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章 谁也不许跑!
“那你真的不打算管大宋了?你以前不是说要让它变成一个你想象中的国度吗?如果金河他们把大宋打下来了,会按照你的意愿去管理吗?”在金河帝国政坛变化的问题上卡尔找不到能让洪涛吃瘪的地方,只能换个话题。
“谁说的,大宋我当然要管,金河帝国公平不公平关我什么事儿?我不高兴的事情,不管公平不公平,我都得管!老卡,你记住啊,公平只是在能力对等条件下才可以追求的。如果现在你儿子来和我讲公平,我一巴掌就让他闭嘴了,知道为啥不?因为我的实力远远超过他,他没资格和我讲公平。公平是被逼出来的,不是聊出来的。去去去,别和我起腻了,去和炮手熟悉熟悉齐祖炮的性能,以后我会逐渐给你装备的,到时候你就是教官,我可没人手去给你的水手培训。”一说起大宋的问题,洪涛就烦,主要烦在自己没这么大能力控制金河帝国了,无力感很让人生气。
两次转向之后,这场追逐战的方向还是从东往西,不过风向完全变了一百八十度,从东北风变成了西南风。区区十多公里的距离,只隔着几座小岛,变化就如此明显,大自然真是奇妙。
但除了洪涛还有心思去想这些玩意,不管是前面跑的还是后面追的,基本没人去考虑这个问题。古人又云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如果这时候把画面缩小一万倍放到电脑屏幕上变成一个即时战略游戏,很多玩家都能很容易的观察到风向、方向、距离之间的变化规律。可是把你放在这个游戏当中,很多东西就不那么容易看到了。
“他们减速了,快点转帆,只要别被它们在逆风时甩掉,一旦进了侧风和顺风,它们就逃不掉了!”看到洪涛的舰队正艰难的进入逆风行驶状态,而且速度下降的很明显,江勋爵脸上露出了狞笑。纵帆船和横帆船的优缺点当年在学校里时老师就讲过,后来实习的时候也在小船上试过。纵帆船灵活性十足但缺乏大推力,不是大吨位战舰的好选择。
“现在我就要用你发明的技术打败我的敌人,然后再去打败你,为我的父亲、姐姐报仇!洗刷你带给我们江家的耻辱!”眼前这支怪模怪样的舰队恐怕就遇到了这个问题,当风向不对时,纵帆的面积无法提供足够的推力,船只速度必然减慢。而这种可以小角度转动帆向的横帆则可以靠航向变化和帆向的调整在逆风的时候依旧获得足够的推力。这种混合帆型不是江勋爵发明的,可是他不愿意提起的那个人发明的,想一想都恨得咬牙根。
两只舰队在正顶风的状态下各自走着之子型在胜利群岛北面纠缠了二个多小时,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一公里左右。照这个速度再跑下去,用不了四个小时,两支舰队就得进入舰炮射程。
“左舵二十,准备右舷吃半风,继续降速!”这时洪涛又把航线向南转了九十度,同时还让帆具吃风方向不太正,进一步降低了航速。
现在他的舰队等于再次穿越群岛,从北面向南面驶去,风向也变成了侧风。这个风向对纵帆船和新式的横帆船都是比较有利的。如果要细分的话,假如侧风从船头方向吹来,就是侧顶风,纵帆的效率会更高如果是从船尾方向吹来,横帆的效率会达到最高。
“要开战了吗?”卡尔虽然这些年在海战技术上没什么进步,但他毕竟也是当过舰长的人,已经看出了洪涛的意图,眼见后面的舰队就要从右舷超越了,他也进入了战斗状态,拉着帆索站到了洪涛身边。
“嗯,他们的性能我大概看明白了,如果他们从咱们的左舷超越,我恐怕还得带着他们再转一圈。可惜他们选择了右舷,有时候一个小小的选择,就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洪涛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让人看了心里发凉的笑容,每当这种笑容出现的时候,大屠杀就会开始,比如在马六甲、卡兰巴、爪洼岛、马斯卡、东海……
“为什么非要转一圈再打,只为了消耗他们的体力?你的船操控是有优势,但他们也不是新手,如果有三四班操帆手轮流上甲板的话,你是拖不垮他们的。”卡尔看明白了一部分洪涛的战术,但有的地方还是不太明白,比如开战时机的选择。
“很简单,我不想让他们跑回去一艘。去看看海图吧,这里是东北信风带,距离我停靠的岛屿已经向西二小时航程了。他们的船不适合在逆风状态下航行,而我的船则要比他们更适合逆风。只要一开炮,过不了多久,他们的指挥官就会发现在大海上和我作战是件多么愚蠢的决定,假如他够聪明,就会带着舰队往回逃。可是他回不去了,顺风掉头对横帆战舰来讲是个很危险的事情,会把整个船体暴露在我的炮口下,而他们则会由于船体倾斜无法还击。就算转向成功了,在顶风状态下我也会轻轻松松的追上他们,一直追二千公里。就算我的炮手再业余,用七八天时间还打不中一发炮弹吗?所以他们死定了,如果不掉头,你知道那边是哪儿吗?”洪涛终于说出了他的整个作战意图,船只性能、火炮性能、人员状态和天气都被他算计到了极致。
“那边是加勒比海,也是我运油的航线,信风会把他们吹到咱们发现烟草的地方,正好你可以跟着一起回太阳城了,而我干脆就去米娅堡吧。你真是大海上的魔鬼,我一辈子也不想在海上碰上你这样的敌人。”卡尔往手心吐了点吐沫,然后伸手感觉了一下风向和湿度,确认了洪涛的说法。每次他去太阳城的时候,走的航向虽然更靠南一些,但这里的风和航线上的风一模一样。
采用前装舰炮的风帆战舰,不管有几层舰炮甲板,也不管能装多少门舰炮,都会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它不能向船体垂直线之外的任何角度射击。因为这些舰炮的左右射界都是被炮车固定的,除了能稍微调整一下俯仰度之外,左右射界都是零!
“变成一字横队,跟随旗舰射击!”洪涛充分利用了对方战舰的这个弱点,向南又行驶了四个多小时之后,终于进入了战斗状态。
“咚……咚……”随着两声沉闷的舰炮发射声,弗吉尼亚号的尾炮和右舷炮开火射击了,目标是佛兰德斯汉萨舰队的第一艘战舰。
“上帝啊,它居然可以原地不动的开火!”卡尔早就换上了圆头大皮鞋、手里还拿着一个木头杆子,去甲板上充当见习水手了。
洪涛如何指挥作战他已经没兴趣了,倒是这些齐祖炮让他格外新奇。头一次发射之后,他又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观,炮身带着半个炮架向后退了半米远,然后就自己慢慢的沿着下半个炮架滑了回去。
此时炮手正好把第二发炮弹从身后甲板上的弹药传送出口拿了过来,打开炮闩,连清理都不用,用个小铁沟把弹壳勾出来,然后把新炮弹塞进去,闭合炮闩,又拉着那根小绳子进行瞄准了。
如果角度合适,直接就是第二炮!如果角度不合适,略微摇动一下炮架侧面的摇把,把炮架在甲板上的半圆形轨道上轻松调整好,一拉绳子,还是第二炮。
这一套动作全部完成下来的时间非常短,炮手根本不用手忙脚乱,劳动强度也不高,一分钟五炮真的是毫无压力。卡尔甚至认为如果换上熟练的炮手,能很轻松的把射击速度再提高一倍以上,如果炮管能受得住的话。
“江勋爵,他们为什么这么早就开炮射击,难道不应该抵近到三四百米之后吗?”不光卡尔看得目瞪口呆,就连佛兰德斯汉萨旗舰上的那位伯爵大人也很奇怪。他明显不是一个熟悉海战的人,但好像对海战很有兴趣,也经历过海战,懂得一些基本常识。
“能转换角度射击的只有小口径甲板炮,在这时候开炮射击,有可能是在进行距离测试,也有可能是怕了……”江勋爵确实是个海战的行家,他对风帆战舰的作战模式很了解,虽然没看到对方开火的情形,但是分析得很准确。如果对面不是弗吉尼亚级的话,这套分析百分百正确。
“我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您说呢,父亲。”旁边的年轻贵族又插话了,他没有老伯爵的镇定,也没有江勋爵那样的淡然,在大海上用舰炮互相射击让他感到很刺激,脸上密密麻麻的雀斑都变得红艳起来,一看就是个新手。
“不对!这不是小口径舰炮!”可是几秒钟之后,江勋爵也不淡定了,他放下望远镜,脸上全是一片茫然。
未完待续。
...
135章 聪明的指挥官
在望远镜里,他很清楚的看到了自己舰队的前锋战舰被一或者几炮弹击中,然后整个后艏楼都被炸飞了大半,碎木头连同舵手、舰长、大副和导航员的尸体一同被掀进了大海,连个浪花都没冒出来。&;&;
甲板炮不可能打这么远,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威力,更不可能有如此高的命中率。第一波射击就能击中五六百米之外的目标,这得抱着上帝一起开炮才有可能做到。
“……我们上当了,这是卡尔给我们设下的圈套……上帝啊!他们又开炮了,这才不到十秒钟!”当第二波炮击来袭时,虽然没有命中任何目标,但江勋爵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了。
“江,我们不过是损失了几名军官,那艘战舰还有战斗力,不用如此慌张。”伯爵对江勋爵的表现有点不满意,做为舰队的指挥官,怎么能如此没有定力呢。虽然他没有打过正式的海战,但是这一生中经历过无数次6战,两者之间在有些问题上是相通的。
“伯爵大人,不是我惊慌。他们的舰炮射程太远、威力强大。您看,他们的船在提,始终保持在我们前面用可以转变角度的舷炮和尾炮向后射击,可我们无法打到他们。照这么打下去,我们没有丝毫胜算,勇气是打不沉任何一艘战舰的。”江勋爵摇了摇头,用实际情况反驳了伯爵对自己的指责。
江勋爵话音刚落,那艘被第一波炮击就打飞了大半个艉楼的舰队先锋又被第三波炮击打中了,这次是船头被打出了两个大洞,成吨重的海水瞬间就让这艘三桅战舰像急刹车一样失去了动力,连前桅都被巨大的惯性拗断了。
“……狡猾的异教徒,早晚我会把你们烧死在广场上的。江,我收回刚才的莽撞言辞,现在舰队还是你的,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请吧!”现实胜于雄辩,伯爵是个很懂得倾听的人,尤其是在自己不擅长的方面,他再次重申了江勋爵对这支舰队的指挥权。
“我尽力吧……既然他们如此煞费苦心把我们引到这片海域里来才交战,肯定有原因。现在我们需要对付的头一个难题,就是这该死的风向!”江勋爵并没被伯爵大人的鼓励弄昏头,他也像卡尔一样把吐沫抹在手心里,然后高高举到头顶,几秒钟之后,他现了敌人的第一个目的。
“我真佩服他们的指挥官,在仅仅损失了一条船的情况下,居然连一炮都不开就要逃跑。这种壮士断腕的勇气和极富理智的选择,大部分人都没有。”刚刚进行了五轮炮击,前后还不到半个小时,对方就已经开始降帆转向了,这让洪涛有点意外,他非常想见一见对方的指挥官。
“变回纵队,逆风靠近到五百米,集中射击正在降帆的敌舰!”欣赏归欣赏,现在的要任务洪涛还没忘,越是碰到有脑子的对手,洪涛就越兴奋,打败这种人成就感才更强。
在洪涛的指挥下,七艘弗吉尼亚级战舰就像贴着海面游动的飞鱼,一次又一次的从正在顺风掉头的佛兰德斯汉萨舰队身边掠过,每次都会有至少三轮炮击降临。
虽然炮弹数量并不多,但对于慢航行的佛兰德斯汉萨战舰来说,命中率有点高。当他们拼着命完成了掉头,重新升起满帆时,十五艘战舰里完好无损的只有九艘了,剩下六艘战舰有两艘和之前被打碎船头的那艘船一样,都已经失去了动力,只是靠自身浮力勉强撑着不沉。另外四艘的船体已经倾斜,虽然还在努力跟上舰队,但显然跟不了多久也得掉队。
就算是顺利完成了掉头的九艘船,此时的状况也不乐观。那七艘纵帆船一扫几个小时之前在顶风时蹒跚不前的摸样,一个个变得生龙活虎,就像是一群逆流而上的鲑鱼,在浪涌之间弯曲前行,时不时就会送过来几颗致命的炮弹。
即使在高行驶、不断变向的过程中命中率不高,但只要打上一就没轻的,四十厘米厚的橡木船板根本挡不住那些口径并不大的炮弹。在黄昏之前,又有两艘佛兰德斯汉萨的战舰被命中船体,由于无法有效堵住漏洞,航渐渐慢了下来。
伯爵乘坐的旗舰也挨了两炮弹,只是运气稍好没有打中水线附近的船体,可是火炮甲板倒霉了,一群炮手被飞溅的木屑、弹体碎片击中,多半个甲板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太过分了!他们根本不去搭救沉船上的水手,这是野蛮人才会采取的作战方式!”此时伯爵大人也不再那么云淡风轻的谈论如何海战了,对于一个习惯了骑着高头大马、端着长枪冲锋的人来讲,海战真的很无奈,浑身有多大劲儿都使不上。更让伯爵心寒的是,没有一艘敌舰去救助那些将要沉没的船只,还是一步不离的在附近转悠。
“大人,海战有海战的规矩。如果我们不投降,他们是不会去救助敌人的。其实说起来,那些船上的水手是被咱们抛弃的。”这时候江勋爵已经没心情再去哄这位对海战一窍不通却非要带着儿子上船体验的伯爵大人高兴了,如果没有他们父子在一边,说不定自己还不会上这个当……
“江,我们还能逃掉吗?”伯爵此时好像也不在意有人顶撞了,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这位东方人,如果把他惹毛了,说不定会把自己父子扔下船去。这些水手都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眼里恐怕也没什么伯爵不伯爵的。
“等天色完全黑下来吧,到时候我们走不同的航向,但愿今晚没有月亮……”江勋爵给了伯爵父子一个还算明确的希望,但是他没全说真话。
如果敌人船够快,又知道自己的大概航向,夜间追踪也是可以的,否则自己怎么会追了卡尔这么多天也没跟丢呢。熄灭桅杆灯只能是单船航行,要是舰队编队,没有桅杆灯的危险比海战差不了太多。
佛兰德斯汉萨舰队的指挥官还真是狠人,他真的把舰队分散了,各船独立向东、东北、北三个方向行驶,这样就能熄灭桅杆灯,让追兵找不到自己的航向。
“真狠,连固定航线都不走,就不怕撞上岛礁啊!”接到了瞭望手的通报,洪涛真是佩服死敌人这位指挥官了,这得有多大决心啊,称作誓死如归都成了。
“咱们还是去前面拦截吧!对了,你的货船带着我的货船去哪儿了,一直没看到它们啊!”面对这种情况,卡尔知道只有唯一一招,那就是前拦截,在对方必须经过的海域等着。
“在北面海峡南端游弋呢,我不相信他们敢从英格兰岛西边绕行北海返回,你说呢?”目前这种情况,洪涛早就料到了,舰队里的四艘武装货船已经到事先约定好的海域里去集合了,同行的还有卡尔的两艘捕鲸船。
佛兰德斯汉萨的舰队基地肯定在佛兰德斯地区,或者是后世德国、丹麦沿岸的某处。他们不太可能绕过英伦三岛从风浪极大、气温接近零度的北海返回母港,英吉利海峡就是他们的唯一通道,在这里等着他们落网再合适不过了。而且他们既然已经分散突围,在后面有追兵的情况下也不会再去试图集合,这样一艘一艘的送上门来,想跑都没机会了。洪涛就要在他们的家门口,让他们望着母港的方向沉入海底。
未完待续。8
