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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大佬:带着夫郎逃荒致富全文阅读

作者:城主不吃肉     女尊大佬:带着夫郎逃荒致富txt下载     女尊大佬:带着夫郎逃荒致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6 别怕 ,我在

    毕竟就连她自己此时还有些懵呢,谢珩为何会突然说那些话,话里的深意又是什么?

    沈宴欢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这个家维持现在的现状是最好的,她不想再改变什么。

    看来自己以后得更加注意这方面的事,至少不能再给人错觉。

    沈宴欢其实有些不解,她自认为已经够避嫌的了,除非是有谢寻在场的情况,不然她连说话都甚少跟家里这些人说。

    所以谢珩为什么会有这般的心思。

    难道真是如他自己说的那般,只是因为自己是他们名义上的妻主?

    沈宴欢心里万般思绪,到最后决定,得找个时间跟家里人说清楚。

    不管是她还是原身和他们都是清清白白的,所以他们身上并不需要背着“是她的人”的这个标签。

    除了谢寻之外,她没想过再去招惹其他人,那自然也就不能再让他们背着这个名分,不然也太残忍了,相当于让家里除了谢清谢寻之外的男人守活寡,而且还是守一辈子的那种。

    沈宴欢自认为自己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她们之间根本就是清清白白,她大可以跟他们解释清楚,还他们一个自由身,他们日后是要婚配也好还是其他也好,那都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只不过在跟他们解释清楚之前还得跟谢寻解释一下。

    不然以他那喜欢胡思乱想的性子,怕是又要自己偷偷想好久了。

    可能到最后还会因为她对家里其他人的态度延伸出来她可能已经不喜欢他这件事了。

    对于谢寻的想象力,沈宴欢一向都是服气的。

    轻易不敢去挑战。

    见谢清已经拿着伤药去后院了,沈宴欢也就没在这里多逗留,她直接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等走近了才发现,房门竟然还维持着她走时的模样,沈宴欢心下一慌,连忙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等进了房间才发现谢寻眼神空洞的坐在床上,就连她进来都没发现。

    看着眼前谢寻面色苍白,眼神空洞的模样,沈宴欢顿时心生悔意,恨不能回到之前,给刚刚摔门而走的自己两巴掌。

    夫郎生气,好好哄不就行了吗?

    怎么还摔门出去呢!

    一次哄不好就两次,多哄几次肯定好了,此刻的沈宴欢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日后不管发生怎样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再丢下谢寻一个人了。

    她是他的妻主,理所当然的应该要承受他的负面情绪的,这是她的责任。

    她不能说了喜欢他,却只喜欢他好的那一面,连他一点点的负面情绪都接受不了,那这喜欢也太淡薄了。

    “阿寻。”沈宴欢轻声开口。

    沈宴欢的声音很轻,可谢寻还是被这熟悉的声音给惊的回过了神,空洞的眼神开始有了光,“妻主?”

    “阿寻,别怕。”沈宴欢本还想再说点其他什么,可在看到谢寻那苍白的脸色时,突然就觉得此时不管她说什么都显得无力。

    “妻主?”谢寻却好似还没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他仿佛还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他脑海里一直闪现的片段都是刚刚沈宴欢摔门而走的画面。

    刚刚摔门而去的人此时却去而复返,谢寻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她刚刚离开的时候明明那么生气,怎么可能还会折返回来哄他。

    “阿寻,是我。”沈宴欢捧住他的脸,语气轻柔,动作也格外小心翼翼。

    “妻主回来了?”谢寻伸手轻轻碰了一下沈宴欢的脸颊,他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想再次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又回到他身边了。

    “是我,我回来了,对不起,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沈宴欢有些心疼,她想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跟他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他一个人了。

    “妻主没错,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的。”

    确认了眼前这个人是真真实实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不是自己幻想的之后,谢寻直接就一把抱住了沈宴欢,然后把头埋在了她怀里。

    “好了,我们就别争是谁的错了,你先歇息一下。”

    谢寻他们上午的时候跟着一起去地里忙了一上午,接着又跟着其他人回来一起做饭,刚刚还闹了那么一通,沈宴欢想让他先好好休息一下。

    “妻主还会离开吗?”谢寻有些不放心,生怕自己一闭上眼睛,眼前的人就跑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沈宴欢,等着她的回答。

    见他这副样子,沈宴欢心软的一塌糊涂,“不会,我陪着你一起。”

    临闭上眼的那一刻,谢寻还有些不放心,“妻主真的不会离开吗?”

    “真的不会,你放心吧。”

    沈宴欢声音格外轻柔,她怕会惊到以前这个极没有安全感的男子。

    谢寻闻言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眸,不过片刻,呼吸就变得绵长。

    看着谢寻还有些红的眼尾,沈宴欢没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大概是因为谢寻已经确定沈宴欢会陪着他,所以睡得格外香甜,并没有因为沈宴欢的动作而惊醒。

    两人现在虽然看起来像是和好如初了,但沈宴欢很清楚,如果不把谢寻心里的那个心结解开的话,即使今天这种情况日后不会再出现,但谢寻以后每天都会生活在不安中。

    总会认为自己有哪一天会看上其他的男子,或者自己哪一天会离开他。

    沈宴欢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缓解他的不安和焦虑,但她想着至少先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把自己的想法跟他掰开揉碎了说,然后再了解清楚他的想法。

    这样以后如果谢寻还有情绪不对的时候,她至少还能清楚他情绪不对的原因。

    还有谢珩那件事……

    若是只有一个谢珩还好,沈宴欢头疼的是家里的其他人会不会因为之前原身赋予他们的名分从而也把自己禁锢在这层身份上,通过这层身份的延伸,再把自己绑在了她的身上。

    此时的沈宴欢其实是有些茫然的,她想着自己要不要干脆找个时间跟他们挑明,可又觉得,如果他们本来没有这种想法,却因为自己的话而有了。

    那………可就麻烦了。

107 控制不住想去看她

    一时间,沈宴欢纠结得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这事情要是解决不好可真的是个大麻烦。

    至于现在还没有完全解决掉的谢珩,沈宴欢已经不去想了。

    在谢清拿着伤药一句话不问就往后院去的时候,沈宴欢就知道他应该是猜到几分了,等他见到崴到脚的谢珩,估计也就能猜得个七七八八了。

    以谢清的性子一定会劝谢珩的,所以沈宴欢这会儿并不是很担心谢珩,她现在担心的是若是自己说愿意还他们的自由身,他们会不会相信。

    相信了之后,又是否愿意,谢寻又会不会多想。

    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已临近黄昏。

    当天边的第一缕红霞显现的时候,谢寻就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床边的沈宴欢。

    彼时窗外的红霞正好透过缝隙照在了她的脸上,为她的脸镀了一层光,谢寻一时间竟有些看愣了。

    “醒了?”

    沈宴欢早就在第一时间发现他醒了,不过见他一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红霞,她没有出声打扰,直到后来她才发现,谢寻看的并不是窗外的红霞而是她。

    “妻主。”察觉到沈宴欢已经发现自己在看她,谢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偷看也就算了,竟然还被人抓包了。

    这一瞬,谢寻羞得恨不能躺下去拉被子蒙住自己的脸。

    “先起来吧,等一下要用晚饭了。”

    窗外的红霞不仅落在了沈宴欢脸上,谢寻脸上同样有,所以这一瞬间,沈宴欢不知道谢寻是真的红了脸,还是因为窗外红霞映照的缘故。

    不过不管是哪种,沈宴欢觉得都好看。

    等谢寻穿戴好之后,两人就一同出了房门,厨房里已经有人在忙活了,沈宴欢往那边扫了一眼,发现并没有谢清和谢珩的身影。

    看来果然如自己料想那般,谢清已经猜到了。

    就是不知道谢清能不能让谢珩迷途知返了。

    谢寻发现自家兄弟在厨房里忙活,就要挽起袖子进去帮忙,见谢寻要进厨房,沈宴欢也连忙挽起袖子,也说要进去帮忙。

    “妻主,真不用您。”谢寻急忙伸手把她拦住了,他们这么多男子在这里怎么还用得上她出手,再一个就是,谢寻其实不太相信沈宴欢的厨艺。

    毕竟不管是之前那个女人还是现在的她,她都没有见过两人进过厨房。

    而且,以谢寻对沈宴欢的了解,她若是真的厨艺还行,肯定会表现一番的。

    不说在其他人面前,至少在他面前是会表现一番的。

    但是沈宴欢从来都没有过,所以谢寻推测她应该是不擅长此道。

    既如此的话,谢寻哪里还敢让她进厨房房,就怕她一把火把厨房给烧了。

    再退一步说,她每日也不轻松,他们在其他事情帮不上她的忙,做饭这种小事还是能做到不让她操心的。

    被谢寻推出来的沈宴欢只能无奈地把挽起的袖子又给放了下来,大家伙都在忙,她一个人站在这里也有点无聊。

    不过这会儿她却是不敢往后院去了,虽说眼下大家都在厨房里忙,但有句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沈宴欢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修罗场了。

    所以,哪怕就在这小院里站着,沈宴欢也没想着去后院溜达。

    一直到沈宴欢站得脚都微微有些发麻了,厨房里的人才忙活好了,把做好的饭菜端到堂屋里的桌子上后,众人就开始去寻人吃饭了。

    饭菜做好的时候,沈宴欢就站在堂屋前的空地上,所以她是到得比较早的,她坐着等了片刻后,谢清才带着谢珩出现。

    在谢清和谢珩的身形出现的时候,沈宴欢就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往那边看,她就是怕自己和谢珩再来个对视,那可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谢珩看着那个坐在那里宁愿闭目养神都不愿意朝他这里看一眼的女人,一颗心是彻底的凉了。

    他的脚踝本来就没什么大事,擦了舅舅给的伤药之后,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她明明知道自己的脚踝伤了,而且她明明也有治疗的伤药,可她却不愿意给自己用。

    谢珩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知道自己不该钻进死胡同,可他就是忍不住。

    明明大哥之前脖子上只是有一条细细的血痕,可她却关怀备至,每天准时准点地给大哥换药。

    其实有一次他不小心偷偷瞧见了,明明大哥脖子上的伤痕已经好了,可她却还仍然每天小心翼翼翼地给大哥上药。

    那会儿的谢珩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此时的他却有些懂了,她大概是想多跟大哥接触吧。

    一方是千方百计地想近距离接触。

    一方却是看都不想再多看一眼,扶都不愿意扶一把。

    谢珩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清晰地认识到,他和这个女人是一丁点可能都没有。

    谢清一进门的时候也是下意识地将目光放在了那个闭目养神的女人身上,直到此时他发现,身旁站着的谢珩也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人,他才慢慢回过神,然后不动声色地轻扯了一下谢珩的衣袖。

    原本看着沈宴欢已经有些失神的谢珩,被自家舅舅给拉的回过了神。

    见到舅舅眼里的复杂神色,谢珩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默默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这期间没有再看过沈宴欢一眼。

    谢清和谢珩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被一旁的谢寻尽收眼中,他不知道自家二弟和舅舅这是在唱哪一出?

