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烟圈,片刻后转头看着江林,嗤笑了一声后给出了他的回答:

    “江先生,你可能不了解我,我这辈子从不受人威胁。”

    季礼在今天要杀的对象,本来还没有确定下来,但此时此刻他明白了。

    先杀江林,再杀流苏!

    他根本不在乎江林所说的,就算江林将一切都说出来,又有谁去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江林的罪证很齐全,他杀人动机、作案痕迹都留在了这个房间。

    但季礼却全无罪证,更有流苏这个大活人给他做不在场证明,两方对比谁又会相信江林?

    江林得到这个回答,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同时也当即意识到不好。

    季礼如此自信,一定是这个房间中有他存在过的铁证,否则不会这么毫无顾忌,但那又会是什么?

    “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和我一起死!”

    临了,江林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去,而季礼抽完了这根烟的最后一口,将其弹到了空中。

    烟蒂,在雨中的三楼快速下坠,落在了下方的草丛之中,最终熄灭。

    而就在不远的位置上,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药瓶和一只没了烟草的烟斗,被草丛完全遮掩,无人能看到。

    “江先生!原来你才是藏的最深的那位!”

    当季礼回到卧房,这个小小的房间内已经聚齐了所有角色。

    慕容手中攥着一封信,从中抽出一张白纸,指着上面的字迹,一字一顿地说道。

    江林的脸色本就不佳,此刻看到那封信更是铁青一片,站在原地如遭雷劈。

    “慕容先生,什么情况?”戴英琪是很关注这件事情的,他一直认为是自己杀死了贺兰,所以现在看到慕容将矛头指向江林非常激动。

    慕容冷笑一声,将那封信翻了过来,开始逐字逐句的朗读起来。

    随着内容的展开,一个出乎了所有人预料的真相彻底暴露,而江林的杀人动机也顿时败露。

    季礼瞧着一切,嘴角带笑,身躯轻轻依靠在了衣柜之上,他的身边是江林“杀人的证据”。

    有动机、有证据,哪怕这些根本不足以定罪,但现在也根本不需铁证,只要所有人心里认可就足够了。

    江林,今天必死无疑!

第二百一十七章 杀人灭口

    “江先生……不!现在应该叫你林先生,对吗林贤?!”

    慕容将信件的内容全部读了出来,把信摆在了江林的面前。

    事情的变故出人预料,江林扮演的角色,本叫做江贤,是一名报社的普通记者。

    但其实他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贺兰扮演角色林贺的儿子!

    只不过,这是在林贺尚未发家时与前妻所生之子,但后来林贺攀上金陵某高官的女儿,始乱终弃,抛弃妻子。

    江贤,就是林贺那个抛弃的儿子,随了母姓。

    后来他来到金陵的一间报社做了记者,经过采访之后才发现现在最大商会的会长竟然就是他的父亲。

    悲愤之余,主动登门,但却父子相争,被硬生生赶了出来,甚至还被恶奴重伤。

    后来,每次江贤拜见,却都被林贺厉声训斥而走,声称根本没有他这个儿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母亲病重而死,想起孤儿寡母那些年的艰苦,再看看自己父亲飞黄腾达、转面忘情的模样。

    江贤,升起了杀人的念头。

    这封信,就是江贤与林贺的决裂书,从此之后父子成了生死仇人。

    江林看了看那封信,脸上露出了痛楚,但随后又消失殆尽,他猛地指向了看戏的戴英琪。

    “我是有杀人动机,那他呢?

    在戴英琪的房间发现了撬锁工具,那张照片你们也看到了,戴易与林贺同样有血海深仇!”

    本来江林的意思是将水搅浑,先把戴英琪拉下水。

    然而梅声听到这话,却冷着脸上前,将撬锁工具包扔在了地上。

    “我们的房间门锁上虽然没有划痕,但有一点却是你遗漏了!”

    “什么?”

    “我和戴易回房前已经将房门上锁,但今天早上开门时,却发现门锁开了。

    很明显,是半夜有人撬开了我们的门锁,将工具包扔进了房间,意图嫁祸。

    但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在门外将门反锁。

    这就是我们的证明!”

    梅声的话倒是合情合理,甚至这幅义正言辞的模样,已经让众人忽略了,她与戴英琪本就是站在同一阵营的人。

    江林这个时候才知道慌了,杀人动机现在无法解释,看众人的模样,自己将撬锁工具嫁祸给戴英琪的事情也被认可。

    那可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事实上,江林根本就没杀贺兰,他做的仅仅是将门锁破坏,为戴英琪杀人铺垫而已!

    慕容看到江林情绪出现崩溃的迹象,赶紧上前一步继续逼迫,不给喘息的机会。

    “事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话说?”

    江林急的满头是汗,却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解释,现在只能是将季礼拉下水。

    然而就在他转过头,指向季礼的时候,季礼这边却看到时候差不多了,他更加了一把火。

    绝对不能让江林在他之前指认自己,否则后续肯定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你们过来看这里!”

    季礼提前一步打断了江林的指认,将衣柜门拉开,慕容凑过来一看,在衣柜的底部存在一双脚印。

    虽然水渍已经干涸,但消失后留下的细微沙石,却木板上呈现了部分花纹。

    慕容一看就知道季礼的意思,他赶紧让江林将鞋子脱下来,进行对比。

    江林此时哪能答应,一旦真的比对了,他杀人的事实就坐定了,趁着慕容一不注意赶紧往前一窜,试图从房间里逃出去。

    但戴英琪仿佛像打了鸡血一样,动作甚至比江林还要快,江林还在半空中就被他瞬间扑倒!

    戴英琪可谓是最大赢家,明明是他杀的人,其他人,比如江林、比如季礼都只能算是帮凶,真正动刀的只有他。

    但没想到,众人三言两语就把罪责全退到了江林的头上,甚至季礼还拿出了铁证,这着实出乎了他的预料。

    “你们放开我,杀人的根本不是我,是戴英琪,他的帮凶是季先生!你们!”

    江林还在做垂死挣扎,但众人暂时并没有理会这句话,全都随着慕容前去比对。

    结果自然是没有意外,鞋印和沙石的形状虽然有些差距,但慕容直接大手一挥,定罪了。

    季礼在一旁看的不由得暗笑,多亏这里有个慕容,否则认真比对,还真是不好说。

    江林成了众矢之的,杀死贺兰的凶手被敲定下来,他百口莫辩。

    却还在说着季礼昨夜如何如何做法,在最后时间拉一个人下水。

    不过季礼却根本不在乎,他还没说话流苏就率先反驳了起来。

    昨天一整晚的时候,流苏都在和季礼待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根本不可能去杀人。

    江林看着流苏那张脸,恨到了极点,刚要反驳,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指向了客厅中的贺兰皮箱。

    “那个箱子里!季先生也给烟斗的烟草里下了毒,只要找个人检验一下就知道了,甚至我都可以给你们检验!”

