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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开荒     妖女哪里逃txt下载     妖女哪里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五五章 真相

    “禹王九鼎?”

    李轩当即把目光往四面方向扫望过去,看向那位于图内九州的九座青铜大鼎,

    山河社稷图内部的空间极其广大,而其山脉河流,地形地势等等,无不都与中土相仿。

    这片南北三千里的土地,也同样被分割成了‘九州’。

    而禹王九鼎,就各自镇压在九州的中央之地,镇锁地脉。

    这让‘山河社稷图’变得更加可怕,原本使用此宝之人,就可以自身意志来制定图内的法准之力。

    禹王九鼎的存在,则更增其威。

    即便是六御这样的存在,此时也是眉头大皱。都感觉周围虚空滞涩异常,处处受限,一身法准都被削弱到了极点,十成之力最多能使出三五成。

    唯可幸运的是,无论山河社稷图也好,禹王九鼎也罢,又或是祭坛上的十二金人,河图洛书,此时都无人控御。

    目前这座‘山河九鼎阵’,只是按照始皇离世前既定的方式运转。

    这也给了他们一线可乘之机,而距离祭坛至少七百里的禹王九鼎,确实是最易下手的目标。。

    “山河社稷图内的一应法准规则,都是由始皇生前制定。其时昊天已经陨落,世间唯有他一人拥有最鼎盛的皇道龙气,始皇也自信能够完成这场‘泰山府君祭'。所以图内的‘威权’二法,是所有法准中唯一不受限制。且被增幅到了极致,是图中最强大,最强盛的法准之力。”

    太白星君继续解说着:“而禹王九鼎无主,当今天下,也唯有陛下与当代人皇可以取之。”

    李轩在这图内,的确没感受到太多限制。

    尤其他以皇道龙气,天帝之尊凝练的威权法准,在山河社稷图的加持下变得更为强大,似能变化万端,无所不能。

    周围的所有帝君也都往李轩注目,他们的眼眸深处,似都含有期待之意。

    李轩则是唇角微挑,笑容意味深长。

    “诸位,这禹王九鼎,朕是一定要收取的,只有如此,朕之天庭才能江山永固。不过在这之前,朕有一桩事想要差明究竟。”

    他回过身,以刀枪剑戟般的犀利视线,扫望着在场诸人:“朕想知道,当初昊天诸圣之战,究竟是何人背叛了昊天?又是何人将玄女娘娘诱往幽州无定河,施以暗算?”

    当他这一句道出,此地的气氛顿时凝冷如冰。

    众多帝君的神态各异,或是皱眉,或是微笑,或是淡然,唯独没有意外之情,似乎都早料到了李轩会有此举。

    绿绮罗也是眼神一凛,手按住了腰间的宝剑‘工布’。

    她想这桩事,确实是需在收取九鼎之前查明究竟不可。

    不将当年出卖昊天之人揪出来,他们迟早得重蹈昊天覆辙。

    李轩则面无表情的继续说着的:“朕日前就有疑虑,回思朕过往一应诸事,感觉自己如在梦中。短短十三年间朕不但掌控了大晋国政,更统合了三十三天,建立玄黄天庭,控御天下间万万大军.这等成就,哪怕是做梦都不敢想吧。朕何德何能,可以在短短十数年间完成如此伟业?”

    那太白星君听到这里,当即微一躬身:“陛下此言,未免过于自轻。陛下兵法无双,自掌兵权以来战无不胜,所向无敌,又政才卓绝,智略超人,德行深厚。陛下治大晋之政不过十一载,凡界却已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天下承平,民安物阜,时和岁丰;

    朝廷岁入达数万万,民间却还积蓄有十年之粮;更推行教化,天下间所以稚龄童子皆可免费入学六年,得以启蒙识字;如此鼎盛之世,其实已远超三代;

    而陛下草创天庭虽不过十载,却已威伏外域,重创冥海,如今更再造三十三天,使得天外众生有了安身之地。所以陛下能有如今的成就,固然是天地间气运所钟,却也是因陛下本身雄才大略,才兼文武之故。试问此间诸帝,谁不钦佩?天地众生,何人不感念陛下恩德?”

    李轩静静听着,神色似微微自得。

    等到太白星君的话音告一段落,他才将大袖一拂:“星君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这些吹捧之辞,就没必要再说了。朕今日之成就,或许真如你言,是朕气运身后,才德所致。

    可朕自度这一路走来,实在过于顺畅,也就难免生疑,是否这天地间有一股力量荫庇,有意推动朕一步步走到此地,让朕以天帝之尊,来破此地三阵?所以今日如不能找出这内鬼,朕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安心收取这九鼎的。”

    他随后眼神幽然的看着王母九凤:“清灵元君是昊天之妻,全程亲历当年之事,更是当初那场寿宴的主持之人,请元君先将当日之事一一道来吧。”

    王母九凤的另一神号,正是无上清灵元君。

    此时这位九凤已非天后之尊,所以改用‘无上清灵元君’为本尊神号。

    王母九凤没有推辞,她微一颔首之后,就神色清冷的说道:“当日我夫君密谋诛圣,假借为我祝寿之名。邀请诸帝与道家诸仙至坤元宫。名为参与寿宴,实则为暗中联络。

    绮罗原本在坤元宫助我安排宴会事宜,接待宾客,却在宴席开始前一个时辰,接到了我夫君手谕,令其前往幽州无定河,修复幽州阵图。而传达这手谕之人,正是太白星君李长庚。”

    太白星君听了之后,当即苦笑着微一躬身:“此事我已向陛下与玄女娘娘解释过了,这个太白星君绝非是我。事发之时,我正与王母之妹陵光神君朱雀说话,讨论周天星斗大阵的调度事宜,当时还有托塔天王李靖在场。如今李靖被封印于天牢之内,可陵光神君就在此地,这二位都可为我作证。”

    他随后又神色幽然的看了一眼在场的清源妙道真君杨戬:“绿绮罗见到的太白星君,一定是他人变化所致。当时斗战胜佛与那只六耳猕猴还未崛起,世间最精通变化之术的,就只有清源妙道真君师徒。”

    清源妙道真君杨戬的师尊‘玉鼎真人’,同样是将九转元功修至极限的存在。

    哪吒也善变化,可毕竟是莲藕法身,较之这二位还是逊色半筹,瞒不过绿绮罗。

    王母九凤听了之后却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当时阐教十二金仙,截教骊山老母,斗姆元君,还有当时已被渡入佛门的释迦牟尼,定光欢喜佛,大日如来等人,都早在宴席之前半日就赶至我坤元宫,正因此故,我与夫君都放松了警惕,使得绮罗在幽州惨遭暗算。

    而事发之刻,正是宴席开始之后三刻钟左右,当时道截二教,中土佛门的诸多帝君都已入席。所有帝君中,却有四人未至,三位在事发后的一刻才姗姗来迟。未能赶至的四人,乃是三官大帝与西王母。

    可三官大帝实乃人族之祖天皇氏,地皇氏与人皇氏真灵所化,绝无背弃我夫君之理。绮罗已从伏羲大帝处证实事发之刻,三人正奉昊天之名于火云洞中,助伏羲大帝以河图洛书掩藏天机,遮蔽圣人灵觉。

    而西王母瑶池,当时正与后土,女娲两位娘娘在一处,她们三位自始至终,都是我夫君的坚强后盾。然后是姗姗来迟的三人——”

    王母九凤说到这里的时候,语声就冷冽起来:“是清源妙道真君,南极长生大帝,还有玄天镇元大帝。”

    玄天镇元大帝即五庄观镇元大仙。

    这位地仙之祖神色无奈:“陛下,当时我之所以姗姗来迟,是为等五庄观中的人参果成熟,作为贺寿之礼。诸位知道的,我家那人参果树说是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

    可其实如肥力充足,加上术法,是可用术法催熟的,唯独过程麻烦了些。而玄女娘娘陨落之时,我正在赶路途中,此事本庄诸弟子都可作证。”

    其实今日他本不想进入始皇陵,再次卷入这潭浑水。

    在万年之前,他确实对成就‘圣人’还怀抱希望。可此时他伤势至今未愈,《地书》也已损毁,哪来的本钱去问鼎圣人?

    问题是六十天前,李轩携诸天帝军与万万大军途径五庄观,以大势威权胁迫,由不得他不同意。

    镇元子也早有猜测,怀疑李轩是放心不下自己,或是有意清算当年之事,如今果不其然。

    而当他言落之时,诸帝都反应平平。

    昔日的五庄观镇元大仙法力通天,尤擅虚空之法。

    他如想偷偷离去办什么事,五庄观那些弟子又如何能得知其动静?

    何况这位手中的《地书》,正是被昊天亲手击碎。

    随后众人的视线,又移向了清源妙道真君与南极长生大帝。

    这二人都各自背负着手,面无表情,姿态从容不迫。

    首先开口的是清源妙道真君杨戬,他与李轩遥空对视:“我之所以来迟,是因当时空中大日有了些许异变,本人不得不领哮天犬监察陆压道人与羲和女神。”

    众人听得此言,就不禁眼神异样的看了一眼在场的陆压道人。

    要说当时三代天帝昊天最忌惮的人物,无疑是那几位圣人与窥视天帝大位的始皇。

    可除此之外,二代天帝帝俊遗留于世的妻子羲和与‘金乌太子’,也同样是昊天的心头之忌。

    众所周知,羲和为大日女神,已身和大日;金乌太子则是化身散仙陆压,之后更遁入佛门,成就‘大日如来’。

    而清源妙道真君杨戬虽与其舅昊天有隙,可昊天依然将这一监察帝俊遗脉的重任,交由杨戬负责。

    接下来是南极长生大帝,她语声同样平静无波:“我迟到之因,是因始皇挽留,当时我在始皇军中,代昊天陛下监督始皇,堤防这位背信弃义。”

    南极大帝随后也神色坦然的与李轩对视。

    “陛下想要查当日的内鬼,谈何容易?当时虽然只有我们三人迟到,可仙家之法变化无穷,当时入席的诸多仙神,也都有着嫌疑。

    王母能确定当时的玉鼎真人就是他的本尊?陆压道人不是以分身化体前来?又能否确定列席的东极太乙救苦天尊是他真灵?且动手暗算之人,一定就是我们这些仙神帝君?始皇麾下诸多众将都掌握极天之法,借助军势加持,亦有伏杀九天玄女之能。”

    绿绮罗听得此言,不禁神色复杂。

    正因此事错综复杂,迷雾重重。所以她至今都未能查清楚,究竟是何人对她施以暗算。

    王母九凤则神色冷冽:“我不能确定,可你们三人确是嫌疑最大的,尤其是杨戬师徒!”

    她双手握拳,青筋暴起,语中含着无穷的仇恨:“若我能查明真相,无论这元凶是谁,我都要将之千刀万剐!让他知晓我九凤被囚困万载,日夜折磨之痛。”

    王母九凤对昊天之死不甚在意,可唯独那万年酷刑,让她刻骨铭心。

    二郎神杨戬感应到王母九凤的森冷目光,却神色冷漠,不发一言。

    “其实要查明此事很简单。”此时立在远处的陆压道人微微一笑:“只需陛下取得混沌钟,定可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此物有力压“鸿蒙世界”之威、扭转“诸天时空”之力、演变“天道玄机”之功、炼化“地水火风”之能。昔日东皇太一手持此物,与诸圣鼎力支持的昊天抗衡数千载不败。如今此宝虽只余残体,却仍可助陛下回溯过往时空,窥知当年的真相。”

    江含韵与乐芊芊听到这里,就不禁皱了皱瑶鼻,往那祭坛看了过去。

    心想这岂非是个死循环?

