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流仙晚箫,冰轮梦剑
目光环视四周,打量各处,寻找著可能存在的宝物。
来到此地,机会难得,虽然此处看似简陋,但毕竟是一位药神老前辈曾经居住过的洞府,厉寒不相信在他的卧房中,就一件宝物也找不到。
而事实也证明他的猜测没有错。
……
他打量著四周,整个卧室,真的是极为简陋,桌椅四壁,竟然看不见一件显眼之物,除了那张小木桌之上,随意摆放著几只玉杯铜壶之外,竟然再无他物。
不过想来也是,但凡修炼之人,往往都是废寝忘食,很少有真正休息的时候,虽然辟有卧房,其实大多时候只是闲置,不常用。
之所以非要有这间卧室,也不过是非要有这一件东西而已,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睡眠,虽然修道之人已经需求极少,但总不能幸免,尤其是,他们毕竟也是从凡人进化而来,这种需求,虽然因著修为的增长而渐渐少,但昔日的习惯却不会轻意抹去。
不过,也恰因此,卧室,往往是很多人,习惯放一些珍贵物品的地方,纵然少来,此处也必有什么特殊之处。
果然,随著厉寒的目光扫射,他眼睛何等锐利,何况遍寻不著之下,又开启了破魔瞳,瞬间有了发现。
那是一件异物,呈放在靠壁那件古朴雕花陈旧木床之上,形似一紫色木枕,约有四尺来长,形制简朴,通体沉著无光,没有花纹,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
“枕头?”
厉寒摇头,虽然目光无法透过木枕表面,侵入到里面,但他的感受何等灵敏,还是隐隐察著,里面恐怕是空心的。
空心木枕虽然也常见,但在这个地方,却显得有些特异了。
毕竟,那张木榻,是这个房中唯一的大件,而那个枕头,放置在床头,又是这个房中,唯一有些奇异的物品。
若说这个房中,真藏有宝物,一定藏在那个木枕之中。
果然,厉寒走了过去,一伸手,将那个紫色木枕捞起,入手发出“叮当”两声,厉寒瞬间露出笑容。
“里面有东西!”
并没大意,退后一步,把木枕重新放回榻上,然后隔著十余步距离,厉寒手一招,一股气劲顿时甩出。
“啪!”
一声轻响。
木枕应声裂开,里面顿时迸射出两道寒光,一蓝一紫,照耀人的眼目,让得厉寒一刹那,都不由挥臂,挡住了眼前目光。
过了片刻,才感觉光线恢复正常。
厉寒放下臂,没看到什么暗器毒烟喷出,知道自己是虚惊一场,当下怀著好奇,迈步走了过去。
木枕之中,静静地放著两物,一箫,一剑。
紫色的玉箫,通体透明,里面如有无数云烟在飞舞,尾端垂挂明黄流苏,上面刻著两个淡绿小字。
“流仙。”
“流仙晚箫!”
只一眼,厉寒便敢肯定,这是一件世所罕有的稀世奇珍,必定是箫中精品,可惜厉寒不谙音律,这件玉箫,却是有些浪费了。
而另一物,更让厉寒眼前不由一亮,继而又感到惊艳。
那是一把短剑。
淡蓝色的短剑,总共约摸不过二尺多长,剑身秀长,如同流水蔓过石面,尾部有一个圆形挂件,如同一只轮子,同样是以蓝色为主调,只是更加深蓝一些,而且晶莹剔透,是用极品的寒玉冰晶制成,美伦美奂。
整把剑放在那里,只看一眼,便让人不由沉浸进去,如同一个美丽的梦境,感觉到不可思议。
仿佛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不应几人闻。
厉寒仔细看去,在剑柄内部,同样看到几个雕刻的细小金字,却是‘冰轮’二字。
‘流仙晚箫,冰轮梦剑!’,盖世名器!
这是厉寒给它们的评价,盖世二字,已足以说明一切。
在厉寒的眼中,这一箫一剑,远比世间大部份上品名器,极品名器都要更珍贵了,直追宝器,一旦传出去,必定引起恐怖的流血争夺,现在,却落到了他的手里。
上古药神洞府,果然不同凡晌,即使不是以修炼为主的前辈,能让他们拿来珍藏的玉箫古剑,自然更加不同凡晌,远不是现在,那些普通名器可比。
摇了摇头,厉寒也不由苦笑。
古人的智慧,真是让人猜测不透。
如果初一看,这间卧室,的确无可足道,没有任何奇异之处。
甚至就连他刚才第一眼看到那张床,也觉得简朴普通,就是一张普通木床,估计凡人世界中稍微富贵一些的大户人家,睡的都不是这种木床。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张木床上,一个如果不仔细看,甚至都有可能真的把它当作一只普通木枕,给忽略过去的紫色木枕,里面却藏了如此珍贵的那件稀世名器。
一挥手,毫不犹豫,将这一箫一剑,再次封入紫色木枕中,然后直接连枕头装入自己的储物道戒,厉寒不由生出一股歉疚之意,对著空寂无人的卧室拜了两拜,再察看了半晌,确认再无其他任何物品之后,这才走了出去。
他之所以歉疚,不为其他,毕竟此两物,如此珍贵,又放在贴身之处,连睡觉都要藏在枕头底下,显然是极为心爱之物,纵使死去,也不愿让它们离身。
可惜,现在却被厉寒发现拿去,对于古人,自然有些不敬,所以有些歉疚。
不过从另一方面讲,这两件稀世名器,如果留在这里,不过暴殓天物,有负其身,厉寒能将其发现,并拿出去,重新挥发出它们的光彩,对于这两件名器而言,却又是难得的机遇。
所以万事,相对而论,只看对谁而言而已。
有些事,纵使错了,在另一方面来讲,可能也就是对的;而有些事,你以为自己做到了,但在另一些人眼中,可能却是十恶不赦的坏事,对你恨之入骨。
是耶非耶,不亲身体会,谁又能说得清?
……
迈步踏出药神的那间卧室之后,厉寒来到大堂,果然不出他所料,最中央的这间大房,为此地原主人的药房所在地,也可能是他一生中,待得最多的地方。
整个大堂,空旷旷的,并无多少外物,只在最中央,立了一尊巨大的古鼎,通钵黝黑,远一看去,巍峨厚重,竟似一座大山立在那里。
‘博天鼎!’
极品名器级炼丹鼎炉!
这一刻,厉寒开启鉴万物瞳,眼中闪烁过这几个墨绿小字,瞬间不由心中一惊,又是一件稀世之宝。
只可惜,是一只丹炉,并不适合他作为武器,也只有对于炼丹之人,这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他还来不及多打量,“吱呀”一声,另一边的房间,也随之大开,一道白色人影,微笑著走了出来。
清然若仙,美丽超群,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与厉寒分别,各自进入一间屋子的‘竹笛玄女’叶清仙。
看其两手空空,似乎没得到什么宝物的样子,只是厉寒却根本不信。
再看向其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笑容,厉寒就知道,她必然也大有所获,甚至收获可能不在自己之下。
只是,厉寒却没问其在里面到底得到了什么宝物,而叶清仙也没有问询厉寒,两人早有默契,得多得少,得贵得贱,全凭自己机缘,互不过问,这才是他们之间,难得有信任。
只有这最中间,也是最珍贵,最重要的一处药房,才是他们需要共同发掘,共同分配的地方。
……
ps:不好意思,昨晚写著写著睡著了,没来得及更新,明天补一章,实在抱歉。
第六百一十五章、极品名鼎
知道对方都是刚刚走出,两人也不急,各自在一旁,打量了几眼,这才齐齐朝中间那尊巨大而巍峨的黝黑炼丹鼎炉走了过去。
“博天鼎……”
叶清仙沉吟著道:“我听说过这件古鼎,据说曾是三天下大炼器鼎炉之一,只不过后来却下落不明,在千百年前就失踪了,原来是落到了此地主人手中。”
“哦,天下三大名鼎?不知另外两具,却是何名?”
厉寒略带一丝好奇,询问道。
他对修炼之外的事物,了解得还真不多,肯定没有家学渊源的叶清仙来得博学,对于天下三大上古名鼎,的确所知不多。
“另外两具,一具名为山河鼎,据说其上,承载有山河异力,炼丹之时,可以沟通山川河流,纳它们的灵气为已用,有极强的加成作用。”
“最后一具,名为星辰造化鼎,鼎面镌刻有日月星辰,上古百圣之图,炼丹之时,若在夜晚,天上星辰之力都会汇聚于鼎中,最后炼制出来的丹药,出现异品灵丹的几率增高不少。”
叶清仙看了厉寒一眼,也没有隐瞒,直接向他开口说道,对于这些上古秘闻,却是如数家珍。
“哦,那这具博天鼎呢,又有什么作用?”
厉寒眼睛一闪,微微一笑,对于另外两具名鼎,却是略感吃惊,没想到炼丹一道,也有如此多异宝传世,只听山河鼎和星辰造化鼎的名字,就知道它们不凡,尤其是能沟通河流山川,以及日月星辰之力,更让他吃惊。
看来,上古名器,到了极品名器这个级别,往往都拥有著不可思议的异能,如此看来,之前自己得到的那枚流仙晚箫,和那柄冰轮梦剑,肯定也有不可思议的能力了。
因此,看著面前这具明显十分巨大,巍峨厚重,极为不凡的博天鼎,厉寒也不由起了一丝好奇。
“博天鼎……”
叶清仙略带一丝追忆,最终缓缓说道:“此鼎,排列在三大名鼎最末,却也不可小觑,据传其承载了天地重力,是三具名鼎中,最为沉重的一具。”
“其铸造材料,是一块极为巨大的天外陨铁,蕴含有奇异的重力场,炼丹之时,其上的重力场会发生奇异的能量作用,从而令最终炼制出来的丹药,品质远比寻常,而且有极小的概率,炼制出带有一丝天地异力的神秘灵丹。”
“原来如此,重力场?”
想到此,厉寒倒是不由神色微微一动,想到了自己宗门中的那处修炼秘地,星苑。
星苑,就是一处利用星石这种天地异物铺就,造成的神秘重力环境,人在里面修炼,往往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如果那样,这具博天鼎,是不是也不仅仅只能拿来炼丹,若将它用作修炼之物,说不定也倍有奇效。
不过这毕竟是一具丹炉,不是星苑那种特意制造之地,厉寒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再加上,两人此刻,还未就分配达到一致,这具博天鼎,明显是这间药房中的最为贵重之物,厉寒也不会强而据为已有,自然不会妄自开口。
再加上,他又不会炼丹,如果他的猜测为假,这具博天鼎,没有那种效果,那就真是贻笑大方,他花费巨大代价换回来一具不能用的丹鼎,他又不会炼丹,那真是白费工夫,惹人笑话。
摇了摇头,暂时不想这个,厉寒开口道:“好了,此物明显,我们都不用细看,不过这药房中,理应不止只有这一件物品,我们再找找,看有些什么,到时候再与博天鼎一起,商量分配方案不迟。”
“也好。”
叶清仙点头,也算赞同了厉寒的提议,当即,两人再在四周转了起来。
片刻之后,两人共同来到药房西北角,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药柜,也可能是这个药房中,除博天鼎外,唯一珍贵之物。
毕竟其他如什么桌椅石磨,都不过是日常所用之物,要么是当初那位主人平常休息靠坐,或研磨灵药所用,但却皆说不上珍贵。
而这药柜,可能就是药神他老人家,当初炼制出的一些珍稀古老灵丹。
当初,两人在进来之前,还担忧这里面,即使藏有灵丹,肯定也会随著岁月的流逝,而慢慢失效,灵气尽散,而皆化为尘土。
但现在,看到外围的保护气罩,两人就知道,这番担忧,纯属多余,药神当初选择在此结庐,作为自己的秘密洞府,除了这里极度隐秘,不虞旁人打扰之外,估计,也有这里,天地独厚,能让他布成这种减缓时间流逝的防护气罩,保护自己炼制出的丹药,即使千百年过去,亦依旧保持灵气不失有关。
没有多犹豫,也不担心这药柜能有什么危险,在叶清仙的目光示意下,厉寒当即上前,缓缓将这座药柜的小门打开。
里面东西并不多,不像一些炼丹师房中,都是满满的一屋丹药。
整个药柜中,只有寥寥数枚丹瓶,静静立在那里,然而每一枚,却皆不同凡晌,昭示著里面呈放的丹丸,肯定也不是寻常灵丹。
不过想来也是,药神出马,上古丹道鼎鼎大名的人物,他炼制出来的丹药,岂有凡品?
不说神丹,讲求机缘巧合,而且要求天地同力,各种稀世灵药配合,才有可能炼制就,但就说这几枚丹瓶里面,藏有几粒宝丹,厉寒都不会怀疑。
一共六只丹瓶。
厉寒检查左边三只,叶清仙检查右边三只。
厉寒手一招,左边三只丹瓶,便全部落入他的手中,他低头,仔细打量起来。
第一枚丹瓶,通体呈金色,隐隐散发出似天日晨曦一样的异光,鹤身细颈,落到手中,居然手掌微微一沉,却是极为沉重。
厉寒摇了摇,发现里面叮当作响,但却并不密集,显然丹药不多,最多也就三四粒。
沉吟了一下,心怀期待又紧张,他将其上密封的蜡衣抹去,然后轻轻一拔,“波”的一声轻响,瓶塞顿时打开,从里面滚出三粒金烂烂,似乎金豆子一样的奇异丹药来。
一眼看去,金色丹药隐现异光,却不闻一丝香味,上面光可鉴人,竟然可以照出人的影子,纤毫毕现。
厉寒放在鼻端嗅了嗅,又拿手轻轻敲了敲,发出铿铿有力的声音,竟然真如金属一般,他没有再多看,直接倒转瓶身,翻转过来,朝瓶底一瞧,底下有两个小小的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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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神剑飞仙丹
——还魂!