136章 凡人,颤抖吧! 保底二
但是自己的舰队不能全都撤走,如果对方发现后面没有了追兵,肯定会有警惕的。所以洪涛留下三艘战舰按照敌人舰船的大概方向慢慢先追着,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四艘战舰转向东北,借着强烈的侧风,在黑夜中上演了一幕全速狂奔的好戏。
洪涛可不怕撞上岛礁,他有详细的海图和月距表当坐标,而且这片海域他和卡尔路过、探索了十多年,哪儿有什么东西基本都摸透了。除非有个岛屿是后世没记载过的,这种可能性基本不存在。另外在这个年代里,距离海岸线几十公里之外就很少有船只航行,不用考虑撞船的问题。
经过七天玩命狂奔,洪涛的舰队终于在约定地点见到了六艘武装货船,它们正在坎塔布连海的北角附近游弋着。洪涛并没有立刻带着舰队进入封锁海域,他选择了先在坎塔布连海北端休整了一天,让劳累了好几天的水手们放松放松,然后才带着九艘船向北钻进了英吉利海峡,就守在海峡南端。只要发现过往船只,不管是从海峡里出来的,还是要进去的,一律俘获,交给武装货船统一看管起来。胆敢反抗的,一炮打沉了事。
第四天中午,货船的瞭望手终于发现了两艘佛兰德斯汉萨战舰从东南方出现了,它们借着顺风满帆狂奔,一路往海峡入口冲来。可惜的是,它们能看得到海峡入口东侧的圣勒南峰,却永远也进不去了。
四艘佛吉尼亚级战舰像鬼魅般的突然从海浪里钻了出来,两艘夹住一艘,不到十轮炮击,就把这两艘排水量接近四百多吨的三桅战舰送入了冰冷的英吉利海峡。船上的人即使水性极好、再抱着船板,也不会活过三个小时。海峡里不到十度的水温会要了他们的命,百分百没有例外。
从这两艘船开始,在之后的三天时间里,不断有佛兰德斯汉萨的战舰出现在海峡入口处,然后无一例外的遭到了至少四艘战舰的围攻。
在一对一的情况下,目前的风帆战舰没有一个能打得过弗吉尼亚级,跑也跑不过,船头船尾两门可以二百七十度转向的舰炮让弗吉尼亚级战舰不管是领先还是追击,都有火力输出。要是以一敌二或者更多,基本一个照面就得受伤,超不过五轮炮击,这艘船就离沉底不远了。
“还少一艘旗舰,它会不会真的绕去北海了?”又等了三天,还是不见最后一艘佛兰德斯汉萨战舰的踪影,卡尔心里有点打鼓了。
“可能性很我觉得它是选择了在夜间通过海峡入口,而且走的航线不是中心,是贴着海岸线钻进去的。这说明他们也有了海图系统,只不过还没那么完善,因为时间不够。这玩意急不得,完全是靠航行次数和船只数量搜集数据。走吧,既然这位指挥官不想见我,那咱们就去他家里看看。古人云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去拆了他的小庙!”洪涛和卡尔的想法相左,如果换成自己的话,走北海航线的可能性很小。冲过海峡封锁线的难度并不比走北海那片糟糕的海域大,假如对海峡海域足够熟悉的话,难度反而更低了。
光靠七八艘帆船,是无法封锁住整个海峡的,只有那些经验不太丰富的舰长才会选择在白天通过这里,因为他们觉得夜间通过海峡很危险,也想像不到前面可能会有敌人的战舰拦截。很显然,对方这位舰队指挥官是个航海高手,一举一动很有航海学校毕业生的影子。
这就让洪涛更加好奇了,他连休整的时间都给取消了,带着舰队立刻开始北上。敌人的老窝儿在哪儿,现在已经大致有了,通过审问那些被扣留船只的旅客和水手,获得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比如说几条从伦敦来的商船水手都没见过泰晤士河里有很大的造船厂,而另外几名从香槟地区来的法国商人则说在萨克森公爵领地的吕贝克港,见过巨大的造船厂,让他们一形容,简直就是上帝造诺亚之舟的地方。至于说佛兰德斯地区的布鲁日,那里没有造船厂,再向北的莱茵河入海口里倒是新建了一座港口,里面经常停泊着很多巨大的三桅帆船。
“那里是拿骚伯爵的领地,他们家族在莱茵河下游地区很强大。现在的领主应该是亨利,大家都叫他富人亨利,你应该还在卡尔堡见过他,他怎么会参与这件事儿!”洪涛是海上的活地图,卡尔则是欧洲大陆的万事通,哪个家族的封地在什么地方,他大概都知道。这也很不容易,光是德意志王国里就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王国、公国,伯国和皇帝直属领地就更多了,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贵族,根本认不全,很多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靠,拿骚啊,荷兰的开国皇帝!”洪涛感觉自己一深入接触欧洲事务,就像在上一堂活灵活现的欧洲中世纪历史课,很多后世里大名鼎鼎的家族都挨个蹦了出来。
这个拿骚家族应该就是后世建立荷兰王国的家族,至于为什么又加上一个奥兰治,估计是联姻了吧,很多欧洲贵族家庭都由于子嗣凋零而采取联姻的方式来延续家族的传承,很像公司合并。从这一点上来看,欧洲很多商业领域里的习惯,也源自于这些贵族的风俗。
“奥兰治亲王是法兰西贵族,他们在南部,不在这里。”卡尔纠正了一下洪涛的说法。
“谁知道呢,走,我们去见见这位熟人吧。”洪涛对中世纪欧洲贵族、王室、皇室之间的亲戚关系烦透了,宁肯去研究数学也别研究欧洲贵族血脉,太乱,根本理不清。卡尔所说的这位拿骚伯爵亨利,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江竹意在卡尔堡搞的那些舞会、酒会里,往往一来就是四五个亨利、六七个威廉、七八个路易、十多个查理,自己又不是他们亲爹,真分不清谁是谁。
带领着得胜的舰队,大摇大摆的行驶在英吉利海峡里,碰上英法两国的商船一律不避让航线,所到之处一片鸡飞狗跳。这样的感觉让洪涛有点时空错乱,想当年这俩个国家在中国近海不也是这个德性嘛,合算自己与他们没什么不同。想一想也是,为啥要不同呢,征服者就该是这个做派嘛。
为了让征服者的嘴脸再分明一点,洪涛特意指挥舰队去泰晤士河里转悠了一圈,一方面是看看这里藏没藏着佛兰德斯汉萨的战舰,另一方面也想给亨利三世来点警告。告诉他别以为躲在后面不露面,自己就不清楚他和佛兰德斯汉萨的关系。
对于这位国王,洪涛没啥好感。到不是因为他得罪过自己,主要是因为他有一个很操蛋的儿子,长腿爱德华一世。当年看勇敢的心时,洪涛可是讨厌死这位英格兰国王了,那么漂亮的法国王妃,居然给他当了儿媳妇,老不死的!
十三世纪的伦敦城还没那不勒斯雄伟,更比不上热那亚的雄伟,再加上这里的天气总是阴蒙蒙的,更把这座城市衬托得没什么生气。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国家首都门口的舰队,英格兰人一点都不勇敢,没有一艘船敢冲上来阻拦,大多数人反倒是赶紧靠岸逃跑,泰晤士河沿岸教堂里的警钟响成了一片。
“他们疏散的效率一流,这是等着敌人上岸然后诱敌深入吗?”洪涛没找到佛兰德斯汉萨的战舰,连货船都没有,很是失望,连开炮的借口都没有。
“应该是吧,亨利被维京海盗和丹麦人打怕了,到了陆地上他还有城堡可以守,海战不是他喜欢的。”卡尔也不喜欢英格兰,他甚至不认为这个岛国应该算在欧洲之内。
“真是有意思,英格兰人居然不擅长海战,这尼玛都邪了门了!”洪涛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了,威廉也曾经这么讲过。合算这时候的英格兰人还是航海盲,这和后世战舰跑遍全世界的大英帝国真是极大的反差。
一二五三年三月中,洪涛的舰队在英格兰、法兰西王国靠近英吉利海峡的港口来了一次全面检查,凡是有名有姓的港口城市都要进港搜索一番,不让进的就用大炮和他们商量,炮弹还是很能讲理的,所以他们都答应了。可惜收获不太大,一共只抓到了三艘挂着佛兰德斯汉萨旗的双桅商船。
秉承着苍蝇虽小也是肉、敌人损失一分自己就赚取一分的精神,这三艘运送羊毛的商船被洪涛以战争罪没收了,收据开得特别霸道,上面用汉语、阿拉丁语写着一句话:以太阳神的名义惩罚你,凡人,颤抖吧。落款写着:联合国安理会!
这玩意不光那些法兰西商人看不懂,卡尔都糊里糊涂的,明明是争夺海上利益的事情,怎么说着说着就成了神战呢。
未完待续。
137章 和半个欧洲作战
“基督教国家也不是与生俱来的,这片土地上还应该有别的信仰,百花齐放才是春嘛!”洪涛对于卡尔的疑问是这么回答的。
“你是个疯子,居然要挑起宗教战争,这会让威廉很难决断的!”卡尔瞬间就明白了洪涛要干什么,他要在欧洲打出太阳神教的名号,又搞文化入侵那一套。
“正相反,我这是在替威廉转移教会的压力。在北方基督教的根基还不牢固,我在这里挑起宗教争端,教会就会把主要精力北移,地中海北岸就是威廉的天下,对你的运油航线也是一种保护。打完佛兰德斯汉萨,我还要去忙另外一件事儿,不管顺利不顺利,可能很多年都不会染指欧洲了。”
“老卡,这里是你的家乡,你应该按照自己的愿望来指导这块大陆的发展方向。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条件,春天联盟就是你的后援。永远封锁欧洲和北美大陆是不现实的,趁着你比别人先走了一步的优势,如何让春天联盟在和欧洲的贸易交往方面占据领导地位,是你今后很多年都要完成的任务,别整天把眼睛和精力都盯着米娅堡。斯万是很好的陆军将领,等慈悲来了之后,他可以成为你的海军司令,麦提尼和江男爵可以帮你用商人的方式压制住欧洲贵族。到时候你和威廉一南一北把欧洲分了吧,不是瓜分土地,而是瓜分利益。”
洪涛想得比卡尔长远的多,大宋那边的变化他没和卡尔细说过,但是运河一旦挖好,他就得离开北美大陆了。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没办法。这个新生的联盟需要一个领导人,卡尔最合适不过,他可以借助和威廉的关系在欧洲得到更多帮助。春天联盟以后十几年、几十年的发展方向不能是太平洋,那样会和金河帝国发生冲突的,只能是大西洋,这也是洪涛自己为世界划分出来的势力范围。
金河帝国、大宋的主要发展方向在中亚、中东和非洲。春天联盟的发展方向在欧洲,各自玩各自的,互相之间可以有贸易,但先别踩过线。等自己死了之后,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打起世界大战都没事儿,反正自己看不见了,眼不见心不烦嘛。
“你什么意思?又要走!上帝啊,你难道就不能停一停嘛,我们都跟不上你的脚步了。”卡尔不知道洪涛要去做什么,但是他听出来了,这位恐怕又要向新领域出发了,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歇,总是漂泊在世界各处。
“停,再走这一步,我就停了。我老了,跑不动了,不停也不成。这次我不是去探索什么新大陆的,是要回大宋,那是我的起点,我想把终点也放在那儿。”洪涛用脚踹了一下船舷,腿有点疼,真是老了。
“你不会是要回去和金河帝国开战吧!这……这……金河是你儿子,难道大宋在你眼里,比儿子还重要?你们父子俩谁当大宋的皇帝有区别吗?”卡尔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他和洪涛一样,天生不太喜欢去争夺权利,属于胸无大志,给个小领地就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洪涛一说要回大宋,他立刻就意识到了洪涛想要做什么。
“现在还说不好,能不打仗尽量别打仗,皇帝谁坐都成,但绝不能死太多人,只要我还活着,就得努力试一试。”卡尔说的是一种可能,也是洪涛最后的打算,实在避免不了,和金河帝国打一仗也未尝不可。让他们重新认识一下世界,别整天认为老子天下第一,是好事儿。
“嘟嘟嘟……嘟……”每次在船上说正经事儿,好像都说不完就得被警报打断,这都成惯例了。
“得,这件事儿以后再聊吧,我们的敌人来了……数量还不少,看来我们找到他们的老窝儿了!不错,莱茵河,应该就是那位拿骚伯爵了吧。我们用大炮去问问他,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洪涛无可奈何的冲卡尔摊了摊手,意思是不是我不告诉你,是瞭望手不让。
“不光是佛兰德斯汉萨和拿骚家族,还有布拉班特公爵、萨克森公爵、布列塔尼公爵和一些伯爵家族的旗帜,我们惹上大麻烦了。这些家伙要是联合起来,路易九世和教皇都得和他们好好谈,你确定真的要开战?”卡尔和洪涛对这场因为海洋航线引起的海战感受不同。洪涛是打完了就走,他才不会管谁是谁,但是自己和威廉还得在这里生活,不愿意过于简单粗暴,那会让自己增加很多敌人,更何况对面的阵容有点豪华了,光公爵就三家。
在中世纪的欧洲,公爵这个称谓都是和王室沾边的,也就是说他们都是皇亲国戚。虽然公国不一定就比伯国强大,但血脉和影响力是最大的。原因很简单,整个欧洲贵族从这时候起就已经有了上百年的联姻,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自己之间怎么打都成,但坚决不会让外人趁机占便宜。
“你和威廉与这件事儿有个屁关系,捕鲸船是属于男爵的,男爵堡就在哪儿戳着呢,整个欧洲谁不知道你就是废物伯爵?除了会倒腾点鲸油、手弩啥的,其它事情都是男爵做主。看到没,江竹意没白欺负你,她替你顶了多大的雷啊!你就偷着乐吧。先告诉我哪个是拿骚家的船,我先从主人开始揍,打死一个算一个,让他们丫挺的全绝了后!”洪涛这番话百分百是假话,他已经和这些欧洲贵族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以前圣路易和教皇那么算计自己,差点要了自己小命,可是为了卡尔和江竹意在欧洲能站住脚,自己都能忍。但是现在他却不想忍了,这和他目前的心情很有关系。
现在他的心思全飞回金河帝国和大宋去了,再也没耐心耗在这里玩政治、经济方面的游戏,什么办法最简单直接就用什么办法。战争显然要省心多了,一顿大炮全干光。我让你们联盟,把你们家都抄了!我让你莱茵富人亨利!我让你公爵!
至于说卡尔和江竹意以后咋办,凉拌呗!如果整个基督世界和教会真的能这么团结,那就看看谁能打过谁。别看洪涛舍不得把大宋打成一片焦土,对欧洲还真没这么心疼,让他们直接倒退回罗马帝国时代的生活,也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大不了就当这些年白准备了,反正也没损失,还赚了他们不少钱和资源呢。北美大路上有的是地方给江竹意管理,她如果愿意,可以去后世的西雅图附近弄个王国玩玩。那块地方洪涛很喜欢,四季分明且风景很好,更主要的是它位于太平洋沿岸,有时间的话自己可以驾着船接着西风跑过去和她鬼混些日子,在海湾里钓钓鱼、去森林里打打猎,岂不快哉!