    他们想要破解当年的真相,就必须收取禹王九鼎,破解此地三大仙阵,取得始皇棺椁内的混沌钟不可;可收了禹王九鼎,却会大幅削弱李轩在始皇陵内的力量,可能导致变故滋生。

    尤其那几位圣人,还有他们的几位弟子,此时多半已窥视在侧,等待李轩收取九鼎。

    理论来说,始皇陵内外都被阵法封禁,即便超脱之阶的圣人也难进入此地。

    李轩统帅诸帝与万万大军,足以将之击退。

    可如果有内应接引,那情况又截然不同了。

第八五六章 神剑工布

    “南极大帝之言有理,当时有嫌疑的绝不仅仅是与宴的众多仙神,且时代久远,朕想要凭诸位的三言两语查明真相,确实是痴人说梦。”

    李轩一边说着,一边遥空望向了那高空上的祭坛:“看来朕想要辨识忠邪,就只有先取得混沌钟不可了。只是朕实在放心不下。”

    此时他抬手一拂,就将自己的那面《六合诛仙剑图》展现于自己的身前。

    “按照王母之言,当世嫌疑最大的,无疑是清源妙道真君杨戬与其师玉鼎真人,可镇元大仙与南极长生大帝也无法自证青白。

    此外太白星君也很可疑,这位说是当日有托塔天王李靖,陵光神君朱雀陪同,可未必就不是与精通变化之人勾结,有意设局以证青白。

    所以朕想请四位自禁修为,入我这六合阵图中稍待片刻。等到始皇陵内诸事完结,朕查明了真相,再将你四人放出。届时朕一定亲自斟酒,向四位赔罪。”

    清源妙道真君眼神冷冽的看着李轩,又望了一眼面色清冷的王母九凤。。

    最终他一声哂笑,将袍袖猛地一甩,干脆利落的闪身行入至阵图内,

    南极长生大帝则是眼现怒火,面色忽青忽白的变幻;而太白星君则是眉头大皱,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态。

    李轩瞪了片刻,就略含不耐的将目光往剩余三人压迫过去:“三位爱卿请吧,委屈你等了。”

    他的语声很和善,身后的白虎之形却再次俯身向前,似欲择人而噬,气势凶横凌厉。

    也在这一瞬,周围沉默旁观的众多帝君也随同其后,朝三人宣泄着酷烈杀机。

    “简直可笑!”

    南极长生大帝语含讽刺的嘿然冷笑:“临战之前,居然自断臂膀。陛下请记住了,今日你如败亡于此,就是咎由此刻!”

    她话音落时,身影也直接消失于《六合诛仙剑图》中。

    太白星君则是微摇着头,紧随其后。

    “也罢!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请陛下万分小心。”

    镇元子也不再迟疑,他几乎是与太白星君肩并肩的踏入剑图。

    不过这位的神态却是坦然自若,只因当初设局谋害燧人绮罗之人,确非是他镇元子。

    李轩今日只是让他自囚法力修为,困锁于剑图当中,而非擅加诛戮,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不过就在镇元子踏入阵图的这一刻,他却是心神一怔,眸光错愕万分的看向了眼前。

    只因这阵图内的景象,与镇元子想象的大不相同。

    而此时在剑图之外,李轩的脸上已恢复了笑意。

    “我们继续!有请四象神君,五方天帝,五岳大帝各就其位。此刻起不得朕令,不得解阵。”

    他说话之时,特意朝着东岳泰山大帝一个揖礼。

    在这十四位帝君当中,唯独东岳大帝的地位不同。

    这位不但被凡界历代帝皇推崇,其人法力也已至神天之境,比之南极,勾陈还要更强一线,与东极青华相当,号称‘群山之祖,五岳之宗,天齐仁圣,’。

    此外泰山大帝的部将‘石敢当’,也是一位修为接近神天,金身霸体与哪吒相当的无双神将。

    泰山大帝的帝庭也兵多将广,部属达九百余万,整体战力超迈南极。

    斗战胜佛曾号称齐天大圣,可真正的齐天之帝,却是东岳泰山。

    李轩更知这位泰山大帝的本体,实乃伏羲孙婿,先古圣皇之一的‘太昊’。

    昔日封神战后,诸圣对东岳大帝忌惮非常,欲以一位商周时代的大将代替泰山帝位,结果功败垂成。

    那东岳大帝也回以一礼:“臣等遵命!稍后陛下只管收取九鼎与混沌钟,臣等五人自当鼎力相助。”

    他头上戴着十二旒平天冠冕,那些旒珠垂下,散着丝丝青气,让人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

    不过这位东岳大帝的语声,却是肃然冷凝,似金石之声。

    也就在下一瞬,五岳大帝的身影都同时消失于此地,代之而起的是周围五个方向,五座巨大山脉拔地而起。

    五方天帝则是以中央土德黄帝含枢纽为首,这位帝君同样面色冷肃的躬身一礼:“臣等自当奉命不违!”

    包括代替了叶光纪的黑帝刘季在内,他们五人都化为青红黄白黑五条虹光飞向半空,随后又衍化成了五行之轮,在七千丈高空循环转动,

    以青龙为首的四象神君随后也飞身而起,踏入这山河社稷图的星空。

    他们竟在这方天际直接显化出四象二十八宿之形,不但与外界布置的四象星宿大阵联系接合在了一起,更将‘周天星斗大阵’的力量接引入到了山河社稷图内。

    这三座法阵一成,此地剩余诸人就觉体内的力量快速恢复,江山社稷图对他们的限制镇锁,竟已被破除大半。

    李轩此时又朝着在场的其余几人一礼:“请几位帝君助我收取禹王九鼎!”

    那紫微大帝,勾陈大帝,东极大帝,真武大帝,扶桑大帝,文昌帝君,陆压与王母九凤八人也毫不迟疑,各自闪身至一尊禹王九鼎的上空立定。

    只有绿绮罗一人继续留于李轩身侧为他护法。

    那八位帝君只能镇压一鼎,不过罗烟与敖疏影二女也随后闪身到一座禹王鼎上,合力镇压住最后一尊荆州鼎。

    也在此时,李轩周身龙气沸腾故障。

    随着那十二条金龙声势大张,怒声咆哮,无数的精纯龙气蓦然化作九只赤金大手,往那九尊青铜大鼎遥空抓摄。

    这九尊青铜大鼎同时发出嗡鸣之声,鼎声剧烈震颤,内中也各自现出了一条金色的龙气,极力的抵抗着李轩的摄拿。

    祭坛之上的混元河洛大阵与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也应激而发。

    十二金人各自从眉心中射出的一道金光,往李轩方向照射,而那河图洛书则在半空显化出了一个‘易’字。

    李轩立时感应到‘阴、阳、生、死、土、水、火、金、木、雷、宇、宙’十二种圣天法准同时加于己身。

    ——这正是人族在远古时掌握的十二种图腾之力,他们也是‘十二章’的起源——中原历代帝王衮袍上的十二章图,就是起源于此,代表着炎黄血裔的十二个源头。

    而这十二种力量合而为一,就是完整的混元大道,天地奥理。

    混元河洛大阵中衍生出的周易法准。

    这是完整的‘周易’——周则‘周普广大,无所不包’,易则‘变化千万,日月为易’,也代表恒常之理,象征阴阳之道。

    这两大仙阵才被激发,李轩就感觉到自己元神念头几乎凝滞,一身气血也被镇压到无法循环运转。

    如果不是他现在有四象,五行,五岳为奥援,此时他一身力量,必将被削去九成。

    可在此时,李轩尤有余力。

    他将一身霸烈狂猛的龙气持续的输入九鼎鼎身,在南极勾陈等人的镇压帮助下,持续的将之冲刷祭炼,将自身的元神印记烙印其中。

    直到最后,李轩蓦然将瞳孔一睁。

    “起!”

    就在李轩这一声怒喝之后,那禹王九鼎果然被他发力强行拔起,悬浮于空。

    这一瞬,那围绕祭坛外的‘九鼎山河大阵’应声而破,江山社稷图内响起了一阵宛如金帛撕裂般的响声,四面八方的灵气也被撕扯搅散成了一团乱麻,混乱不堪。

    整个天地间也是一片昏暗,日月无光,星光暗淡。

    各种各样的法准之力在这片虚空中纵横叠加,犬牙交错,以至于在场众多帝君都无法感应周边,也无法正常视物。

    绿绮罗眼中顿时现出了警惕之色,她手按着剑,极力的感应周边。

    可在她的神识映照中,周围一切都是虚无混沌,甚至连距离她不到三尺的李轩,也无法感应。

    与绿绮罗并肩立在一起的江含韵,则在第一时间祭起了先天至宝‘昆仑镜’。使镜中散出无量毫光,照耀着这方三千里天际。

    也在这一瞬,江含韵的心神为之一悸。

    她发现在场的二十二位帝君竟都神色各异,他们或是期待,或是忐忑,或是嘲讽,或是忧虑。其中还有两人,甚至是毫不掩饰的面现喜意。

    可等到昆仑镜中的毫光照下时,这二十二位帝君的脸色都在瞬间恢复如常,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之后又过了半刻,这山河社稷图内的日月星光终于复原,那混乱的灵机法准,也缓缓平复。

    而此时那禹王九鼎,都被李轩送入到了六合诛仙剑图中,不见踪影。

    李轩本人,则继续往祭坛的上方迈步行去。

    “夫君!”

    江含韵不自禁的握紧了双拳,唤住了李轩。

    李轩身形一顿,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江含韵,然后洒然一笑:“皇后放心,朕心中有数。”

    江含韵闻言蹙了蹙眉,还是难抑胸中的惊忧之情。

    可随后江含韵又微微愣神,察觉到李轩称呼有异。

    平时的李轩唤她,不是含韵,就是韵儿,或者娘子,夫人,在床上的时候,偶尔还会喊恶魔,魔头,却绝不会喊她皇后。

    而就在江含韵略觉怪异的时候,李轩已经一步步踏上了祭坛。

    那十二金人都悍然出手,他们挥动十二杆青色战戈,裹挟亿万雷霆。以开天辟地般的威势朝着李轩轰落下来。

    不过那勾陈南极等帝君也已腾出手来,八位帝君,八股不同的神天法力,将那些青色战戈都牢牢阻挠在李轩的二十丈外。

    无论那风雷之力,还是那战戈罡气,都无法近李轩自身,

    位于外围的四象,五行,五岳诸帝也全力以赴,不但镇压住了十二都天神煞,也压制住了河图洛书。

    李轩则神色凝然,脚步似慢实快。他每一步踏出,都将一百级台阶的距离缩于脚下。只用了仅仅四十九步,终于走上了祭坛之巅。

    这座金字塔形状的祭坛,一共四千九百零一级,取的是‘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其一’之意。

    始皇的转生之法,正是为取遁去之一的天机变数。

    也就在李轩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他的右手就遥空往那始皇棺椁按去。

    这一刻,棺椁之外立时生出了层层叠叠的符文法禁,整个祭坛上空,也生出了无数的黑色龙气与赤红色雷霆,它们聚合在一起,顽强的将李轩右手阻拦于半空。

    “我来!”

    绿绮罗那绿宝石般的眸中当即现出一抹清冷光辉,她直接一道太初剑气轰击,以太初之法逆转根源,使得棺椁外的禁法立时现出了溃散之势。

    江含韵则祭起了昆仑镜,往三人周围一照,使得他们周围一百里地域的时序都为之冻结。

    李轩的手也终于按住了棺椁顶部,然后用力一推。

    这棺椁竟然没被钉死,李轩只稍稍法力,那椁顶就轰然打开。

    按照周礼,天子有棺椁七重。所以这最外层灵椁之内,还有总数六层棺椁。

    李轩往里面扫望了一眼,就又毫不迟疑的再次伸手,将里面的一层椁盖也强行掀开。

    而此时在祭坛之下,那被牢牢捆住的大司命,正脸色阴沉如水的看着这一幕。

    “皇妹,这莫非就是你想要的。”

    “正是!”

    少司命源太微的面色也有些苍白,神色却依然坚定:“混沌钟与那缕圣人之基就在棺椁内的第六层,李轩只需取得此二物,还有父皇称帝前的‘秦王印’,天下人必可免灭世之灾。

    事后我会亲自为父皇封棺,李轩也承诺会让大晋天子亲来祭奠,永锁墓门,让父皇得以安息。”

    大司命听了之后,却眼含讽刺的一笑:“简直痴心妄想,那几位圣人岂能让你们如愿?这所谓的玄黄大帝,不过是圣人用于破始皇陵的棋子,他有什么资格取得父皇遗宝?你们的一切所为,不过是为鸿钧做嫁衣。”

    就在这个时候,李轩已经将第四重棺椁的椁门打开。

    此时整个祭坛连同山河社稷图,混元河洛大阵,十二都天神煞大阵,都在持续的爆发力量,抵抗着李轩右手。

    棺椁之内更是传出了阵阵钟鸣,震荡人心。

    李轩的动作也越来越慢,不过在绿绮罗与江含韵的辅助之下,他还是将第五重棺椁打开。

    可就在李轩的手,即将接触到最后一层棺椁的棺盖,将之掀开一线的时刻,一把森绿色长剑,蓦然从他的胸腹中穿出,洞穿了他的心脏。

    李轩眼神一楞,不敢置信的往胸前看去,发现那正是绿绮罗的本命神剑‘工布’。

    这位竟以太初之法,从根源处破解他的横练霸体,直接一剑粉碎了他心脏。

第八五七章 元凶真身

    “绿前辈?你这是——”

    同在李轩身后的江含韵先是一阵愣神,随后就目眦欲裂,她猛地一拳轰砸在绿绮罗的身侧,以霸烈拳力将绿绮罗的整个人轰飞到了三百里外。

    可此刻为时已晚,绿绮罗的工布剑在轰穿李轩的心脏之后又顺势一搅,将他的整个胸膛轰出了一个巨大的孔洞。

    并有一缕缕绿色的丝线,在李轩的伤口边缘蔓延。

    那不知是什么毒素,凡绿丝所过之处,李轩的血肉都枯萎晦暗。

    李轩的口里也吐出了大片的黑色血块,就连元神都一阵动荡飘摇,显然也被绿绮罗这一剑重创。

    江含韵眼眸赤红,她以昆仑镜的时序之法,将绿绮罗强行定在了半空,整个人则如雷光电闪般的冲击到了绿绮罗身前。

    不过就在江含韵的拳锋即将击中绿绮罗的时候,李轩却忽然出声:“住手!皇后请暂息雷霆之怒,伤我的元凶,并非玄女娘娘。”

    此时他竟转过头,眸色无比复杂晦涩的看向了祭坛之外,那个浮立在三千丈高空的秀丽身影。

    那正是王母九凤!