“莫非?”
厉寒眼睛倏然一动,想到了上古传说中,一件极其珍贵的灵丹,位列次传说级。
传说,这种丹药,就是通体金黄,服用之时,要敲开外壳,才有香气溢透出来。而还魂二字,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它通体金色,所以这种丹药,又有另一个名字,叫渡厄金丹!
只要不是彻底死亡,哪怕只有一口气在,甚至连呼息都感觉不到,只要死亡时间不久,这渡厄金丹,就能救回一条性命。
可以说,这种丹药,虽然只是名列次传说级,可是在很多人心目中,它比很多传说中的传说级灵丹,更加珍贵,更加重要。
因为,这种金丹,每一粒,就是一条命。
这个世间上,还有什么东西,比人的性命更加珍贵的?
而这瓶中,足足有著三粒。
三粒还魂丹,也就是所谓的渡厄金丹,如果这是真的,那可是等于多拥了三条命,相信,只要是修道之人,没有人不会眼红,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得到。
虽然厉寒并不是丹道大家,并没有见识过这种传说中的还魂金丹的模样,可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九成的猜测,剩下一成,只是没有得到证实而已。
强抑住心中的激动,暗道果然,上古丹道奇人,药神留下来的丹药,果然每一瓶皆不同凡晌,就是不知道,另外五瓶,又皆是些什么?
把三粒还魂金丹塞回瓶中,仔仔细细地重新密封好,唯恐一丝灵气散溢出来,厉寒打开第二个玉瓶。
这个瓶,和上一个金瓶不同,通体赤红,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醒目之极,瓶肚较大,形如葫芦,里面装的,是三粒颜色火红,一拿出来,周围温度瞬间上升几十度的恐怖丹药。
瓶底,同样有著几个小字。
“天火裂魂丹!”
又是一种传说中的灵药,同样位列次传说级,传说,服用之后,丹药之力,如引天火煅炼,魂魄有如被撕裂的痛楚,意志力不强的人,根本坚持不住,活活痛死过去都是轻的,直接焚成灰烬也不是没有。
可是说,这是一种极霸道,但同样,也是一种极珍贵的丹药。
如果只有这些恐怖之处,天火裂魂丹,也就不能称之为次传说级灵丹了。
它最大的作用,就是其名称中中间的二个字,裂魂。
传说,服下了这种丹药,一旦能熬过去,抗过那种痛楚,灵魂会一分为二,甚至二分为四,四分为八,也就是说,能瞬间做到一心二用,四用,八用,甚至十用百用……
当然,第一次服用最简单,灵魂一分为二虽然依旧痛楚不堪,但毕竟可以承受。
而很多人,想追求更高境界,不断服用,最后都是活活痛死的。
承受不住贪欲的人,这种灵丹,对他们无异于毒药。
但对于意志力强大的人,这种丹药,却无亚于不世仙丹,因为它能让一名低阶修为者,瞬间做到和传说中,引雷期强者,才能办到的事情。
引雷期强者,是引天火之雷来煅烧自己的法丹,和这个痛苦差不多一样,而一旦成功,引雷期强者,不但体内法丹,连带精神灵魂也会受到洗礼,从而拥有一心多用的能力。
传说,有些强大的引雷期强者,甚至能做到一心千用,一心万用,最后他化自在,精神化入千万处,只要精神力能到之处,几乎就能做到无处不显,无处不在。
当然,那种境界,对于引雷期来说,依旧困难了一点,只有最为顶尖,甚至接近传说中化芒期的恐怖老祖,才有可能办到,刚晋升引雷期的人,最多也就做到一心几用,或十几用,想千化万化,还是办不到的。
而天火裂魂丹的原理,其实就和引雷淬丹的效果差不多,所以,厉寒看到这种灵丹时,眉头也是不由一凛,有些期待,可又略带一丝忐忑。
第三个丹药,瓶身晶润,纯白无暇,里面只静静躺著一颗**白色,似有道道仙气从其上升起的丹药。
“长生丹!”
服用一粒,可延寿三十年,下品宝丹!
可以延年益寿的丹药,宝丹级别……
这一下,饶是厉寒见多识广,甚至之前就有所猜测,可此时,握著那枚丹瓶的手,也不由微微一颤,甚至有些发抖。
下品宝丹啊,这可是宝丹,不是普通灵丹,甚至都不是次传说级,传说,而直接跳到了宝丹级别。
像这个级别的丹药,整个人世,已经不存几枚了,而且就算有,也都藏在那些宗门秘库之中,除非极其重要的情况下,否则是断断不会动用的。
更不要说,还是宝丹之中,都可以堪称珍贵的,延命丹药!
虽然只能延寿三十年,对于修道之人,动辙上百年,甚至近千年的生命来说,三十年有的时候,就是不值得一提。
但对于那些困在突破关口,却寿元将近,又或者身居重位,宗门或世家中青苗不接,急需时间培养接班人的人来说,这粒长生丹,无亚于不世之宝,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他们也愿意换取!
可以说,这枚丹药,在厉寒,叶清仙这些寿元尚久的人看来,也不过三十年寿命而已,不算什么;但在更多人眼中看来,这却是一枚无价之宝!
无价,这二字,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这也是厉寒,迄今为止,看到的唯一的一粒宝丹,简直价值无量,意义重大。
深深吸了一口气,总算略微平息了一下激动甚至担忧的心情,厉寒转头望向另一边的叶清仙,发现其也是双手颤抖,正用同样的神情,望著自己。
不用问,厉寒也明白,其手中,肯定也有不逊色于长生丹的珍稀宝丹存在,不然她不会是这个表情。
两人迫不及待,互换手中丹瓶,再看了几眼,接著忍不住,同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对视了一眼,忽然发现,刚刚发现这六枚丹瓶时的喜悦荡然无存,手中丹瓶虽轻,握在手中却如无边之重,让他们竟生一丝忌惮。
那是对身怀重宝,却没有拥有与之相匹配实力保护它们的难受,还是挣扎。
虽然两人不担心对方为此说出去,毕竟没有人会这么蠢,但是,就和某一个人贫穷惯了,有一夜忽然发现自己家屋子表面的泥土下面,竟然全部是用黄金铸成,那一刻既激动却又担忧,还忐忑不安的表情,是一模一样的。
叶清仙手中的三枚丹瓶,分别是,次传说级灵丹,小破境丹三颗,传说级灵丹,神剑飞仙丹两颗,下品宝丹,大气**丹一枚!
次传说级灵丹,小破境丹,可以帮助人,在气**境界之内,任意一个小境界,如气**初期晋升气**中期,气**中期晋升气**后期,气**后期晋升气**巅峰……
只要修为达到了,服下一粒这种灵丹,都将水到渠成,没有任何瓶颈的,直接突破境界!
这可远比让你慢慢苦修,还要顿悟,来强得多。
要知道,有些人修为很快就上升到了顶点,但却苦苦无法突破,卡在一个瓶颈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一辈子,但有这小破境丹,一切就不成问题。
这简直是修道人梦寐以求的无上灵丹。
而神剑飞仙丹和大气**丹更不用说。
神剑飞仙丹和普通丹药不同,这是脱胎换骨,甚至让一个**凡胎,都能一夜之间成为高手,甚至拥有特殊剑体的神奇丹药,价值无量。( )
第六百一十七章 、大气穴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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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神秘兰花
“开始讨论分配之法吧!”
环视四周,除了那具博天鼎,以及这六个丹瓶,整座药房中,并无其他任何值得重视之物,所以两人也不准备多耽搁,直接开口道。
却不想,几乎是异口同声。
见状,两人又不由同时一怔,随即又相视一笑,还真是心有灵犀。
“那便开始吧!”
最终,还是叶清仙先点了点头,点头拍板道。
“好。”
厉寒,叶清仙两人,将六枚药瓶,同时放置在那具博天鼎旁观,然后对视了一眼。
刚才说要分配,此时,真面临分配的问题,两人却又不由有些迟疑起来。
七样物品,无论是博天鼎,还是六样灵丹,宝丹,都是价值连城之物,说是其中任何一种,都足以引起别人的激烈争夺,流血争斗,让人眼红。
他们一样也放不下,一样也舍不得让给对方。
可偏偏,这却是他们共同发现,必须进行分配,这一来,就涉及到取舍,以及妥协的问题了。
怎么争取,怎么分配,还真是一个难题。
“博天鼎,是这殿中最珍贵之一物,所以此物单独放在一边,我们先按丹药进行分配吧。”
最终,叶清仙看了眼前方那漆黑巍峨的大鼎,提议道。
“也好。”
厉寒目光一闪,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犹豫地赞同道。
因为和叶清仙一样,他也在犹豫,在迟疑,不知道到底应该争取哪些,舍弃哪些?
放弃其中任何一样,都会让他心疼,但是,这却是势在必行之举,那只能按重要性的先后来争取。
但是他需要的,可能对方也需要,这就需要一种双方都共同认可的分配方法,不然,最后可能势力水火,变成仇敌,那就不美了。
两人本是共同探索这乱星湖底,得到宝藏,本是应该大喜的事,但一旦因此大打出手,甚至生死相拼,那反而是一件祸事。
“我看这样吧……”
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叶清仙率先开口。
“方才得到玄血果之时,我得三颗,你只得两颗,我已有前言,等下如果再有收获,你多得一份。”
“现在既然分配有艰难,我看不如你我各自挑选,你多得一份的条件改为由你先行选取,最后互相协调,只要相差不是太多,我都没有问题。”
“好。”
厉寒闻言,也是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
因为这也是他想出,能有的最好的解决之法。
而且叶清仙的这提议,明显是对他多有便利,让步许多,他自然不会不答应。
刚才的几颗玄血果,虽然也算珍贵,但放在这几样丹药,宝鼎的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为此,却换得了一项先行选择权,这无异于是得到了千百倍的好处,厉寒又岂能拒绝得了。
而叶清仙,面对如此利益,却居然依旧能保持如此谦和态度,不为重利所迷,更说明,这个人值得深交,此次帮助她一探这乱星湖之秘,是真的值得了。
不过,目光一闪,厉寒还是不愿意独占如此便宜,让叶清仙看清。
拥有先行选取权,大气穴丹已是他囊中之物,至于其他的,那便看天意吧。
所以,他却又随后开口道:“这样吧,我也不能独占叶姑娘如许多的便宜。这样,我先选一次,你再选,作为第一轮。随后第二轮,我们便倒过来,你先选一次,我再选,如此循环,谁也不占谁多大的便宜。”
叶清仙闻言,目光注视在厉寒的脸上,过了片刻,冰冷如雪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光彩夺目的微笑,如同百花盛开,开口道:“好。”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但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之中。
经此一事,两人互相之间,友情深厚了许多。
如果说之前,只不过是一桩交易,现在,经历这一趟湖底之行,两人互相认识了对方的人品,隐约之间,已变得大有不同。
看了一眼前方的一鼎六瓶,厉寒毫不犹豫一指那装有大气穴丹的暗蓝色丹瓶,开口道:“第一件物品,我选这下品宝丹,大气穴丹!”
“好。”
几乎是早有预料,叶清仙并没有丝毫迟疑,点头答应道。
虽然她也对大气穴丹十分渴求,但既然答应了厉寒,他已有选择之后,她自然不会反悔。
而且和厉寒不同,厉寒是专注于修道之人,不分心外物,所以对大气穴丹的渴求,明显超过她。
而她不同,她是音律世家的传人,修为多高,虽然也重要,但没有真重要到那个地步。
对音道的理解,掌握,才是她最渴求的事情。
所以,能提升一两品气穴,对她,意义不大。
她这一生也就仅限于气穴巅峰到半步法丹之间了,因此,让出这一枚宝丹,她虽然有些心痛,但是还能承受得住。
目光一转,她伸手指向与大气穴丹相对应的另一个乳白色丹瓶。
“那我就选这枚长生丹吧。”
同为下品宝丹,两丹的价值相差无几,很难说哪一个更珍贵,只是看需要它的人的需求而已。
不过,叶清仙明显不需要用到这等物品,但既然厉寒选了另一枚宝丹,这一枚宝丹,自然是她的首选,她虽然用不著,但她家中肯定有些长辈,高层,会需要这等物品。
而且也可以储藏起来,或者拿出去,兑换其他同价值的物品,对于家族的发展,这枚丹药,价值自然也是无可估量。
对于叶清仙的选择,厉寒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他知道她为何如此选择的原因,是出自家族利益,而非个人得失。
想起当初在竞拍阁,他也曾见过一次延寿之物出现的盛况,当时引起多少人疯狂,所以他更理解她这样选的原因。
但凡宗门或世家,最忌青黄不接,一有不慎,就有中断传承之祸。
所以这种在关健时刻,能发挥奇效的丹药,就价值重大。
当初出现在竞拍阁大会之上的延寿之物,名叫千叶长生花,和长生丹的名字有两字相同,而且巧合的,两者都是同样延寿三十年。
不过千叶长生花不如长生丹的地方却是,其有限制,并非每个人服用延寿时间都一样,而是最多。
气穴境以下服用,只能延寿一半,达十五年;气穴境以上,才能达到三十年。而长生丹,是直接三十年,不管什么境界,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也是如此。
所以,高下立判。
但当初,那株千叶长生花,亦依旧引起了轰抢,最后拍出了四百万仙功的天价,还是一位法丹出手,如果是别人,最后价值只会更高,五百万,六百万,都不是没有可能。
从价值而言,叶清仙的选择,没有吃亐。
但是,从个人而言,为了家族的利益,她牺牲了一次难得的机会。
将那枚装有大气穴丹的暗蓝丹瓶吸引到手中,厉寒已经心满意足,微一扬手道:“叶仙子,第二轮,这次由你先!”
