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捕迹准备
龙凤大排档。
菜过五味，三人都瘫坐在椅子上。
“嗝……”竹竿剔着牙，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真不错，下次我还要来。”
“你小子方才不是一脸嫌弃吗？”
“什么时候？我不承认的。”
罗圣只好乖乖地去结账。
结账后，他又继续瘫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周围发出感慨：“还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好吃啊，月之城那边的食物都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一点口感都没有。”
“都是合成的，还要什么口感？吃那些东西只是为生存罢了。”
“说得对，那边的天气也是糟糕得很，天天下雨，有时候还是酸雨，不带伞说不定就天降横祸了。”
罗圣猛地吸一口空气，又开口道：“空气也是，以前我老是吐槽湛蓝市空气质量不行，现在我收回这句话。
比起月之城的空气，湛蓝市的空气质量真是好得不行。”
说完后，他又猛地吸多一口，“多新鲜啊，还有泥土的气息。”
司维和竹竿看着他那傻样忍不住笑起来。
“等下去市区逛一逛啊，顺便买点东西。”罗圣嘴角又露出神秘笑容。
“你傻笑什么？”
“没什么，就买些电子设备罢了。”
坐了一会儿，罗圣便起身提议：“走吧，我们去市区逛逛。”
坐上小摩托后，三人开始前往湛蓝市市区。
比起月之城，湛蓝市天空还是蓝的。
一路上，还能看到不少行人牵着猫猫狗狗。
下车时，竹竿不小心踩死地上的一只蟑螂。
他突然发出感慨：“蟑螂这种拥有顽强生命力的生物，真是能够活到天荒地老啊。”
“竹竿你怎么变得如此多愁伤感，连个蟑螂都要发一番感慨？”司维打趣道。
刚停好车的罗圣插嘴道：“这也不能怪他，在月之城的时候，我们住在荒街的西一巷，那里最常见的就是蟑螂这种生物，现在看到蟑螂可不就是像看到熟人一样。”
竹竿又感叹道：“是啊，在月之城，除了人类，其他的动物都死得差不多了。
连原生的牛肉和鸡肉都得受联邦管制，唯独是蟑螂这种生物，仍旧还好好地活着，我还想抓只大的做宠物。”
“你可别……”司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该不该把异种生物的存在告诉这两位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可想到在月之城，说不定会有一些蟑螂受到影响成为异种生物，他决定还是劝诫一下。
他转言道：“你就不觉得蟑螂恶心吗？”
“恶心啊，可在月之城，蟑螂不比一些干净？”
司维顿时无语，可他最后还是嘱咐一番：“还是少碰蟑螂这种东西吧，在那种地方，你都不知道它们身上携带什么细菌病毒之类的。”
竹竿只好尴尬地笑着回应：“我说说而已。”
不过，他心中依旧没有打消过一个念头：制造一种装置，来控制蟑螂替自己办事。
毕竟在月之城下水道里，这种生物有如此之多。
嘿嘿……如果自己能够控制这么一支大军，说不定就能成为小强侠！
罗圣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沉思：“想什么呢？我们去买些电子设备吧。”
三人便步行进入湛蓝市的电脑城。
“竹竿，你从小就摆弄这些东西，这回就靠你了。”
“放心吧，别的不好说，在湛蓝市电脑界，我可是有着‘一砍没’的美誉。”
司维很好奇，他们两个家里不是有电脑吗？
“你们家里的电脑不是准备上大学才刚买的吗？怎么又来逛电脑城？”
刚问完，他就意识到一个答案，小声道：“你们不会是想把那个赵存洪找出来吧？”
“维你果然是我们三个里面脑子最灵活的，我们还没说你就知道了。”罗圣笑笑道。
“刚才我不是说过，让你们安分点吗？”
“没事，你不说，我不说，竹竿不说，就没人知道啊。”
“可这可依旧是违法的啊。”
“我们没打算违法啊，你忘记竹竿是湛蓝市电脑爱好者群的成员了吗？”
罗圣打量周围，又压低声音道：“那个电脑群里有一部分人也是《萦夜边缘》的预约玩家。我们征得他们的同意，可以使用个人的一些监控摄像头……”
竹竿脸色也变得十分认真，“是啊，阿司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聊天记录给你看。”
“行，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就要折腾的。”
司维不再说些什么，看着竹竿与电脑城的店主砍价。
买完显示器、机箱、硬件、插座等东西，便抱着出了电脑城。
“可真有你的，竹竿，砍价砍得那老板一愣一愣的。”罗圣夸赞道。
“你别看那老板好像一脸苦相，他肯定还是含泪赚我们不少钱。”
“怎么也得让他赚点啊，还得养家糊口。”
来到小摩托前，他们就知道这肯定坐不下。
“我打个车吧，你们两个跟着。”罗圣摸索身上的手机道。
过一会儿，司维和竹竿便上了一辆小面包车，罗圣则是开自己的小摩托。
约莫大半个小时后，就回到竹竿的家。
等东西搬上楼，司维就发现二层的一间屋子早已被腾出来。
房间里面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些二手桌椅。
“自己找个地方坐吧。”
说完后，竹竿便自顾自地开始装起主机。
“对了，竹竿，你和猴子在那个世界昏睡两天，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发现你们吧？”
“应该不会。说起来也是巧，我在月之城的那个师傅刚好要去替别人装东西，店里就我一个人。猴子嘛，他那边的父母也刚好去月之城边缘地带的工地干活。”
竹竿一边装，一边问：“那你呢？你在城防局，无缘无故旷工两天，不会被人发现吧？”
司维想起刚回到现实世界前的那一幕。
“应该不会吧，我想月之城的我应该躺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那是哪里？”
“应该是医院吧。”
“为什么在医院？”
“回来之前，经历了一场战斗。”
司维反而开始期盼，希望自己不会被谁察觉出异样吧……
毕竟自己可是卧底啊，无论是被城防局还是深渊潜明察觉出异样，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装好了。”竹竿长舒一口气，将三台电脑又摆放整齐，开机。
紧接他在一个交流群发语音：“电脑已经弄好，我现在开始把你们的监控摄像头接过来。”
说完后，就开始啪啪地操作起键盘。
司维看他那乱得像鸡窝般的头发，确实有点黑客的味道了。
031：对影成三人
当监控摄像头的画面出现在屏幕时，司维为之一惊。
每个屏幕上都起码有24路较清晰的画面。
难怪要买三台电脑啊……
“竹竿，这么多摄像头，里面有多少个是《萦夜边缘》的玩家？”
“其实玩家的话，估计就几个吧。其他的有些是玩家父母开的士多，或者是这些玩家朋友家里楼下的摄像头。”
“那他们不怕你偷窥他们？”
“我可是正人君子！”竹竿顿了顿，正色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有问过，可他们都说无所谓，毕竟也不是什么特别关键的监控摄像头。
而且，他们也希望能够早日抓到这人，这样大家也不用天天担忧了。”
听到这里，司维忽然觉得有些惭愧。
除却几位玩家，大部分人基本都可以说是局外人。
可他们却宁愿牺牲自己的一些隐私，也想要抓住这通缉犯赵存洪。
而自己两位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是相当热忱。
一个自掏腰包买电脑，一个空出一间屋子专门来做电脑房。
相比起来，自己是个局中人，却打算逃避。
此时，罗圣哒哒哒地跑上楼来，手上还拎着一袋泡面零食之类的。
看到房间的一幕后，他夸赞道：“可以啊，竹竿。有那黑客的一丝味道了。”
紧接着他打趣道，“那鸡窝头甚是有味道了。”
“去你的，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
罗圣立马朝着司维看过去：“城防局三级探员，你说句话啊。”
“阿司只是过来看看的，要不你现在送他回家吧。”
说完后，也转过身来盯着司维，等待回应。
“咳咳……你们两个身手这么弱，我决定还是留下来看看。”
“这才对嘛。”罗圣笑着搂了他一下。
竹竿也展露笑颜，“快，司维长官，给我们安排安排工作吧。”
“你们等一下。”
既然那赵存洪能把异能带过去使用，那自己的应该也能行吧，虽然是科技能力。
可他突然想起，【入侵协议】是要用左手手掌处像数据线一般的金属接头。
可此时，自己左手手掌无比的光滑。
司维便只好对看着自己，希望自己能拿出什么底牌来的罗圣和竹竿不好意思说了声：“没事了。”
两人明显有些无语，沉默了一阵。
几个呼吸过后，竹竿率先打破沉默：“对了，阿司你当初预约的是什么职业。”
罗圣眼睛里充满着期待地看着司维。
“异化者。”
“异化者？”竹竿猛地转过身来，“那你异能呢？”
司维有点不好意思：“目前只有两个科技能力，一个貌似在这个世界使不出来，一个我还不熟练。”
“没有别的吗？”
“还有一个，依旧也是不熟练。”
“那你快去练习，这里就交给我们两个。”
罗圣对他的异能也十分好奇，便点头如捣蒜般同意了。
“对啊，快去练习吧。”
司维哭笑不得，只好顺从他们的意思：“行，你们累了就喊我吧。”
他想起还有提取属性的两次机会，可到哪里去摸装备呢？
还是继续提取衣服的护甲？
此时，他眼角瞟到竹竿家厨房的西式菜刀。
不知道这个算不算装备呢？
他立马走过去拿起插在刀座上的西式菜刀。
【已提取西式菜刀属性，攻击力永久+5】
就五点攻击力，有点少啊……
他瞬间变得有些不高兴。
这还不如提取衣服属性，起码护甲还能加10点。
此时，竹竿出来倒水，却看到司维在厨房里摸菜刀。
“猴子，猴子，你快来看看。”
“忙着看监控录像呢。”
“快点，命都快没了！”
罗圣只好不情愿地走出来，顺着竹竿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也看到司维在摸刀的一幕。
“你说阿司他不会有了异能，也变成一个疯子，现在正在拿刀准备杀害我们？”
“你想象力这么丰富，怎么不去写小说呢？真是的，浪费了我差不多一分钟时间，懒得理你。”
罗圣又回到房间里继续查看监控。
他揉了揉眼眼睛，还是有些迷茫。
湛蓝市虽说是个三线城市，说大不大，却也有着上百万人口。
想要找出这么一个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这么几十处监控摄像头，还不一定能找出来。
想到这里，罗圣又发愁起来。
可他依旧没有放弃，还在不停地查看起屏幕上的监控画面。
而司维提取完西式菜刀的属性从厨房出来，却发现竹竿在盯着他。
“你这是怎么了？”
竹竿直言不讳道：“看到你行为有些怪异，我还以为你像赵存洪那样发疯了。”
“你才疯了呢。对了，你衣服呢？借我两身。”
“虽然你身高一米八，但我还是比你高一些的，身材也有差距，这不合适吧？”
“我不是要穿你的，看看就行。”
竹竿只好不情愿地从柜子里随便拿出一身来。
司维突然看到柜子里的一套黑白相间的女仆装。
“靠，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咳咳……这不是我的，是我妹妹的。”
“你妹妹好久很久没回过来了。”
“反正就是她的。”竹竿一脸傲娇道。
司维便没有继续理会，毕竟如果真的是他的女仆装，也没有必要拆穿。
等衣服拿到手后，他触摸提取属性。
【已提取衣服属性，护甲永久+20】
结束后，他将衣服还给竹竿。
而竹竿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看什么？还不去看监控画面？”
