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首先欢迎来自全国各地的乐队朋友们，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来欢迎五位音乐导师的登场，他们分别是新晋大热唱作人张子瑜、新生代实力唱将蒋尘、摇滚老炮儿周竞、甜歌公主林菱，还有我们实力与颜值并存的唱作天王沈彻！”
沈彻的名字一出来，台下就爆发出了震翻天的掌声和尖叫声。
颜奕听到响声，挑了挑眉，抬起低着的头，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上台的沈彻。
他今天上身只单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跟他耳朵上的黑曜石耳钉相呼应。只是那衬衫纽扣足足开了有四五颗，若隐若现的胸肌勾了一大群小姑娘的魂魄。
后来颜奕问过他，为什么不允许她穿得露骨，但是自己却把领口开得这么低，他说是为了展示里面的项链，那是品牌方赞助的，有宣传任务。
于是后来，颜奕为了有正当理由穿她那些辣妹装，也让经纪人给她找了一个珠宝品牌的代言，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我们所有的选手都已经站在台上，这次是他们第一次以乐队组合的形式，来接受现场观众的考核。在开始之前，也请大家给他们以最热烈的掌声鼓励一下好吗？”
节目流程顺利的进行着，每支乐队从演奏到接受导师点评，再经过现场观众的投票，基本上都要花去10-15分钟的时间，一场录制下来最起码需要花去七个小时的时间，这还不算正常休息的时间，还有后备采访的时间。
只要有一支乐队在台上演奏，除了去备采和候场的选手，其他人都必须在台上、在有镜头捕捉到的位置随时待命，还要录制大家的观演反应。
从起床化妆开始，已经无聊了四五个小时的颜奕终于撑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小队长，就应该听你的，第一个上场，早演完早了事，没准现在已经能躲在后面睡觉了。”
颜奕耸了耸肩，一脸“早劝你们来着”的表情。
“颜颜，”李子木走到了颜奕的身边，熟练地搭上了颜奕的肩膀：“累不累？”
颜奕无奈地点了点头，但是累也只能硬撑着。
“小队长，你们感情可真好，我也想有一天能搭你的肩膀。”
小于拍了一下他的头：“你小子，胡说啥呢！他俩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啊？”
“不就是学长学妹，认识的时间久了一点的关系吗？”
小于翻了个白眼，像是对他的眼力见感到无可救药，然后又对颜奕和李子木说道：“没事儿，我们都不会出去乱说的。”
“？”
颜奕看看他又侧头看了看李子木：“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子木举起自己的双手：“我可什么都没说。”
颜奕又转回头看向小于：“你别误会啊，他就是我学长，单纯的学长。”
“真假？颜颜妹妹，你跟哥可得说实话，要不然别人都误会你俩了。”
“我说的就是实话。谁跟你说的，我们俩有其他关系？”
“就他们队的小陈啊，就红头发的一个女生。”
“？”
“？”颜奕看了一眼李子木他们乐队的方向，果然见那红头发的女生正在看他们这边，而且还叫身边的人一起往这边看。
李子木也觉得头疼，他在那个队里已经待得十分厌倦了，这才出来透透气，顺便找颜奕聊两句。
自从参加节目被分开之后，两人就没什么时间聚在一起了。
“学长，你自己去解决吧。”
颜奕的手机响了起来，有一条来自沈彻的微信。
“怎么了？”
颜奕看向沈彻，却见他没有看着自己的方向，而是盯着正前方的舞台。
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到了自己这边的小插曲，她便回了一句“没事。”
终于在开录将近4个小时后，轮到了颜奕组的顺序。
“来，请跟大家打个招呼，介绍一下你们乐队。”
“大家好，我们是旺旺乐队，我是贝斯颜奕。”
“大家好，我是鼓手小于。”
“大家好，我是我们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旺豆，颜奕是我们的小队长，然后很荣幸我们乐队的名字取自我的名字。，就是希望我们的乐队能生命力旺盛，在这个节目里生存得久一点。”
“这里面有我很喜欢的一位乐手，小颜同学，你还有没有其他要说的。”
周竞感觉自己说了喜欢之后，身边有点冷飕飕的，于是他转头看了一下，便看见沈老师一脸“慈善”地笑着看着自己。
“没有，旺豆就是我们乐队的发言人。”
“哦哦，”周竞转回头，心里有点发毛，这笑看着太奇怪了，“那你们介绍一下自己接下来要演唱的歌曲吧。”
“我们要表演的是一首林菱老师的歌曲，名字叫《小情歌》，歌曲本身讲的是一个小女生的甜甜的初恋，然后因为我们队长颜颜是一个第一眼看上去酷酷的女生嘛，就给它做了一个比较不一样、比较摇滚的改编。”
“好，那我们拭目以待。”
林菱的版本前奏就是一串清新灵动的钢琴，像是把小女孩见到初恋的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表现的淋漓尽致。
但是颜奕做了改编，把前奏部分就改成了贝斯低音，把整首歌的基调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紧接着进了吉他，把音色往上调了调，像是那初恋刚有了一个苗头，紧接着进了鼓音，一段合奏的前奏过后，所有音乐停止，这个时候旺豆才开了口。
清澈的嗓音响起，就像是在众人面前拉来了一个正在勇敢逐爱的少年，大家跟着这个少年看他的欣喜、犹豫、失落、颓废之后，又鼓起勇气重新出发。
一曲终了，小于的最后一击和旺豆的最后一个音色完美融合，紧紧揪住了观众的心。
掌声响起，有惊叹、感动的，也有羡慕、嫉妒的。
但无一不在表示这场表演是成功的。
“哇哦，来，我们先不评价，先请现场的观众朋友们来给这一组打分。”
“这主唱好帅哦，唱歌也好好听啊。”
“后面的鼓手才帅吧，哥哥敲的不是鼓，是我的心啊。”
“我觉得这贝斯手也挺酷的。”
“人家是女生。”
“女生也很帅啊，我好喜欢她前面那段前奏。”
“你有没有觉得这贝斯手一直看着咱们沈老师啊？”
“有吗？老沈坐在最中间，不看他看谁啊？”
颜奕确实从表演舞台上下来之后就一直看着他。
一千个读者能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知道他能不能从这首歌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
第十七章 想起了我的初恋
“投票时间到，投票通道请关闭。”
周竞：“终于轮到我能表达一下我的爱意了，小颜同学，你这改编的能力果然非同凡响，这起承转合太厉害了，当然旺豆唱的也很厉害，比第一次初选的时候进步太多了。这唱的都让我想到了我那一去不复返的初恋了。”
张子瑜：“看来周老师有故事，要不要展开来聊一聊。”
周竞：“不了不了，今天还是以选手为主，我的故事也都在我的歌里，大家去听我的歌就行。张子瑜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张子瑜：“我也很喜欢，我的初恋也是像这首歌表达的这样，有一点涩涩的。”
场下响起一阵八卦的惊叹声。
周竞：“涩涩的是什么意思，你解释清楚，现场观众容易误会。”
张子瑜：“不是那个色，是酸涩的涩！你们想什么呢！就是甜中带苦，苦中带甜的感觉，然后我也很喜欢小颜同学的改编，另外就是鼓手还有些太紧了，下次可以试着再放松一点。林老师，作为原唱，满意吗？”
林菱：“挺好的，好像跟我唱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歌了呢！我两次去他们排练厅，想要事先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可以帮他们改进一下的，结果都被他们拒绝了。现在的年轻人都非常的有自信哈。那我现在听到了之后觉得，确实改的挺好的，但是也可能是因为年轻，所以歌曲里面的感情不够充沛。这是我的看法，沈老师。”
这话一说出，一时间现场有一些林菱的粉丝都后悔将自己手中的票投出了。
同时他们也希望沈彻说出的话不要太漂亮，这样才能显得他们偶像林菱的观点是被人认可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正中间的沈彻。
因为大家也都能听出林菱话里话外有些不满，所以都等着沈彻说话来调节一下现场气氛。
还有一点原因就是沈彻和林菱两人刚闹绯闻，当事人还没有出面澄清，大家都想等着看看这沈天王会不会选择维护一下“女朋友”。
“我也想起了我的初恋。”
此话一出，台上台下又是一片哗然。
更有几个夸张的粉丝大喊“不要。”
出道近十年没有任何绯闻的额沈天王什么时候有的初恋？
学生懵懂时期的恋爱？
还是跟他身边的林菱？
沈彻的目光将台上三人都看了一遍，最后停在最左侧那个熟悉的面庞上。
“而且，”沈彻再次开口，现场才安静下来：“我感觉这首歌的基调就像是为我写的，甜的掉牙，又苦得掉渣。歌编得非常好，可以说是完美，但是我不喜欢。谢谢。”
现场又是一阵哗然。
导演在监视器后台把副导演的大腿都拍青了。
为什么没早点请沈彻来做节目呢？这节目效果直接拉满啊！
“这剧情简直了，都不需要后期编剧了，直接预定热搜#沈彻对选手说我不喜欢#。”
下了舞台的颜奕一声不吭，旺豆和小于都以为她被沈彻的话给刺激到了。
“颜颜，没事的，音乐是一件主观性很强的事情，沈老师只是不喜欢这一音乐类型。”
“是啊，小队长，大部分人还是很喜欢我们的歌的，你别难过，你一难过我们也很难过的。”
转过拐角的时候，颜奕突然停住了脚步，“你们先走吧，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那我们在备采间等你。”
颜奕回到选手休息室，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烟，走向楼梯间。
还好现在前面一片忙碌，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楼梯间。参加节目短短数日，这里简直快成了颜奕的秘密基地。
“我不喜欢”四个字有回荡在了颜奕的耳边。她吸了一口烟，企图用这微量的尼古丁来麻痹一下自己现在紧绷的神经。
他说这首歌像是为他而写，怎么会呢？颜奕心想，自己怎么舍得把心中的那个人加上苦的味道呢，那可是自己二十多年来最甜的回忆了。
她写的明明是自己。
她想要试着将自己这些年的心情理一个出口，分享给他，但是他说他不喜欢。
别人怎么夸也好、贬低也好，她都不在意，她只在意他说的不喜欢。
烟已经在她指尖燃尽，手机铃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
来电是沈彻。
接起来之后那边第一句话就是：“你又去抽烟了吗？”
那边的背景音是有些嘈杂的讲话声，大概是趁着观众投票的间隙打了这个电话。
“别抽烟了。”
“抽完了，马上回去。”
“嗯，等会儿录制完了，去摄影棚侧门，我去那边等你。”
“改天再见吧，我有点累了。”
“我会在那边等你，就这样。”
不等颜奕再说什么，那边已经匆匆挂断了电话。
颜奕拿着手机，滑了一下通讯录，找到通讯录的最后，拨通了一个国际长途。
“颜颜？”那边传来一个迷迷糊糊，明显还在睡梦中的声音。
“安德鲁，我害怕了，我不想告诉他了。”
“发生什么事了？”
“他现在光芒万丈，前途一片美好，我不该回来打扰他的。”
“没关系，颜颜，你如果没有准备好，可以先不说，等你准备好之后再告诉他，好吗？”
“小队长，”楼梯间的门突然被推开：“真在这里啊，你还好吗？”
颜奕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示意自己正在打电话。
