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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大佬:带着夫郎逃荒致富全文阅读

作者:城主不吃肉     女尊大佬:带着夫郎逃荒致富txt下载     女尊大佬:带着夫郎逃荒致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31 她有些心疼

    “你说马车上的那位?”沈宴欢跟谢寻确认自己的猜测。

    “不然还能是哪位?”谢寻不想让这女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把头偏过去,豆大的眼泪顿时滴出眼眶,落在了沈宴欢的手上。

    沈宴欢只感觉这滴泪不是滴在了她的手上,而是滴在了她的心上,她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这是第一次,沈宴欢感觉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怎么哭了?别哭别哭。”

    她连忙放开谢寻的手,去掰他的肩膀,把人掰正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替他擦干了的眼泪。

    “你怎么就觉得我看上他了?我之前还要杀他呢,你不是看到了吗?”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谢寻更觉得自己傻,被人玩弄于股掌还不自知,“这不正是妻主的高明之处吗?”

    “您根本就没想过要对他下杀手吧,您一开始就料到我会替他求情,所以在我才开口的时候您就立马顺势答应了下来。”

    “你是这么想的?”沈宴欢被他这有理有据的气笑了,眉头都皱成了一个死结,原来他们男人也这么喜欢脑补吗?

    “不是我这么想的,而是妻主就是这么做的,”他说到这里看了眼沈宴欢越皱越紧的眉头,又嘲讽的加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因为谢寻的一番挣扎,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了,视线都隐晦的扫向这边。

    因为经过这么些天,沈家队伍这些人发现只要她们自己不去沈老二面前作死,她一般都不会搭理她们。

    此时见到她和他夫郎好似在争吵,一个个的都竖起了耳朵。

    隐约听到什么“休了”,“什么命拿去”之类的话。

    这是要休夫?

    众人的耳朵竖的更高,一个个的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这八卦上。

    沈宴欢也注意到了周围人隐晦扫过来的看热闹的眼神。

    尤其是谢家人的眼神,那都恨不能把沈宴欢给融化了。

    这些天沈宴欢的所作所为和谢寻的黯然神伤都被他们收入眼中,可感情这种事又不是外人能插手的。

    他们说一千道一万,谢寻可能一句都听不进去。

    这事要么就是沈宴欢是有苦衷的,所有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要么就是谢寻看清沈宴欢的真面目自己看开。

    所以那怕这几天谢家人再怎么担心谢寻,也没人敢在他面前乱说话,别到时候没劝慰到谢寻,反而把他刺激到。

    现在见两人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下吵了起来,谢家众人都忧心忡忡,要是那女人真的要休了谢寻,以他的性子怕是活不了。

    休夫=充军营=死

    谢清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他当初无论如何也要拦住阿寻跟这女人接触。

    谢家人和陆家几位小郎全部的心神都在沈宴欢和谢寻那边,所以根本没有发现,有一辆马车慢慢停在了他们身后,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角,显然马车上的人也在关注着那边的情况。

    祁衣一双淡漠的眼透过马车帘子看向那边的二人,准确来说是那个女人,他觉得她很奇怪。

    起初他也以为她看上自己了,心里虽是无波无澜,到底还是看轻了她几分。

    觉得她也不过如此。

    可后来他发现自己好像想错了,这个女人根本没有看上他,甚至她连多看他几眼都未曾。

    她好像是在找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那些所谓的“动手动脚”不过是这女人的试探罢了。

    祁衣看清她的目的后也不拆穿,他现在身边没人,要是拆穿后后这女人直接翻脸,那他连还手之力都无,他虽是不大想活了,但也不想死的这么憋屈。

    而且这女人在找他身上的某种东西,要是他死了,她肯定会搜他的身。

    这是祁衣宁愿死都不能接受的事。

    所以祁衣放任这女人,看看她到底想找什么,至于她夫郎的那些不寻常反应,祁衣也看到了,他第一时间想的是可以利用他来做点什么?

    那晚的事,祁衣全程旁观着,这个女人对她夫郎的在乎,他看得清清楚楚,现在这个男人因为他绝色的容貌和这女人的行为而她产生了怀疑,他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这件事解决自己的危机。

    祁衣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那边的一切,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利用这件事。

    而此时的沈宴欢在把谢寻的眼泪擦干净后,见他还是不说话,又看了看周围人,见她们都暗自关注着这里,只好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她直接牵着谢寻朝一旁的树林里走去,谢寻还要挣扎,被沈宴欢一句,“你要是想我抱你过去,你就挣扎”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沈宴欢把谢寻带到一棵可以完全阻隔人视线的大树后,就直接伸手把谢寻还低着的头给抬起来了,“为什么说出那种话?”

    谢寻不答,她都那样做了,还问他为什么那么说,难不成她觉得自己还不够识趣?

    “说话,不是说了要信我的吗?”沈宴欢见他一直沉默,真是极其无奈,打吧不太舍得,骂吧也有点舍不得。

    “妻主那副做派都快直接把这事捅到明面上了,您说我要怎么相信您?”谢寻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沈宴欢觉得自己现在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我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曾,你倒是连我和他的婚事都安排上了?”她真是被他磨的没脾气了。

    “妻主说这些话脸上不臊的慌吗?您那殷勤的模样都恨不能贴在他身上了。”谢寻觉得眼前的女人还在哄骗自己。

    “你现在是已经认定了这事就是你自己想的那样了?”沈宴欢气得想掐他的脸。

    “难道不是吗?”

    “是个屁!”沈宴欢气得直接爆粗口,而后没忍住直接伸手掐住了他的脸,用力掐了一下,见上面泛起了红才松手。

    “疼。”

    明明是她先做出这种事,他不过是按照她的心意来说,她竟然对他动手!

    谢寻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还知道疼?那你怎么没想过你说那些话,我也会疼?”

    谢寻刚开始说那些话的时候,沈宴欢第一反应是有些生气的,这人又不相信她。

    直到见了他的眼泪,她好像发现自己除了生气还有另一种情绪,她有点难受,心里还有些对他的心疼。

032 她的怀抱好温暖

    在见到谢寻眼泪的那一刻,沈宴欢好像明白了什么,谢寻他在不安。

    而让他不安的来源就是自己,她对那白发男子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并不曾告诉他,所以他才不安。

    不安的情绪一天天的堆积起来,到了今天终于爆发了。

    在这一瞬,沈宴欢突然不知该跟眼前这人说些什么,她微垂眼帘沉默着。

    而在他沉默的时候,谢寻确实开口了:“您会疼?”他脸上的神情满满都是不解,这不是她所希望的吗?她疼什么?

    哪里疼?心疼?

    心疼他?

    “我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

    意思是当然会疼。

    沈宴欢看着谢寻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也不知该怎么说了,她到底要怎么说怎么证明,谢寻才会相信她对那个白发男没意思呢?

    她正绞尽脑汁的想该怎么让谢寻相信自己,让这件事情完美的得到解决。

    谢寻却是在想着怎么逃避,他看着沈宴欢垂着眼眸不说话,只能轻笑着开口,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透出几分苦涩,“妻主,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吧。”

    既然这件事一两句说不清,那就先放在一边,等哪天有时间再说。

    反正虽然不知是为何,但至少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她短时间内大概是不会休他的。

    沈宴欢见他说完这句话就要走,直接一伸手把他抱在了怀里。

    只是因为身高原因,看起来像是她扑在了谢寻怀里。

    谢寻被她这一动作直接吓懵了,她怎么突然就抱了他?

    “妻主?您……”谢寻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她这是什么意思?

    沈宴欢微微踮起了脚尖,这才勉强把头搁在了谢寻的肩膀上,“我对他真的没有什么想法,”说完这一句,沈宴欢稍微停顿了一下,因为她发现谢寻的头往旁边偏了偏。

    眉角动了一下,沈宴欢微微后退了一些,看来谢寻不太习惯和人靠这么近。

    后退两步后,沈宴欢正好可以直视谢寻的眼睛,她神情认真:“他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至于他的人我是真的没兴趣,你信我。”

    “真的?”谢寻本来已经绝望的心因为她那认真的神情而又升起一丝希望。

    “真的,而且你才是我的夫郎,也只有你是我的夫郎。”沈宴欢说完这句话后,眼神却突然瞟到谢寻那还被白纱布包扎着的脖颈。

    这段时间来沈宴欢每天都会给谢寻“换药”。

    谢寻至今都认为自己脖颈处的伤口还没好。

    只有沈宴欢知道,他的伤口早就已经好了,甚至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找不到。

    可为了不吓着谢寻,她只能装作每天准时准点的给他换药,叮嘱他不要把纱布解开,不要让伤口吹风。

    不过现在已经过去好一段时间了,沈宴欢觉得那纱布可以解开了,应该不会有人会看出什么。

    而且从羽墨那小孩那里,沈宴欢知道这个世界也是有顶级金疮药的,不仅可以让伤口愈合的更快,还能淡化疤痕。

    那小孩不止一次想用这个东西跟沈宴欢做交易,说是只要沈宴欢愿意护送他们公子到达下一个城门口,他们公子愿意送她一瓶这种金疮药。

    沈宴欢对这金疮药没什么想法,任这种金疮药的效果再好,那也干不过星际出品的特效药啊。

    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羽墨他们怎么想着要进城了,他们之前不是特意避开城镇之类的吗?

    怎么这会儿又想着要去了?

    沈宴欢用了点小伎俩,从羽墨那里套话,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在下一个城里有接应的。

    而且他们之前之所以特意避开城镇就是为了不暴露行踪,可在那伙黑衣人出现之后,他们就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既如此的话,还不如直接去城镇,反正他们在那里也有接应人,总好过现在单枪匹马的在荒郊野外被人埋尸了都没人不知道。

    沈宴欢知道了他们的打算后,就没再怎么搭理羽墨那小孩了。

    根据那小孩描述的金疮药的药效,沈宴欢觉得谢寻这是伤口可以“好了”。

    本来这纱布晚些时候拆也行,不过这会儿沈宴欢想跟谢寻多待一会儿,就让他把头抬起来一点,谢寻听话的照做了。

    在沈宴欢说那句话后,他就有些呆愣了,现在满脑子都是沈宴欢那句“只有你才是我的夫郎”。

    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以后只有他一人吗?