“好。”
叶清仙也没有推辞,一指那具博天鼎,道:“此鼎为极品名器,价值极高,对我叶家无用,但是,对于八大宗门之一的隐丹门,肯定是无价至宝。”
厉寒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此言何意。
却见叶清仙向他解释道:“我叶家先祖,曾是隐丹门某位顶级长老,后来因修为达到瓶颈,年近大限,知道终生再难有所进步,遂下山开创了我叶姓世家。”
“家祖在世之时,酷爱音律,早年曾偶得一异谱,《万音玄鉴》,后将其融入修炼,慢慢变成江左第一音律世家。”
“家祖一直有个希望,希望后辈能出几位精英弟子,能重回隐丹门,完成她昔年没有完成的心愿,成为隐丹门诸多长老之首,可惜,历年来叶家弟子多不肖,于音道上,还算有所建树,但在修炼上,天赋并不算杰出,成为隐丹门外宗弟子,内宗弟子没问题,但想成为长老,尤其是八大长老之首,难度却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
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而厉寒闻言,已经恍然。
“你想将这具博天鼎,献给隐丹门,换取一个第一长老之位?”
“不错。”
“哎,你呀,事事尽为家族著想,却不考虑一下自己,我真是服了你!”
厉寒闻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这既然是叶清仙自己的选择,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虽然对博天鼎还是有些好奇的,但既然叶清仙连大气穴丹都让给自己,自己又不炼丹,自然更不会对这具博天鼎有多少留恋。
而且,厉寒突然想到,他在隐丹门,还有一位朋友,那便是同往妖区后方,执行死亡任务的隐丹门新一代绝顶丹道天才,‘罗绮素手’万璇纱。
也许,这具丹鼎,若是能落到隐丹门手中,还有机会在她手中,大放光彩呢?
而且,天地异物,到能发挥它长处的地方,也算适得其所,总比在自己手中只能拿来试验能不能当成重力场修炼强,厉寒更不会反对。
他正要选第二瓶丹药,却不曾想,叶清仙摇了摇头道:“博天鼎太过珍贵,剩下丹药,虽然也不错,但却没有一样,能比得过博天鼎的,这样吧,剩下四瓶丹药,你选三瓶,最后留一瓶给我,两相抵消,咱们的收获,也就差不多啦!”
“你让我一次选三样?”
这一下,厉寒有些吃惊了,失声地问叶清仙道。
叶清仙点了点头,道:“其实我并不吃亐,想想,博天鼎加一瓶丹药,才换你三瓶丹药,等于博天鼎只价值两瓶丹药,我还是稍微有点占了点便宜,所以,你放心选吧,不要顾忌。”
“好吧。”
厉寒一想,还真是,既然这样,叶清仙既然开口,他自然也就不再犹豫,免得对方心中过意不去。
“那我就选这三样吧。”
最终,手一指,厉寒将剩下四瓶丹药中,还魂金丹,神剑飞仙丹,天火裂魂丹都收入囊中,至于最后一瓶,小破境丹,却留给了叶清仙。
还魂金丹,是保命之物,神剑飞仙丹,可能对别人有用,天火裂魂丹,厉寒还没有想好要不要一试,唯独小破境丹,他如今都快达到气穴巅峰了,用处实在不大,留给叶清仙,那是正好。
因为他明白,叶清仙这种专注于音律造诣的人,对于修炼,都不会太上心,所以一旦遇到瓶颈,都比较痛苦。
有此破境丹,她再修炼,不管是给家族中人,还是自己用,都只要修为到了,就能水到渠成突破,对她是最有价值之物。
至于神剑飞仙丹,天火裂魂丹,估计给她都没有用,因为她不可能自己用。加上性不喜争斗,一直在各地隐僻之处潜修,也很难遇到多少危险,还魂金丹,对她作用也不是很大,明显需求没自己高。
“行,就这样吧。”
最终,分配完毕,虽然各有遗憾,但毕竟皆大欢喜。
厉寒将四个丹瓶全部塞入自己储物道戒之中,而叶清仙则走到那尊巨大的黑色异鼎面前,打入一丝精神力。
片刻之后,博天鼎凭空飞起,然后急剧旋转,越变越小,最终变成一个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的精致小鼎,被其用一根红色丝线串住双耳,拴在了自己腰间。
看起来,就像是一件特殊的饰物,还真是别有风趣,不同凡晌。
两人相视一笑,打量四周,已再无他物,当即准备离开,不料,忽然厉寒鼻端微微一动,神色微讶,开口道:“且慢,好像我们还忽视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叶清仙惊讶地问道。
但就在此时,她鼻中也隐隐闻到一股奇异的幽香,冲入鼻端,似是从大殿后方传来,让她不由微惊,奇道:“咦,那是什么东西,难道我们还真疏漏了什么地方?”
厉寒闻著那股幽香,隐有猜测,目光一转,已经哈哈大笑一声说道:“我明白了,是药园,药园啊,一位炼药神师,所居之地,怎么可能没有开辟自己的特殊药园?”
“只是没想到,千百年过去,他所遗留下来的药园之中,居然还有灵药未枯,依旧能散发出如此强烈的香气。”
“走,我们去看看!”
叶清仙也明白了过来,一瞬间变得兴奋起来,开口道。
两人当即,循著香味,来到殿角,发现那里有一个隐蔽的小门,打开,瞬间,一股清灵之气扑面,眼前,是一片荒芜了许多的小小园子,里面很多灵药都枯萎,凋谢了,但左角落处,却还有一盆淡黄兰花,枝叶如剑,静静开放。
那浓郁的香气,就是从其上散发出来。
……
第二更。
第六百一十九章、无影神功
“这是什么兰花?”
虽然看著不是很起眼,但两人都明白,这株奇特兰花,肯定非比寻常,毕竟能被药神他老人家珍而重之移栽到这药园之中的,而且千百年过去,其他灵药都枯萎死去,唯独它一株独存,自然有其不同寻常的地】≥>
“咦,你看……”
忽然,叶清仙明眸一睁,一指道。
厉寒刚开始也没有注意到,听到叶清仙的这声惊咦,顿时也不由随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随即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药园,原本应该是种满了各种珍稀灵药,但基本上都枯萎死去。
不过,厉寒叶清仙刚开始,都以为是它们是自然而亡,现在才现,所有灵药精气,竟似是被那颗奇异兰花吞噬怠尽,四周地脉,隐隐向那株如玉兰花靠拢,所以其他灵药,才无故死亡。
好霸道的灵株!
这一刻,厉寒,叶清仙,都不由面色微变,仔细打量那株兰花,果然现不同。
其形如剑,色如黄玉雕成,含珠吐蕊,香气尽妍,果然是一株稀世奇珍,只怕至少达到了三品巅峰,甚至,极有可能,是四品低等灵药。
四品低等……
蓦然间,厉寒神色陡然一动,想到了一物。
当初,在仙妖战场,他与万璇纱再遇,同行执行死亡任务,途中巧遇一株四品低等灵药,赤凤化形花,万璇纱因此告诉厉寒,世间曾有一种珍稀宝丹,名为天人造化丹,服之,可帮助突破法丹境。
不过,天人造化丹,却早已失传。
不是药方不存,而是炼制它的三味主药,早已采摘一空,消失人间,无处可寻了。
而那三味主药,分别就是,厉寒他们当初在三界万象珠空间中寻找到的第一味灵药,四品低等,赤凤化形花。
而另两味,一味名叫地剑玉兰,同样名列四品低等,最后一味,更是罕见,即使在上古之时,都是最为难寻的灵药之一,高达四品中等,名为天人五衰草。
眼前这株兰花,看似不同寻常,只怕绝非普通兰花,莫非,便是那传闻中,已经消失无踪的四品低等灵药,地剑玉兰?亦是炼制辅助突破法丹的灵药,天人造化丹的三大主药之一?
如果真是,那还真是赚大了。
莫名的,厉寒的心陡然激动起来。
不能不激动。
以前,他虽然也有志于突破法丹,但即使是他自己也明白,那不过是一个奢望,希望极其渺茫,甚至可以说,可能连万分之一,甚至亿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但如果有朝一天,他能凑齐三大炼制天人造化丹的主药,让万璇纱为他炼制出几颗天人造化丹,也许,他就有一定的几率,不用其他人帮助,自己也能突破法丹。
虽然拥有了天人造化丹,并不等于一定能突破成功,但总是提升了不少几率。
尤其是,那还是上古年间,都鼎鼎有名,本就是许多强者用它来突破法丹之物,效果显著,对厉寒,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之前,他也知道,这三大主药到底有多难寻。
虽然意外获得一株赤凤化形花,但对于另外两大主药,厉寒却一点头绪没有,甚至也根本没想过去寻找,因为他知道那几乎不可能。
可现在,眼前他极有可能,现的是第二味主药,那岂不意味著,再寻到最后一味主药,他就有可能重现上古年间,至强丹药之一,天人造化丹的风采?
而拥有了天人造化丹,他是不是就真能突破法丹,一举成为这个世间,最为尊敬,顶尖的人之一?
只是,对于面前这株灵药,是不是真就是上古年间炼制天人造化丹的三味主药之一,地剑玉兰,厉寒并不确定,也没有多少把握,只是隐隐有所猜测。
但整个药园中,就这一株灵药,即使是傻子,也能知道它的珍贵,自己想得到它,叶清仙如何又会不想?
自己如果真要,又该对叶清仙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令其心动,自甘退出?
想到这里,他不由望向叶清仙,神色犹豫。
虽然不敢肯定,但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几率,他就不会放过。
因为他明白,能辅助突破法丹之物,到底有多珍贵,而对于有志于进阶法丹境的人来说,它的价值,更是无可估量。
叶清仙感受到厉寒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她微微一笑,直接开口问道:“这株兰花,你想要?”
“嗯。”
厉寒一怔,没想到她这么直白,居然不绕任何圈子,心下一时微有些愣神。
不过这本就是他的心思,自然不可能矢口否认,否则与这株兰花失之交臂,到时候就悔之莫及。
“不知姑娘想要什么样的代价,才肯将这株兰花让给我,只要厉某能办到之事,必定竭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
“哦,你居然如此重视这株兰花,莫非已经知道它的出处?”
听到厉寒此言,叶清仙微微一怔,似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接著又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有所猜测,不敢确定,但依旧是厉某极想得到之物,叶仙子有所条件,不妨直接开口。”
厉寒并没有把这株兰花疑似是炼制天人造化丹的三味主药之一的事说出,一是他不能确认,二,其实也存了一份私心在里面。
如果说了,想得到,可能就极为困难,甚至为此反目相向,互成仇寇。
但如果不说,代价可能就要小很多,如果最终确认是,又被自己得到,以后尽量弥补叶清仙一些,甚至真有炼成天人造化丹的时刻,送她一粒也不是不可能。
但前提是,这株兰花,要落到自己的手里。
叶清仙见状,眼珠一转,目光在厉寒面上停留片刻,似是猜到他所想。
不过她竟也没有生气,想了一想,忽然嫣然一笑,终于开口道:“这样吧,既然此物是厉兄极为渴求之物,原本清仙应该拱手相让,只是如此一来,反而让厉兄心中不安。”
顿了一顿,她这才继续开口道:“既然如此,厉兄便随便拿点东西出来,算作补偿,虽然清仙不明白此物的价值,但是想必,厉兄肯定也不会让清仙吃亏的。”
“这……”
叶清仙如此一说,厉寒反而为难了,有些犹豫起来,脑中思绪电转。
如果对方明确有所求,虽然困难,自己也能想办法办到。
但现在对方没有明指,只是说按这株灵药的价值,自己看著给,反而不好处理了。
给多了,自己付不起,也心疼。
给少了,好像是糊弄人家,凭白让叶清仙瞧不起,同样,自己良心也不能安,对于今后突破境界,也有影响。
更重要的是,目光为止,这株灵药,到底是不是传闻中的地剑玉兰,他并不能确定,只是猜测。
如果是,那它就是无价的,自己为此,付出再多也不为过。
可如果不是呢?
顿时,厉寒再一次为难起来。
叶清仙也不著急,在一旁静静等,过了片刻,见厉寒依旧没有做出决定的样子,不由一笑,道:“算啦,要是厉兄一直想不出来,那便算了,这株兰花先归你,等你弄明白了它的价值,再给我做出补偿也可。”
“啊,这怎么行?”
明白叶清仙是不愿自己为难,厉寒顿时心中感动。
按她这样说法,这株明显价值不凡的兰花,直接归自己,自己若是拿了走了,今后不认帐,或是干脆再没见面,那叶清仙不啻于吃了大亏,这可真是对自己极度信任。
正是如此,反而让厉寒的心瞬间定了下来,他心思一动,已瞬间有了定策。
不管这株兰花是不是地剑玉兰,自己都要用相等价值的东西来补偿叶清仙,毕竟,是她带自己来到这乱星湖底,不然根本不可能有这些收获,所以她如此大方,自己又岂能过于吝啬,凭白让人小看?
想到此,他手一招,心思一动,储物道戒中,那具刚才在卧室床榻之上现的紫色木枕,顿时出现在他手掌心。
他将其朝叶清仙递了过去,道:“叶姑娘,此两物是刚才在卧室之中所得,虽然我们早已说过,互不过问对方刚才的收获,但我一时也想不到用什么东西补偿叶姑娘,这两物还有点价值,而且其中一物正适合叶姑娘这样的音律之人,另外一物亦比较适合女子,现在正好物尽其值。”
“哦?”