    不过刚刚二弟看妻主的眼神还是被他捕捉到了,谢寻太清楚那眼里神情的含义是什么,因为他每次看到沈宴欢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这种神情。

    他的心往下沉了沉,纤长如鸦羽般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这一瞬间,没人知道他心里酝酿着怎样的风暴。

    等全部的人落座后,沈宴欢也就睁开了眼睛,她扫视一圈周围,这才一如往常般说了一句,“舅舅先用吧。”

108 昨夜雨疏风骤

    家里除了那几位年纪比较小的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察觉到了今儿个晚饭的氛围有些诡异。

    饭桌上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都默默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一直到全部人都放下了筷子,众人抱着碗筷下去收拾,沈宴欢这才不可察觉地松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的氛围太压抑了,沈宴欢不太喜欢,在这种氛围下吃饭,她觉得碗里的饭都不香了。

    不过沈宴欢却没有说什么,有些事情她还是得先跟谢寻通气,获得了他的认可后再宣布吧。

    众人各自去洗漱。

    由于上一辈子的从军经历,沈宴欢在沐浴这件事情上一向是讲究速战速决的,所以今晚还是她坐在床上等谢寻。

    等谢寻推开房门走进来之后,看到的就是坐在床上眉头紧皱的沈宴欢。

    他放轻脚步,慢慢的走到了沈宴欢身前,伸手替她抚平了眉心的褶皱。

    早在谢寻轻轻推开房门的时候,沈宴欢就已经察觉到了,不过她发现了谢寻在特意放轻脚步,所以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便没有出声,假装心神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一直到他站在了自己的身前,修长白皙的手指触在了自己的眉心。

    大概是因为谢寻刚刚沐浴完的缘故,他的指尖仿佛还带着湿气,触碰到沈宴欢眉心的时候,她察觉到了从上面传来的几分凉意。

    沈宴欢一把抓过了谢寻的手,双手合拢,把他白皙如玉的手拢在了自己的掌心,“怎么这么冰?是不是外面的风太大了?”

    “嗯,确实有点大。”

    谢寻本来想说的是没事,可看到沈宴欢的眼神之后,说出口的话就变了。

    甚至就连沈宴欢把他的手拢在自己的掌心中,他也没有挣扎。

    很奇怪,在这一瞬间,他脑海里闪现的竟然是刚刚谢珩看她时的神情,和上午众位兄弟悄悄脸红的样子。

    莫名的,谢寻就不想再做违背自己内心的事了,他想遵循自己的心。

    他的心是想跟她亲近的,那他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在抓住谢寻手的那一瞬,沈宴欢也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轻轻挣扎,没想到,掌心拢住的手一点挣扎的动作都没有,就那么软绵绵的被他拢在了掌心,一副任她揉搓的模样。

    说实话,沈宴欢是有些意外的,以往谢寻虽然不会躲避她的亲近,可他总会下意识的轻微挣扎。

    沈宴欢毕竟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更何况就算是,她也不是男子,并不懂这个世界的规矩对男子的束缚到底有多深。

    他们一出生就被人灌入各种以妻为天的思想,男子必须要守夫德。

    所以哪怕谢寻心里对沈宴欢再如何喜欢,他都不敢有丝毫超出规矩之外的行为。

    他总怕自己会给沈宴欢丢人,会怕因为他没有规矩从而让别人觉得沈宴欢也是个没有规矩的人。

    他害怕会因为自己要让别人看清沈宴欢。

    种种缘由直接就把谢寻一层一层的束缚住了。

    他之前不是没想过要随自己内心所动,可每次总有这样那样的顾虑。

    一直到今天,他好像才真正有些懂了。

    既然此时此刻,他心悦她,而她心悦他,那又何必管那些规矩,管那些人呢。

    谢寻低头只看见沈宴欢认真替他捂手的样子,其实此时已是夏季,哪怕是晚上,哪怕是在气温较低的山上,也是没有多冷的。

    只是她过于紧张他罢了。

    谢寻慢慢低头,两人的距离一寸一寸地缩进,终于,一片温润贴在了沈宴欢的额头上。

    那片清凉温润继续往下,来到了沈宴欢的眼角,鼻梁,一直到她的红唇上。

    终于,两片温润相贴。

    这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跳的太快产生的错觉,两人都感觉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

    两人只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沈宴欢反应非常迅速,除了最开始的呆愣之后,后面全程都是她反客为主,把握全局。

    一直到舌尖都有些微麻,两人才微微拉开了些距离。

    “阿寻。”

    沈宴欢声音暗哑,语调却格外温柔。

    看着眼前这个眼角微红,还在微微喘着气的男子,沈宴欢没控制住自己,喉头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谢寻被她那直白且热情的目光看得微微低下了头,只不过一瞬,他又重新抬起来了头,眼里饱含情意。

    “妻主,您……”

    谢寻轻声开口,他开口的声音本来就轻,到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已经有些轻不可闻了。

    也就是沈宴欢耳力好,要换做一般人估计都听不清谢寻那最后几个字。

    可也正是因为听清楚了最后几个字,沈宴欢直接愣住了,她要是没听错的话,刚刚谢寻说的……

    “妻主。”

    谢寻低低唤了一声,刚刚那话他能说出一次已是用了全部的勇气,如今却是没有勇气再复述。

    “阿寻,你可想好了?”沈宴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耳根都有些发红了。

    她家阿寻不是一向胆小腼腆吗?怎么这会儿这么大胆了?

    竟然敢这么撩拨她。

    他是觉得她真的已经无欲无求了吗?所以才这么无所畏惧?

    “嗯。”谢寻点头,脸上的红霞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沈宴欢觉得自己要是这都能忍下去,那可以改名叫忍者神龟了。

    手一挥,桌上点着的红烛瞬间熄灭,从窗外吹进来的风把挂的整整齐齐的纱帐吹得纷纷扬扬。

    层层叠叠的纱帐里,两道交叠的人影若隐若现。

    此时外面的风突然大了起来,窗户被吹的吱呀作响,掩盖了房间里低低的呜咽声。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沈宴欢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头去看自己怀中的人。

    谢寻昨晚大概是真的累狠了,此时被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照着,竟也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

    沈宴欢见他睡得香甜,也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一动,就扰了怀中人的好梦。

    透过窗外的晨曦,沈宴欢低头认真打量起怀中的人来,他有一头柔顺如缎子般的青丝,身上的皮肤比上等的白瓷还耀眼,只是那白瓷此时被人画上了点点红梅。

109 再续骤雨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养,谢寻还是一如既往的瘦,肩胛骨隐约可见,更显出他的脆弱,半片斑驳遮掩在青丝下,晴光映雪,孤枝淡红。

    晨光从窗子探进来,铺洒在屋内,他的皮肤泛着晨曦柔光的清透,如上好的白瓷勾勒描绘出点点淡梅,至纯至美。

    晨光高起,细纱帷幔遮挡不住盛夏的初阳,透进来的光亮攀上床榻,沈宴欢放轻动作,把帷幔往中间扯了扯,把床榻遮得暗一些,免得扰了身边人的好眠。

    扯完帷幔,沈宴欢转头继续看向谢寻,却见他纤长的睫羽微微颤动,被子下散发的暖意也往后缩了缩。

    沈宴欢心下了然,唇角向上微微勾起,整个人向前移动几公分,一手搂住谢寻的肩膀,揽着他贴向自己,另一只手则是勾起他一缕青丝,不紧不慢地打着圈,指尖时不时碰到他的雪肤。

    谢寻有些受不住,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眼尾微红,眼中隐约泛着水光,低声嗫嚅道:“妻主。”声音软软的,颇有些讨饶的意味。

    沈宴欢轻笑一声,“天色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妻主明知故问!

    谢寻双颊微红,垂下眼眸,视线飘忽,一会儿看薄被上的花纹,一会儿紧盯着两人交错的青丝,就是不敢抬眸看身前的人。

    沈宴欢看着谢寻泛着红晕的耳垂,忍不住抬手轻轻捏了捏。

    昨晚还说出那样大胆的话,今早却又缩回了壳里,可爱的紧。

    谢寻从被子里探出手,把自己的头发勾回来,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沈宴欢握住了。

    沈宴欢一边摆弄着他的手指,张开手,十指相扣,一边问他:“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寻的耳垂更红了,连脖颈也泛起淡粉色,他抿了下唇,小声说:“没,没有。”

    沈宴欢心稍稍放下,人在清晨时更容易冲动,更何况两人昨晚第一次行事,食髓知味。

    沈宴欢刚要向前挪一挪,谢寻就曲起膝盖往后缩了缩,连话都说不顺了,“妻,妻主,不早了,我们该起床了。”

    日上三竿才起,任谁都能想到他们做了什么,再不起的话说不准别人要怎么笑他呢。

    不用多想也能猜到谢寻的意思,沈宴欢犹豫了一下,然后安慰道:“放心,时间还来得及,而且门都锁住了,别人进不来。”

    他们两个人都呆在屋子里不出去,但凡有点眼色的人都能猜到他们在做什么,自然不会跑进来打扰。

    谢寻一手攥紧身下的褥子,又慌又羞,刚想开口说几句就被沈宴欢堵住了。

    窗外阳光正好,盛夏晨起的初阳并不热烈,反而很温柔,树冠绿得盎然,茂密的树叶透着细碎的光,浅浅地洒在树梢上。

    暖风吹来,树叶飒飒作响,细弱的枝杈也轻轻摇晃,风止住了,树叶依然在颤抖。

    昨夜的霜凝结在叶面,在光热下渐渐化为露珠,露珠汇集,叶尖不堪其重,向下晃了晃,把露珠摇坠下去,叶片终于恢复了平静。

    早饭已经做好了,但两个人迟迟不来,所以谢清让谢珩过来催一催。

    谢珩在沈宴欢和谢寻的院子里绕了好几圈,紧闭的房门还没有要打开的意思,他从墙角揪了两根草,然后就蹲在树下发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谢珩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

    他心里闷闷的,还有一种尖锐的酸痛。

    他想拔腿就跑,当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背靠着树干,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他抬起头,后脑勺紧贴着树干,斑驳的阳光有些刺眼,晃得人眼睛干涩生疼,连睁开都费劲。

    谢清让谢珩去找沈宴欢和谢寻,结果半天都不见人,他站起来,想亲自去看看,一只脚刚踏出门,就看到一个人影向这边走。

    谢清收回脚,往谢珩身后扫了几眼,“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他们两个呢?”

