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一叶金丹境
之前的那些都是假的？
赵宇已经坐了起来，一切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现在的自己的身体才是虚假的。白在赵宇清醒之后就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告诉赵宇他昏迷了十四天的时间。七天前他的身体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状态，明明有灵力维持，却在因为饥饿而死去。
“原来是这样吗？”赵宇自言自语，永恒域中的一切会映射到现实之中，这大概就是星灵河河神的想法，构建意识的永恒，影响身体的永恒。可是创造永恒的人，最后自己却无法永恒，怪不得青天尊者会笑。
赵宇站起身来，突然看见泰尔单手提着青天尊者走了过来，青天尊者被提着，口中还在不断地说道：“泰尔先生，我真的已经放他出来了，您快放我下来吧。”
“泰尔大哥，我已经出来了。多谢泰尔大哥。”赵宇感谢道，怪不得青天尊者会放自己出来，原来是泰尔的缘故。只是青天尊者现在这具身体也只是一个傀儡，不怕泰尔杀了他，其中恐怕还有一些心思。
“您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吧。”青天尊者看见赵宇，突然向他鬼魅地笑了下。泰尔手一挥，青天尊者被丢到一边，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剑，轻轻一挥，砍断了关着赵宇的牢房。
“兄弟，你还好吧。还饿吗？”泰尔俯身将赵宇拉起，赵宇谢过泰尔，精神力在全身上下扫过。自己身上的东西都在，也没有受伤，全靠这些意志结晶。
赵宇手一挥，将周围所有的结晶碎片收了起来。这些东西和之前赵宇吃的不同，似乎只有杂念，少了不屈的意志。
那些不屈的意志，恐怕都被赵宇吸收了。赵宇舒展了一下身体，这副刚刚晋升五品的肉身，赵宇还没有体验过。
“根据数据测算，现在身体的强度几乎是此前的一百倍。这种变化是发生在每一个细胞上，只是现在的状态对于法修体系的晋升可能会有一些影响。”白给赵宇发来了报告，就在赵宇醒来之后，白获得了调动精神力的权限，对整个身体进行检查。体修的晋升方式是以量变达成质变，从身体每一处开始提升。而法修则是相反，走捷径直接产生质变，反过去带动量变。
因此每一阶修士体修的修为会不断变强，直到卡在下一个境界之前，而法修则有可能一直都无法提升修为，一直卡在初入这一阶的状态。
五品金丹境，下一阶六品金莲境。金丹想要开出金莲，就需要先开枝散叶，汲取养分。金丹的根扎在六府上，伸长出索求大道贪婪的叶片，是迈向法则修士的基础。
想要长出叶片，必须在某一方面有所成就。而原本的六府就是最好的根基，依萍六府，大多修士都能够让自己的金丹伸长出六片叶子。六片叶子是五品晋升六品的底线，但是这样的修士无法足够汲取大道的养分，养不出通往大道的金莲。对于五品修士来说，常用金丹叶片的多少评判修士的境界。赵宇现在刚入五品，却已经有了一片叶片，便是一叶金丹境。
赵宇的这片叶片来自司命府。最晚完成的司命府却有着最贴近大道的力量。因果道的力量在叶片上盘旋，为这片金丹叶片绘制出如同蛛网般的叶脉。赵宇的司命府的府神根基就是一部分残缺的因果道，来自元熙的感悟。虽然残缺，境界却极高，因此已经足够生长出叶片，甚至有可能实现一府双叶。其他几府虽然构建的很快，可是境界不高，难以生长叶片。
赵宇并没有对自己的修为有太多想法，刚刚进阶，而且还是直接进阶一叶金丹境，赵宇还需要更多的时间熟悉修为。
青天尊者带着他们两人，走在牢房中间的小道里。在他们的头顶，是一片星空。永恒星河在他们头顶流过，每一个牢房都对应一小颗星星。牢房里的修士都陷入沉睡之中，无法醒来。
赵宇跟在泰尔身后，意识已经进入耳环之中。
耳环里，霁青窝在角落里刷着视频。这些天赵宇的意识沉睡，全靠白给霁青供给食物。那只倒霉的八爪鱼魔魂现在只剩下一个脑袋，八只脚不知道被剁下了多少次，都做成了美味。
“霁青。”
“大哥哥，你终于来了。”霁青看着视频，完全没有抬头看赵宇。
赵宇可以确信，霁青确实是学废了。
“少看点视频吧，学点东西。”赵宇耳环中由精神力凝聚成的身体从霁青手中拿过手机，塞给她一枚特质的玉佩。
“诶，别呀！”霁青大喊大闹，可是也无法抗拒赵宇将手机拿走。
“大哥哥，让我看嘛！”霁青见吵闹无用，开始撒娇起来，甚至还夹了点奇怪的声音。
“你这几天到底都看了些什么呀？”赵宇无语地说道：“你好好学习，学好了再说看手机的事情。”赵宇说着，手伸向霁青的头，精神力深入霁青识海。