叶清仙刚开始看到厉寒掏出一个平凡普通的紫色木枕,还有些奇怪,听了厉寒的话,却不由恍然大悟,却也不禁产生了一丝好奇。
“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说得如此珍贵,足可以与这株兰花相媲美,更重要的是,居然与我有所相关?”
她也没有犹豫,直接伸手接过,然后看了厉寒一眼,见到他鼓励的目光,当下伸手轻轻一拍,木枕应声而开,一蓝一紫两道奇光,瞬间冲霄而起。
“啊……”
异光刺痛眼目,叶清仙还没看清里面的东西,便不由一声惊呼,手中木枕差点跌落地上。
不过她毕竟意志过人,精神力强大,强上奇光虽在,却已适应,不再那么刺眼,叶清仙还是很快恢复视力,再仔细看去,顿时将木枕中那一箫一剑看得清清楚楚。
“流仙晚箫,冰轮梦剑?”
拿起其中那管紫色玉箫,一瞬间,叶清仙的眼睛便睁大了,眼睛中难以掩饰的出现一丝痴迷之色。
“好箫,好美的剑!”
她爱不释手地摩挲著那管玉箫,眼睛在其上一眨不眨,终于明白为何厉寒说,会与她有关,是她喜欢之物了。
玉箫,古笛,原本就极其相似,也是相通之物,会笛者,必能吹箫,更何况,是她这样的音律奇才。
她号称‘竹笛玄女’,现在也开始练琴,对与竹笛更相近的玉箫,自然更不陌生。
而那柄冰轮梦剑,亦是美伦美奂,只要是女孩子,就没有几个能从上移得开眼睛,与其说是一把武器,不如说是一柄上佳的艺术品。
“好,我收下了。”
凭叶清仙的眼力,自是一眼便可鉴定它们的价值,但这两物,的确是她喜欢之物,她无论如何,也不忍拒绝。
而且的确如厉寒所说,这两物虽都珍贵,都更适合女子,他拿了也没有什么用,拿来换取这株黄玉兰花,也算不亏。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不忍占如此大便宜,毕竟一株还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兰花,再珍贵,恐怕也不能过眼前这两物的两倍,所以想了想,她忽然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淡蓝薄册,甩手扔给了厉寒。
“给,这本是我刚才在书房中所得之物,是一套地品残卷,名为无影神功,我看你的身法不错,如果能融合进来,感悟其中奥义,也许会有所帮助,让你的身法,达到地品层次,也不是不可能。”
“无影神功?”
厉寒一怔,接过来一看,随即就睁不开眼睛。无影神功,清虚四重影,这是何等契合的功法?如果一旦练会,自己的身法度,必定再次大增,甚至达到六影,七影,八影的层次,远原本的半地品。
第六百二十章、天下第一寺
厉寒目前,清虚四重影的极限速度,其实已经达到五影层次,超出了原本的半地品范畴。【頂【点【小【说,
若是他再开启在仙妖战场任务奖励中获得的那双中品辅助名器‘覆雨腾云靴’,再加上爆发秘技,他目前的极限速度,最高能达到六影,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原来的半地品身法道技,清虚四重影。
不过,纵是如此,他将清虚四重影这门身法修炼得再炉火纯青,更上一层楼,达到五影,六影层次,但毕竟限制在那,距离真正的地品身法,依旧相差千里,万里。
因为其中不蕴含奥义。
真正的地品身法,是蕴含有速度奥义的,这也是地品与半地品之间,虽然看似只相差半阶,却天差地别的原因。
可目前。
随著厉寒的修为越提越高,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强大,尤其是,马上即将要到来的南境青年修士擂,和五境共擂,天才妖孽层出不穷。
他的修为和道技,也会相应捉襟见肘,没有优势,反而处在劣势了。
如果再不得到一些提升,他在这两大擂台上,能走多远,甚至能不能走到最后的五境共擂,都不好说。
可以说,如果在这个关健当口,他能得到一卷这样蕴含有一丝速度奥义的地品身法残卷,对他的帮助将无可估量,之后在两大擂台上,他也会走得更为轻松。
只可惜,这是叶清仙寻到的,不属于自己。
他本有心拒绝,不过看著叶清仙的眼睛,发现其目光清澈如水,一片掣诚,的确是认为自己大占便宜。
想了一想,他的确没办法确认这株怪异兰花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地剑玉兰,如果是,自然皆大欢喜,他不但不吃亏,反而还略赚了。
但如果不是,他自己的确亏大了,而且他的确需要这本无影神功,为他的身法晋升铺路。
想了一想,最终,他点头,将这本淡蓝薄册珍而重之的塞进怀中,抱拳向叶清仙郑重一揖道:“今日之恩,没齿难忘。若叶姑娘日后有任何要求,只要不违本心,厉某能做到之事,一封信物,旦夕即至!”
“好。”
闻言,叶清仙脸上也绽放出光彩夺目的笑容,没有拒绝,点头答应,显然,得到厉寒补偿的流仙晚箫,和冰轮梦剑,她也以为自己赚大了。
虽然付出了一册地品残卷,不过这东西对她本就没什么用,心中还是欢喜居多。
随即,厉寒小心翼翼走进药园,拿出一柄绿玉铲,将那株黄玉兰花连根带土,一起铲起,封入一个上品玉盒之中,确保其灵气不失,这才收回储物道戒,眼睛中露出一丝笑容。
“走吧!”
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再没有其他遗漏,两人心满意足,当即离开了药神道府,然后依循原路,出了乱星湖,回到外界。
打量了一下四周,心境,宝藏俱得,此行目的已算超常达到,而距离南境青年修士擂开始时间已经不久。
厉寒就准备向叶清仙告辞,前往南海梵音寺,参加十年一度的南境青年修士擂,也算是修道界,青年一辈真正顶尖的擂台。
不想,叶清仙虽然一向清冷,不闻世事,居然也忽然起了兴趣,要一起前去。
她虽然没有报名参加,但却不妨碍她去观战,而两人经此一事,关系已经不再普通,反正又不妨碍什么,厉寒自然没法拒绝。
而且有一个如叶清仙这样的美女一路随行,也算是赏心乐事,厉寒自然不会不答应。
当即,两人共同离开乱星湖地带,一起组队,朝著南海梵音寺的方向疾行而去,准备赶在三月之期到来之前,赶到南海,参加这场修道界难得一见的盛会。
……
真龙大陆,地域广袤,难见边际。
东部有无边大海,西部是广阔沙漠,南有万里黑山,北是无尽雪域。
而整个真龙大陆,如果按地域,亦可共分东,西,南,北,中五个大的部份。
其中,真龙东境,共有三大宗门座落,分别为东海之侧的神王陵,伦音海附近的伦音海阁,以及距离这两宗都没有多少距离的千灵山,长仙宗。
再加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二级宗门,三级小宗,小帮会小势力,各大世家。
真龙东境修士擂,历来是最残酷,也是最艰难的一个。
而真龙西境,亦不逛多让,隐世八宗之中,两大顶尖宗门,天工山,葬邪山,一正一邪,都座落于此。
所以真龙西境,每十年一度的西境青年修士擂,同样天才辈出,战斗激烈复杂至极。
倒是真龙南境,北境,以及中部地区,相对简单,因为这三大区域,拥有的小宗门小势力虽然也多不胜数,但是真正的顶级宗门,却各只有一个。
真龙南境的唯一顶尖宗门,就是位于南海梵音山的梵音寺,也是号称天下第一寺的佛门圣地。
昔年曾与秦天白,邪无殇等齐名的南境第一天才青年修者梵空冥,就是出自此寺,可惜,在一年多之前的仙妖战场中,他已经陨落,天不假人。
不过,梵空冥虽然死去,梵音寺身为南境第一大宗,依旧不可小觑,门内高手如手。
据说,在梵空冥灭渡之后,现在梵音寺首席弟子,是一个修闭口禅的小和尚,名叫‘星渡’,据说其现在最多也不过十六七岁,但已达到气**后期修为,不在厉寒之下。
其年纪轻轻,却入寺极早,据传七岁就入寺,八岁就达到混元境,修炼就大多数老和尚都做不到的‘虚空度萍’功法,后来一直在山内闭关,这才名声不显。
现在突然冒出,执掌首席弟子大权,开始很多人不服,但很多气**巅峰的师兄都败在他手下,这才心服口服。
星渡小和尚之名,也才慢慢传开。
再加上梵音寺内,还有其他顶尖青年高手,如四虚三清,还有南境其他各地,如江左一地,就有衣胜雪这等顶尖天骄,南境其余六地,如江右,江北,江南,梵海,南疆,又岂没有顶尖青年高手?
而这其中,最让人注意以及忌惮的,还是传说中,最为诡异神秘的神魔之域那个地方。
那里虽然高手不显,但却大名鼎鼎,诡异而恐怖,地方在南境七域之中算是最小,有人却把其和梵音寺这等顶尖大宗相提并论,显然里面出来的人不好对付。
有的人,甚至宁愿面对梵音寺中出来的高手,也不愿与神魔之域中走出的弟子相对抗。
因为梵音寺纵然能战胜别人,也不会去把你怎么样,但神魔之域,你胜了,得到的便是神魔之域中人的仇恨以及追杀。
要么输,输了更惨,要么残,要么当场身死,没有第三个下场。
……
和真龙南境,虽然只有一个顶级大宗门,但各种中小势力层出不穷,复杂多变不同,真龙北境,以及中部区域倒是相对简单。
因为地方贫瘠,所以这两个区域,但凡大点的势力,都不愿多留,要么迁移,要么人才不兴,渐渐没落。
因此,真龙北境,只有隐丹门这一个超级大宗,便连大一点的宗门或世家也少见,区域内其他任何一个世家或势力,都无法与隐丹门相抗衡,相媲美。
因此这次北境青年修士擂的第一人,必定出自隐丹门,只是到底是谁,目前还不好说。
而真龙中部,则只有位于真龙帝京,玄京城外三十里的名花楼了,名花楼又名名花门,这一次,中部区域的魁首,如果没出意外,理应也是名花楼弟子摘得。
最有悬念,以及最让人关注的,依旧是东,西,南这三境地区的竞争而已。
……
夜凉如水,玉盘清冷,挂在天头。
清风徐徐。
一座客栈中,厉寒,叶清仙各据一屋,相邻而居,在此休息。
厉寒盘膝坐在床上,伸手一招,那卷写著《无影神功》的地品身法残卷,就落到了他的手中。
第六百二十一章、身法大进
连日以来,厉寒与叶清仙都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
好在他们速度极快,江右虽然离南海有不小距离,经历约小半月左右时间,终于还是渐渐靠近南海。
每到夜晚,厉寒就待在自己的房屋中,哪也不去,闭关苦参这卷地品身法奥义残卷——无影神功。
无影神功,讲求的,便是将自己的影子,用极致的速度抹去,其中蕴含的身法奥义,便蕴含有一丝影之奥义。
而厉寒之前修炼的伦音海阁第一身法,‘清虚四重影’,虽然只是半地品,没有蕴含奥义,但恰恰,也是与影子有关。
而厉寒明白,清虚四重影这门半地品身法若是要进阶,便必须参透那一丝影之奥义,才能得到进阶,成为媲美地品的顶尖身法。
而这十余日时间,夜晚参悟,白天试验,将其融入身法中,果然渐有所悟。
厉寒打定的主意,就是要在抵达南海之前,将无影身法之中的影之奥义参悟清楚,将其融入清虚四重影身法之中,哪怕只是一丝,也能对他接下来的战斗,起到极大的帮助作用。
而这,首先,就要弄明白,清虚四重影与无影身法之间的差别。
有了差别,才能求同去异,将其融汇贯通,成为一门最为适合自己的身法。
清虚四重影,讲求的是借用风的速度,将身法催化到极致,身法越快,身后形成的残影越多,第一重境界,便是第一重影,第二重境界,便是第二重影。
一直到第四重,也是最巅峰,便有四重残影。
但无影神功,恰恰相返。
无影神功,追求的不是残影的多少,而是消灭所有身影,甚至连自己的本身都有别人的视界中消失,这其中要求的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不过这也是这卷地品奥义残卷的珍贵之处。
一个有影,一个无影,看似不相关,甚至南辕北辙,互相违背。
其实恰恰相返。
因为厉寒明白,无影,其实是有影的最高境界而已。
人行世间,哪怕你再快,哪怕你修炼的身法身影再虚无,甚至借助各种辅助手段隐藏,看似做到无影,其实也还是有影子的。
只不过有些人看得到,有些人看不到,而有些,是因为身法的主人,已经将影子修炼到,快速至别人已经瞧不见了,所以才产生了无影的错觉。
所以,无影绝不是真的没影,清虚四重影也不是残影越多不越好,而厉寒要做的,就是将两者融合,形成一门新的身法。
或许便是他之前认为的清虚七重影,清虚八重影,甚至直到第九重影,十重影,一百重影……
也有可能,返璞归真,最后所有残影都归于一体,然后虚淡消失,朝无影的境界转化,这便要看厉寒自己的融合程度,和是以何为主了。
……
眼睛注视著手中的淡蓝残卷,眼前仿佛闪过千百个不断跳跃,奔跳,飞动的人影。
而这些人影,最后同时慢慢虚淡,最终消失。
这已是厉寒这十余日以来,每晚必见的影像,而他的心灵,也仿佛在这样的影像中,得到什么升华,又有什么新的感悟。
一夜过去,天光再明。
“吱呀!”