“旗子上有个蓝色盾牌,盾牌上面是个站立的狮子。他们的船好像在最前面,反正他们也不喜欢我表哥,打了就大了吧。”看到洪涛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开战的样子,卡尔知道自己也劝不住,还是先帮洪涛打胜这场海战再说吧。
也难怪卡尔有点胆怯,他并没参加过三国海战,也没经历过几百艘真正的风帆战舰在大海上对垒的场面。这次虽然没有几百艘的规模,但从莱茵河口方向驶来的战舰也得有上百艘了,尽管不都是那种新式的三桅战舰,里面还有很多商船凑数,但看上去也够气势磅礴的了。
几百片船帆遮天蔽日,一眼都看不到边。和对方比起来,自己这边好像太单薄了,只有七艘佛吉尼亚级、两艘装备了齐祖炮的鲑鱼级。另外两艘鲑鱼级充当运兵船,和自己的两艘捕鲸船一起在十几公里之外看热闹呢。
“起风了……到底谁能主宰这片大海,就看今天这一战!”英吉利海峡处于北半球的西风带笼罩下,冬季盛行强劲的西风和西北风,和德雷克海峡有一拼,只有在夏季的时候,西风带南移之后才能风浪小一些。就在洪涛和卡尔说话的时候,桅杆上的风力计突然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声,原本就不安稳的大海顿时涌起了几米高的大浪。
“升太阳光辉旗,保持航向,跟随旗舰攻击,满帆,绑安全带!”风浪越是大,弗吉尼亚级重心低的优势就更明显。不过由于干舷太低,上浪问题也越严重。不把自己用安全绳固定住,一个浪头扫过甲板,船上就没谁了。
两支数量、规模都相差很大的舰队,在英吉利海峡的北口狭路相逢。从莱茵河口向西南压过来的庞大船队是佛兰德斯汉萨、从英吉利海峡向北冲过去的是洪涛的远征舰队。假如这时有空军的话,就能从上帝视角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箭头正在波涛汹涌、西风凛冽的北海上向着一个点汇集,距离越来越近,大海战一触即发。
未完待续。
138章 莱茵河口海战
“公爵大人,对方不是卡尔伯爵随便找来的援军,他们更像金河帝国的皇家海军,虽然没有悬挂任何金河帝国的旗号,但他们的作战方式很像帝国皇帝。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建议主动去进攻它,帝国皇帝教出来的海军将领都牢记着一个准则,除非万不得已,没有必胜把握的战斗他们是不会打的。即使船少,但是他们的航速更快、火炮射程威力更大,在如此辽阔的海域里和他们作战是不明智的.不如把他们引到河道中去,缩小他们的活动空间,才能利用我们炮多人多的优势困住他们。”此时在出海口附近的一个高坡上,那位江勋爵正站在一群衣着华丽、气势逼人的欧洲贵族面前,向为首的三个男人努力劝说着。
和洪涛判断的一样,他和伯爵父子乘坐的战舰专门选择了在夜间穿过英吉利海峡,还利用他对这片海域的熟悉程度和比较详细的海图贴着海岸线航行,这才避过了人生地不熟的拦截船只,侥幸逃回了佛兰德斯汉萨海军港口贝亨奥普佐姆。
这是一个新建年头不长的港口,它位于莱茵河的入海口南侧海湾里,原来是拿骚家族的一个小商港,人口不过三千多。后来联盟为了控制北海,由佛兰德斯汉萨出资,把这里改建成了一个可以停泊大舰队的军港锚地,逐渐成为佛兰德斯汉萨海军最靠南的一个军港,也是联盟向南、向地中海入侵的主要据点。
他自打七年前辗转来到吕贝克港并替萨克森公爵建造大海船开始,有一少半儿的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和吕贝克寒冷的气候相比,贝亨奥普佐姆要更温暖一些。
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六七年才弄出来的舰队和水手马上就要去做无畏的牺牲,江勋爵心如刀绞。虽然刚刚丢失了一支主力舰队,只有自己这一艘船带着伤逃了回来,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但他还是要提醒公爵,不能意气用事,对面这支舰队远远不是数量上那么单薄。
当年在航海学校的时候,三国海战是必须反复分析的战例,而目前的状况,怎么琢磨怎么像三国海战的翻版。要不是那位老皇帝已经退位去了开普敦,江勋爵甚至认为对方的指挥官就是打过三国海战、用二十多条战舰把蒙古帝国六百多艘战舰拖死的老皇帝。
指挥习惯和手法简直和课堂上讲的一模一样,由此推断,下面就该是拖刀计了。充分利用航速和舰炮的优势,尽可能多的消弱敌人有生力量。
可是光自己明白还不成,现在舰队的指挥官被萨克森公爵的儿子接管了,如何阻止他这种白白送死的举动,必须去说服三位公爵里的哪怕一位,尤其是萨克森公爵。舰队的骨干都是来自吕贝克,他对自己也有知遇之恩。
“江!你是联盟里最熟悉海战的指挥官,如果连你都无计可施,我们就必须用鲜血来捍卫自己的荣誉了。即便受到很大损失,也要把北海保住。失去了海上航行的权利,我们就会变得一无所有。”萨克森公爵叫阿尔伯特二世,他的年纪不大,只有四十岁左右,留着浓重的一字胡,两眼注视着海面上的舰队,声音低沉而果断。
“江勋爵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么令人丧气的话,你的失败不代表联盟的失败。在造船和铸炮上你的才华无人能及,可是东方的海战技术不一定适合这里,联盟还有很多位出色的船长,他们更勇敢。打仗是需要勇气的,不是吗?”和阿尔伯特二世相比,布拉班特公爵亨利二世的话要更刺耳一些。
佛兰德斯汉萨只是个商业联盟,各方势力在里面错综复杂,对于把联盟共同出资建造和训练的舰队交给一个东方人来指挥,联盟里的很多欧洲贵族都有意见,只是碍于萨克森公爵坚持,还有吕贝克造船厂的唯一性,才勉强同意。现在这个东方人丢掉了十多艘舰队主力,不管他是否在海战中指挥失误,都是不可以饶恕的,更不配对舰队的指挥权指手画脚。
“好了亨利阁下,还是先关注战斗吧。等把这些家伙抓住,我们还需要江勋爵对他们的船只和大炮进行研究。别忘了,有了江,才有了这些船和大炮,我们这几年也才能在北海获取海贸的利益。阿尔伯特公爵阁下和我们一样,都希望这种局面能维持下去并得到更大的发展。”布列塔尼公爵的年纪最也就二十岁出头,但他是法国王室,背后有强大的路易九世撑腰,当起裁判来,有模有样。
“我先告辞一下,去检查河口的炮台,说不定我们会用上它们。”见到自己的建议没有通过的希望,江勋爵无奈的叹了口气,异常留恋的看了一眼海上那片帆影,转身走下了高坡。
“真是个固执的家伙阿尔伯特,我听说他和那位神秘的东方皇帝有仇,是你答应给他报仇的机会,他才帮你建造这些大海船和舰炮的,是不是这样?”亨利二世不光是个小心眼、有种族歧视的家伙,还有着一颗八卦的心,什么事儿都想打听。
“那是他的私事,和联盟无关。”阿尔伯特二世连望远镜都没放下,用最短的词句把自己的意思表达了出来,就再也不说话了。
远处的海面上,两支舰队已经接近到了很难分清谁是谁的距离。洪涛的战舰借着强烈的侧风,把速度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先一步抢到了两支舰队的汇集点,然后又强行向西北转了二十度,把侧舷完完全全的放在了对方的船头方向,用一列纵队的方式从敌人的先锋舰队眼前高速插了过去。
这种交战队形很冒险,只要自己的舰队里有船没来得急转向,或者在大风浪里某个部位出现点问题,稍稍转向慢了几分钟,就会一头撞进敌人的队形里。弗吉尼亚级战舰虽然是钢铁龙骨制造的,但它单薄的船体肯定撞不过那些有着厚实橡木外壳的大家伙。
可是洪涛不怕,他完全相信自己的船只性能和水手技术,这些水手虽然不是最好的,和皇家海军比起来作战经验方面亏欠很多,但他们有一个地方比皇家海军优秀,那就是对命令的严格遵守和对生命的藐视。
对于把死当做新生的印第安人来讲,能为了太阳神战死,那是无上的荣光,是会让自己灵魂进入天国的大好事儿,全家、全村、全族都要庆祝的喜事。有了这种思想,再加上约瑟夫那帮神棍们整天的絮叨,这些印第安水手在洪涛的指挥下,全都变成了无畏、无惧、没有思想的战争机器。
“开始射击!”当对方最靠前的两艘三桅战舰距离自己还有四百米时,洪涛下达了开火命令。
三发炮弹瞬间钻出炮膛,呼啸着其中一艘船飞去。在对方的水手还没有听到炮响的时候,已经有两颗炮弹几乎从同一个位置撞进了船头,把近半米厚的橡木板搅开一个大洞,同时铸铁炮弹也被强大的阻力撕碎,变成了一堆铁块。从船头开始,几乎横扫了下层火炮甲板上的人。
这艘排水量四百吨左右的三桅横帆战舰就像一头被猎枪击中的大象,在海浪的托举下,高高的把头扬了起来,船头上的大洞就像是一张正在哀嚎的大嘴,向苍天诉说着不公。然后无奈的低下头,又被海浪深深的埋在水下,再也没抬起来。
这简直就是奇迹,在如此摇晃颠簸的情况下,第一轮炮击居然就有两发命中,饶是不信任何神灵的洪涛,也得抬起头,抹去脸上的海水,冲着苍天抬起右手行个礼,太给力了!
可惜奇迹不是常态,运气全被弗吉尼亚号抢走了,后面的六艘战舰明显欠缺了点什么,尽管炮手们都在努力寻找最佳时机拉动炮绳,但命中的炮弹只有一发,还没打到船体,只在一艘船的帆布上开了一串小洞。
“右舵三十!进入顺风五百米自由射击!”七艘瘦长低矮的帆船依次从对方舰队前面横穿之后,洪涛的旗舰上又发来了新的命令。战舰一艘接一艘的收起了横帆,然后贴着对方舰队箭头形的上缘拐了一个九十度的死弯,开始对着后面的船只进行射击。
“嗵嗵嗵嗵”这次不再是单方面打击了,对方的战舰终于找到了侧舷对敌的机会,不管距离合适不合适,大炮小炮全都开了火。海面上顿时就开放出无数的白色花朵,又被海风吹向了海岸一侧。
“通知先锋舰队,让他们继续向西,主力舰队转向西北,支援舰队转向正北!”佛兰德斯汉萨的旗舰艉楼上,站着一位年纪三十左右,套着锁子甲,腰上挂着长剑的高大骑士。稍微有点违和的就是他手里拿着的不是盾牌,而是一架望远镜。
他就是萨克森公爵的长子,公国的王储,阿尔伯特三世。这位王储酷爱航海,并且从六年前就跟在江勋爵身边学习东方的先进航海术和造船术。这次江勋爵大败而归,他就成了当仁不让的舰队指挥官。
未完待续。..
139章 大溃逃
“亲王殿下,向西是顶风,我们的船转向很慢……”听到亲王的命令,身旁的大副有点迟疑。
“对方船速快、转向灵活、大炮威力大打得远,又不肯接近我们,那就只能把战线拉长,压缩他们的活动空间,增加他们控制距离的难度。只要他们犯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亲王并没有呵斥这位不听命令的大副,而是给他讲了讲自己这样做的理由。
第一个照面,洪涛就让对方尝到了真正海战的滋味,而且不是白学,是要交学费的,三艘已经失去作战能力的帆船就是第一笔学费。这笔学费交的很值,因为就在洪涛带着舰队掉头的时候,对方的阵型也发生了变化。不再用突出的箭头等着自己去削,而是把阵型拉得很长,变成一个微微内凹的弧线,向自己平着推了过来。
“保持航向,全速!”对方要干什么,洪涛已经看出来了。他们在等着自己凑上去,利用数量来弥补速度的劣势。
只要自己舰队的航向稍微偏一点,就会越来越靠近他们,而他们西边的先锋舰队,就会转向正北,接着利用侧风堵住自己的去路。就算自己的船速快,但也没快到成倍的差距,弄不好自己舰队尾部的船只就会被他们切断包围起来。混战、近战正是他们想要的,自己绝对不能给,不能打,我还不能跑吗?
这场海战要是拍成电影,估计票房会非常惨淡,因为从上午太阳刚刚升起一直打到太阳落山,就没有发生过一次正面接触。两支舰队已经从莱茵河口北上了一百多公里,佛兰德斯汉萨舰队的舰炮都没怎么发射过。
那七艘飞鱼一般灵活的混帆战舰总是能找到舰队最边角的地方,然后利用速度从船头方向横掠过去,近距离用那种致命的舰炮向毫无还手之力的大帆船射击。只要船体被打中一发,在这么大风浪的情况下,不管是不是吃水线附近,都会对航行造成极大困扰,搞不好破洞就会被海浪撕开。
而附近的其它战舰只能是眼巴巴看着这七艘船从射程之外掠过,顶多是对弃船落水的同伴扔下去一些木头、木板,连靠近营救都不敢。大浪会把落水的人和物体带起老高,然后重重拍在船体上,这时靠近了不是救人,而是去害人的。当然了,不靠近也于事无补,顶多是不让那些可怜的水手们马上撞死,但他们的结局还是死,北海冬天的水温太低了。
战斗打到此时,大部分佛兰德斯汉萨的舰长就已经明白了,这是一场永远胜利不了的战斗。只能眼看着对方在自己前面肆虐,直到他们把炮弹打光、或者天色暗下来,谁也看不到谁为止。可是又不能撤退,任何一位指挥官都不能下这个命令,否则他回去之后就会成为全欧洲宫廷里的笑话,大名甚至会传到拜占庭和大食人那边去。对于没有名誉就没有地位的贵族来讲,这么做还不如死了,免得给家族蒙羞。
此时那个意气风发的阿尔伯特三世亲王已经把锁甲脱了,佩剑也扔在了甲板上。连大炮都够不到对方,指望用剑来砍下敌人的头颅,还不如指望突然来一股龙卷风把对方的战舰全吹跑几率大。
他自认和江勋爵已经学到了东方海战的精髓,一向诚实的江勋爵也是这么评价的。可今天的遭遇,让这位公国的****知道了什么叫无耻。能发明这种战术,还设计出符合这种战术的战舰和大炮的人,得多无耻啊,上帝恐怕都没见过这种人!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战斗力强大的新式战舰全慢慢收回来,然后让那些商船、老式北海战舰去前面充当炮灰。这样做虽然不名誉,但总比让人家把自己的主力一点一点耗光要好得多。
拿骚伯爵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不听自己的调遣,非要带着前锋舰队冲上去。结果呢?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属于拿骚伯爵的舰队就剩下一少半儿了,还都是商船。对面那个人渣指挥官好像很清楚哪艘船的价值更高,然后就集中火力专门打这几艘,一次打不沉,转半圈回来接着打,全打沉为止。
“我恨太阳!”好不容把天上那个明晃晃、和对方旗帜上摸样差不多的太阳熬了下去,阿尔伯特三世赶紧下达了返航的命令,而且是让他自己率领的佛兰德斯汉萨主力舰队先撤,其它伯爵们带来助阵的船只殿后。现在已经顾不上太多名誉了,能把剩下这二十多艘新式战舰安安全全的带回贝亨奥普佐姆港,就是最大的胜利和荣誉。
从中午过后,洪涛就看出对面指挥官的伎俩了,他是在用这些破商船来消耗自己的弹药。没关系,自己的炮少但炮弹多,降低开火频率和次数,不齐射就完了。就算把炮弹全打光,还有四艘武装货船在南边呢,它们可是大肚汉,炮弹足够用。上面不光有舰炮炮弹,还有迫击炮炮弹。以为光是海战自己就满足了?不把你们的港口和造船厂都炸光、把工匠和熟练工人都抓光,洪字就倒着写!
“想跑?姥姥!给我追,从他们西侧绕过去,别在这些破船上耗费炮弹,就打三桅的,少一根桅杆都不许开火!”看到敌人的舰队要借着天色渐暗撤离,洪涛当然不答应了。在大海上什么时候打,什么时候停,得自己说了算。好不容易把你们逗出来这么远,想踏踏实实回去?出来容易回去难啊!