霁青识海中那些残破的空间已经几乎都被修复了，只是并不像赵宇的识海有着许多建筑，而是长出了杂草。
赵宇叹了一口气，没有主动去管理修复识海，识海都荒芜了。在识海的中央，那栋小屋子旁边也长出了杂草。
赵宇走到小屋子门口，轻轻敲了敲房门。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动静，赵宇没有离开，则是直接放开喉咙，大喊道：“霁青！霁青！开开门，我来接你了！”
房内还是没有一点声音。
赵宇无奈，只好清理了一下屋子周边的杂草，离开了霁青的识海。
“大哥哥，我学完了。”赵宇的手刚刚离开霁青的头，霁青立刻说道。
“这么快？”赵宇给霁青的是一篇控制精神力的功法，霁青必须控制精神力才能控制好自己的修为，让自己的修为不至于伤害到自己。
“你看。”霁青说着，手一挥，毒灵力在空中汇聚，形成一朵墨绿色的花。
“很好。”赵宇不动声色地转身，掩盖自己的震惊。短短几分钟时间，霁青就能够学会这篇功法，实在厉害。赵宇微笑着掏出手机，随后将一个新的玉佩递给霁青。
“好好学，学完这些，让你出去玩。”赵宇说着，精神体消散，只留下霁青在身后大哭。
第四百零六章 临平国
赵宇的心神回归身体，他们还没有离开永恒域。沿着脚下盘旋的通道向上走了许久，脚下的道路越走越窄。赵宇好奇地向后看，原本宽广的永恒星河已经缩小的像一条水沟，并随着他们向上走，星河越小。
终于他们走出了永恒域，在赵宇的身后，永恒域已经缩小成了一个流淌的水球。水球中星星点点，从顶端盘旋流下，最后又从中间流回。
“原来永恒域这么小。”赵宇感叹，自己在其中是，永恒域如同一个宇宙，永远望不到边际。
“可惜就算是这么小一点空间，也无法实现永恒。”青天尊者感慨，随后将手中镜子放开，镜子自然消散。
“尊者似乎很了解永恒域？”赵宇再次发问，想要从青天尊者口中探得一点消息。青天尊者却不上当，只是哈哈大笑，转过头来看向赵宇，嘴角微微上扬，问道：“无面道友似乎对永恒域很好奇？”
“那是自然，这种宝物，如果能够得到，绝对有大用处。”赵宇吞咽了一口口水，自己还是问的太急了，被青天尊者看出破绽。只不过赵宇随机应变，直接表露出自己的贪婪之心，用来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
“哈哈哈哈，兄弟，这种宝物你还是不要想着染指了，以我的修为都不敢说能够轻易撼动，况且动了它，恐怕我们就很难离开修真联盟了。”泰尔拍了一下赵宇的肩膀，给赵宇解释。青天尊者听见泰尔说了，便没有再说，而是想着赵宇微微一笑，随后转过头去，继续带路。
赵宇看见青天尊者的笑容不寒而栗，白的提示瞬间出现在赵宇的脑海中。赵宇与青天尊者的对话被作为文字出现在赵宇的脑海中，其中关于故交等几句话被白重点标记出来。
赵宇看到瞬间明白，此前刚刚醒来，对青天尊者的话没有认真思考过，此时被白标记出来，赵宇才明白，原来青天尊者早就把他无面道人的身份和色子道人的身份联系在一起了。赵宇在与他对话时自然地将自己与青天尊者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没有想过青天尊者不知道他此前的身份。但是经过青天尊者几轮试探，恐怕已经确定了。
“白，你对于人类的行为学的很快。”赵宇向脑海中传话，青天尊者不知道自己过去的身份，可白难道就知道自己与青天尊者过去的事情吗？可是他却从一些细微行为猜测出了青天尊者的试探举动。
“您不愿意我研究人类的行为吗？”白直接问道，赵宇沉默了，最后还是回复道：“我没有权利影响你的选择，如果你想要研究，就研究吧。”
“谢谢您，我觉得人类的行为和大道没有什么关系，确实挺无趣的。”白说完，便再次回归了沉寂，继续研究万经阁中新开放的六层区域，专研赵宇五品阶段的功法。
赵宇叹了口气，这或许是人工智能不自觉的举动，像人类，却不是人类，因此就越渴望去研究人类。可是人类中最常见的是黑暗，却不是那一缕人性的光辉。赵宇不知道白已经学到了哪一步，可是至少他已经懂得“人情世故”。赵宇让步了，他也让步了。
赵宇知道自己的内心已经对他有了一丝忌惮，可是他同样贪婪的渴望人工智能的协助。他已经尝到甜头了，就如同赌博上瘾的人，难以脱身。
司命府中，赵宇的荷官府神右手轻轻挥动，色子在骰盅中转动，停在四点。
远古的画面传入赵宇脑海之中，那是来自元熙的视角。
元熙离开恶魔之眼后，便准备回到天神会。只是元熙并不是从原本的西风大裂谷离开，就算知道方位想要找到回到天神会地盘的路也要一点时间。
元熙现在在一个名叫临平国的地方，一个角族的国度。犀陀跟在赵宇的身后，他就是从临平国出来的修士。在与元邪相遇后，犀陀对追随元熙已经没有太多想法，前一段元熙晋升五品之后，他就更加死心塌地了。