    谢珩肩膀下垂,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他低着头说:“没见到人。”

    他在树下蹲了没多久就回来了,想离开那里的是他,迈不开脚的人也是他,最后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谁。

    看着谢珩无精打采的模样,谢清多少能猜到一点,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谢珩的肩膀,说:“看样子他们一时半会儿来不了,那就给他们留个饭,我们先吃吧。”

    谢珩点点头,扯着嘴角“嗯”了一声。

    谢珩走进屋里,下意识抬起手扶了下门框,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什么东西。

    他低头伸手,之前在墙角揪下来的几根杂草还握在手里,而且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了,汁液胡乱蹭在掌心,青涩的味道弥漫开来。

    谢珩转身去洗手,返回屋子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沈宴欢和谢寻,他们两个是一起过来的。

    谢寻耳尖还泛着红,他看到谢珩时神情有些不自然,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

    虽然现在还不算晚,但是谢寻还是觉得其他人肯定都知道他和沈宴欢之间的事了,不仅是谢珩,如今不管见到谁他都会有些不自然。

    看到他们两个这么快就赶过来了,谢珩心里多了几分庆幸,幸好他先一步离开了,否则他们一打开门就看到自己蹲在树下,那可就太尴尬了。

    谢珩抿了下唇,说:“饭做好了,就等着你们了,一起去吧。”

    屋里的人围坐在桌子边,几个年纪大的,都静默着没说话,年纪小的几位正小声的嘀咕着。

    “怎么大哥和家主还没出来?”

    “是啊,大哥一向不是起的最早的吗?难不成今天大哥赖床了?”

    “那怎么家主今天刚好也赖床啊,难不成他俩是商量好的要一起赖床吗?”

    沈宴欢拉着谢寻走在前面,把几位小的嘀咕的那些话都收入耳中,饶是以沈宴欢的厚脸皮,再听到这些话后,都有些不好意思。

    更别说谢寻了。

    他此时一张脸已经是红了个彻底。

    见到两人出现,屋子里围坐着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几位年纪稍小的只想着终于可以吃饭了。

110 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有件事情想宣布一下。”

    待到众人都落座之后,沈宴欢出声道。

    她的神情很认真,目光还在谢寻身上停留了许久,看到谢寻点头之后,沈宴欢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时间回到昨夜。

    沈宴欢对于谢寻大胆的举动感到诧异,但更多的是兴奋,一番温存之后,沈宴欢看着谢寻泛红的眼尾,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唾液。

    她早就晓得自家夫郎好看……但她没想到床上的谢寻能这般魅惑人心。

    沈宴欢前世得空的时候会偶尔看画本,画本中总是喜欢花大量笔墨来描写“妖精”的绝色容颜,她当时只觉得作者在夸大其词,毕竟她这些年也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但画本上描写的绝色容颜,她是真的没有见过。

    但现在……沈宴欢垂眸看着谢寻,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下,她推翻自己之前的想法。

    谢寻就是魅惑人心的妖精。

    “妻主……”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宴欢灼热的视线,谢寻唇瓣微抿,他抬眸,怯生生的看了眼沈宴欢,又飞快的将目光垂了下去。

    似乎是被谢寻这幅腼腆的模样逗笑了,沈宴欢眉梢微挑,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经过神奇果子的帮助,沈宴欢已然消瘦了许多,虽然还没有到绝色美人的地步,但熟悉她的人都能察觉到她的变化。

    “我在。”

    沈宴欢眼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妻主……”

    “我在。”

    沈宴欢温声回应。

    “妻主……”

    “我在。”

    谢寻也不知自己到底念了几遍“妻主”,他只记得他说的每一遍都会得到沈宴欢温柔而有耐心的回应。

    “妻主……”

    最后这声呼唤,竟是隐隐带了哭腔。

    沈宴欢再也顾不得其他,她看着谢寻眼角的泪痕,又是纳闷又是心疼:“哭什么?”

    “我……”

    看着谢寻欲言又止的模样,沈宴欢心下一凉,她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嗓音干涩的说出自己的猜测:“阿寻,你……莫非是……”

    后悔了?

    她本就觉得今晚的谢寻有些反常,她家夫郎一向腼腆,今晚的行为本就不同寻常,是她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竟然没有深思……

    短短几秒,无数念头闪过沈宴欢的脑海。

    若是今晚的谢寻并非自愿,她这般行径与流氓又有什么分别?

    沈宴欢将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谢寻破涕为笑,他解释道:“妻主,我是自愿的。”

    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沈宴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是……是吗?”

    妻主在其他人面前都是稳重成熟的,唯独在他面前,会做出这种类似小孩子的行为。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谢寻只觉得自己的心软的不像话,他温声道:“是的。”

    虽然谢寻也觉得自己今天的举止有些孟浪,但只要想到对象是沈宴欢,他就觉得孟浪点也算不得什么。

    “那你哭什么?”

    确定谢寻没有后悔,沈宴欢终于松了口气,她眉梢微挑,将话题又绕了回来。

    “我只是……”许是觉得有些难为情,一抹红霞逐渐浮现在谢寻白皙如玉的脸上,他低声喃喃道,“我只是太高兴了。”

    谢寻从小就担负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受了委屈也习惯自己扛,说实话,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命运之神好像从来没有眷顾过他……在没有嫁给沈宴欢之前,他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在嫁给沈宴欢之后,他的日子更是难过,稍有不慎就要被打,偶尔谢寻也会羡慕其他人能摊上一个好的妻主,

    但现在……谢寻看着沈宴欢清秀的面容,他无比庆幸自己遇到了沈宴欢。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心绪已经完全被沈宴欢牵引了,看到她开心,他会跟着开心;看到她生气,他会比她更愤怒;看到其他人用仰慕的眼神看着她,哪怕是自己的亲兄弟,他也会觉得不舒服……虽然谢寻对于情爱之事一知半解,但他觉得这就是爱。

    看着谢寻的模样,沈宴欢莫名又想到了原身之前对谢寻做的事情,她的心微微酸涩,手指温柔的摸了摸他的眉眼:“我也很高兴。”

    谢寻弯了弯眼眸,风华绝代。

    沈宴欢一直在找合适的时机跟谢寻说放谢家众人自由的事情,此刻,看着谢寻放松的表情,她在短暂的犹豫后,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嗯?”

    谢寻抬眸看着她。

    沈宴欢斟酌了下措辞,尽量委婉道:“你应该知道我只心悦你吧。”

    “……啊?”

    对于沈宴欢突如其来的表白心迹,谢寻除了茫然外,更多的是兴奋与不知所措。

    “妻主,您……您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谢寻说话磕磕绊绊的,脸上红意愈发明显。

    “因为……”沈宴欢本来打算把谢珩的事情说出来,但看着谢寻的表情,她又担心这件事情会影响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平白惹谢寻烦恼,便换了种说法:“因为我只喜欢你,所以我就不可能对其他人负责。”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谢寻喉结微动,他其实已经隐隐猜到了沈宴欢的想法,但还是试探性的问道:“所以?”

    “所以我想放他们自由。”

    既然打开了话匣子,沈宴欢索性就把自己内心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既然我没打算招惹他们,就不能让他们再背着这个名分,这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谢寻消化了许久。

    沈宴欢也没有催促谢寻,她只是耐心的解释道:“我跟他们之间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他们有婚嫁的自由,而且除了你,我也没想过再去找其他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谢寻脑海里莫名闪过了这句话。

    多少男子穷极一生也不敢追求的诺言,他家妻主竟然这么轻易,就许给了他。

    仿佛有烟花在自己的脑海里绽放开来,谢寻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于天堂,全身上下都有股不真切的感觉。

111只愿有他一人

    “阿寻?”沈宴欢看着谢寻呆呆愣愣的不说话,有些摸不准他的心理。

    不知道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毕竟若是谢寻不愿意,沈宴欢可就真有些为难了。

    “妻主,您何时有这样的想法的?”谢寻声音有些哑,听在沈宴欢耳中,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麻了半边。

    黑暗中,沈宴欢的声音格外有力,“心悦你那一刻起,我便有这种想法了。”

    “只愿有你一人,是愿意也是愿望。”

    沈宴欢话落的这一瞬,谢寻只觉得自己脑海中的眩晕更甚,整个人都恍恍惚惚起来。

    甚至直到此时,谢寻看着沈宴欢,脑海里还停留着那仿佛烟花绽放的眩晕感。

    昨晚他甚至没有仔细地想过沈宴欢的话,只是在她开口询问自己同不同意时,迷迷糊糊的点了头。

    没想到自家妻主在这件事上竟如此雷厉风行,今早便要宣布。

    说实话,在此刻,谢寻是有些心慌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期待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

    期待妻主当着全家的面说,只愿有他一人。

    愧疚若是妻主今日宣布了这件事,兄弟们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这一刻,谢寻是纠结的,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两种情绪到底哪种占上风。

    而屋里的其他人在听到沈宴欢那句话之后,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动作,然后齐齐朝她看过来,都在等着她的下言。

    不知为何,谢寻心里突然紧张起来,他喉头滚动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干涩得可怕。

    “妻主。”

    在沈宴欢话即将出口的那一刻,谢寻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他尾音有些发颤。

    “怎么了?”沈宴欢只好咽下即将出口的话,她记得昨晚明明已经跟谢寻商量好了的,他此时明明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可却偏偏开口叫住了自己。

    等她看向谢寻的时候,这才发现,刚刚还双颊绯红的男子,此时却面色隐隐有些苍白。

    “怎么了?”沈宴欢觉得自己的心都漏跳了两拍,她连忙站起身走到谢寻身边。

    沈宴欢以为谢寻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她甚至已经在心里后悔自己昨晚不该那么控制不住自己,明明知道他是头次,应该对他更怜惜一点。