    流苏听到江林信誓旦旦的样子,又惊又疑,不由得看了季礼一眼。

    但季礼的脸上却做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摆了摆手:“那你们就去吧,让他死心。”

    慕容看了看江林、又看了看季礼,走向客厅把皮箱拿了回来,开启后果然有一个没动过的烟斗。

    他递在了江林的面前:“既然你说下了毒,那你就试试吧。”

    江林知道季礼并没有下恶性毒药,只是失去部分行动能力,所以也没有太犹豫,直接抓起来点火猛抽了一口。

    吐出一口烟圈后,冷笑着看着季礼。

    但良久后,他摸了摸身上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问题,他不信邪地又抽了一口,却仍然无事发生。

    江林指着季礼刚要说话,却被慕容狠狠地一拳打在脸上,把烟斗抢了下来踩碎。

    “还敢乱咬人!各位,我建议把这个杀人犯捆在他的房间里,报警处理吧。”

    戴英琪和梅声欢喜离去,流苏绕有深意地看了看季礼也离开房间,慕容背着昏迷过去的江林离开。

    房间中只剩下了季礼一人,这是他最想看到的结局。

    其实季礼之所以不担心江林的指认,一是江林留下的破绽太多,而季礼和戴英琪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所以人们只会相信江林杀人。

    二是,他早就在众人搜查房间时,将烟斗里的烟土进行的调换,拿的就是二楼舞厅里昨夜被贺兰丢掉的那个烟斗。

    有毒的烟草和那个烟斗早就被扔到了窗外,季礼不知道江林是目击者。

    但却仍然心存谨慎,提前将毒烟草掉包处理掉,做到了滴水不漏,现在来看效果斐然。

    季礼拄着拐杖走出了贺兰的房间,将房门紧紧闭合在了一起,从现在开始他要开始布局杀死江林!

第二百一十八章 墙外有人

    “梅小姐,您这汤早就凉了,还是算了吧。”

    一楼大厅里,只剩下了四个人影,慕容指了指餐桌上的冷汤,略显嫌弃地说着。

    梅声摇了摇头,不愿意再说话,贺兰和江林的事情来的太突然,让她现在也没怎么反应过来。

    “砰!”

    房间的角落,流苏一把将电话丢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怒气冲冲地说道:“电话线被那个主管提前剪掉了!”

    戴英琪看了情绪不高的梅声一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摔坏的电话拿起来端详了一下,惊叹道:

    “难道他早就知道会馆里会发生命案?”

    慕容听到这话,突然抬手将桌前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我早就看那个主管不像好东西,说不定这场晚宴根本就是鸿门宴!”

    “怎么这么说?江林这个杀人凶手不是已经被关起来了吗?”梅声抬眼看着对面的慕容,语气不确定地问道。

    慕容摆了摆手:“我只是觉得不保险,现在季先生正在和他问话,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问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戴英琪与流苏,欲言又止地说道:“你们说,五年前那件事会不会……”

    “住口!”戴英琪脸色顿时大变,赶忙瞥了一眼茫然的梅声,打断了慕容的话。

    流苏在一边俏脸阴沉,缓缓走到近前来,低声呵斥道:“今天的事情和那件事绝对无关,记住你曾经发过的誓!”

    这句话换别人说还好,但经过流苏之口,慕容的火气顿时就窜上来了。

    “是是是,今天的事情都是你和季先生的一夜春风,和我们怎么会有关?”

    流苏面色一怔,看了他一眼后拂袖而去。

    慕容看着流苏上楼的身影,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深,怒骂着:“婊子就是婊子,永远改不了!”

    他之前的举动,也全都是剧本授意,这就是他要杀流苏和季先生的理由。

    慕容的人设,是一个曾经也有流苏有染之人,只不过却是露水情缘,可他久久不能相忘。

    事实上,竹马会馆的邀请函并没有发到他的手上,而是他主动找上会馆索要的。

    因为,他知道这场竹马晚宴里,会有流苏的参加,想要借此再续前缘。

    但哪成想,一晚上的功夫流苏就攀上了季先生,这让他多年心思不仅仅是付之东流,更丧失了一个作为男子的尊严。

    当然,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而极端的情愿,最终也会演变为极端的恨念。

    就如同此时此刻。

    “他们说的五年前那是什么事?”梅声似乎听不懂这些人说的话,只能询问她的丈夫。

    但戴英琪打了个寒颤,讳莫如深,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拍了拍梅声的手背,低声安抚了一句。

    慕容抬腕看了眼时间,眼珠一转,犹豫了一下站起身准备离去。

    戴英琪见状忙问道:“慕容先生,你们都不准备吃饭了吗?”

    “没胃口,你们吃吧。”慕容头也没回,脚步奇快地奔往楼上。

    ……

    “江先生,现在房间只剩你我了。”

    305房间,这是江林的房间,也是他被暂时关押的地方。

    谷</span>

    此刻江林被五花大绑缚住手脚躺在床上,头靠在床板上,一块手帕就扔在枕头上。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长发男人,带着无尽的恨意。

    季礼则是满面轻松,他此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拿到江林的剧本,二是杀了他。

    这件事情很简单,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杀了江林,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具体要怎么做还需要运作。

    但在此之前,他是想看一看能不能从江林口中套出一些话来。

    “季先生,你不必得意,在这里我奈何不了你,可明天离开这里,到了警局我会将一切都说出来!”

    江林此时的脸上爬满了疯狂,这种状态不像是演出来的,好像他本该就是这种反应。

    而季礼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似乎这个江林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江贤”的角色之中难以自拔,不过这也不重要。

    “我和你做笔交易吧,我放你走,你大仇也得报,从此天高海阔,何必鱼死网破呢?”