夜晚并不是风帆战舰的禁地,只要有桅杆灯,洪涛照样能进行有限的攻击,这是在三国海战时用无数人命总结出来的经验。办法很简单,先超越敌人的舰队,然后堵在他们前面,用尾炮瞄着桅杆灯射击。如果月色够亮,还可以半侧身加上一门舷炮。即使打不到对方,也会影响他们的航向。
如此大规模的船队,还是夜航,还受到不停的炮击,只要有一个胆小的船长要转向或者熄灭了桅杆灯,那好戏就上演了,自己和自己的船撞着玩去吧。发生过一次碰撞,恐慌情绪就会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假如没有太有效的夜间指挥系统,这种混乱是挽救不了的,只能愈演愈烈,最终变成一场毫无指挥的大溃逃,能安全回到港口的船只超不过一半。
洪涛不认为这些欧洲水手能比蒙古帝国的水手在精神方面强太多,已经被折磨了一整天,又累又饿又怕,前面就是母港,谁不想早点脱离这种地狱般的折磨?谁想留在大海上按照编队次序、顶着搞不清什么时候就能把自己和船都送入海底的炮弹慢慢航行?如果能,洪涛立马就和谈,必须向对方的指挥官请教请教,他是怎么把人训练成机器的,这个课题太超前了。
用人命和船板铺设的一百公里航线!这是后人对这场海战最后结局的形容。
在佛兰德斯汉萨舰队由后撤变成了溃逃之后,近百艘船就陷入了惊慌失措之中,没人能进行有效的指挥和沟通,大家也不想指挥和沟通了,他们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要尽快返回港口,逃离这片吃人的水域。
在这种思想支配下,很多人会过份敏感。他们会把身形低矮的舰船全当做敌人,如果前面出现桅杆灯,也会被怀疑为敌人,甚至有一发流弹落到了船体附近,立刻就能引起相邻的两艘船开始互相猜疑。结果就是用火炮互相攻击,把积攒了一天的郁闷和恐惧全都发泄了出来。
至于说在打谁,他们其实并不太关心。就像借酒浇愁一样,明明知道喝醉了也于事无补,但不省人事之后好像就能解脱许多。这也是人性之中的弱点,逃避!
还有一些比较聪明的舰长选择了脱离大部队,向海岸边靠近,试图借助在月色下影影绰绰的海岸线来导航,顺便也能甩开那些阴魂不散的炮弹。虽然在夜间靠近海岸线航行是个非常要求技术和运气的危险活动,可是在一群随时都有可能互相撞击、互相射击的同伴中间航行,好像也安全不到哪儿去。
“让他们走吧,我们没必要去和他们玩命,这么强烈的西风会把很多船吹上礁石撞成碎片的。你也别指望能用这么几艘船就把人家消灭光,这种想法不现实。”舰上的瞭望手很早就发现有部分敌舰向海岸线方向靠近,卡尔当然也没闲着,他正在提醒洪涛留意那些冒险逃窜的船。洪涛才不愿意真的去拼命,在这种天气下靠近海岸线,自己也不是神,也得九死一生,犯不着去玩命。
“可惜了,这些都是欧洲的精华,被你一次就打掉了大半儿,不知道他们以后还有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大海。”卡尔的内心很矛盾。他不像慈禧、麦提尼他们一样没有什么国家归属感,自始至终也都把欧洲这片土地当做是自己的祖国。眼见着能威胁自己的势力飞灰湮灭了,他又开始矫情,为他们惋惜起来。
(未完待续。)
140章 三光政策
“大半儿?你太小看我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海战只是个开始,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呢。这个残酷是特指你的那些远亲们,你最好现在开始就为他们祈祷吧。”很多年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海战了,是个男人就喜欢这种枪来炮往的情节,前提是自己要比较安全,洪涛也不例外。他这次来就没打算轻易收手,更不能再给任何人很快死灰复燃的机会,必须彻底消除这个隐患,否则运河挖好了,自己也不能放心回去。
“你还要做什么?”卡尔真不知道洪涛这次来,除了在大海上教训教训这些过于自信的家伙之外,还有其它什么打算。
“我还得做三件事儿!第一,把这些船堵在港口里都烧掉,把船上的水手、港口里的修理工人和懂得造船的人全抓走或者杀死,绝了他们再来一次的念想,至少短期内不允许再出现第二个佛兰德斯汉萨;第二,我要去哥本哈根、吕贝克、里加那边转一圈,烧了他们的造船厂,杀光抓光他们的工匠;最后,我还得多抓一些公爵伯爵什么的。你知道,我就是当海盗抓奴隶出身,这次来的军费我不能自己出吧?你肯定也不打算支付这笔费用,打了胜仗还亏本我能答应?舟车劳动跑这么远的路,赚少了我能干吗?不把他们的家底全掏出来,我就让这里的每座港口里都吊着一个贵族的尸体,我就不信杀不光他们!”洪涛不光是碎嘴子,还是个人来疯,你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想干。卡尔这种略有吃里扒外嫌疑的表现,刺激到了洪涛的神经。他原本只打算执行前两条的,现在特意又为卡尔加上了第三条。
“假如你对大宋也能这么公平,金河和伊一他们也就不会起来反对你了!”自知拦不住这个疯子,卡尔很不甘心,想了半天,好像洪涛只有一个弱点是可以攻击的,那就是金河帝国目前已经不再执行他的理念,更像反叛。
“想拿我儿子恶心我?看你这点出息!金河他们的做法没有错,从国家角度来讲,他已经超越了他的父亲,我很欣慰啊!谁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比自己强呢?至于说对大宋的态度,那是我个人的问题。如果你想看着我对大宋或者金河国人大打出手,不如跟我一起回去吧,省得你老心里不平衡。”可惜卡尔的这一招没见效,洪涛不光不生气,还把洪金河夸赞了一番,一通歪理说得卡尔哑口无言。
到了后半夜,海面上基本平静了下来,一方面是佛兰德斯汉萨的舰队已经没有队形了,有快有慢分散的面积太大。一方面也是他们的船只数量急剧减少,没有了密度,大部分船只都熄灭了桅杆灯,让洪涛的舰队很难找到合适的目标攻击。
既然找不到目标,又不想冒险过于靠近,洪涛干脆带着舰队返航了,去和自己的补给船汇合,让紧张劳累了一整天的水手们休息休息,明天还有更艰苦的战斗等着他们。
“我必须抓到这个人!如果他不投降那就弄死,不能留给别人!”第二天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洪涛带着他的远征舰队又返回到了莱茵河口。眼前的情景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同时也对敌人的指挥官佩服得不得了。
此时在莱茵河入海口南边的河道里,正有几艘吃水非常深的帆船停泊着,还有几艘已经只能露出桅杆顶了。它们正在自沉,试图利用河道中间的两个小沙洲把航线堵死。敌人的指挥官能在大败之后没惊慌失措,还能想起这么天才的想法防止港口受到对方战舰的破坏,说明他是个很好的海军将领。不光会打仗,还很有战略眼光,知道自己不会就这么罢手。
“发旗语,让捕鲸船先进入河道,用舰炮把这几艘帆船赶走!”可惜留给这位天才指挥官的时间有点短了,要是再有个一天时间,他能把装满石块的帆船多凑出来十几艘,这里的河道就真的被堵死了。现在对方只堵住了三分之一,剩下这几艘帆船不足以堵住一公里宽的北侧航线。
“为什么用捕鲸船!派你的武装货船上去驱赶火力更强啊!”卡尔不太明白洪涛的命令,捕鲸船上只有甲板炮,也没有鲑鱼级皮糙肉厚,不适合干这种攻坚任务。
“对方那位指挥官既然这么聪明,我就觉得他不会不在岸上设置炮台的。我的货船里装的都是弹药补给品和陆军士兵,不适合去挨炮弹,只有你的捕鲸船闲着,现在是它们贡献的时候了。”本来洪涛能把自己的龌龊想法说得更高尚一些,可是他非要说得这么直白,成心气卡尔。
“……那好吧,你得赔偿我的损失!我看你这样的船就可以,温小七的手艺真不错,按照吨位换的话,你该赔给我三艘!”合算卡尔和洪涛是一个德性,他只关心同类的死活,对于捕鲸船上那些北非奴隶,即便是跟了他很多年,照样可以被舍弃。
“你还是把你的小算盘收起来吧,春天联盟里不许有私人军队,每个国家都不许,你就算有一百艘船,也得交给联盟统一指挥。”洪涛才不想把弗吉尼亚级战舰和齐祖炮交给卡尔使用,搞不好他又给泄露出去了。如果欧洲人再把这种船、这种炮搞出来,那自己就真没辙了。虽然还不知道佛兰德斯汉萨的战舰和舰炮到底是谁搞出来的,但是卡尔这边的嫌疑很大,也只有他才有机会把这些技术泄露出去。不见得是他自己,说不定是他修船厂里的工匠。
“为什么,我自己的王国干嘛不允许我自己保护!没有军队还叫什么国王,我不同意!”被洪涛一语戳破了小心思,卡尔真有点恼羞成怒了。洪涛的设想和他之前的打算差距太大,他很难接受。
“你爱同意不同意,这是联盟的决议,谁也不能单独做主。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儿,第一届联盟大会已经开完了,由于你不在场,我就代表你投了同意票,你应该没啥意见吧?”要论气人,卡尔的本事还差得远。
“……我……我抗议!”卡尔又想去抓洪涛的脖领子,可是一看洪涛早就摆好的架势,知道如果自己敢动手,甲板肯定就是自己的归宿,为了少受点皮肉之苦,只好选择了更文明的方式。
“抗议无效,想抗议的话,回太阳城召开联盟会议时再抗吧!”卡尔没上当,洪涛很不高兴,白蓄了半天力气,又没得逞。
“什么时候召开第二次联盟会议?”卡尔觉得自己还有点希望,谁当国王不愿意自己管理国家啊,干嘛非要把军权统一剥夺呢。如果自己能提前去做做其他几个国王的工作,说不定到时候会得到足够的支持票,推翻目前的制度。在这方面卡尔相信洪涛不会强行干涉,这个皇帝有个怪毛病,就是喜欢投票解决问题。他自己设定的规则,即使让他非常难受,也能咬着牙忍受。
“没谱!我现在是联盟主席,什么时候需要召开联盟会议得我说了算。嘿嘿嘿……老卡啊,和我斗,你还差得远呢。等我的运河挖好了,你再琢磨如何造反吧!哈哈哈哈哈……”洪涛就等着卡尔这么问呢,不气死这个红胡子白鬼心里就不舒服。好好的欧洲布局,就是由于他的疏忽大意才变成现在这样,太可恨了。当然了,江竹意也有责任,但她是自己的女人,必要的时候还得保护,这个黑锅就只能扣到卡尔头上了。
“轰……轰……轰……轰……”就在卡尔已经气得满脸通红,真要扑上来和洪涛玩命的时候,河口内传来的几声炮响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语言攻击。
“这是大口径舰炮!我的船!”卡尔立刻就放弃了和洪涛肉搏的念头,举起望远镜,向河口里看去。
此时他的一艘捕鲸船已经被击中了,后桅正在倾倒,甲板上的水手们正用砍刀把索具砍断,操帆手则在另外两根桅杆上爬来爬去,拼命升起风帆,让船重新开动起来,避免给人当了活靶子。中桅上的黑人瞭望手则玩了命的挥舞着小旗子,向离他还有一公里的舰队汇报着敌人的动向。
其实不用他指示,舰队里的瞭望手一直都在关注着河岸两边的动静。这艘捕鲸船就是诱饵,专门去试探敌人有没有岸炮的,只要敌人一开炮,烟雾就会暴露他们的位置。
“神使大人,左右河岸各有两处炮台,就在高坡上的树林里,在我们的射程之内。”很快,舰长就把各船观测到的数据统计了出来,汇报到了洪涛这里。
“先射击一轮,掩护捕鲸船回来,然后舰队前进五百米,把炮台打掉!”如果只有前装炮,洪涛根本不敢在没有陆军掩护的情况下钻进河道,一旦遇到布置在高处的岸炮,那自己的战舰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了。但是现在好了,齐祖炮不光可以左右转动角度,还能调节高低角,最大能到二十度,足够对付那些岸炮的了。
(未完待续。)
141章 拿骚伯爵
第一轮射击并没有准确的击中炮台,但是也吓了他们一跳,开炮的频率明显降低。趁着这个机会,捕鲸船终于掉了个头,拖着那根折断的桅杆跑出了敌人的射程。等到洪涛的舰队往前凑了几百米,在距离炮台七八百米的地方落了锚开始瞄准射击之后,那四座隐藏在高地树林里的炮台很快就遭到了灭顶之灾,被九艘战舰上的三十多门齐祖炮挨个点名。这就是岸炮的悲哀之处,不管火炮威力有多大,不能移动就会成为活靶子。
铲平了河口处的四座炮台,河道里准备自沉的那几艘帆船上也没了人影,能跑的都跑光了。洪涛留下两艘弗吉尼亚级战舰和那艘受伤的捕鲸船在河口处游弋,防止再有人来堵河道,自己带着剩下的十艘船在另一艘捕鲸船的带领下,慢慢钻进了这条河。
在河道里前行了大概二十公里的样子,两岸没再发现炮台。怪不得这里被叫做低地,地势确实够低的,刚才河口上那两个小高坡已经算制高点了,在这二十公里的范围里,再也找不到比它们海拔还高的,想弄炮台除非用人力堆起几十米高的土坡,否则没什么意义。
“停止前进,在北岸登陆,他们好像都在前面等着咱们呢。”更让洪涛意外的是,瞭望手报告说十多公里之外发现了大量帆船,看样子就是昨天逃回来的那些船。它们为什么没逆流而上逃远一点呢?是打算在这里和自己决一死战还是有别的阴谋?洪涛也想不清楚,干脆就别想了,不管他们怎么打算,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他们就没什么机会。
两艘武装货船接到洪涛的命令,慢慢向北岸靠了靠,然后落帆下锚,开始把一艘一艘的小艇放了下来。二百名陆军士兵终于派上用场了,陆续登上小艇向岸边划去。当第一批士兵登岸之后,立刻从防水油布中把猎枪拿了出来,经过简单的整理,分成了四五个小队,开始向登陆点四周搜索。在确定附近安全之后,大部队和他们的装备才开始陆续上岸。
陆军刚刚登陆完毕,远处河面上就驶来了一艘单桅小帆船,炮手根本没征求洪涛的意见,直接就开始瞄准了,因为洪涛已经下达了自由射击的命令,只要不是自己人,看见就可以开火,现在洪涛也没有改变命令的打算。虽然对方是艘小船,万一它里面装着**怎么办?齐祖炮可是有最低射界的,一旦被对方太靠近,就无法射击了。
“先别开炮,那是来谈判的……上面说不定是拿骚伯爵本人,给他一个说明的机会吧。你要是不方便,我去和他们谈!”卡尔不忍心看到同为贵族的人被这些印第安士兵当靶子打碎,向洪涛提出了请求。洪涛这个习惯卡尔很清楚,他从来不冒险去和敌人谈判,唯一一次破例就是当初和大宋皇帝谈了谈,他也不指望洪涛这次能破例。
“我还真不太方便,但你也不能去。这件事儿和你没任何关系,你不能出面。先去底舱躲躲,我来应付他们。放心吧,既然我答应谈判,就不会动他们的,我是那么没德性的人吗?”果然,洪涛真不打算破例,可是他也不允许卡尔去,道理很简单,是为了避嫌。
“能先让我听听你的谈判条件吗?”卡尔不想躲,可是想想自己的妻儿、表哥,不得不躲起来。洪涛说的对,这件事儿不能和自己、威廉、江竹意扯上直接关系,否则就没法在欧洲混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儿,有证据表明又是另一个问题,可是他还不太放心。
“我的要求很简单!把港口和这些船全烧掉,工匠都给我,再找个背黑锅的贵族给我当俘虏,我可以不再往前走一步。不许随便找个光有名号没封地的男爵啥的糊弄我,就用他儿子吧,别人我也不认识。还要把负责造船和指挥的人都给我,否则我把这里所有能见到的活物都弄死,一个不留!”洪涛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的把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还真不多,就几条。
“那不就没的可谈了嘛,这和无条件投降没区别……”卡尔很无奈,洪涛提出来的条件对方能答应的可能性很小。
“我压根也没打算谈判,这次来我就是杀人、毁城、绑票的。既然你要谈判,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目标不会变。如果他们理智点,我就采用和平手段达到目标,如果他们不死心,那就接着打呗!反正多浪费我一发炮弹、多死我一个人,军费就多一点,最终都要从他们身上报销的。”耍嘴皮子卡尔不是个儿,耍混蛋他更不成。像洪涛这种人,只有在他拿不准的时候才有谈判的可能,一旦让他完全占了上风,无理搅三分、得理不让人的本性就暴露得淋漓尽致。
“你亲自去把他们接过来,顺便把炮衣盖上。如果他们不过来,那就别谈了。”卡尔下了底舱,洪涛又把舰长叫了过来,派他去和对方接触。
“我找个水手去就成吧?”舰长不认为自己跑这趟有什么必要,通讯兵的活儿随便找个水手去做就成了,自己好歹也是舰长啊!