    “妻主,我们先吃饭好不好?”谢寻伸手攥住沈宴欢的手,他用了很大的力气,虽然沈宴欢没什么感觉,不过看他手上的青筋都已经暴起,就知道他用的力气不小。

    而沈宴欢已经不动声色地替谢寻探查了一番身体,而且他的身体并无异常,要知道之前那神奇的果子,寻常人吃下一枚,那都是可以洗经伐髓,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

    更何况家里这些人已经吃下了两枚,别说什么大病,便是连寻常的风寒感冒都不会有。

    关心则乱,刚刚的沈宴欢确实把这一茬给忘了,此时一听谢寻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只是想阻止自己要出口的话罢了。

    沈宴欢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明明昨晚答应自己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在她话都要说出口的时候,他却又出声阻止了。

    不过出于对谢寻的信任,沈宴欢还是没有再说那件事,她想,谢寻可能这会儿有什么顾虑。

    她话头一转,直接说起了开荒种田建造房屋的事,本来这件事情之前就要跟家里人说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刚好此时可以拿来转移一下众人的注意力,反正她刚刚话还没说出口,除了谢寻之外,谁也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沈宴欢跟众人表示,虽然他们现在有房子住,但最好还是自己再建造一个新房,毕竟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

    虽然说,他们那片荒地说到底也还是姚帮的,可沈宴欢到底还是拿东西交换了的,要知道当初她和文凌做交易的时候,可并不只是口头承诺。

    双方可是立了契书的。

    毕竟亲兄弟还明算账,更何况沈宴欢和文凌还没什么交情。

    所以沈宴欢觉得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再建个房子比较靠谱。

    而且那边打猎也比较方便,从林子里出来就可以直奔自家院门,不像这个院子,她要是打好了猎物之后还得绕大半个山谷才能回来,那不就是相当于提着那么多猎物,在人家面前炫耀吗?

    虽然这条路比较偏僻,但是再偏僻也总有人啊。

    为了再稳妥点,沈宴欢觉得还是自家再建造一个新的房屋比较好。

    众人一开始还有些心不在焉的,尤其是家里除了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其他的没一个笨的,早就猜到了沈宴欢刚刚要说的并不是这个。

    所以听的时候,一个个地难免都有些心不在焉,都在猜测沈宴欢原本想要说的是什么。

    不过随着沈宴欢说的越来越多,众人也就收敛了心神,开始认真听起来。

    毕竟这可关乎着他们以后的生计。

    沈宴欢把自己的规划都说了一遍,到这个时候,屋里已经没有人走神了,一个个都听得极为认真,就连那几个年纪稍小的,都已经开始依照沈宴欢说出来的话,幻想以后的生活了。

    见他们听得一脸认真,沈宴欢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这个话题可以让众人转移注意力。

    不然,他还真有种不知该如何收场的感觉。

    毕竟刚开始她表情太严肃了,众人都以为她要说什么极为重要的事,要不是开荒种田,建造房屋这件事是沈宴欢之前就想好了的,她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代替刚刚要说的那件事。

    “你们觉得怎么样?要是有自己的想法也可以提出来。”随着沈宴欢最后一个字落音,屋里的众人寂静了那么一瞬。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开口的。

    谢清本以为谢寻会开口,却一直没等到他的声音,他抬眸去看却只看到谢寻的发顶,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奈,谢清只能自己开口,他声音清冷好听,“家主刚刚说的已经很全面了,我们对这些事也不是很了解,家主自己做主就好。”

112 惊呆!种子发芽了!

    “既如此,那我等下就去找族姨商量一下,让她给我们划一块地。”

    沈宴欢这话其实是客气话,从那天开荒的时候,沈严就已经说了,村里众人能有荒地耕种,那都是沈宴欢用自己的“传家宝”换来的。

    所以她要是想要地的话,沈严绝对二话不说让她自己选。

    沈宴欢这句话算是把这件事情拍板下来了。

    众人也没有意见,只任由她做主,说得好听一点他们是她的夫侍,说得不好听一点,他们其实就是被她养着吃白饭的。

    就算她现在好说话了,他们也不能顺杆子上爬,人嘛,贵在有自知之明。

    更何况,沈宴欢刚刚说的那些方方面面都替他们考虑到了,他们心里是一百个满意,此时见沈宴欢直接拍板定下,自然是没有一个反对的。

    等众人把东西收拾好,沈宴欢就带着他们一起出门了,至于谢寻,沈宴欢态度强硬地让他好好在家里歇着。

    发现了家里其他几位兄弟,或明显或隐晦扫过来的视线,谢寻只觉得脸热。

    尤其是当几位年纪小的弟弟一脸疑惑地看着沈宴欢问,“为什么大哥要在家里休息?”的时候,谢寻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宴欢看着谢寻那副窘迫的模样,强忍住打趣的想法,出声把那几个小的叫走了。

    就这样,谢寻在家里看家,沈宴欢带着家里其他的人去荒地了。

    才一到荒地,沈严就立马快步迎上来,她脸上的神情有些激动,一看到沈宴欢之后,也不管其他,直接伸手要去拉她,“你这种子可太神奇了,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已经破土了。”

    沈严没有问沈宴欢她这些种子是哪里来的,只跟她感叹着,这种子的神奇之处。

    也是此时,沈宴欢才突然想起,这种子在农场里可是能快速成熟的,她本以为这是农场对种子的增幅,没想到是种子本身就有。

    眼下看着满脸都是激动神情的沈严,沈宴欢只觉得有些头疼,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这个事情。

    沈宴欢却不知道,沈严已经在心里给她找补好了,肯定是因为自家老二上辈子属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所以即使这辈子已经转世,可身上的福运却依旧在。

    甚至因为她们离她比较近,都可以时不时地沾沾她的福气。

    所以她们可以跟着她一起上山,跟着她一起有地种,有地建造房屋。

    甚至现在因为她拿出来的种子,她们在这个冬天可能不会饿肚子了。

    照目前种子的生长情况来看,沈严他们这个冬天饿肚子的可能性极小。

    说不定不仅不会饿肚子,甚至还有可能让她们大丰收一波。

    要知道,在早上刚来荒地的时候,沈严听其他人说,地里的种子已经破土发芽了,当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要知道她们昨天才刚刚把种子播下去,怎么可能今天早上就发芽了,仅仅才过了一个晚上啊。

    一直等众人把她带到昨天播种的地方,看着从土里冒出来的嫩芽,沈严才不得不相信了这个神奇的事。

    沈严脸上抑制不住地欣喜起来,看着周围人同样激动的神情,她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总算没有让大家失望。

    心里的念头急转,沈严当下就直接说了句,“咱们家老二是个有大福气的人。”

    是的,沈严现在已经把沈宴欢扒拉成她家的人了。

    众人听着自家村长那不要脸的话,也没有反驳,她们也同样认为沈宴欢是个有大福气的人,至于村长把沈老二说成是自家的。

    众人表示:……呵呵。

    不要老脸。

    同时众人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依照线下的情况来看,这个冬天她们应该是不会饿肚子了。

    此时众人在心里无比庆幸自己之前相信了沈宴欢,并且支持了她的决定。

    甚至众人已经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只要沈家老二开口,不管她说什么,她们都信。

    还有些人在心里想,既然沈家老二能让她们吃饱饭,那她们以后就跟她混了,以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们绝对相信她。

    所以此时当沈宴欢走过来的时候,她就发现,周围众人看她的眼神好像有些怪,但她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最后只能默认是因为种子发芽了,所以众人情绪比较激动,脸上表情才会看起来有些怪。

    沈宴欢一路都被沈严拉着,一直走到昨天播种的几块地附近,沈严伸手指给沈宴欢看。

    其实以沈宴欢的目力,哪里还需要沈严伸手去指,她老早就看到了那些破土而出的嫩芽了。

    “老二,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沈宴欢正在心里思忖着若是沈严询问她拿的是什么种子,怎么会发芽这么快,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她时,却听见了沈严异常认真严肃的声音。

    沈宴欢闻言抬眸看去,就发现沈严正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感激。

    在看到沈严脸上表情的这一瞬,沈宴欢怔愣了一下,而后才轻笑一声,语调不急不缓地说道,“族姨客气了,我也是沈家村的一份子。”

    沈严早就知道以沈宴欢的能力怕是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她却是真的想好好感谢她。

    因为她,大家才对以后有了期望,因为她,大家以后可以不用饿肚子,甚至因为她大家才能免受逃荒之苦,可以在这凤鸣山上安稳地过日子。

    沈宴欢甚至在刚上山的时候就已经为她们打算好一切了。

    所以沈严对她是感激的。

    于公于私,她都应该跟沈宴欢说句谢谢。

    即使沈严知道她甚至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沈宴欢跟着沈严走了一圈,把昨天播种的地都看了一遍,发现每块地播种的种子都已经发芽了。

    而后沈宴欢才跟沈严说了下,她也想在这里分一块地用来建造房屋,沈严当然是满口答应。

    其实早就在她们拿到荒地的时候,沈严就想询问沈宴欢,她要不要再重新建个院子,只是她之前怕沈宴欢不同意,这才一直没开口。

    此时见沈宴欢主动开了口,她自然是一口答应。

113 两看两相厌

    当即就让沈宴欢自己在准备建造房屋的区域选一块地,沈宴欢也没有推辞,直接伸手指了一块地。

    那块地靠近后边的林子,沈严本想开口劝她再重新选一块,转念又突然想到,沈宴欢既然这么选,那肯定有这么选的理由,就闭口不再言语。

    而后只跟沈宴欢说让她等着便是,等她们集体建造房屋的时候肯定会去通知她的。

    早在一拿到荒地的时候沈严就想好了不管是开垦荒地种粮食还是开垦荒地建造房屋,她都是要让大家集体行动的。

    毕竟人多力量大。

    不过也只这一次,这一次丰收之后,她会重新给大家分地,之后就个家人劳作个家人的,不掺和在一起了。

    虽然眼下没有什么偷奸耍滑之人,但这只是因为眼前的情况紧急,待到日后情况稍有好转,谁也不知道之前那些偷奸耍滑的人会不会故态复萌。

    为了避免以后掰扯不清,所以沈严决定在这一次丰收之后就重新给众人分地。

    这样的话勤快的人自然饿不着,但偷懒的人可就说不定了。

    沈严早就把自己的一众想法都跟沈宴欢说了,沈宴欢没有意见并且表示赞成,甚至心里觉得沈严是个通透的人,她思虑周全,并且也没有一般大家长似的想法,执着于把众人捆绑在一起。

    太阳升起又落下,转眼已是过了好几日,沈家村众人的地都已经播种好了,最新播种的那一批白菜种子甚至已经可以吃白菜苗了。

    看着之前只是长着一片杂草的荒地上现在已经长满了丰收的小嫩芽,沈家村众人就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那笑容里带着的满满都是对以后生活的希望。

    因为她们这边声势浩荡,文凌甚至都来看过一次,在看到地上已经长出来的嫩芽时,饶是以她的见识都有些惊讶了。

    彼时沈宴欢不在,荒地上只有沈严和沈家村众人,文凌没忍住朝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沈严问了一句,“你们这种子是在哪里买的?又或是跟和人换的?”