    季礼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是剧本演绎阶段,江林没死之前的剧本还有多少结束他都不清楚,所以只能顺着他演下去。

    “呸!我母亲死了,我也杀了林贺,孤家寡人一个,但你们全都跑不了。”

    季礼被听糊涂了,听江林的意思,好像他还知道什么事,而这件事很重要,他楞了一下不禁想到了主管曾说的五年前那件事。

    想到这里,他顿时心中一喜,看起来今天来找江林,还有意外收获。

    “说来听听,还有什么事你能置所有人于死地?”季礼幽幽一笑,示意其继续。

    江林刚要开口,但紧接着却又一顿,冷笑一声:“我可没这么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季礼闻言眉头一皱,看起来江林还是在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生怕说出之后他下杀手。

    但江林不知道的是,如果他可以直说,季礼还能多让他活一会儿,可既然问不出什么来,那么也没必要等下去了。

    季礼点了点头,将从房间中带出来的皮箱开启,从中扯出了一块尺寸很大的塑料布。

    塑料布展开后,直接将整个卧室床前的地板铺满,季礼将中山装脱掉换上了皮质的围裙,随后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把短斧。

    “你…你要干什么?”江林此刻慌了,他看到了季礼那双冰冷的双目,也看到了其内森然的杀意。

    一个激灵,江林顿时觉察了不对劲,“别别别!季礼!店长!我是江林,你不能杀我啊?”

    他在强烈的死亡刺激下,终于回到了江林的思维,事实上也是因为江贤的剧本到此已经结束。

    但先前他完全被剧本影响了心智和记忆,全然忘了自己是店员的身份。

    季礼将食指放在唇前,示意收声,攥着斧把的手更用力了一分:

    “你听,外面来人了。”

    江林侧耳静听,果然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他的门口路过,他赶紧准备叫喊。

    但下一秒,那把锋利的斧刃却已经砍进了他的脖子,同时斩断了他的喉咙,再也无法求救。

    季礼将垂死的江林拖到塑料布上面,防止血液外流,用力将斧头给拔了出来。

    目光缓缓偏移,看向了右侧的墙面,也看向了隔壁的位置。

    一墙之隔,季礼正在杀人分尸,慕容和流苏对此毫不知情。

第二百一十九章 同时遇害

    “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和季先生……”

    306房间中,慕容青筋暴起,指着对面而坐的流苏涨红着脸,语气愤怒中带着羞辱。

    流苏懒散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从烟盒中抽出了两根烟,递在了慕容面前。

    慕容哪有心思,将流苏的胳膊打落,流苏也没有生气,而是扔掉一根,为自己点上了一根。

    “你说话啊?”

    流苏嗤之以鼻地冷哼一声:“你是在质问我吗?”

    “你!你忘了五年前你还和我说过日后会来找我,你还会和我在一起!怎么现在……”

    慕容显然是个痴情种,对面着流苏这样的女子还是倾尽心血,此刻还在争辩。

    流苏吐出了一口烟圈,看着慕容的样子笑了笑:“别着急,你提起五年前,我倒是有一些想法。”

    一说到五年前,那是一个很多人心中不愿意想起的日子,慕容也来了精神。

    “流苏,你想到了什么?”

    流苏摆了摆手:“我不是说那件事,而是说季先生。”

    慕容脸色一黑,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他又怎么了?”

    “五年前我们做的那件事其实早已败露!”

    “什么?”慕容刚坐下的屁股又抬了起来,就悬在半空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流苏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三年前他主动找上我,要求我与之交往,我才知道五年前的事情是他一手帮我们压下来的。

    因为事后,他也占了一些便宜,所以他等于和我们上了同一条船,我们的关系保持了半年之久,这个人的脾气秉性完全被我摸透了……”

    流苏的凤眼中流露出了一丝追忆,其中带着一份困惑,但目前还不明显。

    慕容更坐不住了,他的恨意越来越甚,咬牙切齿地问道:“然后呢?!”

    流苏没有理会他的语气问题,将裙摆盖了盖:“我得知他近期调来了金陵,并出任高位,于是昨夜与其相见,威胁他明媒正娶要我进门。”

    “你怎么?他答应了?”慕容大惊失色,看着流苏镇定的样子,他这话问出口,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流苏点了点头,同时嘴角狡黠一笑:“可他答应的很痛快,那时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劲,而接下来同床共枕时,我发现他的一个大秘密!”

    慕容不再搭话了,同床共枕这个词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中,就只能听着流苏表演。

    流苏深吸了一口烟,优雅地将烟蒂灭在了烟灰缸中,轻声说道:

    “我发现他并不是季先生!”

    “不是季先生?这话什么意思?!”慕容被流苏说蒙了,他根本不认识季先生。

    整个会馆之中,只有流苏和季先生的关系最为密切,也最能挖掘情报。

    流苏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曾和季先生生活半年,他的后脖颈上有三颗黑痣,但现在我们看到的季先生却并没有!

    而且,曾经的季先生极度喜色,为人贪婪高调,但你从昨天到今天看到的季先生是什么样子的?”

    慕容挠了挠头,仔细地回想了这段时间季先生的表现:“不怎么说话,不怎么做事,更像是个透明人……”

    “不错!所以我料定现在的季先生根本不是本人,但他却一门心思地伪装下去,我就想看看他能伪装多久!”

    流苏终于将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这是她今天的剧本,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也知晓,慕容会将她杀死。

    就在几秒之后,说完这最后几句话之后,不过她并没有丝毫担忧,因为她早就知道结局。

    “你都知道他不是季先生,你还和他?”

    慕容终于反应了过来,将一切回归到他来此的目的上,他就是要问问流苏这么做的原因。

    流苏嗤笑了一声,往慕容方向凑了凑,细声细语地说:“难道你不觉得,他比你英俊许多吗?”

    这句话最终成为了慕容杀人的导火索,事实上这也不算什么动机。

    慕容今天来就是想要杀死流苏,哪有什么导火索,剧本对于这部分根本没有细讲,只是说交谈不合,他动手杀死流苏。

    纤细的脖颈在那双粗大的手掌下艰难颤抖,肺部的空气被急速压缩,侵吞着活人的生命力。

    流苏的演技不是演出来的,那双血红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这都是一个人该有的窒息表现。

    慕容脸上遍布阴狠与疯癫,也不是演技那么简单,事实是他知道剧本里他并没有能将流苏杀死,但按照他的设想。

    如果他现在能够将流苏彻底掐死,那么后续他的死期或许就会改变。

    于是,慕容用出了十二分的力气,那只白皙的脖子此刻已经变得紫红色,再继续下来可能就会被掰断。

    流苏终于意识到生命的威胁,她不再迷信剧本。

    尽管剧本上说,她并不会被掐死,可是现在窒息的痛苦已经激发了她的求生本能。

    指甲刮下了慕容胳膊上的皮肉,但他扔在死死地掐着,将流苏从椅子上按到了地上。

    这已经不是剧本的要求了,是慕容为了生存自作主张的杀人!