司维不再理会他，准备去练习异能。
他先是调出个人信息栏查看特殊能力。
【入侵协议】（快速破解能力，甚至可关闭炮塔）
【重启义眼】（重置一名敌人的光学义眼，使其暂时失明）
【意念控制】（控制敌人，使其短暂失去行动能力）
【电磁短路】（施加电磁脉冲效果，使义体过载短路，无法使用；升级为传说能力时可造成大量电子伤害）
此刻，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既然是特殊能力，会不会是自己先入为主，一直以为【入侵协议】需要左手手掌处的那根金属接头就能使用？
毕竟其他的比如‘重启义眼’几个都不需要。
想到这里，他便打算去尝试一下。
紧接司维走进看监控画面的电脑房。
032：热心市民的倔强
看到司维走进来，罗圣好奇地问道：“主力，你怎么还没去练习异能？”
“没什么，我来试试。”
“试什么？”竹竿咬着雪糕含糊不清地说道。
“等下再跟你们说。”
司维便准备将右手按在电脑主机上面。
罗圣和竹竿看着他，异口同声道：“主机烫吗？”
“有水冷，不是很烫。你们这是作甚？赶紧干正事去。”
右手明显不行啊……
左手呢？
此时，他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不要对准usb接口试试？
于是，司维便把左手手掌按在电脑的usb接口上，心中一直想着【入侵协议】。
过了一阵，眼前突然出现熟悉的字样，
“接入中……”
又过了一阵，电脑屏幕跳动出【远程破解】选项。
还能有这操作？罗圣和竹竿直愣愣地看着。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用鼠标点那个选项？”
竹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滑动鼠标点击屏幕上的【远程破解】。
不到数秒，屏幕出现条纹的颜色错位，紧接支离破碎的黑色画面一闪而过。
罗圣开口道：“不会吧，刚买的显示器，这就就坏了。”
此刻，司维感觉到自己仿佛与电脑连为一体，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开始不断地涌入大脑。
巨量的图像信息袭来，脑子就像是被什么挤压过一样，马上就要撑炸开。
他方才知道，原来那只加装的义眼原来为自己承担了这么多。
紧接着那一幕幕就像幻灯片般在视网膜播映。
由于信息量越多越大，他渐渐承受不住，身体出现微抖动抽搐的症状。
一旁的罗圣大喊道：“快去拿根竹竿来，维他触电了。”
司维强忍着源源不断地信息量，开口道：“我……没事……我没有触电。”
不过他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一定会爆体而亡。
就在想放弃的时候，他在这一幕幕的监控画面中看到一位遮蔽面容的中年男子，那身形、动作均与赵存洪毫无二致。
这一幕监控画面恰好属于城南站前大道鑫鑫士多店附近的一家出租屋。
时间是三十五分钟前。
并且，他来这鑫鑫士多店还不是一两次。
见已经找到目标，他连忙松开自己的手。
司维大口大口地喘息，这时才注意到自己T恤背部已经被汗水浸透。
而竹竿回头看到他额头如豆大的汗珠，不满道：“猴子你就一傻子，谁触电满头大汗的。”
紧接着递过来一瓶饮料，“阿司，这就是你的异能？”
司维猛地灌了一大口，喘匀气方才点点头。
“怎么好像负担很大的样子。”
又过一阵，司维有气无力地回应道：“我刚才能看到所有的监控画面，你说呢？”
“你的异能是破解之类的？”
他点头默许。
竹竿摸着下巴，沉声道：“那这就难怪了，这么大的数据量流入脑袋，就像是往头里塞进一块块砖头，怎么能负担不大呢？”
司维莫名感到一种愉悦。
和有见地的人说话自然就是不一样，一说就懂，省去不少功夫。
而罗圣立马过去扶起他。
“这样耗费身体精力有什么用，找到那赵存洪了吗？那还不如让我好好看去看监控画面。”
起身后，司维缓缓开口：“你还别说，我真找到他了。”
“在哪？”罗圣和竹竿异口同声道。
“鑫鑫士多店。”
“确定？”
“应该错不了，那人身形，动作都与赵存洪无异。”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罗圣有些着急。
竹竿接上话茬：“就凭我三个？猴子你疯了吧？”
“那怎么办？”
“当个热心市民，报警吧。”司维提议道。
竹竿也插上一嘴：“对，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
“行，听你们的。”
罗圣立马下街，开小摩托准备去找公共电话。
可他刚打着火就想起来，现在哪里还有公共电话啊？
他只好去买一张没有实名的电话卡，开着小摩托到河边没监控的地方才报警。
“对，赵存洪藏身于鑫鑫士多店附近的出租屋。我是谁？我是热心市民！”
罗圣挂断电话，把手机卡上的指纹擦掉扔到河里才回竹竿的家。
回到后，他将自己办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竹竿和司维。
“怎么样？我聪不聪明？”
“聪明，聪明，难得你办事如此妥当。”竹竿夸奖后转言道，“司维长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留意新闻吧。”
三人开始既紧盯着监控画面，也留意网上的新闻。
监控画面中，确实没有看到那遮蔽面容的中年男子再出现。
可直到入夜十分，网上却也没有出现赵存洪被抓捕的消息。
三人心里都犯嘀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们又开始查看起官网论坛。
上面又涌现出一个由“城南花已开”玩家发布的热帖子。
标题：“这通缉犯赵存洪太狡猾了”
帖子内容则是一段视频，看样子应该是手机录制。
从角度来看，录取的人似乎就站不远处的楼顶。
警方派出重火力的飞龙特警队，上到一幢出租屋的三楼。
正欲爆破开门时，现场就发生了猛烈的爆炸。
多名特警被炸伤。
录制的手机镜头一转，那位遮蔽面容的中年男子又出现在附近。
他直直地伸出右手，装着消音器的MP5冲锋枪就被吸过去。
得到冲锋枪后，他看到楼顶的人在录视频，便挑衅地朝镜头竖起中指。
最后还给拍摄者送上数发子弹，然后就飘然离去。
这赵存洪无疑了……
他似乎早已算计好会有人过来，作出周全准备，离开现场。
而在晃动的视频末尾，司维又注意到惊人的一幕。
暂停最后一小段查看可以发现，赵存洪向前冲刺时，会出现淡淡的一道弧形光芒，然后短暂地消失一段距离。
不过，这只能在有阳光的时候进行。
“你们注意到了吗？”
竹竿见了皱着眉头：“这可有点棘手啊。怎么异能好像烂大街似的，一下就给了赵存洪两个？”
“哪里？”罗圣似乎没注意到。
竹竿便只好反复暂停给他看，看了好几遍方才发现。
“这……幸好我们听维的，不然过去真就是白给啊。”
到此，三人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033：回归游戏世界的前夕
三人坐在椅子上嗦着泡面。
其中，嗦得最大声的罗圣忽然开口：“那接下来怎么办？”
司维稍微思忖一番，正色道：“等倒计时结束吧，我们在这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回到赛博世界，我就能堂而皇之地杀他，而且我们在暗，他在明。”
“对，到时候我也帮忙，我偷我师傅的装备给阿司。”竹竿插嘴道。
罗圣哼笑一声：“你就不怕你师傅揍你？”
“击杀凶徒，我辈义不容辞！”
竹竿刚说完就被泡面汤噎了一下，咳嗽起来。
简单解决完晚饭后，竹竿和罗圣并不打算放弃寻找赵存洪的踪迹，于是二人又继续查看监控画面。
而司维则是下楼来到公路上，准备练习异能。
此刻月色如水，清澈的月光铺在整条弯曲的公路上。
微风拂过竹林，一根根竹子轻轻摇曳。
此情此景下，司维内心变得十分地平静，于是便坐在公路旁的一张石凳子上思考起来。
怎么那通缉犯赵存洪使用异能就如此熟练，而自己却不能够熟练地使用呢？
为了保持自信，他决定不再想这个问题，而是对自己身上的那四项特殊能力进行深度思考。
【入侵协议】是科技能力，用手触发后能够使用。
同样，【电磁短路】也是科技能力，那么应该也能用手触发。
可他记得，与那蜥蜴男人……不，变色龙男人的战斗中自己应该是有用过手尝试的。
怎么就不行呢？
他决定暂时先不练习【电磁短路】，毕竟这个科技能力也只是对义体义肢有效果。
在现实世界，这个技能在目前来看，说不定还不如竹竿厨房里的一把西式菜刀。
还是先练习【意念控制】吧，这个在两个世界都是可以使用。
正好他看到在旁边一张石凳子上休憩的一只小猫咪，心中立刻有了个主意。
【意念控制】是要控制‘敌人’让其短暂失去行动能力，
嘿嘿……可爱的小猫咪，那么今夜就拜托你了！
为免打扰到自己的练习目标，司维轻手轻脚地站起来。
紧接着认真地用双眼盯住眼前的小猫咪。
它似乎一直在做什么不好的梦，像山竹的小手手轻微地颤抖着，呼吸有些急促并伴随着吭哧声。
而看到这一幕，司维知道自己的【意念控制】并没有使用成功。
他继续不断地练习，时不时地发出像便秘一般的声音。
如果这时有旁人经过，肯定觉得他是个太过正常的人。
可他依旧不停地在做尝试，可多次之后依旧没看到什么成效。
他挠了挠头，又坐回椅子上。
怎么就是不行呢？
紧接着，司维又望着那微风拂动的竹林，再度变得平静下来。
任何事情都是不容易的，继续尝试吧！
过了一阵，他又继续站起来对着猫咪尝试。
只不过，这一次他闭上了眼睛，准备放空自己。
思绪放空，身心和大脑完全解放……
过了一阵，司维突然睁开眼，目视前方，脑海中只有使用【意念控制】的念头。
骤然之间，周围似乎都安静下来。
而自己好像正处于一个周围静止，只有眼前那只小猫咪在运动的世界中。
随即，他双眼泛起蓝色光芒。
紧随着，小猫咪那像山竹的小手手停止颤抖，呼吸也一下变得平稳。
司维便知道，这是使用【意念控制】成功了！
他内心有些窃喜，却又深呼吸保持平静继续练习。
一连按照这种方法，接下来的几次都成功了。
并且每次控制的时间都能稍微延长几秒钟。
也总算是摸着这【意念控制】的窍门了……
司维心中稍觉欣慰，便停下练习。
而那种小猫咪明显察觉到异常，睁开眼睛后对着他发出低闷的数声，抖了抖身子跳下凳子匆然离去。
“小猫咪，谢谢你主动陪我练习！”司维心中十分地感激。
他查看时间，发现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便回到竹竿的家。
在电脑房里，竹竿和罗圣依旧不知疲倦地在看着监控画面。
竹竿看到司维脸上愉悦的神情，便轻声开口问道：“阿司你心情好像不错啊。”
听到这里，罗圣也好奇地望过去。
“阿司，你练习异能有效果了？”
司维点了点头。
“真的？”罗圣眼睛睁得大大的。
“算是摸到一点窍门吧。”
“那快给我们演示演示。”
竹竿也跟着起哄：“Comeonbaby，don'tbeshy！”
司维只好给他们演示一下。
他按照方才的方法对着罗圣使用。
倏地一下，罗圣就被定住在原地，只有眼睛和鼻孔可以动。
竹竿见到这一幕显然也有点兴奋：“阿司，你这定身效果能持续多久啊？”
“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熟练度能够影响持续时间。”
“那目标呢？一下你能定住多少个？”
“目前应该就一个吧。”
“那能够定身的目标数会不会因为熟练度而增加？”
“我不知道，我也是才刚刚摸到一点窍门。”
此时，被定住的罗圣方才被解开。
“强啊，维。”
“还算凑合吧。”司维平淡道。
“那你这异能叫什么？”
“意念控制。”
“除了定身，还有其他效果吗？”
“这得慢慢摸索才知道，方才我说熟练度会影响持续时间你听到了吧？”
“听到了。有了这么强的异能，我们对付那赵存洪就简单多了。”