元熙晋升五品就是三叶金丹境，犀陀虽然也是五品，元熙与他几次切磋，都是元熙获胜。虽然有犀陀的小心翼翼的缘故，但元熙没尽全力也依旧轻易碾压了犀陀。
“主人，这里就是我的故乡。”
“你家乡有法则修士吗？”
“有的，临平国国王就是一位名为临平魔君的角族修士。”
“既然是角族修士，你一个五品在这里应该过得也很舒服，为何还要去恶魔之眼冒险？”
“主人你有所不知，这里角族过得如何全看角的长短。据说临平魔君长着长角，因此喜爱长角的角族。而我......”犀陀没有继续说下去，元熙看向他，顿时了然。犀陀有着类似犀牛的短角，连周围那些普通角族的角长度都不如。回想起此前和他一起来的两名长着山羊角的修士，也是长着短角，怪不得会和犀陀一起去恶魔之眼冒险。
“临平魔君不太会起名字呀。”
“主人为何这么说？”
“长着长角，可一点都不平呀。”
“哈哈哈，咳咳。”犀陀听见元熙的话笑出了声，瞬间被周围修士注视，立刻收敛起来，小声地跟赵宇说道：“主人，在这里角族之外的种族地位更低。”
“哦，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有一个能够长出假角的术法。”犀陀说着，小心地将一个玉佩递给元熙。元熙很快看完玉佩的内容，术法施展，在赵宇的头上长出两根短角。
“这术法有点意思呀，角还能变得更长，会被发现不？”元熙说着，又将角加长了一节。
“呵呵呵，主人，你猜我为什么要去恶魔之眼？”犀陀笑道，他们离临平国的城市还有一些距离，还能打趣。
“原来如此。”元熙默默地将头上的角变短，甚至变得比犀陀还短，如同一只小羊羔的小角。犀陀作为一个五品角族，就算地位再低在临平国过得也不会太差，那么被迫离开的原因恐怕就与这功法有关。长角是不错，前提是没人发现。在得到这门功法之后，犀陀恐怕就忘乎所以，把角变得太长。
长角一时爽，发现火葬场。
第四百零七章 高天原
赵宇默默将功法记住，跟着青天尊者坐上了一辆写着霓虹车牌的小轿车，青天尊者的傀儡送到这里就停下脚步，宛若目送黑老大出狱的典狱长。
在小轿车上，司机已经打开车门，等候他们到来。
“泰尔先生，请上车。”司机恭敬地请泰尔上车。
“这是何物？你又是谁？”泰尔满脸疑惑地坐进车里，刚才出来的时候他与青天尊者聊了许多，他已经完全相信青天尊者，因此听从青天尊者此前安排，坐进了车里。
“此物名为汽车，是一种出行工具。而在下，便是青天尊者。”
“你也叫青天尊者？”
“哈哈哈，泰尔先生，那个是我，这个也是我。”青天尊者指了指站在门口，向这边打招呼的那个青天尊者说道。
“哦，你这功法有点意思，能够制造这么真的傀儡。”青天尊者说着，又多看了车上的青天尊者几眼。
青天尊者没有回答，只是呵呵一笑，驱车前行。
赵宇也坐上了车，在车内听见泰尔的说法，心中只觉泰尔太多天真。青天尊者的傀儡可不是制造出来的，那是通过夺舍来的呀。赵宇也不敢点破，如果和青天尊者闹翻了，把自己从车上扔下去，自己如何离开修真联盟呢？
这里可不是东华基地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赵宇从车窗中窥见天空中来往的仙舟与一座座在天空中漂浮的仙岛，就明白这里是修真联盟的总部云霄阁。云霄阁的地基曾是过去神庭的基石，修真联盟成立之后，修真联盟的修士四处寻找遗落的故神庭基石，搭建起了云霄阁。
这里防守极为严密，如果没有修真联盟的认证符，会被阵法自动击杀。认证符由修真联盟核心修士每日发放，每日更新。也就只有像青天尊者这样的人能够渗透进来，其他外来者根本无法进入。
赵宇毫不怀疑，自己离开这辆小轿车的瞬间，自己就会被云霄阁的阵法击杀。
在云霄阁下，便是泰山。昔日封禅之地，赵宇往下望去，如今依旧隐隐有一股龙气。想来修真联盟选择这里作为他的总部，也有此地龙气的缘故。
小轿车载着两人一路向东，赵宇以前没机会坐飞机，后来就算会飞了也是一路逃亡，只有曾经被疯老头带着看过祖国的大好河山。
赵宇坐在车上，自然刷起了手机。赵宇沉睡的这几日，修真联盟又发生了几件大事。此次倒是看起来与LEM无关，乃是天工坊内部的一件凶杀大案，几名天工坊的长老死于非命。由于没找到凶手，因此天工坊的修士请明镜先生去追拿真凶。明镜先生前脚刚走，千锤府又发生一件失窃案，府中重宝失窃。明镜先生花了几天时间刚处理好天工坊的事情，就又去了千锤府。
正是因此，到了今天明镜先生还是没有时间来管赵宇的事情，大概他也想用永恒域磨一磨赵宇的意志，因此才将赵宇丢在这里。可惜他没有想到，看管永恒域的修士是青天尊者，赵宇从被放进来的时候就注定不可能再交到明镜先生手上了。
小轿车很快飞过出了半岛，进入漫无边际的海洋之上。又行了许久，一座巨大的火山进入赵宇的视线之中。赵宇早在各种影视动漫中见过这座著名的火山，富士山。赵宇一行人在海上绕了一大圈，没有走直线，而是迂回了一圈，从东面到达了霓虹国。