    而此时此刻,距离他们仅仅只有一道墙的那间房里。

    季礼浑身是汗,长发的尾部沾染了一丝血红色,他满身武装将鲜血隔绝在了体外,但分尸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直起了腰,站在血泊之中仰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把那把短锯扔在了地上。

    而就在这时,门外再度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这一次是两个同行之人,隐隐约约还有对话传出。

    “你说慕容现在在干嘛?”

    “我怎么知道?今天他是最可疑的!”

    “先不管了,快结束了。”

    就是这样三句对白,但季礼听得真切,说话的两个人,分别是流苏和梅声两位女性。

    不过对话的内容倒是比较古怪,乍一听没什么,可信息量不小。

    季礼心中一动,他猜想着慕容今天做了什么,已经引起了两女的怀疑。

    时间没有给他继续思考下去的机会,季礼将工具收走,将靴子脱下来丢进塑料布中,俯身开始卷起来。

    里面满是碎尸和鲜血的肮脏之物,尽数被封闭的塑料完全包裹和封存起来,形成了一个大包。

    季礼拿出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把工具与围裙都丢了进去,确保自己没有留下任何作案工具后,托起了那个大包,走出了卧室。

    但地上留下了一块江林的手表,以及一条右臂。

    这是季礼准备杀死今天第二名死者的道具……

第二百二十章 各怀鬼胎

    江林,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最起码,要消失一段时间,这是季礼的想法。

    尸块被拆解一个接着一个地丢进通风管道中,血水冲进下水道,大部分的犯罪痕迹可以遮盖。

    但其实这只是一种拖延败露时间的方法,根本没有大用。

    房间内弥漫的血腥味,尽管开启窗口通风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散,凶器就扔出窗外的空地,那里树木茂盛,一时间发现不了。

    可只要有人起疑,用心观察还是可以发现蛛丝马迹。

    江林死在了季礼的手里,死的很惨。

    季礼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事实上有很多处理方式,但他选择了最残忍血腥的一种。

    尽管他的设想是准备利用“失踪”的江林来埋下伏笔,用以杀害下一名死者,可这种行径已经是违背了一个人该有的原则和底线。

    只是,到目前为止,季礼仍然没能自省,他做的很过分。

    断裂的绳索,七零八落地丢在床上,在撕裂处,季礼用床板上的某根钉子使劲地摩擦过,制造江林自行逃跑的假象。

    然后又把卧室内的摆设接连破坏,说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争执和打斗,为下一步制造条件。

    做好这一切之后,季礼将江林的手表放进口袋,提着那只刻意留下的断臂,悄悄来到房门口。

    房门被轻声开启,季礼没有走出去,只是静静地在门口听着动静。

    他知道隔壁的流苏那边是有人的,而且应该是有两个人,第一次路过的脚步声沉重,该是一名男性。

    也就是说,隔壁的房间内先前应该是流苏与一名男性共处。

    但第二次路过的脚步声比较轻盈,是从走廊里面走出来的,通过对话得知是流苏与梅声。

    这就奇了怪,按理说如果第一次进入流苏房间的是梅声,那么脚步的声音却对不上。

    但如果不是梅声,她又怎么会和流苏从走廊的里端一同走出来?

    这完全是一个悖论。

    季礼有些想不明白,不过他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流苏此时此刻应该已经不在自己的房间内了。

    那么,杀害流苏的计划可能要落空,他的杀人对象应该进行替换。

    江林已死,时间现在来到了11月11日的午间十二点二十四分,谁在三楼,他就要杀谁。

    季礼看了看藏在塑料袋中封存的断臂,还在观察到底谁会是那个倒霉蛋。

    就在这个想法刚刚产生,隔壁的房门突然传出了一声吱扭的开启声。

    季礼又是为之一愣,流苏已经随梅声离去,那么她房间中怎么会单留下一个人?

    脚步声沉重,呼吸声粗壮,像是刚刚进行某种体力劳动,落在季礼的耳中,他再次确定这个人是个男性。

    那么,先前的猜想就没错,的的确确有一个男人进入了流苏的房间里!

    “慕容先生?”

    季礼最终选择是推开房门,主动与来人交谈。

    因为他感受到那人的脚步声很是犹豫,就在306和305的房门前一直在踱步,短短几步路,他走得极为缓慢。

    这说明,此时此刻在这个人的心中正在纠结、亦或是斟酌某件事情。

    季礼的面容突然出现,显然是将门口的男子吓了一跳,那人同时也暴露了身形,正是慕容。

    慕容的神情一僵,似乎没想到季礼会主动开门,而他刚刚杀害了流苏,本就心惊胆战,此刻面对季礼的时候有些心慌,在所难免。

    这个表情的古怪落在季礼眼中,更让他觉得狐疑。

    因为他始终没忘,在前不久听到流苏和梅声的路过,她们二人提到了慕容今天很古怪。

    不敢多想,季礼的脸色很差,语气装作急忙的样子说道:“慕容先生,其他人在哪里?”

    慕容咽了下口水,仿若无事的样子回答道:“都在一楼吃饭。”

    “这么说,三楼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季礼心神一动,想睡觉有人给送枕头,这种事他还真没想到。

    慕容点了点头,忽然凑前两步问道:“季先生,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江先生他……”

    季礼摆了摆手,将房门拉开,示意慕容进来:“别提了,我好言相劝,他却挣开了绳索与我搏斗……”

    “啊?”慕容大惊失色,赶忙进了房间,“江先生跑了?”

    季礼缓缓将房门关闭,站在慕容的背后,轻声说道:“没跑,被我打晕在了卧室内。”

    慕容对于季礼没有起疑,往卧室的方向走去,与此同时他在心中盘算着。

    现在三楼只剩下他和季礼,江林此刻既然昏死过去,真是天赐良机!

    今天,现在,就在这里,他将季礼杀死后,完全可以将一切嫁祸到江林的头上!

    慕容越是靠近卧室,心中越欣喜,只要可以确定江林昏死,他就可以出其不意地动手,将季礼杀在此地。

    但走着走着,他忽然抽了下鼻子,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气,隐隐伴随着一种另类的恶臭。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污秽至极的东西就隐藏在空气中,完全无法挥发,而越靠近卧室,这股味道越加刺鼻。

    慕容感受到一股微风,是来自阳台的窗户,在这时他发现客厅的窗户已经全部被打开。

    再联想到那股气味,他登时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但是他并没有继续声张,还老老实实地往前走着,只不过每一步迈的十分结实和沉重,上半身微微向前弓着。

    右手伸向了怀中,那里有一把匕首,刀柄已经攥在手里。

    慕容做好了准备,只要他进入卧室,就会立马转身出手,杀死季礼。

    而季礼这边也一直没有说话地盯着面前的男子,事实上如果不是出其不意偷袭,他并没有足够的把握战胜慕容。

    毕竟,他现在是个瘸子,但他制定的计划,已经不能更改。

    双方,都能感受到彼此的不怀好意,可谁也不敢先一步动手。

    季礼从口袋中抽出了一根细绳,这与捆绑江林的绳索是同一类型,二者并无区别。

    他现在已经确定,当慕容走到卧室的门口时,就会立马出手,勒死慕容。

第二百二十一章 恐怖本!