    此时她正手提着一盏绿色的魂灯,眼神冷漠的睨视着李轩,也傲睨着在场的众多帝君。

    在她的身后,则鳞次栉比的展开了一层层庞大的阵图,一瞬间就将这封闭的始皇陵与江山社稷图破开一线。。

    周围如南极,勾陈,真武与东极等人,则无不都是神色凝重。

    而李轩看似镇定如常,可他的一身气息,正在急速衰败。

    就连这位的语声,也含着几分虚弱:“我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你。”

    他说话的时候,绿绮罗正茫然失措,迷惘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手,她的面色则煞白如纸,痛悔莫名。对于江含韵的致命拳锋则是全然不觉,完全不加躲避。

    可当她听得李轩之言,还是立时抬起头,满怀疑惑的往王母九凤看了过去。

    就在一瞬后,绿绮罗的神念近乎停止了转动。

    她发现王母九凤手中的那盏魂灯,内中赫然有着一位相当于人拇指头大的绿色身影。

    其身姿面貌与绿绮罗一般无二,简直就是小人版的‘绿绮罗’。

    绿绮罗只望了一眼,就知那正是自己元神真灵的一部分。

    她整个人如受雷击,心想自己怎么就愚钝到了这个地步?连自己的元神遗失了一部分都茫然不知?

    不对!是一开始就被人取走了,时间就在她重聚真灵之前——

    就如伏羲与虞子联手,让太虚诸帝无法得知她的存在一般;也有人遮蔽她的意识,让她无法察觉到自己缺失的部分灵魂。

    不!可能诸天大帝之所以对她的存在一直茫然无知,还有圣人介入之功。

    自己一开始,就是圣人手中的棋子——当绿绮罗意识到这一点,她的瞳孔当即收缩成了针状,无穷的恐惧与怒恨涌入心灵。

    “是我!”

    王母九凤微微一笑,神色泰然自若,气度雍容尔雅:“本宫得向陛下道一声谢,如非是陛下再次登基天帝,我与诸圣不知何时要拿到这棺中之物。”

    李轩则深吸了一口气,眼眸深处则蕴着无穷戾恨,无限杀机:“诸卿还愣着做什么,汝等还不出手,给朕杀了她?”

    可这一瞬,天空中的五方天帝却是听如未闻,毫无动作。

    四象神君内部则是稍显混乱,其中的白虎凝聚出无量庚金之气,怒声咆哮,玄武也显化出龟蛇之形,想要奉令对王母出手。

    可孟章神君青龙却微微凝眉,神色迟疑。

    更关键的是,陵光神君朱雀的面色青白变幻,整个人怔怔的立在那里,眼神茫然无法置信。

    这使得四人的四象星宿阵完全无法形成合力,几乎濒临溃散。

    唯独那五岳大帝同时出手,在天空中现出了五座巨大的山峰,往王母九凤轰落碾压。

    可随着王母九凤的头顶一尊高达四十九层的赤金色宝塔显化,那含蕴有‘五行’,‘混元’,‘镇压’这三大神天之法的五岳之形,却迟迟无法凌加于王母九凤之身。

    而此时的紫微,东极,真武,扶桑,文昌与陆压六人,都立在原地,几乎一动不动。

    不过这六人虽未出手,却为李轩挡住了十二金人的战戈轰击。

    其中的紫微,东极,真武与文昌四人,更分出了强横的法力,压制这九凤身后展开的法阵,试图阻拦这通道打开。

    唯独勾陈愤而出手,从身后风雷双翅内轰斩出成千上万道青色的半月刀光,往王母九凤斩击过去。

    于此同时一杆黄金巨棍也蓦然从他手中现出,并在顷刻间膨胀至千丈余长,卷带着神天阶位的风雷之法由半空砸下。

    可随着王母九凤拿出一面杏黄色的旗帜随手卷动,这些半月刀光就似被凭空抹去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黄金巨棍也失去了大半力量,砸在那四十九层宝塔垂落的金气霞光上,却连一点波澜都未兴起。

    “陛下现今重伤至此,居然还指望你这些三心二意的部属?”

    王母九凤冷冷一哂,同时眼神阴冷的看着勾陈:“也有一些愚人,总要负隅顽抗,冥顽不灵。可圣人之意,岂是你能违逆?”

    她一抬手,就有一柄紫色的小锤从袖中轰出。勾陈心神一凛,当即以风雷黄金棍截击。

    而随着锤棍交击,勾陈口中鲜血横溢,整个人滑退千丈才立稳。

    他的眉头则深深皱起,这王母九凤的法力其实还要逊色他半筹,可她周身三件神宝,都有圣人法力加持,强势之极。

    李轩望见此幕,眼神亦晦涩莫名:“我现在身中的毒素,与昔日昊天陨亡之前一模一样。那么昔日背叛昊天,伏杀玄女娘娘的也是你?

    是了!之前我们只以为凶手是当时迟到,或者未能赶至的几人之一。却忘了你身为坤元宫之主,宴席的主人,想要暂时瞒过诸帝,从席间脱身,也同样轻而易举,此外,想必还有太白星君与你配合?”

    “你只猜对了一半。”

    王母九凤摇着头,她气度恢弘,唯我独尊:“昔日玄女娘娘在幽州遇伏,其实是出自于昊天之意。”

    当她此言道出,在场的诸多帝君都不禁一阵愣神。

    王母九凤唇角则流露出讽刺的笑意:“这位玄女娘娘历经数主,那十二祖巫,刑天,共工,炎帝,黄帝,帝辛等等,还有其父燧人氏,皆因她而事败。下场或是横死,或是被迫隐居。

    她又人脉广阔,乃燧人之女,伏羲女娲之妹,泰山大帝的姻祖,还与那位始皇多次会面,试问我夫君如何能放心得下?不过昊天身中之毒,确是出自我手。”

    远处的东极太乙救苦天尊听到这里,就不禁‘呵’的一声冷笑。

    昔日他身为‘东皇太一’时,就是因九凤,九婴,鬼车,姑获之叛而败亡。

    结果昊天迎娶九凤为天后不到八百年,就因九凤而死。

    不过他的眼眸中,却未显出太多的情绪。他毕竟只是东皇太一的残灵化生,不能算是真正的东皇太一。

    李轩则是剑眉微扬:“如此说来,玄女娘娘的复生,也是出自你与圣人之手?”

    “原本以圣人意旨,她该当在幽州真灵散尽,万劫不复的。”

    王母九凤似乎完全不在意时间流逝,她一边语声淡然的答着,一边眼含讽刺的凝视李轩,看着后者的肉身元神一点点的衰败黯淡。

    “不过玄女死后二十年,时局又生出变故,所以圣人给了她重聚真灵的机会,假借真武大帝之手,为她招魂聚灵。这蠢女人也很有趣,她以为自己一直在圣人耳目之外,却不知自己自始至终都是圣人手中的玩偶傀儡。”

    绿绮罗双眼圆睁,绿宝石般的双瞳中燃烧烈焰。

    她感觉无穷的戾气,极致的怒恨在胸膛积聚,就仿佛是一头在她体内生成的凶兽,在噬咬撕裂着她的五脏六腑。

    而就在一瞬之后,绿绮罗就猛地御剑而起。

    她以生死之法掌生定死,以太初之力扭转根源,以庚金之气洞穿一切。

    可绿绮罗的太初剑气才刚刚指向王母九凤,后者就冷笑着拿魂灯一摇。

    绿绮罗瞬时只觉元神内剧痛难当,整个灵魂仿佛是被千刀万剐,被割裂成了无数碎片。

    她驾驭的剑气瞬时散尽,只能无力的跪倒于地。

    于此同时,无尽的痛悔,无垠的绝望弥漫于她的心灵,让她的元神法体剧烈动荡,几乎无法维持。

    “变故?”

    李轩对绿绮罗的惨况似毫不在意,他此时虽气机黯淡,却敏锐的注意到王母九凤言中的‘变故’一词,当即若有所思的看向身后:“其时昊天已死,你说的变故是与这位始皇有关?说起来我之前就很奇怪,这棺内的混沌残钟与圣人之基,似乎还不值几位圣人如此苦心孤诣。”

    混沌残钟与圣人基石,确实能造就一位半步超脱的圣人。落在合适的人物手中,甚至可阻止会元大劫。

    可只需它们藏于棺内不现世,对于圣人来说岂非毫无威胁?他们何需如此苦心孤诣的布局,借他之力打开始皇陵,谋算这棺中之物?

    “你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与圣人的伤势有关?还是什么对圣人而言至关重要的器物?还有,这始皇陵内的一应布置,九鼎山河阵,十二都天神煞,混元河洛大阵,始皇似乎不只是要完成转生之仪,更像是针对圣人?”

    王母九凤也微微愣神,然后哑然失笑:“不愧是圣人选中之人,聪慧天纵。说起来,陛下登基天帝的进度也屡屡让我们意外,原本以为陛下即便有我等暗助,也得至少二十年时间才能统一外域。

    可即便圣人也没想到,你能在短短七年间就征服太虚,压制诸帝。太白星君说你才兼文武,雄才大略,倒也不算错。”

    此时她却狐疑的将视角余光,扫向了远处的江含韵。

    之前这位天后娘娘还怒意填膺,似恨不得生噬绿绮罗的血肉,可此时她与李轩的几个妃子立在那里,全无任何反应。

    不过李轩的气血元神,确实已陷入天人五衰的境地。

    王母九凤脑海内的念头如疾光雷电般转动,心中的疑念越来越浓。

    扶桑大帝此时忽然插口:“关于始皇陵,我倒是得知过一二奥妙。我昔日化身方士徐福,在始皇座前效力参与过这始皇陵的设计。

    这位始皇雄图大略,竟欲以此地的转生仪式谋算诸圣。他不但要以这场‘泰山府君祭’逼迫诸圣进入他的皇陵,更欲以联手伐圣之名引诱女娲,后土入内。

    我感觉此事干系太大,就以为他寻觅延寿神药的差事去了扶桑。之后果不其然,始皇功败垂成,死于转生之仪开始前的数日,崩于沙丘宫内。”

    “东王公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是真武大帝,他相貌威严,双耳高耸,厚大垂肩,丹凤眼内精芒闪动:“都说始皇驾崩于沙丘,赵高为掩人耳目,以‘何罗鱼之尸’来掩藏始皇尸首,夤夜疾回咸阳。可我当时就在沙丘宫,就在始皇车驾附近,自始至终都未见始皇的尸首。”

    远处的紫微,勾陈等人闻得此言,不由都神色微动。

    “也就说,这很可能是诈死,始皇的算计,最终可能还是成了?”

    此时陆压道人的眼眸中,更现出了几分笑意:“我最近三千年就一直在奇怪,诸圣与后土,女娲为何至今都闭关不出。他们在昊天陨亡那一战的伤势,就真的沉重到这个地步?这位始皇陛下,可真是雄图大略,奸猾似鬼。”

    他又好奇地看向了祭坛之上的始皇棺椁,语声略含玩味:“那么这棺椁之内,到底藏着什么?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内中一定是关系他们成败之物,也只有如此,才可能让他们这般在意了。”

    王母九凤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眸光锋锐如刀。

    陆压道人却毫不在意,他好整以暇的背负双手:“对了,我以前一直不解,那昔日的玉皇大帝来得全无跟脚,也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人物。可今日我却有个猜测,此人莫非就是王母?