房门推开,同样是修炼了一夜的叶清仙,推开房门,就见厉寒正好也于同一时间,推门而出,两人相视一笑,都感觉得到对方,在这一夜之中,又有了新的收获。
不过厉寒参悟的,是无影神功,而叶清仙,参悟的则是准备以流仙晚箫,来奏出同样的天圣潮音曲这道语琴楼三大琴曲之一而已。
“走吧!”
两人也没有经过前台,直接一跃身,从二楼屋檐之上飞起,然后趁著晨光曦微,街道上还没有什么人之际,已经飞速离开了这座小城,继续朝著南海梵音寺的方向赶去。
途中,厉寒的身法越发飘渺,越发轻灵,有了一种奇异的味道。
到最后,即使他不催动覆雨腾云靴,也没有使用爆发秘技,青气燃魂诀,身法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残影越来越多,渐渐到了六道,七道,八道……
可是,八道之后,却不是再增多,而是越变越淡,越变越淡,最后如果不是眼力锐利,甚至观察不到。
这让一路跟他同行的叶清仙,不由震撼无比。
她没有料到,将一卷地品残卷扔给厉寒,竟然真的给他参悟成功,而且融入了身法之中,她也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要等自己,凭厉寒此时的速度,或许根本用不了十几天之久,早就到达南海,进入梵音寺的大门了。
不过幸好时间还早,不用著急。
离开乱星湖之时,三个月时间不过花去一个半月左右,还不到两月,所以两人还有十余天时间,并不著急。
就在这样的修炼与赶路之中,时间过得极快,一切似乎却又极为充实。
便连厉寒的修为,也在随之隐步增长著,速度更是越来越快,最后要不是刻意放慢速度,叶清仙根本赶不上他。
又过三四天,终于,在这一天,两人眼前一亮,已经慢慢靠近了大陆的最南端,前方出现水天一线,大海茫茫,无数海鸥在其上翱翔。
海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心胸顿时开阔。
再放眼望去,一座黑压压的巨大海岛,矗立在其中,仿佛上通天地,让人看到,不由自主心灵产生极度的震撼之情,更有膜拜。
这便是南海,也名南溟。
而那座海岛,便是梵音山所在地,梵音岛,也是天下八大宗门之一,梵音寺的道场所在地了。
梵音寺!
隐世八宗之中,唯一一个以佛门为主,教导人惩恶扬善,摒弃恶欲的门派,在整个南海一带,更是有著万家生佛的美称。
而靠近南海,厉寒与叶清仙也渐渐发现,沿途出现的青年修士越来越多,越多越多。
显然和他们一样,这些人也是为参加十年一度的南境青年修士擂而来。
这些人或是只身单影,或是结伴而来,就这短短片刻间,厉寒与叶清仙两人,就看到不下十波。
甚至有些人,也不单是来参加,还携带了亲朋好友,还有些人,则是纯粹过来围观这一场天下罕有的盛会的,因此老老少少,各形各色的人都有。
他们到了南海附近之后,就会有一艘艘小船,载著他们前往大海之中的那座海岛,然后进进梵音寺中,等待半月之后的那场盛会的来临。
第六百二十二章、梵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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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寒,叶清仙还在那群人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都是来自江左。
这群人,一共四个,十分醒目,要么是块头,要么是风范,与别的地方来的人泾渭分明,显然都不是庸手。
四人分别是——‘剑王楼’独孤应龙,独孤应熊兄弟,点星帮的‘文儒秀才’司安南,以及暗器第一世家蓝家的不世弟子,‘冰雪邪王’蓝魔衣。
四人是结伴而来,厉寒清楚地看到他们先上了前面的一艘小船,然hòu很快凑足十人,小船离岸启行,朝著海中央的大岛行去。
厉寒,叶清仙是随后赶到。
他们也不著急相见,只要同在梵音寺,还怕没有见面的机huì么。
而且,蓝魔衣,司安南等人既然已经到了,衣胜雪,灵星河,玄楚月,韩擎苍等,这些之前在江左青年修士擂中大占风采,大出风头的二十几名胜利者,只怕到得已经差不多了。
就算还有没来的,肯定也离得不远,最迟三五天之内,所有人就会再次聚齐,到时候,有他们见面的时候。
两人在岸边等了一会,很快,同样凑足十人,满了一艘小舟启行的条件。
小舟当即破水,如同离弦之箭,朝著海中央的梵音岛飞驰而去,后面拖开一条长长的白浪。
不过大约一刻多钟的时间,就到了岛边,立即有一名知客僧迎上来,将厉寒,叶清仙,以及另外三名同样来参加南境青年修士擂,或纯粹是来观光的五人,一同迎上了岛屿。
终于踏足这座传说中的佛门圣岛,厉寒,叶清仙等人的心思也各异,随著知客僧边走,边打量著四周的环境。
海风吹拂,树木摇动,经过一道铺著长长红毯的迎宾道,众人走入一座小镇。
小镇名为梵音镇,居然就是一座普通城镇,里面居住的大多都是凡人,当然也有些酒肆,客栈,供人行走,住宿。想必,这座梵音镇,必定就是梵音寺的附属城镇之一,里面居住的,就算不全是,也大半是跟梵音寺有点瓜葛的仙家后代,俗家弟子的亲人等,历经百年千年,在此聚落,才渐而形成小镇。
而且梵音寺是天xià佛门中人朝圣之地,此处游客,佛门弟子层出不穷,络绎不绝,经过这里,也要歇脚,或当山上寺完为患的时候,这里也是一处分流的好地方,因此此地竟然渐jiàn繁荣,有了红尘万千气象。
即使是一些梵音寺弟子,偶尔也会下山,来到这里采买一些日常物品,游逛一番,体会著寺中不一般的风情。
不过,厉寒,叶清仙等来参加南境青年修士擂的弟子,自然不会住在这里,在那知客僧的带领下,几人也不曾游玩,直接乘坐著一辆马车,经lì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到达梵音山的脚下。
仰头上望,梵音山高达万仞,直入云端,顶尖白云缭绕,一派仙家气象,隐隐有梵唱颂经之声声声入耳。
这里,才是真正的佛门圣地了。
厉寒,叶清仙目光一眯,没有多言,继续上行。
从山脚下到山上,就没法坐马车了,只能一路步行。
所幸,经lì千百年发展,梵音寺也不再是化外之地,沿途都有青砖铺地,一路逶迤向上,平整整齐,而且明显经过清扫,片叶不留。
一路向上,两旁绿树成荫,鸟叫虫鸣,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像。
不过现在往上望,还是一片白雾,遮住了真容,看不真切。
直到再过小半个时辰,到达半山腰,终于,白云都踩在了脚下。
前方,出现一碧绿断岩,上miàn刻著三个朱红大字:“解剑岩。”
旁边,还立著两名灰衣僧者,面容庄肃,一动不动,如同石人,看到厉寒等来人,才双掌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那名带队来的知客僧解释道:“此为解剑岩,平常来我梵音寺拜会的弟子或友人,都要在此弃马解剑,以示尊重,不过这次不同寻常,本是兵戈之争,所以此律对诸位并不适用,诸位继续随我来吧。”
向两名武僧一礼,继续带领厉寒等人向上行去,又走数里。
厉寒等人放目望去,才能看到远山之顶,隐隐现出几角金瓦红墙,上miàn隐现佛光闪烁,经声梵唱,声声入耳,比在山下时清晰了不知多少,听著令人不由自主为之心境也一清,安宁下来,凡燥尘念俱去。
仿佛一步之隔,就是天与地,圣地与凡尘之间的差距。
那里,就是梵音寺的落脚之地了,也是天xià八大顶尖宗门之中,唯一以佛门理念为传教法诣的佛道圣宗。
而叶清仙等,第一次来这里的人,最多只是心思复杂,仰望,期待,还有一丝隐隐的兴奋。
但他们身旁的厉寒,心境却比任何人都复杂,因为这个地方,他并不是第一次来。
而是第二次。
犹记数年之前,他刚刚经lì丧父之痛,又离开长仙宗,一路风餐露宿,风雨兼程,想另寻一处叩仙之地,不但到达过神王陵,天工山,也来到过这梵音寺。
可惜,那时,梵音寺以他凡根未绝,红尘未断为理由拒绝,说他世俗之缘尚在,无法入宗,当场就要求他离去。
那时,他满心失望,几乎快要丧失最后一点希望,直到到达伦音海阁,才意外成为其中一员,更到如今,成为伦音海阁顶峰弟子之一,身份地位都与当初那个背著包裹,风尘仆仆来到这梵音寺拜师的微末少年,不可同日而语了。
现在,他是高高在上的修道人,真真切切的顶级强者,有资格参加在这里举办的修道界顶尖大会,南境青年修士擂,到达这里,要被梵音寺的门人奉为上宾,以礼相迎。
是啊,一切都不同了,短短数年,却经lì许多,颇如一梦,梦里一切清晰,却似又已远去,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轻声叹息了一声,厉寒脚步不由放缓,走在最后。
其他人,大多是兴奋的心情,走在前面,顾而根本没听见,知客僧也是在前面引路,没有发现厉寒的异样,只有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叶清仙,听到了他这声轻轻的叹息,顿时不由双眉一蹙,不过看其一声叹息之后,神色又恢复了平静,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有开口动问。
众人一路上行,终于,到达了山顶,瞬间,一座金顶红墙,连绵不绝的庙宇群,出现在他们眼中,千殿万阁,蔚为壮观,让人心不由为之摒住呼息。
“这,就是天xià八宗之一的梵音寺了吗?”
不止是另外几人,就是厉寒,曾经来到梵音寺宗门之外,其实也没有进qù过,在知客僧的带领下,他们走进梵音寺的大门,看著**整肃的殿阁楼台,还有塔林佛像,一个个都不由神色年肃,气像**,谁也没大声说话,一路朝偏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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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心经院十八号
梵声院是梵音寺接待客人的地方,不过平常也没有这么多人来,所以早已住满。
后到的人,按照来此目的,如参加南境青年修士擂的,被分配到一院,名为心经院;而叶清仙这些只是来此观礼的客人,则分配到另一院,名为摩诃院。
心经院比较小,但也比较清静,有专门的僧人伺侯日常起居和饮食,没有人打挠,门禁也比较严,适合给人休养和战前准备。
而摩诃院则不同,非常大,原本是梵音寺俗家弟子们居住的地方,也比较简陋,但这次为了供应来客住宿的问题,全部腾空了出来,给观礼的客人使用。
不过饶是如此,来此观礼的人,还是远远的超出了梵音寺的预料,虽然南境七域,这次一共只来了一百多个参战者,但观礼的人,只怕上千都不止。
而且,这还没到终点,因为时间还没到,所以来此的人依旧络绎不绝,最后到底会到多少人,没有人心中有底,保守估计,至少两千人是有的。
这样一来,梵音寺虽然是天下第一佛宗,院落千重万重,但也各有所用,一时很难挤出如此的空闲房间来,瞬间出现了几人共挤一间的情况。
不过好在叶清仙是女性,倒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来此观礼的人,都是男性居多,女性较少。
加上为了区分男女,以免引发不必要的事情,摩诃院也就一分为二,把原来的摩诃上院和下院分开,上院居住男性客人,下院住女性客人。
叶清仙就居住在摩诃下院,一个单独的屋子,那知客僧看她风采不凡,他毕竟入佛未深,还是有爱美之心,逐给了叶清仙一间地理位置比较好,也比较干净整洁,靠里的屋子。
因为有些人是一起来的,上院,下院之间,倒也没有禁止串门,只是心经院,需要经过盘查和审问,不然天天有人打扰,岂能安心练功,应对接下来的连绵战斗。
厉寒等是先将叶清仙等六名前来观战的人,分配到上院和下院,确保他们已经住下之后,那名知客僧才带著厉寒等人,来到心经院的入口。
心经院是一个精致古典的小院落,院落中甚至还有假山流水,一向是梵音寺中比较尊贵的客人到来,才安排居住。
心经院中,一共有二十四间屋子,排在一起,因为厉寒等人来得早,各自分配了一间。
客排众人住下,告诉有事就告诉门口侧立的两名迎客僧,只要他们能办到,就一定会办之后,那名将厉寒等带路来的知客僧,就打了个稽首,告辞离去了。
来到自己的那间屋子,编号是十八,倒是一个好数字,寓意极佳。
厉寒一笑,也没有在意,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并不大,但床榻,桌椅俱有,而且清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窗户正对著院中,院中栽有一老树,老树下有两个蒲团,中间一木桌,木桌上还有一盘将完未完的棋局。
房屋内也能看出其精心摆设之处,和那些梵音寺弟子居住的地方不同,四处可见雅致清气。
墙壁上挂著一幅字画,线条简约,却隐有古意;前方有一书架,架上有诸子百家,还有几本佛经。
最终能看出这里和别处不同,甚至差异极大的,便是旁边的低几上,甚至还摆放著一个花瓶,花瓶中,有一层淡白的花朵,静静开放,清香幽然。
“果然是贵客居住的地方,这哪里是佛寺,便是一般的客栈上房,也比不上了。”
厉寒满意的一笑,虽然他对住宿的地方不是很在意,但有这等上好的客房居住,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人不会自己找虐。
想来也是,能来此参加十年一度南境青年修士擂的,都是南境屈指可数的顶尖强者,将来这里人中,可能就是一方豪雄,世家家主,宗门俊杰,甚至未来的法丹……
哪怕是梵音寺,忝为真龙南境第一大宗,对这些未来南境或权或势的人物,也不愿太过怠慢,待遇自然不同。
……
厉寒没有关窗户,也没有心情出去闲逛,他进来之后,就来到床榻之上,直接盘膝而坐,闭目打坐起来,感受这寺中不一样的禅意,心情也从原来的复杂嘲讽,变成现在的低调平和。
是啊,梵音寺原来不肯收自己,那是他们的损失,自己能有今日,多赖伦音海阁的栽培,没有伦音海阁,也就没有今天的自己。
就算入了梵音寺,又能如何,当初自己不是也在长仙宗待了数年,可结果如何,还不是一无所得,最后被人欺零,不得不离开。
所以,有些机缘,是遇上了才有,没有遇上,纵是万般想往,最后也是一场空。
……
厉寒闭目打坐,却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四人进来的时候,有几个已经居住有人的房间,窗户微微开了一下,显然是里面的住客在往外打量。
既然厉寒排在十八,那么,就表示,在他们之前,已经有十四个人居住在这心经院了,而且必定都是各域鼎鼎有名的英才俊杰,不过各人似乎都窝在房中,很少有出来交流。
那一盘残棋,倒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忽然,院落之外,又起脚步声,一名灰衣知客僧,再次带著两名年轻男子,走向心经院。
心经院门口,立有两名蓝衣青年僧者,见到来人,齐齐合十一礼,然后打开院门,恭敬地请他们进入。
灰衣知客僧向左边的蓝衣僧者要来两块木牌,一块刻著红色的小字十九,一块刻著红色的小字二十。
这便是为他们客排的房间号码了。
两名年轻人,一名蓝衣空手,气质温和如玉;一名红衣背剑,狂野霸气,浑身上下散发著生人勿近的味道。
灰衣知客僧将两人带到十九号,二十号,也就是与厉寒相邻的两间,正要请他们进入,忽然,右边的红衣背剑青年,一甩手中二十号的门牌,一指厉寒的十八号房舍道:“二十这个数字我不喜欢,给我换一间,我要这十八号!”