“希望确实如此吧。”司维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竹竿沉声道：“等回到游戏世界里，我们就知道了。”
三人都注意到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离回归那个游戏世界还剩24小时。
“你们睡觉吧，我困了就去叫你们来顶班。”
司维和罗圣点点头，两人便到竹竿的床上去睡觉。
等竹竿把他们叫醒时，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
“有发现赵存洪的踪迹吗？”
竹竿有气无力地回答：“没有，我都看得眼睛都花了都没有发现。现在轮到你们去盯了，我先去睡一觉，不然回到那个世界都没力气干活。”
司维点点头，便和罗圣起床去查看监控画面。
只不过，直至下午，两人都没有在画面中看到类似赵存洪的身影。
034：行政科内部调查组
不过，司维对此并不觉得奇怪。
毕竟就快要回归游戏世界了，在进入昏睡之前若是轻易暴露自己的踪迹，那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赵存洪自然不会笨到这种地步。
但司维还是又尝试着对主机使用【入侵协议】读取监控画面，依旧没有能看到关于赵存洪的任何踪迹。
同样，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也是一样的状况。
罗圣因此还有些沮丧。
司维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等回到月之城，让这赵存洪尝尝我们的厉害。”
“嗯。”
等竹竿醒来后，离回归游戏世界的时刻就只剩下几小时。
游戏官网论坛上的玩家们也变得安静许多，帖子再也没有被顶来顶去。
为了确保自身安全，三人又分别回家关掉电闸，沐浴更衣后躺在床上等待。
等倒计时差不多时，三人都插上那张疑似是微型输液装置的卡片。
很快，司维眼前出现怪异的一幕。
周围陷入陷入无尽的黑暗，还开启静音模式。
数秒之后，眼前先后出现红绿色重影和残破的故障碎块。
而故障效果消失后，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金黄色倒三角环不停转动，左对齐的下方弹出一行行文字。
【连接中……】
【已连接成功】
转瞬之间，眼前的一幕变得支离破碎。
【已进入游戏】
司维眼皮十分沉重，缓缓地闭上眼睛。
等再度睁开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独立病房的床上。
视野右上角依旧有着倒计时，4天23小时58分45秒。
他晃了晃脑袋，去到卫生间里洗把脸保持清醒。
从卫生间里显示“用户：司维”的镜子上又看到那个一脸络腮胡的自己。
此刻，司维正穿着一身白灰相间的病号服，看起来英气依旧。
司维正想从病房出去，却发现自己的脚踏到门槛时，警报就立马响起。
“警告！警告！未经允许，禁止私自出入该病房。不服从指令，不排除诉诸物理禁制！”
同时，病房中开始闪烁红色灯光，十分地刺眼炫目。
自己这是被软禁了？
司维觉得奇怪，自己不是歌舞伎街区327号那场战斗的受害者吗，怎么就被圈禁起来了？
还在思考的时候，他就看到一个穿着城防局工作服的中年男子朝着自己走过来。
他皮肤偏黑，金色的头发比自己还要短上几寸。
在较深的眼窝下面是一只窄而高的鼻子。
走过来以后，他伸出厚茧累累的右手自我介绍道：“你好，司维探员，我是行政科内部调查组的莱德·杨，现在有些事情需要询问你一下。”
司维只好将手伸出病房之外，“你好，那我应该叫你莱德探员还是杨探员？”
“叫我莱德就行。”
说完后，莱德·杨拿着一张门禁卡滴了一下，便进入到病房随便找张椅子坐下。
还没等他开口，司维反而是忍不住率先发问：“我想问一下，这是在圈禁我吗？”
“不是，只是为了你安全罢了。”
莱德·杨立马拿出一个小型摄像机，按住一个按钮数秒。
一个三角支架立马伸出来，不紧不慢地延伸到地面支撑起来。
紧接他打开录像功能，“我们开始吧。”
司维只好又坐回病床上。
“我有必要提醒一下，接下来你所说的话将会成为此次内部调查的证供。”
“好的，我明白。”
“作为歌舞伎街区327号案件行动的唯一幸存者，当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请具体详细描述一下。”
司维反问道：“智能机器人小云难道没有录制到当时的情形？”
“只录制到一部分，所以我还是想听你说说。”
“确定是唯一幸存者？”
“是的，除了你救出来的那位宋瑞秋小姐，现场没发现其他有生命体征的人。”
司维只好歌舞伎街区327号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情况说出来，并尽量将细节说得足够清晰。
只不过，他隐匿了自己拥有异能的事实。
“好的，你所说的已记录在案。除了你，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人吗？”莱德·杨用那深邃的目光紧盯着他。
“有。”
司维知道，现场的人都死了，唯一能够证明自己所说的是事实的人，就只有这位女修剑士了。
“谁？请详细描述一下。”
“是一位修剑士……”
司维开始大致地描述出修剑士外观。
不过，他并没有将其性别说出来。
而听到修剑士这个词语时，莱德·杨似乎丝毫不觉得意外。
“好的。那你对于现场行凶的那位异化者还记得多少？”
他又将自己在昏迷之前所看到关于那变色龙男人的一切原原本本再说一遍。
“好的，我知道了。”莱德·杨又将那小型摄像机收起来。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从这个病房出去？”
“只要我证实你所说的是真的，你就能出去了。”
“这是在怀疑我与那变色龙男人有勾结？”
莱德·杨露出不自然的笑脸：“司维探员你不要太敏感，我只是在例行公事罢了。其实我们也相信你是清白的。”
这话可真够是官方的……
“可你们怎么证实？”
“去太虚楼找你所说的修剑士，只要你们所说的大致上一样就能证实。”
“那你就凭借我所说的这外观，就能找到她？”
“对，所有的修剑士联邦都是有记录在案的。”
莱德•杨望向窗外，“现在还是凌晨，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开病房。
司维又叫住他：“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司维探员。”
“现场的那个变色龙男人呢？”
莱德·杨神情变得严肃：“恐怕是逃了，现场就只发现他留下的四肢和一根尾巴。”
司维紧皱着眉头。
他已经想不起昏迷后所发生的一切，自然不知道变色龙男人是怎么逃掉的。
“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
见状，莱德·杨挺住脚步安慰他：“你也不用太过自责，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联邦S级通缉犯，这是谁都没有料想到的。能活下去已经很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谢谢你。”
司维又抬起头问莱德·杨：“那个联邦S级通缉犯叫什么名字？”
“朴息三。”
035：赠礼与电音法会预告
司维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是‘朴息三’三个字。
朴息三还没死，自己曾给予他重创，说不定哪天就会找过来报仇。
想到这里，心里总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翻来覆去一阵，最后终于睡上几个小时。
而当他醒来时，朦胧之间看到一个额头有疤痕的中年男子正探身看自己。
睁开眼睛一看，这不就是老许头，许还青？
司维缓缓起身依靠在床头，揉了揉眼睛：“老许头，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让莱德·杨刷门禁，就进来了。你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痊愈得差不多了。”
司维又摸了摸身体确认一下，确实好得七七八八了。
就是贴着纱布的肋骨处还是有些痛感。
两天就痊愈得差不多了，难道医院给自己用了和谷湘灵一样的人体高效愈伤剂？
如果是的话，看来研究异种生物的可不止那些地下组织……
“你小子，日子过得滋润啊。”
“来，换你滋润滋润？”
“不了，不了，我这把原装老骨头经受不住这样的折腾。”
“那不就是咯。对了，老许头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司维抬头问道。
“我今天休息，所以看看你。”许还青立马起身，看了看墙角的监控摄像头，“我听说了，你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不知道，得看莱德·杨什么时候可以证实我所说的证供了。”
“证供？怎么回事？”
“似乎行政科内部调查组认为我与那联邦S级通缉犯朴息三勾结。”
“这些内部调查组的人就是闲的。”许还青语气中透露着不满。
“看来你和内部调查组的人不对付啊，那莱德·杨是怎么肯放你进来的？”
“为什么不肯？他以前跟过我的。”
司维有些讶异：“不是吧？阿sir？”
“你是不知道我资历，在我手下当过差的高级探员一抓一大把。”
“那你怎么现在还是个四级探员？”
许还青叹了叹气，“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说了。”
司维见他脸色不好看，便立马转移话题：“老许头，你今天过来恐怕不只是探病那么简单吧？”
“真聪明，难怪你这么年轻就成为三级探员。”许还青故作神秘地一笑，然后凑得特别近，“我给你留了点好东西。”
“从文氏炸鸡店缴回来的？”
“对，还挺新鲜的，我让检验组的人检测过，很安全。我把它放在一个小型保温箱给你存着呢。”
司维皱起眉头，疑惑道：“城防局不管这些的？”
“有什么好管的？缴获这么一大批，这个只不过是手指缝里流出来的一点点沙子罢了。再说大家薪水就这么点，还要养家糊口，像这种连灰色收入都算不上，大家自然就乐在其中。”
“检验组的人也拿了？”
许还青点点头：“不止，我们缉私科的一些人也拿了。”
司维知道如果自己不收，就是故作清高了。
“那我不客气了，谢谢你，老许头。”
“不用谢，我还要事情要你帮忙呢。”许还青缩回去身子，挠挠头笑笑道。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什么事啊？说来听听，我看能不能帮得上你的忙。”
“我马上要见Board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在升职报告上帮我填点评价？”
“没问题，就这件事值得你送礼？”
“那就这样说定了。”
“我就奇怪了，怎么你不找别人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像这种好东西，当然是留给你啊。”
司维哭笑不得，又开口问道：“那还有其他事吗？”
许还青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路仁嘉你应该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怎么能忘得掉呢？”
“昨天路仁嘉母亲来办公室替他收拾东西，在一层的储物柜发现一张大电音寺的CD。她在那自言自语，他一直都喜欢听这奇怪的CD。生前时很难理解为什么喜欢这种东西，可现在人不在了，即便是想让他喜欢都不行了。”