    一步、两步、三步……

    房间中的两个活人心脏开始随着脚步而剧烈跳动,那是一个讯号。

    靠近卧室的大门越来越近,杀机也即将显露,现在已经来到了最后的一步。

    季礼的选择是提前动手!

    他知道慕容已经有了怀疑,所以在濒临最后一步的时候,他猛地将拐杖往墙上一丢,整个人扑倒慕容的背后!

    与此同时,双手间的那根细绳,极为精准地绕过慕容的脖颈,两臂用力,狠狠一勒!

    季礼陡然转身,双手攥拳将细绳勒在掌心,死死地按在自己的左肩上,背对着慕容的背部,上半身弯下!

    他在用全身的力气,将绳索勒紧慕容的皮肉之中,这是最能够让人迅速窒息勒死的姿势。

    季礼的右脚只有脚尖点在地面,整个腰部发力,但脚踝处却已经开始了剧烈颤抖,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就发现自己的劣势。

    由于他是个瘸子,根本不能在慕容死前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然而,季礼失算的是,不需要等到死前,只是细绳完全淹没在慕容脖颈上的皮肉之时,他就已经坚持不住了。

    慕容此刻头颅高高地扬在空中,巨大的压力让他喉头呜咽,整个咽喉的骨骼都仿佛被勒断了。

    眼球完全凸起,像是一个竖放的鹅蛋,几乎要从眼眶中跳出来。

    面部过分的充血,在神经被崩断的那一刹那,慕容手里的刀子终于是仰仗着模糊的直觉向后一捅!

    这一刀,就直接扎进了季礼的后腰!

    季礼似乎并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慕容还可以反击,亦或是反击的这么快和精准。

    后腰受创,彻底击碎了他原本的杀人姿势,借力点被摧毁,顺之而来的是他的右腿再也支撑不住。

    整个人瞬间一软,面部朝下瘫倒在地,而慕容就砸在他的背上。

    “咳咳咳!”

    慕容在濒死之际,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但刀子却扎在了季礼的后腰,没能力拔出来。

    他只是伸长了脖子,在死命地呼吸着带着血腥味道的空气,甘之如饴。

    可惜,他这样的做法,也就彻底葬送了下一步反击的机会。

    慕容,到底是不如季礼。

    季礼根本就没有理会此刻插在后腰的那把刀,反而是重新将散落在肩头的那一根细绳牢牢地攥在了手中!

    腰部的伤口,随着他的用力正在大量出血,但他此时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杀人时肾上腺素飙升的激烈情绪,是最好的麻药和兴奋剂。

    这样做带来的,是另一条生命在他的手心急速被掐灭!

    慕容看不到杀他的季礼,只知道自己刚恢复了一口气,却又被脖上那根要命的细绳再一次掠夺而走。

    人体求生的本能发挥作用,他开始双手向后抓去,一根根长长的发丝被他拔了下来,但这些根本无用。

    指甲划在季礼手背上,刮出了一条条血痕,也涂在了慕容的指甲里。

    在这个时候,季礼后悔了,他不该选择这种粗暴的方式来解决慕容的性命。

    本来,他是准备迅速勒死慕容,而后用他的尸体去抓挠江林的断臂,从而留下皮肤组织。

    但现在来看,慕容远比他想的要聪明和机敏。

    季礼犯的错误是轻视了这个新人,也轻视了活人在临死前的求生意志,以至于他这次杀人连手套都没有佩戴。

    这是莫大的失误,一个本不该出现在季礼身上的失误。

    那么,究其缘由,会是什么?

    但事实是,慕容的力气在渐渐消失,从他的掌间流失,细绳将他的脖子勒出一条瘆人的红印,看起来仿佛是将他的头颅硬生生割下来一般。

    可麻绳远没有那么细滑,那么带给慕容临死前的折磨就更加可怕。

    谷</span>

    慕容瞪着眼睛,死在了江林的房间里,躺尸在地,双臂无力地松开摊在地板上。

    或许他没有想到,在不久前,他就是用这双手掐死了流苏,但现在他同样也是死于窒息。

    慕容在临死前,很悔恨,因为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慕容的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时间对不上、死法对不上,什么都对不上,但他已经死透了。

    季礼勉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扶着墙面,大口地喘着粗气。

    良久之后在慕容的身上摸索着剧本,果然这些新人还是习惯随身携带着剧本,在简单看过一番之后。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慕容的剧本上赫然写着,在半小时前,慕容掐死了流苏!

    可是为什么季礼听到了流苏和梅声的谈话声?

    现在的季礼,算上自己,手头已经足足有了四份剧本。

    另外三个,是贺兰、江林以及慕容,他们都是死在了季礼的手中。

    季礼站在房间中,这里弥漫着死亡的味道,江林的血腥味散的差不多了,但却添了有一个冤魂。

    他看了看慕容的尸体,将后腰上的匕首拔了出来丢在地上,看着那一条鲜血,心中微叹。

    一败涂地四个字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这种场景季礼已经没得洗了。

    不管怎么解释,他都必然会成为唯一怀疑对象。

    季礼长叹一声,坐在了地上,翻起了江林的剧本,又看了看慕容的剧本。

    这两个,都不是罪物。

    但紧接着,他忽然意识到了这两个人的剧本之中,有一些细节不太对劲。

    赶忙又仔细翻看,在第二幕,也就是11月11日的早上六点三十七分,在所有人发现贺兰尸体时。

    慕容的剧本中……竟然会存在这样一句话!

    季礼猛地意识到了事情的关键,本次任务的关键,他可以肯定这绝对是生路提示!

    他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滴着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通风管道中拿出了自己的剧本。

    贺兰、江林、慕容,以及季礼的剧本,四份剧本并排放在一起。

    季礼的腰间滴着血,将沙发的布料浸成红色,但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那份剧本。

    他一直忽略了一个细节,即便是贺兰的剧本拿到手里已经很久时间,他却一直没有观察到这个细节。

    现在其余三人剧本到手,他才赫然发现。

    原来,只有季礼一个人的剧本封面上,存在七把锁!

    其他所有店员的封面,都只是六把锁!