这里确实是LEM的地盘，修真十八宗之一的天神教其实早就是LEM的人了，在LEM偷袭百兵府时，LEM的人撤退就是撤到霓虹国附近，之后谈判，天神教的人也是没有一点意见，显然比百道宗还早就知道条件。
富士山上冒出团团云气，在云气中央，也有一座座楼阁，与云霄阁外貌近似，看起来是天神教仿照云霄阁建造的。赵宇闲来无事，已经在手机上查了天神教的些许信息。
天神教的势力范围遍布整个霓虹国，但是只有一个总部，就是眼前富士山上的高天原。高天原乃是天津神所居之所，而天神教的教主便是大日女尊，天津神之首。
天神教的修炼体系与修真联盟这边不同，也许是因为地处海上灵力匮乏，天神教的修炼大多依托信仰的力量。信徒越多的神力量就越强大。在霓虹很难看见普通修士，几乎只有从信仰中诞生的神灵。所有凡人的潜力都被信仰掠夺，无法修炼。
只要是从这片土地上成长的凡人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根据修真联盟猜测，是因为高天原的存在掠夺了那些处于黄金期的凡人的修炼能力。
对于这样的情况，修真联盟自然乐见其成，没有不断新生的修士，只有近似灵族的神灵，这个宗门是没有潜力的。而天神教似乎也安于此种情况，毕竟只要高天原存在，就无人能够挑战他们在霓虹这片土地上的地位。
泰尔坐在车上，对赵宇手中的小玩意十分感兴趣。赵宇跟他讲解了一会儿，泰尔就拿着赵宇此前缴获的一台手机开心的玩了起来。
小轿车从云中驶进漂浮在空中的鸟居，原本笼罩在云雾中的高天原一下子失去了云雾笼罩。原本以为地面都会是云朵，但踩踏上却是实地。
在鸟居后，早有几名金发碧眼的欧洲人在等着泰尔，他们早就接到了消息，是LEM派出来迎接泰尔的修士。
青天尊者将小轿车开到鸟居里，送两人下车，便驱车离开。此后的事情不用他管了，自然由LEM的修士处理。赵宇在他离去后还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周围大多是服务的巫女，只有一二个神跟在LEM的修士后面，做他们的向导。
“泰尔先生，神王使者近日在此地拜访，到时一并返回如何？”
“父亲的使者来了？”与泰尔所说的神王自然是他的父亲沃登，用神王在泰尔面前称呼其他人是极大的不敬，这些LEM的修士自然不敢如此。
“是的，神王大人派出使者也是为了救援您的事情。请您跟我来，使者大人正在等您。”
第四百零八章 家政服务之神
泰尔跟随LEM的修士离开，赵宇却无人在意，被留在了原地。天神教的修士原本还想招待一下赵宇，可见LEM的修士理都不理赵宇就离开，便急忙跟了上去。
赵宇站在路边，旁边负责打扫这个鸟居巫女不敢靠近，只留下赵宇一人站在树下。
这里是天神教的一个主要入口，一辆辆天津神的马车、轿车、汽车从鸟居外驶进，从赵宇面前经过，没有一辆马车在这里停留，仿佛这里没有站立着赵宇这么一个人似的。
赵宇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只是心念一动，将霁青放了出来。霁青的身上已经不再是原本的几条绸带，赵宇将那条章鱼魔魂再次利用了一下，制成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小女孩子自然不喜欢黑色的连衣裙，但是在赵宇的要求下，霁青还是将这件连衣裙套到身上。
霁青穿上的时候真是把赵宇震撼到了，主要出手捏衣服的是白，赵宇只是提供了几张图片。但是霁青本身漂亮，身材极好，在这套连衣裙的衬托下，把霁青美丽的特质都凸显了出来。可惜霁青这副冰冷的面容只存在了一瞬间，随后又变回了一副小孩子表情，嫌弃起这件裙子穿着一点都不舒服。
赵宇顿时没了兴致，耳环中的虚拟体一挥手，和霁青一起在耳环中消失。
“终于不用再学习了！”霁青打着伞，出现在赵宇身旁。有了魔魂衣服的包裹，加上这些天霁青修为的衰弱，让霁青没有和以前一样，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周围的巫女虽然看见了赵宇把霁青放出来这一幕，却什么都不敢说，只敢在道路旁边默默打扫卫生。
进了鸟居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破败的神龛，藏在丛林之中。霁青眼尖，刚刚被赵宇放出来，就看见了树林间那件已经掉漆的红色神龛，兴奋地跑了过去。赵宇没有事情，便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去一探究竟。