“水手的拉丁文说不利落,口音太重,还是你去吧,你的拉丁语成绩怎么样?”洪涛很想照脑袋上给这个舰长一巴掌,还敢和自己谈条件,而且是战时,这要是放在皇家海军里,直接就绑桅杆上抽鞭子了。看来真得把慈悲赶紧接过来,替自己好好训练一下这些半吊子海军了。
“嘿嘿……一直都是优秀,约瑟夫的拉丁文还是我教的!”这位舰长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的长项,瞬间就眉开眼笑起来。这些日子光挨批评了,好不容易有个露脸的机会,必须抓住。
这位舰长没吹牛,他和对方的使节聊得挺好,不一会儿,对方小船上就有三个人上了他的小艇,然后艇上的水手冲着旗舰发来了一切正常的旗语,小艇带着他们又划了回来。
从船舷下面爬上来的三个人一老两年轻,看服饰都应该是贵族一类的,也说不定是他们的管家、属官什么的,洪涛也弄不太清他们的等级划分如何从衣服上表示,反正都穿的人模狗样。洪涛也没有在弱者面前玩命装逼的习惯,该有的礼貌他还会遵守,这并不是尊重对方,而是尊重自己。看到三个人上了甲板,他也从钓鱼椅上站了起来,准备走过去招呼一声。
“皇帝陛下?您是洪皇帝?”可是还没等洪涛自我介绍呢,那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老人就开口了,他好像认识自己,直接就叫出了自己的头衔和姓氏。
“很抱歉,我对人的识别能力偏弱,您是哪位?”既然对方认出自己了,洪涛也就省掉了自我介绍的程序,手一伸,示意大家到甲板上临时摆上的桌子前面坐下慢慢谈。
“我是亨利二世,德意志王国拿骚伯爵,这是我的两个儿子,瓦格拉姆和奥托。”见到洪涛想不起自己了,老人并没表示不快,而是把自己先介绍了一番,然后又把两个年轻人介绍给洪涛。
在欧洲贵族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是在正式场合见面,是不能自己介绍自己的,这种行为很没面子,必须由其他人间接介绍。但也有一个例外,要是对方比自己的身份高很多,可以自我介绍,也算是一种尊敬。显然这位拿骚伯爵对洪涛还是比较尊敬的,或者说他比较尊敬皇帝这个头衔。
“亨利伯爵,卡尔伯爵和我说起过您,请坐,尝尝我带来的朗姆酒。这是用一种叫做仙人掌的树汁酿造的,味道很特别。”既然别人尊敬自己,那洪涛也就收起了那张无赖的嘴脸,先把敌人放一边,人家好歹也算是客人,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
“嗯……它的味道确实很特别,颜色也非常好看!”这位大胡子伯爵也没急着说正经事儿,端起酒杯还真的喝了一口,仔细的品了品味道,开始评价起这杯酒的特点,好像真是带着儿子来做客的。
“既然伯爵喜欢,那就当做礼物吧,这种酒市面上绝对没有,我们那里也是试着弄出来几桶,来一根吗?”对于欧洲贵族这套形式化很浓的礼节,洪涛不喜欢也不讨厌,全看自己处在什么心情状态下。如果是自己去求人办事儿,对方还这么不紧不慢的耗着,自己会在心里祝福他祖宗八代的。但现在是别人来求自己,那就不着急了,慢慢耗吧。品完了酒还有雪茄烟,点上烟还有玉米面白糖烤制的小饼干、土豆做的炸薯条,一样一样上。
“如果不是在打仗,我真想再去卡尔堡尝一尝男爵小姐的手艺,她是全世界最会烹饪的女士。而陛下的烹饪手艺更胜一筹,我真想不出这些东西是用什么做的。”亨利二世也真是沉得住气,连喝带抽,把桌上的每一样都吃了一个遍,这才拐弯抹角的带出打仗这个词儿,等着洪涛接茬。
(未完待续。)
142章 苛刻条件
“哦,打仗!阁下在和谁打仗?真是巧了,我也正在打仗!冒昧的问一句,需要不需要我的帮助?”洪涛叼着雪茄、喝着杯子里的酒,拿面前这爷三当个逗闷子的对象,先顺着他们说,看看他们能忍到什么时候。
“如果陛下能把这些战舰撤走,我们家族的战斗就结束了!”老伯爵还没说话,他的一个儿子先忍不住了。
“奥托!闭上你的嘴!陛下,请原谅他,他并不是在指责陛下。不过我确实也想知道陛下怎么会和我们家族的舰队发生了误会,如果早知道是陛下在对面,我们大可不必进行这种无谓的争斗。”亨利二世很严厉的制止了儿子要继续说下去的企图,却又接着儿子的话茬聊了下去。
“哈哈哈哈……伯爵阁下,咱们还是有话直说了吧,大家的时间都挺宝贵的,在我们国家里,浪费皇帝的时间可是重罪!奥托是吧?你说的非常正确,只要我撤走战斗肯定就结束了,不过在我的条件得到满足之前,我是不会撤军的。不过我的军队不是来攻打拿骚伯爵的领地,只是在向一个叫做佛兰德斯汉萨的联盟复仇。它在海上攻击了我们国家的船只,还抓走了我的水手。只是我没想到,伯爵阁下的舰队也会和他们站在一起作战,能给我解释一下这里面的原因吗?小伙子!”洪涛也和这个老伯爵逗烦了,他们的耐心还真足,东拉西扯的说了半个多小时,愣是不提和谈这件事儿。
“陛下,我想这里应该是有误会的,我们攻击的是卡尔伯爵的船只,并没对陛下的舰队做出过任何失礼的事情。”一说到具体问题,亨利二世立刻就变得严肃了起来,坚决不承认是战争的挑起者,并对洪涛的说辞提出了质疑。
“有误会的也应该是阁下您和您的盟友们,卡尔伯爵的船只和水手都是我借给他的。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和卡尔伯爵有很深的渊源,当年他参加十字军东征时被俘,流落到了我的国家,是我把他从大食人手里赎了出来,然后还送他回到了地中海,并借给他一笔钱建造了卡尔堡。我们两个是朋友,但在金钱上面还是不能马虎的,为了维护他的名誉,这些钱他必须要还给我,于是我又借给他船只和水手,让他用捕鲸来偿还债务,这一点诸位都不反对吧?”和已经占了绝对上风的洪涛讲理,是个极不明智的选择,还不如抱着他的大腿哭诉自己有多惨,说不定那句话说到洪涛心坎里去了,就能松松手让你过去。如果你想和他评个是非曲直,他能从五百年前说起,最终也是你没理。
“……如果我们愿意赔偿陛下的损失,陛下能不能撤军?”洪涛到底和卡尔是什么关系,除了江竹意之外,连弗雷德里希二世都不是特别清楚,所以这个问题没法探讨下去了,亨利二世只能承认洪涛的说法。
“我认为这不光是钱能解决的事情,攻击帝国皇帝的船只,在我的国家是死罪,而且必须是吊死在港口里,连收尸都不允许。所有参与这件事儿的人都要吊死,还得牵扯到整个家族,这在我的国家叫做抄家灭族,明白了吧?整个家族都要全杀光,一个不留!”撤军?想得美,给几个钱就打发了,当自己是叫花子!
看来这爷三根本就不打算认输,他们想来个缓兵之计,把自己糊弄走,然后把这些船疏散出去,减少损失,以后再卷土重来。既然他们要算计自己,那自己也就别客气了,先吓唬吓唬他们吧。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更具说服力,洪涛把大宋律法都借用了过来,一边说一边以掌为刀,做了一个斩头的手势,脸上的表情要多狰狞有多狰狞。
“陛下可能忘了,这里不是陛下的国家,如果陛下认为应该按照法律解决这件事儿,我们不妨去德意志国王那里让国王做出公正的判决。或者去帝国皇帝那里也成,皇帝应该不会偏向任何人的,您和皇帝的私交也是保证,您认为呢?”亨利二世这番话说得很贼,他要把一场战争放大到国家和帝国高度,也是变相的警告洪涛不要为所欲为,这里是欧洲!
“哈哈哈哈……你们啊,真以为德意志国王和帝国皇帝能管得了我?别说他们俩了,就算把路易九世、亨利三世和教皇一起叫来,他们也没资格来判决我这个皇帝的行为是否合法。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不仅是帝国皇帝,还当过帝国海军司令。我的舰长们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他们想知道帝国的边界到底在什么地方,因为我的帝国太大了,已经快把大食国都吞掉了。我告诉他们说,帝国的边界就在他们战舰舰炮的最远射程之内。明白了吗?在我的法律里,凡是被我打败的人,就只能按照我的法律判决,我说如何做就如何做。不服可以,来打败我,但是在这之前,我劝你们还是听我的话为好。这是我的撤军条件,拿回去和你们联盟里的人商量一下如何答复吧。我也不催你们,你们慢慢商量,我先慢慢前进,什么时候你们商量好了,告诉我一声就成。请吧,三位尊敬的先生,你们该下船了,我还要赶路呢。”一听说要和自己*律,洪涛可高兴了,这里离海牙应该不远了,要是有必要,自己可以在那里设置一个法庭,然后充当一次地球*官,把他们都抓起来,判个战争罪啥的,再吊死在海边的架子上。真逗,仗都打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尼玛来和自己*律,看来不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疼,他们是不会心甘情愿认输的。
“恕我冒昧,陛下难道想用战舰去征服城市?不如双方各自退一步,拿出能让双方都接受的条件。如果陛下愿意,我们说不定可以合作。由陛下提供东方的货物,我们负责出售,这总比战争要有意思多了。”即使被洪涛下了逐客令,亨利二世依旧还在讨价还价,并且又给了洪涛一个提醒,战舰不能上岸。
“如果我想在这里做买卖,早就做了,不用等到现在。我现在需要告诉大家一个规则,我的规则,还有不遵守规则的害处。很遗憾,佛兰德斯汉萨就是第一个接受惩罚的违规者,为了这个规则今后能引起大家的重视,这次的惩罚必须严厉。我的条件不会变化,请伯爵阁下转告联盟里的其他人,战争已经无法避免了,除非他们能马上答应我的全部条件,我觉得这个难度有点大。所以我更倾向于自己动手去演示给他们看,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惩罚,这样他们以后的印象就会更深刻。准备起锚,升帆!”现在谁来了也无法说服洪涛停止战争,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无所顾忌撒欢的机会,说不定还是最后一次,洪涛绝对不愿意错过。他要把这里当成卡兰巴港,一次就让这里的人记住自己,每次有什么小心思的时候,就会想起这次钻心的痛。
拿骚伯爵父子三人还没回到他们的单桅小帆船上,洪涛的舰队就又开始向前慢慢推进了。利用刚才谈判的一个小时,登陆部队已经整理好了装备和补给品,陆续离开了登陆点,沿着河岸向东搜索前进,此时前锋已经走到了五公里之外。
这些在雨林山地里钻惯了的印第安人,按照洪涛的看法更适合当陆军。因为他们几乎习惯了所有路况的徒步行走,只要气候别太冷,携带的装备别太重,一小时走上五六公里都不带出汗的,稍微催一催,十公里也是小菜,个个都是铁脚板。尤其是这些和海军陆战队差不多的陆军,由于有了战舰来给他们当后勤补给,通常连随身口粮都不用多带,光背着子弹带和饮水,轻步兵都算不上,对付欧洲低地地区的草地、灌木地形丝毫没难度。
为了不让步兵距离舰队过远,洪涛不得不让瞭望手在桅杆上发射大型钻天猴,用来提醒步兵与舰队的距离。这种联络方式也是洪涛偶然想起来的,本来是用于丛林中行军时的互相通讯,现在用在平原地区更好用了,不光能听见声音,还能看到爆炸时的烟雾。
又往前走了十公里左右,这条河居然到头了。就在七八公里之外,几十艘帆船的锚地赫然在目,再往后就是一个矗立着很多高大吊臂的造船厂,距离造船厂二三公里的一个高地上,还有一座城堡。
看样子这个叫做贝亨奥普佐姆的小港口早就升级完成了,被佛兰德斯汉萨当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军港使用。他们的舰队从此出发,对面就是英格兰岛,往南三四天时间就到了直布罗陀海峡的西口,往北同样也是三四天路程就是日德兰半岛,那里是波罗的海和北海的唯一海上通道。有了这个海军基地,佛兰德斯汉萨不光能控制北海和波罗的海,还能南下进入地中海,战略位置很重要。(未完待续。)
143章 先收点利息
现在洪涛终于明白他们为何要去挑战卡尔了,因为卡尔堡太碍事,妨碍了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如果有卡尔堡在中间卡着,他们的船只就无法安全出入地中海,换句话说,要想在地中海里说话算数,就必须拔掉卡尔堡这个钉子,要是能占为己有,就更完美了。
这种战略布局也很像金河国的习惯,后者说很像以海军当家的习惯。用海军为主控制海洋,并不需要一座城市挨着一座城市、一个港口挨着一个港口的去占领,只需要在每片海域挑选一个关键点就够了。把这个关键点占领住,从这里出发的战舰就能辐射几百公里的范围。
“我记得这里以前没有城堡,应该是新盖的,你看它的教堂塔尖还没完工呢,齐祖炮能打这么远吗?”谈判一结束,卡尔就从底舱爬了上来,连谈判结果都没问,就拿着望远镜准备充当看客了,现在他又把参谋的角色也抢了过去。
“打是能打到,不过就没有什么准头了。齐祖炮不是用来攻城的,它的炮弹对石头城墙的破坏力也不会太高。一会儿我再让你看看如何攻城,在这之前还是先把这些船扫清吧。我就纳闷了,难道打了一天,他们还不知道齐祖炮的威力,非得再试试吗?是想用人命把我的炮弹耗光?”