    这预示着什么,季礼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而这个猜想足以颠覆一切。

    几乎就是在那个猜想在季礼脑海中成型的一瞬间,他浑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终于有机会来到他的身边!

    一个漆黑的影子,缓缓伸出双手笼罩在了季礼的头顶。

    毛孔在绽放,黑雾连成了线,钻进了他的毛孔、血管、皮肉、骨骼。

    季礼感受到了,却已无法在躲,可脸上根本没有丝毫的担忧,对生死的担忧,因为它的到来,证实了他猜想的正确。

    在黑暗降临的那一刻,他从兜里拿出了一块手帕,丢在沙发缝里。

    同时,在心中回荡了一句话:

    “这个剧本,原来真的是恐怖本……”

第二百二十二章 隐藏最深

    这场雨从午后十分,一直持续到了余晖散尽。

    第二幕、第二天,三楼发生了太多事,牵扯到四名店员、四位角色的生死纠缠,在天黑下来之时终于翻页。

    因为,此时此刻三楼唯一一个活人,缓缓苏醒过来。

    死亡的感觉,就像是沉溺在了无声的海底,五感都被剥夺、没了对世界的知觉,只是在坠落,慢慢坠落。

    流苏不知道在这种状态中持续了多长的时间,但她睁开眼,却已经看到了漫天的风雨正在黑夜中飘洒。

    她并没有死,一切恍如隔世,只是脖子上的红印和剧痛在说明她刚刚死里逃生。

    在这段时间以来,流苏进入了假死的状态里,并没有完全死亡,但大脑和身体完全瘫痪,失去了思考和行动能力,所以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

    慕容之所以没有真正地杀死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隔壁的季礼。

    当时季礼在杀掉江林之后,刻意在卧室内制造了打斗的声音,也正是因为这个动静,将慕容的计划打断。

    本来,他是想要确定流苏死到不能死再走,但却被季礼逼得不得不放弃检查。

    所以,流苏就带着运气和侥幸,勉强存活了下来,并且在房间中昏迷了整整一个下午。

    当她苏醒的那一刻,记忆如潮水般灌进了脑海中,她再度想起了数个小时前,那锁住自己喉咙的双手以及那张布满狰狞与怨恨的面孔。

    与此同时,第二幕专属于她的剧情,也随之展开。

    “咚咚咚!”

    一阵轻悄悄的敲门声,在流苏胡思乱想之际回荡在了房间之内。

    流苏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通红的脖子,长舒口气来到门口。

    打开房门,门口站着的是一位穿着素色旗袍的美貌女子,是梅声。

    梅声未曾说话先绽放笑容,但紧接着她的笑容就凝固了,因为她看到了神情憔悴的流苏,也看到了其脖颈上被虐害的证明。

    “流苏小姐,你这……”

    流苏看到梅声注意到了自身的异常,将衣领立了起来,她还是不太愿意将伤口太过暴露。

    毕竟,她这样的女子,最是爱美。

    见流苏情绪低沉,隐隐有事发生过,梅声没再门口纠结,将她从房内拉了出来。

    二人并排走在三楼的走廊中,梅声轻轻问道:“你脖子上的伤痕是?”

    流苏暂时还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遭到慕容下手,但也没好气地说道:

    “一会下去吃点东西再说吧。”

    梅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但就这么刚刚走出两步,梅声忽然注意到305的房门是虚掩着的,刚刚来时没注意,但此刻被风一吹发出了吱扭的声响。

    梅声面露惊色,快步走了过去,伸出手将房门推开。

    而这一下子,慕容那具冰冷的尸体,就彻底暴露在了二人的面前,死状凄惨的模样,登时让二人发出一声尖叫!

    紧接着,她们又发现在慕容的尸体旁,还散落着点点血迹。

    从尸体位置一直蔓延到了门口位置,却立马消失,由于走廊中都是暗色的地毯,根本看不出那个滴血的人跑去了哪里。

    流苏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没有畏惧,反而更前进了一步,走到房间之中。

    她目光炯炯地盯着慕容之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激动与兴奋,她本就希望慕容去死,现在有人捷足先登,怎能不让她兴奋。

    谷</span>

    而反过来的梅声,对于这个场景就猝不及防了,最起码她表现出的慌张很逼真。

    不过她看向流苏的背影时,面上却流露出了一丝阴狠,却又转瞬消失。

    “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关押江先生的房间吗?慕容死在了这里,那江先生……”

    梅声探出手,拉住了还要往前走的流苏。

    流苏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顺着梅声的话往下说:

    “坏了,江贤会不会跑了?还把慕容给杀了?”

    梅声听后,壮着胆子绕过慕容的尸体,往卧室的方向看了看。

    卧室之中,一片狼藉,台灯在地上被摔得粉碎,床头柜也倒在地上,床单皱成一团。

    最醒目的东西,就是床上那根断裂的麻绳!

    梅声将绳子攥在了手心,往外走了两步,迎上赶来的流苏,紧急说道:

    “看来那个江贤是真的跑了,慕容先生应该也是被他杀害的,你看这绳子。”

    流苏接过绳索,简单看了一眼,壮着胆子往慕容尸体的位置走了走,仔细地观察了下致死伤口。

    “看来真的是被这绳子勒死的,你看这大小粗细都差不多。”

    “那这血迹……”梅声还是留意到了那摊血迹,尽管已经干涸了一部分,但在地板上还是十分显眼。

    她开始设想,或许是江林挣开绳索,突然对慕容出手,但却被慕容随身携带的刀具捅伤。

    于是在勒死慕容之后,带着伤势逃出了房间。

    梅声开始沿着血痕,一点点往外摸索,走出了房间,在门口的地毯上她还是发现了略显粘稠与颜色更深的血滴。

    但这个血迹的方向,却让她起了疑心。

    因为它通向的是季礼的303号房间!

    梅声赶紧回过头喊了下流苏,就看到流苏手里攥着一把带血的匕首匆匆赶来。

    “这是?”

    流苏扬了扬匕首:“这是在门后找到的,应该是慕容捅伤江贤的那把刀,之前藏在门口没注意到。”

    而梅声看了看季礼的房门却沉声说道:“看来,慕容到底捅伤的是谁,还真不好说!”

    “你的意思是……”

    “你看这地毯上的血迹,一直从305连到303,这可是季先生的房间,江贤没理由具备季先生的钥匙吧,并且在重伤后还逃到了他的房间!”

    现场的一切,已经说明了许多问题。

    而梅声也清晰地记得,慕容中午的时候提过一嘴,季先生当时也在江贤的房间之中!