“OK，导演在等我们备采了，得快点了哈！”
“你正在录节目吗？”
“嗯，刚演完第一次公演，就是昨天给你听的那首歌。”
“很好啊，那你先去忙。颜颜，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选择了回去面对，就不要轻易放弃好吗？如果你半途而废的话，我想对那个人来说，有些不公平，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你抛弃了。”
“嗯。”
“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一直在你身边，好吗？”
第十八章 冷战的前奏
三人坐在录音棚临时隔出来的一个小黑屋，面前架设了许多的灯光、摄影。
每次进到这个小黑屋，面对这么多的摄像机，颜奕都觉得比在台上演出紧张多了。
尤其是之前还没组队时，采访都是单人进行的。
现在倒是已经好多了，有两个人能陪着自己。
“那我们开始，第一个问题，对你们自己今天的表现满意吗？”
“挺满意的，呵呵，我觉得比排练的时候状态更好一点，多亏了我们小队长编的好曲子。”
“80%的满意吧，主要是我自己鼓这一块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吧。”
“满意。”颜奕还是一如既往言简意赅。
“那对刚才导师们的评议都认可吗？有没有自己觉得不太服气的点？”
“没有没有，我觉得说的都挺对的，我们年纪也不是很大，对歌曲里面的感情把控得不是那么好吧。”
“对，这是经验问题吧，我觉得以后多演出，会越来越好的。”
所有人看向了颜奕。
“认可。”
旺豆和小于轻轻舒了一口气，他们默契地相互对视了一样。感觉自从跟颜奕组队之后，自己就经常在窒息和舒一口气之间反复横跳。
然而他们这口气舒的太早了：“艺术是主观的，他们想怎么评价都可以，但是…说不上服气吧。”
导演们一听来劲了：“哪个点让你不服气呢？”
“服气是需要针对他们拿出的作品吧？不是他们说几句话的事情。”
有一个站在后排的女导演问道：“你是说他们的作品没有能让你服气的？”
颜奕盯着提问的导演不说话了。
第一排的后采总导演也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歪曲颜奕话里的意思，便翻过手卡，准备提下一个问题。
“有，需要我把能让我服气的歌一首一首全部说出来吗？”
硬刚啊？
旺豆借着低头的瞬间掐了掐自己的人中。
“颜颜的意思还是每个人对音乐的主观性是不同的吧，没有谁能保证，做出来的所有作品都能被大家喜欢的。”
“对对对。这个就是我们比赛的意义嘛，就看看谁的作品更能受大众的喜欢。”
“行了，下一个问题。”
…
走出备采间，颜奕突然不想回演播室了，就转了个方向往外面走去。
“小队长…”旺豆跟了上来：“你心情不好吗？”
颜奕侧头看了他一样，本想叫他回去，让自己一个人静静，但是看到他眼里实实在在的关心之情，话到嘴边又说不出了，只好点了点头。
“是因为刚才沈老师说他不喜欢这个编曲的原因吗？”
“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但…你是觉得我心情不好才在采访时故意那么说的吗？”颜奕摇了摇头：“刚才就算我心情好也是会那么回答的。”
“我知道，那个导演就是不怀好意，故意曲解了你的意思。但是，我就是觉得你很酷。
我刚才就在想一个问题，要是换做是我，或者我没有经纪合约，我会怎么回答，那我应该跟你差不多硬气。
但是现在，在参加节目之前，我们就都已经被训练有素了。
回答问题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修饰自己的措辞，好像不管面对什么，都需要好言好语地回答，不能让别人有恶意报道的机会。
所以我在想…你一定还是自由身，还没有签经纪公司对不对？”
“啊？”颜奕还以为他说这么一大堆鸡汤，想要来安慰自己，话题怎么一下子扯到这么现实的层面上了？
“我签过了。”
“那你们公司没交代吗？比如参加节目，一定要时刻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啥啥的。我觉得我经纪人巴不得我睡觉都是superidol的样子。”
“我签的国外的公司，比较自由。”
“能不能偷摸的告诉我，啥公司啊？”
“比利弗环球音乐。”
旺豆突然停住了脚步，待在原地，一脸震惊。
“怎么了？”
“那个满是世界巨星的公司？世界音乐榜单，每次前五十，起码有三十首是出自你们公司吧？”
颜奕想了想，好像确实挺卖座的。
“那你为什么还来参加这个节目？”
“我只是跟他们签了编曲约，没有经纪约。”
“那也不用来参加这个节目了吧？一个编曲，光收一收版权费你都不愁吃穿了吧？”
旺豆觉得她并不是一个追逐在屏幕前出名的人。
“我陪章一一起来。”这个借口真是好用，骗过了所有人，连着颜奕自己都被骗过了。
…
跟旺豆聊完之后，颜奕心里也没有那么闷了，便被他拉着回了演播室。
“你们俩去哪儿偷懒了？剩我一个在这苦苦支撑。”
“嘿嘿，秘密。”
得瑟的旺豆被小于圈着脖子一顿暴揍。
舞台录制已经接近尾声，最后一组正在接受投票和导师点评。
“那我们所有的舞台都已经表演完毕，请所有的现场观众有序离席，比赛结果会在稍后录制中公布，大家可以锁定我们《秀吧，乐队》节目来知晓比赛结果。”
观众离开之后，所有的选手都一起上了台，密密麻麻站满了舞台。颜奕偷懒，便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拉了旺豆和小于挡在前面，自己在后面偷偷坐着。
沈彻站在舞台对面，面带微笑，温柔可亲，但是眼睛却在舞台上面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地扫着，想要找到那个身影。
“请我们的导师来到舞台，为我们公布最终的比赛结果。
那我在这里也把我们的比赛规则重申一下，只有排名前十五的乐队有权利保持队伍不变。
而排名从十六名开始，所有乐队成员需要被打散，并再次进行个人的solo比拼，同样由我们的导师进行投票，这一次票数在三票以下的，也就是一票和两票的都会被淘汰。剩余留下来的成员重新组成三人乐队。
当然，排名前十五的乐队也可以选择将自己的队伍拆散，但不用参加solo比拼，只参加三人重组。”
主持人讲解完比赛规则，沈彻拿起麦克风接话道：“那我先公布一下前五名的乐队。第一名：米林乐队，第二名：塞克乐队和旺旺乐队，第四名：氧气成分乐队，第五名：章鱼哥乐队，恭喜以上乐队。”
旺豆和小于听到自己第二名，两人已经兴奋得将颜奕从地上拉起来，紧紧拥抱庆祝了，从倒数的位置一跃成为前五，够令人振奋的。
沈彻回头的时候刚好对上了颜奕的目光，他真心地为她高兴、鼓掌，却没想到颜奕淡淡地将目光移开了。
沈老师暗叫不好，这放在以往就是冷战的前奏啊。
第十九章 李子木拆队
颜奕上学的时候很少发大脾气，但是经常闹小脾气。
怎么界定这个大小呢？
小脾气她通常都会直接发出来，比如她看到有女生给沈彻写情书、表白，她不会往心里去，但是会表达出来自己介意。
用乐队其他成员的话来讲就是，这也不是发脾气，就是臭情侣之间的情趣，虽然那时候他们并没有正式确认关系。
然而有一年沈彻生日的时候，沈彻跟她说好了自己会去接她吃晚饭，但是他家里好巧不巧也安排了一桌饭局，就为了给他庆生。
沈彻思虑再三还是选择跟颜奕两人出去吃饭，但为了取得他妈妈的理解，只能同意将那些表弟表妹一个一个接回家好好安排他们吃蛋糕，尽好地主之谊。
这一来二去，就过了两人约好的时间，联系不到沈彻的颜奕晃荡晃荡，到了沈彻家，在楼下窗口就看到他家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她以为沈彻一声不吭撇下她在家里过生日。
因为这个误会确实是沈彻自己安排的不妥当，她生气也生得理直气壮。当沈彻下楼看到颜奕的时候，她就甩了一个淡漠的眼神，转身离开，然后整整半个月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
“前五名他们柏顿就占了三个，这还怎么玩啊？”
“他们编曲能力太强了，早知道应该早点跟他们组队的。”
“不过还好他们三个没在同一组，不然直接宣布他们是第一算了。”
“那也说不定，过两天节目就播了，到时候还要加线上投票，那结果就不确定了。”
接下来还要宣布下一场录制的时间、规则。
“这一次取得前十五名的乐队除了不用被拆散之外，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比还没有组成队的，能多几天的练习时间。我们下一场录制是被拆散的乐手solo比拼，而再下场，也就是第四次舞台录制，是三人原创歌曲竞演。歌曲主题是梦想。”
长达近十个小时的录制终于结束了，颜奕走下舞台的时候，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颜颜，”章一过来搭住颜奕的肩膀，“我们去找一下学长吧，他刚刚拆队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伤心，一个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学长？”颜奕闻言向四周看了看，确实没有看见李子木的身影。“你给他打过电话了吗？”
“打了，没接，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的。他应该不至于拆个队就搞emo了吧？”
“先去找找吧，也可能是有其他想要跟他组队的人拉他去聊天了。”
两人相携走出录音棚的时候，颜奕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沈彻。
“谁啊？是学长吗？”章一听见她的铃声，刚凑过来想要看看屏幕，颜奕立即翻过了手机，挂断了电话。
“颜小奕，不对劲啊你，我怎么感觉你来这个节目之后，一直就背着我偷偷摸摸不知道在干什么。”
“没有，我给学长打个电话。”颜奕在铃声响起的一瞬间又挂断了电话，然后飞快地翻出李子木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久，一直到颜奕以为下一秒就要响起机械女声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颜颜？”
“学长，你去哪里了？”
“我回宿舍了。怎么了？”
颜奕看了眼章一，“你刚才不是拆队了吗？没事吧？一一还想来安慰你一下呢。”
“一一安慰我，你就不想安慰我啊？”
“不是，想啊，那你到底怎么样？要不我们去找你？”
“男女有别，男生宿舍，女生进不来。”
“那我们到男生宿舍门口，你出来不就行了。”
“没事，我就是觉得跟她们音乐理念不合，这很正常，放心吧，让一一也别担心了。”
“嗯，好…要不然我把电话给一一，你们俩再聊聊？”
章一摇了摇手，“没事就行，不聊了。”
但是颜奕不由分说，一把将手机塞到了她手里。“聊吧，多聊一会。”
“？”
将手机塞出去之后，颜奕又突然想到，万一沈彻再打来电话，那就要被章一看见了，于是刚被放到耳边的手机又被颜奕抢了回去。
“算了算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学长，我挂了。”
这下章一很确信颜奕一定是有事情瞒着她。
她把手往颜奕脖子上一圈，“老实交代，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往返录音棚和宿舍楼的大巴，抬步就要上车，这时后面追上来一个导演。
“颜奕，你等一下。”
两人回头，见那导演站在三米开外，气喘吁吁对着颜奕招手，见状她们就一起转了身。
“颜奕你过来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就往导演那边走去。