    沈严愣是被她这句话问笑了,在心里也没忍住对她翻了一个白眼,声音冷淡的开口,“文帮主这话问得我都有些想发笑了。”

    她这话落地,文凌也察觉到自己刚刚问的不妥,不过看沈严这副样子她也没有想道歉的想法了。

    眼缘这种东西很奇怪,有些人看第一眼就觉得相见恨晚,有些人却是多看一眼都觉得心生厌烦。

    沈严对文凌就是后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打第一眼见到这位文帮帮主,她就不太喜欢这人。

    要不是因为现下是在人家地盘上讨生活,沈严都不带搭理她的。

    沈严心里只想着这人能快点走,别耽误她的事。

    沈严看文凌觉得心生厌烦,殊不知文凌也是这种想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这位沈家村的“村长”老不顺眼了。

    不过因为现在自己有求于人,她只能忍气吞声,“咱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沈村长手里有这种好东西,可不能藏私啊。”

    文凌也没想着空手套白狼,她只想着若是沈严手里还有这种好种子,她用银子买或者用东西换那都是可以的。

    刚刚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试探一下沈严的态度,果然不出她所料,眼前这人对她也没什么好感,她那句话才刚落地,眼前这人的眼角就没忍住抽了抽。

    文凌怀疑她是想翻白眼,翻到一半又硬生生地止住了,所以眼角才会不停抽搐。

    沈严听着文凌那不要脸的话是真的差点没忍住当着她的面翻白眼,这人到底是怎么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的?

    现在跟她扯什么一家人,之前她和老二去找他要荒地的时候怎么不见她说是一家人,怎么不见她不收那匕首。

    现在想要她们手里的东西的就跟她扯一家人了。

    沈严只想给她一句呵呵,顺便再回她一句,文帮主真是脸大如斗。

    不过沈严就算心里再如何厌恶文凌,可该说的话还得说,“文帮主说笑了,哪里有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庄户人家的寻常种子罢了。”

    先不说她信不过眼前这人,就算是信得过的,沈严也不能把种子这种大事情倒出去,知人知面不知心。

    兴许有些人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可只要她们把这种子的特别之处往外宣传一下,那她们也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道理沈严还是懂得。

    哪怕她再没见识,可她身为一个从小到大都是在地里长大的人,种了那么多年的地,她哪怕是个榆木脑袋,也懂这种子的珍贵之处。

    没看到这位走南闯北的文帮主都想来打听种子的事吗,而且沈严估计这位文帮主并不知道她们的种子只需要一晚就可以破土发芽。

    这位只是觉得她们的种子成长速度不错,而且种下去的每一颗种子都破土发芽了,前者文凌倒是不怎么看重,毕竟只要舍得施肥,种子的成长速度都会不赖,就是这存活率的事情让文凌上心了。

    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种子种下去都可以破土发芽的,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让种子破不了土,发不了芽,她们帮派之前种的能有一半就不错了,她没想到这帮破落村户手里的种子竟然可以百分百破土发芽。

    她在接到这一信息的时候,就有些坐不住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到底还是自己亲自过来这边看了。

    她才刚看了几眼,就发现沈严跟防贼似的一样跟在她身后,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一眨都不带眨的。

    那架势仿佛她下一秒手一挥就能把满地的小嫩芽给带走似的。

    文凌也是不想沈严一直盯着自己,这才询问一些明知道沈严不可能告诉她的事情。

    就想着把沈严给气走,然后自己好好研究一下这些种子嫩芽。

    也不知是沈严的忍耐能力太好,还是看出了她的打算,反正不管她怎么说,沈严都没有一点想要走的意思。

114对他的喜欢有几分 ?

    甚至到最后,文凌觉得自己没把沈严给气着,倒是把自己给气着了。

    见沈严一副油盐不进的样,文凌气得不行,可也拿她没办法,只能甩袖离去。

    沈严看着她那副被气狠了的样子,没忍住在心里哼了一句,还想跟她斗,谁还不是个老狐狸了。

    这厢被沈严气回去的文凌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沈严不让她知道的,她偏要知道,干脆让人叫来文竹,想着让她去替自己打探一番。

    文竹看到自家娘派人去叫她,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呢,没想到竟然是想让她去打探师傅那边的事。

    文凌才刚把自己的打算跟文竹说了,那些想劝服她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就见文竹拼命地摇头,“我不去我不去,你别让我干这种丢人的事。”

    “这怎么叫丢人呢?就是让你去问问。”文凌差点被她气得个倒仰,她当初就该把封在缸子里,免得现在一天到晚气自己。

    “反正我不去,你要真想知道你就自己去。”不管文凌怎么说文竹就是不松口。

    她觉得她娘就是想坑骗她,竟然让自己去师傅那里打探消息,她要是真去了不就相当于背叛自己师傅吗?

    文竹觉得就算她娘把她打死,她也不干这种事情。

    见文竹死活不松口,文凌也没法,只能挥手让她离开了,眼不见心不烦。

    等文竹离开之后,文凌才垂下眸子,有些怅然地想,难不成自己这个娘亲当得这么失败,在文竹眼里竟然还比不上一个相处不过一月的师傅重要?

    想了半天,文凌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做人失败,只觉得是沈宴欢巧舌如簧哄骗了文竹。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文凌心里这才好受了那么一点。

    要怪只怪那姓沈的太过会哄骗人,她家竹儿那么单纯,肯定是被她骗了,这才连她这个娘亲的话都不听了。

    要是沈宴欢知道她心里的这些想法,肯定会赏她两个大大的白眼。

    显然沈宴欢是不知道她这些想法的,因为此时的她心烦着。

    明明之前就已经跟谢寻商量好了的,说了要还给家里其他人一个自由身,说了此生有他一人足矣。

    明明谢寻也点头答应了。

    可临了她开口打算宣布的时候,谢寻却出言阻拦了,沈宴欢是一百个不理解,一百个想不通。

    而且最让她心烦的一点还是,最近这几天谢寻好像在躲着她,每次她好不容易找到跟谢寻独处的机会,想好好跟他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总有借口理由推脱。

    导致一直到现在,沈宴欢都不懂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为这件事,沈宴欢最近脸上都露过笑容。

    心烦归心烦,沈宴欢却还是想着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谢寻心里的想法。

    而且最好是得趁早。

    毕竟有些事情拖着拖着可能就会发生变故,尤其是感情这种事情。

    沈宴欢上辈子虽然没有过伴侣,但她身边的“情感大师”可真不少,别管是不是只有理论知识,反正她们说起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拜她们所赐,沈宴欢有一肚子的理论知识,不管是她的那些“理论知识”还是她自己的直觉都在告诉她,此事宜早不宜迟。

    可沟通是两个人的事情,谢寻不愿意跟她沟通,白天躲着她,晚上也找借口,沈宴欢就是再心急也没有办法,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急。

    又是一整个白天都被谢寻躲着,沈宴欢已经快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烦躁了。

    她不懂谢寻是怎么想的,明明这件事情他之前点头同意了的,可他那天突然出言阻止和最近这几天的态度不得不让沈宴欢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谢寻可能后悔了。

    尽管沈宴欢不知道谢寻为什么后悔,也不懂谢寻后悔了为什么不跟她解释清楚,反而一直躲避着她。

    起初沈宴欢还想着要找他要个说法,后来觉得只要谢寻跟他解释一句就行,再到现在,她觉得只要谢寻不躲着她就行。

    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以直接跟她说清楚。

    可谢寻却没有想跟她说清楚的打算,每天都想尽办法躲着沈宴欢。

    而且沈宴欢还发现一件事,就是在察觉到谢寻躲着自己,不愿意回答上次那件事后,沈宴欢心里竟然不是很生气。

    就连这几天的烦躁也是因为谢寻拒绝跟她沟通,一直不上不下的吊着她,沈宴欢原本以为自己会因为“一片真心”不被人珍惜而生气,可她好像并没有太生气,反而是因为一直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有些烦躁。

    她的真心好像没有她想得那么真,喜欢好像也没有她想得那么多。

    对谢寻的心动到底是因为他这个人多一点,还是因为他的身份多一点,就连沈宴欢自己都说不清楚。

    她只是觉得,既然他是她的夫郎,那她就得担负起责任。

    往后余生和他携手共度,就是她的责任。

    她不讨厌他,甚至还有些喜欢,那给他安全感,对他好,是她作为一个伴侣应尽的义务。

    不管是因为上一辈子的从军生活,还是因为大夏的婚姻法,她反正是真的只能接受一夫一妻。

    谢寻符合她找伴侣的所有条件,所以沈宴欢是真的想跟他相携此生的。

    她面上看着温和,可因为上辈子的有些经历,她其实是个不太能相信别人的人,嘴里说着信任,可心里有几分相信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说到底她其实是个自私凉薄的人。

    对谢寻,喜欢心动是有的,跟他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是真的,可要说没了他就活不了,那还真不至于。

    感情这档子事她其实是不太能理解的。

    上辈子殉情的新闻她也没少见,每见一次,她心里的不理解就多增一分。

    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喜欢到愿意付出生命,沈宴欢理解不了这种感情,也自认为做不到如此。

    所以在上辈子,医师跟她说她身上的煞气会伤害到其他人的时候,沈宴欢就自觉地远离他人了。

    哪怕是那些因为她手上的权势而自愿贴上来送死的人,她都拒绝了。

    哪怕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要放弃生命,因为她一直觉得生命是很神圣的,为任何人放弃都不值得。

115 遇上了心软的神

    沈宴欢自认为自己做不到为别人付出生命,包括谢寻。

    可这并不代表她不在意谢寻。

    相反的,沈宴欢在这个世界所在意的东西并不多,谢寻绝对算其一。

    她不确定自己对谢寻有几分喜欢有几分在意,可确实是对他有喜欢和在意的,而且只有他。

    他本身就是她的夫郎,而她又心悦他,所以一开始除了他之外,沈宴欢就没想过再拥有别人。

    或许她现在对他的喜欢不够刻骨,但沈宴欢相信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沈宴欢一直认为一见钟情什么的不过就是见色起意,太虚无缥缈了,所以她一向是不信这些的。