许还青顿了顿，又正色道：“路仁嘉母亲时，便和我们说，她准备给他举办一个电音告别法会，希望我们都能够去参加。”
“什么时候？”
“就定在后日，大电音寺8号吊唁厅举行。”
“好，我知道了。要是我能从这里出去就一定参加。但如果到时候还没搞定我自己的事情，就只能给你点钱带过去做帛金了。”
“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催莱德·杨，让他尽快证明你的清白。”
说完后，许还青就气冲冲地出去了。
大电音寺，8号吊唁厅，电音告别法会，这里的仪式可真特别啊……
如果自己能从这里出去，当然是想过去看看。
而且，路仁嘉也是曾经和自己战斗过的战友，去送他一程也应该的。
就看什么时候莱德·杨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午饭后，尹曼溪给司维来送几身衣服。
“司维探员，你的伤势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其实我随时都可以出院了。”
尹曼溪也凑过来低声道：“我爸让我跟你说，你那车和房间里的东西都给你处理了。”
司维一听就知道，是自己从八街帮顺手拿回来的枪和汽车。
以后岂不是变成无车一族，天天乘坐轨道车上班？
那看来以后早上起床又得早一些了……
“好，替我谢谢你爸爸。”
司维反而担心的是，尹海山过去处理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谷湘灵。
现在那台诺鸡鸭手机也不在自己手里，无法及时得知消息。
只不过就目前看过，似乎两人是没有碰上面的，不然自己就无法还在这里安然躺着了。
“那我先走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司维点点头，等尹曼溪离开后，就拿着衣服到没有监控的卫生间提取今天的属性。
【已提取衣服属性，护甲永久+30】
提取结束后，他出来躺在床上觉得有无所事事，便走到窗口去看看外面。
窗外天空中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而楼下正门处紫红色霓虹灯牌“城防局附属医院”十分刺目。
从一楼大厅望进去，能看到巨大的护士全息投影。
护士脸上贴着“十”字蒙面布，扭动着婀娜的身体。
在护士全息投影旁，还看到滑着轮滑的机器女护士。
司维望着这一幕出神了。
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出去呢？
罗圣和竹竿说不定正在等着自己……
036：荒街老友的日常
下午两点十分。
月之城荒街，西一巷，木事五金店。
一个身体是原装的小朋友正在透明柜台前等候。
他垫着脚尖，双手支撑在柜台上，透过玻璃望向里面的电子玩具。
可透明玻璃面深蓝色的价格显示让他望而生畏。
“电子排炮，999联邦币；电子窜天猴，666联邦币；电子魔术花筒，1099联邦币；电子小蜜蜂，299联邦币；电子摔炮，229联邦币……”
他垫高的脚尖随即回到地面，依依不舍地移开双手。
柜台里面最便宜的是一个电子摔炮只要229联邦币。
可他仍旧买不起，只能等过年看看能不能存点压岁钱。
比起电子摔炮，他更喜欢小蜜蜂。
“竹竿哥哥，电子小蜜蜂能不能给我留一个啊？”
“没问题，大明你到时候存够钱就找我要吧。”
他露出天真的笑容，心里是满满的感激。
“谢谢。竹竿哥哥，那我这窜天猴还能修好吗？”
“看看才知道。”
大明有些担忧，鼓起了腮包。
竹竿沉浸在工作当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他拆开电子窜天猴的外壳，不断地调整光学目镜的倍数查看里面的小部件。
这电子窜天猴是眼前的小孩，大明唯一的电子玩具。
不过是个二手的。
竹竿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大明还与他砍很久的价。
最终蘑了很久，实在是执拗不过，给了一个非常优惠的价格才达成交易。
为此，竹竿的师傅还数落了他两天，给他套上“败家仔”的美誉。
而在后面的几天里，大明每日都不知道去哪里捡点垃圾小零件来答谢他。
其中有一些居然还能使用……
可好景不长，这电子窜天猴还没玩几天就坏了。
今天回来五金店开门时，竹竿就看到大明在门外等候。
天空下着小雨，见他冷得鼻子上挂着两条蚯蚓，便只好答应帮忙看看。
等忙碌完师傅木事农吩咐的工作，已经到中午了。
此时，大明依旧坐在一旁等待着。
竹竿只好开始帮他检修电子窜天猴。
一番查看过后，竹竿嘀咕道：“嘶……师傅究竟去哪里弄来的这东西？零件全是旧的，有的还生锈了。”。
要是想修好，起码得换好几个小部件啊……
他正想转过身来对大明说明情况，希望能拿点修理费用，却看到了那副湿漉漉，脏兮兮的模样。
竹竿只好找条毛巾人让擦拭一下身子，温声细语道：“很快就好，你等等。”
说完后，便去翻找一些小部件。
一阵翻找过后，终于凑齐了所需的零件。
可看着这数量，竹竿不由得有些犯难。
要是让师傅知道这么多的小零件去修这么一个窜天猴，不免得又是一顿教育。
那句“生块叉烧好过生你”现在还历历在目。
竹竿又回头看了看大明。
四目相对之下，那期盼的眼神实在让人不忍心。
他咬咬牙决定给他换上，便戴上防护眼镜，开始更换窜天猴的零件。
一阵电光火花过后，就已经更换完毕。
“好了，我们去试试吧。”
竹竿带着大明出到店外。
此时天空没有在下雨，可地上依旧是湿漉漉的。
两人找到一块没有积水，平整的地方就准备开始试飞。
“大明，这是你的玩具，要不你来？”
大明猛地点头，充满期待地接过竹竿手中的电子窜天猴。
他捻动窜天猴尾巴的引信后插在地上，然后开始倒数：“五、四、三、二、一。”
“嘟……”低沉急促的一声响起，窜天猴冲天而起。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大明高兴得蹦蹦跳跳起来。
此时，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青年，头顶一头蓬乱的卷发，脚踏一双人字拖，向着二人而来。
等窜天猴掉落在地上，大明过去捡起来，又捻动尾巴的引信。
“嘟……又飞起来咯……”他高兴地拍掌。
竹竿看到那一头卷发的青年，嫌弃得皱起眉头。
“猴子你不是刚睡醒吧？”
“一不小心就睡了个回笼觉。”罗圣傻傻地笑起来。
嘟的一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窜天猴又给大明捡回来，发射到空中。
罗圣见了，脱口而出：“一飞冲天去，一飞冲天去……”
“大郎何弃疗。”竹竿接了一句。
两人哈哈大笑地看着大明，发出同样感慨：“小朋友的快乐就是如此地简单啊……”
罗圣靠近过来，低声问竹竿：“维他有联系你了吗？”
“没有，他都没有留我们的联系方式，怎么联系我们？”
“也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找我们。”
“阿司知道我们住在哪，现在没过来，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毕竟他是城防局，不像我们这么闲，耐心等就是。”
“是你闲而已，陪小孩在这玩窜天猴。”罗圣取笑道。
“我可是在工作，哪像你，到处去闲逛。”
两人说话时，罗圣看到不远处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
“你师傅木事农回来了，我先溜，晚点再说。”
话音刚落，那双人字拖发出嗒嗒的声音。
竹竿回头瞄了一眼，连忙对着一旁的大明道：“你回家再玩吧。”
“好吧。”意犹未尽的他只好捡起电子窜天猴，小碎步跑着离开。
木事农抹了抹那光滑的圆头，先是将手中的键盘拆成均等的两块，准备拍在竹竿的头上。
此动作像极了老板要拿两把戒尺教训学生。
而竹竿似乎早有准备，拿一把工具挡在自己的头正上方。
见状，木事农只好改打在腰部。
啪！
竹竿也转而将工具挡在腰间。
“你个臭小子，我刚在巷口问了对面商铺的老张，他说你这两天压根没开店！敢情是我出去两日你就睡了两日！”
“我就不能休息两天？”竹竿反问道。
木事农打量他的身体，没看到哪处受伤啊。
紧接着他指向远去的大明：“收钱了吗？”
“收什么钱？”
“那小孩啊。”
“我都没做什么，收什么钱？”竹竿连忙回五金店里收拾东西。
木事农也跟着进来，立马转动安装在眼部的光学鉴定镜，放大到最大的倍数查看店里。
“你用我这么多小零件不收钱？”
“那电子窜天猴是从我们店铺卖出去的，这算是售后服务，收什么钱？”
“七天保修期早就过了。”木事农气得嘴边的八字胡都都动起来，“你个败家仔，真的是……”
竹竿立马接过话茬：“我知道，生块叉烧都好过生我是吧，所以我才是个被你捡回来的孤儿。”
说到这里，木事农心一下软下来。
“哼……穷大方的臭小子，我不管，这些零件的费用都得从你的薪水里面扣。”
“行，随你喜欢，您千万可别气坏了身子。”
竹竿故意将话音重音落在“您”上面。
见目的已达到，木事农立马又恢复正常的表情，坐在店铺里一张折叠竹色金属椅子上。
“啊，还是家里舒服。”
紧接他转头道：“你小子赶紧去巷口给我买点肉菜回来，今天我要喝上几口珍藏多年的二锅头。”
“师傅你今天这么大方？那桩生意赚了不少钱？”
“你管我，我都这把年纪了，就不能舒服舒服？快去，别废话！”
都这把年纪还如此贪财……
竹竿马上抱拳称道：“得令，马上去。”
竹竿向着巷口小跑过去，又不小心踩死了一只小强。
此时，远处月之城市中心的霓虹灯牌开始逐渐亮起来。
那巨大的人形全息投影扭动着，与荒街低矮阴湿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037：再会宋瑞秋
木事五金店一层只有二十平米不到。
本身并不宽敞的铺面，在玻璃柜台旁又铺上一张折叠金属全桌后，显得更加地拥挤。
竹竿与木事农面对而坐，吃着从巷口兴记饭馆买来的饭菜。
“师傅，那我这饭菜钱？”
“从你薪水里面扣。”
“什么？”
“说错了，从你用的那些零件费用里抵。”
木事农吃几口饭菜后，起身去打开位于柜台与墙体之间地下的密码门，钻进地下室拿出一个瓷瓶。
出来后打开上面的顶花，倒出一小瓷杯二锅头。
他小小地抿上一口，闭上双眼感受。
过了一阵缓缓睁开眼，高兴道：“八年了，佳酿已成。”
竹竿正伸手过去想倒上一杯，手背立马被来了一铁筷子。
幸好他缩得快，不然就得留下被‘疼爱’的痕迹了。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没喝过。”
“你说什么？”木事农立马投去凌厉的目光。
“没什么。”竹竿低下头继续吃菜。
“就凭你现在的水平，我量你也进不去那地窖。”
此时，五金店忽然来客人。
客人先是跟木事农打起招呼：“哟，老木头，才下午就开始喝起来了？日子过得可以啊。”
“还不是劳碌命一条，趁有空就好好享受吧。”
紧接着对竹竿摆头示意：“还不去招待客人？”
他立马放下碗筷走过去，客气道：“想要点什么啊？”
“我在家里总有点心神不宁，不知道是不是有那个……”客人掩面低声故作神秘。
“那这个正合适了。”
竹竿拿出一张敕令符。
敕令符由金属外框，电子面板和黄色符咒三部分组成。
黄色符咒上面有用朱砂色书写的繁体：“敕令辟除诸恶驱负资产。”
竹竿开始解说：“安魂咒，大电音寺出品，主持西辟士亲自开光，拿回去通电即可使用。”
“多少钱啊。”
“本来是299联邦币，见你也是荒街的，那就给你优惠点，269联邦币吧。”
听到这里，正在捋八字胡的木事农立马不淡定了，用力瞪竹竿一眼。
可他也知道，价格已开出，再更改恐怕就达不成交易，
只能按269给客人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心疼，正想灌一口二锅头，可又舍不得，只好又小口小口地抿。
自己养的什么徒弟，老让利！