“那个…章一，你要不先回去吧，有些事情要跟颜奕说，需要的时间应该挺久的。”
章一不明所以。
颜奕心里却大概有数了，反正今天是逃不过了，“那你先回去吧，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了。”
章一走后，那导演带着颜奕绕过了好几个弯，带着她到了演播室的一个角落，“沈老师的助理说他有一首歌想让你帮他录一段贝斯音，具体她来跟你谈，让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下。”
“好。”
颜奕见她也站在原地没走，就提醒了一下：“要不我自己等一下吧，你去忙你自己的。”
“你一个人没事吗？”
颜奕摇了摇头，“没事。”
“那我先走了。”
“好的。”
那导演走后，颜奕又等了两三分钟，就看见沈彻的助理，在前面的一个小门探头探脑好像在找人，颜奕看见了便向她走去。
走得近了，助理才发现颜奕，开了门让她出去。
“前面那个车就是沈老师的，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
话音一落，那小助理就关上门没影儿了。
第二十章 汽车约会
这边是录音棚的一个偏门，外面只停了一辆车。
跟上次的奥迪不同，这次换了一辆低调了不少的别克，可能是因为晚上的原因，也可能是贴了全黑的车窗膜，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景象。
颜奕看不见里面，心里就有些掩耳盗铃般感觉里面的人应该也没看着自己，于是在车外踌躇。
突然副驾驶座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了里面那张帅得老少通吃的脸。
“等着我下来给你开门吗？”
颜奕撇了撇嘴，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窗已经徐徐关上了，驾驶座上的沈彻等她系好安全带之后，加了一脚油门驶离了摄影棚。
“为什么挂我的电话？”
颜奕沉默了一瞬，抱起双手说道：“在跟学长打电话。”
“那打完了为什么不过来找我？”
“我没有答应来找你。”
“你闹什么别扭呢？”
颜奕觉得有些委屈，“如果我说我不喜欢你写的歌，你生不生气？”
沈彻声音中带了一点笑意：“我说我故意的，你信吗？”
颜奕一听差点炸毛，他这是在这八年里积攒了什么臭毛病吗？
“你故意的？”
“你听我给你解释。”
颜奕抱着手，侧过身面对着驾驶座上的人，大有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的意思。
沈彻笑了笑：“你想想，你多强啊，这么多导师都喜欢你。你一组队，编的歌又受到大家的喜欢，连带着你们两个队友都起飞了。但是，这种人设在节目中，一般来说都是拿来祭天的。我不想你以后遭受一些乱七八糟的骂声。”
“你觉得我会接受你这么牵强的借口吗？”
“不会，”沈彻又笑了笑，似乎心情很不错：“但我在录制时说的都是实话，你编的这个曲子，一直在提醒我是怎么孤苦伶仃地过了八年，那我怎么可能喜欢的起来。”
“那你也不用这么实话实说吧，”颜奕又嘀咕了一句：“你以前不是挺会哄人的嘛。”
“什么？”
“没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不去哪，现在就回去了。”本来沈彻想带她去自己的录音室，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在第一天见到她的时候。
但是看到她眼下的乌青，又不舍得让她这么劳累了。
“我还有个问题，”颜奕放下手，抠了抠手指：“你跟林菱是什么关系？”
“同事关系啊，怎么了？”沈彻看了她一眼，“吃醋了？”
“那你们之前传出了绯闻，你怎么不澄清呢？”
“我经纪人给我看过一眼，，那个照片里面拍的是我跟你，有什么好澄清的，确实是我们俩人出去的。”
当时他整天忙着录歌，又觉得照片与新闻不符，没什么要紧的，就没有回应。
“但是新闻里面，写的是你跟林菱啊。”
“你介意吗？”
颜奕想了想，自己不清楚他们俩的关系时，心里是有些介意的，但是现在他说清楚两人之间只是同事之后，好像也没有那么介意了。
沈彻看她不说话，以为她是介意的，“那我现在就打电话，让经纪人出个声明。”
“算了吧，都这么多天过去了，热度都降下去了，你现在发声明，不就又把热度炒上来了嘛！”
“嗯。”
一时间车内安静下来，两人都没话讲，果然中间隔着的八年是条不容易跨越的鸿沟。
“呃…下一次的歌，关于梦想的，有什么想法了吗？”
颜奕点了点头，但嘴上说出口的话又变成了：“没有。”
“到底有还是没有？”
“编曲我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不会写词，肚子里面没有藏那么多墨水，所以还是要靠我的队友了。”
沈彻想起来，高中的时候刚组建乐队不久，大家都是心高气高的年轻人，就想着有了自己的乐队，一定要有自己的歌。
他只要一提出想法，颜奕吃个饭的功夫就能按照他的想法写出一段旋律来，稍加润色润色就能成为一首完整的曲子。
但是轮到作词的时候，她总是不参与的，她说从小到大语文和英语就没怎么考过高分。
那时候的鼓手大哥还笑她：明明音乐和语文都属于艺术范畴的，怎么能厚此薄彼相差这么多呢！
也不知道小时候英语总是不合格的她，是怎么在国外生活了这么多年的。
“需要我帮助吗？”
颜奕侧头看他，总算在他面前绽放了久违的笑容：“那我们不就是作弊了吗？到时候被发现会不会被取消比赛资格啊？”
沈彻将车停在了学员宿舍门口，看到她的笑容一时没有说话。
颜奕回头看了看窗外：“我到了。”说着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
“颜颜，”沈彻拉住了颜奕的手，“你…不会再走了吧。”
颜奕也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双手，“唔…那说不准以后要出差呢。”
沈彻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又低头笑了笑。
“你今天吃了什么蜜糖了吗？一直在笑。”
“我是高兴，颜颜，失而复得。”他摩挲着颜奕的手：“我只希望以后别再让我找不到你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章一还没有睡觉，拿着一个电子钢琴，在房间里面练琴。
“你怎么还没睡，快十二点了。”
“章一敷着面膜，熬着最贵的夜：“你回来，一路经过那些房间，有哪个房间已经睡了的？”
“年轻人嘛，大家都是…对了，刚才跟学长搭档过的那个陈墨来过了，说是找你，看你没人又走了。”
章一话音刚落，她们的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门开了之后又是那位红发女生，这次颜奕总算能把她的脸和名字对上号了：“陈墨？”
陈墨拿着一个吉他，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位短发女生。
“李子木跟我们拆队，是不是打算再跟你组队？”
“我没拆队。”
“你这次不拆，不代表下一次不拆。”
颜奕见她们似乎来者不善，便沉下脸色：“你来这炫绕口令的？”
章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扶着脸上的面膜，走进了卫生间，边走边说：“别让我笑啊，我敷面膜呢！”
“不是，你说正事啊，”后面的短发女生看不过去了，将人往房间里面推了推：“颜奕，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找事的，就是我们写了首曲子，想找你改一改，我们不想跟李子木拆队，所以想写出一首好一点的歌，再争取一下他。”
第二十一章 先唱给我听
那短发女生拉着陈墨进了房间，“你们可能还不记得我叫什么吧？”
颜奕确实没能记住，觉得有些尴尬。
这时章一从卫生间出来，“周怡景。”经过颜奕身边时还眨了眨眼睛。
“你弹键盘的嘛，跟我一样。”
“对，但是我跟你比那真是差远了。”周怡景话里带了一点恭维。
章一没有接她的话：“你们写了什么曲子？”
“陈墨，你快弹一下。”周怡景推了推她身边的人。
陈墨不情不愿地拿起吉他弹了四个八拍。
“因为主题不是在之前就公布了嘛，这是我们之前就写下来的。”
“这么短啊！”
“嗯，因为也没多少时间…”
“这是你们写的，还是之前学长在你们队的时候写的？”
“额…”周怡景顾左右而言他啊：“就是时间有点紧，不知道你们可不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帮我们修改一下，补充一下。”
颜奕倚在桌边：“修改一下能理解，补充一下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曲子现在有点短…”
“你们是想让颜颜帮你们写歌啊？”章一毫不客气指出来。
“不是，前面我们已经写了一点了。”
章一讥笑道：“回去吧，回去吧，大晚上的我们要睡觉了。”
“诶，你不是会写吗？那帮我们看看，写几个拍子怎么了？”陈墨在被章一推出门的时候还在说。
章一毫不客气地在她们面前关上了门，回身说道：“白嫖党吗？节目组是怎么把她们选进来的？学长想要拆队不是没有理由的。”
颜奕已经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漱了，“算了，别理他们就行。”
等她洗完澡回到房间的时候，章一神神秘秘地播放了一段简短的音乐。
“这是你写的？”
章一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怎么样？好听吗？”
颜奕回味了一下：“还可以，就这段，挺抓人的。”
“不愧是沈老师。”
“谁？”
“沈彻，他新专辑的预告。”
“发了吗？”颜奕奇怪，怎么今天跟他见面的时候完全没有提起呢？
“刚过12点就发了，估计是经纪人在管理他的账号吧。”
闻言颜奕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下。
其实也用不着搜索，#沈彻新歌预告#已经挂在了热搜榜上。
她拿出耳机来，像以往每年沈彻发新歌时一样，将那段音乐反复听了很多遍，然后将那段旋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如果是完整的歌，她现在就已经拿笔将旋律听出来，写出来了。她有好几本本子上面，全部都是沈彻发表过的歌曲的旋律。
她突然想起沈彻说他们两个公司之间有合作，那为什么沈彻从来没有用过自己的编曲呢？
颜奕点进微信，打开与沈彻的聊天界面，上面还是两人刚成为好友那天的聊天记录。
【新歌都录制完成了吗？】
【嗯，看到预告了吗？】
【看到了。】
颜奕正想要打一句“挺好听的。”
那边就先发了一句询问，【觉得怎么样？】
颜奕想了想，删除了原来的话。
【还行吧。我不是很喜欢。】
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了半天那边一直都是“正在输入中”，颜奕还以为他打了长篇大论要来反驳一下自己，谁知道没一会儿，那边连“正在输入中“都没有了。
颜奕扁了扁嘴发了一句：【生气了？】
谁知刚发送出去，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吓得颜奕的手机都滑出了掌心。
颜奕看了看章一，她正在全神贯注看电影，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她调低了铃声的声音，然后拿起手机进了卫生间。
她接起电话，压低声音第一句话就是：“我在宿舍呢！不方便打电话。”
那边传来一声低笑声。
颜奕反应过来：“你故意的！你明知道我不能打电话。”