卡尔这是第一次见到齐祖炮的实战,可是他还有另外一种武器没见过,那就是迫击炮。齐祖炮不适合攻击太坚固的石头城墙,但是迫击炮可就不同了。它的炮弹可能也炸不动那些大石头,但对城墙后面和上面的人却有足够的杀伤力。只要对方乐意缩在城里挨炸,洪涛不在乎多扔几发炮弹进去,这才值几个钱啊。
“降帆!船头向北,落锚!”但是在进攻造船厂和城堡之前,洪涛还得先把那些沿着河道冲过来的帆船先解决掉。他们的大无畏精神有点烦人了,这不是白白送死嘛。既然他们不怕死,那自己也就别不舍得杀了。干脆把舰队横在河道中间,前面五艘弗吉尼亚级,后面两艘装了齐祖炮的鲑鱼级和两艘弗吉尼亚级,错落有致排成两排,下了锚站稳了打靶。只要对方能冲过来,就算他们赢了。
人的勇气最终还是没敌过炮弹的残酷。在基本没有浪涌的河道里落了锚之后,齐祖炮的精准度仅次于放到陆地上的试验结果,面对那些无法大角度转向、只能沿着航道前行的帆船,命中率超过了百分之五十,甚至有两位炮手达到了弹无虚发的程度。
看到自己的船只一艘接着一艘的被对手用炮弹无情的撕碎,有些佛兰德斯汉萨的舰长和水手胆怯了,他们要不掉头向港口驶去,要不就向岸边驶去,把船搁浅在比较平缓的沙滩上,然后跳入水中游上岸。
唯有一群挂着红底白十字旗的三桅战舰死战不退,他们把船尽量排成纵队,利用头船来硬吃炮弹,当头船失去了航行能力后,第二艘船再顶上头船的位置,就这样顽强的向前滚动,在长达一公里的航线上至少留下了十艘船的尸体。越是靠近洪涛的舰队,前进起来就难,除了顶风之外,还由于角度关系,船队后面的船只也会遭到两侧炮弹的攻击,肉盾战术无法坚持下去。但如果风向合适,船速够快的话,他们很可能会冲破洪涛的封锁线。
“放小艇,把这些人救上来,包括负伤不重的。”这群来自丹麦地区的勇敢水手赢得了对手的尊重,洪涛破天荒的命令自己的舰队放下小艇,把这些还在和寒冷海水拼命的水手救上来。
“埃里克四世恐怕不会为这些水手付赎金的。”卡尔对洪涛的做法有点不理解,放着那么多英格兰、法兰西、德意志水手和小贵族不救,偏偏要救这些丹麦野蛮人水手,这不符合洪涛见钱眼开的个性。虽然丹麦人一百年前就皈依了基督教,还当过英格兰国王,但稍微靠南一点的欧洲贵族还是把他们看做是一群野蛮的海盗。
“他们本身就是很值钱的人,我要带回去让他们改信太阳神教,然后给我当水手!”洪涛根本就不缺钱,相对于金银财宝而言,他更需要人,有用的人。
“你肯定是魔鬼,和天使没有半点关系!用海岛上的渔民打击蒙古人,然后用黑人和大食人对抗欧洲人,现在又要用那些所谓的印第安人和丹麦人去对付金河国人,这太卑鄙了!”卡尔明白洪涛要干什么了,这又是他返回金河帝国的一步棋。对于洪涛善于利用异族来作战的习惯,卡尔很不喜欢,总觉得这是一种不道德的做法,更像是骗人。
“战争本来就是卑鄙者的游戏,诚实、善良、满身都是神圣的人谁玩这种玩意?起锚,让货船突前清理出一条航线来,我们去见识见识那座城堡里到底有什么厉害角色!”眼看太阳已经西斜了,洪涛不想再慢慢磨蹭,天黑之前必须把敌人的海上力量清理干净,这样自己才能放心大胆的在船上过夜。现在还有最后一个目标,就是那座造船厂和逃回去的十几艘帆船。
经过了河道上的大屠杀,佛兰德斯汉萨的船只再也不敢冲上来了,现在估计没人再会怀疑那些海军将领的话,敌人的大炮确实是不可抵御的。所有人都在向岸上的城堡里撤离,当洪涛的舰队来到造船厂附近的水域时,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船台上还有两艘建造了一半的三桅大帆船孤零零的被木架子支撑着,可惜它们再也没有机会下水了。
“现在轮到你的水手出场了,让他们过来把这里能弄走的船只先弄回卡尔堡去,算是补偿我的部分军费了,顺便再多带点人过来,说不定城堡里还有更多东西可以拿。”这次洪涛没再下令摧毁那些帆船,其中有几艘还非常新,看样子使用的时间不超过一年,还是新船。敌人又走得很匆忙,大部分船只都是好的,有些连风帆都没绑好。全摧毁既废炮弹又糟蹋东西,不如把它们当做战利品拉回去,一部分送给卡尔充实运油船队,一部分驶回太阳城去充当运输船和捕鲸船。
“我是不是也跟着一起回去?在这里我又不能露面,你也不需要我的建议。”卡尔对之后的攻城战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既然洪涛说很容易,那就必须是很容易。他不想再眼睁睁看着洪涛带领着一群异族人肆意屠杀这里的人,尤其是那些贵族,他们很多人都和自己认识,有的还能算上熟人。
“怎么了,你不忍心了?我能理解,如果我回到大宋,看到也有人这么做,我也会不忍心的,毕竟我和宋人长得一模一样,很难说我不是宋人。不过你还不能走,我说不定会用到你脑子里的那些东西,有你在,我至少能弄明白是在和谁打仗。这里不是终点,它只是个起点,我的目标是吕贝克和里加。”卡尔的这种心情洪涛能理解,但这次只能让他接着难受下去了。由于自己不懂德语,卡尔还是有用的,至少可以给自己当个翻译。
“好吧,那我先去安排人驾船,他们的大船真不错,能不能多送我两艘,我放到米娅堡去,教给琼斯家的人捕鲸用。”勉强还能让卡尔感兴趣的就是水面上那十几艘大船了,然后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米娅堡,他这个国王当的,已经成了心病。
“你看着办吧,新船全归你的运油船队,挑剩下的给我,我带回太阳城去当捕鲸船和运输船用。”看在卡尔舍身当了一次诱饵的份上,洪涛大方了一次,把好船都许给了卡尔。其实最终这些船还得为太阳城和整个联盟服务,运油船队越大,对春天联盟越有利。不光可以运油,还有那么多奴隶呢。
卡尔走后,洪涛就开始安排扎营的事情。这一晚肯定要在此度过,不光舰队不能离开,二百名陆军也不能上船,他们的营地就在造船厂里。这里堆集的木料正好可以当做建筑材料和掩体,高大的龙门吊和那两艘还未建好的帆船正是瞭望手和狙击手绝好的制高点,再在外围设立几个观察哨,就是一座绝好的军营。
敌人即使突破进来,在这种复杂环境里也无法展开队形,正好是那些拿着猎枪、躲在掩体后面的陆军士兵的活靶子,来多少就死多少,更何况还有停泊在造船厂前面几百米处的舰队做为火力支援。一个岸上、一个水中,相互掩护,非常完美。那些佛兰德斯汉萨的人真是很傻,撤走的时候都没烧毁这些设施,白白留给自己用了。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他们对陆战还是信心满满的,不舍得把自己的家当破坏,还打算等着自己撤兵之后重新利用。
这就是把战火引到别国土地上的有利之处,一切东西都可以舍去,全烧了都不心疼,但被入侵的一方就没这么轻松了,他们不光要想着如何御敌,还得分分钟算计着打完仗该怎么办,能少破坏一些就少破坏,能多保留一点就多保留一点,毕竟把敌人打败之后,自己还要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下去,全砸烂了和打败仗其实也区别不大。
(未完待续。)
144章 同行是冤家
“艹!又来!就不能踏踏实实白天打啊!就和晚上偷袭能占便宜一样!”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连续两声巨响把洪涛从梦中惊醒,都不用别人来报告,洪涛也知道这是什么声音,有人把布置在警戒线以外的地雷碰响了。
没错,就是地雷!这是慈祥在研究迫击炮弹时顺手弄出来的副产品。
它其实就是一个没有尾翼的迫击炮弹,撞击引信被调整得非常灵敏,用一个钢珠卡住不让其下落。使用的时候把一根特制的钢钎插在地上,然后把这枚炮弹卡在钢钎上面的铁环里,再把炮弹上的保险销用绳子拴上形成一条拦截线。只要有东西不小心撞到这根细绳,且力度足够把插销拉出来,卡住撞针的钢珠就会滑落,撞针在弹簧的驱动下就会撞在火帽上,然后引发爆炸。
这种炮弹的引信部分比较复杂,个头有点大,几乎大半个炮弹都是引信,装药量自然下降了,杀伤力也不足。不过洪涛认为它很有用,特意让慈祥生产出来一些配发给陆军。里面不装太多黑火药,而是改成了燃烧弹。
这玩意干嘛用呢?很简单,就是当拌发雷示警用的。在夜间扎营的时候,如何防范敌人偷袭,一直都是个大问题。以前需要弄很多单兵警戒哨布置在营地周围,发现敌人之后就鸣枪示警。可是光靠人在夜晚值班不太保险,万一睡着了或者疏忽了,被敌人摸了岗,整个营地就会陷入被敌人突然袭击的状态。就算没有失误,警戒哨的伤亡也会很大,只要发出示警,基本就回不来了。
现在好了,在营地周围一定距离的地方布置上几十个这种玩意,再在后面配上警戒哨,来个双保险,敌人能偷袭的机会就会小很多。只要有人在夜间把这种拌发雷的绳子趟到了,炮弹就会炸响,虽然威力不大,但发出的声响和火光足以用来告警。为了预防野兔、獾子之类的小动物误碰绳索,慈祥还特意订制了一种钢钎来安装它,绳索离地会有半米的高度,除了人和大型动物,一般不会误炸。
这次显然也不是误炸,等洪涛从甲板下面的船舱里钻出来时,造船厂的南侧已经火光冲天、枪声四起了。听到了爆炸声,附近的警戒哨就点燃了预先埋设好的鲸油罐子,火光一起,偷袭者们就暴露在猎枪面前,成了活靶子。
前来偷袭的人数还不少,他们特意绕了半圈,没从正对着城堡方向的东侧向造船厂发起攻击,而是跑到了南面,可惜还是没躲过洪涛的预警地雷。当两枚地雷炸响,变成了两堆大火时,这些偷袭者并没撤退,而是向营地发起了冲锋,里面还有不少骑兵。洪涛真搞不懂为啥骑兵可以在夜间奔跑,难道战马有夜视眼,能看清地面上的障碍物?
“给岸上发信号,不许使用迫击炮。”借着火光看了看岸上的情形,洪涛觉得夜间不好瞄准,也看不到爆炸效果,干脆还是用猎枪射击更方便。舰炮也不用帮忙,本来实心弹对步兵就没什么杀伤作用,大半夜的又看不到弹着点,再误伤了友军就添乱了。
“轰……轰……”自己这边没开炮,敌人反倒先开炮了,他们居然在夜间行军的时候用战马拖着两门装在炮车上的甲板炮,看摸样很像是拿破仑时期使用的陆军炮,高大的轮子和低矮的炮身。
“大人,是不是用舰炮把他们的小炮干掉?”那位碎嘴子舰长又有想法了,他很不放心陆军的战斗力。
“不用,狙击手会解决的。以后记住,遇事不要慌。你现在最该做的是派出小艇去码头附近准备接应陆军撤退,如果岸上战斗吃紧,你还应该抽出水手武装起来当预备队,然后严防水面上有人偷袭,这才是一个合格的舰长应该做的事情。”洪涛对自己这些海军军官的战斗素养很是不满,可惜手里只有这些人,光骂也没用,慢慢教吧。
让洪涛这么一说,这位舰长才醒悟过来自己不是来看热闹的,还有这么多活儿没干呢。其实也不光他没这个脑子,其它船上的舰长也一个德性,要不怎么说都是一个老师教的呢。
不过他们倒是有一样比较好,就是知错就改,改正的速度还非常快。不一会儿,每艘战舰上都点亮了后面罩着铜板的汽灯,把战舰附近的水面照的一片波光粼粼,同时不当值的水手也开始配发枪支和子弹,在甲板上集合报数。小艇也慢慢的放入了水中,一队一队的武装水手开始向码头增援了。
佛兰德斯汉萨这次夜袭,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不是被打退的,而是接到了城堡的命令,主动撤退的。这一点洪涛很确定,因为他从开战初期,就一直用望远镜盯着远处的城堡,并且发现了城堡的塔楼上也和自己的舰队一样,升起了一串红白两色的灯笼。
很明显,这是仿照海军在夜间的通讯手段弄的陆上指挥系统,带着非常强烈的金河帝国味道。现在洪涛就更好奇了,对方的那位指挥官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怎么把自己这点家底儿都学走了呢?