    谢寻脑子里想七想八,连沈宴欢什么时候把纱布解开收了起来都不知道。

    还是沈宴欢突然出声,他才回过神来。

    “妻主刚刚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想什么这么认真呢?我说你的伤口已经好了,恢复的还不错呢,连伤疤都没留下。”

    沈宴欢看着谢寻那副明显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的样子。有些好奇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她刚刚离他这么近,说话的声音也没压低,他竟然没听见。

    这得想的有多入神啊。

    “没想什么,我觉得伤口应该早就好了,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谢寻听到沈宴欢的话,下意识的想去摸自己的脖颈。

    却被沈宴欢伸手拦住了,“洗过手再摸,不然脖子会痒。”

    沈宴欢没跟他说什么手上有很多细菌,不干净之类的话。

    说了肯定又要跟谢寻解释什么事细菌,而且谢寻还不一定能听懂。

    她干脆用他理解的话说。

    好在谢寻是个听劝的孩子,沈宴欢不让他去摸,他就听话的把手放下了。

    谢寻觉得沈宴欢刚刚是在安慰他,以为是自己的伤口留下的疤太深,怕他会难过,这会儿才没让他伸手去摸。

    其实恰恰相反,沈宴欢之所以不让谢寻去摸伤口,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谢寻要是看到自己的脖子一点伤疤都没留下,肯定会很高兴。

    沈宴欢心里这样想着,手一伸十指相扣的拉着谢寻往来时的方向走。

    谢寻看着两人相交的手,一时间连脖颈上伤疤的事都抛到脑后了。

    她的手好软,还有,她的怀抱也好温暖。

033 她为什么看不上他?

    两人牵着手离开又牵着手回,看着没什么两样,只除了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同。

    离开时,沈晏欢是一脸的无奈,谢寻则是又羞又愤。

    回来时,沈晏欢是一脸的满面春风,谢寻面上也没有愤了只剩下害羞。

    他被沈晏欢牵着,低着头微微落后她一步。

    众人看到两人这副模样,有些可惜没有看到热闹。

    不过同时心里也有种松口气的感觉,毕竟那晚上的情况她们也看到了,这煞神对她那夫郎的在乎她们可也是看到了的。

    她们一直觉得这煞神之所以没大开杀戒,是因为有她这夫郎的缘故。

    要是她跟她这夫郎闹掰了,跟那个有着一头怪异白发的男子跑了,会不会因为她们见过那白发男子的真面目而被她灭口可就说不定了。

    想来像那白发男子那样的贵公子是不会在乎他们这些贫苦人的性命的。

    到时候要是沈老二真要对她们下死手,可就连一个劝阻的人都没有了。

    看热闹和性命哪个重要她们还是知道的。

    所以对于两人这么快吵架就和好的事还是喜闻乐见的。

    只除了祁衣,在看到沈宴欢两人再次手牵手往这边走的身影时,他就把直接把马车帘子放下了。

    他甚至不用再观察一下两人的神情,就可以判定这两人已经和好了。

    他跟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至少表面脾性还是摸清了两分的,以这两人的性格要是真闹掰了,怕是连走在一起都不愿意。

    那还会这么亲密的手牵手走回这里。

    祁衣心里有些可惜,看来自己想安全的见到下个城镇接应的下属怕是有点难了。

    按照这女人的性格,只怕是她只要一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就会一脚把自己踢开。

    而且一脚把自己踢开这种结果还算是好的,最怕的是她直接把他们给灭口了。

    到时候下属怕是连他的尸首都不一定能找到。

    要是自己能知道她到底是在找什么东西就好了,可惜的是,他观察了她这么久,都没发现她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是沈宴欢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可能会说一句,我也想知道我自己到底在找什么东西,可问题是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沈宴欢和祁衣两人现在是都觉得彼此心机深沉。

    沈宴欢觉得这白发男子藏东西藏的可真够深的。

    祁衣觉得这女人也隐藏的太深了,他观察了她那么久,还让羽墨去试探了那么多次,她竟是一点马脚都没露出。

    这女人的城府太深。

    想到这里,祁衣突然又想起这女人的夫郎,那个容貌比起他也不逊色多少的男子,这男子怕是也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城府如此之深吧?

    而且那男子虽是长的不错,也不算蠢笨,但见识到底是不足的。

    更遑论礼数这些东西。

    也不知这女人究竟看上了这男子的哪处?

    难不成只是单纯的看上了这人的容貌?

    只是说句不自谦的话,这人容貌虽是上乘,但比他还是略逊色一些的,这女人没看上他,反而看上了这个男人?

    她这是眼神有问题吧?

    还是说……祁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她也觉得他这等“残缺”之人配不上她?

    又或者是觉得他有这么一头诡异的白发认为他是不祥之人。

    想到这里,祁衣心里已经有些生气了,他觉得这女人简直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就算他不良于行,就算他有一条诡异的白发,以他的身份还不是有大把的女子上赶着讨好,这女人竟然对他的【羽墨】示好丝毫不为所动。

    要是沈宴欢能听到他的心理活动,肯定是满头问号加黑线,这人什么毛病啊,脑补后期患者吧?

    像祁衣和羽墨这种人因为身份被人捧得太过了,突然遇上沈宴欢这种不会因为他们身份就讨好他们的人,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

    他们只觉得这个女人果然是乡野出生的,粗鄙没见识。

    明明珍珠就在她眼前,她却看都不看一眼,只一心把手里的那颗鱼目当作珍宝。

    马车里主仆二人的想法没人知晓,也没人在乎,此时的沈宴欢和谢家众人正在吃午饭。

    吃的是昨天沈宴欢抓的肥野鸡,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每次猎到的猎物都异常的肥壮。

    简直就不像是山里野生的,而像是有人专门饲养的一样。

    因为沈宴欢和谢寻两人的事得到了完美的解决,所以此时的气氛还不错,至少不像之前那么别扭。

    之前沈宴欢就觉得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对,但是又察觉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也是今天谢寻找到她直接说了出来,不然沈宴欢还在心里暗自琢磨呢。

    也幸好,虽然沈宴欢的情商平时不怎么上线,但一到关键时候还是不掉链子的。

    谢家众人都认真的吃着饭,沈宴欢却没动作,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谢寻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还是没动作,实在没忍住叫了她一句:“妻主?”

    “啊?”沈宴欢有些茫然,谢寻突然叫她干嘛?

    谢寻见她这副模样,显然是还没回过神,有些好奇她刚刚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饭不知道吃也就算了,连他叫她,她都没回过神来。

    谢寻叫了沈宴欢之后,她就下意识看着他,直愣愣的,谢寻知道她是没回过神,但在其他人眼里可就不是这样了。

    大家看到的是沈宴欢一脸爱慕的看着谢寻,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也不回避一下人。

    谢寻虽然不在意其他人的眼神,但是他舅舅和弟弟们也都用那种眼神看着他,这就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妻主?”谢寻偷偷用手指戳了一下沈宴欢。

    “嗯?怎么了?”这下子沈宴欢倒是真的回过神来了,好像刚刚谢寻也叫了她一次来着?

    “出什么事了?”沈宴欢抬起头才发现家里人都看着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脸上粘饭粒了?

    “饭菜都快凉了,妻主动了一筷子之后就没动作了,今天的饭菜不合妻主的胃口吗?”

    谢寻在沈宴欢要伸手去摸自己脸的前一秒开了口。

034 这能量还吸不吸收呢 ?

    沈宴欢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想事情想的太认真了,竟然忘记吃饭了,这也太不应该了,怎么能在吃饭的时候分心!

    想到这里沈宴欢连忙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抛开,低头专心吃起饭来。

    什么能量,什么白发男人,哪有吃饭重要。

    等吃完饭后,沈宴欢才继续想着自己刚刚的猜测。

    经过这么些天的试探,沈晏欢把这白发男子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排查了一遍。

    什么玉佩玉簪,甚至连他手上的玉扳指都没放过。

    要不是每次她一靠近这人,不灵就会有波动,她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

    也正是因为她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查探过了,她才会有那一番猜测,也许是自己走进了误区。

    那能量也不一定就是物品之类的。

    沈晏欢对自己这一猜测有很大的把握。

    终于在大部队快要再次出发的时候,她总算是下了决定,她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也许那能量根本就不是什么东西之类的。

    可能是那白发男子身体的某一部分,甚至是他整个人。

    一旦有了这个猜测,沈宴欢就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是正确的,不过沈宴欢有了这个猜测之后,却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吸收这股能量了。

    如果真像她猜测的那般,那股能量是这白发男子身体的某一部分甚至就是他本人的话,那那股能量被不灵吸收之后,他人不会直接没了吧?

    她虽然对这人观感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因为想要吸收这股能量就置他于死地。

    所以她才在心里问自己,要是这能量本身是个有生命的人,她还要吸收吗?

    答案是否定的,她做不到只是因为不灵需要能量升级就随意剥夺他人的性命。

    算了,就当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有能量这种东西吧。

    然后谢寻就发现自从那天之后,沈宴欢就再也没找过那个白发男子,他心里有些疑惑,她不是说那个人身上有她需要的东西吗?

    难不成东西已经拿到手了?

    可从那天之后他也没见过她去找过他啊?

    她难不成为了他不要那个东西了?

    谢寻心里又感动又有些不安,也不知道这东西对她重不重要。

    要是非常重要的话,她这样放弃了,会对她有影响的吧?

    想到这里,谢寻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举动了,他之前是不是有点太无理取闹了?

    谢寻在心里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过了一遍,然后决定去套沈宴欢的话。

    他打算自己先旁敲侧击的问出这个东西是什么,然后再看自己能不能帮到她。

    若是到时候东西真的被他找出来了,他可以跟这位公子交换。

    于是,沈宴欢就发现谢寻总有意无意的向她打听马车上那位白发男子的情况。

    “你总问他干什么?”沈宴欢有些狐疑的看着谢寻,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那人那么关心了。

    “就是有些好奇,觉得他与我们都不一样,与我之前见过的男子也不太一样。”

    谢寻低着头不敢去看沈宴欢,就怕她发现自己脸上的情绪有些不对,他还是头一次说谎,本来就没有什么经验,尤其是这个说谎的对象还是她。

    谢寻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沈宴欢有些好笑。

    她没想到谢寻还有这一面,转念又一想也是了,谢寻还是个少年郎呢。

    要不是因为生在了这个世界,要不是因为家里的情况,要不是因为遇上了原身这种人,他怕也是一个爱笑爱闹的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脸的无波无澜,好像除了谢家那些人,他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沈宴欢不是觉得那样的他不好,而是有点心疼那样的他。

    他照顾到了所有人的安全温饱和情绪,却唯独忘记了他自己。

    对于谢寻突然对其他事情生出好奇心,沈宴欢其实是有些高兴的,高兴他有这样的变化。

    为着这一点,沈宴欢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那个白发男子的所有情况都很谢寻说了一遍。

    最后还状似不经意的加了一句,“我觉得你们没什么不一样的,硬要说的话,也就是你比他好看。”

    “嗯?”谢寻本来一直低着的头,在听到沈宴欢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抬了起来。

    妻主刚刚不会是口误说错了吧?她其实想说的应该是他没有那个公子好看吧?