“什么?”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这种要求,灰衣知客僧明显没有经验,一时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
第六百二十四章、花鹏海
<>灰衣知客僧愣在那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看书要·
红衣背剑青年有些不耐烦了,呶了呶嘴道:“怎么,不行?那六号,八号房给我一间也行,我不挑的,只要数字吉利。”
旁边,蓝衣青年忍住笑,转过身去,不好意思回过头来。
这还叫不挑,那什么叫挑?
估计梵音寺举办南境青年修士擂多年,像这样的事,还是头一回。
修道人早已勘破红尘万事,自然更不信什么神啊鬼啊之类的,所以谜信的极少,而把谜信的事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理直气壮的,实在没有几个了。
估计灰衣知客僧这辈子,也是头一个遇到的。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接这个个任务,此刻心中委屈得不行,又不敢得罪那红衣青年,只得低声下气,合掌道:“阿弥陀佛,施主抱歉,这三间房间,此时都居住有人了。”
“哦?”
红衣青年利剑一样的目光落到他脸上,声音顿时变冷,道:“怎么,他们住得这三间,我伍清渊便不能?梵音寺好大的规矩,我现在就要求把房间换成其中一间,你把三间房中的主人现在给我喊出来……”
“这……”
听著红衣青年霸道强硬,还有不容拒绝的语气,灰衣知客僧欲哭无泪,他只是一个杂役僧人,怎么敢作主这样的事情。壹看书·
而旁边,蓝衣温润青年终于有些看不过去了,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红衣青年,柔声道:“伍兄弟,算了,何苦为难一个僧人,他也作不了主。”
“我偏要换!”
谁知,那红衣青年更是一个执拗的性子,即使蓝衣青年开口,也不曾松口,反而伸手一把抓住那名灰衣知客僧的僧衣领口,将其提了起来,强逼他立即把三间房的主人喊出来。
“不用喊了,花某已经出来了。”
本就在同一个院子,相隔也不远,院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修道之人耳目灵敏,谁不是眼观四海,耳闻蚁斗,自然早就听见。
早在那红衣青年闹事的第一刻起,不少人就从窗户中探出头来,观看热闹。
而第一个从房间中走出来的,正是红衣青年嚷嚷著,要他们更换房间的八号房主,一个穿得花团绵簇,似是是一个乡下土财主,总是一脸和气的小胖子,只是此刻脸色却有点寒冷。要看书·
“是江北玄衣阁的少主人花鹏海,这下有热闹看了!”
不知哪个房间中,忽然传出一声轻笑。
有人认出了那个八号房间中走出的粉面胖子,叫了出来,只是声音飘飘忽忽,似是回荡在四面八方,这院落中居住的都是高手,竟没有人能分辩出那个发出声音的是谁。
“哼!”
有人一声冷哼,却是那个发话要换房的红衣背剑青年。
此刻,他看著从八号房间中走出的那个花团绵簇的胖子,脸却有点黑,眼神中还带有一丝忌惮,不过却没有退缩的意思。
“江北玄衣阁,很厉害吗,我南疆伍氏一族,可也从来没怕过谁……”
“呵呵……”
四号房中,忽然也响起一声轻笑,倒没有如先前那人那般装神弄鬼,飘忽不知来处,那是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声音,只听一声,就让人浑身不由骚痒起来,十分古怪。
“南疆三大族,花海水家,龙山苍家,石堡伍家,据说这一代也算是出了几个难得的苗子,只是闻名不如见面,石堡伍家中出来的弟子,竟然如此不堪,倒是让人有点失望了……”
“嗯?”
十八间房中,肯定也有人不知道这红衣背剑青年来历的,听到那名妖娆女子的话,倒是有点惊讶,略微高看了他一眼。
南境七域,江左,江右,江南,江北,梵海,南疆,神魔之域,一共七处。
江左有衣胜雪,蓝魔衣,司安南,独孤应龙,独孤应熊,周绮罗这些,顶尖青年高手。
江北有四阁,玄衣阁,赤衣阁,紫衣阁,和白衣阁。
那个看起来有些像土财主,土里土气的花衣胖子,就是江北玄衣阁这一代,最为出类拔萃的弟子,也是玄衣阁阁主的独子,一身修为十分高深,看起来人畜无害,可却有‘笑里藏刀’之称。
而这名看起来有些鲁莽,低劣的红衣青年,竟然也大有来头,是七域之中,南疆三族之中,伍家中出来的弟子。
石堡伍家以七罗步和破魂剑闻名天下,是天下少有的古族,石堡伍家这名弟子伍清渊,看来也不如表面那么不堪。
不过想来也是,能从各域之中脱颖而出,获得参加南境青年修士擂的弟子,又有哪一个是简单的,不管他们外表表现的如何,在未真正上擂台之前,谁都不能小看。
“你是谁,居然敢刟如此侮辱我伍家,伍某定不饶你?”
伍清渊没想到,自己的来历居然被人一语道破,而且语气中,还大有不屑之意,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加上原本就对那名花衣胖子有点畏惧,此时正好转变茅头,这次发声的是一个女子,自然借机大怒,大有兴师问之意。
“呵呵……”
少女娆娆动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如直接起在红衣青年心底:“伍公子好大的脾气呀,玉奴好怕,伍公子尽管放心,玉奴再不出声便是。”
“玉奴?”
听到这个名字,不少人顿时心中一凛。
江右之地,有一个禁忌般的名字,名叫‘红花鬼女’,据传其天生有幅好相貌,却从小被人毒害,毁去容貌,万毒噬身,从而变成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存在。
偏她天赋又极好,幼时便跟随一人修道,后来练成了一身鬼术,神鬼莫测,让人畏惧。
她的名字,便叫玉奴,这人莫不是她?
对于这座小院中,出现一位女子,众人倒并不如何吃惊。
来此观战的人,纵然分在了摩诃上院和下院,分了开来,但参战之人,却不分彼此了,毕竟总共也就一百多人,最多两三座院子也就住满,没必要分开。
修道之人也不在乎这些,所以对于这个院子中,出现一位女子,众人倒也并不如何好奇。
...
第六百二十五章、神秘六号客人
<>如果真是她,那这届南境青年修士擂,就更加热闹了,真的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一看书·
目前在场,便有南疆三大族之一的伍家弟子,‘红衣赤剑’伍清渊,江北玄衣阁的少主人,‘笑里藏刀’花鹏海,江右之地,令人如雷贯耳,却又如避蛇蝎的独行修者,‘红花鬼女’师玉奴……
再加上已知已经住入梵声院天字号房的江左第一人,‘江左游龙’衣胜雪,以及其他数十位鼎鼎有名的各境大高手,这一届南境青年修士擂,一点不输于上几届,甚至犹有过之,因为真的是群星荟萃,英才辈出。
伍清渊虽然在南疆也算有点名声,但地位却远远不如花海水家,和龙山苍家两大族。
所以他的地位,在南疆青年一辈中,最多排在第三,甚至连前五都进不去。
因为水家苍家,各自都有好几位天之骄子出世,偏只伍家这几年,青黄不接,仅有一个伍清渊,也就算中上资质,硬被培养到了如今的地步。
在南疆他骄纵惯了,因为伍家这几年资质出众的弟子没有,所以他成了众人的中心,被抬得很高,各种捧著,难免就养成了唯我独尊的习惯。
只是他也并不傻,不然也不能修炼到如今这个地步,知道南疆和整个南境还是有差距的。
在南疆那一亩三分地上,水家最杰出的那位人物,据说数年前发了失心疯,自请出族,隐姓埋名,去参加了仙妖战场,至今未回,不知生死。一看书·
所以水家,只要那位姑奶奶没有回来,他不怕任何人。
而苍家,更是伍家的通姻之亲,他和苍家年轻一辈第一人是姑表之亲,自然更不会起冲突,其他人,冲著伍家的面子,也不会太过为难他,这一来,在南疆,他自然是横著走。
但到了整个南境,南疆也就不过七分之一,甚至连七分之一地域都不到的一小块地方,面对那个足以堪比他那位表兄苍乐圣的人物,‘红花鬼女’师玉奴,他自然未战先怵了几分。
因此听到对方的话后,他的表情便是不由一僵,然后想乐呵乐呵几句,遮掩过去,却怎么也抹不下这个面子,说不出口。
不过,他倒也有点急智,眼珠一转,打算再次动用‘转’字诀,花鹏海和师玉奴他惹不起,但是,另外两个人,总不可能一个他都惹不起吧。
整个南境,也不可能个个都是顶尖天才,来此的一百多人中,最多也就十来个排在他之上,还有上百个肯定都要敬畏他伍家之名,对他鞠躬讨好呢。
想到这里,他话语一转:“哼,好男不跟女斗,既然你不再开口,那便算了。小和尚,六号房,十八号房间中的主人呢,我就要这两间房之一了。”
说完,又气冲冲地瞪向那灰衣知客僧,显然是责怪他办事不力,这么久还不把另外两间房的主人喊出来。
“小僧……这……”
灰衣知客僧茫然失措,不知茅头怎地又转到了自己的头上,这一刻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要看书·
而其他人,见伍清渊认耸,不敢对花鹏海和师玉奴怎么样,却转而欺服一个梵音寺的杂役僧,都有些不屑,不过也都乐得看热闹,谁也不管,想看看梵音寺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就在此时,一直待在屋中,才刚刚打坐没多久,就被外面的风波吵醒,接著听到一个青年的嗓子在嚷著要跟六号,十八号房间的主人对换,那知客僧无法办到,又不敢违背,满脸苦色,只有在那里唯唯诺诺,心下便有些不喜。
他推开房间走了出来,皱了皱眉,只一眼已经把事情的真相猜得一清二楚,他扫视了一眼那拿著灰衣知客僧衣领的红衣年轻人,淡淡开口道:“是你说要跟我换房间?”
“不错,是本大爷……”
见厉寒貌不惊人,不像传说中南境已知的任一顶尖青年高手,伍清渊顿时放下心来,也是啊,哪有可能个个都遇到花鹏海,师玉奴这等顶尖天才,终于遇上一个可以被自己修理,欺服的对象了,他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厉寒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其实对于住在哪个房间,他并不是怎么在意,只是这红衣青年的气焰太嚣张了,而且为人过于狂傲,让他有些厌恶。
想了一下,他开口道:“这样吧,你不是说六号,十八号你要任选一间吗,那这样,你去问下六号房的主人,如果他愿意跟你更换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他实在不愿,我就将我的十八号房送你。”
只是一间房间而已,犯不著因此弄出一场风波,虽然他也不愿凭白无故的跟人更换房间,但却不愿意在大赛到来之前,凭添变故,而且这般为难一个知客僧,也不是侠者所为。
伍清渊眉头一展,顿时傲气上扬,斜睨了厉寒一眼道:“当真?”