这几天洪涛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对方是去卡兰巴港乃至大宋特意学习过这些技术,肯定做不到这么完美。因为除了航海学校之外,没有一个地方是教授这些知识的,就算进入航海学校也学不全,除非能进入航海学校的海军专业。但这个专业只对金河国的子弟开放,从来不接收外国学生。
要说是帝国皇家海军里有人叛逃到了这里吧,也不太对。叛逃过来的人就算是位舰长,这个职务已经够高的了吧,但还是不能做到如此完美。哪怕是卡尔现在叛逃了,他也不会造船、铸造大炮。
航海学校里教的专业都是有针对性的,一个人最多也就学一两样,没时间去全面学习。而且造船、铸炮这些专业的毕业生也不是上来就能实际工作的,还得去温小七和齐祖手下当好几年学徒工,才能逐渐接触到造船和铸造大炮的工作。
这么算起来的话,叛逃过来的人至少得有三四位,还都得是学习不错、在帝国相应行业里有过一段实际工作经验的人。可是洪涛觉得这种可能性很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如果让这么多有用的人才一股脑全有目的的跑到欧洲来,还是很偏僻的北欧,帝国监察部的人就全都可以关到监狱里去了,这是严重的失职。
最后洪涛还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并且一想起来就浑身汗毛倒竖。假如对面那位和自己一样也是个穿越者,这些很不和逻辑的事情就都可以说的通了!这也是洪涛铁了心要把这座城堡攻打下来,把这个人抓到的原因之一。对于其他穿越者,洪涛只有一个招待方式,死!弄死!别的事情都有的商量,唯独这件事儿没商量。
古人云过,同行是冤家!洪涛可不想留着一个同行随时随地的惦记着自己。
这个世界对普通人来讲很大很大,几辈子也逛不完。但是对于穿越者、尤其是从二十世纪中期之后穿越过来的人,那就有点太小了,小得只能容下一个。至于说和其他穿越者合作的问题,洪涛从来都没考虑过。不和他们合作,自己也能呼风唤雨,何必再多个定时炸弹呢?用猎枪打仗和用机关枪打仗有区别吗?现在自己已经把历史改得有点面目全非了,再来一位大能,这个世界更乱套。( 就爱网)
145章 军鼓
“咱们的伤亡怎么样?”天还没全亮,卡尔就跑到了洪涛的旗舰上。昨晚的夜战肯定也搅得他没睡好,眼珠里带着血丝。
“轻伤三人,都是被炮弹击碎的木屑伤到的,没什么大事儿。我马上就要攻城了,你代理我的职位指挥舰队吧。这次可别大意,要是后路被人抄了,我就直接投降,然后把你供出来,咱俩一起被烧死完事儿。”别看洪涛嘴上对卡尔的退步咬牙切齿,心里还是最信任这个红胡子的,把整个舰队都交给了他,等于是把半条命托付了出去。
“我早晚都会被你折腾死,不如烧死算了。这些尸体我来处理吧,他们应该得到一块墓地。”卡尔并没对洪涛的信任表示感恩戴德,他倒是很希望洪涛别信任自己了,信任有时候是压力,很大的压力。
“随便,你把他们吃了我都没意见!你跟我走,带着咱的小乐队!”洪涛才不管造船厂外那百十名敌人尸体是土葬还是火葬,现在他要上岸当陆军司令去了,这还是第一次跟着陆军攻城,心里有点小激动。
此时古人又云了,老要猖狂少要稳。人往往岁数越大就越没谱,洪涛就是这样,谨慎胆小了一辈子,老了老了,非得上岸去冒险。
“我派人驾着小艇在码头上等你,打不过就赶紧跑,回去我不说你被打败了,就说这二百多人出海难淹死了!”卡尔也学坏了,居然会讽刺人了。
“上船!”洪涛头都没回,伸出两只手的中指冲身后比划了一下,然后带头顺着船舷爬了下去。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那位碎嘴子舰长和十多名盛装水手。这些水手的装束很印第安化,脑袋上带着五彩羽毛的头饰,上身没有衣服,却画上了很多图案,胸口斜跨着一条巴掌宽的皮带,手里还提着几个巨大的皮包,看得卡尔直发愣,不知道洪涛这又是玩的哪儿一出。
卡尔不知道,岸上的陆军士兵们却认识这些穿着印第安传统服饰的水手,还没等小艇靠岸,他们就发出了一阵阵的吼声,情绪很激动,就像刚磕了药一般。
“又来这一套”当一位身穿白袍子的祭祀从小艇里爬上码头,高举着象征太阳神的法杖开始念诵经文时,二百多陆军士兵和水手除了站岗放哨的之外,全都单腿跪地,低头抚胸跟着一起念诵起来。卡尔看到这一幕,嘴撇得和瓢一样,表示很不屑。可是转头一看,甲板上也跪倒了一大片,只有他还站着呢,立刻就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祈祷的时间很短,不到一分钟,祭祀就放下了法杖,停止了念诵。这时军官嘴里的铜哨又响了起来,分散在各处的陆军士兵和武装水手用很短的时间就汇集到一起,排成了四列纵队。七八匹昨晚缴获的战马全都成了侦察兵的坐骑,他们已经两人一组分散跑远了。此时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就是洪涛从船上带来的十几名穿着印第安服饰的水手,他们手中提着的大皮包已经打开了,里面装着一个筒状物,上面还有挂钩,正好挂在胸前斜跨的皮带上。
“这是什么武器?你见过吗?”卡尔在战舰甲板上看得分明,却不认识这些圆筒状的东西是什么,只好转头去问炮手。
“神使大人说这是神赐予的战鼓,可以提醒神灵保佑我们。不过在船上不能用,战鼓怕海水。神使大人说,等以后神国的神力足够了,就能获得不怕海水的战鼓。”炮手终于又找到了当老师的机会,不光有问有答,还给免费详细说明。
“战鼓!怎么用?”卡尔还是没明白,战鼓是个什么武器。
“咚啪啦啪啦咚咚啪啦啪啦咚咚啪啦啪啦咚”这次不用炮手来给他解释了,码头上已经列队完毕的陆军开始向前移动,同时一阵整齐的鼓声响了起来,士兵们的脚步就跟着鼓点迈动,虽然只有二百多人,但是走得如此整齐,看上去也挺威武的。
“他真是闲的没事儿干了,我也是糊涂,战鼓还怎么用,不就是鼓嘛,敲呗!”卡尔对自己很不满,战鼓这个东西拜占庭和希腊人都有,大食人也用过,虽然声音没洪涛的战鼓这么响亮,但也差不太多。
其实洪涛弄的这个玩意不是传统的战鼓,应该叫小军鼓或者响弦鼓。它是用轻质树干掏空做鼓身,鲸骨做骨架,鲸筋控制松紧,蒙上厚薄合适的鲸鱼皮制作的。和普通鼓相比,它在不敲击的蒙皮上有几根细合金铜丝弄的弹簧。这玩意叫响弦,敲起来是一手一根圆头小木棒,鼓声略带沙哑,还有很特别的踏、踏、踏尾音。频率比大鼓高,穿透力很强。
在拿破仑时期,由于要保持步兵战列线的整齐,所以战场上会有鼓手按照命令用不同的鼓点来统一步兵方阵的步调。洪涛这些陆军已经使用后装整体子弹的猎枪了,根本用不到在战场保持什么战列线或者方阵,也就用不上这种小军鼓的指挥。他把这个东西搞出来,完全是弄着玩,就是图个乐儿,反正也不费事儿。而且印第安人对音乐很有天赋,拍着大腿就能跳舞,对这种节奏感很强的小鼓掌握得非常快。
不过平时很少会用到小军鼓,因为斯万的军队大多数时间里都是骑着马偷袭敌人,肯定不会敲着鼓过去。现在洪涛总算找到一个让小军鼓露脸的机会,打仗用不上,行军的时候敲敲总成吧,这个装逼的机会决不能放过。
此时要是给自己留一匹马就好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一队又一队的步兵踩着鼓点从眼前走过,很有点大将军的感觉。这种感觉和海战还不太一样,脚踏实地近距离人对人的厮杀更容易激起人的血性。
踩着鼓点前进的这支怪异军队不光让卡尔有些意外,也引起了城堡上的人的关注。海战打输了,河道也没守住,佛兰德斯汉萨的贵族们还不死心,他们觉得在陆战上能给这位来自东方的皇帝一个教训。这位皇帝太狂妄了,带着这么点军队就敢大摇大摆的来攻击一座有重兵把守的坚固城堡,连攻城器械都不带,很有被胜利冲昏头脑的样子。
其实从海战失利那一天起,佛兰德斯汉萨就已经开始从比较近的领地往贝亨奥普佐姆调兵了,连同这里以前的驻军,总共凑了五千多人,里面还包括一支上千人的新式火枪兵和一千多轻骑兵。
在他们看来,不管是野战还是城堡防御战,洪涛这二三百人根本就没有获胜的可能。如果能把洪涛这位东方皇帝在陆战中击败,就可以弥补海战失利带来的损失,假如能抓住这位皇帝,那就赚大了,皇帝的赎金该要多少?是不是得用大海船去拉?为了这个信念,所有参加了佛兰德斯汉萨的贵族都没逃走,他们还要等着分赃呢,谁走了谁就一分钱补偿也拿不到了。
“江勋爵,对面这支队伍也是火枪兵吗?他们的火枪好像很短,枪上也没有枪刺,怎么会比我们的火枪还厉害?”做为主人,拿骚伯爵和三位公爵站在城堡最高的塔楼上,注视着城堡前面自己的军队和从码头那边踩着鼓点走来的军队有点纳闷,于是江勋爵做为从东方来的大军事家,也和他们站在了一起。未完待续( 就爱网)
146章 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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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我还是觉得迎战一支不知底细的军队很冒险。我们应该带着主力撤向北方,把这里让给敌人。昨晚的试探也证明了我的判断,敌人的火枪比我们的厉害,我们占不到便宜。”江勋爵已经没有了追击卡尔捕鲸船时的豪情万丈了,这些日子让他感到了深切的无力感。尽管自己已经尽全力在经营新式舰队和军队,但是和对面那个洪皇帝比起来,怎么看怎么要差着好几个档次。损失了联盟里的多一半海上主力,居然连对方的船毛都没摸到,唯一给敌人造成的损失就是让敌人多打了很多炮弹,还不是白打,都落到己方战舰上了。
确切的说,江勋爵并没准备好了洪皇帝面对面的对垒,他这一身本事都是从航海学校、帝国造船厂和帝国金属集团工厂里学来的,也就是说他是洪皇帝的学生。虽然这位皇帝老了,但是他的创造力可一点都没下降,海狼级战舰、加长舰炮、火枪,每一样都是非常致命的武器。至今他也不敢说自己学全了,天知道这位皇帝还会弄出什么来。
当年在金河城的时候,他还听说过齐祖和温小七都在弄更新式的设备。可惜这两位不是自己能随便接触到的,在严格的保密制度下,自己就算得到了皇帝的允许,也很难不引人注目的接触到这些机密。别的方式更不成了,那些无处不在的监察部密探分分钟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翁小乙就是个教训,如果不是自己做得非常谨慎,始终没有抛头露面过,说不定吊死在码头上的人里,就会多一个自己的尸体。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儿,自己不得不提前结束在金河国的潜伏生活,偷偷上了家族海商的船,跑到了大食国。然后通过商队保护,辗转来到了欧洲,并且如愿见到了传说中已经成了洪皇帝女人的亲姐姐江竹意。
对于这个和杀父仇人混在一起的亲姐姐,自己坚决不打算认,不光不认,还要让这一对狗男女付出代价!可是不管洪涛还是江竹意,在欧洲这边都不是自己这种东方小商人能随便靠近的,怎么报仇呢?经过深思熟虑,并且仔细研究了一下欧洲的情况之后,一个缜密且庞大的复仇计划出台了。于是也就有了毛遂自荐替萨克森公爵建造战舰、铸造大炮的开始。当获得了公爵的信任之后,又鼓动公爵去说服其他贵族,成立了这个佛兰德斯汉萨。
按照自己的计划,当佛兰德斯汉萨利用海上力量把欧洲的海贸控制住之后,就可以着手去打击江竹意在欧洲的生意了,到时候弗雷德里希二世也护不住她。
洪皇帝那套利用经济利益联合别人为自己服务的理论,自己应该学到手了,也知道该怎么做。实际上自己的计划在最初几年里确实效果很不错,很快就一统了西北欧的海上贸易,并且还将获得正式贵族头衔。这样一来,自己就会成为被欧洲各国承认的贵族,有了自己的封地,以后发展起来会更顺畅。
但让自己没想到的是,那位已经退了位的老皇帝居然会带着舰队跑到欧洲来帮卡尔对付自己。这是自己计划里没有料到的一点,也是非常关键的一点。即使自己最终是要找这个杀父仇人报仇,但那也是要在打垮了自己的亲姐姐、瓦解了洪皇帝在欧洲的势力之后,才能慢慢进行的。
如果暴露的过早,引起了这位皇帝的怀疑,那这个计划就很可能会夭折,这也是当自己听说对手是洪皇帝之后,立刻就向萨克森公爵提议退兵的主要原因。只要不被洪皇帝发现这件事儿的真相,自己以后就还有希望重新崛起。
自己从来就没小看过这位洪皇帝,更没觉得凭百十艘战舰就能杀到东方去快意恩仇,在没有十足把握可以战胜皇家海军之前,自己不会这么做。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几艘小小的捕鲸船就把这位老皇帝给惹出来了,完完全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更让自己心凉的是,洪皇帝带来的战舰、大炮都更新换代了,自己这点玩意又落后了。就算能逃过这一劫,报仇的事情也将无限期拖后,直到自己返回金河帝国,把这些新技术学会,并真的建造出来之后才能重新开启。
所以自己希望佛兰德斯汉萨的公爵、伯爵们不要和洪皇帝的军队再正面对垒了,尽量减小损失,哪怕先低头认输呢,也得把洪皇帝的舰队糊弄走。这位洪皇帝的作战习惯自己从小就学习过,他从来不打不能取胜的战争,只要他主动挑起了战争,那必须是已经算计清楚,不能过说百分百获胜,少于百分之九十的胜率他也不会来的。
可惜佛兰德斯汉萨的公爵、伯爵们没有采纳自己的建议,他们也不清楚自己的计划。这些见识太少的欧洲贵族居然想在陆战上搬回一城,借此来抵消掉大家在海上的损失。这个想法太天真了,洪皇帝都带着军队登陆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百分百有把握胜利了,否则这位极端怕死的皇帝是绝对不会弃船上岸作战的,这种情况在航海学校里战例分析课中就没出现过,这是头一次!
“江勋爵,你恐怕是被你曾经的皇帝吓坏了,还是去休息休息吧。你在海战上面做出的贡献诸位都看在眼里,陆战不是你的擅长,在场的很多位都是身经百战的统帅,让他们不战而退,不光会让敌人耻笑,还会让他们的家族荣誉受到极大的损失。”萨克森公爵这次没再向着江勋爵说话,虽然没有直接指责,但话里也带着一些不快。
“既然公爵大人不走,那我也留在这里和公爵共进退……”对于欧洲贵族这些臭讲究,江勋爵很看不上。打仗就打仗,胜利为第一目的,干嘛还要掺杂这么多零七八碎的玩意。这些贵族别说武器装备、战术理念比洪皇帝落后,就算都一样了,光是这些习惯,欧洲人也永远战胜不了什么都不想、看上去无耻之极的帝国军队。只是这些话只能留在心里,不能说出来,还得陪着这些人一起送死。
“他们变阵了!这是要做什么?要不要让骑兵发起冲锋?”布列塔尼公爵没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他一直站在窗口端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远处那支小军队的一举一动,此时他发现了异常。
“这么单薄的战线,确实是利用骑兵速度的好时机,请公爵大人下令吧,布拉班特骑兵愿听从大人的指挥。”一说起陆战,几位公爵都不再一头雾水了,也不用再去征求江勋爵的意见,他们自己就经历过很多次战争,大多数都比洪涛还有经验。
“……”江勋爵也举起了望远镜凑到窗口看了看,本来还想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劝阻两位公爵别贸然出动骑兵主力,先派少量骑兵去试探试探,但身边的萨克森公爵用眼神制止了他。
这些骑兵、盾兵、长矛兵和弓箭手基本都属于附近几个公爵领和伯爵领地,萨克森公爵的势力范围在更北方,这次来到贝亨奥普佐姆只带来了舰队和少部分卫兵。现在舰队已经灰飞烟灭了,再多干涉其他人的指挥权,就会引起不必要的争执,也没有意义。即使其他公侯们把指挥权交出来,自己也指挥不动这些骑士和士兵。(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47章 枪林弹雨
洪涛敲着鼓大踏步行军的行为只坚持到距离城堡一公里的地方就结束了。装逼要适度,装少了不过瘾,装过头了容易伤身。城堡前面已经排满了步兵和骑兵,再敲着鼓往前走,结局会很惨。猎枪再厉害,也不是机枪,必要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比如转换成横列散兵阵型,还得把炮兵阵地找好,进行安装调试。
“嘟嘟嘟……嘟……”二百多人的横阵还没完全拉开,刺耳的铜哨声又响了起来,敌人的骑兵正在向前运动,看样子是要趁着自己立足未稳就发起冲锋了。
“一点骑士精神都不讲,去给我也拿一支狙击枪来,既然他们不讲究,就别怪我耍赖。让迫击炮准备,距离从五百米开始,拦截射击!”在战舰上看骑兵冲锋的经历洪涛有,但是站在平地上当被冲锋的目标的经历洪涛还是第一次。当看到对面黑压压的人群之后,洪涛的肾上腺素分泌得有点多,肌肉开始不停抖动,为了掩盖这种胆怯,洪涛端起了一支步枪,让冰冷沉重的金属感压制一下小心脏过份的跳动。
几百匹战马迈着小碎步一边走一边把阵型从方阵变成了纵队,还不是普通的纵队,而是斜着的,是为了避免前排战马摔倒对后排骑兵的干扰。
处在第一排的都是骑士,他们把骑士枪先立着顶在脚蹬上的枪托上,操控着战马保持队形。这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对面来了一片枪林,三米长的骑士枪和半米多长的破甲枪头很瘆人。后面跟着的都是一手挽盾、一手提剑的普通骑兵,他们一边行进,一边用单手剑敲击着圆盾,发出一阵阵金属撞击声,气势很足。
这些骑士已经不是传统的法国重骑兵,更像是弗雷德里希二世的胸甲骑兵。他们都戴着全封闭头盔,身上穿着连体锁子甲,外面罩着各自的家族徽记罩袍,没有佩戴锁子甲和板甲的。后面骑兵的盔甲好像更简单,很多人都没有头盔,身上穿的大多是皮甲。至于他们为什么和在伊比利亚半岛上西征的十字军们不太一样,洪涛在望远镜里找到了答案。
就在城堡前面,还有两三个步兵方阵,这些步兵手里拿的不是长矛,也不是弓箭和盾牌,而是火枪!看样子佛兰德斯汉萨已经有了成建制的火枪兵,这也就解释了他们的骑士和骑兵为何不再佩戴重甲。他们肯定已经试验过,不管戴不戴重甲,都挡不住铅弹的打击,所以在面对同样是火枪兵的自己时,他们干脆放弃了重甲。这样还能让战马的负担小一些,稍微提高点冲锋速度。
“腾……腾……腾……腾……腾……”马蹄声、敲击盾牌的声音掩盖住了五声非常短促、低沉的迫击炮击发声。骑兵还在控着战马小步快走,他们要接近到目标三百米之内才会让马匹慢跑起来,靠近到一百米距离才会把速度加到最快。这时候想停都停不住了,即便前面是一排长矛也得咬着牙撞上去。
“唔……唔……”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阵尖啸声,虽然声音不大,但穿透力特别强,在如此吵闹的战场上都能让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什么声音……”不光战场上士兵都在抬头向天上看,城堡上的人也听到了这种声响,也都在寻找着声响的来源。
“轰……轰轰轰轰……”很快,五声巨响和骑兵队伍前面腾起的五团烟雾就给出了答案,炮弹来了!