通往神龛的道路铺着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青石块，旁边有一条小沟，从前可能有泉水会从小沟里流过。青石小路因为许久没有打理，长满了杂草。在霁青走过之后，这些杂草立即枯萎。如果是从前的，霁青走过这些青石块，之后恐怕只需要用水冲洗一下就能把杂草清理好。
赵宇想着，慢慢地走过青石小路，手中搓了一个术法，一把金属刀在赵宇身前旋转，将这些枯萎的杂草清理干净。
很快，霁青就跑到了神龛前面，如果寻找宝藏的孩子，在神龛周围四处打转。赵宇也走到了神龛前面，神龛显然已经废弃了，屋檐塌了一角，原本立在神龛前面的两根小石柱也倒在地上。地上躺着半截粗绳，看起来是被人故意砍断的。神龛的横梁上原本刻着字，也别人特地地削去。
赵宇原本以为高天原会特别拥挤，毕竟霓虹发展了这么多年，神的寿命又很漫长，恐怕早就挤满了，神灵也如同人类一般蜗居，是否有趣。却没想到这里还有荒地，高天原也不是赵宇原本想象中如同云霄阁一般的空中楼阁，而是另一片空间。有着广袤的大地，也有高高的山。
赵宇抬头望向前方，在远方，同样有一座高高的火山，正在冒着浓烟。浓烟向上升，再往上，却是富士山的倒影。整个高天原如同翻滚过来的世界，头顶便是人间的倒影，可是却依旧能够看见悬挂于中天之上的太阳。
“あの、ここの天津神を整理しに来ましたか。（那个，请问您是来整理这里的天津神吗？）”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赵宇的思考，赵宇转身，一个身穿运动服的青年推着一辆自行车站在他的身后，青年的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东西太多，从背包里露出半个签筒，看起来是用在神社里的东西。
赵宇连忙掏出手机，打开同声翻译，让他重新说了一遍，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哦，我不是，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游客。”
“游客？”青年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这个同声翻译软件翻译错了，不敢多问，只是抬头看向赵宇，突然震惊地问道：“你不会是无脸男吧？”说着害怕地向后跳了一步。
“你在想什么？”赵宇无语的扶了一下头，敲了一下面具，面具变化成为张靖的模样，说道：“我是跟LEM的人一起来的，因为没有被他们邀请，大概很快就走，就是游客咯。”
“哦哦，你好，我是将要搬来这里的新神。”青年礼貌的向赵宇行了一个鞠躬礼，然后递上一张名片。赵宇见到此幕有点不知所措，慌张之间接过名片，青年已经直起身来了。
赵宇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他的礼节，只好一边看名片，一边打趣道：“那个我华夏来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礼，要不给你磕一个？”
对面的神灵也很知趣，只是微笑着说道：“先生不用这么做，我这也是一个普通的礼节，在霓虹这样大概就等于握手吧。”
“哦哦，我叫做无面道人。”赵宇看了一眼名片，名片上写着他的名字叫做夜桐凌，主职竟然是家家政服务之神。
“还真是无脸男呀！”夜桐凌吓得又往后退了一步，只是这次显然是开完笑的。
赵宇摆了摆手，解释道：“翻译问题，少看点动画，纯属虚构的东西。话说，你怎么是家政服务之神？”
“这个呀，因为我是诞生于一个关于家政服务的都市传说。就是传说在凌晨两点做家政服务，就会获得家政服务之神的保佑，轻松完成家政服务。”
“怎么还会有人半夜两点做家政服务呀？”赵宇吐槽道。
“可能是因为太忙了吧，因此这些年半夜还在做家政服务的人变多了，我也就出现了。”夜桐凌笑道，赵宇也不清楚他的笑容到底有几层意思。
“竟然还能这样。这样就能够登上高天原了吗？”
“当然不是了，还需要有了为你建立神社。”
“啊？”赵宇发出了困惑的声音，他是万万想不到竟然还有人会为一个都市传说建立神社。
“哈哈哈哈哈，是一个女孩子买的玩具神社。不过神社虽小，对于我们这样的神来说也已经足够了。这些年神少了许多，要知道在以前有着几万信仰的神才能分到这么大的地方。”夜桐凌说着，指了指面前的神龛。
第四百零九章 神龛之夜
“你好像对高天原很熟悉？”赵宇问道。
“哪里。都是来之前听高天原的前辈们说的。我大概也待不了几年，等那个女孩不干家政服务了或者忘记了那个小神龛，我就得离开高天原了。”
“加油，多发展信徒，祝你做大做强，以后搬到大神社里去，成就一番美谈。”
“嗯嗯，多谢前辈...额，谢道友吉言，我尽量成为经久不衰的都市传说。”
“没救了。”赵宇扶头，这孩子咋没啥理想呢？