    这是诸圣酬你诛除昊天之功?所以助你代替昊天,成就天帝之尊?王母可真是舍得啊,为成就我们这位天帝陛下的功业,连这等样的分神法体也舍得投入。”

    在场的诸多帝君对于陆压之言,竟然毫不意外。

    唯独紫微大帝若有所思,心想这恐怕不是王母九凤舍得投入,而是当时的战局演变,出乎王母九凤与诸圣的意料。

    王母九凤却没再理会陆压等人,她神色肃穆,眼神凝然的注目‘李轩’:“你不是李轩,是杨戬?”

第八五八章 最后(万字大章感谢盟主曾经的落叶1)

    “杨戬?”

    半跪在地的绿绮罗神色微愣,她强撑着躯体看向祭坛之上。

    她那布满了死灰之意的瞳孔内,再次有了些许情绪波动。

    今日最让她绝望痛悔的,并非是自己的魂灯受人所制,而是她亲手重创了李轩。

    也就在这一瞬,她的灵目法眼,望见了‘李轩’的身影幻化,最终变化成了一个银甲身影——那赫然正是‘清源妙道真君’杨戬。

    这位二郎神的面色同样青白如铁,却比之前奄奄一息的状态强了不止一筹。

    九转玄功的极限不但变化无穷,更不死不灭,永恒唯一。

    他的法力法准,可能不及当年的昊天,可一身抗毒之能,比之昊天强得太多。

    李轩的身影,则显化在了杨戬的身后。。此时他周身上下分毫无损,右手距离那始皇棺椁更只有半指之遥。

    让人惊异的是,此人身后,还显出了另一个容颜清丽庄严的窈窕女子。

    绿绮罗第一眼就认出女子的身影,正是孙初芸,佛门的‘摩利支天佛’。

    数年前李轩横扫身毒,助佛门恢复全盛,使中土佛门十数位菩萨得以成就佛果。

    而摩利支天正是其中之一,且得李轩鼎力相助,据有了一千七百万佛徒,拥有一片三千九百里方圆的小千世界。

    此时这位就立在李轩身后与罗烟联手,以隐匿,心灵,与迷幻之法助李轩欺瞒所有人的灵觉。

    “是金阙天章?”

    王母九凤皱着眉,看向李轩身后的那卷金色的书册。

    无论摩利支天与罗烟,法力都不过是圣天层次。

    二人都各有神宝,可以加强她们的隐匿与迷幻法准,可这都不足以欺瞒她与在场六御大帝的灵觉。

    王母九凤稍一思忖,就知这定是金阙天章之功。

    如果不出意外,这位玄黄天帝在金阙天章上写下的文字,一定是——所有人都不能洞悉罗烟与摩利支天之法。

    李轩也感应到众多帝君的注视,他不由一声失笑后:“圣人之能,果然不俗。”

    这王母九凤能够堪破他以‘金阙天章’制定的神天之律,显然不是依靠她自身的能耐,而是借助圣人们的伟力。

    他干脆不再掩藏,十二条辉煌浩荡的赤金龙气再次环绕于侧,身后的白虎之形则因收纳了一百八十万秦军之故,更加的霸烈刚猛。

    无穷无量的皇威,再次覆盖了整片三千里方圆的虚空,也镇压住了所有帝君的杂念。

    王母九凤的气势唯我独尊,可当李轩真身出现,她整个人顿时就被整片天地孤立,落入至万夫所指之境,又像是被拔了毛的凤凰,气势全无。

    而随着那超脱级的‘神权’与‘神威’压下,不但王母九凤身后那座次第张开的法阵陷入僵滞,就连那四十九层天地玄黄玲珑塔垂下的功德气柱,竟也在寸寸开裂。

    绿绮罗望见这一幕,就不禁微一愣神。

    她不惊奇于摩利支天的出现,只是不解李轩与杨戬二人,究竟是什么时候互换的身份?

    杨戬的九转金身,确实变化无穷。

    可在第三重门禁开启时,立在她面前的一定是李轩无疑。

    杨戬再如何神通广大,也无法十成十的模拟李轩的皇道龙气,也打不开始皇陵的三重门禁。

    否则这位何需等到现在才进入此地。

    绿绮罗随后就若有所思,想起李轩强行拔取禹王九鼎时,这片天地间的动荡昏暗。

    绿绮罗心想李轩唯一能瞒过她与王母九凤的时间,就在这短短片刻间。

    远处的诸帝则是神情各异,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都显出了意外之色,随后就或喜或忧,又或是不动声色。

    唯独陆压道人微一挑唇,显露出了几分了然的笑意。

    “看来陛下不但对今日之局早有妙算,对燧人绮罗也早有防备。”

    王母九凤则除了最开始的惊讶之后。自始至终都是无动于衷,哪怕身后供圣人进入的通道被李轩以威权封禁,哪怕李轩距离棺中之宝只差一步,她也仍是镇静从容。

    她只眼含疑惑与探究的上下看着李轩:“可我最奇怪一点,陛下就不担心杨戬他取走这棺内的秦王印与混沌钟,还有这天地间唯一一份圣人之基?”

    其实方才李轩收纳禹王九鼎时,她也曾生过疑念,怀疑眼前的李轩是否真身。

    直到她亲眼见杨戬连开五层棺椁,距离始皇留下的密宝与那份圣人之基只有咫尺之遥,这才令绿绮罗发动。

    “即便它们被取去了又如何?”

    李轩一声哂笑:“只要能阻止这场会元之劫,这圣人之基是否归我都无关紧要。”

    可能是他修行的时间太短,李轩对于自己是否能够获得超脱之机,并无太多执念。

    他知道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如何让自己,让身边的人活下来,而不是贪婪的去抓住一切。

    而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李轩的右手已经抓住了棺盖。

    杨戬既已功败垂成,那就只能由他来收取这棺中之物;

    这里面的东西,依然是他对抗圣人的关键。

    而此时他虽无绿绮罗的太初剑气相助,也失去了五方天帝与四象神君的法力加持,可无非就是进展稍慢些许。

    “原来如此。”

    王母九凤不禁语含佩服:“陛下不但性情豁达,更有远见卓识,思维别具一格,与昔年的始皇截然迥异。所以自陛下出世以来,所有行止都每每让我意外。”

    李轩听到这句,却不禁生出了疑惑之意。

    忖道王母九凤此言,到底是何意?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什么远见卓识?这不该在情理之中吗?本人最大的优点,就在于有自知之明。想我一个小小的法医,有何德何能,能够在数年间统合外域,成就天帝?

    本人或有些聪慧,有些这个时代的人们没有的见识,可这天地间的英杰何其多矣?本人身置此时此境,又岂能不疑圣人,不疑绮罗?”

    此时李轩修为已至极天之境,法准之力,则强至超脱。

    所以言语间不再掩饰自己源自异域的来历。

    不过在场的帝君们却都没听懂,只当李轩说的法医,是他以前的灵仵身份。

    远处的绿绮罗听到这句,瞳孔中的光泽却再次一黯。

    她想起了这数年来,李轩对她有意无意的欺瞒防备。

    还有万年之前,她死于昊天之手的真相。

    李轩似有所觉,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绿绮罗一眼,就继续掀动那椁盖。

    “不过也有朕没想到的事,朕曾经猜测圣人的伏子是扶桑,是太乙天尊,是陆压道君,甚至是真武帝君,却唯独没想过,会是你这被圣人封禁万年,日日施以酷刑的三代天后。”

    说到这里,李轩也不由‘啧啧’有声的感叹:“谁能想到呢?王母大人名义上是在服刑,实则化身玉皇,统合诸天。在两赵时代,你几乎就成了天帝。”

    “可惜功败垂成。”

    王母九凤自嘲一哂,同时目光森冷的扫了远处的江含韵一眼。

    这个女人背后的西王母与三官大帝,正是导致她功败垂成的祸首。

    如非是那位与她共享‘王母’之名的瑶池圣母,她拥有的香火神力本该更强大。

    再如非是西王母的穿针引线,那诸天帝君也绝没有与她对抗的勇气,更没有对抗她身后那几位圣人的力量——哪怕是伤重自封的圣人。

    她随后就收回了视线:“汝等诸位,今日就打算这么坐视吗?看着这位陛下,拿到你们朝思暮想之物?

    对了,圣人之前还有言交代我,说道今日但凡能有人能反戈一击,助圣人拨乱反正者,未来都有渡劫之机,甚至超脱之望。”

    就在这个时候,这方天空中赫然现出了五件事物。

    这天空的东面是一张阴阳循环的太极图,一面绘有盘古之像的旗幡,还有青红蓝绿四把仙剑。

    天空的西面则是一座九品莲台,一株七宝妙树。

    勾陈大帝只望了天空一眼,就知五位圣人正以其强横法力,强行破封。

    这显然是王母无法顺利打开通道,接引圣人进入之后,几位圣人只能改弦更张,强行为之。

    不过在场的诸多帝君,却没有任何动作。

    即便空中的那五方天帝,也不敢擅动。

    李轩依然是太虚三十三天数亿人承认的当代天帝。依然控御着始皇陵外近一亿两千万的大军。

    勾陈大帝的灵念,已经感应到李轩的直属部众在不久之前,尽夺五方天帝的所有兵权。

    而这位身具的超脱法准,可能奈何不得有诸圣加护的王母九凤,却足以在瞬息之间,将此地任何一位帝君直接杀死。

    至少在圣人进入此地之前,始皇陵内无人敢生逆反之心,出手阻挠李轩。

    王母九凤微微摇头,唇角处又流露出嘲讽的笑意:“说来陛下,你就从来没有疑过自己的来历吗?”

    李轩的神色微动,却毫不迟疑的将椁盖掀开。

    他是很好奇自己是因什么缘故穿越此界,可当务之急却不在这桩事上。

    此时这第六层的棺椁之内,冲出了一股浩大磅礴的灵光青气。

    李轩的护道天眼,则辨识出里面赫然摆放着四件事物——一只青铜铃铛,一枚朱红玉印,一个紫色的葫芦。最后一件,是一面铂金质地的古镜。

    那青铜铃铛,自然是混沌钟。

    此物历经大战,已经残损不全。可内中依然蕴藏着超脱法准,搅动四方之灵。

    朱红玉印,自然是那秦王印,也是控制那十二金人的关键,甚至是掌控混元河洛大阵的关键。

    至于那紫色葫芦,内中很可能就是所谓的圣人基石。

    而铂金古镜,想必是大秦皇室历代相传的先天至宝‘照秦镜’无疑。

    昔日天师葛洪在《西京杂记》就有过记载,此镜广四尺,高五尺九寸,内蕴太虚乾坤之力,且可放无量光明,如同大日。还可辨疾病,照人心。

    秦始皇常用这面方镜来观照宫人,有心虚胆张心动的就直接处死。

    唐时诗圣,诗仙也有关于此境的诗词,如“梁狱书应上,秦台镜欲临”,如“心托秦明镜,才非楚白珩”,如“德业悬秦镜,威声隐楚郊。”

    自大秦覆亡之后,此镜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意竟也在这始皇棺内。

    李轩心神微振,当即就探出法力,首先往那青铜铃铛抓了过去。

    可就在这一瞬,李轩却发现自己的一身龙气,竟然当场溃散。

    那悬挂于他腰部的‘昊天神印’,也在这一刻粉碎炸裂。

    这导致李轩的法力急速衰落至极天之境,整个人也被始皇棺内外的法禁往外推开数步。

    他整个头颅与元神也猛地炸裂。

    无数条青色的木藤从李轩体内爆发式的茁壮增长,它们的枝蔓伸展,宛如妖魔乱舞。

    “陛下既然防了圣人,防了玄女娘娘,可怎就不防备一下自己的帝印?不防一防玄女娘娘给你的先天葫芦藤?”

    此时王母九凤的唇角微微上扬:“昊天神印只能扰乱他龙气片刻,葫芦藤也无法击碎他的永恒之法。时机稍纵即逝,圣人之基就在眼前。诸位还不动手吗?”

    就在她语落之刻,天空中赫然现出了五只擎天大手,使得那江山社稷图的天空,现出了无数的裂纹。

    这是圣人的力量,在进一步的深入皇陵之内。

    在场诸帝的眼中,也不由现出了一抹异色,甚至是内蕴杀机。

    绿绮罗更是心脏停摆,一股阴冷麻痹之感与无穷悔恨,在她的胸内滋生蔓延。

    她想到最初的‘文山印’,正是由她与虞子联手炼成。

    想到了这昊天神印至少两成的碎片,是源于王母九凤与太白星君。

    也想到自己在南天宫存放了万年的那根‘先天葫芦藤’与‘九天息壤’。

    九天息壤是来自于她的姐姐女娲,可是葫芦藤——

    绿绮罗紧紧握住了长剑‘工布’,心绪寒冷寂绝。

    她回思过往记忆,发现自己陨落之前,从没得到过先天葫芦藤这种神物。

    此时在祭坛之下,少司命源太微的面色,也微微发白。她的姐姐大司命,则咯咯的笑,眼神幸灾乐祸:“我说过的,他就是个祸胎,这天地大劫,必由其而始——”

    大司命的语声,却在此处戛然而止。

    只因台上的李轩,竟又发出了一声轻笑:“王母娘娘,你又焉知朕没有防备?”