    “我说你俩也就有一点不太一样,就是你比他好看。”

    沈宴欢说完这句话,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热,她觉得自己有点不要脸了。

    她这算是在调戏人家了吧。

    也就是她俩现在是合法的,不然她很大可能会被谢寻当做流氓。

    “妻主,您说笑了,那名公子比我好看多了,连我一个男子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都直接看呆了。”谢寻觉得自家妻主这是在拿他寻开心呢。

    那公子的姿容可是经过了大部队中九成九的女人认证过的,他还记得呢,那公子第一次露面的时候,即使是戴着面纱,周围人都看呆了。

    因为那公子那薄如蝉翼的面纱根本挡不住什么,戴了跟没戴差不多。

    “各花入各眼,你不可太妄自菲薄。”沈宴欢觉得谢寻太缺乏自信了,他明明很好,却还总觉得自己不够好。

    沈宴欢希望他可以更自信一点。

    他并不比任何人差。

    谢寻如愿的从沈宴欢那里得到了关于那白发男子的信息,心里思忖着该如何接近他。

    他又不是女子,不能以被他容貌吸引为借口,要想不引人怀疑的接近那位公子还真是有点难。

    就在沈宴欢已经放弃了,谢寻正在想方法接她班的时候,马车上出意外了。

    “公子!你怎么了?公子!你不要吓羽墨。”

    马车上传来羽墨被吓到破音的哭喊声时,沈家村的大部队刚好找到休息的地方,各家都准备做中午饭。

    在听到那从那车上传来的哭喊声时,众人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马车看去。

035 救救我家公子

    只见那小侍从哭的连鼻涕泡都冒出来了,他一把掀开马车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就直奔沈宴欢。

    “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求求你!”他说着见沈宴欢没有动作,直接就跪了下来,“求求你,之前是我不对,我不会说话,我目中无人,都是我不对,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

    “你们公子怎么了?”沈宴欢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家公子早上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小孩就一副他家公子已经快没气的样子。

    “我们公子突然犯病了,之前带出来的药已经吃完了,公子他晕过去了,不仅如此,呼吸还越来越弱。”

    羽墨直接跪倒在沈宴欢的脚边,死死地抱着她的小腿不放手,“你救救我家公子!不管你要什么我们都可以满足你!”

    “你找错人了吧?我又不是大夫!你应该赶紧去找大夫。”沈宴欢抽了下腿发现没抽动,这小孩还抱的挺紧。

    不过他也有些无语,他家公子晕倒了,没呼吸了找她有什么用?

    她又不是大夫,也不懂怎么救人啊!

    就连站在沈宴欢一旁的谢寻也有些不懂这小侍从的想法,他看了眼那边的马车,到底是没忍住开口劝道:“你还是先去找大夫吧,不然你家公子情况怕是会更危急。”

    羽墨却好似是听不进她们的话,只一个劲的磕头求沈宴欢去救他家公子。

    “妻主?”谢寻有些不知所措,这小侍从都快把头磕破了,周围人的眼神也都放在自家妻主身上。

    谢寻有些担心妻主会因为此事被别人误会,见那名小侍从还是跪在地上抱着妻主的腿不放,谢寻再次开口:“我们不会医,你在这里求我们也是没用,反而你家公子可能会因为你在这里白耽误时间,情况变得更加危急。”

    羽墨却是当做听不到,只死死地抱着沈宴欢的小腿,“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救救我家公子,你要是还因为之前的事心里有芥蒂,我可以去死的!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

    沈宴欢被他烦得没办法,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她又不能直接一脚把他给踹出去。

    只好想忍着不耐,“想让我去救你家公子,至少先把手放开吧?”

    羽墨抬起头,一张被泪水和鼻涕糊满的脸就这么映入了沈宴欢的眼中,她眼眸深处闪过些什么,脸上的不耐渐渐消失。

    “你不会骗我吧?不会我放手之后你就跑了吧?”羽墨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我骗你干什么?再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我夫郎还在这里,我跑哪里去?”沈宴欢有些无语,这小孩人不大心眼却是不少。

    再说了,她已经答应的事情,也不至于说话不算数,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小孩子,沈宴欢自认为自己还是要脸的。

    羽墨听她这么说,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但想了想躺在马车里不知死活的自家公子,到底决定赌一把。

    沈宴欢跟着羽墨来到马车上,才一掀开马车帘子,她就没忍住瞪大了眼睛,这马车上的能量浓郁的她都不用靠不灵的波动就能感觉到。

    这是怎么了?

    这能量是从什么上溢出来了吧?

    沈宴欢把目光直接放在了躺在褥子上昏迷不醒的白发男子身上,这人这是出什么事了?

    沈宴欢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救这个人,她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站在马车另外一旁的羽墨看着她一直没有动作,有些着急:“你还在看什么!赶紧就我家公子啊!”

    听到他的催促声,沈宴欢都无语了,她都说了她根本不会医,这人自己听不进去!

    现在还好意思说这话?

    “要不你来?”沈宴欢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之前看着他是小孩,就没跟他一般计较。

    可这会她心里正烦躁着呢,他还非得上赶着来找骂。

    “你!”羽墨被她这一句话噎的半死,又不敢再顶嘴,毕竟自家公子还得靠人家救呢。

    “你快点可以吗?我家公子呼吸已经很微弱了。”

    看着自家公子脸上一丝血色也无的躺在那里,羽墨到底是没忍住开口。

    听到羽墨的话,沈宴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把视线从那白发男子身上移开,转过身看着羽墨:“我可以试一下,不过我不能保证可以救他,而且我救他的时候,你不能旁观,你要是不能接受那就另寻高明吧。”

    沈宴欢说完就打算跳下马车,毕竟她的要求那么多,还没有一定把握能救人,这小孩肯定不会答应的。

    “好!”

    沈宴欢的上半身才刚从马车上探出来就听到羽墨这句好,她有些讶异,“你同意了?我可没有把握说一定可以把你家公子救回来。”

    “你且一试,就算之后不成,诊费我也照付。”羽墨说完这句话后,直接一咬牙跳下了马车,还把马车帘子给放下了。

    厚重的马车帘子把里面的情况遮得严严实实。

    在马车帘子放下的那一瞬,不灵就迫不及待的出现在了沈宴欢掌心。

    看着那个躺在那里脸色几乎和发色接近的男子,沈宴欢深呼吸了一下,能不能活,就看你的命了。

    一把漆黑如墨的匕首悬空停在了祁衣的正上方,随着时间的推移,本来漆黑如墨的匕首上慢慢显现出了许多红色的符文。

    符文开始慢慢发光,周围好似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朝那符文上涌去。

    越来越来多,越来越快。

    到最后,连沈宴欢都能感觉到那股能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终于,红色符文上的光慢慢暗淡下来,到最后,连红色符文都消失了。

    等到最后一个红色符文消失的时候,沈宴欢直接伸手把不灵收了起来。

    因为她发现地上这个白发男子好像快醒了。

    在刚刚随着能量被不灵吸收的时候,沈宴欢就发现这白发男子脸色正在慢慢好转,他那苍白的脸色随着能量被不灵吸收,竟然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036 腿好了? 要以身相许 ?

    几乎是沈宴欢把不灵收起来的下一秒,祁衣就睁开了眼睛。

    突然看到强光的眼微眯了下,祁衣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自己马车上?他没死吗?

    祁衣下意识的想用手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却发现自己的腿好像有点不太对。

    他的双腿之前是一点力都使不上的,但刚刚他用双手去撑上半身的时候,腿好像可以受力了?

    祁衣有些惊疑不定,他甚至不敢再动一下,他怕刚刚的发现是自己的错觉,他的腿还是从他十岁发生的那场意外开始就没知觉了。

    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太久没体会过双腿站到地上的感觉了。

    沈宴欢在发现地上那男人眼皮颤动的时候就把不灵收起来了。

    她还想着要怎么跟这人解释,谁知这男人睁开眼睛后就不动了。

    “祁公子?”沈宴欢的声音很轻,这人别不是要跟她玩失忆吧?

    听到沈宴欢的声音,祁衣慢慢的把头转了个方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盯的沈宴欢心里都差点以为他也被人穿了。

    “祁公子?”沈宴欢没忍住又叫了一声,这人别不是什么魂魄离体变成痴呆了吧?

    就在沈宴欢想着要不要再叫他一次的时候,祁衣突然出声了,“你可以扶我一下吗?”

    听到他的声音后,沈宴欢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却没有回答他,她动作迅速的掀开马车帘子,然后直接跳下了马车。

    沈宴欢从马车上跳下来,守在马车外的羽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立马开口:“我家公子怎么样了?”

    沈宴欢脑海里还在想着刚刚那男子的不寻常,一时间根本没听到的问话。

    而羽墨见沈宴欢没有回答他,脸色直接就惨白了,身子都没控制住晃了晃。

    “公子他……他走的可……”羽墨声音颤抖,语不成句。

    沉思中的沈宴欢被羽墨这一声大过一声的抽泣声惊的回过了神,这人事怎么了?

    怎么一下子脸色这么难看?

    别不是他家公子好了,他又有什么不好吧?

    那她可是没办法再救他了。

    毕竟之前救他家公子她也是抱着赌一把的打算,主要也是这位祁公子看起来是真的不太好了。

    她这才敢赌一把,她不出手的话,他连一丝生的希望都无。

    她若是出手,他还有可能会有生的希望。

    “你这是怎么了?”看着那小孩的小身板快要站不住了,沈宴欢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就算我家公子他……你放心,银子我还是不会少你的。”

    听到沈宴欢出声,羽墨勉强打起精神回话,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把公子的遗体带回家。

    他不能让公子做个孤魂野鬼。

    祁衣:……

    我还没死呢,你后事都给我安排好了?

    “你们公子已经醒了,你确实该给我银子,赶紧去把你家公子扶起来吧。”沈宴欢见这人没有赖账的想法,总算是对他的感官稍微好了点。

    说完这些,沈宴欢也不管羽墨是何表情,转过身又对马车上的祁衣开口道:“祁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你的侍从过来扶你吧。”

    祁衣没料到她会如此动作,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女人不愿意碰他?

    他差点被她那句“男女授受不亲”给噎死,他就这么入不了她的眼?

    她连扶他一把都不肯?

    祁衣强忍着没出声,人家到底是救了自己命,而且若是他刚刚的感觉没错的话,那她可以说是给了他一个新生了,见那女人头也不回的走了,祁衣只好对着还在发呆的羽墨开口,“还想什么呢?先扶我起来。”

    直至听到自家公子的声音,羽墨才回过神来,他家公子没事了?