    她比较偏向日久生情,用时间慢慢融合进另外一个人的世界,侵占他的心房,一起共同体会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如果把沈宴欢的心比作一个房间的话,那谢寻至少是已经知道了房门的位置,甚至还拿到了密码锁的提示,只要他肯耐下心来,迟早有一天会破解密码打开沈宴欢的心门。

    而且他人却是连沈宴欢有没有心都不知道。

    所以说来说去,谢寻对于沈宴欢来说是不一样的。

    不管前生还是今世她在乎的东西都不多,谢寻绝对能占据一席之地。

    所以,沈宴欢从始至终想的都是如何解决问题,而不是放弃。

    她冷心冷情惯了,能遇到一个像谢寻这般的人实属不易,所以沈宴欢并不想轻易就放弃。

    她想,之前是谢寻在朝着她走,那现在就由她朝着谢寻走。

    只要他们两个人中没有其中一方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那么迟早他们两个会相遇的。

    在一个白天都被谢寻躲着走之后,沈宴欢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找时间问清楚谢寻的想法,这一次不管他用什么借口理由逃避,沈宴欢都不纵着他了。

    随着太阳一点一点的西斜,转眼天就黑了,沈宴欢洗漱好之后就坐在床上等谢寻,眼看着谢寻推开房门径直走到床边,爬到里侧。

    沈宴欢刚想要开口,就听到一道极轻的声音,“妻主,我今天累了,就先歇息了。”

    “阿寻。”沈宴欢没有像往常一般妥协,而是开口低声唤了一句。

    “妻主,我真的累了,可不可以……”谢寻声音依旧很轻,还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祈求。

    可沈宴欢这一次却没有如往常一般默不作声,任由他继续躲避,“阿寻,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以说出来让我知晓吗?”

    沈宴欢这句话落地,房间里就陷入了寂静。

    屋外的蝉鸣声,蛙叫声,沈宴欢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唯独听不到谢寻地回答。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良久,就在沈宴欢以为自己得不到回答的时候,一道轻的能被风吹散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谢寻的,“妻主,对不起。”

    哪怕声音再轻,沈宴欢也听清楚了,并且她还察觉到了声音里的更咽,有那么一瞬,沈宴欢是心软了的。

    她想着要不算了,要不这件事就不纠结了,或者再给谢寻一段时间让他好好想清楚。

    可下一秒,沈宴欢在心里又把这个念头给抛开了,她不知道谢寻是单单只对这一个问题有逃避的态度,还是说对其他问题也这样。

    若是前者还好,沈宴欢也不是不能退一步,可若是后者的话,那他们以后可真就不一定能走下去了。

    如果每次遇到问题,他都不愿意跟他沟通,选择逃避的话,那她上哪里去知道他的想法,长此以往,两人之间的矛盾会积累,等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绝对会爆发。

    到时候就是两人说再见的时候了。

    不说是在这个世界,便是上一辈子,沈宴欢也没遇到过心动的人,所以谢寻对她来说真的是很特别的,她不想轻易放弃,也不想两人到最后各自欢喜。

    想到这里,沈宴欢再次轻声开口,这一次她的声音也格外轻,像是怕惊动身旁的人,

    “阿寻,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不管你的想法是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们现在是一体的,你这样躲着我,我很难受。”

    说到最后,沈宴欢没忍住轻叹了口气,她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谢寻还躲避,还拒绝沟通的话,那她是真的没办法了。

    “妻主,我……”

    听着沈宴欢的话,谢寻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挖空了一块,那瞬间,密密麻麻席卷上来的痛让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察觉到谢寻的声音不太对,沈宴欢立马伸手将人掰了过来,彼时房中的蜡烛还没熄灭,烛光透过纱帐照进来,映在了谢寻那满是泪痕的脸上。

    “阿寻,”沈宴欢叫着他,眼里满是无可奈何,“怎么又哭了?”

    话落,便伸手小心翼翼地替他将脸上的泪痕拭去了。

    “妻主,”谢寻的声音有些发颤,连带着那纤长的睫羽都有些发颤,他脸上满是无措,好似想说些什么,却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几番挣扎犹豫,话还没出口,倒是眼角的泪先滚落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吃了那两枚神奇果子的缘故,谢寻现在的皮肤好得出奇,哪怕两人隔得这么近,哪怕以沈宴欢的目力都没发现他脸上有毛孔。

    皮肤太嫩了就容易留下痕迹,从沈宴欢察觉到谢寻的声音更咽,到她把人掰过来,到现在也不过是几息的工夫,可被她揽着的人儿眼角处和鼻头已经是一片通红,瞧着好不可怜。

    人都已经哭成这样了,沈宴欢也不好再继续开口询问,但她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只想着再找一个合适的时间。

    毕竟以谢寻现在的情绪情况,她就是继续开口询问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

    更何况看到谢寻泛红的眼角之后,沈宴欢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又心软了。

    罢了罢了,往后余生他们还有一辈子,不急在这一时。

    想到这里,沈宴欢轻呼了口气,倒是觉得一直压抑着的心松快了不少。

116妻主别再欺负我了

    看来这段时间,这件事情不仅把谢寻为难得够呛,就连沈宴欢自己也被折磨得不行。

    每天都想着这个事情,把自己都搞得压抑了。

    现在想通了,倒是莫名的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觉得轻快起来。

    用袖子一点一点将谢寻脸上的泪渍擦干净,沈宴欢手一挥便将桌上点着的蜡烛熄了,然后直接搂着谢寻躺下。

    “别哭了,我不问了。”

    谢寻听完她这句话一时之间不知自己是该忧还是该喜。

    按理说妻主不再想要一个说法,谢寻应该是松口气的。

    可他又怕自家妻主会因此恼了他。

    一时之间,谢寻心里的情绪复杂的难以叙说。

    不过见妻主已经不再有想询问此事的打算,谢寻还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算了,只这一事,往后的任何事,他都绝不会再让她为难。

    枕着沈宴欢温热的臂弯,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声,谢寻那颗纷杂不安的心也慢慢平稳下来。

    他想,身旁这人就是有这种神奇的能力,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事,好像只要在她身旁,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听着耳畔匀速的心跳声,谢寻慢慢陷入了梦乡。

    在怀中之人的呼吸平缓绵长之后,沈宴欢才睁开了眼睛,烛火已经被她熄灭。

    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几缕从窗缝中透进来的月华,那冷白的光照在纱帐上,平白添了几分不可言说的寂寥。

    莫名的,沈宴欢收紧了手,把怀中之人抱得更紧,仿佛想把他融进自己的骨血中。

    因着她这莫名的动作,怀中本来睡得香甜的人儿眉头微微蹙起,不自觉地哼唧了一声。

    听到那细小的哼唧声,沈宴欢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抱得有些过于紧了,微微松开了些许,这才不至于让怀中的人儿惊醒。

    沈宴欢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人,看得很认真,从额头到下巴,把这张脸认认真真地扫视了一遍。

    即使屋子里一片漆黑,可是以沈宴欢的目力根本没有丝毫障碍,她仿佛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他,她发现,谢寻闭着眼睛的样子乖巧的不像话。

    白日里灿若星辰的眸子此时是闭上的,纤长的睫毛垂下来,由于太过长的原因,尾端有些卷翘,往下看是高挺的鼻梁,那两片薄而好看的嘴唇此时微微抿着。

    沈宴欢没控制住自己的手,伸手轻轻戳了一下,指腹传来温热微凉的感觉,沈宴欢没忍住又戳了一下,直到怀中人儿的眉头又微微皱起,沈宴欢才悻悻地收回了手。

    即使没人看到她这一行径,她还是有些莫名尴尬,不自在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沈宴欢也闭眼睡觉了。

    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当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在沈宴欢脸上的时候,她刚好就睁开了眼睛,被透进来的阳光照了个正着,她没控制住眯了下眼睛,伸出一只手挡了一下,这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她想抽动另一只手,抽了一下没抽动,这才发现谢寻还躺在她身旁没有醒来,察觉到这一点,沈宴欢连忙止住了动作,生怕因为自己刚刚的动作把怀中睡得香甜的人给惊醒了。

    不过不知道是因为谢寻的生物钟到了,还是刚刚沈宴欢的动作确实有些大了,在沈宴欢停住动作的那一瞬,谢寻就刚好睁开了眼睛。

    “妻主。”谢寻明显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一脸的迷糊,沈宴欢难得见他这副模样,一时间不忍心开口破坏了此时的气氛。

    原本还迷糊着的谢寻发现一直没有听到沈宴欢地回答,立马就清醒了过来,原本还一直半睁着的眸子,此时已经完全睁开。

    他看向撑着手躺在自己身旁的沈宴欢,再次出声:“妻主?”这次的声音中带了几分疑惑,仿佛不解沈宴欢为什么不理自己。

    “嗯,我在。”

    “妻主刚刚为什么不理我?”声音里竟带着几分委屈,大概是因为刚醒的缘故,谢寻的大脑还没开始运作起来,要换做平常,他绝对不会说这种话。

    所幸此时天色还早,沈宴欢也就不急着起床,又起了玩心,想要逗逗谢寻,“阿寻好看,为妻一时有些看愣了。”

    “妻……妻主。”谢寻没料到她是这个回答,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的开口。

    看他还是这么害羞腼腆,沈宴欢有些好笑,更忍不住想逗弄他的心,“阿寻生的这般好看,为妻是日日都看不够。”

    沈宴欢这话落地,谢寻直接羞得闭上了眼睛,因为刚醒的缘故,声音里带上了几分软糯,“妻主别再欺负我了。”

    这就叫欺负了?沈宴欢心里想着自家夫郎太单纯了。

    不过他太容易害羞,沈宴欢也不想把人逗弄狠了,不然到时候还是得自己哄。

    轻笑一声便放过了他,“阿寻快点起床吧,”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没忍住,又继续打趣了一句“不然你那位小表弟可又要问你去哪了。”

    谢寻低低应了一声,没再开口说话,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家妻主的恶趣味了,他越是开口,她越想逗弄他。

    为了能让自己早点起床,谢寻只好闭口不言。

    见谢寻这样,沈宴欢也不好再继续逗他,只能自己下床快速地穿好了衣物,她知道自己站在这里,谢寻是不好意思下床穿衣服的,只好遗憾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推开房门走出去了。