    就在李轩语声道出的一瞬,他的血肉躯体就已重塑,头上戴着的十二旒平天冠,同时垂下了无量的功德之气。

    李轩的袖中也现出了一枚森绿色的种子,点入到了他的神魄之内,竟在顷刻间填补了他体内混元五行的木灵之缺。

    于此同时,十二条赤金龙气,也再一次在李轩的身周凝聚成形。

    依然是帝气辉煌,皇威霸烈!

    李轩的身影也再次踏前两步,他的眼中放出了无量精芒,牢牢抓住了那青铜铃:“朕为今日的准备,还不仅仅只是如此,那一定是你们远远想不到的——”

    王母九凤则不禁微微失神,她认出李轩方才拿出的树种,竟仿佛是神树建木之种。

    中土的‘建木’,早已被上古诸位人皇强行伐断。

    可在身毒,在西域,还另有‘建木’存在。

    它在身毒的别名为‘宇宙’,在西域则为‘世界’。

    王母九凤忖道这莫非也是李轩,在身毒诸天的收获。

    随后她就收起了思绪,看向李轩手中现出的另一枚印玺。

    她的灵识已辨知到这印玺之下,只有八个大字——奉天承运,既寿永昌!

    知道那是大晋皇室传承的二十四玺之一,而且是其中最关键的一枚玉玺。

    那是用于替代秦汉和氏璧的大晋‘传国之宝’!

    ※※※※

    此时在大晋皇城文华殿内,虞红裳正将一封还未批红盖印的诏书,展开在虞祐巃的面前。

    “这是禅位诏书?将皇帝禅给我爹?”

    已经十一岁的虞祐巃仔细看着诏书的内容,同时若有所思:“是为今日始皇陵内那一战吧?”

    于是他毫不犹豫,就拿起了自己的印章盖在诏书末尾处,同时笑问:“尚父就不用把这皇位还我了,只需他立我当天庭太子就成,我可以改姓的。”

    虞红裳听了之后,就不禁唇角微抽:“你想得倒是挺美,不过今日你爹如果赢了,那么日后你这皇帝,倒真是货真价实的天子。”

    此时她的目光,又往那文华殿外看了过去。

    就在虞祐巃盖下印章,又以朱砂在诏书上书写姓名的时候,这文华殿外,也出现了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道人。

    他身后悬浮着一把青色长剑,那酷烈的剑气,竟在一瞬间就破开了此地所有的法禁,所有的龙气。

    不过也在这一瞬,有巢氏、燧人氏、知生氏、伏羲、神农、黄帝、少昊、颛顼、帝喾、尧、舜等历代帝君的身影,都在这文华殿上空显化。

    那始皇元封的力量,也全都浓缩在了此地。

    虞红裳看了一眼那道人,就不在意的微一挥袖:“让诸位大臣签字画押!今日本宫所为,确实不合礼法,不过为我大晋国运,汾阳王需从天子处借皇位一日。”

    而此时在场的诸多大臣,包括朝廷的几位辅政大臣,太保于杰也赫然在列。

    这些人都神色木然,如枯木般一动不动,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不过自有旁边的绣衣卫强行抓住他们的手,在诏书上画押签名。

    说来奇怪,太保于杰一身浩气虽至极天之境,此时却是仿佛没有反抗之力。

    就在所有八位辅政大臣都签下姓名的这刻,整个皇宫的龙气轰然鸣动。

    ※※※※

    于此同时,在李轩的六合诛仙剑图内。

    太白星君的面色青紫,被一重重的锁链困锁束缚在侧。

    他正凝神看着天空,那如蜂群般卷动的剑气。

    可这整整三十六万枚剑气当中,竟无一缕是由他当初赠予。

    而此时在剑图的中央,镇元子则神色异常复杂的盘坐于那‘浑天镇元鼎’的东面。

    在他的左侧,是南极长生大帝,在他的右侧,则是南方保生大帝。

    在镇元子的对面还坐着一人,那是‘宏仁普惠大帝‘,也即全真之祖吕纯阳。

    “今日之战,关涉浩劫生灭。”

    南极长生大帝斜目看向镇元子:“镇元大仙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吾又非愚纯之辈?”

    镇元子不由苦笑:“吾镇元自当全力以赴,护持陛下道体不伤。”

    今日这里的四人,都掌握着神天与圣天层次的生死与生元之法。

    而他们接下来唯一要做的,就是让那位玄黄天帝能够持续不断的恢复,拥有生生不灭的元气。

    也就在同一时刻,在大罗天凌霄宝殿。

    授命监国的薛云柔从皇位起身,朝着自己左侧的一位尖嘴猴腮的佛,深深一礼:“接下来,就拜托斗战胜佛了。”

    “俺老孙不是圣人的对手,昔日玉皇大帝的御座前,这位佛虽只显化残缺法体,却只用一只手就可将俺镇压。”

    斗战胜佛一声自哂,却分毫无畏的看着这凌霄殿外出现的一位绽放着无量光明的佛。

    “不过你家夫君在这里经营出了好大的场面,俺倒是可以试着与他抗手一二。看看现在的俺,是否能有些长进。”

    此时殿外那无量光明的佛影见状,不由无奈一叹:“斗战胜,你是一定要违逆我意,背弃佛门?”

    “俺老孙欠了人情,不能不还。”

    斗战胜佛目光虽然平静,可他手持的擎天巨棍,却已透出了恢弘罡气,摇撼星河。

    “佛门虽由你创,如今却已非你一人之物。昔日我被你的真如之法折服,所以情愿入佛门求道,可如果你的道与我不合,俺又何惜此身?”

    薛云柔见得此景,不由心神微舒,她又转向了自己的右侧,同样施以重礼:“也请元君全力助我。”

    那边坐着一位宝相庄严,容颜清丽的女神。

    而此刻立于凌霄宝殿的四位天师,则各自显现出凝重之意。

    他们眼前这位女神,正是昔日大周文王的正妃,是紫微大帝与勾陈,乃至南北二斗众星之母‘斗姆元君’。

    这位自三代天庭碎灭之后,就一直隐居不出,不理世事。

    不意今日,这位竟也被请到了此间。

    此时斗姆元君也睁开了眼,意味深长的望向在场的四位天师:“天妃放心,吾有诺于陛下,在始皇陵内分出胜负之前,大罗天内一切安好。

    吾不愿与圣人为敌,可如果只是助他镇压太虚三十三天,吾义不容辞。”

    以张道陵为首的四人就不由相视苦笑,都想那位天帝陛下,究竟有多不放心天师道?

    那三位圣人的确是天师道的源头,可如果能免去会元大劫,也同样是他们四人所乐见——

    ※※※※

    始皇陵内,王母九凤已经无法维持她一直以来的淡定从容。

    随着李轩手持那青铜铃铛,并将法力贯入其中。此物当即变化膨胀,化为一尊巨钟,悬浮在了李轩的头顶上,同时发出‘锵’的一声震鸣。

    那钟声浩大浑厚,悠扬清远,仅仅一声轰响,就使得王母九凤身周的功德气柱开裂。

    王母九凤面色青白,不得不将那杏黄旗卷动,以一股厚重戊土之气,生成金莲万朵,护持在了自己周身上下。

    幸在李轩的注意力并不在她的身上,此时他又第二次发力,将秦王印也强摄到了身前。

    秦王印一入手,李轩就已掌握住了十二金人。

    随着李轩以无量龙气贯入秦王印,不但那十二座金人。就连周围的混元河洛大阵也暂停运转,不再针对李轩。

    而当李轩再伸手,将那紫色葫芦也强行抓摄的时候。

    在场的诸帝虽然面色各异,甚至是不能自禁的显露出焦躁贪婪之色,却没有一人敢妄动。

    王母九凤则是再次轻声笑了起来:“其实方才,陛下该再等一等的。你就不想看看你这些部属,是谁三心二意,是谁阴怀不臣,又是谁忠心不二?”

    李轩则微微一哂,心想有何必要?

    这‘忠诚’二字最经不起试探,身为人主,他该做的是不给部属任何背叛的机会,而非是去窥探臣子谁可靠,谁不忠。

    他将紫色葫芦放在手中稍稍感应把完了一番,就将之丢入到袖中。

    那也是一件先天至宝,蕴藏着‘离散’这门神天层次的法准之力,葫芦中蕴藏的,也确是一条玄而又玄,仿佛‘众妙之门’般的灵机。

    不过此物暂时于他无用,李轩的法力,如今距离神天之境还有距离,距离超脱就更加渺不可及。

    他现在需要的只是能够推升他战力之物,还有制约圣人之法。

    所以这一刻,李轩竟连旁边的‘照秦镜’都置之不理,就伸手抓住最后一层棺盖。

    始皇的七层棺椁,有六层没有钉死。唯独这最后一层,钉得严严实实。

    可随着李轩开始发力,整条棺盖都发出阵阵‘咔嚓’声响。

    王母九凤的眼中不由现出几分阴霾,可随后她又悠然语声的说道:“昔日始皇诈死从沙丘宫脱身,至皇陵之内完成转生之仪。圣人果然被迫降临于此,阻拦始皇成就天帝的最后一步。

    然而此地不但有始皇亲手祭炼的十二金人,还有混元河洛大阵,九鼎山河大阵。他甚至再次请来了后土,女娲,西王母,泰山大帝,初代南极,初代紫微,初代勾陈等众多远古仙神,又以诸代人皇之力镇压住了圣人的超脱之法,即便圣人,一时间也拿他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那棺盖四周都弹射出一枚枚足达三寸的龙形长钉。

    可于此同时,天空中的那五只擎天大手已经消失无踪。

    代之而起的,是三道二佛五个身影。

    其中一位白发老者手持着一杆扁担,轰砸在了李轩的身上,使得混沌钟轰鸣震响,李轩的口鼻血沫喷吐。

    他右边的一位面目冷峻,气息凌厉的中年道人,以一条赤色的锁链,直接钉入李轩的心脏。

    白发老者左边的道者,则神色肃穆庄严,浑身清玄之气环绕,他拿得是三宝玉如意,几乎粉碎了李轩的绕体功德。

    而那佛门二圣,一个手持赤金神杵,将李轩的头颅砸到血肉溃烂;一个则手持一面青色旗帜,使得李轩浑身气血枯萎,生机黯淡。

    远处的勾陈大帝见状,不禁暗暗胆颤心惊。

    唯可庆幸的是,这五人的本体依然未能进入始皇陵,来得仅是他们以手中至宝化生的分神化体。

    可即便如此,李轩的血肉身体,还是每时每刻都在崩溃,每时每刻都在恢复。

    那六合诛仙剑图虽然悬于其上,垂下无量剑器。

    李轩也借助‘神权’,‘神威’与‘律令’之力极力抵抗,可在五圣合力攻打下,却显得脆弱不堪。

    唯独这位炼成的金身霸体,实在强横霸道。

    只需他的浑天镇元鼎还在,则金色霸体永恒不灭,虽然形状凄惨,却还能勉力维持。

    李轩甚至还有余力,继续去掀动棺盖。

    勾陈还感觉到在场的几位帝君,开始暗流涌动。

    不过随着江含韵将手中的昆仑镜祭起,以无量青光照耀此界,罗烟与敖疏影二女,则各自接手河图洛书。

    诸帝的躁动之心,又不得不按捺了下来。

    再当乐芊芊一身气息大变,浑身萦绕后土之息,面显悲天悯人之色。

    就连那陆压道人,也苦笑着将那探入袖中的手重新取出。

    王母九凤的语声却还在继续:“始皇自知伤势沉重,所以无意与圣人死战。这位的心性狠辣决绝,在圣人踏入墓门之刻,就自封皇陵。竟欲以残余寿元为代价,将所有圣人都封印在此。”

    王母九凤语声在此处微微一顿:“他成功了,五位圣人连同女娲后土不得不各自在墓中留下自身的一部分真灵,用于脱身。

    可他也失败了,几位圣人同样决绝之至,不惜损耗力量破坏他的转生之仪。他们甚至顺势而为,借助始皇布就的法阵布局,塑造出了你李轩,并将你的元神投入凡界,所以明白了吗?”