两人又聊了几句，夜桐凌放下背包，从包里取出装潢神社的东西，收拾起这个破烂神龛。
赵宇原本在旁边看着，过了一会儿霁青也加入进去，就剩赵宇一个人在旁边闲着，赵宇怪不好意思的，也加入了进去。
三个人合力做了一个下午，直到月亮出来，才将神龛周围杂草清楚干净。前方那个小小的神龛已经被刷上了新的油漆，写上了夜桐凌的神名。周围的树林间也挂上了彩灯，将青石小路照亮。
赵宇和夜桐凌合力将最后一张供桌摆好，总算结束了神龛的收拾。
“真不错，夜桐凌先生对神龛装潢很有经验呀！”赵宇称赞道，他主要是为夜桐凌打下手，其他工作都是夜桐凌指挥的。这小小神龛在夜桐凌的装扮下，多了几分神秘色彩，就差一只狸猫在门口摇铃了。
“哈哈哈哈哈，哪里哪里。无面先生和霁青小姐快进来坐坐吧。”夜桐凌说着打开神龛柜子的小门，邀请赵宇和霁青进入。
“那我就却之不恭。”赵宇在收拾的时候早就明白这神龛别有洞天，夜桐凌邀请，赵宇便作为客人，走到神龛前面，双手合掌，身形进入神龛之中。
神龛内的空间并不大，只有几平方米大小，地上铺着榻榻米，榻榻米上摆着一张方桌，方桌上摆着几个杯子。一张画挂在正对门的地方，绘制的是樱花开放的都市一角。头顶一盏暖色调的LEM灯为房间提供这光照，回过头，月光从身后门上的装饰间的缝隙透入，几缕微风从缝隙从吹进小屋，带来一股花香。
房子不大，却胜在温馨。
赵宇进入之后，夜桐凌和霁青也都进入神龛之中。在进入之前，赵宇特地为霁青上了一层保护，将她的气息隔绝。夜桐凌在下午的相处中也了解到霁青的特殊，不过还是满不在意地请霁青进入，并表示作为家政服务之神，霁青绝对不会弄坏室内的东西。
事实看起来也确实如此，家政服务之神确实有他的神力。
霁青进入后，就兴奋地躲到神龛房间的角落，抱着赵宇的手机看起视频了。而赵宇刚刚在自己体内的超级电脑上安装了一个翻译软件，用灵力制造一个小音箱，两个人聊天也很轻松。
赵宇和夜桐凌两人坐在小桌子的两边，桌子上放着一瓶清酒，是夜桐凌去领物资的时候同僚送给他的。两个人喝着这杯酒，聊了大半夜。夜桐凌知道许多霓虹的都市传说故事，对霓虹修真界也有些了解。赵宇前些日子刷了很多视频，此时多少也有些修真界的八卦谈资。
两人一个是先天修士，一个是霓虹的神明，却如同正常凡人一般，聊着各种八卦，喝着小酒。
清酒没有多少酒精，但是神明送的酒，大概还是不同的。
清晨，赵宇从睡梦中醒来，强大的身体早就已经将酒精带来的副作用消除。昨天聊了一夜，如今倒是记不得多少了，只记得最后和夜桐凌聊到霓虹的修真界，凡人无法修行一事。所有的后天生灵只能通过生灵的赐福获得修为，就像是在高天原中工作的巫女与神灵的仆从。
但是那些赐予的修为大多本身就是他们自身产生的，如果他们能够正常修炼，大多能够获得比他们被赐予的修为强大的多的修为，但是却被整个霓虹的修真体系所束缚住了。
由此也产生一些现象，强大的神灵有着大量的信徒，他们就能够赐予更多的实力，也就有了更多的仆人与巫女。而那些巫女与仆人会向凡间展现神灵的神力，从而获得更多的信徒。
而弱小如他一样的神灵，信徒数量很少，信仰又不坚定，几乎不可能赐予修为。而且没过几日大概失去了信徒，也就消散了。
下层的神如同流水一般，经常替换，但是上层的神却是永固的，他们的地位永远不会变化。
夜桐凌还说，有时候他也在想，像他们这样的神，信仰他们的人也是痛苦的。几乎难以为他们带去神迹，能够带去的大多也都是微不足道的一些帮助。弱神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只不过是强神的衬托罢了。
与其信仰他们，还不如统统都去信仰那些强神吧！
夜桐凌最后的恼怒地叫道，酒精的刺激下，他似乎也忘记了自己的地位，忘记了拘束。
赵宇当时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话，此时自己也记不得了。如果找白问问大概能够获得他们昨晚的聊天记录，但是赵宇对这些也并不关心，也懒得去找白询问了。
夜桐凌已经不在这里了，而霁青也睡着了。
昨天兴奋地玩了一天，又看了很久的手机。霁青也如同小孩子般疲倦的睡着了。
赵宇悄悄地伸手摸向霁青的脑袋，意识深入霁青识海。
霁青的识海内多了许多新的东西，有的是霁青昨天看到的东西，也被霁青下意识地放进了识海中。赵宇也问过霁青，霁青学习了许多精神力的控制方法，但是却还是无法进入识海之中，控制识海。她对于精神力的控制就像是引流，识海中流出多少精神力，她就用多少精神力，完全无法主动控制。
赵宇对于这种情况也没有办法，在敲了敲小黑屋的门后，在门口溜达着用精神力晨练了一下后，还是离开了霁青的识海，收回自己的手机，给霁青留下一枚学习的玉佩，然后走出了小屋。