“千真万确。”
厉寒平静地开口道。
他可没有谜信的情结,所以对于这等小事,自然不放在心上,虽然给人软弱可欺的形像,但这何尝又不是一种伪装的手段,而且真不值得大费周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终于遇上一个不敢得罪自己的了,伍清渊心满意足,接下来,不过是一个像征性的询问而已,因为厉寒已经说了,不管六号房现在居住的主人愿不愿意更换,愿意,他就如愿住进六号,不愿,也有一个十八号的傻子已经在那当备胎了。
感觉到扬威吐气,恨不得全场的目光都凝注在他身上,他得意洋洋,朝著六号房间那边走去,旁边,那名蓝衣青年微微犹豫了下,伸出手欲抓住他,却没抓住,他已经走得远了。
蓝衣青年眉头微微皱了皱,看了眼厉寒,最终却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了。
而其他人,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看向伍清渊所去的方向,也好奇这六号房间中,居住的是一个什么人物。
俗话说知已知彼,百战不怠,这六号房中的客人,一向神秘,据说自从进去后,就没出来过,便连知客僧要送上衣物,都是屡次不受,颇受人怀疑,是不是里面的人得了急症,还是身染重病,不好见人的。
伍清渊走到六号房间之下,见门窗紧闭,里面静无人声,几乎是死寂一片,不由心中暗喜,这人果然识趣,见到自己来了,居然如此害怕,连呼息都不敢发出了。
他抬起手掌,对准六号房间的窗户,用力就是“砰,砰,砰……”几声砸了下去,大声道:“来人,开门,给本少开门……”
原地,蓝衣青年眉头皱得更紧了,隐有一丝不祥预感。
而其他人,却没他这种感应,依旧纷纷笑嘻嘻的,或在房间,或走进院中,打量著六号房前的那一幕,同样认为下一刻那个六号房中的主人就会走出。
然而,让所有人没有料到,甚至厉寒都陡然觉得心神一凛的是,房中先是依旧寂静,但到敲窗声达到第三次时,里面如同白光猛然一亮,然后一道掌力破窗飞出,正中拍窗嚣张的红衣青年伍清渊。
接著,红衣青年毫无防备之力,如同一只破布袋,“砰”的一声,就被拍飞而出,半空中脸色瞬间转作苍白,“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直到此时,六号房中,才有一个冷漠无情的声音,淡淡响起:“滚!再敢来犯,死!”
只此六字,再不多言,六号房中重新恢复了死寂,但所有人,却俱是面色大变,知道遇到了顶尖天才高手,不然,纵然伍清渊不察,好歹也是气穴后期修为,南疆大名鼎鼎的人物之一。
不然这一掌飞出,他不可能毫无所觉,更直接击中,倒飞出去。
这六号房中的人,可怕!
...
第六百二十六章、白千刃
蓝衣青年的面色更是一下变得极为难看。
他虽然有所预料,但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剧变,对方一言不合,就直接出手,甚至连面都没有露,就将人打飞了。
他身形飞出,如同一只灵鹤,只一闪,就到了那红衣青年身前,轻巧巧将其接中,揽入怀中,再一闪,就回到原地。
将红衣青年放在地上,低头打量了一下青年的面孔,只见他脸如金纸,气若游丝,虽然没有当场身亡,但这伤势,没有十天半个月,也休想恢复了。
“好狠的手段。”
他冷哼一声,原本和煦如春风的眼神瞬间变了,像是刀子一般锋利。
“清渊不过狂傲了点,但人并不坏,你这可是直接动手,毫不留情,看来实在视我南疆三族之名为无物,可敢出面,与我苍乐圣一战?”
“什么?”
众人闻言,再次一惊。
“苍乐圣,居然是南疆年青一辈第一人到了,难怪能有如此风采!”
众人恍然,接著又不禁面面相觑。
南疆三族,年轻一辈中,如果说伍清渊只是被宠在笼中的幼鸟,张狂自大,缺乏历练,那苍乐圣,却是真正高飞天际的雄鹰,折翅凌云,风采万端。
他是龙山苍家这一辈的第一人,也是整个南疆,现在的年青一辈第一高手,地位之高,足以与衣胜雪在江左的地位相媲美,一向有‘龙王手’或‘绝命相士’之称。
‘龙王手’说的是他修炼的武学,‘绝命相士’却是说他的出手的狠辣。
伍清渊之父,名为伍天昭,伍天昭有一个最为受宠的妹妹,名叫伍采荷。
而伍采荷,下嫁的正是龙山苍家这一代的家主,苍寒云,而苍寒云与伍采荷生的唯一一个儿子,就是苍乐圣。
两人的关系,可想而知。
原本看到两人一起过来,便有所猜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如此看来,这伍清渊如此张狂自大,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千里路途,有一位战无不胜,实力强大的表兄在侧,想不张狂都难。
众人不由更摒住了呼息。
六号房中的这位客人,明显非同凡晌,不是善茬,一招就击飞石堡伍家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更可见他的修为。
但苍乐圣更不是庸手,他的实力,也远不是绣花枕头一样的伍清渊可比,现在苍乐圣出言挑战,南疆第一人对六号房中的神秘高手,这必将是一场惊天动地的风云之战,就是不知道六号房中的主人,知道了苍乐圣的名头,敢不敢出来应战。
众人一时好奇,整个心经院中,更是落针可闻。
便连厉寒,都有些意外,没想到随意的一句,竟然惹出了这般强大的人物对战。
六号房中,那个冷漠无情的声音,听到苍乐圣的话后静止了数息,终于,他那独特而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毫无惧色,反而一声冷笑。
“我道是谁,如此大胆,敢让我白千刃换房间,既然是你苍乐圣的表亲,那就不意外了,不过我看你还是看著你那位表弟一点,这是在梵音寺,如果是在外界,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好大的口气!”
苍乐圣勃然大怒,一声长喝:“好,既然你不出手,那便怪不得我了。接我一拳,如果你毫发无伤,此事就此作罢。”
话声方落,他一只手猛然抬起,然后左手食中无名三指扣在一起,形如一龙头,猛然一印。
一道刚猛无铸的青色拳劲,顿时破空而出,发出呜咽的锐啸之声,直朝六号房间之内的那神秘人印去。
隔空传劲龙王手!
众人面现异色,不少人更是眼睛一下子缩紧,紧盯著这一拳,不肯放过一丝一毫,要从这一拳中,见识到南疆第一人的风采。
却见青色拳劲,形如怒龙,看似气势凶厉凌人,但到了六号房前,却直接穿过窗户,窗户纸却没摇动半分,房中,却陡然传来一声闷哼,似是拳劲已打入房内。
破空击物在场中人几乎没有不会的,像这样一拳将六号房的窗户整个击碎都不是难事,但是像苍乐圣这样,将那气势汹汹的一拳直接送入房中,却不伤窗户分毫,甚至连窗户纸都不动一下的,在场中人,却不得不承认,大多数人,没有这样的本事。
然而,让他们更惊讶的是,房中人的应对。
除了那一声拳劲入体的闷响,接著,房中竟然再次闇寂无声,似乎泥牛入海,那“砰”然发出的一声闷响,竟似对房中主人毫无影响。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就这样结束时,房中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淡淡的,还是那样冰冷淡漠,毫无变化。
“南疆之首,也不过如此么,既然如此,你也接我一招吧!”
话声方落,六号房间中,白光再次陡然一闪,下一刻,“嗤”的一声轻啸,一柄闪烁著极致寒光的利剑,破窗而出,直接轰碎窗棂,雷霆万钧一般的刺向十九号房前的蓝衫青年苍乐圣。
苍乐圣见状,眼神微凝,但却毫无惧色,拳头一握,青光一闪,又是一拳轰出。
“砰!”
一声闷响,剑光四散,如一面镜面忽然破裂,发出奇特的冰裂之声,然后数十道更加细小的毫芒,分成上下左右,同时刺向苍乐圣的全身大穴。
那一道看起来气势不凡的利剑,竟然是虚的,只由剑气凝成,可叹在场中人没有几个是庸手,竟然无一看出其端倪,还真以为屋中人出了一剑。
而且,更加惊绝的是,那一剑,依旧不过是个幌子,它的真正杀招,不在剑身,而在剑身被轰碎之后的那一瞬,以一化十,更加诡异,出人意料,防不胜防。
显然,屋中人早已知道,那一剑伤不了苍乐圣分毫,这一招,才是真正隐藏的杀招,就看苍乐圣接下来怎么应对了。
苍乐圣冷哼一声,知道不能闪避。
凭他的身手,闪过是全无问题,但现在他的表弟还躺在地上,如果一旦他闪开,那数十道细碎的剑芒,肯定全部击中到他的身上,到时候,就真的是一击致命,再无活路了。
所以,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这样做,也不必这样做。
身形一旋,整个身子蓦然虚淡起来,化为狂风不断旋转。
下一刻,“砰砰砰砰……”一连串细微的闷响,那所有剑芒,轰击到他的身上,竟然如同击中金铁,苍乐圣旋转的身影周围,生出一圈略隐略现的蓝色风罡,将击来的所有剑芒全部崩碎,化为纯正的天地元气,消失在天地间。
一攻一防,相得益彰,不分胜败!
这一刻,在场中人,不由得赞叹两人出招之精妙,应对之从容,也为苍乐圣与那六号房中那位神秘人的一击而惊叹万千。
千万不要认为房中人一剑轰碎窗棂,就以为他不如苍乐圣,其实那是他故意的,为的就是混淆人视线,以为那是一把真的利剑,忽视这剑中真正绝杀的一击。
可惜遇上了苍乐圣,看破虚实,这一剑才无功而返。
但房中人的实力之惊人,竟可逼得苍乐圣如此大费周章,也足见强大,精妙与可怕!
第六百二十七章、四尺堂
整个场中,突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頂點小說,
虽说红衣青年伍清渊落得如此下场,全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但因为他,引出花鹏海,师玉奴,苍乐圣,白千刃四名各域顶尖青年高手,却是众人之前怎么也没有料想到的。
倒是之前答应与伍清渊更换房间的厉寒,被人认为认输服软,毫无威胁,所以这个时候绝没有人注意,都把他忽略过去了。
隔著破碎的小洞,众人才发现,六号房中,背对众人而坐,有一个长发披散的年轻人,一身白衣,膝前横了一柄古剑,浑身上下散发著一股寂寞,冰冷的死意,如雪,如霜。
他就如一块石头,坐在那里,如果不是看到他的背影,众人竟然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白千刃。
这就是那个自称白千刃的男人,能与苍乐圣对出一招,不分胜负的神秘顶尖强者吗?
青光一闪,一片纸片凭空飞来,封住洞口,众人眼前所见一切消失,六号房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寂静,但再没有人敢小看。
白千刃,很多人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不妨碍,自今天开始,自此刻开始,他们必将对其无比的敬畏与崇拜,因为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向往强者的世界。
苍乐圣的面色变了变,低下头,沉默不语。
片刻后,他低声道:“领教了。”
说完,抱起表弟,直接走入第二十号房中,竟没再提换房之事。
只是临走之前,看了厉寒一眼,目光冰冷。
厉寒夷然不惧,不过看到他离开的背影,目光略有所思。
别人没有看见,但他,却隐约看到,苍乐圣的那一拳,虽然轰碎了那一剑,但他的袖口部位,却依旧被其中一道剑气,切割出了一道细细的豁口,只不过太过微小,没有人看见。
也就是说,这一招的对决,南疆第一的苍乐圣,竟然略输了半招。
虽说并不是有这一道小剑痕,苍乐圣一定就比不过六号屋内的那名神秘白衣年轻人,但在这一招上,他的确是输了半招,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所以,也由于此,他才明白,屋内人的强大,只有放下怒火,息事宁人,把起表弟离去。
而在苍乐圣离开后,众人望向六号房方向的目光,就变得更加惊异,震撼,还有一丝不可思议了。
“此人是谁,如此强大,居然与南疆第一战成平手?这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只是白千刃这个名字,我怎么第一次听说,从来没有听说过七域出过这样的人才。”
南境七域,各有天骄,但是,只要不是彻底隐姓埋名,或者初出江湖,就一定会留下自己的名字。
这个白衣年轻人的实力如此强大,如果他曾在南境七域行走过,众人不太可能完全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唉……”
一声悠悠地叹息。
忽然,之前那个点出花鹏海江北玄衣阁少主人身份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飘飘忽忽,不知所在,却又道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二十年前,南境之首,七榜三奇,‘刀奇’无云子的弟子,终于出世了么?只是为何却弃刀用剑,难道是想掩饰自己的身份,只是无云子的‘幽罗红尘刀’,的确是道界一绝,若就此消声匿迹,也是可惜!”
声音中,带著说不出的惆怅,还有一丝惋息。
然而,神秘声音刚刚消息,整个心经院中,却不啻于翻起滔天大浪。
“什么,六号房中的主人,白衣剑客白千刃,居然是二十年前南境之首刀奇无云子的徒弟?”
“这怎么可能,刀奇的弟子为何不是用刀,而学剑,难道,他的练剑天赋,还比刀道天赋更加惊人,更加杰出吗?”
“无云子自从二十年前,五境一战之后,就此消失,没想到他还培养出了一名弟子,又再次回到南境青年修士擂,这是想再摘桂冠,重登魁台,让天下人,再次回忆起他昔日的威名吗?”
南境青年修士擂,每十年,必有一魁首,这名魁首,就必是未来十年中,修道界中充当中流砥柱,一代传奇的人物。
如上一个十年,五境修士擂的魁首是‘五君七侯’,而‘五君七侯’中,也只有寥寥两人,是各境魁首,还有十人,不过排名第二第三而已,只是依旧杰出,所以排列同榜。
南境修士擂,二十年前,第一魁首,就是当时那个年代,号称最强青年一代的七榜三奇中的人物,人称‘刀奇’无云子。
据传其一身刀术,出神入化,所学的幽罗红尘刀,扬名刀界,万人敬仰,被认为是刀中之魁,武道之王。
不过他只出现了一下,就突然消失,如同一颗流星砸落地面,让人疑惑。
在那个年代,南境七域,哪怕包括梵音寺在内的所有青年一辈,俱都没人是他的对手,他是那个年代,南境当之无愧的刀王,即使放在整个真龙大陆,论用刀之奇,也没有几个人能胜得过他的。
惊鸿一现,幽罗化红尘;灭轮空渡,梵海现空冥。
此二句偈语,就是说的最近这两届,南境青年修士擂的榜首人物,‘刀奇’无云子,‘灭轮空渡’梵空冥。
可惜的是,十年之前的南境榜首,‘灭轮空渡’梵空冥,在参加完南境青年修士擂后,就因突有所悟,苦修闭关了,无缘最后的五境大擂,没有排列五君七侯之列。
但刀奇,却是代表南境参加了当时的五境大擂,取得的名次,是第三。
真真正正的顶级天骄级人物!