    王母看向李轩的目光,流露出哂然之意:“你的灵魂,是诸圣与始皇合力塑造,你的记忆则是源自于过往某个会元中已经毁去的世界。

    由此处的法阵穿梭过去抓摄拓印而来,再由诸圣肆意修改。他们将你当做破局的变数,是大衍四十九之外的一。”

    李轩听到此处,右手终于微微一颤。

    王母九凤定定看着他,唇角上扬:“可你毕竟是这座转生法阵的一部分,是始皇转生的基石。今日你不开棺盖,还可以做李轩,做你的天帝。可如果你打开它,那就意外着这转生仪式的最后一步完满。始皇的真灵,必将在你体内重聚。所以,请陛下三思!”

    下方大司命听到此处,就不禁微微愣神。

    她满脸的不信与茫然,自己极力阻挠的人,那个祸胎,竟然是父亲的转生容器?

    李轩则目光稍凝,然后就毫不犹豫的掀开了棺盖。

    就在这一瞬,他周身的龙气都为之沸腾。

    它们竟都在这刻脱离了李轩的控制,在半空中凝聚出一个巨大的帝皇身影。

    他双眼细长,胸脯似鹰,身姿伟岸,腰身粗大,身着十二章玄衣纁裳,头戴十二旒平天冠,气势峥嵘轩峻,皇威遮天盖日。

    王母九凤不由叹息,心知这位始皇复生人世已无法扭转,世间也再无人能阻拦这位祖龙登圣。

    她正欲低头,朝这位始皇行礼,以示臣服,却见李轩的周身忽然燃烧起同样声势浩大的纯白火焰,在李轩的头顶上方,也形成一个巨大的‘理’字。

    这竟使那始皇的身影一阵飘渺不定,整个躯体一寸寸分崩离析。

    王母九凤见状,不禁再次发怔,眼中全是茫然不解。

    直到一个声音,在她的耳旁响起:“这是浩气,我儒家浩气!始皇当年的布置的确妙绝,可谓深谋远虑。然而陛下办事,也一样滴水不漏。”

    王母九凤闻言,就侧目往说话那人看了过去。

    那人正是文昌帝君,这位正背负着手,仰望那祭坛之上:“十一年来,陛下在凡界的大江南北建二十四所书院,又推行教化,让天下间的无数幼童入学,学他的《格物》,学他的《辩证》,学他的《物理》,《算学》与《法礼》。

    甚至在太虚三十三天,这位也强令诸帝开办学社,传播他的学问。尔等只以为陛下皇威惊世,神权超脱,天下无敌。却未想过,这天下间的亿万儒生,也能将陛下的琉璃浩气推升到超脱之境。”

    “这不可能!”

    王母九凤的瞳孔怒张,不能置信:“儒生浩意并非龙气,也非信愿,更非功德!即便他是当代儒圣,他也不可能将这天下九州亿万儒生的浩意全数凝聚。”

    此时王母九凤发现自己左手一痛,那孙初芸则不知何时立于她的身侧,竟将她的左手斩断,夺取了绿绮罗的魂灯。

    可王母九凤却无暇理会,她目光中含着几分惶然之意:“那亿万儒生,既非他的臣民,也非他的信徒,他拿什么来凝聚浩气?”

    “正常情况是不行的。”

    文昌帝君笑了笑:“可陛下执政数年,政通人和,国泰民安,民丰物阜。天下儒生谁不敬仰?又有谁不敬重他的学问?有这心念做媒介,足够了。且过往数年,陛下炼制了三十六座山河鼎,代替禹王九鼎,镇压于各大省城学舍之内。你听!”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王母九凤就隐隐听到有人在口诵诗词:“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王母九凤再仔细倾听,就感觉有亿万人在同时诵读着这首正气歌。

    她的脸色,也在这瞬间转为煞白。

    文昌帝君此时却又转望真武大帝,眼现好奇之意:“陛下准备如此周全,当是真武帝君提醒之功?我知大帝曾让李乐兴转交给陛下一封信,不知这信中到底是什么内容?”

    真武大帝哑然失笑,可能是知晓今日大局将定,他那冷峻的脸上竟浮出了笑意。

    “不过是无字天书,我知道无论我写什么都无法瞒过圣人。唯独那封信的信纸有异,是以始皇最后一封圣旨碾碎之后制成。”

    诸帝闻言,不由现出了一抹了然之意。

    李轩源自于始皇,其一身龙气与始皇必有联系。

    以李轩的智慧,不难洞察其中的奥妙。

    于此同时,祭坛上空的李轩正看向了始皇棺中之物。他的眼中,同样闪动错愕之意。

    这棺中赫然有着两具尸首,一个正是始皇,一个却是一位陌生男子。

    让人惊奇的是,此人虽然被封锁了真元灵识,却尤有生机。

    李轩在脑海里穷搜过往记忆,随后就神色微动,想起了这是何人。

    三代天庭瘟部之主——瘟癀弥天吕岳!

    李轩不由眼现惊奇之色,心想这样一个鼎鼎大名的人物,世人竟然都遗忘了吗?

    此时他又发现棺内的另一侧,摆放着十几个小型陶俑。

    李轩仔细辨识,发现那正是道家三清,佛门二圣之像,女娲,后土等等,都罗列在内。

    可让人惊奇的是,这些陶俑上虽然都有着圣人们的灵机,却并未有任何圣人的真灵元神被封印于此。

    问题就在这里,既然五位圣人都未被始皇封印元灵,他们却为何要谋划打开始皇陵?

    是因这瘟癀弥天大帝吕岳吗?

    李轩已洞彻到此人体内,蕴藏着一种极其危险,让李轩都隐隐心悸的疫病,

    难道说这位瘟癀弥天大帝,是圣人们发动会元之劫,清洗世界的关键?可此人因何故被封印于此?

    李轩正觉惊讶,就听一声歌诀遥空传至。

    “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

    天地玄黄外,吾为大道尊;

    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

    玄门都领袖,一炁化鸿钧。”

    随着这声歌诀,这山河社稷图内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

    随后一位面貌慈祥,仙风道骨的道人直接从虚空之外踏入。这位立定虚空,遥目看了李轩一眼,然后就轻声一叹。

    “真是异数!居然连老君,元始都拿你无可奈何。然则会元之劫,绝不可逆——”

    他挥动了袖中拂尘,一瞬间无数的丝线将李轩的躯体紧紧缠绕。

    李轩完全无法抗拒,可他此时却心生明悟。

    他陡然意识到,这是一个从万年前就开始布就的棋局,而自己一直都是这棋局上的一个诱饵。

    所以当他回过头,遥望这位鸿钧道主时,眼中却突然显出了怜悯之色。

    而此时那祭坛内外的十二金人,诸位帝君,也都在向这位道人投以冷冽杀机。

    就连那一直在轰击李轩的五位圣人也同时住手,他们转过头,神色无情,杀机无限的看向了鸿钧道人。

第八五九章 大修版结局

    三日之后,几乎已化为一片残墟的始皇陵外,数千万天庭将士正在扶桑大帝的指挥下修复着这座始皇陵。

    李轩则立于始皇陵的边缘,眼神尤有余悸的看着远方的那片废墟。

    此时他已将大晋传国之宝归还京城,并封还了虞祐巃的禅让诏书,可其一身帝气皇威,却更加的浓郁浑厚。

    而在他的身侧,乐芊芊正悬空而立。

    她的神色依旧庄严肃穆,饱怀慈悲,唯独一身灵机气息虚弱不堪。

    不过这位凭依于乐芊芊躯体的后土娘娘,还是强打着精神道:“你猜得没错,瘟癀弥天大帝吕岳正是会元之劫的关键。按照鸿钧道祖的法旨,大约一千七百年后,会有一场席卷世界的瘟疫,必将除灭掉这个世界所有的生灵。

    那时即便诸天仙神也难幸免,西域身毒之地也将死绝。。而瘟癀弥天大帝吕岳,正是这场灭世瘟疫的载体,也是鸿钧必须尽早取得的灭世之器。”

    “鸿钧道祖?”

    李轩就想到了不久之前才刚刚结束的那场旷世之战,那个力敌三清二佛,女娲后土,身毒梵天,两位极西上帝,足足十位半步超脱的圣人,还有百余位帝君合击下,坚持三日不败的那位道人。

    就更不用说,他们在始皇陵内准备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混元河洛大阵,九鼎山河大阵,还有那诛仙剑阵等等,可以将十位圣人的力量推升到极限。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战至伤亡殆尽。

    李轩记忆里面,那些封神,洪荒类的小说当中。鸿钧都是至高的道祖,是三清的师尊,甚至是大道显化的实体。

    可在今日之前,李轩从未听说过鸿钧之名,直到今日这位道祖直接现身于他的面前。

    而这位展现出的力量,也无愧于其道祖之名。

    李轩猛摇了摇头,挥去了这些念头:“那么圣人为何想要灭世?为何会有会元之劫?”

    “不是圣人想要灭世,他们只是遵从鸿钧之命。至于鸿钧——”

    后土抬起头,眼神复杂的遥空看着这方星空:“李轩你应该也发现了,我们所在的凡界,那所谓的三十六天,其实很不协调。”

    李轩想起了自己在虚空外域看到的那些景象,不由微一颔首:“确实很不协调,像是人为拼凑之物。”

    “就是拼凑出来的,无论凡界,还是太虚诸天,都是鸿钧以大神通聚合周围星空之土捏造而成。

    不过据说这里最初有一个名叫‘地球’的凡界,可早在不知多少会元前的灾难中毁去了。而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个地球历史的重复。”

    后土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周而复始,始而复周,一劫劫的重复轮回。那是因这里就是鸿钧的实验场,是他的玩具。而此界众生,众多仙神,都是他用来做实验的小白鼠,用来证道的试验品。什么龙气,真元,法力,都是他的实验内容。

    不过小白鼠也有长大的时候。鸿钧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威胁到他,所以每隔一个会元,也就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他都会清洗一次世界,这就是会元大劫的真相。”

    她一声轻哂:“都说圣人超脱,可以万劫不灭。可即便道门三清,佛门二圣,其实也受鸿钧掌控,生死皆由其心。”

    李轩听到这里,心神就不禁微微一悸。

    “所以你们要挣脱控制,在万年前设局,想要在鸿钧引入这始皇墓内诛杀?”

    “正是!我们的力量,已经达到他忍耐的极限。太上老君说这个会元,是所有诸圣法力最强大的时候,也是最有可能诛除鸿钧的时间段,错过了这机会,我们离死不远。”

    后土语声略显异样;“幸运的是,我们的谋划终究还是成了。这多亏了你,如非是始皇与你都如此出色,我们无法骗过鸿钧。他从没想过我们这些小白鼠,会有置他于死地的心思。”

    她的语声满含欢快:“我们终究还是挣扎了出来,从此天上地下,再无人能主宰你我。”

    李轩对此事内情早有猜测,不过当他听得此言,还是眼现出释然之意。

    同时心神一松,感觉浑身的枷锁都全数解脱。

    后土面色苍白的笑望他:“你往后还是不可怠懈,踏踏实实将法力修为提升上来,尽快以力证道,达至超脱。鸿钧虽死,可他有着永恒之道,迟早会恢复。我们哪怕借助这重建的始皇陵,也只能将他的真灵封印一万年。

    而一万年后,我们唯一抗衡鸿钧的可能就在于你。你拥有的圣人基石,天帝之力,是我们对抗鸿钧的希望所在,唯有你才有望成就此界至圣——”

    就在这一瞬,后土的语声突然顿住。她凭依的乐芊芊也瞬时软到在地。

    李轩知道这是后土力尽,无法支撑之故,他当即一探手,将乐芊芊的躯体捧在了怀里。

    之后李轩又遥望了那始皇陵一眼,随后就抱着乐芊芊,往他的玄黄大帝号踏空行去

    也就在这刻,此间一亿两千万将士,数十位帝君,三万余名天位仙神,都纷纷向他大礼朝拜,发出了如山震呼。

    “吾等参见天帝!”

    李轩剑眉微扬,往空中那如群星般的战舰,万万之数的恢弘大军看了过去。

    然后他惊异的发现,那道门三清,佛门二圣,也在远处天边,微笑着向他行了一个揖礼。

    李轩感应到自己的龙气里面,又混入了莫名的东西,更加的稳固,强大,浩瀚。

    不过此时他却无瑕理会,在向这五位同样颌首示意之后,就又加快了脚步。

    只因他望见在那大帝号的甲板上,江含韵与敖疏影都眼含期待的笑望着他。绿绮罗也在那里,正神色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大礼议(番外1)

    PS:听取书友意见,开荒将前面两章结局大改了,大家看不到的话刷新一下,或者删收藏再加就可以看到了。

    ※※※※

    维新十六年十二月二十日,在BJ城南的火车站,一位年纪三十有余,白面微须中年摊贩正在高声叫卖:“各位先生,各位贵客,来瞧一瞧看一看啦,走过的路过的,看了不吃亏,看了不上当呐。。

    这里有京城朝天观正版‘平安符袋’,京城隆福寺高僧手刻的‘帝如来佛像’,龙虎山赦印‘天帝像’,龙虎山赦印‘真灵位业图’。

    还有朝廷颁发的‘晋王币’,由当代龙虎山天师‘紫虚少君’亲手开光,可随身携带,保各位一家出入平安。这是官府认证的绝对正版,诸位看看,这是我的执照,这是道箓司的印章——”

    已经贵为右佥都御史的王静,从火车站台上走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叫卖声。

    他遥目往那符箓摊位望了一眼,就挥手示意,让自己的几位属官与秘书稍候,自己则独自走到了摊位前面。

    这里的顾客还蛮多的,王静排队等了小半刻时间才与摊主说上话。

    王静含着几分惊奇的询问:“老板,你这里还有紫虚少君开光过的晋王币?”