    到了院子里,家里其他人都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跟谢厉练着,沈宴欢见他们练得还不错,也就没过去打扰他们。

    自顾自地去厨房了。

    把厨房里的柴米油盐都检查了一遍,发现有少的就补上去,等所有的东西都补完,她才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装作若无其事地出去了。

    等她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谢寻也从房间里出来了,见她一脸若无其事(心虚)地从厨房里走出来,谢寻忍住笑,也没开口询问。

    “妻主先去洗漱吧,等早饭做好了我再去寻你。”

117姚帮的另一位神念师(1)

    沈宴欢闻言乖乖的去洗漱去了,她之前还总想着去厨房里帮帮忙,后来发现自己越帮越忙之后,就歇了这个心思了。

    等沈宴欢这边洗漱好之后,谢寻那边的早饭也弄好了,其实早在她们两个还没起床的时候,谢清他们就已经把粥煮上了,馒头也蒸上了,谢寻只是进去看看好没好。

    发现还差点火候,谢寻就添了一把柴,刚好等沈宴欢洗漱完之后,早饭也刚好出锅。

    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桌边用早饭,那边打算用来种植的地已经全部弄好了,该播种的都已经播上种了。

    现在就只差建造房屋了。

    沈严早就已经跟她商量过了,建造房屋这件事情也迫在眉睫,毕竟眼下已经是夏天了,若是再不加紧建造房屋,他们这个冬天怕是不好过了。

    更何况建造房屋这种事情可比翻地费工夫多了,而且她们还不是建造一座或者两座,是要帮整个沈家村每户人家都建造一座房屋。

    这可真是一个大工程,从现在到冬季之前都不一定能保证完工。

    所以早在种子播种完之后,沈严就立马找到了沈宴欢跟她商量什么时候动工建造房屋。

    沈宴欢不懂她们要怎么选所谓的“好日子”,只能跟沈严说让她自己做主。

    大概沈严又是跑回去翻了一下自己的那本老黄历,然后就给了沈宴欢一个日子,说今天就是一个宜动土的好日子。

    俗话说得好,不懂就少说话,所以沈宴欢一句话也没说,只点头默认。

    沈宴欢现在作为沈家村众人心中的“灵魂级人物”,这种大日子她是必须得到场的,所以和家里众人用完早饭之后,沈宴欢就带着他们前往荒地那边了。

    等日后房屋建造好之后,他们一家也可以搬过去。

    到了荒地那边发现沈家村众人已经等在那里了,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压都压不住的笑容,尤其是沈严,她那嘴角都快和太阳肩并肩了。

    往日里严肃的面容此时笑成了一朵花,饶是沈宴欢见惯了她的笑脸一时都有些不适应,更别说沈家村这些不常见她笑的人了,一个个地都没忍住偷偷去打量沈严。

    虽说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可她们家村长是不是有点高兴的过头了。

    眼下她们才刚刚选定动土的日子呢,材料什么的一概没有,更何况村里这些人虽然多少都会一些这方面的伙计,可到底没人完完整整地建造过房子。

    她们村里以往有人盖房子,都会请一个专业的人过来把控全局,她们也就是听人指挥,让干啥就干啥罢了。

    现如今所有的东西都要自己来,众人心里不由自主地有些发虚,她们真的能盖好房子吗?

    不过今天是开工的第一天,此时的气氛又如此好,没有人问出这个扫兴的问题,尤其是在看到沈宴欢之后,更是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就说她们不会,也不能说出来。

    不然沈宴欢怕是又得替她们去想办法了。

118 姚帮的另一位神念师(2)

    要说沈宴欢虽然也是沈家村的一份子,但她们总不能什么事都指望人家,若是她们什么事情都指望她的话,那么长此以往,她们会成为她的累赘。

    等到哪一天,她不在的时候,那她们又该如何自处呢?

    所以沈家村的众人虽然知道沈宴欢有本事,但并不打算事事都去劳烦她,她们偶尔也想靠靠自己。

    靠自己让她住上大房子,让她知道她们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她们也是可以帮助她的。

    只要一想到,日后可以让沈宴欢住上她们盖的房子,沈家村众人心底一片火热,那点子心虚全都消失殆尽,不会怎么了?不会可以学呀?

    没人教?没人教她们可以自己自学,再说了,村里总归还是有些老人有见识的,她们年轻的时候去镇上甚至县城里做工,那眼界肯定不是她们这些人可以比的。

    到时候实在拿不定主意的话就去问问她们。

    想到这里,沈家村众人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仿佛已经在那一片荒地中看到了一座座崭新的房子。

    是属于她们自己的房子。

    众人的脸上洋溢着希望的笑容,看得沈宴欢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变好,她们脸上总算不再是之前逃荒路上那种麻木的神情了。

    眼下这种带着生气的笑容,是沈宴欢最想看到的。

    她上辈子在压抑的环境中生活得太久了,所以这辈子只想活得开心自在一点。

    让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都过得更好。

    由着沈严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众人就开始行动了,因着这是在凤鸣山上,有诸多不便,所以众人便怎么简单怎么来了。

    伐木的去伐木,烧制土砖的烧制土砖,一时之间众人忙得热火朝天。

    沈宴欢也没有闲着,她仗着自己力气大,就穿梭在场中,见到谁需要帮忙就上前帮一把。

    而那些被她帮过的人,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仿佛能被她帮一把是极为荣幸的事。

    她们这些小表情都被沈宴欢射入眼中,她有些忍俊不禁,越看越觉得沈家村这些人挺可爱的。

    至少不是那种养不熟的白眼狼。

    从她们看她的眼神中她就知道她们是一群懂得感恩的人,这让沈宴欢觉得很欣慰,她虽然不贪图她们对她有什么回报,但也不希望自己帮助的人到最后反过来将自己一军。

    虽然沈宴欢有足够的自信她们伤害不到她,但是癞蛤蟆它不咬人,膈应人啊。

    这一天就在忙忙碌碌中度过,等到众人结队往回走的时候,太阳刚好快要落山,那火红的晚霞蔓延了半边天,看起来极为好看。

    众人说说笑笑,对之后的生活很是憧憬,说着说着,就连身上的疲惫都驱散了许多。

    沈宴欢和她们在自家小院门前挥手道别,然后才带着自家一众人进了小院,沈宴欢的身体已经被精神力改造得差不多了,又加上吃过那神奇的果子,所以身体素质好得不行。?

    但谢家其他人就不太行了,虽然他们也吃过那神奇的果子,而且不止一枚,但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底子太差,所以即使吃下了两枚果子,依旧只是比正常人好一点,更沈宴欢这种外挂没得比。

    在一天的高强度劳作之后,众人身体上的疲惫可想而知,一个个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可没办法,还得强打着精神去做饭,毕竟劳累了一天了,众人都已饥肠辘辘,要是晚上不吃饭的话,怕是半夜都得被饿醒。

    此时的众人已经管不了晚饭的质量,最多只能保证数量,在晚饭端上桌之后,一句话都没说,一个个低头猛吃,餐桌上一时间只能听见咀嚼的声音。

    看得沈宴欢有些好笑,可当她偏头看到谢寻有些苍白的脸色时,好笑就变成心疼了。

    她想着,明天还是让人这些人都待在家吧,她去找三七,以两人的力气绝对可以在没有家里这些人的情况下也能完成同样的工作量。

    怎么想的沈宴欢就怎么说了,于是在众人吃完晚饭之后,沈宴欢就直接说了这个事情。

    无视众人有些无措的神情,沈宴欢直接去洗漱了,她心疼谢寻,可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地给他特殊待遇,不然怕是会让他为难。

    索性干脆平等看待,要呆在家里就一大家子都呆在家里,这样总不会让他为难了。

    至于她们要建造的房子,有她和三七应该就可以了,实在不行到时候她上山去打点猎物,跟沈家村众人交换一下,寻求她们的帮助也行。

    时间一天一天地流逝,转眼之间,昏地那边已经能初见房屋的雏形了,而沈宴欢来到这个世界也快半年了。

    只是脑海里那个刚来这个世界时看到的画面还那么的清晰,仿佛就在昨日。

    这天,沈宴欢想着给沈家村众人加个餐,便独自一人去了旁边的林子,她走的不疾不徐,仿佛并不担心自己会猎不到野物一样。

    她逛姚帮众人口中“有凶物”的林子比逛自家小院儿还闲适自在。

    就在她打算把农场里养殖的东西拿出来时,却突然听到不远处那不太寻常的动静。

    循着动静,沈宴欢一步一步靠近。

    还没完全靠近那个地方,沈宴欢就已经感觉到了能量的波动,这下子沈宴欢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她感受到的这股能量跟之前在文凌身上感受到的并不一样,这是两股能量,或者应该说,姚帮里面有两个神念师。

    想到文凌把神念师这种东西说得神乎其神,沈宴欢莫名有点想知道,如果她发现自己并不是姚帮里的唯一一个神念师会是怎样的反应。

    思及此,沈宴欢对这股能量到底是来自何人身上,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她刻意放轻脚步,一点一点地靠近能量散发出来的地方。

    随着她一步一步地向前,终于她看到了散发能量的人。

    一袭简单至极的青袍,三千青丝也只用一根简单的青玉簪固定,哪怕只是一个背影,沈宴欢还是认出来了。

119沈严:你不要过来啊

    那人正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姚帮大公子,姚青棠。

    他此时站在一棵树下,树上结了很多不知名的野果,姚青棠仿佛是想摘树上的野果,可他却一动不动只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树上的野果,随着他的精神集中,沈宴欢能感觉出从他身上源源不断涌出来的能量,那股能量朝着树上的野果袭去。

    他仿佛是想凭借自己身上的能量把树上的野果摘下来,沈宴欢对他身上能量的属性有些好奇,可他身上的能量属实不多,若是她再摄取一点的话,那树上的果子他可能就摘不下来了。

    想到这里,沈宴欢垂在身侧的手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她一边用精神力包裹着树上的果子朝着姚青棠而去,一边不动声色地摄取从他身上溢出来的能量。

    刚看到果子悬空停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姚青棠有那么一瞬间怔愣。

    他……这么厉害了?

    他记得自家娘亲好像都做不到这一步,而且上一次练习的时候树上的果子只微微晃动了一下,这一次竟然直接就悬空停在自己面前了。

    他这进步是不是有点过于神速了?