客人爽快地付款后，竹竿又回到折叠桌上。
正欲吃菜时，他的筷子却被撩拨掉。
“吃吃吃，就知道吃。为何无端让利30啊？”
竹竿看了看周围，然后低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东西只不过是宁神安眠的合成香薰。若不是挂上大电音寺和主持西辟士的头衔，恐怕连169联邦币都卖不了。那好歹是我们邻居……”
“你个臭小子，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我们卖一张安魂咒，不用给电音寺交冠名费吗？再说了，还不趁现在多赚点钱，到时候等荒街拆迁时，去哪里买新铺面？”
“你对，你对。什么都是我错。您慢慢吃，我去找我朋友了。”
说完后，竹竿就出门去找罗圣。
木事农看着他怨气，不由得叹起来。
过了一阵，他神情又恢复平静，又喝了一口二锅头。
紧接边跳舞，边哼起歌手辛格的歌词。
“Run，Run，theappleofmyeye……”
“哼……哼……哼……”
与此同时，在医院中的司维也在电视机看到歌手辛格在舞台上扭动着，唱着这首歌。
他也不愿意看这些，只不过实在太无聊了。
病房里连本书都没有，也只能打开电视看看广告和歌曲之类。
“滴……”
莱德·杨刷了门禁走进来。
“久等了，司维探员。”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司维从病床上坐起来。
莱德·杨点点头：“是的，我已经询问过那位修剑士，与你所说的基本一致。”
“所以？”
“你现在就可以从这个病房出去了，至于智能机器人小云过段时间才能还给你。”
“好，我知道了。”司维立马起身收拾衣服。
莱德·杨笑笑道：“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当然，这种地方再呆下去就要生锈了。”
收拾好以后便去卫生间换了一身便服。
而穿上黑色皮夹克后，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味道。
见他在里面呆这么久都没出来，莱德·杨便在外面敲门：“司维探员，没事吧？”
“没事。”
司维从卫生间里出来，确认道：“我是现在就可以出去了对吧？”
“是的，对你的保护从此刻就开始解除了。”
莱德·杨顺手把他工作ID卡还给了他。
“好，谢谢你。”
他立刻轻松地迈着大步向病房门口而去。
“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不用，我坐轨道车就行。”
他坐电梯来到城防局附属医院一楼，从巨大的护士全息投影旁走出了大厅。
刚出到门口，一辆黑色的房车缓缓而至，停在司维的面前。
房车从头到尾包裹着装甲，车门上镶嵌着防弹玻璃。
车窗摇下后，一道女声传来：“您是司维探员吗？麻烦您请上车吧。”
从窗口望进去，司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宋瑞秋稳坐在左侧的真皮椅子上，右手摆出邀请的姿势。
“不知道宋瑞秋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上车再说。”
司维只好拉开车门，坐在她右边的座椅上。
房车又缓缓开动起来，直接出了城防局附属医院。
“现在可以说了吧？宋瑞秋小姐。”
此时，司维才注意到她扎了马尾，穿着一身职业装，颇有一副御姐的风范。
而她那呼之欲出的身材似乎就要将职业装撑爆。
怎么感觉上次在歌舞伎街区327号就没感觉到她身材这么有料呢？
难道是因为穿上职业装才会变成这样？
司维看了几眼就将目光收回。
宋瑞秋红唇微张：“我从父亲那得知，是你救了我。现在我是来谢谢你的。”
“如果是为了这件事，那麻烦你的司机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吧。”
“为什么？”
“救你只不过是我职责所在罢了，不必客气。还有其他的事吗？没有的话就请你司机停车吧。”
宋瑞秋思忖一番，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她顿了顿又道：“我想请你告诉我那天晚上在发生的事。”
“既然都忘了，那不更好吗？何必对那些不美好的回忆耿耿于怀呢？”
“不经过一番苦楚，最终怎么能结出甘甜而柔软的果实呢？”
司维心平气和地规劝道：“话说得确实好得不错，可你也只是个女孩。何必特意知道，增加自己的心理负担呢？”
“我相信自己能够战胜心魔，请你也要相信我！拜托你了，司维探员，我一定要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好吧，我们找个地方说吧。”
“司机，去月之城协和公园。”
很快，房车就来到位于月之城市政中心的协和公园。
协和公园虽然有很多植物，但都基本上仿生的。
两人来到公园的围栏旁后，司维便将在歌舞伎街区327号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而宋瑞秋全程紧咬着红唇，脸色苍白。
听完后整个人状态都不好，甚至有些站立不稳，只好依靠围栏支撑身体。
“你还好吧？”司维关切地询问道。
“没事，谢谢你帮我拔出了心中的一根刺。”
而在回去的一路上，宋瑞秋一言不发。
司维只好安慰她：“虽然我知道这句话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切都过去了，好好迎接你现在的生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又过了一阵，她似乎才缓过劲来：“真的谢谢你，司维探员。”
说完后，她拿出一罐铁罐子装的茶，又接着道：“我知道你正直，不收礼。但这罐普洱茶请你务必收下，就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吧。”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时，好感度系统中又多出一个头像——御姐范的宋瑞秋。
038：春晖集团滨水区与黑门教徒印记
司维与宋瑞秋分别后，步行至轨道车市政中心站，站在月台上等待着。
此时，许还青给他打来电话。
“祝贺你出院，司维探员。”
“你今天吃药了吗？老许头。”
“忙得都焦头烂额了，哪有空吃药啊？快过来春晖集团滨水区港口找我，你的鸡在这。”
司维便看了看墙壁上凹进去的轨道车线路图。
春晖集团滨水区站，位于月之城东部。
与自己回家的方向完全是反方向。
他粗略地数了数，过去起码还得二十个站。
“不是，你就不能拿回城防局给我吗？”
“我这段时间估计都回不去了。”
“咋回事？”
“你过来再说。”
话音刚落，许还青就挂断了电话。
司维只好自愿地坐上往春晖集团滨水区的轨道列车。
他坐在座位上看着车中的人，仿佛又回到了现实世界，正在与可爱的人儿一起挤地铁。
可眼前经过一个安装义眼的中年男子又将他拉回这个世界。
而在一个多小时后，轨道车响起到站提示语：“春晖集团滨水区站到了，请您带齐您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司维拎着行李走出来车厢，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几百米不远处有着三座“S”型的建筑连接成在一起。
左边第一座有着两排春晖集团的标志。
第一排绿色底白色字：“SpringSunshine”。
第二排则是logo：三个“S”字母均匀分布在一个圆形里。
而在远方深不见底的海域上，成百上千货轮往返着。
海域与司维之间的一大片区域是整齐摆满集装箱的堆场。
司维立马拨通许还青的电话：“你现在在哪？”
“你跟守卫人员表明身份，进来集装箱堆场找我吧。”
进入以后，他看到来往的机器人正拿着平板在工作着。
又走了十分钟左右，便到了一个带着“M.C.P.B”标志的临时执勤岗。
许还青正在执勤岗里勤快地用笔书写。
司维敲了敲门就走了进去。
“司维探员，你终于来了。”
“老许头，你在这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查案呗。”
“查案？”
“对啊，春晖集团滨水区是我们缉私科下辖的重点区域。”
“也对，是查走私？”司维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你有时间吗？帮帮我的忙。”
“帮什么忙？”
许还青立马领着他在集装箱堆场里穿来穿去。
途中还能看见不少带着“M.C.P.B”标志的临时执勤岗。
又步行不到十分钟，两人来到一个小型冰库前。
“这是一个临时停尸房？”司维好奇地问道。
许还青点点头：“是的，临时从春晖集团那借来的一个地方。”
刷门禁卡进入后，两人脸上都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
“检验组来过了吗？”
“来过了，不过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许还青从靠墙的冰柜拖出一具具尸体。
一股浓浓的焦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司维捂着鼻子靠过去查看。
“检验组都没发现线索，给我看有什么用？”
“这可说不准，上次孙大娘水饺店的案子不就是因为你才破的？”
许还青给他递过来一双手套。
“运气好罢了。”司维接过手套戴上，又开口道，“给我整个口罩，这几具咸鱼味道太冲了。”
戴上口罩后，他方才过去查看。
一连查看几具尸体后都没发现什么。
那尸体烧得黑焦黑焦的，有些碎片在查看时会发出嘎嘣脆的声音。
司维在想，再继续如此地仔细查看下去，以后会不会对油炸的东西都有了阴影。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在一旁也戴上口罩的许还青像个好奇宝宝。
“都焦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发现？”
“那就麻烦了，这案子不完结，我都回不去城防局了。”
“为什么？看这尸体烧成这样，照理说应该是爆炸案，这不应该是刑事科的案子吗？”
“是爆炸案没错，可刑事科说这案子发生在缉私科下辖的港口范围，让我们自查去。”
“可缉私科怎么会派你这么优秀的探员过来？”司维边翻看尸体边问。
许还青叹叹气道：“你以为我想过来？可我们的组长说了，上次这么大的走私案都让是我破的，这次爆炸案也非我莫属。”
“一共十具尸体，应该不是同一件爆炸案的吧？”
“不是，这是四件案子的被害人。不应该说是被害人……”
“自杀式爆炸案？”
“对。还是这几天连续发生的。本来只是在集装箱堆场外发生的，行动队的同事就没在意，可最近两天，集装箱堆场内也出现了，而且还是这里的员工。”
连续自杀式爆炸，也太巧合了……
司维立马提出一个假设：“那你有没有查看过堆场里的集装箱，说不定与这里的货物有关。”
“你想调查这里的货物？那你得找月之城市政中心签署搜查令才行。”
“是因为春晖集团的缘故？”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我只是没想到，春晖集团势力能大到这种程度。”
“它的势力比你想象中还要强大得多，好好专心看尸体找线索吧，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司维常舒一口气，缓缓道：“就只剩下一具了，恐怕找不到什么线索。你就准备好好在滨水区这呆一段时间吧。”
“在这里呆没关系，就怕升职面试又泡汤了。”
“这与你升职有什么关系？”
许还青又叹叹气，“等你再上点岁数，你就会发现，有的时候同事之间也是赤裸裸的仇恨!”