    所谓晋王币,其实是朝廷发行的晋王纪念币。

    维新十二年七月,汾阳王李轩上书朝廷,不但辞了天子禅让的帝位,也辞去包括辅政大臣在内的所有官位。

    天子与监国长公主屡次驳回,意图挽留,可汾阳王在三辞之后,就直接挂冠而去。

    据说当日清晨,汾阳王举族飞升,整个京城范围彩虹千条,祥云万里,霞光无量,所有寺庙道观的钟鼎合鸣,所有僧人道士都在赞颂‘太上昊天弥罗至真玄黄大帝’与‘帝如来’之名。

    天子与内阁无奈,只能加九锡,假黄钺,还赠了晋王之爵。

    ‘晋’字之意是从日从臸,意思是追着太阳一直前进,源自于后羿射日,意思是两支箭一起射向空中太阳。

    此外这也是大晋的国号,由此可知朝廷对这位的尊崇之隆。

    朝廷又在当年的年底,发行了一百万晋王金质纪念币,刻有晋王头像,面值可当十枚银元。

    结果在发行开始不到半刻,这一百万晋王金币就被抢购一空,甚至不久之后,被炒到了三千枚银元的天价。

    之后朝野内外群情汹涌,要求增发的呼声此起彼伏,甚至有大群百姓围堵了朝廷的铸币司,还有新设不久的‘中央银号’。

    最终朝廷可能是被逼无奈,也可能是见钱眼开,随后又发行了第二版的一千八百万晋王金质纪念币,两亿叁仟万枚晋王银质纪念币,依旧被民间哄抢一空。

    到了如今,第一版晋王金币的价格已超出两万银元,第二版的价格也高达两千元以上,被各地百姓视为传家之物,镇宅之宝。

    不过晋王银质纪念币还是很常见的,在市面偶有流通。

    王静家里就有三枚初版的晋王币,可让他稀罕的是,这银元居然还是由‘紫虚少君’开过光的。

    四年前少天师薛云柔随同晋王飞升而去,其子‘紫虚少君’张道一承嗣天师大位。

    而如今天下之人,谁不知‘晋王’乃玄幻天帝转世之身,来拯救凡世苦难众生?

    当今天子与紫虚少君张道一,正是那位天帝陛下遗留于人间的子嗣?

    据说这位少君深受天帝宠爱,他开光过的一应法器,神像与画像都最灵验不过。

    “诶唷,这是贵客!”

    那摊贩竟也是有修为在身的,他看了王静一眼,就瞳孔微缩,知道对方来历不凡,且有不俗的浩气修为。

    虽然这位一身常服打扮,可其人衣领上的云雁徽章,却已透露出其贵人的身份。

    且这种衣襟左右对开,中间一排衣扣,前面四个口袋,立翻高领的‘玄黄装’,目前也只在军人与官府当中流行。

    摊贩不敢用商贩手段应对王静,直接就从自己旁边一个铁箱里面拿出了一封银元,摆在王静面前。

    “贵客您看,这就是少君开光过的晋王币。一个月前紫虚少君受天子之邀回京,在朝天宫做了一场法事。我走了关系,将这封晋王币塞在了当时少君座前的石砖下。总共是一百枚,现在卖到只剩二十七枚了,客人您要的话,我您一枚二百个银元的价。”

    王静目光微现灵光,仔细审视着这些银元。然后就现出了几分笑意。

    这虽然非是正规的法器,也只是稍稍沾染了紫虚少君的一点法力龙威,可用来当做他家几个孩子的礼物,护持他们出入平安,却已绰绰有余。

    他懒得还价,直接要了五枚,随后又指了指旁边:“再给我来四个平安符袋。”

    “好勒!”摊贩做了一笔大生意,笑得合不拢嘴。他一边用符纸将五枚银元包好,一边询问:“那您要什么搭配?我这里又镇魔组,财神祖,还是福禄组,寿生组,还有纯阳组。”

    王静知道所谓的符袋,一般是几种道家丹符搭配神明画像,一起放置于随身的小袋里面,以祈诸神护佑平安。

    镇魔组的神明画像,一般都是真武大帝,南极大帝,东极大帝,勾陈大帝等等拥有镇魔法力的强大神明。

    财神祖则是赵公元帅等财神,能够为人招财进宝。

    而福禄组,则是以天官大帝为首的福神;寿生组则是包含扶桑大帝,九天玄女,南极长生大帝,南极保生大帝等等。

    至于纯阳组,是全真道的私货,包括真武大帝与吕纯阳等全真道诸多强大仙神。

    不过这些无一例外,都是以玄黄天帝像为首,否则百姓不认,妖魔不惧。

    王静想了想,就无奈道:“算了,每样都来两个。”

    他随后把目光往这摊贩的执照看了一眼,好奇的询问:“你是全真龙门道的真传弟子,修为到了六重楼了吧?怎么在这里做起了生意?”

    “正是全真龙门道,弟子林善见过上官.”

    那摊贩笑盈盈的朝着王静一个稽首,随后无奈道:“我龙门道奉天帝法旨大开山门,招揽天下英才研习全真道法,现在共有真传弟子三万六千五百人,百倍于十年之前。这真传之名早就不值钱了,在下也不得不以此谋生,为自己赚取一些修行之资。”

    ——何况这火车站的生意挺好做的,一年下来他能赚个十七八万银元,远胜过当别人家的供奉客卿。

    王静听了之后,就不禁微微颔首。

    近年以来,各大道门的确在大肆扩张,还修建了几十座专门学舍,用于培养符师丹师等等,使得民间修行之士大增。

    就在王静把买来的这些东西收入口袋时,他神色微动,往前方的通道口看了过去。他发现自己的好友,已经升任‘交部’侍郎的龙睿,正笑盈盈的站在出口处等他。

    王静脸上微现讶色,大步走了过去:“守智,怎么亲自过来了?环海铁路动工在即,你还有闲心到这里来接我?”

    龙睿则是哑然失笑:“问题是现在,我们交部所有人都无心于此。”

    他神色一肃:“溪泉你可知,就在今日清晨。天子说是要尊晋王为‘皇父’,尊长乐长公主为‘皇母’,还要重修自己的金册玉牒,承长乐长公主之嗣,并诏令礼部,更改明日的祭天大典。”

    王静闻言顿时一楞,当即意识到此事,定将在朝廷内外掀起一场极大风波。

维新盛世(番外2)

    王静第一时间就想天子是否想要认祖归宗,随晋王李轩改姓?

    可随后他就注意到龙睿的话里,有‘承长乐长公主之嗣’这一句。

    他随后就一声轻赞道:“陛下果然是晋王的好学生,真是挑了一个好时机,现在礼部怎么说?长公主那边又是什么样的说法?”

    今日是十二月二十,明日就是冬至之期。

    按照朝廷的礼仪典章,这是天子出郊,祭祀‘皇天后土’之日,是朝廷一年当中除了祭祀太庙之外,最重要的一个祭奠。

    尤其如今新的‘天帝’已经出现,再非昊天那般的空有其名,而现在整个儒教,从上到下都对这位‘玄黄天帝’推崇备至。

    毕竟当代儒圣,晋王李轩乃‘玄黄天帝’转世之身一事,早就众所周知。

    如今朝廷的治政之要,儒门的数门经典,都是来自于这位文治武功冠古绝今的天帝陛下,是真正的自己人。

    儒门的诸位大儒,也有意借‘天帝’这位至高神,来钳制日后的人皇帝君。。

    所以明日的祭天大典,礼部准备的额外隆重。

    “长公主还能怎么说?当然是避嫌。殿下从年中撤帘归政之后,就一直在长乐公主府闭门不出。不过也有小道消息说,这位早就飞升大罗天去寻她的夫君了。”

    龙睿一边说着,一边面现出怪异的笑容,可随后他就感觉不妥,发出了一声轻咳:“至于礼部,现在正头疼呢!我估计还是得被迫同意,难道还真能让明天的祭天大典停下不办?何况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晋王如今在民间的声望,你也是清楚的。且我大晋上至朝官,下至百姓,可都是将晋王与玄黄天帝一起祭拜的。”

    王静微一颔首,天子欲正本归源,尊晋王为‘皇父’,承长乐长公主之嗣,自然是好处多多。

    这不但可进一步取得民意,也可稳固大晋朝的气运,让皇室正统深入人心。

    何况陛下真正的身世,众人都心中有数,那五官气度,简直就与晋王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

    这位可是真正的‘天子’,皇天之子——

    “现在的问题是礼部一些人担心这次如果太轻易的让步,会让天子得寸进尺,干脆认祖归宗,改了大晋皇统。”

    龙睿说到此处时,眉目之中也现出几分忧色。

    天子不但是晋王血脉,更是晋王一手教导养大,不但敬重其学问,也仰慕其功业,所以这是极可能发生的事情。

    偏偏天下间的百姓与军户都乐见其成,对此喜闻乐见。

    可在儒家看来并非好事,不但会造成朝廷动荡,也会损害晋王的令名。

    他随后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你这次奉天子之命去江南巡查,有何所得?说来你我二人,都有将近十六年没回家乡看看了。”

    “那你真该抽时间回家乡看看,那边与二十年前可大不相同了。”

    龙睿闻言失笑:“如今金陵城中八街九陌,蜃楼山市,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以至于人口稠密到连宽二十丈的朱雀大街都时常堵塞。就连乡间也兴起了三层墅楼,灰墙白瓦,鳞次栉比,与江南水色相映,煞是好看。

    整个南直隶,哪怕是一个普通小民,也可衣丰食足,甚至是衣帛食肉,气象比之北直隶这边强多了。”

    龙睿听到这里,不由现出悠然神往之色:“这都是晋王变法之功!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这十几年公务劳累都值了。”

    王静点了点头:“当今的盛世,正是我辈昔日读书时梦寐以求,心向往之的。如今只有一忧,各地粮价日益低廉。百姓将多余的粮食去榨油,去喂牲畜,可吃肉吃油多了,粮食的消耗反倒更少了。

    前几年太虚域外还每年从凡界大举收购粮食,可据说现在天庭也能自给自足。所以现在百姓都不愿种稻米,更喜种桑树,茶叶,油菜、玉米等等,或者把粮田丢下不管,去城里做工。

    可这是极大隐患,未来一旦有事,或有饥荒之忧。我准备上书朝廷,将各地的粮田数量与产量明文规定下来,由朝廷强制执行。还有就是贪腐——”

    王静说到这里,眉头大皱:“廉政院那些人也不知是干什么吃的,如今江南的贪腐,又有了些苗头。各地官员大吃大喝,公帑国资损耗严重。这些人好大的胆量,晋王辞官才几年?”

    自从晋王李轩设立廉政院,这监督百官廉洁的职司,就从他们都察院剥离出了一大半。

    虽然都察院之后又在院内设立了一个‘肃廉司’,可主力还是在廉政院那边。

    “廉政院倒还算用心,可他们的人员太少。现如今各地都是大举建设,开山劈地,筑路架桥,到处都在施工,朝廷的银钱海一样的花出去,这就难免给那些小人上下其手的机会,廉政院的编制才不过一万多人。哪里能管得过来?内阁最近已有决议,你们廉政与督察两院都得扩编。”

    龙睿苦笑了笑,然后神色一肃:“我们交部正在建的那些工程,没出问题吧?”