    而这边的沈宴欢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一手给人家小孩整懵了,她这会儿正研究环绕在自己指尖的能量,发现这能量跟文凌的有些像又不太像,具体的差别,沈宴欢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现在不灵因为要消化之前从那位祁公子身上摄取的能量而陷入了沉睡,沈宴欢就算是想商量都找不到人。

    没办法,沈宴欢只能无奈看着手上的这一小股能量消散,毕竟这东西也找不到东西来储存。

    沈宴欢没有惊动那边还站在树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姚青棠,她放轻脚步,慢慢朝另外一边走去。

    她可还没忘记自己这次进林子的主要目的,是想要给沈家村这种人改善伙食的,在林子里逛了一圈,沈宴欢把自己农场里的品种又丰富了一些,然后才把农场里那些已经快泛滥成灾的物种抓了一些出来。

    当在荒地里忙活的众人看到沈宴欢又是两手满满当当地从林子里出来时,一个个地都羡慕不已,不过她们没想着这一次还能沾光。

    毕竟都是农村的普通庄户人家,大家都知道见一次荤腥不容易,上一次属实是因为太久没沾过荤腥了,所以大家才会厚着脸皮去沈宴欢家里吃饭。

    这一次大家可没这个脸了。

    可谁知沈宴欢竟然又提着那满满当当的猎物朝着沈严走去。

    当沈严看到沈宴欢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她恨不得转身就跑,在心里不停默念,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劝不住这个败家玩意儿。

    可她身后就是那些才刚刚播种好没多久的土地,她根本退无可退,只能木着一张脸站在原地,恨不得用眼神建成一道屏障阻止沈宴欢前进的步伐。

    可显然她做不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宴欢一步一步朝她靠近,到最后,双手拎着满满当当的猎物停在她面前。

    在沈宴欢开口的前一秒,沈严还是不死心地伸出一只手阻止她,“不行,你说什么我都不答应。”

    沈宴欢:……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就不答应了。

    “族姨,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沈宴欢试图跟她讲道理。

    “不能。”沈严表情异常坚决,她恨不能闭上眼睛,来一个眼不见心为净。

    她知道沈宴欢的性格,那不就是一个愿意听人劝的,她怕自己立场不坚定,到最后被沈宴欢给说服了。

    “族姨,猎物打都已经打了,这么热的天要是没吃完,肯定会坏的,到时候不就浪费了吗?”沈宴欢不放弃,继续跟她讲道理。

    “你可以用盐腌制做成咸肉。”沈严丝毫不为所动,就这理由还想说服她。

    “族姨,我就直说了吧,东西我已经拿出来了,您要是不同意那我就都给扔了。”见沈严一直不为所动,沈宴欢干脆直接破罐子破摔,耍赖。

    “你……”沈严被她气结,关键是她知道这人真能干出这种事,不敢跟她赌,要是到时候沈宴欢真的把东西都给扔了,那她得多心疼。

    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肉啊!

    别说是在有战争逃荒的时候,就算是在太平盛世,她们也不经常见肉啊。

    沈严拿沈宴欢没办法,怕她真的把手上的猎物都给扔了,只能无奈点头。

    不过这一次沈严不想再去沈宴欢那小院了,麻烦不说,还又占了沈宴欢的便宜,别的不说,柴油这些调料肯定是用的沈宴欢的。

    而且到最后还得沈宴欢用东西换人帮忙收拾,沈严觉得这样沈宴欢也太吃亏了。

    她想了想,干脆把肉分成了若干份,给每户都分一点,让她们自己拿回去,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大家也乐得如此,毕竟沈宴欢那个小院确实太小了,她们这一群人进去,能把整个院子都挤得满满当当,而且她们总感觉当着沈宴欢的面,吃饭都不是太能放得开。

    总觉得有点束手束脚,不如在自家自在。

    不过对于沈宴欢又一次为他们上山,众人表示:真的很感动。

    一路逃荒过来,她们已经见识过太多的人情冷暖,也知道在乱世中跟别人讲仁义善良是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她们更加珍惜沈宴欢对她们的这份心,也总想着她们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到她的。

    众人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之前村长说的沈宴欢要重新盖房子的事,只想着要卯足了劲儿干,给沈宴欢盖一个又大又宽敞的房子。

    让她住得舒心。

    这个世界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缺可爱的人,她们懂得知足,懂得感恩。

    沈宴欢也正是因为发现了沈家村众人的可爱,才想着带着她们,让她们过得好一点。

    若是她们是那种贪得无厌的,怎么养也养不熟的白眼狼,那么沈宴欢根本不会带着她们一起上凤鸣山。

    早就在文竹想带着她一起离开的时候就跟她们分道扬镳了。

120 下山采买(1)

    因为中午有了沈宴欢给的肉加餐,所以下午众人干活的时候格外卖力。

    众人吃了肉之后那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就能干一下午的活。

    时间随着荒地上逐渐成型的房子流逝着,沈宴欢觉得自己得找个时间下山一趟了,毕竟她们已经上山这么久,带上山的东西就那么多,地里的庄稼也还没成熟,若是还一直能有粮食吃,那可就太引人注目了。

    只不过这事还得跟文凌知会一声,虽然她知道下山的路,但这事不能让文凌知道。

    不然以文凌那个性子怕是得怀疑的好几个晚上都睡不好觉,然后不停试探她,为了能让自己以后的耳根清净一点,沈宴欢决定下山这件事情还是过个明路比较好。

    叮嘱好家里人之后,沈宴欢就直接去找?文凌了。

    “你要下山采买?”文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这女人不会是想耍什么花样吧?

    难不成她其实就是敌对势力派过来的奸细,现在摸清楚了她们姚帮的布局就打算下山通风报信了?

    文凌越想越觉得自己心里这个猜想是正确的,但她觉得自己不能打草惊蛇,于是她在见到沈宴欢点头之后,不动声色地开口:

    “要下山采买也行,就是这凤鸣山的路不好走,我还是给你找个带路的吧,免得你到时候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来。”

    沈宴欢看着说得一本正经的文凌,没忍住挑了下眉头,这人现在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明明是想找个人监视她,竟然能被她说成是给她带路,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可以,但是人选得我自己挑。”沈宴欢并没有拒绝文凌的要求。

    以她对文凌的了解,她要是拒绝了她这个要求,这人肯定会怀疑她的身份,虽然说沈宴欢并不惧她,但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行。”文凌也没有要步步紧逼的意思,更何况早在沈宴欢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想要带谁一起下山了。

    “那明天我就带着文竹一起下山吧。”

    说完这一句话,沈宴欢就没有再多停留,直接转身回自家小院了。

    而文凌对她这个答案丝毫意外也无,毕竟若是沈宴欢真想要下山做点什么,带着谁都不如带着她那个傻女儿合适。

    就文竹那一个心眼都不长的傻孩子,文凌估计就算沈宴欢把她给卖了,她还会笑呵呵地帮着一起数钱。

    至于为什么在如此了解自家女儿的情况下,还同意沈宴欢带着她一起下山,文凌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她又不需要自己那傻女儿干点什么,只要她紧紧地跟着沈宴欢就行,若是她刚刚不同意沈宴欢的人选要求,另外派一个人跟着她的话,她肯定会加以防备的。

    只有自己那傻女儿才不会让她太过防备。

    想到这里,文凌便站起身朝着文竹的院子走去,虽然不用她做什么,但文凌觉得自己还是得嘱咐一下,毕竟文竹虎起来的时候是真虎。

    “什么?师傅明天要下山?为什么要下山?娘你是不是又说什么惹师傅生气了?”

    文凌一大段话说完,文竹别的一个字都没听见,就只听见了她家师傅明天要下山。

    文凌:……

    文凌被她气得心梗,她有时候甚至怀疑文竹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沈宴欢的。

    毕竟文竹对自己都没有对沈宴欢那么上心。

    “什么叫我说话惹她生气?你就没想过是她说话惹我生气?”

    文竹闻言撇了撇嘴,“我师傅不是那样的人,她才不会随便乱说话惹人生气。”

    衣袖下的手蓦地攥紧,文凌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她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打文竹。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我是那种随便乱说话惹人生气的人了?”文凌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文竹连忙摆手撇清自己的关系。

    “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记住了,下山之后一步不离地跟着她,她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你要在心里记住,到时候回山谷的时候再告诉我。”

    语速极快地说完这句话,文凌就直接拂袖离开了,她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被文竹气死,要么文竹被她打死,绝无第三种可能。

    看着自家娘亲走远的身影,文竹还是没忍住撇了撇嘴,她家娘就是想得太多,她家师傅都已经说了是想下山采买,她娘怎么还是疑神疑鬼的,非要自己跟着师傅,还说什么一步不离,还让自己把师傅的一言一行都记住,回来告诉她。

    要不是她娘走得快,文竹都想问问她是不是因为自家师傅比较厉害,所以她娘嫉妒她家师傅,这才每天都把目光放在自家师傅身上。

    不过能和自家师傅一起下山,文竹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自从自家师傅上山,自己跟着她一起习武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空暇时间下山去游玩了。

    这一次趁着师傅下山采买,她还可以跟着好好一起去玩玩。

    要知道平时蹲马步的时候她可是一刻钟都不敢偷懒,但是明天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在师傅面前过过明路的,就不能算是偷懒了。

    想到这里,文竹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容,至于她娘说的那些话,文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她觉得她娘就是过于担心了,她虽然没有娘亲爹爹和大哥那么聪明,但是她对于别人对他的是善是恶,天生就有自属于自己的直觉。

    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家师傅就是一个好人,并且对她只有满满的善意。

    所以对于自家娘之前在自己耳边唠叨的那些,什么师傅是居心叵测之人,什么师傅身份来历不明,有可能是敌对势力派来打探消息之类的话,文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

    也就是文凌不知道此时自家女儿的心理活动,不然她可能真的会被文竹气死。

    这孩子,已经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了,那简直是胳膊肘都已经长在外面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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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大佬:带着夫郎逃荒致富介绍:
【女尊,甜宠】星际将军穿到古代女尊,成了个逃荒路上卖夫郎的渣妻主?
饥寒交迫?没有粮食?
将军表示:缺粮是不可能的,往山上一钻,不是野鸡就是野兔,甚至连野猪都能拽回来两头。
逃荒到了新地居住,没有良田会被饿死?
将军大手一挥,她空间在手,拿出被星际改良过的种子,不仅能亩产一万还能把荒地变成良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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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表示:既如此,风水轮流转,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没意见吧?
被虐得死去活来的各位“叛军们”表示:不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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