    他家公子刚刚不是已经……

    难不成是自己意会错了?

    可如果不是自家公子出事了的话,那女人为什么不回答他?

    还是说那女人就是故意的,就是想看他的笑话。

    想到这个可能,羽墨差点没忍住想跟那个女人打一架。

    这人也太恶劣了!

    祁衣一看自家侍从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此时他顾不上其他,他想验证一下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是不是幻想。

    他的腿是真的有知觉了吗?

    “羽墨。”祁衣看着站在那里还没有动作的羽墨,终是没忍住再次开了口。

    “啊,公子,您别动,我过来抱你。”被自家公子的声音惊醒,羽墨连忙从对着沈宴欢拳打脚踢的幻想中回过神。

    祁衣看着羽墨伸过来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

    这才把那句话说了出来,“不用抱,你扶着我就行。”祁衣没有看羽墨,一双眼只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腿。

    羽墨在这一瞬间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马车一侧,他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自家公子。

    公子这是怎么了?

    他的腿……不是一点知觉没有了吗?

    其实公子以前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想自己站起来,可没有一次成功的。

    自从那一件事之后,公子就再也没提过腿的事了。

    甚至他还隐约猜测到,公子这一次愿意出来帮家主做事,已经把一切都跟家主谈好了。

    公子已经做好回不去的准备了。

    怎么这会儿突然又提起腿的事了。

    祁衣一直没听到有动静,偏过头就见羽墨跪在那里低着头一副不敢看他的模样。

    祁衣一时也有些不知如何再继续说下去,片刻,他声音轻的发飘,“羽墨,我的腿好像有力气了。”

    “公子,您……”羽墨想说您是不是产生错觉了,可抬起头,看见他家公子脸上的表情时,他那句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公子,我扶您。”羽墨没有再说其他。

    祁衣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这双手,犹豫了好几瞬才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祁衣心里胡乱想着,要是自己真的可以站起来,让他对那个女人以身相许都行!

    沈那个女人.宴欢:我不要,我不行。

    祁衣扶着羽墨的手,开始慢慢用力,一点一点的半站了起来!

037 你可愿娶我?

    虽然他用的时间很长,虽然他用力到满头都是汗,虽然只是半站起身,可他的腿竟然真的能动了。

    这会儿别说是祁衣了,就连羽墨都差点激动的把马车顶给撞了。

    “公子,您您您……”羽墨激动的语无伦次,公子坐在轮椅上看着别人行走时露出的那种表情,羽墨每每看到就忍不住心疼他。

    他家公子那么好,命运为什么要那么对他。

    幸好现在公子可以站起来了,他相信公子迟早一定可以行走的。

    “是那个女人,是她治好了我,她怎么做到的?”激动过后,祁衣想到了最关键之处,他这腿在启镜城不知找了多少名医,可每个大夫看了之后都直摇头。

    刚开始他还抱有几分希望,可在整个启镜所有的名医都上过门之后,他就渐渐的死心了。

    更甚至在后来,他掌管了家族的一些势力后,整个启国都开始找寻名医,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看了他的腿之后,没有人敢点头说自己有把握,看在他的身份上,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可以减少些许他的痛苦。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腿上的剧痛从刚开始的可以用药物来抑制,到现在不管用什么药物都没效果了。

    他对那一家人没什么归属感,所以干脆就用这一次的出门办事跟那人做了个交易。

    说是以后他去了,希望他的部下可以得到善待。

    他这次出来后就已经做好了不回去的打算了,只是还有些放心不下羽墨这孩子。

    之所以跟着这个女人,也是想借助她的手把羽墨托付给自己的旧部,这孩子不应该跟他这样的人落得同一个下场。

    没想到这一次发病以后,他的腿竟然有自觉了,不仅如此,竟然还可以搀扶着别人半站起来。

    祁衣原本死气沉沉的眼正在一点一点的发生变化,沈宴欢的这一次出手就像是把他心底深处求生的种子唤醒了。

    他的这一切变化都被羽墨看在眼里,看到公子眼里亮起的那名为“希望”的光时,羽墨自从出门后就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稍微放松了一点。

    公子应该不会再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看现在这情况,只要仔细调养着,公子可以重新站起来的,到时候就算是那个位子也不是不能争夺一下的。

    想到这里,羽墨对那个女人心里全是感激,就连之前觉得她身上的粗鄙也都变成了真性情。

    见识少连他们的身份都不知道也变成了不畏权势,不攀富贵。

    而祁衣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之前觉得这女人的眼神不行,竟然没看上他,反而把她那个夫郎当成宝。

    到现在也变成了她深情专一,谦谦女子,不因为他的容貌就轻易移情,果真是经得住诱惑的女子。

    跟那些凡妻俗女一点都不一样。

    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一股清流。

    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祁衣觉得自己不能放过了。

    等他的腿可以完全站起来了,那个位子也不是不可以争夺的,以她的能力再加上他的帮助,想在这乱世成就一番霸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祁衣可没有那种愚忠的心,以他们家族的实力在这乱世是做不到独善其身的,就算他们不争也会有人推着他们争。

    既然那个位子一定要有人去坐的话,那为什么不能是她?

    祁衣觉得反正就家族选择的那些想要扶持的人,没一个能比得上她。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直接帮她登上那条通天路。

    这要是沈宴欢能听见他的心理活动,肯定会摇头摆手退后,直接来个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可是沈宴欢听不见,不仅如此,她此时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虽然那位姓祁的醒了,可她什么都没做啊,而且不灵还吸收了人家体内的能量,也不知道对人家有没有影响。

    她心里想的事情不少,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一点,神色自若的回到了自家的地盘。

    看了眼周围,发现这里除了她家所有的人都已经开始吃饭了,也是,看热闹哪有吃饭重要。

    虽然说也有些人对那位小侍从口中的“公子”有些担心,但大家和他毕竟是萍水相逢,再担心也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下。

    更何况在这种特殊时期,填饱肚子就等于保命。

    也只有谢家众人因为沈宴欢的缘故而一直等待着。

    虽然饭菜已经做好了,却没有人动筷,众人皆是望着马车的方向目含担忧,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心中担忧更甚。

    虽然这位公子现在看起来落魄了,可万一要是沈宴欢因为没有医好他,他就记恨在心想报复她可怎么办?

    这里面最担心就是谢寻了,同时他心里还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刚刚就应该拦住妻主不让她趟这趟浑水,本来是好人救人,现在难为的确实他们自己了。

    就在谢寻快要忍不住想去马车那边看看的时候,沈宴欢终于从马车上下来了。

    看到沈宴欢的身影,谢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妻主怎么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虽然她在竭力掩饰,可还是没逃过一直在观察着她的谢寻。

    沈宴欢装着满腹心事,自然也就没发现谢寻看他眼神有啥不一样,还只当他担心自己呢。

    一家人吃完午饭,正在收拾东西,却只见那边的马车又有动静了,从上面下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那位小侍从,一个竟然是那蒙着面纱的白发公子,而且他不是坐着轮椅的,他是自己站在那里的。

    顶多也就是旁边的小侍从稍微搀扶了一下他。

    众人还没从这位公子腿竟然好了的震惊中回过神,却只见那位公子扶着侍从朝沈家老二走去了。

    周围人心里疑惑,这位公子的腿怎么突然好了,而且他现在这是?

    莫非他这腿是沈家老二医治好的?他这会儿是要过去感谢?

    可这么大的恩情要怎么感谢?难不成要像戏文里唱得那样要以身相许?

    别说周围人不解了,沈宴欢也是不解,这人怎么站起来了,怎么又来找她?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呢,一道清冷好听的声音骤然响起,“你可愿娶我?”

038 不愿意

    “咳咳咳咳……你说什么?”沈宴欢差点没因为他这句话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这人是不是真的被她弄傻了?

    要不怎么在大庭广众的问她这种问题?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刚刚在马车里把他怎么了呢!

    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吗?

    见沈晏欢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祁衣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那他就是一定要得到一个回答的。

    “你直接回答我就行,让你娶我,你愿意否?”

    沈晏欢虽然不懂他这是怎么了,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意思很明显,否。

    在看到沈晏欢摇头后,哪怕祁衣事先预料到她可能会拒绝,却还是有些恼怒了。

    她凭什么就不愿意娶他?

    是他有哪里配不上她了,还是他有哪点不如她那个夫郎?

    又或者她夫郎是个妒夫,容不下她身边有其他人?

    想到这里祁衣不动声色的扫了谢寻几眼,看到他周围那与他容貌相似的几位男子时,祁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脑海里突然想起他之前无意中从荒民那里听到的话。

    “谢家大郎带着一大家子人吃白饭,这沈老二还真是变了,脾气竟然这么好了。”

    “是啊,这要是以之前沈老二的脾气,她这位夫郎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这些都是那些荒民的原话,祁衣之前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可现在看着那男子和他周围一圈的人时,他心里就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了。

    原来她的夫郞竟然还是带着家里人跟她一起住的,亲兄弟也就算了,这舅舅和表弟是怎么回事?

    怎么也跟着她一起住?

    她家这夫郞也有点太不懂事了吧。

    这要是放在别人家,早就被休了吧,也就是这个女人心地良善才一直收留着他们。

    也幸亏是没人能听到他的心理活动,不然可能都要问一句:你没事吧?

    别人家里的事与你何干啊?

    本来看到这位公子走过来的时候,谢寻还有些惊讶,原来自家妻主的医术这么好?竟然一下子就让这位公子醒了不说,还能让他站起来了。

    谢寻心里正与有荣焉着呢,结果突然就听到这位矜贵的公子用他那略显清冷的声音问自己的妻主:“你可愿意娶我?”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谢寻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就抬眼去看沈宴欢。

    在看到她脸上不为所动的表情后,谢寻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而后他又悄悄抬眼去看那位公子,却没想到,那位公子刚好也在暗暗打量他,于是两人的目光就这么碰了个正着。

    谢寻在那位公子眼里看到了不满,他有些不理解,这位公子怎么好意思对他不满的?