    “你们交部啊,我只粗略了解过。问题也是挺严重的,各地工程层层转包,钢筋砖石以次充好,克扣工人与妖兽食粮,唯独预算做得好,卡得死死的,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好好查一查。”

    王静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与龙睿一起走出了出口。

    他随后转过头,神色有些异样的看向后方那人头涌动,拥挤不堪的前厅。

    二十年前,王静是万万都想不到,这世间会出现符文铁道与符文机车这东西,一个时辰六百里,从BJ至南京竟然只需一日,朝发夕至。

    “这真是好东西,无论对军务民生,都有极大裨益。”

    王静不由感慨:“你们交部真该多造几条的,最好将所有行省连上。”

    也就在这时,他忽然望见一位穿着九品官服的官员走到了前方广场,展开一张明黄诏书。

    于此同时,一个圆润清朗的男声在所有人的耳旁响起。

    “本官宣政司宣政官杨凯,奉天子与内阁之命宣告最新颁发的国家大诏——”

    王静神色微动,当即凝神侧耳倾听。

    “——朕实为晋王与长乐长公主亲子,因昔日皇祖父无嗣,戾皇帝阴图谋逆谋反,朝中一应奸佞逼迫,皇祖父不得不行此骨肉分离之事,假端和王遗腹子之名,养于端慧皇太子名下。然而朕自襁褓之时,就由长公主一手抚养,由尚父亲自教导。

    是故朕孺幕之情长存于心,也有菽水承欢,反哺衔食之愿。所以今日下此诏,是欲正本清源,重修金册玉牒,尊晋王为皇父,尊长公主为皇母,承皇母之嗣,并将朕之血脉正源广告百姓,咸使知闻。”

    候车室里面的人群,顿时发出‘轰’的声响。大批的人群,都在向这位宣政官方向汇聚过去,所有人都神色振奋,甚至是面现潮红之色。

    “传言果然是真的,天子居然还真是晋王之子。”

    “那还有假?据说那五官眉眼与玄黄天帝的画像一模一样。”

    “说来这也是一桩让人遗憾万分的事,昔日先帝在的时候,长公主与晋王就两情相悦了。结果时局所迫,不能真正结成连理。”

    “哈哈!上午就听天子与礼部争了起来,看来礼部还是让步了。”

    “好啊!晋王殿下于这天下,实有大功德。我等这些军户人家能衣食无忧,衣帛食肉,都是因殿下十二年治政之功。我等自当全力扶保天子,以酬晋王大恩!”

    王静则与旁边的龙睿对视了一眼,然后相视一笑。

麟宫天妃(番外3)

    PS:听取书友意见,开荒前天把前面的两章结局大改了,大家看不到的话刷新一下,或者长按章节重新下载就可以看到了。

    ※※※※

    玄黄十五年,也即维新二十三年的三月十四日,梦清梵通过一面太虚星门,来到了大罗天内,玉京山中。

    当梦清梵从星门当中走出,眼神微微惊异。

    这里与维新十三年梦清梵第一次到来时见到的情况大为不同。

    那时天庭创立不过数年,大罗天也才刚刚修复不久,整个玉京山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可此时梦清梵一眼望去,只见整个山中郁郁葱葱,仙云飘渺,风景殊胜,美不胜收。

    山巅之上,则悬浮着无数的浮空小岛,无数的舟船祥云穿梭其间。岛内则布满了玉宇琼楼,玉阙琼宫。

    更让梦清梵侧目的,是环绕在玉京山周围的六片紫意氤氲,灵力盎然的仙境。

    这些仙境都足有三千里方圆大小,它们悬浮于空,本该将大罗天的大片土地遮蔽。。

    可让人惊异的是,那阳光竟然丝毫无碍的穿透下来,照射在了地面。

    而六块仙境内部,则是烟云缭绕,山清水秀,绿树浓阴,景致比之仙境之外还更胜三分。

    可真正让梦清梵在意的,是这六大仙境中内蕴的恢弘道蕴,还有那异常和谐的灵机。

    她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三清二佛,连同女娲娘娘的圣境。

    它们的高度,则无不较玉京山巅的中央天庭低了九尺。

    这也象征着当今天帝的权威,帝气皇威无量,即便那几位半步超脱的圣人也需受其节制。

    “听天参见麟宫天妃娘娘!”

    此时一只獒犬,带着一群仙官天女,迎了过来。

    它摇着尾巴,笑盈盈的看着梦清梵:“陛下得知娘娘返归天庭,让我亲来迎接。”

    梦清梵的神色却有些不自在,不过她有面甲盖脸,别人看不出来。

    “听天,我与你说过的,别叫我娘娘。”

    “遵命!娘娘。”

    听天獒很听话的点了点头:“请娘娘起驾吧,陛下他已候你多时了,急——嗯哼,总之很急的,似乎有什么急事。”

    他想了想,还是将‘急不可耐’四字收回肚子里。

    虽说它现在已经如愿以偿的转投到玄黄天帝门下,不但被敕封为‘监天元帅’一职,还被陛下赐予一件西域的上品神宝,真身真灵都不死不灭。

    可天帝陛下一旦恼火起来,有的是办法让它痛不欲生。

    梦清梵闻言却有些忐忑,她在维新十五年被李轩册封天妃,却有心逃避,一直以维护‘始皇元封’,清除偷渡的仙神妖魔为借口躲在凡间。

    可在这两年,始皇元封因李轩在金阙天章持续添加律令,又投入大量神力之故完全恢复,外域仙神已经再没有进入凡界的可能。

    李轩又日日来信催逼,还言道爱妃再不回天庭,朕就亲来凡界与你一会,梦清梵无奈,只能如了李轩之愿。

    “那就走吧。”梦清梵走入了前方的一架御辇内,她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且如今距李轩一统外域都已有十五年之久,应该已没多少人记得她给李轩当坐骑的事了吧?

    “其实天妃娘娘真无需在意当年之事。”

    听天獒浮空在抬辇一侧,笑眯眯的说着:“那又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的天帝陛下,三界至尊。而今就连你们家的少宫主源太微,也当了陛下的御前女官——”

    梦清梵眸中顿时流露出一抹杀气,然后听天獒整个头颅都如被锤击,整个狗头都被砸的往下一顿。

    这要是换在十年以前,这一击就要了它的狗命。可如今它登临天位,狗身也因本命神宝之故不死不灭,这一击只让它晕了片刻。

    梦清梵见状,不由一声轻哼:“自从得了波斯战神的那件宝贝,你现在倒是越来越敢说了。”

    她随后好奇的问:“少司命大人不是在天庭当尚宫么?怎么又变成御前女官了?”

    大概六年之前,太虚因粮食自给自足之故,凡界粮价暴跌。

    而此时少司命的债务,已积累到十二万万的骇人数字。

    这位根本就偿还不起,不得不入天庭当差,算是卖身偿债。

    听天獒闻言嘿然一笑:“前些日子她的差事出了漏子,就被免去了尚宫一职,转任了御前女官,侍候陛下起居。要我说啊,这岂非是明贬暗升?”

    梦清梵听了之后,就不禁一声哂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不是么?”听天獒的胆子果然越来越肥了,它嘻嘻的笑道:“不过这事我看很悬,当天神烟天妃与龙虎天妃气得跑出大罗天,闹着要与陛下分居,陛下哄了好久才罢休。据说还被逼发了誓,誓言什么内容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事后天庭的所有女仙,天女,都被交给了两位天妃共管。

    这还没完,半月之后,统军征战冥海的天后赶了回来,那天夜里陛下的寝宫里面像是雷震一样。源女官本人也很尴尬,要不是她欠着债,陛下又软硬兼施,她早就离去了。”

    梦清梵则心想自己的处境,何尝不尴尬?

    她心绪紊乱不安,蹙着眉陷入凝思。直到她乘坐的浮空神辇,来到了一面高达九十丈的宫墙之外才止住。

    这里正是天宫宫墙,李轩重建后的天庭,南北东西都是七百里,且内部有特殊禁法,可令整个天庭介于虚实之间。且有太虚之法,以太虚星门沟通诸界,勾连山川,便于天庭兵马‘神降’。

    而这座天宫,则位于天庭的最中央处。原本这是昔日炎帝宫的宫城,可如今李轩重新整修过,早不似以前的寒酸景象了,那东北两面宫墙原本是以仙玉凑合,可现在全都换成了众仙神提炼出来的混沌仙石,且加高到了九十丈。

    整个天庭也还在扩建当中,据说李轩的规划,是至少五千里的直径。天庭外围,也将用次一等的材料五灵仙玉,建造一面城墙。

    这倒非是因李轩穷奢极侈,而是只有如此,才能建立抗衡帝君,甚至圣人的稳固仙阵,镇压天庭气运。

    梦清梵却注意到那宫城的东南侧,悬靠着一艘巨大舰船,几乎相当于鲲鹏战舰的九倍大小。

    “那就是天庭铸器监正在建的镇国神舰吧?好大,怕不是有九千二百丈?我听说陛下为打造此舰,耗用了天庭半年的岁入,雇请了众多仙神?可这是因何缘故?”

    她想只天庭的二十艘鲲鹏战舰,七千艘太虚战舰,其实已经够用了。

    整个太虚三十三天,无人能对抗这支玄黄天庭的强大舰队。

    “自然是有缘故的,此事还是机密,不过极天元帅以上,差不多都知道了。”

    听天獒抬头望了那艘战舰一眼,同时随口答着:“两年前陛下与圣人合力遥观星空,发现据此大约九百四十万仙寻之外,有几片漂移的天境世界,其中内蕴大量太阳神炉的关键材料。所以打造此船,准备前往探索。把船造得这么大,是为将那些天境拖拽过来。”

    梦清梵不由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她知道目前的玄黄天庭,全靠太阳神炉维持。

    不但李轩麾下的众多神将,都依靠此物提供能量。当世的众多仙人,也在尝试依靠太阳神炉的力量,压制龙气,愿力等等对他们的排斥与污染。

    不过目前凡界内外与太虚三十三天发现的各种矿脉,顶多只能建造五千座太阳神炉。

    李轩这显然是在未雨绸缪,一方面想办法增加太阳神炉的寿命,一方面则探索无垠太虚,从中获取材料。

    梦清梵随后望见前方,有一座与宫殿群风格截然迥异的建筑。

    仙寻则是李轩发明的距离单位,原本八尺为一寻,仙寻则是流光在一瞬间穿越的距离,达六十万里之巨。

    “这宫殿之内,怎么有座佛寺?唔~”

    梦清梵问话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蠢了。

    听天獒则是憋着笑,知道是梦清梵抵达天宫之后心绪慌乱,所以在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他还是如实答着:“那是摩利支天佛母的佛宫,陛下不是有个帝如来的佛号吗?他想要了解佛门修行之要,就把摩利支天请了进来,日常给他——嗯哼,讲经!”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那凌霄殿前。

    听天獒神色微动;“天妃稍侯,陛下正在接见太白星官。”

    “太白星官?”梦清梵的神色微动:“是端慧皇太子吧?”

    端慧皇太子即景泰帝的独子虞见济,数年前虞红裳见虞见济真灵难聚,自然苏醒无望,就求请李轩为虞见济封神。

    可按照李轩制定的天规,这位封神之后就无法呆在凡界了。大晋内阁给予了他端慧皇太子的尊号,就当是薨逝了。

    “正是端慧皇太子。”听天獒点着头:“陛下对这位妻弟的爱重,不在其兄神武仙王李炎之下,居然强取了太白星君的所有根基,作为端慧皇太子的封神核心。

    不过我天庭无功不赏,他现在又无法控御神力,其地位暂时是无法与之前的太白星君比拟,陛下目前只授予他司掌工部军器监之权。”

    也在这刻,他们望见一位身着天庭四品仙袍,面白如玉的少年从殿内行出。

    此人周身缠绕白色灵光,一缕缕犀利的庚金之气,将周围地面墙壁轰击到发出铿锵声响。

    梦清梵没见过此人,可她第一眼就知这正是新任的‘太白星官’无疑,他周围的异像,则是因他元神虚弱,还无法控御神力之故。

    那少年也神态温和的一笑,同样躬身回以一礼。

    等到这位走下台阶离去,听天獒就啧啧感叹着:“今日星官气象更胜于前,陛下定是以真理之法,助他梳理过灵机了。”

    梦清梵心想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了。

    然后她就又看着那殿门,面现挣扎迟疑之意。

    可接下来,她就见李轩穿戴着一身衮袍,龙行虎步般从殿内走出,然后满含喜意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梵儿,你可算是肯回到朕身边了。”

    梦清梵当即俏面微红,她稍稍用力一挣,却发现李轩的手看似不轻不重的捏着她,却宛如铁钳,纹丝不动。

    此时她也生出觉悟,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逃出李轩的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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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哪里逃介绍:
李轩穿越之后,是抱着窃喜的心情,成为诚意伯府的次子,以及一位光荣的六道伏魔人的。可他的官二代生涯才不过十天,就有暴力的女上司,超凶的女鬼,恶毒的妖女接踵而来。
置身漩涡中的李轩表示他一点都不慌,数年之后,他立于长江之上,一刀挥下,霎时封冻千里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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