现在,突然传出,神秘青年剑客白千刃,居然是他的弟子,这一下,很多人的疑惑,迎刃而解。
虽然依旧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弃刀用剑,但对于这样一个人能,能与南疆之首苍乐圣一战,不分胜负,众多人却轻吁了一口气,因为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甚至,众人毫不怀疑,如果继续战斗下去,苍乐圣一定不是白千刃的对手。
这也让众人突然明白,之前苍乐圣击碎那一剑后,为何会突然偃旗息鼓,不愿再继续追究下去了,因为他明白,再继续追究,他只会出丑,反而成全了白千刃的威名。
……
一声风波,突然平息,再无热闹可看,众人纷纷回房。
平静下来,却不由思索,今日出现的这几个人,到底有多强大。
回忆下来,众人才忽然发现,场中,其实不应该只有四大顶尖青年高手,而是还有一个。
而且是五人中,最为神秘与强大的一个。
因为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露面,但就只凭借著两句话,却引导了众人的视线与目光,甚至一切都顺著他的话在走。
第一,他指出了江北玄衣阁少主人花鹏海的名字,让伍清渊心有忌惮,从而把予头对准了‘红花鬼女’师玉奴。
发现师玉奴不好惹之后,伍清渊又对上了厉寒,经厉寒巧手一转,他才惹上了神秘六号房的客人,惹出敢‘刀奇’无云子的徒弟,神秘青年剑客白千刃。
而第二句话,他就是指出了白千刃的真正身份,在众人都猜测纷纭,一踌莫展的时候。
很明白,白千刃肯定是刚刚出道的,还没来得及展示自己的身份与修为,那神秘声音,却能一举道破其来历,他的信息,好像比在场所有人都快。
而且,在场之人,不乏高手,不管是白千刃,苍乐圣,花鹏海,还是师玉奴,厉寒,甚至其他人,无一不是南境各地的有名的天之骄子,人中英才……
但他们所有人,都追索不到那神秘声音的来处,甚至连他是不是就住在这座心经院中都不能确定,这就说明,来人的修为,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已经可以用声音,隐藏,模糊众人的一切感官,断了所有人的追索。
这一手,就表明,他绝不平凡。
只是可惜,他既然不愿露面,暂时众人肯定也找不出他,只能等南境青年修士擂真正开启。
相信,他既然来到这里,就肯定不甘寂寞,到时候,只要从众人出手的表现,也许就能猜测出,今日这个突然发声,引导风波走向的神秘缥缈声音,来自何方神圣……
……
心经院中,终于安寂下来,厉寒也走回房中坐下,没有立即打坐,而是思索今日之事。
看到了苍乐圣与白千刃的一战,他心头更加紧迫了。
一个苍乐圣,就非同凡晌,如果不动用几样底牌,但并无绝对的胜算。
而再加上一个白千刃,实力犹在苍乐圣之上,厉寒更为忌惮。
还有暗中,不知隐藏了多少南境所有的顶尖青年高手,有些可能很出名,如之前的衣胜雪,星渡小和尚等。
有些,可能也一如今日之前的白千刃,没没无名,就等这场盛会,一鸣惊人,当作黑马突然杀出呢?
或者如厉寒这般,根本不是南境之人,因为其他缘故来参加的,谁又猜得准顶尖高手到底有多少。
譬如当年,南境顶尖天才,‘烈日侯’衣南裘,他出世之时,整个江左,乃至整个南境七域,都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即使‘灭轮空渡’梵空冥,恐怕也略有不及。
可是最终,他却没有成为南境魁首,甚至没有发生他与梵空冥的惊天一战,因为那时,他恰巧在外地,避开了这一战。
最终,他也是如厉寒这一般,就地加入,参加的中境青年修士擂,成为那一届的中央之首,最后参加五境大擂,才成为五君七侯之一。
那一个十年,五境之首分别是:东境秦天白,西境玲浮屠,南境梵空冥,北境邪无殇,中境衣南裘。
最终,梵空冥,邪无殇,玲浮屠三人,都因故未能参加之后的五境大擂,被人引为撼事。
否则,上一个十年的那一场五境之擂,必将是公认的数百年来最为繁华与鼎盛的一届,可惜,三大强者缺席,迄今未有,导至上一届五境大擂的光芒有些黯淡。
不过饶是如此,那一届,依旧是数百年来,屈指可数的最强几届之一,让人吃惊。
……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忽然传来,其音叠叠,虽只寥寥数人,竟然如踩鼓面,发出震耳的雷音。
下一刻,心经院的大门猛然大开,一群灰衣武僧,各自手持精铁铜棍,中间拥簇著一名黄衣僧者,猛然踏入心经院大门。
“刚才在此闹事的人,全部给我出来!”
哗!
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二十四个窗户,几乎瞬间开了一半,至少有七八人,当场从中探出头来,望向院中。
看到那名黄衣武僧时,所有人面色不禁一变,有些忌惮地道:“佛问四尺堂的四律僧之一,法可!”
“不好,他们是兴师问罪来了!”
这些人瞬间反应过来,他们必是听到刚才之事,所以才急匆匆赶来,这下闹大了。
梵音寺毕竟是佛门圣地,天下八宗之一,又逢此盛会,纪律不可能不森严。
刚才那名灰衣知客僧被伍清渊提起衣领,院中所围之人越来越多,隐约要爆发一场流血冲突时,守护在外的两名蓝衣迎客僧瞬间慌了,知道自己无能阻止,生恐出乱子,急忙跑离。
众人一时没看到他们进来劝架,还以为他们是践跑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去搬四尺堂的武僧去了。
这下事情不能善了了,梵音寺的四尺堂,专门掌管刑律,不管是对内对外,手段一向严苛,公私分明,绝不包容,就是梵音寺主持犯罪,都难逃刑杖之责。
值此修士擂盛会之时,苍乐圣,伍清渊,白千刃,花鹏海,厉寒等,在心经院内闹事,甚至差点动到梵音寺的僧人,所有涉事之人,只怕今天都难以善了。
有些人兴灾乐祸,有些人却知道梵音寺刑法之严重,感同身受,心下忧虑,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所谓四尺,又称戒尺。
梵音寺作为天下佛宗,但凡举事大事,如皈依、剃度、传戒、说法时,皆用此尺,有史记载:‘受戒者专用之,故得戒尺之称。’
第六百二十八章、风波
戒是戒止,尺是度量,用戒律来度量自己不符合修行的地方,便是戒尺。
在梵音寺弟子心中,戒尺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因为戒尺,不止是佛门法器,更有著诸多妙用。
持戒恒心,方能六尘不入,超脱大悟,最终修炼成佛。
在梵音寺的经义中首先告诉大众,凡欲修佛,必怀戒尺,以戒为方法,尺为目标,最终才能达到正心诚我,超凡脱俗的境界。
梵音寺的弟子入寺第一件事,不是颂经礼佛,而是观想戒尺,只有尺入寸心,才能真正踏入修炼之路。
不过,梵音寺的戒尺,与常人以为的一些凡间私塾老夫子所使用的那种一片的木板子,是有差别的。
梵音寺的戒尺,规制特殊,制有定例,并不能随便更改。
其一共由两片木板制成,下者略大,长约七寸六分,厚六分,阔有一寸一分,四边有缕面。
上者则略小,长仅七寸四分,厚约五分,阔一寸,同样四边有缕面。
戒尺中间,安有木钮,主要用于主持戒法,以及警示犯戒之事。
梵音寺共有四大戒尺,各不相同,主持的也是不同的仪式,那便是传说中的所谓传戒,说法,皈依,剃度四尺。
四尺皆供奉于佛问四尺堂,所以佛问四尺堂,其实不过是个别称而已。
它真正的名称,应该是监院,或者戒律堂,刑堂,量法堂等,和其他宗门掌管宗纪的地方一样,梵音寺的四尺堂,也是用作掌管寺规法纪,监察寺院中一些人的逾矩行为,进行惩罚。
不管是梵音寺弟子,还是外来人员,只要在梵音寺内,有任何逾矩行为,都受四尺堂管辖,并最终由他们抓捕,审判,处诀。
所以四尺堂,在整个梵音寺各大堂口中的地位非常高,也非常重要。
四尺堂的四律僧,身份也非常尊贵,如果不是重大事件或涉及梵音寺名誉或声威,否则他们基本是不会出动的。
一旦出动,也就说明,这件事的严重性。
众人一下子明白过来,眼下正是南境青年修士擂召开的当口,在这个当口,梵音寺的四尺堂肩头,任务很重,一要保证寺内寺外的安全,二还要保证修士擂的正常召开,所以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很敏感。
而正好在这个时候,伍清渊,苍乐圣等,在参加大擂的数十名青年天才所住的心经院闹事,想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和愤怒都难。
……
梵音寺有三堂六院,九十二重宫阁,殿宇千间,佛像万座,弟子众多,信徒无数,所以这才是天下第一佛宗的风采。
四尺堂作为三堂六院之一,地位尚在般若堂以及罗汉堂二堂之上,算是三堂之首。
四尺堂的首座,名为地正神僧,是梵音寺上一代代理院主,地叶神僧的师弟,整个梵音寺,仅剩的三位地字辈神僧之一。
梵音寺僧谱,按天,地,法,空,虚,清,渡,悟……等,共三十六字作为排行。
天字辈,就是近三百年来,梵音寺内辈份最高的存在。
梵音寺天字辈高僧,目前仅存只有一人,而且据传早已消失不见,生死不知。
那便是梵音寺数百年来,最强的一位寺主,也是梵音寺内唯一的法丹境强者,法丹巅峰,‘枯叶神僧’。
枯叶只是他在外界的叫法,在本寺内,他真正的法叫,其实是叫‘天玄’,所以世上也有人称之为‘天玄大师’。
天玄大师,不仅是梵音寺第一人,也是真龙大陆第一人,据传其进阶法丹巅峰已有两百多年,如此不是忽然失踪,生死不知,否则到现在,他都极有可能突破引雷境,成为真龙大陆千年来的第一位引雷级老祖,破除真龙大陆不能突破引雷期的传闻。
可惜,即使是梵音寺弟子,苦苦找寻了他五十多年,依旧找不到他的踪迹。
很多人猜测,其最大的可能,是已经坐化,不在人世间了,只是梵音寺的弟子不相信,也不能接受,才依旧流传其还生存在这个世上。
天玄大师之下,便是其七位弟子,分别为地慧神僧,地叶神僧,地善神僧,地正神僧,地德神僧,地圣神僧,地悲神僧。
其中,地善神僧英年早逝,早在二十年前便因缉捕一个大魔头而同归于尽,地字辈神僧仅余其六。
又过十年,七大神僧中,实力最高的地圣神僧不知为何,忽然反出了梵音寺,消失不见,成为当时轰动天下的一场惨闻,地字辈神僧仅余其五。
那一战,梵音寺弟子死伤数十,地字辈神僧中排名第五的地德神僧为阻止他,一场大战,虽也伤到了地圣,可自身更是丹田被毁,一身修为尽废,成为一个废人,现在藏身藏经阁,日日抄写佛经,再不闻世事。
而最壮烈也是最悲痛的一次,莫过于一年多前,梵音寺代理主持地叶神僧,手掌渡世金书,与各宗法丹一起围攻妖祖逻天,意外身亡。
梵音寺地字辈神僧,从此仅余其四,其中一人,还成了废人,真正的地字辈高僧,已经只有三位了。
三大地字辈神僧中,继任地叶神僧执掌梵音寺代理主持之位的,是四大神僧中年纪最长的地慧神僧。
余下两位,地正执掌四尺堂,地悲坐镇藏经阁,其余二堂五院,都是由下一代中比较出众的法字辈高僧来担任。
地正少问世事,一心修炼,整个四尺堂中,真正执掌大权,和处理各种事务的,也就是所谓的四律僧,法镜,法昙,玄严,玄可。
作为四律僧之一,法可的地位可见一般,居然惊动他亲自出面,这一场风波,自然不小。
……
有人担心,自然也有人怀疑。
虽然法可地位崇高,但是伍清渊,苍乐圣,白千刃等,俱都是各域天才。
他们几人,要么背后拥有著某个千年大世家作为后盾,要么修为强横,身份惊人。
这样的人,梵音寺真敢直接拿下他们,定他们的罪么?
只怕不见得。
不过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谁也不敢夸这个海口,所以众人面面相觑,虽然推开了窗户,大多没有立即出来。
一身黄衣,面色严肃,有如刀刻的法可走到那个被扔在原地的灰衣知客僧面前,静静开口:“虚灵,既然没人出来,你来指认吧!”
“是……”
灰衣知客僧不敢怠慢,立即伸手一指,道:“是十九,二十,六号,八号,以及十八号房的客人,事情真相如此……”
说完,他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立即将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照本宣科地复述了一遍。
显然,法可执堂四尺堂,威严日盛,他作为虚字辈杂役僧,自然不敢对其有所隐瞒。
一身黄色袈裟的法可,闻言之后,目光顿时望向他所指的第二十号房间:“苍施主,乐施主,还有刚才参与此事的白施主,花施主,厉施主,师施主,请一起出来见见吧!”
“呵,还真要拿我们呀!”
陡然,八号房中,一身花衣的花鹏海从中走出,面色微冷,神有不愉。
不过换成谁也一样,本来这事他便是池鱼之殃,心下已有不快,再遇上梵音寺四尺堂的人过来动问,居然要把他和犯事的人一样审,换谁也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