    而祁衣则在谢寻眼里看到了防备,他心下有些好笑,女人要是真的变了心,男人防备其他男人又有什么用呢。

    沈宴欢没注意他们两人的眉眼官司,她有些好奇的朝祁衣的腿看去。

    说实话,对于这人怎么突然就能站起来她也有些不解,还是后来她跟不灵沟通了一下,才大概猜出了原因。

    也是因为不灵吸收了这股能量进化了以后,沈宴欢才能跟它无障碍的交流。

    不然之前她只能感受到它的情绪。

    不太能理解它具体想表达的意思。

    现在就不一样了,她俩已经可以无障碍交流了。

    通过不灵传达的信息,沈宴欢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概是这人的腿部一直有一股能量积压着,本来一开始把这股能量弄出来,他就能重新站起来的。

    只是不知是这里的人不懂弄这个还是其他什么,竟然让这股能量一直留在他的腿部,长年累月的就导致经脉不通了,到现在就算是有人能把这能量弄出来,他也站不起来了。

    也幸亏是不灵觉得自己吸收了人家的能量,有些不太好意思,想着好歹帮人家把堵塞的经脉疏通一下。

    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的就治好了祁衣的腿,本来吧就算是治好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站起来。

    因为他长期坐轮椅,腿部肌肉已经萎缩了,即使腿被治好了,也必须得慢慢调养才能恢复行走的能力。

    可谁让不灵突然就变成一个细心温柔的好孩子了,它不仅给祁衣疏通了经脉,甚至还留了些能量在祁衣腿部的经脉中。

    这些能量不多,伤害不到祁衣,但却可以帮他修复滋养之前受损的经脉。

    也就是这种种原因加起来,才导致祁衣刚醒来就可以半站起来,恢复了些许体力就可以被人搀扶着下马车行走了。

    沈宴欢估计过不了两天,他应该就可以正常行走了。

    不过对于不灵突然变得这么处处替别人着想了,沈宴欢还有些不习惯,她把自己的疑惑传达给了不灵。

    不灵给了一个沈宴欢怎么也意想不到的答案,“我觉得他很好看。”

    这是不灵传达给沈宴欢的信息,要不是因为不灵是个不能化形的“东西”,沈宴欢都要差点以为它是不是看上祁衣了。

    祁衣见这个女人拒绝他之后就一直盯着他的腿瞧,心里已经有些不开心了。

    也就是还念着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过来想要嫁给她而不是跟她结仇的,这才把火气强压下去。

    要说祁衣对沈宴欢有多深的感情,他自己都不相信,不过是因为这个女人救了他,不过是他看中了这个女人的本事罢了。

    既然他打着想扶持她的想法,那肯定得防着她做那过河拆桥的事。

    而有什么比直接成夫妻更牢固的联盟关系呢?

    所以致使祁衣来到沈宴欢面前,问她愿不愿意娶自己的原因不是感情,而是利益。

    “你在看什么?”祁衣已经强压住的火气,在沈宴欢的视线停在他腿上已经快有三十个呼吸的时候终于没忍住爆发了。

    不过他到底是没直接转身离去,而是压着火气开口询问。

    “你的腿过两天就可以正常行走了。”在听到祁衣那明显有些生气的语气时,沈宴欢很聪明的说了个可以让他高兴起来的好消息。

039 祁家

    “真的?”

    果然,祁衣马上忘了刚刚的问题,他脸上激动的神情显而易见,就连一向因为病弱而苍白的脸色也都染上了几分红。

    “我还不至于用这种事情来欺骗你。”沈宴欢有些无语,感情她在别人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

    “那我这两日可需要服用什么药物?”祁衣控制着自己冷静下来。

    “不用,你一切照常就行,不过可别心急。”

    沈宴欢就怕祁衣太着急,今天就想着下地走路,那可就要吃个大苦头了。

    “好。”

    祁衣觉得沈宴欢小看自己了,他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怎么会连这两天都等不了?

    于是祁衣就这么被沈宴欢给打发走了,等他重新回到马车上时,他才想起,他刚刚过去是想要让那女人答应娶自己的。

    结果被那女人拒绝了不说,他竟然还乖乖听话的回来了。

    那女人身上有可以克制他的东西吧。

    不过这会儿祁衣倒是也想通了,等自己的腿好了再去跟她说。

    到时候他再把自己的身份给她透露一下,就不信她还无动于衷!

    沈.无动于衷.晏欢:现实会教你做人的。

    接下来的日子没起什么波澜,祁衣一直待在自己的马车上,直到距离沈晏欢给他诊断的时间的第三天,他才从马车上下来了。

    果然就如沈晏欢说的那般,他已经可以行走自如了。

    羽墨本来还要上前去搀扶他,结果被他一挥手挡开了,他过去那些年被人“搀扶”的够多了,现在他只想试试自己一个人安稳的走在地面上的感觉。

    祁衣甚至连马车都不坐了,直接跟着沈晏欢她们一起步行赶路。

    谢寻一看到祁衣朝自家这边走来,脸上的表情就变了,眼里满是警惕和防备。

    在看到祁衣走到沈晏欢身边时,谢寻就像是一只护食的狼,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他身上的变化全被沈晏欢收入眼中,心里有些无奈,这人怎么这么没安全感,是不信她还是不信他自己?

    见谢寻都快把自己的身体绷成一条直线了,沈晏欢只好无奈的拍怕他的手,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在祁衣走到自己身边后,沈晏欢没等他开口,就直接表明了态度,“若是祁公子想说的还是昨天那件事,就不必再多费口舌了,我的答案和昨天一样。”

    祁衣被她这句话噎得半死,见沈宴欢脸上的表情是五分无奈中带着三分漫不经心,三分漫不经心中又带着两分似笑非笑。

    不知怎么地,祁衣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看不惯这个女人。

    “呵,”祁衣嗤笑一声,“阁下莫不是有些自信过头了,我来这里是想跟你解释前两天的事,因为多年的腿疾突然好了,情绪一时有些收不住,这才说了些胡话。”

    见沈宴欢脸上的表情慢慢僵住了,祁衣心里大为爽快,这才继续不紧不慢的又说了一句:

    “之前的那些胡话,还请阁下不要放在心上,至于救命之恩和医腿之情,阁下只管开口,不管是财帛还是前程,某能保证不会让阁下失望。”

    本来一直警惕地看着祁衣的谢寻在听到这些话后,连忙低下了头,他快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尤其是看到自家妻主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后,谢寻忍笑忍得肚子都痛了。

    “哈哈哈哈,”沈宴欢只能用笑声来掩饰尴尬,见祁衣的事先并没从自己的脸上移开,她只好转移话题:

    “祁公子刚才说,不管是财帛还是前程都能保证让我满意?别不是看我出身乡野,诓骗我的吧?”

    “阁下大可放心,我祁氏家族的人从未食言过,你尽管开口。”祁衣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能让人下意识的相信他。

    他看着沈宴欢,脸上带着世家贵族惯有的傲气,还有与常人不同的底气。

    他的身份,他的家族,就是他可以说出这话的的底气。

    祁氏家族?

    沈宴欢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知为何,随着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越来越长,脑海里那些关于原身的记忆,好像在慢慢消散。

    回想了许久,沈宴欢才勉强找到原身记忆里有关祁氏家族的记忆片段。

    片段不多,而且很模糊。

    不过沈宴欢倒也还是知道了这祁氏家族的大概信息,也明白了羽墨那小孩刚开始为什么那么目中无人,更有些理解这位祁公子为什么敢说出任她开口这种话。

    在这个这个世界,皇权与世家实为共生关系。

    先皇在位时,两者的权利都维持在一个平衡的状态,这也就导致当时的社会经济政治还算得上是发展的比较稳定。

    谁知当今圣上甫一登基,就开始大力打压世家,甚至试图根绝世家。

    就算她是一个千古明君,都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成功,何况她

    还是个昏庸无能,骄奢淫逸刚愎自用的昏君。

    于是在她把朝中为数不多的几名忠臣折腾死之后,各地就直接乱了。

    藩王跟藩王打,世家跟世家打,藩王跟世家打,反正一时之间是打的不可开交。

    而这祁氏家族就是除了皇家之外的三大世家之一,不仅产业遍布全国,就连朝中也有一小半官员都是她们扶持上去的。

    而且还跟另外一大世家有着联姻关系。

    有权又有钱还有帮手,如果不是因为这一代的祁氏家主子嗣不丰,祁氏恐怕可以成为三大世家之首了,而这些就是祁氏家族的实力和底气。

    在这个世界,可以说除了皇家就是三大世家的话语权最大了。

    所以羽墨刚开始对沈宴欢等人的态度就说得过去了,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没把沈宴欢她们的命当回事。

    甚至羽墨还会觉得,用沈宴欢的命救自家公子,那都是抬举她了。

    要知道在战乱才一开始的时候,就有无数人向祁家投来了橄榄枝,有藩王,有世家,甚至连当今都因为突然的战乱慌了神,想让祁家去上京。

    只是不知道为何,祁家家主竟然在这个时候称病闭门不见客。

040 分别,不灵的异常【1】

    当然了,沈宴欢从原身记忆里找到的片段并没有这么多信息。

    她从原身记忆里得到的信息就是祁氏家族特别厉害,是那种普通老百姓根本想象不到的厉害。

    而原身之所以能知道祁氏家族那还是从一个赌徒那里知道的。

    当时那个赌徒有个表姨在祁家旁系的旁系家中做洒扫婆子,就这,那个赌徒都快吹上天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祁家的继承人呢。

    就这么一个片段,沈宴欢却从中感受到了祁家的强大和高不可攀。

    旁人或者说是原身做梦都不敢这么做,突然有一个人说自己是祁家人,然后让在你在财帛和前程你选一项,而且还能保证让你满意。

    而且沈宴欢看这位祁公子这口气,他怕是祁家嫡系,不然说话不会这么底气十足。

    不过沈宴欢还是没有什么感觉,即使她从记忆里大概能判断出祁家的势力,她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说实话,她农场里随便拿出一样武器都可以把这个家族给灭了。

    此时沈宴欢根本没想过被她“寄予厚望”的那些东西可能会用不了。

    祁衣见眼前的女人在听说了他是祁家人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以为她是无知到连祁家都不知道。

    “你知道祁家吗?”

    沈宴欢眉头微挑,总觉得这句话有种熟悉的感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想了片刻才突然灵光一闪,这不就是星际里你知道我爸是谁的同款话语?

    不过沈宴欢还是点了头,“我知道,你们家很厉害。”

    “那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在诓骗你,刚刚我说的我确实有这个能力做到。”

    见那女人还是一脸的淡然,祁衣心里猜测莫不是这女人根本就没信他?

    她不会是把他当骗子吧?

    “不是,我只是没想好要选择哪个,有点纠结犹豫,要不先欠着吧,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想来你应该也不会赖账吧?”