沈彻憋着笑：“你为什么不能打电话？”
明知故问！
“没事我就挂了。”
“真不喜欢啊？”
颜奕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刚才那段预告音乐。“反正也没什么喜欢的感觉吧。”
“要不我把整首歌先发你听一听？颜老师帮我提一提意见？”
“你乱叫什么呢！沈老师！”颜奕咬了咬嘴唇，计上心头：“你可以先唱给我听一听，现场唱的通常比较有感情，没准我会比较有感觉。”
只听沈彻低低的笑了两声，颜奕只以为他想一笑而过，敷衍过去。没想到那边沈彻清了清嗓子，倒是真的唱起歌来了。
他的歌声比八年之前、在乐队时沉稳了很多；也不像是旺豆那样少年稚气十足，而是已经有了一点阅尽千帆的沙哑与无奈。
整首歌不是情歌的基调，倒像是一首沈彻的自述曲，有些压抑，迫切地在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只是没有伴奏的清唱，就让颜奕听得心里闷闷的，像是跟着他的歌声在大海深处游了一回。
一首歌毕，沈彻没有说话，两人便在电话两端同时安静了下来。
“沈彻，是你带着我走上了摇滚乐的道路，我以为你已经分了心、岔了路，但是…你为什么把他锁起来呢？”
沈彻闻言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轻描淡写似的说了句：“在等你吧。”
章一在这时突然推开了卫生间的门，颜奕心里一紧，连忙按了几下屏幕，挂断电话。
“嗯？怎么了？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没有啊。”
“跟谁打电话呢？”
“就是一个以前的同学。”
“你怎么一回国就有这么多同学冒出来啊，还半夜三更打电话。以前怎么没见你跟谁联络的这么频繁。”
“没有啊。”
“没有啊～”章一学着颜奕的语气说话，然后不客气地拍了拍她的背：“让让，我上厕所，你这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颜奕赶忙闪出了卫生间，轻吁了一口气，拿起手机一看，却发现通话界面还亮着！这下她不再迟疑，看准了红色按键按了下去。
糟糕，刚才的对话不会都被他听见了吧！
第二十二章 话题中心人物
第二天没有录制，颜奕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她醒来的时候，章一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应该已经出去找队友写歌去了。
她伸手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手机界面显示有三条未读的微信。
有两条是二十分钟之前，旺豆发的，告诉她：我们已经在排练室了并已经开始练曲子了。
还有一条是沈彻在一个小时之前发的，问她：醒了吗？
颜奕不慌不忙坐起身来，拿过床脚的贝斯弹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洗漱。
磨磨蹭蹭的到达排练是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半，旺豆和小于已经在吃午饭了。
“小队长，你可算来了！”
“嗯，你们在吃什么？”
“鳗鱼饭，沈老师请的。”
“哦。”颜又走了两步，突然反应过来：“谁？”
“沈彻老师啊，你快来吃吧。”小于帮她准备好筷子：“你早饭也没吃吧，这饮食习惯太不健康了。”
“他人呢？”
“应该走了吧，他本来还想跟我们一起吃午饭的，但是被经纪人叫走了。”
“我真没想到沈老师是这么平易近人的，顶流诶，我还以为会很高冷呢！”
“是啊，难怪那些小女孩们都被他迷倒了。”
“可不止小女孩，我有一表姐，三十多了也是沈老师的铁杆粉丝，我刚刚还找沈老师帮她拿了一张签名呢！”
“啥时候的事儿，我咋不知道呢！旺豆，这就是你不厚道了！”
颜奕机械地扒着碗里的米饭，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沈彻的好，心里不是滋味。
早知道昨天早点睡了！
不过她心里也很清楚，就算早点睡，今天也是早醒不了的。
“对了，颜颜，你昨天半夜发在群里的曲子，我们今天早上练过了，也弹给沈老师听过了。”
“他怎么说？”
“他说他很喜欢，然后还指出了几个意见，说你觉得能用就用，不能用就还是按照你自己的意思来写。”
颜奕向小于拿了那张写着沈彻意见的纸，反复看了几遍，就想拿着吉他去试试音了。
小于一把拉住她：“诶，你先把饭吃完了再说。”
当天下午，旺旺乐队就把下一次比赛要用的曲子写好了，是所有乐队中提交小样最快的。
当他们把歌曲小样提交上去，而且在上面写上了编曲人——旺旺乐队的时候，旺豆差一点就哭了。
他表示这是乐队的第一首原创歌曲，也是他的第一首公开发行的原创歌曲。
颜奕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你以前写过未发表的歌？”
旺豆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那都是写着玩的。”
小于也配合着调侃道：“唱给我们听听。”
“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的。”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唱给我们听一下。”
“真是写着玩的，小队长有这么多曲子，你让她弹给你听。”
颜奕背着贝斯弹拨了几下：“曲子先不说了，还有一件正事，歌词…”
小于先一步问道：“你写过吗？”
颜奕摇了摇头，坦言了自己英语、语文水平不高的事实，“词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我觉得旺豆以前写过歌的话，应该不难吧。”
旺豆皱起眉头，做出一副苦瓜脸：“我那就是小学水平啊。”
“刚才应该问一下沈老师的，我觉得他写词可厉害了，他的词都直击人心。”
颜奕想起来自己之前已经义正严辞拒绝了沈彻提出的帮助，总不能反过来又去求他吧。
“我们这是比赛，要是老师参与，不就是作弊了吗？”
“我是说请教一下写词的技巧…”
“哦。”
“颜颜，你想什么呢！沈老师怎么可能直接来帮我们写词。”
“…”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明天还有录制，我们先写一部分，到时候可以去问一下老师们的意见。”
“对了，上次排名前五的乐队要在明天开场做表演，我们要不唱一首沈老师的歌啊。”
“可以啊。”
“颜颜，你觉得呢？”
颜奕举着手机，他们想要唱的歌的原唱此时正打来了电话。
“你们定吧，我出去接个电话。”
颜奕走到了楼梯间，才接通了电话。
“我猜猜，你现在一定又是躲到了楼梯间对不对？”
“不然，我能去哪？”
“你们的歌写完了吗？你一上午都没出现。”
“写完了，交上去了。”
“你发给我，我到时候帮你们录一个钢琴背景音。”
“我找一一录不就行了，你这么忙。”
“没事，你现在就发我，我在录音室，现在就能帮你录掉。”
颜奕觉得是他的盛情难却，这可不是自己请求的帮忙，便心安理得地将曲子发过去了。
沈彻反应也很迅速，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就弹了起来。
颜奕安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琴声，内心感觉有了一种久违的宁静。
突然楼上一层楼梯间的门被推开了，随着传来两个女生的说话声：“手册上不是明确规定不能谈恋爱的吗？”
颜奕将手机放在耳边，专心地着电话那头的钢琴声，掩耳盗铃般在心里催眠自己：听不见她们说话。
“对啊，但他们可能是在参加节目之前就已经在谈了吧，总不可能为了一个节目就分手吧。”
“会不会是假的？我很少看见他们两人走在一起啊，反倒是那个章一跟李子木走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诶。”
听到她们的话题中心是李子木，颜奕就将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一些。
“不太可能吧，陈墨之前是跟李子木同一队的，她说的话应该错不了吧。我觉得章一就是他们之间传话的线吧。”
“现在都是电子通讯时代，哪还用得着找人传话啊。”
“反正陈墨那么说肯定就是在队里看到过什么呗，要不然怎么会说的那么肯定，还有周怡景不也能作证吗？”
“要不我们去问问跟颜奕队里的豌豆和小于？陈墨要是能察觉到，他们也一定能察觉到颜奕的异常。”
那两个女生说着就往楼下走来，拐过楼梯拐角的时候却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看着站在楼下的那个话题中心人物。
“颜奕，你…”
第二十三章 让他退出
颜奕把手机放到耳边说道：“我先挂了。”
然后看向了从楼上下来的两个女生：“要问什么？直接问我就行了。”
“没…没什么，我们先走了。”
“给你们机会当面问，你们不问，却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是，颜奕，你也别生气，就是刚才群里出了一个消息，有关于你的，我们也只是有些好奇。”
“什么消息？”颜奕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节目组的群，发现里面除了一些通知之外并没有别的消息。
颜奕翻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一个没有自己的群。
那两个女生已经走下了楼梯：“对不起啊，我们八卦了。”
颜奕这人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别人说一句对不起，再加上她觉得这也不算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心里已经完全不气了。
“你们看到的什么消息？”
其中一个女生将手机放到颜奕面前，“就是这个群里，陈墨说你跟李子木是一对，我们真的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果然女孩子之间友情的开头就是一起磕cp。
颜奕看了看手中还在不断发酵的群消息。
“我也觉得他们两个人关系很不一般。通常不是情侣，就是在暧昧期吧。”
“要是他们真的在谈恋爱，被节目组发现的话，会怎么样？”
“估计要被强行退赛了吧。”
“是啊，还没签约，就谈恋爱，肯定不行。尤其是李子木这种优质男，节目组肯定是要往圈女友粉那个方向上营销的，要是有正牌女友还怎么立人设？”
“那太可惜了，他们两个人其实都挺有真本事的。”
群里似乎已经从怀疑他们谈恋爱到确认他们会被劝退了。
真是三人成虎。
颜奕刚要把手机还给那个女生时，群里又发出一条消息，来自陈墨：
“大家别把事情往外传，就让这个消息封闭在群里吧，要不然他们被劝退，我就成了罪人了。”
“呵，”颜奕轻笑一声：“她还挺会来事儿。”
她将手机塞回了那女生的手里：“我跟学长就是最普通的校友关系，之前就已经跟陈墨解释过了，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听。但是劝你们一句：传播谣言也犯法。”
颜奕跟旺豆和小于打了个招呼，直接回了寝室，找到了陈墨。
陈墨打开寝室门，似乎没想到颜奕会去找她。
“干什么？”
“你是因为我昨天没有帮你写曲子，所以你才公然造谣的，对吗？”
陈墨眼神闪了闪，“怎么可能。不是，我造什么谣了？”
“造什么谣你心里没数啊？”颜奕紧了紧手中的手机，抬高了点：“那如果我写了曲子，你会去澄清吗？”
听到她这么说，陈墨眼睛都亮了：“你真的愿意？”
