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闻言一愣,向西北侧看去,只见一位脸蒙白纱的女子慢慢地举起了令牌,与他同在一层,可加的灵石却着实不少。
众人正要看他作何反应,却见展台两旁的玉璧波光闪闪亮了起来,那些录于灵璧上的法器、丹药于此刻开始了同时竞价。灵璧之上的竞价虽仍是公开,却不直接宣读出来,而是看见心喜之物便用灵识标上价格,待原主同意便可成交。
林利也将目光由太乙精金石上移开,转而投往灵璧之上,灵识一扫之下找到两枚玉简,叫作《净衣咒》与《锁灵阵录》。他在其上标上价格,若是不出意外,一阵过后这两枚灵力玉简便属于他了。
此时,场中叫价又有了变化,“九万三千灵石!”鹰鼻男子语气低沉地报出此价,似已有几分怒火在内。
“九万六千灵石!”
“九万九千灵石!”
两声叫价连接传来,二层折扇公子房内的婢女刚将灵石提上三千,便再被打破。叫出九万九千灵石的正是那坐于一层,脸蒙白纱的女子,看来是对此物志在必得。
七万灵石的底价转眼便翻了近乎一半,那折扇公子的房间也沉默下来,静等此物归属。不料那鹰鼻男子发出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十一万灵石!”
那白纱女子往鹰鼻男子处望去,只见他面色暴戾,目光死死盯住她不放,似要择人而噬。她缓缓低首,默不作声,便在那鹰鼻男子以为她该要放弃之时,她忽地抬头道:“十一万五千灵石!”
“吱嘎——”那鹰鼻男子听此报价,从座上一站而起,脸上尽是凶厉。他呼呼喘气,目如喷火,可终究没有再度叫价。
场面顿了一顿,便在此石要以十一万五千灵石成交时,二层的静室中传来一声小婢的叫价:“十一万八千灵石。”正是林利所在之处。
此时林利已再度戴上了斗笠,众人看不清面容,只见其一身流云装白衣胜雪,腰间所悬玉佩上还镶嵌了一枚纹石,也不知是哪位世家贵子,一时议论纷纷。
那二层之上蒋欣忽地嗤笑一声:“平蓝,你看此人一身白衣,头戴斗笠,倒是跟你那林组颇有几分相似,此人莫不是他乔装而来?呵呵呵,倒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孤陋寡闻了。”
叶平蓝银牙一咬,终须忍耐不得,便欲反唇相讥,却听冯良重重哼道:“林利?他也配入这真修重地!”
这话声刚落,便又听到一声吆喝,“十二万六千灵石!”原来在林利左边的静室当中,那折扇公子似也被激起了兴趣,叫价后望将过来,目光落在林利身上,不住打量。
“十三万灵石。”林利沉吟几息,举起玉牌,让婢女再度叫价。
“嗯?”那折扇公子目光一亮,正要再叫,忽听得一层之下那脸蒙白纱的女子率先开口:“十四万。”
那折扇公子一顿,就此打住,看向林利这边,要看他作何反应,不成想林利竟再不看那主台,而是以灵识探出,全然关注在那玉灵璧之上。
那太乙精金石名头颇大,但一争之下拍到十四万灵石也是超出了众人的预期,那女子叫价之后再无竞争,便就最终定板。
那块斗大的白色玉石在众人哄然声中由三位壮汉合抬至台下,交给那白纱女子。
那女子衣袖一抹,收下奇石。与此同时在玉灵璧之上,净衣咒与锁灵阵录的叫价也渐渐高了起来,林利沉吟一声,分别加上一千灵石。
这两枚玉简似乎颇有市场,叫价者此起彼伏,只在他一下抬高千余灵石后方才一缓,显是在计算争夺的本钱。
而主台之上第二枚拍品也被拿了出来。
“焰灵奇经!”
这是一本提升火元威力的功法,修炼至顶,几可提升两成的威力,品相相当不俗。要知道当时在天魔之地湖心岛处,吃了三枚冰晶果的林利、杨芸、尉迟晴等人,亦只堪堪提升了三成,那杨芸还是主修火系,若是再得提升,已是极为可观。
这本焰灵奇经灵妙之处在于跟主修功法并不冲突,只是一枚辅助玉简,所修心法为火属性的修士,人人可用。
“焰灵奇经,起拍价三万五千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灵石。”
“三万六千灵石!”“三万七千灵石!”“三万九千灵石!”
几乎在起拍之声刚下,竞价便如浪潮一般涌起,场内之人竞相发声,唯恐错过此枚玉碟。相较于首枚精金石,这第二枚拍品之价格,已明显下降,先前那痛失太乙精金石的鹰鼻男子此时却不再发声,只环顾全场,看向那白纱女子时,嘴角呲动了一下。
那白纱女子倒是神色如常,等待众人叫过价后,竟再度举牌叫道:“四万五千灵石!”
“哗——”附近的修士轰然而鸣,不少人瞪目而视,猜测此女的身份,原本火热的叫价一时竟现空顿。
但这时,一名身穿妙法门门派服饰,先前一排站开,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的女修开声道:“五万灵石!”
她说话之时声音清冷、稳定,并无丝毫波动,不看向那白纱女子,对四周之人投来的目光也视若无睹,只专注在展台中那枚小小的功法玉简之上。
众人看向那面蒙白纱的女子,等了三息,只看她如何回应,却见她不再发言,颇有偃旗息鼓的意味。
不少修士微微皱眉,正要加价,却听二层静室之中又传来一声小婢的叫价:“五万五千灵石。”却是那蒋欣、叶平蓝所在之地。
一层之人侧目望去,只见两位上清门女修并排而站,叫价者却非她二人,而是居中一位男子。这男子二十出头,气势浑如利剑,虽是不着门派服饰,但不少人已经认出,不是正一门的李奕臣还是谁。
当下便有人窃窃私语——“这正一门的弟子如何跟上清门站到了一处?”“我道是谁人,原来竟是此子,他要与妙法门的梦师姊一争短长么?”“那李奕臣传闻主修青虹剑诀,要那焰灵奇经干麽?”“你懂什么,青虹贯日,日升如火,这贯日可是白叫的?”
房内蒋欣亦出声问道:“李师弟,你要这焰灵奇经作甚,难道真如底下之人所说,要习这火系法诀?”
“这倒不是。”李奕臣瞟了场下一眼,回过头道,“青虹剑诀讲究气势,这微末之技不足挂齿。倒是我师姊有一至交好友,对这等火系杂经异录颇为看重,我拿了这枚玉简去,说不定能在师姊那讨一壶丹药。”
“能叫李师弟念念不忘的灵丹,想来定是极珍贵了。”蒋欣掩嘴一笑,“只不知那妙法门女子作何回应。”
李奕臣轻轻一哂:“我正一门与妙法门世代交好,双方所知甚深,此时不会公然抬价。”
他说完此言看向场中,果然见得那妙法门女子闭口不言,便将此物让了出去一般。在场修士见得妙法门缄口,亦自起了退让之心,更不欲介入这两派之争中,加之五万五千灵石叫价已然极高,一时便也再无人加价。
那掌柜之人取出玉简,由侍婢向二层传去。
而第三件展品也已缓缓地抬上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