    沈宴欢觉得自己要是说的太平静,好像有点不把人家当回事的感觉,于是就用了个激将法,让祁衣能感觉到她对他的这个人情很看重。

    果然,祁衣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了,“当然不会,祁氏子弟从不食言。”

    于是理所当然的,沈宴欢还得把祁衣送到那个有他接应属下的城镇,沈宴欢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亏了。

    算了,就当是看在不灵的面子上,毕竟他好歹也是不灵费【非】劲【常】扒【轻】拉【松】的救回来的。

    也幸好是祁衣要去的那个城镇跟她们大部队行进的方向差的不太远,祁衣可以先跟着大部队一起走,然后等快到那个城镇的时候,沈宴欢就直接在中午休息的时候,把他送过去就行。

    终于在这一天,羽墨在大部队刚停下的时候就找到沈宴欢说他们的目的地就在前方,提前收到详细的接应人已经在城外等候了。

    听他说完,沈宴欢也没含糊,接过羽墨递过来的缰绳,直接翻身上马。

    走之前还不忘跟谢寻交代一声,“你们先吃饭,我去去就来。”

    说完就直接打马跟在那辆马车旁边离开了。

    谢寻刚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宴欢的身影就已经被飞扬的尘土遮住了。

    谢寻:……

    默默的把嘴里的尘土吐出来,谢寻垂下眼眸就转身往自己家的地盘走。

    “大哥,你说家主不会不回来了吧?”谢家五郎谢思夏悄摸摸地走到自家大哥面前。

    谢寻刚想回答他说自己也不知道。

    谢思夏就已经被他身后的谢念夏给拉走了,谢念夏瘫着一张脸,“五哥他不懂事,大哥别介意,家主肯定会回来的。”

    谢寻:……

    能不能让我把一句话说完。

    然而谢念夏已经拉着谢思夏走了,谢思夏走的时候嘴里还滴滴咕咕呢,直接被谢念夏给捂住嘴了。

    谢念夏一边堵住谢思夏的嘴,一边还朝他大哥露出歉意的微笑,甚至还能抽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思是让大哥别跟脑子不好使的人一般计较。

    谢寻朝他摆摆手,露出一个微笑,示意自己没放在心上。

    等两人背对着他之后,谢寻脸上的微笑就一点一点的消失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沈宴欢离开的方向,而后垂下了那鸦羽般的眼睑,没人知道他眼里翻涌着怎样的情绪。

    这边才刚出来的沈宴欢根本没想到自己家里那些人已经做好她可能不会回去的打算了。

    她这会儿刚拉住缰绳让马停下来,看着自己眼前不远处那十几个骑马的女壮士,回头冲着马车内的人开口:“祁公子,这些是来接应你的人吗?”

    马车内的羽墨闻声连忙掀开车帘,好让自家公子可以看清外面的人。

    祁衣微微探头朝外看,在看到领头人的时候,视线停顿了一下,而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

    “是的,此次多谢阁下了,”祁衣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腰间解下了一块玉佩递给沈宴欢,“日后阁下有什么事,只管拿着这枚玉佩去任何一家带有祁氏家族标志的地方,不管阁下有何要求,他们都会尽力满足的。”

    沈宴欢也没推辞,点了点头,就直接把玉佩接了过来,“那就在此别过了,希望祁公子此去一路顺风。”

    说完这句话,沈宴欢就直接翻身下马,转身朝他们刚刚来的方向而去。

    在羽墨掀开车帘露出祁衣的脸时,那明显是领头人的女壮士,就直接翻身下马,朝马车这边行来。

    到了马车前两丈远的地方,直接行了一个跪地请罪礼,“属下无能,接应来迟,让公子受苦了,还请公子恕罪。”

    要是没有遇上沈宴欢出手治好他腿的这件事,祁衣绝对会因为之前黑衣人的事情而迁怒她们。

    可现在不一样了,阴差阳错之下,他遇到了沈宴欢,更阴差阳错的事是沈宴欢还把他的腿给治好了。

    他现在心里想的是,幸好自己的属下接应来迟了,不然他可能就遇不上沈宴欢了,那他的腿一时半会就好不了了。

041 分别,不灵的异常【2】

    “此事也不能全然怪你们,这次就先记着吧。”祁衣摆了摆手,示意地上跪着的女人站起来。

    “多谢公子。”女人连忙抱拳行礼道谢,同时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她刚刚跪下请罪的时候,冷汗把后背的衣服都打湿了了。

    她这一次接到要接应这位三公子的任务时,就处处小心谨慎的准备着,没想竟还是出了岔子。

    在接到公子被人袭击的消息时,她直接就软了腿,要是公子有个什么好歹,她绝对会死的很难看。

    若是公子侥幸无恙,那她可能会死得更难看,祁家谁不知道长房三公子性格乖张阴鸷爱记仇,因为她的失误让他受了那么多苦,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说实话,女人过来请罪的时候已经做好要脱一层皮的准备了,没想到公子竟然这么好说话,连训斥她都没有。

    所以府里那些关于公子的传言,难不成都是其他几房放出来,想污蔑公子的?

    想了好一会,女人也想不明白,最后只能归结于自己可能是傻人有傻福吧。

    等再次站直之后,女人看着前方那个已经快消失的的身影,犹豫了几瞬还是开口问道:“公子,那个人知道了您的身份?”

    祁衣点头:“知道啊,怎么了?”

    “她还看到了你的真容?”

    祁衣继续点头:“看到了?你待如何?”

    女人有些摸不清楚自家公子的态度,明显有些纠结犹豫,不过到底还是开了口:“那公子需不需要属下灭口?”

    “呵,你想杀她?”

    女人听到自家公子那声意味不明的嗤笑有些摸不着头脑,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想杀?还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

    女人摸不清自家公子心里的想法,也不敢开口再问。

    祁衣却好似心情颇好的跟她闲聊起来,“那些黑衣人的实力你应该清楚吧?”

    女人点头,她跟她们也不是没打过交道,每次都是依靠人数取胜的,毕竟那些黑衣人真的太狠了,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女人怀疑她们是被专门培养出来的死士,“清楚,属下跟她们打过交道,她们实力不俗。”

    “那你知道上次来追杀我的那些黑衣人是被谁解决的吗?”

    见女人摇头,祁衣指着沈宴欢即将消失的背影,再次开口:

    “就是她,那一批黑衣人可是有这个数,”他说着,伸出了三根手指,见女人脸上满是惊骇不可置信的表情,祁衣又加了一句,“而且她只用了二十个呼吸左右的时间。”

    说完,祁衣就一脸戏谑的看着眼前的属下,意思很明显,你还想灭她的口吗?

    女人僵着脖子摇了摇头,她只是不太聪明,并不是傻,她可只有一条命,她刚娶的夫郎还在家里等着她呢!

    “好了,按原计划行路。”祁衣一摆手,让女人带着她的属下在前面开路。

    女人抱拳行礼,这才转身来到自己的马匹旁,翻身上马带着自己的属下护卫在马车两侧。

    队伍开始上前行进的时候,祁衣到底是没忍住掀开马车后壁的帘子,只是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看着那空荡荡的地方,祁衣一时有些回不过神,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

    他放下了车帘,摆正身子坐好,却没发现,有一道漆黑如墨的能量落在了他的身上。

    祁衣明明看不见,但他却好像能感觉到似的,几乎在能量消失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这里刚刚好像烫了一下?

    祁衣有些不确定,他等了一下,没有再等到刚刚的那种感觉,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没再在意,却怎么也没想到,这道不起眼的黑色能量,在日后救了他一命。

    祁衣这边发生的种种沈宴欢是不知道的,她此时正全力赶路,她还得赶回去吃午饭呢。

    家里可是有人等着她呢!

    不过,沈宴欢还是抽出空来问了不灵一句,她实在是有点好奇,“你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没有。】

    沈宴欢不信,“那你为什么要在他身体内留下本源之力?”

    【……你怎么知道?】

    沈宴欢挑眉,露出一个不怎么正经的微笑,“还特地悄悄摸摸的等我走远了,啧啧,不灵儿你这是不信任我呀。”

    【……看这人长的好看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上辈子没事的时候沈宴欢都喜欢逗不灵两句,何况这会儿她还抓住了它的小辫子,直接就是一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哦~长的好看而已?那这样吧,我答应你,可以帮你找个比他更好看的,你也别浪费你的本源之力了,我帮你收回来吧。”

    沈宴欢说着就要停下来,开启伴生心法把那股能量收回来。

    【……你是真不打算做人?】

    “哈哈哈哈,不灵儿,承认你看上人家就那么难?”见不灵服了软,沈宴欢才继续用身法赶路。

    不灵却没再理她,表示自己要去努力消化能量去了。

    等察觉到不灵的气息在慢慢的内敛起来,沈宴欢才撤去的面上那不正经的笑容。

    轻叹了一口气,果然儿女都是债,不仅儿女,现在连伴生武器都是了。

    这不灵要是看上了一把匕首,一把名剑,甚至是一把大刀,她肯定全力支持,不管是偷是抢还是买,二话不说就帮它弄来。

    可偏偏它看上的是个大活人,还是个家族势力不小的大活人,这就有点难办了。

    这事闹的,怎么它一个半生武器还颜控上了,也不知道是随得谁。

    这要是不灵能听到她这句心理活动,肯定会回她一句,【器随主人】

    抬头望了眼天色,眼瞅着时间不早了,沈宴欢摇摇头,把海里这些纷杂的念头都甩开,以后的事以后再想,现在还是专心赶路回去吃饭吧。

    主要是家里有人等,没办法。

    她一个有夫郎的人了,总不好一直丢下夫郎一个人,还总让人家等自己。

    这太不负责了。

    简直不是一个合格的妻主该做的。

    想到这里,沈宴欢把身法运用到极致。

    直接真人演示了什么叫归心似箭。

042 你想跟她走到最后吗?

    即使现在沈宴欢跟上辈子的她差远了,但把身法运用到极致后,比骑马快的不是一星半点。

    于是,她成功的赶上了午饭,当然了,是赶上了自己家的午饭,其他人家早就吃完了。

    也就是谢家人坚持等她回来才开饭。

    不得不说这一个举动,让沈宴欢小小的感动了一把,果然,有夫郎的女人是个宝。

    她却不知道,谢寻在看到她的身影时,心里在翻涌着怎样的波涛。

    而其他谢家人在看到她的身影时,也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真好,她没有抛弃他们。

    虽然从一开始她就说了,只要他们相信他,她不会不管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可大概是在黑暗里呆久了,他们好像有点惧怕阳光了。

    好像除了他们自己以外,再也做不到全力的相信其他人了。

    其实他们也知道,他们这样对她不公平,可短时间确实改变不了。

    幸好,她也愿意给他们时间。

    一家人迅速的吃完了饭,还没收拾好东西,大部队就已经要准备出发了。

    谢寻连想问问沈宴欢关于那位祁公子的事都没有时间,只好再次把想说的话压下,他想着等下在路上再问她吧。

    大部队很快再次出发,由于沈宴欢她们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好,所以理所当然的又走了大队伍的最后面。

    这倒没什么,老实说沈宴欢还比较喜欢走在后面,想快就快,想慢就慢,速度全靠自己把握。

    不像那些走在最前面或者中间的队伍,行进的速度还得看自己后面或者前面人的眼色。

    沈宴欢还是照常走在自家队伍的最后面,只不过跟刚开始有一点不一样的是现在她的身边有谢寻。

    余光扫到谢寻的嘴张张合合好几次,沈宴欢都有点替他累的慌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直说。”

    谢寻抬头看她,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妻主,那位祁公子……”

    话头才刚扯出来,谢寻却有点不知该怎样说下去了,他要怎么问?难不成直接问自己妻主怎么就把祁公子送走了?