“你先澄清，道歉，说你是信口开河、乱说的，我今天就能写出歌来。”
陈墨犹豫了，像是在衡量她的话的可信度。
房间里面原本一直在偷听的周怡景疯狂暗示，让陈墨同意，见她这么犹豫，便忍不住出来说道：“可以，我们现在就在群里澄清了，反正确实不是真的嘛。”
颜奕亲眼看到她们在群里道了歉，说明了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个人的猜测，然后又解散了群，才离开。
回去之后，颜奕就信守承诺，帮他们那个简单的八拍扩写出了一首完整的歌。
但是，她显然低估了网络消息的传播速度。
等到晚上十点多，章一还迟迟未归，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听的时候，颜奕才觉察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给李子木打了电话，同样也是无人接听，问了旺豆之后，才发现他人也没在寝室中。
这时女生宿舍的选管窍门进来，“颜奕，你出来一下。”
颜奕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像是有一只小猫在她心中弄乱了一团毛线，理不出一个头绪。
为什么章一和李子木会同时失去联系？而且是在自己和李子木传出绯闻之后。
选管带着颜奕进到一个小房间时，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导演，摄像等工作人员。
“颜奕，坐，我们问你几个问题。”
“是关于我和李子木的吗？”
“也有关系，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是上午的时候，就传出了很多你和李子木在恋爱的消息。当然，现在我们已经证实这个消息是假的了…”
颜奕觉得奇怪，“怎么证实的？陈墨说的？”
“李子木说的。这就是我们要问你的事情。”导演推了推眼镜，“本来还应该早点过来找你问的，但是李子木跟我们解释之后，章一突然找到我们说，在谈恋爱的是她跟李子木两人。”
颜奕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章一说是她在跟李子木谈恋爱，但是李子木否认了。所以，你们三个关系不错，我们想问问你知道这个事情吗？”
“章一说她跟李子木在谈恋爱？”颜奕自言自语了一遍，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导演又跟她确认了一遍，才说道：“那我们大概有数了，也谢谢你，你可以先回去了。”
颜奕歪了歪头：“我可以问一下你们要怎么处理吗？”
“如果确实在谈恋爱的，我们会劝退两人，但是如果只是其中有一个人明显有这个想法的话，我们只会劝退其中一个人。”
临到了门口，颜奕又回过头问道：“章一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最终，导演组还是安排车让颜奕找到了章一，就在小区旁边的一个快捷酒店。
门开的时候，章一显得并不意外，打开门说了句：来了，就转身回了房间。
“一一，”颜奕关上门，在玄关处迟疑了一会儿：“你别为了我…”
章一远远的送了一个白眼：“你可别自作多情，我是为了我自己。”
颜奕走到她身边坐下：“那你是真的喜欢学长？”
章一抱了个抱枕在怀里，“昂，我还嫉妒你。为什么不管到哪里，我们三个人站在一起，传出绯闻的总是你们两个人呢？我想不明白。”
“就为了这个，你就要站出来说你喜欢学长？这不是你要来参加的节目吗？你想就这么放弃了？”
“倒也不是。我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所以还是因为我？学长怎么说？”
“他当然全盘否认啊，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他了，看上去正直、阳光，其实内里黑着呢，就喜欢吊着人玩呗。这会倒好，活该玩脱了。”
“那现在你该怎么办？”
“就让他退出就好了啊。”章一甚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第二十四章 沈老师略腹黑
颜奕现在的性格是往内收的，那章一的性格就是往外放的，所以两个人乍一看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但是也奇怪，颜奕在国外的这么多年，就她一个相处得舒服的朋友。
李子木说那是因为她们两个人性格互补。
但颜奕觉得是因为两个人内心深处的本质是相同的，一样的直接、坦率。
…
章一和李子木的感情如何，她管不了，但是她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把傍晚的录音放给她听，里面有陈墨亲口承认的造谣传闻。
“我觉得你们两个人都不用退出的。”
“不是，你编首曲子多贵啊，怎么能给她写呢？”章一嘀咕道：“你给她写还不如给我写呢！”
“你也知道我贵啊，我也没说免费给她写。”
章一满脸写着“奸商啊奸商”，然后又把录音拿过去听了一遍，确认是没说要免费给她写。
“你不早跟我说你有这一手。”
“我也不知道你会这么冲动啊。都不问问我的意见，万一节目组铁了心要劝退你们两个人呢？”
“那你就在这里独战群雄呗。哈哈。”
话一说完，章一就被颜奕按在床上揍了一顿。
闹过一番之后，两个女孩子累倒在床上：“明天就要录制了，你们怎么办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李子木会跟导演组说的，你今天就陪我谁在这儿吧。”章一翻了个身，头枕着手：“你要不要…跟你那同学说一下啊。”
“什么同学啊，”颜奕佯装不知，起身走向卫生间，“你瞎说什么？”
“我瞎说？那你现在去卫生间干嘛？”
“我洗澡。”
“…”
沈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今天挂了电话之后就一直没了消息。
也许是因为现在正在忙着专辑的发布，没空多管其他的事情。而且明天还有录制...
想到录制，颜奕拍了拍脑袋，“我忘了明天还有表演秀要演！”
她走出卫生间一边拿上自己的东西，一边给旺豆打电话。
“怎么了？”
“我得回去了，明天的表演秀还没排练呢！”颜奕走到门口，“一一，我再会再拿这个录音去导演组那里争取一下，选手之间谈恋爱是不符合节目组的规定，但是你们还没谈呢！而且犯错的应该是那些胡乱散播谣言的人，就算退赛也应该是他们。”
“没事...诶...颜颜。”没等章一说话，颜奕一溜烟似的跑了。
章一呆了两秒钟，立刻找到自己的手机给联系了一下午的人去通报这个最新情况。
“沈老师，颜颜回宿舍准备明天的表演秀去了。而且她手机里有造谣者承认造谣的录音，她还说要回去争取让我们两个人都留下来。”
微信发出，章一也不知道那边的人会是什么反应，但是颜奕要是真的回去找导演组说服让他们两个人都留下的话，那这一下午的戏可就白演了。
颜奕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只是果不其然的是，旺豆和小于还在排练厅里。
他们已经把自己的部分练得比较熟悉了，就等颜奕跟他们一起合一合就行。
他们也知道下午发生的事情了，知道颜奕可能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只告诉了一下他们想要演奏的歌曲，就没催她了。
没想到大半夜了，颜奕还会联系他们想要排练。
合了一遍之后，旺豆拿了一瓶水给颜奕，“小队长，你累不累，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啊？”颜奕接过了水，却没有打开，放到一旁，还是背着贝斯，顺刚才几个不太容易的音。“接着练吧，再练几遍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颜颜，不要有太大压力。”
“我没有压力，”颜奕拨了一下琴弦，补充道：“只要把歌练好了，我就没压力。”
“行，那我们继续练。争取早点练完，早点回去休息。”
颜奕一直专注地在练习，也没有注意到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
等颜奕对三人演出的状态满意之后，排练才算结束，那时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她刚拿回包，取出里面的手机，电话那头的人就像是算好了时间，掐着点打了电话过来。
“喂？你怎么还没睡啊？”
电话那头长叹了一口气：“你不是一样还没睡？”
“我在排练呢，怎么了？”
“你跟李子木是怎么回事？”颜奕听着沈彻大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连你都知道了？这就是谣言！谣言！”
“是吗？我看李子木倒是跟你喜欢的类型很像。”
“我喜欢？我...”颜奕无语，看了眼正等着她上车的队友和司机，把手捂住话筒轻声说道：“我喜欢谁你不清楚啊！”
”呵，”明明她也没直说喜欢的就是自己，但是沈老师就是被取悦了：“李子木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们公司准备签他了。”
“啊？”颜奕不好意思大半夜的，让别人等太久，还是先坐上了车，反正只要不叫出名字应该也没人知道她在跟谁打电话。
她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意思？”
“我们公司有意向将他签下来，艺人部的人也已经跟他谈过了，他自己也愿意。”
“为什么？组建一支自己的乐队是他的梦想。”颜奕想不通，他现在刚起了一个头，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弃呢？
“梦想实现的途径并不是只有参加综艺这一条。我们会帮他组建一支比较完整的乐队，而且，我接下来的演出也需要一个鼓手。”
“你...要把他招进你自己的乐队？”如果能跟着沈彻去各处演出，那确实没有必要在一个综艺中苦苦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熬出头了。
“嗯。”
“你什么时候跟他说的？”
“今天下午。”
“这么迅速？”
那边轻轻笑了一声：“机会降临的时候，大家都会毫不犹豫抓住的不是吗？如果错过这一次机会，不是谁都还能等来下一次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意有所指，颜奕也不想深究他话里的意思。
既然这是李子木自己的选择，那只能尊重他。
第二十五章 说出你的梦想
颜奕打完电话抬起头就发现，旺豆正在前排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
她第一反应就是难道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不消息叫了他的名字吗？
“小队长，你跟谁在打电话呀？”
颜奕舒了口气：“一个同学，知道下午的事情来安慰我一下。”
“哦。”
他看上去有些失望的回了头，却被他身边的小于拍了拍脑袋：“你能不能别老这么八卦啊你！”
“你干啥！我乐意，你管我呢！”
颜奕突然想到了刚才跟沈彻提到的话题——梦想。
“旺豆、小于，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果然深更半夜最适合这种容易让人emo的话题了。”旺豆挠了挠脑袋，“让我想想啊。”
“梦想的话题怎么就让人emo了，我看容易emo的是你吧！我的梦想很简单，有一支自己的乐队，然后开百场巡回演唱会。”
“百场？你确实挺爱做梦的。”
“百场不难啊。”颜奕耸了耸肩，估算了一下自己在大学期间，零零散散的去给乐队做临时的贝斯手，也已经有上百场了吧。