“这……这些炮弹是从……”一直都很看好在陆战中能打败敌人的布列塔尼公爵此时也有点慌了,这些炮弹是从哪儿来的?谁也没听见对方开炮的声音啊!可是问题还没问完,那股尖啸声又响了起来,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把尖啸和炮弹联系在一起。
果不其然,尖啸过后就是爆炸,还是五团,而且有两团爆炸就发生在距离骑兵横队很近的地方。几名骑士已经落马,附近的一些战马也开始不安起来,整条冲锋队伍里出现了两个混乱的地方。更让这些贵族们吃惊的还在后面,尖啸声几乎一波接着一波的响起,爆炸也跟着骑士们队伍向前延伸,就好像那些炮弹长了眼睛。
“吹号!吹号!让他们冲锋,马上冲锋!”布列塔尼公爵不愧是陆战好手,几轮炮击之后,他就放弃了寻找敌人炮兵阵地的打算,而是趴在窗台上向下面一层的信号兵大吼着,什么形象都不要了。如果再慢跑到一百多米发起冲锋,整个骑兵战线就都被炸散了,失去了阵型的骑兵冲击力要打很大折扣。
城墙上响起了号角声,骑兵们终于可以不再看着天空试图去闪避那些从天而降的炮弹了。他们把面甲向下一扣,催促战马开始从快步走进入慢跑阶段,只等马速提高到极致时,就可以把骑士枪夹在腋下,慢慢放平,最终把枪尖戳进敌人的胸膛。
骑兵一旦跑了起来,还是横线排列,迫击炮的射击效果明显低了很多。距离越近、马的奔跑速度越快,炮弹的命中率就越低。到了三百米以内的时候,迫击炮干脆停止了射击,十多名炮手全都拿起了猎枪,跑到队伍里加强火力密度。
这时候,队伍中的狙击手接替了炮手的任务,他们开始射击了。总共二十多名狙击手,射击二百多米外直线奔跑的目标,命中率高得吓人,射击频率也非常快。他们专打前排那些带着头盔、穿着盔甲、端着长枪的骑士。十毫米的尖头钢弹不管打中骑士还是战马的任何一个部位,巨大的冲击力都足矣把人掀下马背,或者让战马失去继续奔跑能力。
这些英勇的骑士们并没被同伴不停落马吓倒,依旧纵马狂奔。他们相信只要再坚持十几秒钟,自己的骑士长枪就能把那一排单薄的敌人阵线穿透。可就是这最后一百多米,成了这些骑士和跟在他们后面轻骑兵的坟墓。
第一波开火的猎枪兵使用的是独头弹,这种合金铅制作的伞帽型子弹比钢制尖头弹更残暴,半吨多重的野牛都扛不住一发,更何况人。
穿不穿盔甲、盔甲有多厚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被这种子弹打中,就不是一个弹孔,而是一个大洞。相对柔软的合金铅会被巨大的阻力挤成一个金属饼,然后穿过铁甲,带着碎片击碎皮肤、肌肉和骨骼,沿途的神经、血管、内脏全都被搅成了碎末。有些骑兵已经从马背上跌落,但血液依旧被心脏泵出来,从身体的破洞中喷出一两米高,溅得到处都是。
能避过这二百多发独头弹的骑士和轻骑兵,浑身已经沾满了同伴的鲜血。他们大声吼叫着,端平了骑枪、举起了单手剑和钉头锤,准备要进行最后的冲刺了。在敌人重新装弹之前,他们非常确定自己能冲到敌人面前,然后用手中的武器狠狠的教训这些可恨的家伙,为自己的同伴报仇。
可是已经能清晰看到面孔的敌人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枪进行装填,不到两秒钟,他们的火枪居然再一次开火了。这时有眼尖的骑士已经看明白了,这些敌人手中的枪居然有两根枪管!
太无耻了!太可恨了!太可惜了!
一共还有六十米不到的距离,可就因为多出来这一根枪管,就永远也不可能抵达!
而这一次飞过来的不再是二百颗独头弹,而是体积更小、数量更多的铅弹。它们就像一片雨雾,兜头罩在了剩下的骑兵面前。等这片金属雨滴扫过战场之后,冲锋的骑兵已经没剩下多少了,稀稀落落的还剩不到一百人,其中还有已经负伤的。但他们依旧咬着牙、死死抓住马鬃、举起手中的武器,向近在眼前的敌人砍去。
“啪啪啪啪啪……啪啪……”但就在所有佛兰德斯汉萨的士兵、指挥官、贵族都以为骑兵们可以突破对方防线,跟在后面几百米处冲锋的盾牌兵、枪兵已经开始跑步冲锋时,敌人的士兵突然又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纳闷的举动。他们扔下了手中的长枪,从腰间抽出了两支尺把长的东西,指着就快跑到面前的骑兵,瞬间爆有发出一阵密集清脆的响声。
随着这阵脆响,剩余的骑兵像下饺子一样纷纷坠马,大部分奔跑的马匹也都失了前蹄,在敌人阵线前滚成了一堆。只有两匹马坚持到了最后,从敌人战线中穿了过去,不过它们的背上已经没有骑手了,它们也没伤到任何一个敌人。敌人闪开了去路,放它们穿了过去。
整个战场都被这个情景惊呆了,正在跑步冲锋的盾牌兵和长矛兵也停下了脚步,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继续冲锋,然后像骑兵一样被那些可怕的火枪击倒?还是该赶紧撤回去。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后面,最终还是选择了往回跑,而且速度比来的时候更快。
敌人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太可怕了,二百火枪兵没有走一步,就全歼了一千多骑兵,如果这件事儿不是活生生的展现在大家眼前,谁敢这么说,谁就得变成个笑话。
(未完待续。)
148章 准备攻坚
“魔鬼!巫术!他们是地狱中的恶魔!”城堡塔楼里也陷入了一片沉默,从对方开炮到最后一位骑手坠马,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一百多精锐骑士和九百多轻骑兵就这么没了,一个都没剩!这让布列塔尼公爵无法忍受,唯一可以解释这一切的就是对方使用了某种魔法,而且肯定不是正面的,上帝应该站在自己这边,那敌人肯定就是魔鬼了。
“公爵阁下,他们用的是手枪,只是我不清楚,为什么手枪可以连续发射好几次。他在东方不是魔鬼,而是神,神一样的皇帝。虽然他是我的仇人,但我不得不说,这些东西都是他发明的,包括我们建造的战舰和大炮,都是我从他哪里学来的。现在我们已经见识到了他的威力,是不是可以撤离了?如果被他围住,就谁也走不了了。”江勋爵终于忍不住了,他虽然一直都想报仇,但本质上讲,他是个工程师或者叫技术员,对于一切贬低科学技术的行为,都从心底里反感。
“不!这里是我的城堡,我们还有两千火枪兵和弓箭手、还有坚固的城墙和大炮。就算无法野战,也可以守住这里!我要派人去向国王、向皇帝、向教皇求援,我们不能让异族占领我们的土地!我们有权、也有责任保护这里的一切免遭异教徒的践踏!”拿骚伯爵听了江勋爵的话,眼珠子都红了。他的舰队完了,二十名骑士和二百多轻骑兵也没了,如果城堡再失去,自己就算跑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没兵、没领地、打了败仗的伯爵,就算是皇帝的亲弟弟,也得不到其它贵族的尊重。
“我留下,派我的随从马上去巴黎面见路易九世殿下,我们需要他的帮助!”布列塔尼公爵和法国王室有亲戚关系,他觉得拿骚伯爵说得很有道理。这座城堡很坚固,做为南下的基地,储备也很充足,依靠剩下的几千士兵,绝对能守住。只等法兰克援军一到,敌人这二百多人就算再厉害,也必须撤退。刚才如果能再多五百骑兵,就真的可以冲破对方防线了。
“我也留下,让我儿子回去,找诺曼底公爵和亨利去请求援助,还有教会,他们此时必须出面了。”布拉班特公爵也选择了留下,这样逃走太不名誉了。三位公爵、七八位伯爵,海战打不过别人还有情可原,但是在陆地上居然被二百多人吓得丢下城堡和无数物资跑了,传出去自己家族的脸往哪儿放啊。
“好吧,我也会派人集合我的军队,尽快赶过来。不过我建议,还是让江勋爵来指挥火枪兵,军官们都是他训练的,火枪也是在他指导下制造出来的,如何使用这种新式军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江,你的意思呢?”在场的两位公爵都选择了留下,萨克森公爵一个人也不好意思说我得逃。战况进行到了此时,他还没意识到装备上的差距是不能依靠人数抗拒的,战争模式已经变了,不再是比拼谁的城堡更坚固、谁的士兵人数多的时代。为了能让防御战打得更合理,他再次推荐了江勋爵担任火枪兵指挥官职务。
“我愿意为公爵您和联盟付出一切!”江勋爵能说什么呢,虽然心里也没底,但也只能接下这个烫手的位置。
如果早听自己的,舍去这些物资和城堡,既不会有人员损失,也不会面临被围困的局面。现在就算援军真的来了,人家会白来吗?在这里亲儿子去救亲爹也是得付钱的,不是说儿子财迷,而是儿子的兵也得花钱去雇,不是大吼一声,就能带着领地里的农民上阵。最后算下来,损失说不定更大,还得让别人看更大的笑话。
“要是有机枪就好了……射击密度还是不够,人也有点少,托大了!”佛兰德斯汉萨的步兵接到城堡上的通知,开始向城堡里撤退,洪涛也没敢追击,因为对方不仅有火枪兵,还有大炮,自己这点人抗不住几个大铁球的撞击。
而且刚才骑兵这一番冲击,表面上看自己的士兵们应付得很顺利,其实已经很危险了,如果不是这些印第安士兵们都把死看做重生的开始,是一种光荣,最后一波手枪射击根本完成不了。当时自己的腿都软了,但凡硬一点,第一个转身跑的就是自己。
不管怎么说吧,反正敌人的骑兵算是报销了,而且又给洪涛提供了几十匹战马。印第安人不愧是动物的朋友,他们与任何动物之间都能很快建立信任,站马这种已经被人驯服过的动物更不在话下。如果不看它们身上披着的骑士徽记,准会以为这些马本来就是印第安士兵养的。
“给我也来一匹,要跑的最快的!”有了战马,就有了一支机动部队,这对战局很有利,而且对洪涛的保命大业也很有利。他专门挑了一匹温血马当坐骑,把身材更高大、力量和耐力更好的冷血马留给了骑兵。
二个小时之后,骑兵们就把城堡的前后左右都探查清楚了。这个城堡是一座典型的诺曼式建筑,主楼是平顶的,有点像中国城楼的放大版,只是在四角多了四个圆形的塔楼。它建在了一个岩石结构的高坡上,看着挺高,其实最高的地方也就三十多米,在城堡的东面地势很陡峭,越往西越平缓。坡度一直向西延伸,到了城堡正面的城墙这里时,已经接近于地面高度了。这里的城墙最高最厚,墙外还有一道十多米宽的护城河,两端一直延伸到城墙的西北角和西南角,在山体四五米高的地方截止,很好的利用了这里的地形。
要想度过护城河,从这两边是很难的,就算渡过去,也无处立足,对面都是陡峭的石壁,石壁上面还有城墙,光用石头砸就够进攻一方受的了,躲都没地方躲。唯一的选择就是从正面木桥的地方发起进攻,占领并通过吊桥,然后再把城门洞里的铁闸和城门撞碎,进入十几米长的门洞,才能攻破城堡的第一层防御。
洪涛对中世纪的城堡并不陌生,这些知识不是从书上学来的,而是亲眼所见。在意大利半岛、伊比利亚半岛、英格兰和法兰西,到处都有各式各样的城堡建筑,这个年代的国王、领主们几乎都住在城堡里,甚至连修道士都建造城堡保护自己。有的城堡很小,就是个大炮楼;有的城堡则很大,简直就是个小市镇;有的城堡更倾向于身份地位的象征和偏于生活管理的功能,有的城堡则是一座纯粹的要塞工事,完全为了防御功能建立。
眼前这座城堡就属于比较大且生活和要塞功能有机结合的种类。它坐落的这块高地是附近唯一的制高点,四周都是平地,而且它还是唯一能看到石头的地方,这就为城堡的建设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建造一座坚固的城堡得用很多石块,如果要从比较远的地方运过来,光运费就得让领主们破产,这也是后世遗留下来的那些古代城堡为什么大多都是建在山上的原因。
佛兰德斯这片地区属于低地,没有山可以利用,能有这么一个岩石质地的小高地就已经是上帝的恩赐了。整座城堡的范围大概有一平方公里多点,并不是说城堡就这么大,而是城墙。它沿着高地的起伏把整个高地西侧包起来一少半儿,用大石块建造,高大且厚重,一看就不是粗制乱造的。另外多半个高地并没有城墙,而是利用了高地的岩石基础,把坡度比较缓的地方凿掉,用山崖代替了城墙的功能,凿下来的石头正好可以做为建造城堡和城墙的材料。
真正的城堡建在高地顶端,也就是高地的东侧,加上高地本身的高度和四周地势的地平,让它看起来更显得巍峨,离近了之后别说进攻,看都要抬着头仰视,很有压迫感。
“你们确定,只有一个门?”洪涛在这张由士兵们绘制的城堡平面图上,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只有西边这一个,其它的地方没发现有门。”负责指挥这支小骑兵队的军官百分百肯定了洪涛的问题。
“哈……哈哈哈……这下我们发财了!等天色一暗下来,你们就去吊桥附近布设地雷,多布置几层,咱们要瓮中捉鳖!”运气要是来了,挡都挡不住。
洪涛原本已经要打退堂鼓了,往城里扔几发燃烧弹吓唬吓唬人,拖上个五六天,等卡尔的水手把那些帆船都弄走之后,就把造船厂一烧,顺便在把附近的树林也点燃,解解恨撤军了事。
这次出兵对付佛兰德斯汉萨,并不指望能有什么收入,摧毁这个组织的海上力量和造船厂才是重点。与其在这里攻击坚固的城堡,不如带着舰队直接北上,去吕贝克转一圈合算。
这么大面积的城堡,按说光靠自己手里这二百多人根本没法攻陷,围困都做不到,就算把船上的水手全武装起来也于事无补。就算能围困住,城堡里储藏的物资也够吃上几个月的,而且城里还有田地并养殖了很多牲畜,还有水井,整个一个自给自足的大要塞。除非能短时间内把它攻陷,否则自己的舰队耗不过他们,更不要说他们肯定有援兵,等大量援兵一到,自己还得撤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