    “季先生、江贤、慕容,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复杂!”

    流苏没有松开那把匕首,就攥在掌心,站在梅声的背后默默地听着,眼神中逐渐流露出了不善。

    因为,她背后的苏柳知道,按照剧本的剧情,接下来梅声要暴露真面目!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那么简单,她才是藏的最深的那位!

第二百二十三章 剧本终止

    推开这道门,血迹就更显眼了,并且看血痕的出血量,那个人一定是急匆匆奔了进来,导致伤口撕裂,出血更多。

    梅声先一步走了进来,这是季礼的房间,也就是季先生的房间。

    血痕,就这样从门口,一直蔓延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那人连伤口都没有捂住,这说明他赶回来一定有极为重要的事情。

    顺着血迹继续走下去,梅声看到了两处血泊最多的位置。

    一是沙发、二是位于东南方向的墙角。

    同时,那个被捅伤之人的身份,也在这一刻被确定下来。

    正是季先生,季礼!

    因为他那根黑木拐杖,就静静地躺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像是随意丢弃。

    梅声首先来到的,就是墙角那里,她很奇怪,为什么一个重伤之人要顶着伤势来到墙角,他要干什么?

    而紧接着,她就看向了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那张铁网有松动的痕迹,同时旁边的椅子上存在一双血脚印。

    梅声开始了猜想,且不管到底是谁杀了慕容,江林又去了哪里。

    季礼在305房间逃出之后,一定是发现了某种极为重要的信息,所以不顾伤势一门心思地来到客厅。

    先是打开通风管道,应该是在找些什么,随后坐回到了沙发上。

    从沙发上的印记来看,他端坐的时间不短,应该是在思考或是琢磨某件很关键的事情。

    然而,紧接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季礼消失了,连拐杖都没有带走,就扔在一旁,那么他去了哪里?

    作为店员梅声,她的第一想法就是,季礼遇害了!

    尽管到目前为止,他们经历的剧本,跟鬼物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她始终深信酒店不会安排一个没有鬼物的任务,否则就算完成任务,又怎么上交?

    所以,她的想法是,很有可能季礼在从305房间找到了重大生路提示,就赶紧回到自己房间进行比对、验证。

    而验证的结果就是,季礼有了重大突破,与此同时他也触发了死路,从而被鬼物袭击!

    “季先生…消失了。”

    虽然梅声心里猜测季礼是被鬼物杀了,但现在不能这么说,剧本还在继续。

    流苏就一直在默默地看着梅声,没有对她说的这句话进行回应,反而说道:

    “梅小姐还真是有做侦探的天赋,你不怕尸体、不怕血吗?”

    梅声面色一怔,像是没有想到流苏会跨越性的问出这个话题,犹豫良久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流苏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不对劲,下意识地握紧了掌心的匕首,没有提及杀人案的事情,进一步说道:

    “实话和你说,今天中午的时候,慕容找上门来,对于进行谋杀,我侥幸没死,他却死在了隔壁房间。”

    “什么?”梅声震惊地问道,“他为什么要杀你?”

    流苏冷笑一声没有回答问题,继续说道:“一下午时间,我处于假死状态,而你与戴易在做什么?”

    梅声这个角色的人设,比较古怪,她有极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与五年前的那件事有关。

    现在整个会馆,表面上只剩下他们三个活人,可按照剧本仍然不是交代一切的时候。

    于是梅声继续伪装:“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我和戴易一直在楼下……”

    “刚才出了这么大动静,戴易为什么一直没找上来,他是不是出事了?”

    流苏步步紧逼,她的剧本里再过半个小时,整个会馆的事件会出现极大的逆转,真相也逐渐逼近。

    “我……”

    就在梅声还是无法作答时,外部突然传出一声男人的惊呼。

    这个声音,来自于开着门的305号房间,声音的主人两女都很熟悉,正是刚刚还在谈论的戴易,戴英琪!

    梅声先一步推开流苏跑了出去,似乎她对于这个丈夫十分在意,这个感情并非作假。

    流苏脸色变了又变,将匕首收入怀中,也紧跟着离开了季礼的房间。

    305号之中,当二人赶到时,正看到戴英琪的背影他面朝着墙角,身子剧烈地颤抖,面部完全对着墙,似乎处于高程度的惊恐中。

    尤其是在听到流苏和梅声的脚步时,他抖的更加厉害,口中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别!别过来!不是我杀你们的!不是我!”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梅声赶了过去,眼中的焦急却并不是伪装的。

    流苏就在那里看戏,她当然看出戴英琪的表现,绝对不仅仅是被尸体吓的。

    早上见到贺兰尸体的时候,这个男人十分镇定,怎么可能现在会被吓成这样。

    而他口里念叨的话,也显得十分神经质,看着缩在梅声怀里的戴英琪,流苏更加觉得是这个女人动了手脚。

    戴英琪,精神出现了极度的混乱。

    这不是他伪装的,相反身为戴英琪的意识已经全面崩溃,现在受到剧本影响,他戴英琪就是戴易这个角色。

    就在他哭喊之余,突然一滴血水,滴在了他的眉心,仿佛给他点上了一颗红痣。

    这一幕,让梅声猛地抬起头,在他们上方的是通风管道的铁网。

    而她赫然发现,江林的那张脸正面朝着她,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一眨不眨!

    “江……江……”

    扑通,铁网忽然像是承受不住重量,轰然坠落,和它一起坠落的,还有江林的那颗断头!

    果然,江林还是死了,而且是以如此残忍、可怕的死法!

    但看到这一幕,惊恐万分的却只有戴英琪和流苏,反观距离断头最近的梅声,拍了拍戴英琪的肩膀,竟然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现在这座会馆里真的只剩下了咱们三个人。

    流苏小姐,五年前的那件事,你应该牢记于心,但可能已经不认识我了!”

    梅声撕下了伪装许久的面具,在第二幕的最终时刻,对流苏亮起了杀机。

    但流苏的脸上,却并没有太多惊慌,这是她早就通过剧本得到的信息,正要冷笑开口。

    忽然之间她猛地看向了梅声头顶的通风管道!

    在江林断头坠落之后,那里竟然又出现了一颗头颅,正死死地盯着她!

    但随后,流苏、梅声、戴英琪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道声音,来自于酒店。

    “剧本演绎阶段就此结束,11月12日第三幕直接进行投票!”

    而现场的三名店员却被这个提示震惊到了极点,因为他们第二幕的剧本,根本就没有演完!