难的是拥有一支自己的乐队，并且维持这支乐队的生命力。
“小队长，你又在凡尔赛了。”
颜奕笑了笑，给他们做了一道小学数学题：“就算一年中，咱们花一半的时间写歌，那也还剩下一百多天可以演出。就算这一百多天里面有一半的时候在赶路，那两年百场演唱会的目标也就实现了。”
“是哦，还能这么算呢！但是小队长，谁找我们演出啊？”
“额…”
“总不能倒贴钱请观众来看我们演出吧。”
颜奕和小于被他的话逗得拍掌大笑，可他又突然正经道：“小队长，你笑起来挺可爱的，以后应该多笑笑，不然冷冰冰的别人都不敢靠近你，还好我和小于两个人是小太阳…”
小于适时地拍了他一掌，打断了他对自己的夸赞。
“你赶紧说你自己的梦想吧。”
“暴力狂。”旺豆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我的梦想就是…出一张自己作词作曲的专辑。”
“这…”颜奕刚想说话，被旺豆急匆匆打断了，“小队长，你别说话，我怕你一张嘴又伤害到我幼小的心灵。”
“我不说。”
“你呢？颜颜，你的梦想是什么？”
颜奕闻言垂下眼睛，想到自己大概八岁还是九岁的时候许下过的一个生日愿望，“我小时候希望自己可以做一名小提琴演奏家，在世界各地最豪华的音乐厅里开演奏会。”
“小提琴，对哦，小队长，你为什么会从小提琴转向贝斯呢？这在音乐里面也算是跨界了吧，从古典音乐跨界到摇滚乐。”
提到这个问题，颜奕脑海中总是会不自觉浮现沈彻的身影。“也不算跨界吧，每个人都有两面，安静的与疯狂的，保守的与激进的，懦弱的与勇敢的，在我身上就是古典的与摇滚的。”
“确实，我觉得我大部分时候都是很开心、快乐的，但是有时候又很容易emo。”
“你看，你自己也承认了吧！”
颜奕突然打了一个响指：“我觉得我们的歌应该改一下。”
旺豆也一脸兴奋，“我也想到我们的词儿该怎么写了。”
于是，“司机师傅，我们回排练厅吧。”
…
深夜深度聊天的结果就是，三个人兴奋地在排练厅泡了一宿，一直到太阳初升，节目组的人已经来开工了，他们才刚刚结束。
“你们不会一夜没睡吧。疯了吧，今天下午还要录制，你们赶紧给我回去睡觉去。”
灵感爆发的时候，三个人都不觉得累，现在一停下来，三人上了车倒头就睡。
上午彩排的时候，导演组给他们留出了时间。
本来沈彻特地提前来了摄影棚，想要看看他们的彩排，按照顺序应该轮到他们的时间确实别的组在表演。
“颜奕他们组呢？”
“他们昨天排练了一整夜，导演组怕他们身体吃不消，让他们回去休息一会儿，就不参加彩排了。”
沈彻闻言皱起了眉头，“咱们录制的时间确实太紧凑了，选手们太累了，录制状态也不会好。”
导演推了推自己的镜框，这沈老师不是业内有名的工作狂吗？
每年都出专辑，传言为了写歌，最长纪录熬过三个晚上的夜，这怎么还心疼起选手来了。
但导演也不敢说啊，毕竟学员们要是都累坏身体，吃亏的还是节目组。
“前期为了赶播出，是密集了一点，之后时间安排是比较富余的。”
“嗯。”沈彻点了点头。
没看到彩排，他只能又回了自己的化妆间。
助理看到他这么快回来，有些惊讶，匆忙将自己手里的辣条放到了背后：“沈老师，嘶，彩排这么快看完了吗？嘶。”
沈彻撇了她一眼，“别藏了，扔了。”
“…好的。”助理无奈的咂了咂嘴巴，走到垃圾桶旁边。
“扔外面，味道太大了。”
助理沉默了一瞬，突然翘起了嘴角，“好嘞。”
去外面，他就不知道自己是吃了还是扔了吧。
沈彻拿出手机，想要给颜奕打电话，又顾虑到她还在睡觉，只能作罢。
他架起电子琴，弹了一段《神秘园之歌》，外面一片闹哄哄的，这个小小的化妆间内却充满了淡淡的悲伤。
就算颜奕人已经回来了，但是他总感觉有些地方变的不一样了。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粘自己，这是好事；
她有了更广阔的天地，这也是好事；
她拥有了更多亲密的好朋友，现在更有了可以彻夜讨论的新队友，这都是好事。
沈彻这么安慰自己。
但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角，漏着风，再也补不回去了。
第二十六章 他喜欢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闹出选手之间恋爱绯闻的关系，这次录制选手的休息室被分为了两间，男生一间，女生一间。
女生休息室这边的气氛有些奇怪，像是被几堵无形的墙给分隔成了三个空间。
颜奕独自坐在化妆椅上，还是在不停的打瞌睡，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使劲造。
陈墨和周怡景坐在沙发上，方圆一米内没有人接近她们。可她们对这一切像是没有感知，只是不停地拿眼偷看颜奕，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向她要那首曲子。
剩下的选手已经化完妆了，聚在一起聊天打闹。
“颜颜！”选手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章一从外面探头进来。
“一一！”
“你回来了！”
休息室里面众人一看到她立即围了上去，“没事儿了吧？”
“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那学长呢？”其他选手都跟着颜奕和章一叫李子木为学长。
“他回来演完这一场，应该就会宣布退赛了。”
“啊？为什么？”
“我们两人肯定是要有一个人走的，他这个人就是比较有担当，让我留下来，自己走了。”
“啊～学长真是好man啊，”选手们都无限惋惜。“不过那也太可惜了啊，你们都是这么有才华的人。”
“都怪那些乱说话，乱传话的人。”
“你说谁呢！”陈墨倏地站起身来。
“谁对号入座就是说谁呗！”
“诶，算了算了，咱们不跟她们一般见识。你们聊，我先找颜颜。”
颜奕早就睁开眼睛，就等着章一“社交”完过来找她。
“颜颜，晚点约个饭，去跟学长送个别吧。”
“章小一，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没有很可惜的意思啊？”
“嘿嘿，被你发现了啊！”
颜奕歪了歪头，思索这句话里隐含的意思：“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章一跟她装傻。
颜奕这才反应过来，一整个事情好像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直到最后有结果了才知道。
“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先联系你的？”颜奕做出一脸严肃的表情：“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咱们这友情可就到头了。”
章一看了看在给颜奕做发型的造型师，笑了笑：“老师，抱歉，我们先去上个厕所。”说完就拉着颜奕出了门。
一直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章一才停了下来，抿了抿嘴，“先说好，别生气哈。”
“你先说。”
“昨天陈墨那个事情真的是突发的，我应该跟你差不多时间知道的，沈老师好像也是差不多那个时间知道的。
你应该能感觉出来我喜欢李子木吧，那刚好沈老师他喜欢你，对了，这个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居然瞒着我！”
章一一拍掌，甚是激愤——激动于自己朝夕相处的好闺蜜居然跟顶流导师有一腿，愤怒于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察觉。
而颜奕听到“他喜欢你”的时候，心痒痒的，像是有人拿指甲画了画。
时隔八年，没有听见他亲口说的喜欢，反倒先从别人嘴里听见了这句话。
颜奕表上维持着是面无表情：“别打岔，你继续坦白，所以是沈彻先联系你的？”
章一点了点头，“我们为了永绝后患，就联手把学长劝退了。”
“但是你们这样对学长不公平。”
“可他本来就想退赛了，学长这人你知道的，表面上乖乖的，内心一点都不服这种规则束缚的。”
“真的？”
“对啊，你看他毕业也有一两年了吧，工作的事情一直定不下来。现在可好了，事儿赶事儿，凑巧碰到了，还解决了他工作的事情，不是正好嘛。”
“那他这么不稳定，不是坑了沈彻吗？”
章一一脸坏笑：“心疼了？”
颜奕哼了一声：“重色轻友。”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她心情有些复杂，不确定沈彻的这个表现是因为…吃醋吗？
录制正式开始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了导师席上C位的沈彻，似乎跟前两次录制时没什么两样。
红蓝撞色的西装外套，用一根腰带紧紧系着，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嗯，精壮。
而领口处若隐若现的春光依旧与那张板正的脸形成强烈反差。嗯，又禁又欲。
他温和地跟观众和自己的粉丝打招呼，然后就低着头看自己的资料板。
一个出道快十年的老艺人，录制综艺节目还需要他的经纪人时不时走到他的身后，提醒他：抬头！
每每这个时候总会引得一种粉丝尖叫，外人则是一脸懵逼，还以为自己又错过什么节目亮点了。
今天颜奕都快把他看出花来了，也没能把他的目光往自己这边引。就连表演的时候，沈彻都是要么看着旺豆，要么就盯着自己的资料板。
十分反常，颜奕自省，昨天晚上挂断电话之后没有哪里惹到他吧。
反倒是他身边的林菱，三番五次看向颜奕。
“那我们上一次表演中，获得前五的乐队已经演奏完毕，接下来就开始我们剩余选手的solo比拼，在这一次比赛中将会产生多名淘汰人员。
竞演规则如下：选手们将进行solo曲目的演奏，现场观众拥有即时投票权，如果你们喜欢台上的表演，可以为他们按下通过票。
导师则在每一组表演结束之后给出自己的投票意见。
在节目最后，统计票数最高的前三名选手分别可以加上3票、2票、1票的票数，可以与导师票数累计相加才是最终票数。
最终票数在3票以下的选手即将被淘汰。”
…
这次录制，一共淘汰了8名选手，因为李子木的主动退赛，一共是9人。剩下的选手组成三支三人乐队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比赛。
颜奕也从中知道，节目终归还是存在一定的暗箱操作的，不然哪能那么巧的就刚好淘汰9人，刚好能组成三支乐队。
录制结束之后，章一向节目组请了个假，拉着颜奕往摄影棚的一个偏门走去。
他们到的时候李子木已经等在门外，一起等着的还有沈彻…的车，还是那辆低调的别克。
“这不会是沈老师向哪位员工接的吧，毕竟你是个穷苦人民，他不好意思开太好的车来跟你约会。”
颜奕假笑两声，不好意思跟她说已经用高级车约会过了，而且还上了新闻。
但颜奕好奇的点是在于：为什么她们给李子木安排的送别宴，沈彻要来参加呢？
第二十七章 折中实现的梦想
“沈老师。”
“沈老师好！”
颜奕系好了安全带，刚想说话，沈彻就朝着后座问道：“我定了一家龙虾馆，吃龙虾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颜颜在国外的时候可馋龙虾了，一直在说回国第一顿饭一定要去吃龙虾。可惜一回来就忙着节目的事情，还没空出时间去外面好好逛过呢！”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沈彻面前提起在国外的生活，颜奕就怵得慌。
偏偏章一还要寻求她的认同：“是吧，颜颜！”
对此，她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沈彻这会儿倒是和颜悦色起来，抬头摸了摸颜奕的脑袋，动作间充满了宠溺的味道。
章一已经因为这一个动作在后面起哄了。
可却把颜奕吓了一跳，“你干嘛！”