司维现在自然不明白这个道理，便认真地翻看最后一具尸体。
这是一具零散不齐的男性尸体，只剩下头、义肢断手和义肢断脚等几部分。
他憋着一口气，准备一下看完。
可看到义肢断脚的脚板时，他皱起眉头来。
“老许头，你过来看看。”
许还青闻声屁颠地赶来，看着司维抹开脚板上露出的一个纹身。
纹身是一个黑色的长方形。
长方形中间有着一个镂空的畸形五角星线条。
线条正中央空白处，却又有着一个带火苗的眼睛。
“咦，怎么检验组没发现这个？”司维疑惑地提问道。
“检验组的人说市区今天也出现爆炸案，就匆忙地赶回去了。”
司维莫名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个纹身。
而许还青认真端详过后，忽然皱起眉头。
“我怎么觉得这纹身有点眼熟啊？”
又思忖一阵，他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这是一个邪恶教团的标志，他们的人自称黑门教徒！”
039：朴实无华且枯燥的一天
司维长舒一口气，将这具尸体推回去冰柜。
“老许头，你到时候打电话叫检验组的人过来拉回去吧。”
他摘下手套和口罩，才开口追问：“邪恶教团？黑门教徒？”
“你先跟我去洗手吧。”许还青也摘下手套和口罩。
两人来到集装箱堆场边缘的一个冲洗槽开始清洗起来。
“从临时执勤岗里顺来的洗手液，尽情用吧。”
司维打趣道：“你可真是会顺东西啊。”
“可不嘛，我有三个孩子，不顺点很难过日子。”许还青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对了，你今天开车过来的吗？”
“坐轨道车过来的。”
“那我们等下怎么回去？”
“轨道车呗，要不你走回去也行。”
“可别，从这里走回去东亚区，不得折腾个两小时。对了，我见你之前那台肌肉车不错啊，怎么……”
“行政科内部调查组探员调查我时，给尹海山局长没收了。”司维淡淡道。
反正我那也是顺回来的，给没收也没得办法……
“咳咳……我本来以为你是准备卖了，还想要个优惠点的价格。”
“下次一定。”司维顿了顿又道，“对了，老许头，我刚才问你的问题还没回答呢。”
“你又何必一定要知道呢？我们回去报告，然后转交给神秘事务科就好啦。”
“那我总得知道一下具体是什么吧。”
许还青自顾自搓手，过了一阵方才开口：“我所知的也不多，我只是听说邪恶教团是一群信仰旧神与异种生物力量的疯子。
在以前，他们会去吸纳一些信徒，让其到大海边缘去实施自杀式爆炸，以爆炸声唤醒海中守卫黑门的神秘生物种族。以此希望打开黑门，释放出其中的旧神。
本来这些自称‘黑门教徒’的人早已销声匿迹很多年，我都快忘记有他们的存在了。可方才又看到他们的标志，看来月之城很快又要掀起一场风暴咯。”
神秘生物种族？黑门？旧神？
司维听得直接入了神。
“别想了，我们只是两个打工的小卒子，这些烦人的鸡毛事就让上面的高层烦去吧。”
许还青劝说完毕后查看时间，“也是时候下班了。”
他甩了甩双手，拿出折叠手机拨通电话：“喂，检验组吗？快来个人把一件关键证物拉回去吧。对，就是爆炸案的一具尸体，我们有了新的发现。”
“不是下班吗？你怎么还叫检验组来拉尸体？”司维不满道。
“嘿嘿，他们不来拉尸体，我们哪里顺风车坐？而且你闻闻，我们一身尸臭，要是坐轨道车说不定会把民众都熏死过去。”
“也是，老许头你考虑得真周到。”
许还青拍了拍他肩膀，自豪道：“好好学吧，年轻人，我懂的东西还多着呢。”
司维笑而不语。
两人便在一旁等待检验组工作人员的到来。
等二人坐上城防局运输车时，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在夜色的笼罩下，远处海域的愁容荡漾着。
那海平面刮起的风似乎传播着海的哭泣。
司维拎着行李和小型保温箱上车时，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
“怎么？司维探员还不不想回家？”许还青打趣道。
“想啊。”
“司维探员有对象了吗？”负责运输的检验组工作人员好奇道。
“没呢，没人瞧得上。”
检验组工作人员又笑着道：“你说笑了，像你这般帅气又优秀，怎么没人瞧得上呢？”
一旁的许还青忍不住插嘴：“小司子，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不用了，谢谢你，老许头。”
“看吧，肯定是他鼻子翘上天了。照我说，凑合凑合得了，关了灯不都一个样？”
司维给逗笑了，“你也是这样对你老婆说的？”
“咳咳……”许还青立马转移话题，“对了，小李，上次给你的鸡肉好吃吗？”
“好吃，好吃得不得了，就用水煮，用盐、植物油和酱油调蘸料，我一口气吃下两碗饭。”
小李又叹了叹气：“就是快吃完了，以后恐怕都没什么机会吃了。”
“怕什么，只要我缉到什么能吃的，一定都分些给你。”
许还青话锋一转，又将矛头转向司维，“只不过，这就得看司维探员平时肯不肯照拂我一二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啊。你平时查案若是再遇见上次孙大娘水饺店和文氏炸鸡类似的情况，一定记得叫我去处理，这样兄弟们就都能享受福利了。”
司维想不到许还青的脸皮会厚到这种地步。
可自己手上还拎着他给的鸡肉，鸡髀打人牙铰软，这一句拒绝实在是说出口。
而且，要是案子掺杂到走私方面的，自然也要缉私科的探员在场。
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下来：“行，有这种机会就一定叫你。”
“嘿嘿……这就对了嘛。”许还青传出来自肺腑的爽朗笑声。
运输车驾驶室中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检验组工作人员又将分别将二人直接送回家中。
而司维这时才发现许还青原来住得还挺近的，离自己的太虚楼寓也只有十来分钟车程。
下车时许还青不忘嘱咐道：“二位，可别忘了明天的电音告别法会啊。”
车上的二人认真地点头。
等到太虚楼寓下时，司维礼貌地道谢：“谢谢你，小李。”
“太客气啦，司维探员。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城防局交差。”
“好。”
司维目送他的车离去，然后回到天字号房。
在屋内他并没有看到谷湘灵，甚至一点关于她的痕迹都没留下。
他反复地洗澡，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基本闻不到才敢躺在床上。
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
司维便决定第二日电音告别法会结束以后，才去荒街找罗圣和竹竿。
啊，朴实无华且枯燥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翻身时他的手摸到床空荡荡的一侧，开始觉得有些不习惯。
长夜原来如此漫漫……
可他白天翻看尸体时似乎花去了大量的精力，昏昏沉沉地就睡过去。
在恍惚之中，司维又感觉到一副温热而柔软的身体将他拥入怀里。
040：美好的上午
第二天，司维醒来时，依旧摸到大床空荡荡的一侧。
他揉了揉双眼，搓了搓额头。
原来昨天是在做梦啊……
可此刻，厨房突然传来打碎东西的声音。
他连忙走出去，发现穿着卡通睡衣的谷湘灵正在笨拙地做着早餐。
她尴尬地笑着打招呼：“早上好啊。”
司维惊奇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你睡着的时候，我打开传送门过来的。”
原来昨晚自己并不是做梦啊……
“还是我来做早餐吧。”司维熟练地抄起平底锅开始煎蛋。
谷湘灵咽了咽口水，指着那小型保温箱：“要不弄点鸡肉给你补补身子？”
“行。”
司维立马打开小型冰箱，却发现里面有四层。
每一层都放着一只黄橙橙皮色的鸡。
这不是三黄鸡又是什么？
他拿出上层的一只，切出两块鸡胸肉，放在锅上煎起来。
两面都煎出金黄后，随便撒上一些调料。
摆上碟后，谷湘灵扇着闻香味，露出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
“好香啊，好久没吃过这么新鲜的鸡肉了。”
司维脸上闪过一丝笑容：“是吗？要不我这块也给你吃？”
“这怎么行呢？本来就是给你补身子的。”她狼吞虎咽道。
司维正准备下刀叉，却瞥见谷湘灵凌厉的目光。
“对了，昨天还是前天，我看到一个女生来帮你收拾衣服。”她忽然停止动作，“她是谁啊？”
“一个女同事。”
司维知道她说的是尹曼溪。
“是吗？女同事怎么会有你家的门禁密码？”
“我这房子就是那位女同事父亲给我安排的。”
“这样啊。”谷湘灵凌厉的目光又一下消失了。
而司维此刻却开始紧皱眉头。
她只问女同事尹曼溪，对自己的伤势和在城防局医院的事情却绝口不提。
难道深渊潜明组织在城防局医院也有内线？
还是说莱德·杨就是他们的内线？
这个答案恐怕就得自己去寻找了……
“你在想什么？”谷湘灵打量着他。
“没什么，在想同事的电音告别法会罢了。”司维掩饰道。
“电音告别法会？”
“嗯，等下我就去参加，可能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行，我自己对付一下就行。”
吃完早餐后，司维刚穿上城防局的裤子。
穿着卡通睡衣的谷湘灵却趁机溜了进来。
她还特意帮忙系衬衫的扣子。
他正想拒绝时，却不小心往下看到那迷人的线条。
司维瞬间体温急升，面色微红。
“好了，我自己来吧。”
穿好衣服后，谷湘灵又招手送他出门，如同妻子送丈夫一般。
一时之间司维竟有些意乱情迷，来到了停车场。
他只好又坐电梯上到一楼，然后去坐轨道车。
上车后，他注意到轨道车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等到下车时，还有一个老头子朝地上吐口水，恶狠狠道：“野狗就是野狗，披上人皮还是野狗！”
司维这才明白，这些人原来是仇视自己身上这身城防局的工作服啊！
他不予理会，径直回到城防局。
到一楼时，很多行动队队员与他打招呼。
他觉得甚是奇怪，可还是一一地回应了。
等到办公室落座，尹曼溪就拿着智能机器人小云过来找他。
“司维探员，小云已经修理完毕，现在还给你。”
“好，谢谢。”
司维觉得有些奇怪，修理？为什么要修理？
难道上传的阻挡和修改数据的程序被发现了？
他连忙问尹曼溪：“都修理些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更换一些之前超载的元件而已。”
“好，谢谢。”
“对了，尹海山局长叫你过去一趟。”
司维只好又到顶层去。
“局长，请问有什么吩咐？”
尹海山那一头银发依旧梳得整整齐齐。
“没什么，有一件事交代你去办。”
话音刚落，他就推过来一张芯片。
“这是给路仁嘉的补偿金，我等下就要去市政中心开会，你顺便带过去给他母亲吧。”
“好的。”
司维拿起芯片正欲准备离开，却又被叫住。
“等等。”
尹海山又厉声道：“你做事就不能长点心？从八街帮顺回来的东西居然还没处理掉。
幸好在内部调查组查到之前我就让人给你处理掉，不然你起码得降一级！”
紧接他拿出一把车钥匙，“开这台吧，这是城防局的配车。虽然动力一般，但好歹是合法的。以后做事认真仔细点，ok？”
“我知道了，谢谢局长。”
司维拿着车钥匙和芯片刚回到刑事科一组办公室，就看到许还青正和其他同事聊天。
一见他回来，许还青就认真道：“好了，我们出发吧。”
刑事科一组探员走出办公室时，都纷纷对他投来敬佩的眼神。
“咋回事？老许头，你瞒着我做了什么？”司维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我说你给路仁嘉的电音告别法会又出钱又出力。”
“重点是出钱吧？”
“对，我这可是帮你搞好同事关系啊。”
“那我得出多少钱？”
“也不多，一万联邦币吧。”
司维还没领过薪水，不知道三级探员每月到手能有多少。
“那是我多少个月的薪水？”
“半个月，而已。”
他心里有些不悦，但见只是半个月薪水便就此作罢。
而且路仁嘉都离开这个世界了，替他办得体面一点也是应该的。
“行，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大电音寺吧。”
“你不跟车去吗？”
“我开车去。”
“你的车不是被没收了吗？”
司维晃了晃手上的钥匙，“刚得的一辆配车。”
“居然对你这么好，不愧是尹海山的亲兵啊。那我坐你车去吧，就不跟他们挤了。”
司维便领着他来到停车场。