    问她,你真的没对他动心吗?

    沈宴欢正等着谢寻的下文呢,谁知他才说了这么几个字竟然就停下不说了,她状似不经意的握住了谢寻的手,眼睛直视前方,丝毫没有自己在耍流氓的认知,“你我是夫妻,你有什么事大可直接跟我说或者问我。”

    在沈宴欢伸手握住自己手的时候,谢寻就直接懵了,这青天白日的,妻主也太大胆了。

    他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避开她的手,可一直到她的手握上他的手,他才惊觉原来自己的手不仅没有避开,甚至还不是控制的往她那边移了一点。

    而在听到她那句话后,谢寻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妻主刚刚说什么?”

    莫名的,谢寻想再听一遍。

    沈宴欢眨了眨眼,她刚刚说话的声音可不小,怎么?他难不成跟她说话的时候还走神了?

    “我说,你我是夫妻,你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我说或者来问我,不用再这么小心翼翼的,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

    这一次,沈宴欢直接拉着谢寻的手停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完。

    “最亲近的人?”谢寻被这几个字撩拨的毫无还击之力,耳朵都直接在一瞬间红了。

    “是啊,我父母均已不在人世,又无兄弟姐妹,你作为我的夫郎,可不就是我最亲近的人吗?”

    看着谢寻从耳朵到脖子再到脸都红了个通透,沈宴欢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在调戏良家妇男。

    看着谢寻不知该如何接自己的话,沈宴欢心里的劣根因子又活跃起来了,“难不成在夫郎心里,我不我不是夫郎最亲近的人吗?”

    “妻主……自然……”看着沈宴欢那双带笑的眸子,谢寻那个是字怎么也吐不出来,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脸上温度太高,所以导致舌头都打结了。

    看谢寻额头上都急出汗了,沈宴欢不禁有些自我怀疑是不是刚刚她说的太过火了。

    走在前面一直悄悄关注着她们这边动静的谢清,在看到谢寻脸上快冒烟的时候,到底没忍住找了个理由把谢寻拉走了。

    欺负老实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

    走之前谢清还瞪了沈宴欢一眼。

    沈宴欢被瞪得有些讪然,见谢家其他人望过来的眼神中也带着几分谴责的意味,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唉,夫郎脸皮太薄了。

    她明明没做什么过火的事。

    谢清看着自家外甥脸上还没褪下的红霞,只能无奈的在心里叹气,看着他眼里蕴含的感情,谢清到底还是没忍住开了口:“阿寻,你可想过你和她的未来。”

    见谢寻往过来的眼里满是茫然,谢清有些心疼他,可有些话终究是要说的,晚说不如早说:

    “就她目前为止表现出来的能力都不是常人所能及的,更遑论她没表现出来的那些,你要知道,若是夫妻两方的差距越来越大,那肯定是走不到最后的。”

    见谢寻脸上的红晕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连眼眸都垂了下来,谢清心疼不已,可还得咬牙继续说,有些话他现在跟他说总好过祁衣以后其他人在他面前说。

    “阿寻,你若是想跟她走到最后的话,就必须得有与她旗鼓相当的实力,能做到和她并肩而行,而不是一直躲在她身后,不然,以她的能力,她身边迟早会出现一个可以与她携手共进的人。”

    谢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那一直颤动的睫羽显示了他此时不平静的内心。

    谢清见他这样不忍再说,只留下一句,“阿寻,你好好想想,你是只想做她手中的金丝雀,还是想做可以与她一起翱翔的雄鹰。”

    谢寻停在了原地,目光怔然的看着自家舅舅的背影,他并不蠢笨,知道舅舅说的是实情。

    更何况关于她的能力,他比自家舅舅更清楚,那天晚上她手中那柄一看就不是凡物的匕首,她在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

    那天之后,他也没在她身上见过。

    她和他的差距,他都看在眼里,只是…无能为力。

043 吾初心永不变

    在谢清把谢寻拉走后,沈宴欢就一直关注着他们,不过她没有用精神力去探听他们之间的对话。

    人家亲人之间说点悄悄话很正常。

    她还不至于没品到去偷听。

    所以在突然看到谢寻停下脚步后,沈宴欢有些担心,别不是刚刚谢清对他说什么重话了吧?

    想到这里,沈晏欢没有任何犹豫,她朝谢寻走去。

    刚刚明明是自己在欺负他,他舅舅怎么能说他呢!

    要说也应该来说自己啊,总不能因为人家谢寻乖巧听话就都欺负他吧?

    谢清:…………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怎么了?舅舅跟你说什么了?”

    没等谢寻开口,沈晏欢又继续说道,声音里带了两份急切:“你要相信你很好,特别好,所以不用太在意别人的想法。”

    要知道她刚刚都走到他面前了,他都没发现,这得是受了多大委屈!

    她都已经想好了,等安慰好谢寻她就去找谢清说说,孩子已经长大了,怎么还在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说人家呢!

    “妻主?”谢寻抬眼看他,眼里满是疑惑,似是不太懂她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不过他的唇角却是不受控制的上扬,不管她是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但他总归是为她这话高兴的。

    见到谢寻上扬的唇角后,沈晏欢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她想他每天都是开心的。

    他把谢家几位小郎,陆家几位小郎甚至连谢清都当成是自己肩上的责任,他尽全力的照顾他们每一个人,却每次都忘记照顾他自己。

    沈宴欢刚来的时候对这里的一切都没什么感觉,可现在她却有点心疼这个男人了。

    把谢寻安慰好之后,沈宴欢装作不经意的走到谢清面前,因为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她声音很轻,“舅舅,他很好,不需要因为任何人做出改变。”

    谢清闻言抬头,他脸上的神情很复杂,复杂到沈宴欢一时间都解读不出来,谢清一直看着她默默不语。

    正当沈宴欢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凝滞,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的时候,谢清开口了他说:“希望家主能记住今日说的话。”

    这是他第一次叫这个女人家主,他以后把她当这个家的主心骨,也希望她自己能如此想。

    看着谢清眼里的认真,沈宴欢连忙收敛神情,眼里也带着同样的认真,她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吾初心永不变。”

    谢清听完她这句话,静默了好几瞬,才低声回了个好字。

    沈宴欢见他已经听明白了自己的话,也没有再多说,转身朝着谢寻而去了。

    看着沈宴欢背影,谢清在心里自嘲一笑,或许是他杞人忧天了,也不是每个女子都是无情无义之辈,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造化也不一定呢。

    不知是因为后方的战争越来越激烈了还是所有荒民逃荒的方向都差不多,反正这几日沈宴欢发现路上行进的人越来越多。

    有跟她们一样是整村组成的大部队,也有和亲戚朋友组成的小队伍,还有自家一家人单独的,甚至还有落单的个人。

    沈家村的大部队从那些歇脚的人中穿过去时,人少的队伍都是一脸警惕的望着她们,而那些落单的个人,在看到她们队伍中竟然还有骡车,甚至连人都比其他队伍的要精神。

    也没有人像她们这些落单的人一样饿得饥黄面瘦,这些人眼里就渐渐起了贪念,刚开始只是那么几个,到后来几乎所有落单的人,甚至包括那些人数不多的小队伍,都用那种骇人的眼神看着沈家队伍里的人。

    沈宴欢在第一眼看到她们的时候就暗自警惕着,往往这种时候是最容易出事的,她虽然身手不俗,可也不敢自大到能保证在暴乱中护住谢家所有人。

    如果说在看到这些人时,沈宴欢是第一个觉得不对,开始暗自警惕着的,那么沈严就是第二个。

    她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她比沈宴欢更清楚这些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无非大不了一死,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这种人往往是最可怕的,因为她们已经无畏生死了,沈严心里发愁,怎么自己点就这么背,偏偏遇上了这些人。

    要说她们队伍为什么到现在还有粮,主要也是因为沈家村的位置,战乱才刚开始的时候她们就听到消息了,那个时候沈严就召集了全村村民,询问大家的意见。

    当然了,她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由于沈严一贯的靠谱形象,再加上沈家村的人基本上都听劝,所以大家一致决定先收拾东西准备好,一旦大军有往她们这个方向行进的趋势,她们就赶紧跑。

    也是因为她们的提前准备,所以带的东西比较充足,不像其他人匆匆忙忙收拾,甚至为了能跑得快些,把好多东西都给扔了。

    再加上,他们村的地理位置其实属于战争的偏后方。

    带的东西多,走的路程又短,理所当然的,当她们遇上其他人时,就成了她们眼里的“肥羊”。

    这个时候已经不只是沈严注意到那些人了,沈家队伍里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了那些人可怕的眼神。

    一个个的望着她们身上的东西,恨不能立马冲上前来夺过去。

    队伍里有一个小孩,不小心和其中一个落单荒民的眼神对到了,那个荒民看到小孩带着婴儿肥的白皙小脸,笑得咧开了嘴,口水从她的嘴角滴了下来。

    “哇哇哇,呜,阿爹这个人好可怕……呜呜呜。”

    小孩突然的哭喊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当沈家村众人看到那个荒民看小孩的眼神时,饶是她们,都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这人…………别不是…………

    想到某个可能,众人胃里都翻腾了起来。

    而沈宴欢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气氛在这一瞬间凝滞,所有人都看着那个荒民,那人却仿佛察觉不到众人的目光,眼神依旧死死的放在那小孩身上,吓得那小孩直接把头埋进了自家爹的怀里。

044 姚帮少帮主 ?

    在那小孩埋进自家爹怀里之后,那荒民的眼神就直直看着抱孩子的男人,眼里邪恶的光似乎又亮了些。

    那男人被她看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幸好他妻主第一时间发现,连忙把他挡在身后,而后恶狠狠的朝那荒民看去。

    那荒民也不在意,连视线都没移开,甚至还挑衅的舔了舔嘴角。

    那男子的妻主差点没忍住自己的火气,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幸好被旁边的人给拦住了。

    沈宴欢除了刚开始看了那个荒民一眼,就没再看过她了,她一直在注意着其他动静。

    她在想这群人是自主的,还是有人组织的?