“什么干嘛？头发不准摸了？”沈彻说着发动了车子，开了出去。
“你…”颜奕瞄了一眼后座，还说决定先噤声了。
不知道他这会儿抽什么风，明明在舞台上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这会儿在外人面前却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
沈彻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有些气鼓鼓的人，笑道：“你是不是因为我在录制的时候没看你，所以有些生气了？”
被猜中内心的颜奕一时有些慌张：“谁生气啊！不知道是谁莫名其妙冷暴力。”
这还不算生气？沈彻哑然失笑。
“冤枉啊，我可没有冷暴力，之前几次录制，我盯你盯得已经被我经纪人看出我对你的偏爱了，被警告了。”
“你什么时候盯我了？”明明每次看过去，他都在盯着资料板。
沈彻绕过这个话题说道：“我今天才知道你对这个节目有多认真，所以我可不想因为我的原因，打扰到你。”
“今天？”
“我都听导演说了，你为了写歌敖了大夜。”
颜奕被噎，这是事实，“那你现在不是应该让我回去休息吗？”
“今天又不是我们两人的约会，是为你的学长。”
“哎哎哎，两位，能不能顾及一下，还有我们外人在场，别这么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了好吗？”
两人同时收了声。
大约开车十几分钟之后，沈彻带他们进了一家小餐馆。
餐馆里面生意非常火爆，已经是晚上8点钟了，却还是人声鼎沸，客坐满堂。
沈彻还是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到前台敲了敲台面，“秦叔，包厢留着吗？”
正在算账的老板似乎对着声音很熟悉，一抬头就带上了亲切可亲的笑容：“来了，准备着呢，我带你们上去。”
四人绕到大堂后面，上了二楼，进了走廊尽头的包厢。
这个包厢像是整个餐馆最特殊的存在，里面干干净净、整洁如新，隔音效果也出奇得好。
明明在走廊里还能听见的划拳吆喝声，进到这里面就一点也听不见了。
“龙虾也提前备好了，大份的十三香、麻辣、蒜蓉的各备了一份，等会儿我亲自给你们送上来。小沈，你们先坐啊，别站着了。”
章一和李子木对视一眼，“这老板莫不是沈老师的亲戚，居然叫他小沈诶。”
“秦叔，今天还有个熟人呢！”
秦叔愣了一下，将另外三人又看了一遍，然后将目光停在了沈彻身后的颜奕身上。
“这…这不会是小颜吧。”
“秦叔。”颜奕也很意外，从刚才进餐馆见到老板的第一眼就觉得眼熟，但是沈彻没有表示，她也不敢确认。
这会儿听到沈彻的介绍，才能确定，这老板就是以前沈彻总带她去的一家小店老板。以前这家店是开在沈彻家附近的小巷子里的，店面小小的，只能坐四桌，专做龙虾，没想到现在已经扩大成一家餐馆了。
“真是小颜啊，你国外学成回来了？哎呦，真是很多年没见了，小沈说你去国外上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跟你说过我啊？”
“他就是老念叨，怕你在那边不回来了。我就说，上学嘛，总有要毕业的一天，毕了业不就回来了嘛。回来好，回来好啊。”
沈彻轻咳了一声：“秦叔，快上菜吧，我们都没吃晚饭。”
“好好好，我马上去。”
秦叔一出去，包厢里面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刚走的时候沈彻是什么心情。之前听他说去找过自己，是要想让自己回来吗？是…怕再也见不到自己吗？
“坐吧。”沈彻给颜奕拉开了一张椅子，然后在她身边落了座。
“沈老师，你经常来这里吃饭吗？”
“嗯，以前常来，这几年比较忙，来的次数就少了。”
几人闲聊了几句，秦叔就已经开始上菜了。他亲自忙上忙下，跑了好几趟才算把菜上完了。
“我知道小沈是大明星，这里是专门给小沈开辟的包厢，没有其他人会来的，所以你们放心吃，放心聊。我先去忙了，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秦叔上完菜就下楼去忙了，但是“放心聊”三个字莫名给了章一很大的信心。
“哎，颜颜，你跟沈老师…你们…”
“拒绝八卦。”
章一刚张嘴就吃了瘪。
她努了努嘴，又突然灵光一闪：“那沈老师能说说你的出道历程吗？”
颜奕原本正埋头吃沈彻给她剥好的龙虾，闻言看向章一，一脸不理解：“这网上不是都有吗？”
“哎，这不一样啊，咱们下一次的原创主题不是梦想吗？我刚好从沈老师这里汲取一点灵感。”
“那也是沈彻的梦想，跟你自己要写的梦想没关系啊。”
章一剥了只龙虾给李子木：“参考、参考嘛。”
“确实没有参考意义，”沈彻将剥好的龙虾放进颜奕的碗里，“我出道是为了赚钱，填补家用。”
颜奕低头吃着龙虾，不敢抬头。
“我出道之前参加过选秀，那时候确实是为了梦想。我上节目，就是为了把我们自己写的歌通过一个大众一点的平台发表出去。”沈彻继续剥着虾，颜奕却觉得有些咽不下去了。
“那时候有的是少年傲气，有些经纪公司想要收我们那些歌的版权，但我们不给，多高的价格我们都不愿意给，因为我们想要做一张完全属于自己的专辑。后来…后来迫于生计，无奈还是卖了，连我自己一起签约给了经纪公司，所以要说梦想，我的梦想也能算是实现了吧。折中实现了。”
第二十八章 连梦想都要假手于人吗
“为什么突然就想把版权卖了呢？”
李子木看着对面两人的申请，猜到会这么突然发生变故，一定是有隐情。他将两只龙虾塞进章一的嘴里，“一一，先吃饭吧，让沈老师也先吃一点吧。你要找灵感可以找我啊，我帮你。”
“你？”章一嘴巴鼓鼓的，口齿不清地说道：“你说！我洗耳恭听。”
“我的梦想就是边打鼓边周游世界。”
“打鼓是假，周游世界是真吧！”
“你还是吃饭你，来来来，再给你剥几只龙虾。”
“对不起。”颜奕低着头小声说道。
沈彻动作一顿，才将虾放进颜奕的碗里。“跟你没关系。”
“我…”
“快吃吧，你不是已经心心念念很久了吗？”
颜奕夹了一只龙虾喂给沈彻：“你也吃，别帮我剥了，我自己来。”
“嗯。”
对面两人见状又开始起哄了。
晚餐结束，沈彻又送他们一起回宿舍，而且非常好心地要帮李子木搬运行李。
然而到了宿舍门口，沈彻却拉住想要下车的颜奕，对李子木说道：“我进去不太好，你把行李搬出来，我在这里等你。”
颜奕觉得不进去就不进去吧，把自己拉住干嘛呢？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跟公众人物的来往，不是车里就是楼梯间。”
沈彻也不恼，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突然摆出一脸正经的模样：“颜颜，这几年你是不是一直把错误归结在你自己的身上？”
颜奕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也不是完全，但毕竟是我们家做错了。”
沈彻刮了刮她的鼻子：“还是个小孩子。生意场上各凭本事，没有对错的。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了，没有你们家，也会有其他公司，那时候我爸妈的公司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就像赌场上，两家对赌，我爸妈的公司需要压上全部的身家才能跟对方一博，只要对方把筹码再叫得大一点，我们就完蛋了，完全失去竞争资格了，所以这个对家是谁都一样。只是碰巧了，这坐在对面的是你爸妈的公司，仅此而已。”
“但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我…我爸妈就不会知道你们的筹码有多少。”
“颜颜…”沈彻正色道。
颜奕急忙补充：“我说的也是实话，但我知道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对，而且跟你，跟你这个人的关系就更不大了，你全程没有参与，知道吗？当年，我也是跟你一样走进了自己的死胡同，所以，才会那么对你，我也需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颜奕抽了抽鼻子，摇着头：“不用，你不用说对不起，如果换作是我是你，我可能会…会拿着贝斯把你打出去。”
沈彻看着她挂着眼泪却说得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俊不禁笑出了声，“那说好，咱们都不要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不要再让它挡在我们中间了，好吗？”
颜奕一时没动作，沈彻又抓着她的手问了两遍“好吗”。
“好。”
颜奕回到宿舍的时候，情绪不高，眼睛还有些泛红。
远远地就看见章一把两个人推出了房间，
那两人正是陈墨和周怡景。
两人骂骂咧咧回身见到颜奕，一瞬间脸上又变换了表情，“颜奕，你回来的正好，歌呢？”
颜奕抱着手从她们面前走过：“什么？”
“就是你答应给我们写的那首那次竞演的原创曲子啊。”
“哦，钱呢？”
“什么钱？”
“买那首曲子的钱啊。”
“你没说要收钱啊。”
“我没说免费。”颜奕走到房门前，一转身，“第一，学长因为你们的造谣退了赛，损失已经造成了，无可挽回；第二，我问过学长了，你弹的那四个八拍也是他写的，原稿还在他那；第三，文明社会，你们不知道按劳付酬，按需付酬的道理吗？第四，作曲主题是梦想，你们是有多可悲？连梦想都要假手于人吗？”
颜奕一二三四点讲完，潇洒地转身回屋，相信有脑子的人只要能听懂其中一点，就不会再把门敲响了。
屋内将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的章一，蹲在墙角给她点了一个赞。
第二天，颜奕照例准备在没有录制的早上睡个懒觉，然而她的室友偏不让她如愿。
“颜颜，你快醒醒，你上热搜了！”
颜奕转了个身，迷迷糊糊问道：“什么热搜？”
“今天凌晨我们节目的第一期上线了，大半夜的已经有好几个话题冲上热搜了，里面有个热搜话题的内容就是你！”
“啊？”颜奕挣扎着坐起身，还没回魂呢，就床头拿起自己的手机。
微博热搜第一赫然就是#沈彻乐队综艺首秀#。
再接着往下滑还有：#沈彻秀吧！乐队#、#沈彻低胸衬衫#、#沈彻耳钉#等等六七个沈彻相关的话题挂在热搜榜的前列。
颜奕原本还有些兴致地刷着榜，突然就垮下脸来。她垮着脸点进了一个#沈彻林菱合体#的话题中。
话题中是两人在节目录制时站在一起的一张合照，两人都是笑眼盈盈的，整个舞台和舞台上的选手们在此刻都成为了他们最强的背景板。
“不得不说，林菱的颜值还是配得上沈天王的。”
“林菱站在沈彻身边，整个看上去都顺眼了不少。”
“顶流们的爱情，是谁慕了我不说。”
“抱走我家沈顶流，糊卡别碰瓷。”
“沈彻我先带走了，不约。”
“出道十年无绯闻，节目组别乱凑cp。”
…
一连串的博文刷下来，居然真的有很多人因为这个节目成为了他们两人的cp粉。
甚至有些手快的视频博主已经把两人在台上互看的镜头，和以前颁奖典礼的一些同台镜头剪在一起，剪出了一部小电影。
“你看到你的话题了吗？”章一突然凑过来。
颜奕连忙退出了沈彻的话题，“什么？我没看到啊。”
“你眼里只要你家沈…”颜奕一把捂住章一的嘴，朝摄像机抬了抬头。
章一点了点头，差点忘了摄像机几乎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录制了。
万一说出口，真的会酿成大祸，她心有余悸地翻了翻热搜榜，点进一个话题，将手机递给颜奕，“你自己看看吧。我先去洗个脸清醒一下，吓死我了。”
颜奕接过手机，看了一下话题榜：#因臭脸出圈的秀人#，里面赫然放着一张颜奕在台上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的单人照片。
第二十九章 白日梦蓝
“这什么意思啊？”颜奕极为不解，大受震撼，“为什么要把我的照片放在这个话题里面。”