启动车后，他明显感觉到这车比不上之前的那台。
可不用钱的，谁会介意呢？
而车刚启动，许还青又沉声道：“见你人还不错，我就跟你多说一句。尹海山这个人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说了，你以后慢慢就会知道。”
“可你这么一说，更加引起我的兴趣。”
许还青意味深长道：“能升到城防局副局长的人手段肯定不简单。我劝你多留个心眼，不要当了别人的枪手。须知道，有些雷池是不能逾越的。”
041：电音佛能超度义肢人吗
司维实在是想不到以完成缉私指标为工作理想、生活中贪小便宜的老许头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许还青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望向窗外，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天空零零星星地下起雨来。
汽车继续向前开进，趟过地上一处处坑坑洼洼的积水。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便来到坐落于乌士洲中央区域的大电音寺。
四面色彩斑斓、影影绰绰的数据电子墙将寺庙包裹其中。
天空中的雨滴落在电子墙时，一下就被蒸发掉，滋滋地冒出白色烟雾。
司维为之一惊，真防·火墙？
而刚到正门口，汽车就被两个持金属棍棒的武僧机器人拦停。
其中一个武僧机器人毫无感情地提示道：“一应人等，至此下车。”
他便只好将车停在寺外的地方，和许还青徒步进入大电音寺。
刚踏入一层的广场，两人便见到两侧卖各色周边商品的店铺。
只见店员拿着一个泥塑吆喝：“电音佛萌款手办，1/10000手工捏制，只售999联邦币！”
走过一间店，又看到一位男子举起一件有金属质感的袈裟道：“碳纤维合金袈裟，可预约上门订制！”
“全自动念经唱佛机，来看一看瞧一瞧！”
“全自动放生机，懒人行善的福音！”
“云功德箱，足不出户，功德无量！”
“互联网佛龛预定，长生的不二选择！”
吆喝一会儿，还有些店员出来招揽客人。
许还青连忙摆手拒绝：“不要不要，饭都吃不饱，买来作甚！”
那些店员只好作罢，悻悻而归。
两人走到大电音寺主店前，看到一座与电音佛手办外观一模一样的巨大金属佛陀。
这特别的法相，让司维不由得驻足停留，抬头仰望。
佛陀全息投影与他见过的正常佛像大相径庭。
佛陀身披蓝色袈裟，侧歪的头戴着覆耳式耳机，倒坐于莲花座。
双手仰放下腹前，右手置于左手上，两拇指指端相接。
其中一只手有条从手腕延伸到手掌的圆润金色金属纹路。
在佛陀周身附近漂浮着一些音符与佛经文字。
而在佛陀左右两侧也是一副巨大的鲜红色字体对联投影。
右方上联：莲花净土，何处此身容入座
左方下联：电光浊世，与君音续有前缘
在倒过来的的莲花座之上横幅则是：“如露亦如电”。
“走吧，电音告别法会快开始了。”一旁的许还青提醒道。
司维点点头，便跟随着迈上边缘安装暗黄色灯带的长长阶梯。
大电音寺主殿是一座十三层的宝塔，由塔刹、塔身和塔座组成。
至于有没有地宫，目前确实没什么办法看出来。
整座宝塔看起来有些倾斜，但金石结构又显得特别稳固。
与太虚楼不同的是，电音寺主殿表面铺满佛经文字和音符投影，没有怒目金刚之类的全息人像。
进入后，走过一楼七道黑色的房门，正亮着提示灯牌“∞”的房门便出现两人面前。
“到了。”
许还青刚推开门，司维就看到一幅另类的画面。
最里面靠墙的舞台用横的竖的白色布匹装饰着。
一副透明而光亮的棺材摆放在舞台的右侧，路仁嘉安然躺在里面。
在他交叉覆盖在身上的双手旁，放着张黑色的大电音寺唱片。
就在棺材下方的舞台侧，有穿着黑色的两个女人，神色沉重。
而在舞台中央，一个头顶绑着铜色钵盂，耳边挂着覆盖式耳机的僧人站在麦克风前。
舞台之下折叠椅子只剩下两个空位子。
麦克风前的僧人见人已到齐，金属义手便拿着金属槌敲了敲头顶的铜色钵盂。
场中的人都安静下来看向舞台。
舞台后方的投影幕随即亮起，开始展示一张路仁嘉笑得十分灿烂的照片。
在投影幕灯光之下，司维此刻才注意到原来在投影幕下面的暗处还有不少僧人。
前排是用平板操纵电子合成器的僧人。
后排则是混合站成一排的僧人和尼姑。
里面也有不少人都安装了义肢。
同样地，他们也头戴覆盖式耳机。
在麦克风前的僧人再度敲击一下头顶的铜色钵盂，双手合十。
紧接着用平板操纵电子合成器的僧人跟着开动各种按钮。
几个呼吸间，舞台中央出现一道道光幕。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
随着舞台中央麦克风前僧人开始吟唱，光幕上浮现一个个所吟唱出来的佛经文字。
在吟唱的同时，悦耳的电子合成音也伴随着响起。
紧接着投影幕下混合站成一排的僧人和尼姑开始和声配合。
“hoo……hoo……hoo……”
悠扬而绵长。
吟唱佛经的男声、电子合成音和男女僧人的和声交汇在一起，不仅不违和，相反别有一番韵味。
在场的人听了，心情变得平和，开始沉浸在8号吊唁厅的这场电音告别法会里。
“若有众生偷窃常住财物谷米，饮食衣服，乃至一物不与取者，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
地藏白言：圣母！若有众生作如是罪，当堕五无间地狱，求暂停苦一念不得。
摩耶夫人重白地藏菩萨言：云何名为无间地狱？
地藏白言：圣母！诸有地狱在大铁围山之内……”
僧人一字一顿地吟唱出来。
坐在舞台下的司维本来在思考一个问题，
电音佛真的能超度义肢人吗？
可此刻的他莫名被戳中痛处。
自己现在不正深陷于一座无间地狱之中？
他的心情也完全跟着沉浸进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僧人终于吟唱完《地藏菩萨本愿经》。
可电音告别法会依旧没有结束。
后排和音的一个尼姑开始走上舞台。
她将手上的唢呐放到嘴边，演奏起告别的哀乐。
哀乐如同沉重的铅液在8号吊唁厅里缓缓流动。
如泣如诉，牵动着场中所有人的心。
有的与路仁嘉关系还不错的同事，泪水不自觉从眼角滑落下来。
又过一阵，哀乐戛然而止，铺满舞台的佛经文字也渐渐消失。
所有僧人们鞠躬后，轻手轻脚地告别舞台。
满场寂静，没一个人说话，全都望向舞台右侧透明而光亮的棺材。
今天的主角，安然躺在里面，早已没有了悲喜的权利。
投影幕上的照片渐渐消弭于虚无舞台一侧的路仁嘉也在无声告别自己的人生。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从这场电音告别法会里抽离出来，缓缓地站起身，深深地舒一口气，走向舞台准备向自己的这位同事作最后的告别。
后续同事们陆续起身，排成整齐的队伍，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路仁嘉。
042：葬礼是为了活着的人
城防局的同仁向路仁嘉告别后，又纷纷过去安慰他的妈妈。
而司维是长长队伍中最后的一个。
等他过去安慰时，其他同事们早已经出到8号吊唁厅门外走廊，只剩许还青一个人还在门口处等候。
“抱歉，路太太，我没能把仁嘉活着带回来。”司维满怀歉意道。
路仁嘉妈妈一脸憔悴，却强行打起精神安慰他：“这不关你的事，无须太过自责。活下去比什么都好。”
“可无论怎么说，我都是唯一的幸存者。允许我致以最诚恳的歉意，请节哀顺变。”
“嗯，谢谢你今天能够到来。”
司维便趁机将尹海山给的芯片递过去。
“这是我们城防局的一点补偿，虽然并不能弥补些什么，但请你一定要收下。”
路太太缓缓接过去，“好，替我谢谢你们局长。”
司维再次点头致意后，便走向许还青。
“老许头，站在路太太旁边的是谁啊？”
“那是路仁嘉的女朋友。”
“这样，我怎么看起来她和路太太关系不大好？”
方才二人基本都没有什么交流。
“我也听说路太太并不是很喜欢这位准媳妇。”
司维感慨，想不到跨越两界，婆媳关系依旧是个难以调和的命题……
等到二人出到8号吊唁厅门外走廊时，刑事科调查一组的探员和行动队队员都在此处等候着。
“你们在这干嘛？”许还青再次发问。
所有人都望向右手边。
方才在台上吟唱佛经的僧人正在那候着。
“施主好，电音告别法会可否满意？”
“满意，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法会的账单尚未结清而已。”
“行。去哪里结账啊？”
“请随我来。”
那位头绑铜色钵盂，耳挂覆盖式耳机的僧人立马领着众人往电音寺大厅走。
两分钟后就来到一个写着“人人可修行”的功德箱前。
功德箱旁边有着与孙大娘水饺店一样的显示屏。
“扫眼付款是吧？”
“没错，施主。”
司维便领头对着显示屏准备扫眼。
“老许头，是一万联邦币没错吧？”
“对，尽管扫，多还少补。”
这意思怕是要我多扫点吧……
他将左眼对准显示屏让其扫描。
眼前看着五位数在跳动，他忽然觉得，这个一万联邦币的数目怎么如此清晰呢？
后面的同事们看见他确实付了一万联邦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便都纷纷高兴地排队扫眼付款。
那位头绑铜色钵盂，耳挂覆盖式耳机的僧人向司维走过来。
“施主可真是大方啊，这是我的名片，请你笑纳。以后若是有什么白事，请记得联系我。”
他哭笑不得地接过这张有着金属质感的塑料名片。
这么积极，难道电音僧也要计算业绩？
“铁本法师是吧？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铁本见所有人都付完款，便双手合十道：“8号吊唁厅的偏厅给各位施主准备了些果酒、瓜子和花生，稍后请各位移步享用。我还有一场法事，就不打扰各位了。”
司维也学着双手合十送别他。
最后一个付完款的许还青走过来感叹道：“我电音佛不渡穷逼啊。”
他顿了顿，又控制音量道：“各位方才也听见了，偏厅有果酒和瓜子，我们等下一定要去吃。”
“怎么，电音寺还能给施主喝酒？”
“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呗。”许还青打趣道。
司维看了看周围，疑惑地问道：“对了，那些行动队队员在哪办告别法会啊？”
“应该在公众吊唁厅吧。”
“那我们也过去慰问行个礼吧。”
许还青点点头：“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于是，二人出了大电音寺主殿，来到左侧只有一层，像仓库那么大的公众吊唁厅。
公众吊唁厅极为朴素，连块白布都没有。
里面停放着多具简陋的黑色棺材，如果没有那些家属在附近，就完全分不清棺材里面谁是谁。
司维心想，怎么还有黑棺和透明棺之分？
现在这场合明显不是适合问这些。
于是，他便和许还青一一向死者都鞠个躬后，就从公众吊唁厅出来。
并不是二人不愿意呆久，而是有些家属情绪崩溃了会责骂他们，说些怎么不让自己的一家之主活着之类的话语。
出来后，司维边走边问：“老许头，怎么还有黑棺和透明棺之分啊？”
“那叫白棺。躺在黑棺里一般都要拉去焚化。白棺的则会拉去悬空楼停放一段时间，至于能停放多长时间，就得看家属的‘钱’力了。”
“那白棺是为了方便观察死者的尸体状态？”
“是的。当然也是为了方便家属一睹逝去亲人的遗容。”
“那悬空楼是什么地方？”
许还青立马举起手指着电音寺主殿的下面。
“下面，足足有十八层呢。”
司维不再说话，和他前往8号吊唁厅的偏厅。
此时，城防局的众人在里面喝着合成果酒，磕着瓜子。
二人刚坐下，路太太和路仁嘉的女朋友便过来像大家致谢。
许还青忽然起身敲了敲杯子，“我们请路太太说几句吧。”
路太太转动手中的酒杯，稍微思忖，便开口道：“再次感谢大家今天来到这边。我没打算说什么，也不想没完没了地提起我儿子。相反，我要讲一个故事。
那会儿他大概十八岁，当时他还在城防局的训练营。有一天我接到城防局附属医院的电话，医院的人告诉我说，他中了三刀，就在心脏边上。
我赶到的时候，他还清醒着，身上插满着管子。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自豪地跟我说，他击败了一个有赛博精神病的疯子。接着还安慰我，妈妈别担心，我福大命大，坏事肯定会绕着我走。
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我担心罢了。”
说完她就坐在一张椅子上。
刑事科一组的一个探员立马站起来：“仁嘉他不畏失败，勇于与罪恶作斗争。他是我见过最阳光、最正直的人。”