    但酒店,却强行终止,直接进行投票?!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探究竟

    第二幕的剧本里,上半部分几乎全都是慕容的剧情。

    但整个下半部分,就落在了梅声的身上,在这段时间内她下药将戴英琪逼疯。

    通过药物的置幻作用,借戴英琪之手,杀死流苏,从此整个会馆中,只有她一个幸存者,包括已经精神崩溃的戴英琪。

    这就是下半部分的剧本,但事情才刚刚走到第一步,酒店就强行中断,第二幕提前结束。

    然而,在一切尚未明朗之时,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第三幕开始就直接投票。

    可是,投什么票?凶手?

    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又该怎么投票?

    戴英琪是真的精神状态极差,梅声在餐饮里下的药物,的的确确进了他的肚子。

    尽管他只是一个表演者,但那种头晕目眩、面前景物时常扭曲的状态,很难再有缓解。

    但他仍然是听到了酒店带来的通知,只是在这之后,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使劲地揉着太阳穴。

    流苏的扮演者……

    现在应该已经恢复身份,称其为苏柳。

    苏柳长舒了一口气,揽了一下裙摆,前往沙发上坐下,看着客厅中央的那具尸体,又看了看地上江林的断头。

    但是没有最后的勇气,再看一眼那个通风管道,生怕那里又一次钻出一张狰狞的人脸。

    第二幕结束了,演绎阶段也已经结束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到底是能够让她紧绷了两天的神经暂时得到缓解。

    慢慢地,她看向了还站在原地沉思的梅声,轻声问道:

    “所以,五年前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这是竹马会馆惨案的开端,从当前来看,似乎所有宾客都与那件事息息相关。

    可是本该在接下来剧情中演绎出来的部分,却因为酒店的命令强行终止,无法再生动地表演出来。

    现在只能通过梅声一人之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描述出来。

    梅声本不打算多说,但一想到或许这与接下来的行动有关,于是将事情的真相,彻底说出:

    “五年前的杭城,戴易的父亲,还是金陵商会的会长,他带着副会长林贺,从金陵赶赴杭城,做一桩生意。

    和他们做生意的对象,就是梅无声的父亲。

    那天晚上,也有一场晚宴,戴父、梅无声的父亲、林贺、刚刚回国的慕容、还有流苏。

    梅父就在那场酒会中,突然暴毙身亡,查不出原有。

    没过多久,梅家的产业就被金陵来的戴父和林贺等人吞并。

    我扮演的梅无声这个角色,应该是觉得你们这些人里有杀害她父亲的真凶吧。”

    梅声从角色中脱离,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面孔,说到这里顿了下:

    “又或许,她的想法更简单些,只要把你们全杀了,也就不需要调查了。”

    苏柳点了点头,目光狡黠地看了梅声一眼:“看起来,梅小姐濒临成功了。”

    梅声没有回应,她还在思考为什么剧本会突然中断,在下面的剧情里,不仅仅是能够将完整的故事讲出来,还可以解释一些之前的不合理之处。

    这个竹马会馆的馆长,姓季。

    馆长,是真正的季先生,也就是那位高官,曾替戴父等人遮掩的神秘人。

    梅无声要想报仇,当然这个季先生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是晚宴开始前就已经遇害了。

    杀死真正季先生的,正是季礼。

    季礼在剧本中,属于是梅无声的棋子之一,他的相貌与那位季先生几乎没有差别。

    所以季礼冒名顶替季先生,成为竹马会馆的主人,当然也就与梅无声紧密合作。

    利用这个场所和主场的便利,除掉一个个曾经的嫌犯。

    还有就是,像江林这样的角色,本不该走进这场晚宴,只不过他正好与林贺有仇,可以将事情搅乱,为季礼杀人提供便利。

    事后,自然是也要灭口的,只不过事情似乎超出了梅无声事先的计算。

    因为,一直以来负责杀人的季礼,失踪了。

    这在剧本中会成为一个甚大的疑点,不过按照店员梅声的想法,却自然而然地想到,季礼一定是与鬼物遭遇了。

    此时距离第三幕开始的时间,还有十二个小时,正式开始于11月12日的上午八点钟。

    只是,截止到目前,梅声仍然猜不出来,投票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又能投什么……

    苏柳在休息了一会儿后,心神逐渐安静了下来,她看向梅声说道:

    “在酒店下达终止演绎的同时,我看到了那个通风管道里,还有一张人脸。”

    这是她平复了许久情绪,方才说出的重要信息,也招来了梅声的不悦。

    梅声白了她一眼,不满地说道:“为什么不早说?”

    苏柳耸了耸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戴英琪拖到了刚刚坐着的位置,将其安置在此处,来到通风管道下面。

    两人站在管道下方,看着里面偌大的空间和弥漫的幽暗。

    “我看到的,可能就是鬼物的真身,我们找寻了许久的鬼物。”

    苏柳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从一开始的表演阶段就可以看出来,她善于韬晦和隐藏。

    只不过碍于剧本,能够给她发挥的空间并不多,但事情都看的很透。

    她绝不相信,在酒店的任务中,会出现没有鬼物的情况,她也一直在留心观察身边的异常点。

    只是,到目前为止,就只有这么一处而已。

    梅声垫着脚尖,尽量往管道的里面看了看,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闻到了大量的血腥气味。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江林的断头是从这里滚出来的,或许他的死法是被人分尸,丢弃进来。”

    “那季礼呢?”苏柳没有否认这个猜想,但她更怀疑季礼的失踪,也会与鬼物有极大的关联。

    江林死在季礼手中,被抛尸进了通风管道,随后季礼失踪,再之后苏柳又看到同样的管道中发现了鬼物的身影。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所以,想要探查个究竟,就需要一个人,钻进通风管道之中!

    苏柳和梅声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个行动绝不是苦活累活那么简单,谁都知道,这里面藏着的不仅仅只有碎尸,很有可能会遭遇到鬼物!

    “苏小姐要不要进去看看?”

    “如果一定要进去,那为什么不能是你梅小姐,据我所知,你是有罪物的吧?”

    “有罪物,不代表无所顾忌。”

    “那你的意思是,我没有罪物,反倒更适合去做小白鼠了?”

    “别吵了,让我去吧。”

    就在二人争吵之时,来自后方的一声轻叹让她们戛然而止,同时转过头看向了蹒跚站起的戴英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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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监管者介绍:
(偏暗黑风,无感情线)
神秘酒店中的十七幅黑白遗像,
装满鬼魅的十个房间,
在灵异之地挣扎的三两活人。
完成匪夷所思的生路,接引世间诡异入住,多重人格复生…
季礼和这所诡异酒店的历代店长都不一样。
他,从来都不是个正常人。诡异监管者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诡异监管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诡异监管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