    还是众人逐渐变高的劝阻声才让沈宴欢回过神,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被众人拉住的女人还是个熟人,就是前些日子差点让谢寻误会自己性取向的刘绍。

    而之前那个被荒民吓哭的小孩就是刘绍的儿子,那个懂事乖巧的小平安。

    因为上一次刘绍的爆发,直接拿刀捅自己,刘绍她爹怕自己这个女儿真的跟自己离心,也就不太敢打骂刘绍她夫郎和她儿子了。

    陈眠和小平安不用每天再胆战心惊,心情好又加上刘绍偶尔还能抓点小野味给他们打打牙祭,可不就胖了。

    陈眠还好,毕竟是成年人,多多少少还是要干活的,而且他还心疼自家儿子和妻主,就算是有吃的一般也是先让儿子和妻主吃。

    可平安还是个小孩子,娘亲爱自己,阿爹疼自己,就连阿公都很少骂他了,偶尔娘亲还会偷偷给他好吃的东西。

    小平安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真的太太幸福了,他每天晚上都舍不得睡觉,就怕自己是在做梦,等睡一觉醒来后又回到从前了。

    而刘绍见到自家儿子这样便越发心疼他,越发对他好。

    这不,才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小平安脸上都有肉了,人一胖皮肤也跟着变白,这看上去还有点小娃娃的样子。

    也正是这样,那荒民才会看着小平安流口水,实在是他这样的孩子在逃荒路上真的不多见。

    其他小孩都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而小平安虽然穿的不是新衣,但胜在干净,主要是她们这一路走来又不缺水,陈眠还是个爱干净的。

    所以小平安看起来跟其他逃荒的孩子还真有些差别,不乖那个荒民一眼就在队伍中看中了他。

    在陈眠带有安抚的轻轻拍打中,小平安渐渐止住了哭声,于是这一片天地就更加安静了。

    气氛也越来越紧绷,那些落单的荒民和想趁乱占便宜的小队伍都慢慢往沈家队伍这边围。

    眼见快形成包围圈了,沈宴欢也打算动手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众人闻声望去,尘土飞扬间,看不清人,只能依靠马蹄声来大概猜测人数。

    还没等众人猜出个所以然来,马蹄声却停了,尘土散去,众人凝神往那边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高大的马,再往上看,马上坐着的人也一个赛一个的强壮。

    不仅如此,她们每个人身上不仅佩戴了刀,马背上还有弓箭。

    本来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这波人的到来,倒是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包括沈家队伍在内的所有荒民都一脸警惕的看着这群人。

    沈宴欢也是如此,她目测了一下,这群人大概有三十来号,为首的竟然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

    这倒是让沈宴欢有些诧异了,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竟然就有这等本事了。

    不过在她开口之后,沈宴欢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原来不是她自己有本事,是她家老娘有本事。

    “谁是沈家老二?我乃姚帮少帮主文竹。”

    听到这人的话,沈宴欢有那么一瞬间是懵逼的,这人来找她的?

    不过原来这个世界的人找人之前都会自报家门吗?

    看到那位自称是姚帮少帮主的人已经打马上前,沈宴欢哪怕是再懵逼也得上前。

    这里有一大半可都是自己人,她总不能让自己人背锅吧?

    坑自己人这种事情沈宴欢是做不出来的。

    要是坑别人的话还可以考虑一下。

    想到这里,沈宴欢没有再犹豫,直接几个大步走了出去,走之前还安抚的拍了拍谢寻的手,示意他不用太过担心。

    于是骑在马上的文竹就看到,一个有些壮硕,准确来说应该是肥硕的女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文竹没忍住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下,还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确定是这人?

    见属下肯定的点头之后,文竹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变得有些一言难尽,就这就这?

    就这样的人,武功高强?

    以一敌十甚至好几十?

    要不是这些人都是她娘的心腹,她都要怀疑她们是不是跟眼前这个女人串通好了来骗她。

    “你就是沈家老二?”文竹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于是她看着沈宴欢又问了一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文竹还死心地盯着人家,想从这个女人脸上找出什么说谎的痕迹。

    “是的,我就是沈家老二,不知阁下找我有什么事?”沈宴欢非常坦然,脸上不带一丝心虚。

    在听到她这话的时候,文竹静默了几瞬,她不太理解,就这样的人,之前竟然把她们姚帮的人按在地上摩擦,想到这里,她的语气变得有些不善:“就是你之前不给我们姚帮面子?伤了我们的人,还不止一次?”

    沈宴欢:……

    沈宴欢一瞬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事实就是她说的这样,但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自己好歹也得给人家一个面子,毕竟再怎么说这人也是个少帮主来的。

    “贵帮的人强人所难,之前说的时候是一手粮一手交货,而我在没收到粮之前就已经跟贵帮的人说了不想做这笔生意了,所以……”

    沈宴欢的意思很明显,这事也不能怪我吧?

    我都说了不跟你们玩了,你们还得非拉着我玩,最后被打了能怪谁呢?

    “这个事情先放在一边,我听说你可以以一敌十甚至更多?”文竹摆摆手,她今天来这里可不是来听这些的。

    沈宴欢不太明白她非得弄清楚这个问题是什么心理,于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还行。”

045 中二病患者【1】

    文竹在听到她那句还行的时候,差点没忍住想翻白眼,不过她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走一趟,只好接着她的话说:“那好,既是如此,你我切磋一下。”

    文竹心里想着大不了到时候,她下手的时候轻一点就好了。

    总不至于真的把她打得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沈宴欢:????

    沈宴欢顶着满头问号,一言难尽的看着眼前这个对她来说,算得上是小孩的人,说实话,哪怕她还没跟这个人交手,单只看她骑马的姿势,就知道她只是个花架子。

    恐怕还没有谢厉强。

    毕竟谢厉这小一个月的马步可不是白蹲的。

    再说沈宴欢总不至于让他一直蹲马步,偶尔也会指点他两句,当然了,这是她觉得他基本功还算扎实的情况下。

    文竹并不知道沈宴欢心里的想法,她直接翻身下马朝沈宴欢走来。

    看着这位少帮主下马时,还踉跄了一下,沈宴欢实在是没忍住抽了下嘴角。

    她的眼神不受控制的朝那一直护在这位少帮主身边的两人看去,她有足够的证据怀疑,这俩人一直紧紧的跟在文竹身旁,可能就是怕自家少帮主从马上掉下去。

    看来这孩子是真没受过社会的毒打。

    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还敢出来找人挑战?

    委实是太有勇气。

    “你确定要和我切磋?”见人已经走到自己跟前了,沈宴欢没忍住又问了一遍。

    文竹见沈宴欢这样,还以为她是不敢跟自己切磋,于是开口的时候带了几分安抚的意味,“确定,不过你放心,我们这只是切磋,点到为止,我不会伤害你的。”

    沈宴欢:????

    少女,你这膨胀的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

    不过听这人说的话,还算是个不错的人,那等下她动手的时候就稍微轻一点吧。

    文竹摆好姿势,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沈宴欢说了一句,“你先来吧。”

    这人可能估计都没学过武,要是她一出手就把人给打倒了,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这人也太没面子了些,所以还是让她先出手,总不至于到最后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沈宴欢本来想说的话被人抢了先,而且看这孩子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脑补了不少。

    既然如此的话,沈宴欢决定让这孩子接受社会的第一顿毒打,也好让她知道一下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见沈宴欢朝自己而来,文竹连忙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自己还是先不要出手好了,好歹先让这人多出几招,这样的话也不至于那么没面子。

    破空声袭来,文竹的思绪被打断,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那人的腿怎么就突然到自己胸口了?

    自己怎么就腾空往后倒了?

    而且怎么竟然不疼?

    她这些问题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砰”的一声,她已经落地了。

    早在文竹翻身下马的时候,她带来的那群人也跟着一起翻身下马了,毕竟少帮主都在地上站着呢,她们一群做属下的还骑在马上,有点太不懂事了。

    也幸好是这样,她们才能在文竹被踹倒在地的时候,第一时间跑过去把她扶起。

    “少帮主你没事吧?”刚刚一直骑马护在文竹身旁的两人的其中一个满脸担心的开口,见自家少帮主摇头之后,这才一脸狠厉的朝沈宴欢看去。

    “阁下是不是有点不太懂规矩?”

    沈宴欢心下疑惑,难不成这个世界切磋还有什么特殊的仪式不成?

    怎么刚刚那个小孩不说?

    心里有一肚子疑问,沈宴欢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丝毫,她一脸平静,只是眼里却带着几分嘲讽,“技不如人了就要讲规矩了?”

    那人被她噎得半死,就连刚刚被自己属下扶起来的文竹,一张白皙的脸也胀得通红,她连忙挣脱了属下的搀扶,对着沈宴欢疯狂摆手,一边摆手还一边着急的开口:

    “阁下误会了,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

    沈宴欢对这孩子的感官还不错,虽然吧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心地还是善良的,是个好孩子。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荣获“好孩子”称号的文竹此时正一脸不高兴地瞪着自家护卫,刚刚是她自己说要跟别人切磋的,现在自己属下又这样,不是拆自己的台吗?

    刚刚开口的女人在接收到自家少班主警告的眼神后,只好一脸憋屈的退了回来。

    她退了回来,有人可就不愿意了,一直护卫在文竹另外一旁的女人可能脾气比较火爆,见自己的同伴退下后,她一边撸袖子,一边对着身后的人开口:

    “姐妹们,咱们今天就教教这位妹子道上的规矩。”

    连她们帮主都没踹过少帮主呢,这人竟然敢踹自家少帮主,今天怎么也要教教她做人。

    她可没有什么不能以多欺少的想法,刚刚看这人出手,她就知道这人身手不凡,她们人多就是她们的优势。

    放着自己的优势不用,非得去跟人家硬碰硬,那是脑子缺根弦,比如她们少帮主这样的。

    文竹见属下竟然丝毫不听自己的话,被气了个倒仰,眼见着除了刚刚被自己眼神警告的人还在自己身边,其他属下都朝着那女人冲去,文竹急得半死。

    “回来!我让你们回来!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领头的人就是那个一直护在文竹身旁的,她此时听到文竹的话也丝毫不在意,“少帮主,等我们帮你教训完这个不懂规矩的家伙,到时候不管您怎么罚,属下都认了。”

    文竹被她这话噎得半死,人都打完了,到时候她罚她们还有什么用?

    到时候,她仗着人多欺负弱小的恶名肯定已经传出去了。

    “你赶紧去拦着她们。”文竹去拽守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属下要保护少帮主的安全,再说,属下一个人也拦不住这么多人。”

    说什么玩笑话,要不是因为她要保护少帮主的安全,她都想跟着一起冲上去了。

    文竹急得不行,就怕自己的属下把人打出个好歹。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以说得上是震惊她全家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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