小屋外，高天原的清晨很安静，林间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以及露水从树叶上地到地面再流入水沟的声音。
忽然，轮胎在青石板上滚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第四百一十章 苇原之游
赵宇抬头，夜桐凌推着他那辆老旧款式的自行车从青石路上回来，他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运动服，在口袋里还塞着一双手套。
夜桐凌和赵宇打了个招呼，随后将车上各种家政用品拜访在神龛边上。
“你难不成去做家政服务了？”赵宇问道，夜桐凌走近时，赵宇还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对呀，不能因为登上了高天原而懈怠，否则住不了几天就要被赶下去了。无面道友昨晚睡得可好？”
“很好很好，多谢夜先生的招待。”
“哈哈哈哈哈，好就行。无面道友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夜桐凌和赵宇聊了一夜，早没了昨日的拘谨，似乎也因为赵宇外国人的身份，也放下了那些对待前辈的礼仪，随意地和赵宇聊了起来。
“说来惭愧，还没有什么安排。主要想找个办法治疗霁青的头疾，只是还没有合适的去处。”
“霁青小姐的问题确实难办，道友既然没有合适去处，不如就先在我这里再住几日。”
“这，不太好吧。”夜桐凌的邀请让赵宇有些不太好意思，只是刚刚认识一天的朋友，就要赖在他家里，实在是不太合适。况且赵宇实在不知道夜桐凌想要什么，霓虹的修真体系与华夏不同，让赵宇也掏不出报酬。
“哈哈哈哈哈，道友太见外了。不如这样，道友晚上随我一起去履行神职，就当是在这里的住宿费了。”夜桐凌刚说完，赵宇的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想去想去！”
霁青不知何时醒来，打着伞走出门，听见夜桐凌的话，兴奋地跑到了夜桐凌的身边。
“夜桐凌哥哥，我也想去！”
“没问题。”夜桐凌早就听赵宇说过霁青的情况，此时也并不意外霁青叫他大哥哥。昨天晚上已经被霁青叫过很多声了。
赵宇见霁青已经说了，自己也确实没有什么合适去处，便微微一笑，答应了夜桐凌的要求。
夜桐凌的白天并不上班，便带着赵宇和霁青两人闲逛高天原。可是高天原全是神灵府邸，只有一些巫女、仆人会从侧门走出，打理府邸内的事务。
除了这些神灵府邸，就只有一两个办事处，并没有什么好看的。至于自然景观，也都被神灵们装进了自己的府邸，就连中间的那座虚幻的高山，也是属于大日女尊的。
几个人在街上逛了逛，索然无味。最后还是赵宇提议，不如前往下方的苇原游玩。夜桐凌犹豫一二，还是同意了赵宇的建议。虽然高天原有规定神灵不能在非工作时间肆意跑到苇原去，但是一来无人关心夜桐凌的存在，二来夜桐凌的工作时间也并不固定，他现在去苇原，不过是钻了规则的空子。
霓虹的苇原十分繁华，现代化的大都市，能够玩乐的东西多了许多。对于霁青来说，大部分东西只能看不能摸，但是也足够让她十分开心了。
“无面道友以前来过霓虹吗？”霁青在前面东张西望，赵宇和夜桐凌拿着一杯奶茶，在后面慢慢喝着。
“没有来过。”
“这片土地虽然有诸多不好，但是还是有他美好的一面的。”
“或许吧。”
“那希望在道友离开之前，能够让道友见到这片土地美好的一面吧。”
三人在苇原玩了一天，三个人都是修士，由于霁青既不能吃这里的东西，也不能买东西，他们一天下来倒是没有花多少钱。
就算花钱，也都是夜桐凌支付。夜桐凌看起来没几个铜板的样子，在招待赵宇的时候还是很大方。
在富士山山腰吃完最后一根魔魂烤串后，夜桐凌打了个饱嗝，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套家政工具。
“道友，要到工作时间咯。”
“没问题。”赵宇也舒展了一下身子，站起身来。霁青玩了一整天，此时正躺在赵宇的耳环中睡觉，看来要错过第一次工作了。
夜桐凌在原地坐下，沉下心，手指在空中微微一点，一条因果线突然从千里之外与夜桐凌相连。赵宇看到此幕眼睛一亮，这一手因果连接的技术，有很多可以研究的地方。
因果线微微颤动，不断有奇怪的低语从中传出。
赵宇想要努力听清这股声音，不由得凑近了一点。突然赵宇眼前一黑，面前的篝火变得虚幻了起来。
“主人，主人。”赵宇总算听清了呢喃的低语，只是眼前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犀陀站在元熙面前，为元熙呈上一杯水。
“主人，您可算醒了。”犀陀喂元熙喝了一口水，随后将元熙扶起。