司维也站起来认真地说道：“仁嘉也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
“让我们一起举杯吧！”路太太举起沉重的酒杯。
众人也纷纷跟着举杯，安静地悼念这位同事。
司维又向路太太走过去，想再次致歉：“路太太，我……”
“小伙子，你真不必过于自责，我儿子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路太太顿了顿又道，“葬礼不是为了死者，而是为了活着的人。”
043：通缉犯资料与回血道具‘用心疗1型’
半小时后这场电音告别法会就结束了，城防局众人三五结队地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司维久久不能忘怀。
儿子为抓捕罪犯付出宝贵的生命，作为母亲的路太太心中不但没有怨言，甚至还安慰起唯一的幸存者。
品行多么高尚的啊……
司维突然下定决心，以后要是有机会定要将那变色龙男人朴息三抓获归案。
可他又发现哪里好像不对劲。
几个呼吸间，就猛地想起来：自己可是地下组织深渊潜明在城防局的卧底啊！
明明是个反派角色，怎么突然同情起正面人物来了？
而且，自己的卧底任务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不对劲，不对劲，这不符角色人设，赶紧清醒一点……
在绿灯前停下车的司维，立马甩甩头，搓搓脸保持清醒。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许还青还以为他在自责，连忙安慰道：“小司子你不要这样，事情都过去了。”
“我知道，只是在想其他事情罢了。”
“你不要多想，路太太说得对。在这种世道，像我们这种小人物，活下去比什么都好。所以就不要想破什么大案，当个无名之辈没什么不好。”
司维见许还青又发出意味深长的感慨，便微笑不语作回应。
刚回到城防局刑事科一组办公室，他就发现探员们对他的态度发生巨大的变化。
碰面的一个个同事都对他热情地打起招呼。
“司维探员。”
“司维探员。”
司维内心感慨道，看来那半个月的薪水还是花得挺值的……
这老油条许还青也算是帮自己一个忙了。
他刚坐下就听到前面两位探员在议论。
“你听说没有，组长伍启德就要回来了。”
“这不正常吗？都去培训那么长时间了。”
组长，伍启德？
司维只记得在入职那一天有听尹曼溪提起过这个名字一次。
“那个，我想问一下。组长伍启德都培训些什么啊，培训这么久？”他插嘴道。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们等级低。”其中一个探员转过头打趣道，“司维探员你和组长同等级，说不定很快也要去培训了。”
“对，以后要是成了哪一组的组长，记得带挈下兄弟们啊。”
“这个自然，以后有机会的话。”
司维便没有继续聊天，而是先在桌面显示屏查找资料。
可是他发现，想要打开一些文档资料时都显示着：“用户权限等级多低，无法打开”。
他只好望向三级探员方可使用的智能机器人小云。
开机后，耳边又响起那机械而冰冷的声音：“欢迎再次使用，司维探员。”
“小云，调出赵存洪文档资料。”
“已识别到语音指令，正在查找赵存洪相关文档资料。”
“载入中……”
“载入资料完毕。”
“名称为‘赵存洪’的文档共查找到6份，请问是否上传到您的义眼？”
“先下载到桌面显示屏。”
“已上传。”
等这6份文档都上传到桌面显示屏后，司维便用手一份份地翻查。
并没有花费什么功夫，他就查到那个独一无二的中年男子，赵存洪。
此人在月之城也是一名通缉犯，还是B级的。
核心异能：隔空取物（使用意念能力，将物体吸到自己的手中）
弧光穿行（借用弧光力量，短暂地穿行一段距离）
同时，资料还显示他也是黑门教徒之一！
这就有点难顶啊……
本来只杀他一个人还容易些，可若是背后有人这不好说了。
而且听老许头说，这些黑门教徒信奉旧神和异种神秘生物的力量，那指不定背后还有不少异能团伙。
即便自己也有两位小伙伴，司维可不由得忧虑起来。
这双方队友的实力差距可不是一定半点！
恐怕想要将他挖出来，都不是那么容易。
看来还得依靠城防局的力量才行。
“小云，将此份文档上传我的义眼。”
然后他又开始查找起另外一位通缉犯，朴息三。
此人文档的颜色比起赵存洪的要深，而且在右上角还有一个红色的叹号。
“S级通缉犯果然待遇不一样啊。”司维感慨道。
他打开上传到桌面显示屏的文档，一份份资料弹出来，铺满整张桌面。
作案累累的老手……
难怪上次被自己弄成那狼狈的模样，会如此地生气。
核心异能：光学迷彩（采集周围信息，改变自身与环境融为一体）
平愈如故（受到伤害时，加速身体恢复再生）
血气抵抗（牺牲自身血气，增加防御和力量）
【光学迷彩】这个异能有紫外线和红外线的克制，自然算不上什么。
反而是后面的【平愈如故】和【血气抵抗】两个异能比较强悍。
自愈、增加防御和力量，这无疑是对自身强大的增幅。
如果再加上速度，基本上算是攻防必备。
可惜，这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啊！
而且，朴息三也是黑门教徒之一！
无fuck可说，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攻克吧……
他将朴息三的信息上传到义眼后，看了看时间。
无惊无险，又到五点，还有一个小时就又下班了。
趁现在有时间，去看看器械管理处看看婉君吧，顺便将今天提取属性的三次都用了再回家。
司维坐电梯来到三楼。
婉君依旧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司维探员你来啦。”
“我看看你。”
“怎么会是来看我呢，肯定是看装备来了。”
司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果真是瞒不住聪慧的你啊。”
“不是我聪明，而是器械管理处来了新装备，我以为你是看看那个的。”
“什么装备？”他一下来了兴趣。
婉君立马走到器械库里将其拿出来。
司维细细地端详起来，好奇地问道：“这装备叫什么名字啊？”
“用心疗1型。”
“那有什么用？”
“恢复体征，提升体能。”
那不就相当于游戏中的回血道具？
本来司维想要稳稳地提取手枪获得攻击力。
可最后他愈看这‘用心疗1型’，好奇心愈发忍不住。
于是他打起了提取这东西属性的主意。
不知道提取回血道具会得到什么属性呢？
他舔了舔嘴唇，把手伸向‘用心疗1型’。
044：别人家的司维真优秀
【已提取用心疗1型属性，生命值永久+5%】
增加5%生命值？
现在自己总共135生命值，增加5%，那就是增加6.75点。
6.75点生命值，目前看来还不如18点攻击力。
不过，等生命值增加到一定程度后，这即便只能增加5%，也能变得十分可观。
而现在提取‘用心疗1型’来提升生命值明显不划算。
还是先等后续提升等级，白嫖一些生命值再来提取这个的属性吧。
于是，司维便把婉君叫来，拿出两把N-10AF普尔奥顿手枪。
提取两次后，耳边响起那熟悉的温柔女声。
【已提取N-10AF普尔奥顿手枪属性，攻击力永久+36】
“谢谢了。”
“不客气，真要谢谢我。有空请我吃饭就行。”婉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下次一定。”
司维微笑地离开三楼的器械管理处。
一直跟随自己的智能机器人小云已经自动帮忙打卡。
六点钟，也是时候下班了……
他先是回了趟家，换上一身便服。
紧接着从小型保温箱里拿出两只三黄鸡放在冰箱里。
连那罐宋瑞秋送的普洱茶也留下三块茶饼。
然后用诺鸡鸭按键手机打了个电话，将此事告知谷湘灵，就下楼导航前往荒街。
上车后，他给副驾驶位置的智能机器人小云下达隐身指令后，就启动了汽车。
一路上，司维发现越靠近荒街，公路两侧的楼房越来越矮。
而且，人也越来越少。
等即将到达荒街时，公路两侧就变成了废墟，遍地都是拆迁留下的砖头和废弃金属。
直到荒街巷口时人才多起来。
只不过，这里楼房不但不高，而且靠得十分相近。
比起现实世界的握手楼，这里的还要更加拥挤。
外观也脏兮兮的，就像抹上了黑黑的机油。
等司维看到正在守店的竹竿时，心情也变得轻松许多。
他将车停在一个木事五金店左手旁的巷子里，然后拎着普洱茶和小型保温箱走过去。
此时，西一巷巷口的兴记饭馆和木事五金店早已亮起霓虹灯牌。
途中，司维看见一个拖着小推车、手拿电子窜天猴的小男孩正在盯着自己和自己的车，眼中闪烁着惊奇的光芒。
他走到门口，笑着喊道：“朱老板。”
正躺在那张折叠竹色金属椅子的竹竿睁开眼睛。
“哟，这不是司维探员吗？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竹竿还顺势上去拍了拍司维的后背。
“顺路经过而已，猴子呢？”
“他父母今天回来，可能正在用柚子叶给他洗澡吧，可能还要跨一跨火盆，吃一口豆腐。”
“你这环境不错啊。”
“比起你那边应该差许多吧。”
“你这相比其他的楼房虽然要矮一些，但起码要干净不少。”
“那是，我师傅有要求的，每天要清扫两次呢。”竹竿向上指了指二楼，“来吧，进来坐。”
司维刚进到木事五金店坐下。
而方才他看到的那个手拿电子窜天猴的小男孩，也拖着小推车来到店前。
竹竿上去招呼他：“大明，你怎么又来了？”
他擦拭掉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道：“竹竿哥哥，你看看这些能不能用？”
“我看看。”
竹竿便开始翻找在小推车上面的一堆废弃金属零件。
很快，他就从其中挑出几个零件。
“这几个能用，谢谢你了。”
竹竿又折返店铺里，拿一小袋五颜六色的糖果出来。
“这些你拿回去给弟弟妹妹。”
“我不要，上次竹竿哥哥帮我修理电子窜天猴没给钱，我都记着呢。”
司维帮嘴道：“给你就拿着吧，不然下次他就不敢要你的零件了。”
“咕噜，咕噜……”
大明的肚子响起来。
他舔了舔嘴唇：“好吧，谢谢竹竿哥哥。”
“要不吃了饭再走吧。”司维晃了晃小型保温箱。
“那是什么？”
“三黄鸡，不是人工合成的那种。”
竹竿一脸疑惑道：“哪里得来的？”
“算是职务之便吧。”司维低声道。
“完了，才来多久，这么快你就变得如此腐败。”
两人开始笑起来。
大明摸着自己的小脑袋瓜，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而此时，楼上的木事农听到声音立马下来。
大明见到他转身就想走，却被竹竿从后背拉住：“别怕，吃完饭再走吧。”
“朱刚昌，我就不在一会儿，你又要白给啊？”木事农还在楼梯时就喊道。
司维在一旁眯着嘴笑。
而竹竿同样大声回应：“我哪里有东西送别人？”
“那这小孩是怎么回事？”
“大明给我送些零件过来而已。”
“他能有这么好心？”
竹竿立马将手上的零件递过去：“你自己看，这不是有几个能用的吗？”
木事农自然是不相信，立马转动安装在眼部的光学鉴定镜。
确定这几个零件确实可用时，他嘟囔着嘴：“这可真是少见啊。”
话音刚落，捋一捋八字胡又打量起一旁的司维：“这位是谁啊？”
竹竿脱口而出：“我一朋友。”
“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他灵动一动，回答道：“我之前在垃圾场拾荒时认识的。”
木事农半信半疑：“梅德斯基垃圾场？”
他记得自己这位徒弟小时候确实有在垃圾场拾过荒。
“对。”竹竿立刻介绍，“这位是城防局三级探员司维。”
“什么？你说他是三级探员？”木事农又转动光学鉴定镜打量。
“是的。”
司维伸出手，客气道：“你好，你就是竹竿……朱刚昌经常提起的那位师傅吧。”
木事农擦拭一下手，用力地握上去：“你好，司维探员。”
紧接他双手递上一张金属质感塑料名片。
“制造方面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联系我。”
“好。”
司维客气地双手接过后，发现这名片的质感和之前大电音寺铁本法师相差无几。
他毫不犹豫地放进口袋，然后拿起那罐普洱茶。
“初次登门拜访，也不知道送点什么，这茶就请您笑纳。”
木事农转动光学鉴定镜，看清普洱茶的外包装后连忙接过去。
“太客气了，这可是好东西啊。”
他知道，这普洱茶在外面已经都已经炒到4万联邦币一克的天价了。
这里怎么也得有上百克！
一个城防局三级探员居然能有这么贵的好茶……
木事农就更加嫌弃竹竿了：“朱刚昌看看你自己，混得还不如一条狗。然后再看看司维探员，同样也是拾荒者出身，怎么就这么优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