“不是把你的照片放进这个话题，而是这个话题是因你而起的，你别把顺序弄反了。”
“我只是没做表情，就是臭脸了吗？”
“你不止面无表情，而且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我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而已。”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做演员、做艺人，为什么要有表情管理课了吧。你看看你家的…你看看那几位导师，哪次镜头扫到他们不是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的？”
颜奕倚着门框翻了翻节目片段，找出了几段沈彻低头的视频：“不是，你看沈…老师也经常低着头啊。”
“哦，沈～老师啊，”章一略带夸张的说道，“那人家比较少参加综艺，但是抬着头的时候起码也是微笑的吧。”
颜奕又打开臭脸的话题，下面的评论毁誉参半，一半觉得她直率、坦诚，又酷又拽又有实力。
““想嫁她”？”颜奕看到这个评论，大受震惊。
然后点进了她的头像，看了看她的主页：“这是女生啊。”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也觉得你很酷啊，那时候我就想，你要是男生我肯定倒追你。”
颜奕翘起了嘴角，“然后现在呢？很荣幸跟我能做朋友是吗？”
“现在已经到倦怠期了，”章一擦着水乳说道：“熟了之后发现，哼，女人，不过如此。”
颜奕嘴角僵了一下：“渣女！”
她继续看回手机，里面骂她的话也就那几个意思，说她做作、恃才傲物、不好接触等等。
这些话，颜奕看过就忘，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有一条评论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不会是故意装的很冷酷，但其实是为了吸引沈老师的注意吧。”
她巴不得沈老师不要注意到她才好。
于是她反手点了一个举报。
“这第一期节目有三个多小时的时长，谁那么有空能把它看完啊。”
然后，旺豆和小于当天下午进到排练厅的时候就看见，他们的小队长破天荒第一个到达练习室。
而且虽然抱着贝斯有一手没一手地拨弄着琴弦，但是目光却集中在放在面前的平板电脑上——上面正播放着第一期的节目。
排练完之后，第一时间又拿起了电脑继续看节目。
旺豆和小于从个人情感出发，将她评为了节目第一忠实观众，当然她本人并不承认。
颜奕早就参加过很多乐队还有演奏会的演出，那些演出也都有摄影记录，所以这不是她第一次上公众视频。
所以她对于自己上了综艺节目，受到大家的关注并不感到新奇。
令她想要将节目反复观看的点是，她和沈彻出现在了同一个节目中，甚至有几帧，两人出现在了同一画面中。
沈彻在出道前参加过一个选秀节目，目的是为了吸引唱片公司的注意，推出自己的原创歌曲——也就是他们所在乐队的歌曲。
那时候颜奕年纪还小，不能跟着他一起去为实现梦想而奋斗，所以这一次节目，两人能在一个节目中出现，也算是圆了颜奕那时候的一个梦了。
当然如果以后能够有机会一起做一次乐队演出就更好了。
…
第四次节目录制现场，一共来了500名现场观众，比前两次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旺豆一直到节目录制开始，上台时还一直拉着小于的手臂说紧张。
“首先欢迎各位现场观众朋友的到来，给自己掌声鼓励一下。”
“我是今天的导师兼节目主持人周竞，咱们节目组可能是为了省一个节目主持人的通告费吧，让我来兼职一下主持工作啊，要是有说的不好的地方，大家多担待哈。”
现场响起一阵掌声和鼓励声，都在给他加油。
原本周竞所在的摇滚乐队虽然不算小众，但是跟大众也还有一定差距，这一次节目播出，也给他和他的乐队圈了很多粉。
“大家看过节目可能也知道了，我是一个摇滚乐队的主唱啊，节目组也是胆子大，也不怕我把场子搞砸了。不过就算搞砸了也有你们的沈老师兜着底哈。”
沈彻的名字一出现就有吸引了一众乐迷粉丝的尖叫声和欢呼声。
“那既然提到咱们沈老师了，就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欢迎我们的导师团出场。”
就算不强调，这掌声和欢呼声都是震天雷鸣般响的。
各位导师都做了自我介绍，最后以沈彻收尾。
台下一众女生手舞足蹈表示着他们对沈彻的爱。
“我要晕了，沈彻怎么能这么帅，声音又这么好听，身材还这么好。”
“他以前到底是为什么不参加综艺节目啊，多增加一些曝光，他粉丝还能更多。”
“姐妹，没必要了，沈老师人气已经够高了，况且他本来就是走实力派路线的，只是碰巧颜值高而已啦。”
“对啊，我觉得应该问沈老师这次是因为什么来参加综艺了？应该不至于是缺钱了吧。”
“别说了，别说了，沈老师要唱歌了。”
“前两天发布过一个新歌预告，在今天算是首唱吧，《白日梦蓝》送给大家。”
音乐声起的时候，颜奕刚好走到了舞台边候场，那一瞬间，音乐起，灯光亮，将一袭白衣站在舞台中间立麦前的沈彻照亮，似乎遗世而独立。
恍惚间，颜奕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十年前的白衣少年，清冷倔强，背负着几位朋友的梦想勇敢地站到了台前。
渐渐的，舞台灯光全部亮起，颜奕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鼓手、吉他手、甚至连早早退出的管弦乐手也在。
大家身形见长，技术也变好了，但是在演出过程中看向彼此的目光还是那么开心快乐，充满信任和幸福。
舞台的右侧空着一个贝斯的位置，颜奕睁大了双眼，内心忍不住一颤，不由想到这个位置会不会是特意为自己留的。
沈彻看不见颜奕，但是相信只要她能听见，就能明白自己的想法。
时过境迁，梦想永存。
第三十章 梦想商店
“哇，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咱们的沈老师唱这么摇滚的歌呢！大家说好听吗？”
现场观众们自然捧场，连一些沈彻的黑粉都不得不佩服他的现场表演和演唱的能力，粉丝就能不用说了。
“演唱会上唱过了。”有嗓门大的粉丝喊道。
“啊？”
“周老师这是第一次听的话，那一定是没听过我的演唱会。下次有机会的话请周老师和您的乐队一起做我演唱会的嘉宾。”沈彻走回自己的导师席。
期间林菱看着他的眼神简直都快拉出丝了。
章一蹬蹬蹬跑到颜奕身边，推了推她的手，凑到她的耳边说道：“你家沈老师太受欢迎了。”
颜奕将她推了回去，不用她提醒，自己也知道。
颜奕微抬下巴，抱着贝斯不发一言。
“刚才我们沈老师演唱的歌是一首有关于旧时梦想的歌，正好跟我们今天比赛竞演的主题是一致的。接下来会有18支乐队轮流上场，来表演乐队有关于‘梦想’的原创曲目。”
“首先让我们欢迎到的是第一支竞演乐队——旺旺乐队登台表演。”
颜奕等三人在台侧一起加了个油，上了舞台。
颜奕向来是越紧张，面上显得越淡定。
“我们先采访一下，这个小颜同学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嘛。”
“紧张。”颜奕依然平静地背着贝斯站定，神色淡定，一点也不像她自己说的紧张。
“看不出来呢怎么？”
“原本不知道是在沈老师后面唱的时候不紧张，现在确实有点紧张。”颜奕一本正经解释道。
倒是惹得台下观众哄堂大笑。
沈彻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将经纪人的叮嘱全然抛在脑后了。
“听说你们是自己选择在第一个唱的？”
“对。”
“为什么？”
“原因同上。”颜奕一如既往惜字如金。
小于摸了摸鼻子，拿起话筒补充道：“我们原本想第一个唱完，就能放松了。但是不知道沈彻老师要在我们前面唱歌，要知道的话，我们就选第二个上了，这样对比差距就不会太大了。”
“怎么听你们的口气是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是吗？就是除了沈老师，谁来都不怕是这意思不？”
小于刚想说话，颜奕已经回答了：“差不多吧。”
“…”
旺豆僵着笑容，像是腹语般嘴形未变：“小队长，咱能不能低调一点。”
颜奕无奈补充道：“但目前为止，这只是我们自己的想法。”
周竞哑然失笑，“那我们就来听听你们的歌，看看是不是你们自以为是，介绍一下你们自己的歌曲。”
“《梦想商店》，我们的商店里面收集各种各样的梦想，也贩卖能助大家实现梦想的道具。”
全场安静下来后，旺豆就弹着一声电吉他音将大家拉进了这家梦想商店之中。
然后小于敲着密集又有力的鼓点，像是在为大家摇旗呐喊，给进入这家梦想商店的追梦人加油助威。
颜奕的贝斯声沉闷，厚重，像是这家梦想商店的老板，倾听每一位愿意进入商店的人的故事，又尽心尽力地备好货，精心挑选适合每一位逐梦人的筑梦道具。
每一位在追梦道路上的人都不愿意轻易倒下，前赴后继也要赶在前往梦想的路上。
在这条路上即使失败也是刻骨铭心的，即使倒下也是灿烂耀眼的。
…
一曲完毕，台下响起了不亚于刚才给沈彻的掌声和欢呼声。
周竞坐在台下，率先拿起话筒点评：“小颜同学同学的实习确实不容小觑，我也想邀请你去我们乐队玩一玩了。这编曲太成熟了，甚至在国内音乐中，算是比较超前的一个编曲了。我非常喜欢。另外说一下这个歌的歌词部分，旺豆写的是吗？写的很好。然后小于的鼓也很棒，反正就是完美的表演，沈老师，你觉得呢？”
沈彻听周竞夸赞颜奕，比他夸自己还要高兴。他嘴角噙着笑，目不转睛看着颜奕，连周竞提到他，意思还没反应过来。
“沈老师，你是听得入迷了吗？该你点评一下了。”
林菱闻言也回过头看了看他，原本还算温和的表情在看到沈彻的表情之后就维持不住垮了下来。
她怕有人看到，立即低下了头掩饰了一下。
“我很喜欢。歌里面看得见阳光，感受得到朝气，是一首活的歌，是我喜欢的歌。”
“活的歌！这个形容词很新鲜哈，沈老师，那上一次你说不喜欢，难道是因为上一次的歌是‘死的’吗？”
“却是太过于沉闷，太苦，不像在她们这个年纪应该尝的苦。歌曲能反应创作者那段时间的状态，我希望你们能越来越好。”
沈彻内心没有说出口的是对颜奕个人的希望：颜颜，我希望你能逐渐回到以前的状态，任性也好、恣意妄为也好、开心快乐就好。
颜奕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人总会变的，回不去的。
但有希望能变得更好。
“林老师，你的意见呢？”
“我还是不做点评了吧，下一位。”
林菱的话一出，让现场一片哗然，这一组有什么问题让她连点评都不愿意做呢？
“林老师，我能问问原因吗？”
“不太好在节目上说，这个我私下去找导演组沟通吧。”林菱解释了一句。
可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什么意思？”
“林菱这好像话里有话啊。”
“是不是这组私下有什么地方得罪林菱了？”
“我听第二次录制的观众说，林菱好像那一次就不太喜欢这个组。”
“为什么？”
台上的周竞也茫然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他毕竟不是专业主持，对于这种突发状况，没有应对措施。
但也还算反应快，“那…那我们先听张子瑜导师的意见吧。”
“老师，请等一下，”颜奕拿起话筒，抢在张子瑜之前开口道，“林老师，如果是音乐上的问题，有什么可以直接跟我们说。”
颜奕看向林菱，只见她脸上露出一些为难的神色，看向沈彻，像是要听听他的意见，再决定要不要在台上说。
但沈彻完全没有偏头看她。
林菱等了一会儿，发现沈彻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嘴角一沉说道：“我收到一封邮件，说这一组的编曲是抄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