元熙躺在一间茅草屋里，他的腹部受了重创，一根断角插在元熙腹中，角的断裂处血液已经凝固，被砍下有些时间了。元熙还没有把这根短角拔出，他和赵宇不同，他只是一个纯粹的法修，并没有那么强的恢复能力。赵宇说拔就拔了，一点血很快就止住了，但是元熙如果拔出来，恐怕第一时间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我让你准备的材料准备好了吗？”元熙有气无力的问道。
“准备好了主人。”
“好，这次之后，我就放你自由。现在，你听我吩咐，布置阵法。”元熙努力地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但是过重的伤势让他连续多次接近昏迷。
犀陀笨手笨脚，布置阵法也无法画好。元熙仅仅是目光扫过，就能够看出数处不当的地方。但是元熙也无力再让犀陀改正，只要阵法基本完成能用就行。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犀陀可算把阵法布置完好。
“犀陀，抱我到地上的阵法中。”
“是。”犀陀想要轻轻将元熙抱起，但是他手脚实在没有那么灵活，还是弄得元熙几乎疼混过去。
“好，现在把角拔出来吧。”元熙强忍着说出这句话，一手接触阵法，启动阵法。
这个阵法赵宇早就已经学明白了，是一个强行牵动生机的阵法，只不过按照元熙的阵法，牵动生机的材料是他体内的角。
“主人，你确定吗？这独角兽的角上还有诅咒呀！”
元熙深吸了一口气，喝到：
“拔！”
第四百一十一章 引动生机
元熙喊完这声，便疼晕了过去。犀陀拔的太过用力，剧痛直接让元熙昏厥。
赵宇的意识瞬间接替元熙，控制这具身体。
有一说一，赵宇现在是完全不乐意的。
凭什么元熙晕过去了，而自己还清醒的承受疼痛呀？
角拔出后元熙的身体立刻开始大出血，赵宇立刻抓住那根被拔出的长角，直接插入了阵法中央。
原本还要扑出缠绕元熙的诅咒被赵宇调用精神力直接镇压在阵法中，随后瞬间被阵法吸收，化为一股生机流入元熙体内。
元熙的身体在快速恢复，可同样元熙的情感也在快速消失。这是由于犀陀布置阵法的一些小错误的造成的负面影响，元熙的情感能力也被作为材料燃烧转化为生机了。
这并不是永久的，只是短时间内元熙已经无法再感受情感的变化了。
赵宇的情感也被阵法影响到了，突然之间，赵宇对自己感到一丝陌生。但赵宇也没有多想，只是继续专心调动生机，修补元熙的身体。
阵法继续运行，元熙的伤势很快恢复，那根断角也失去了灵力，变成了一根普通的断角，只剩下装饰作用。
赵宇站起身，汲取了断角力量的元熙身体素质强大了不少，算是因祸得福。这种强敌，也不知道元熙他们遇到了什么。
“你很好。”赵宇站在犀陀面前，手一挥，一条虚幻的线随着他的手挥过而断裂。
犀陀突然感觉有点不真实，自己明明那么渴望自由，可是到了现在，却有点不想走。
“你自由了，可以走了。”
“哦。”犀陀回答，转身走出房间。赵宇受到阵法影响，并没有在意，送走之后便原地盘坐下来，恢复实力。
突然房间的大门再次被犀陀重重打开，赵宇抬起头，冷冷地询问道：“怎么，不想走？”
“不，不，不，不是的主人，”犀陀十分惊慌，有些口吃地说道：“追兵来了！”
听到此话，赵宇突然间全身乏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道友？道友？”一个声音在赵宇耳边响起，赵宇睁开眼睛，面前是一摊篝火，夜桐凌一手抓着赵宇的肩膀，摇晃他的身体。见赵宇醒来，夜桐凌才带着笑说道：“道友怎么也睡着了？莫非道友也是孩童？”
“道友见笑了。”赵宇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夜桐凌手中抓着一条线，他一只手抓住赵宇，随后灵力引动，他便带着赵宇一起顺着线飞去。
赵宇飞在空中，下方的光影快速变换，他们以一种不同于飞行的方式顺着因果线前进。
这倒是让赵宇想起以前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句话：顺着网线去打你。有了因果线，还真可以顺着线而去。
念头到这，赵宇的思绪突然断开。原本应该产生的一丝乐趣消失了，让赵宇没有继续想下去的动力。
这是色子带来的副作用。赵宇向司命府中看去，司命府中色子停在六点，而不是二点。
奇怪。
还没等赵宇深究，这股好奇又再次消失，无法给赵宇的内心掀起一点波澜。
因果线的尽头是一位中年女子，女子满眼疲惫，此时已经接近零点了，她还在打扫卫生。她打扫的房子是一间大别墅，别墅看起来主人并不在家，却请了人来打扫。
中年女子双腿有点发颤，她已经工作了一整天，这是她今天打扫的第三个别墅了。
女子的手机突然响起，女子看了一眼手机，显示的来电头像是一个宝宝的备注。女子疲倦中多了一丝笑容，左右环顾了一下，不敢坐到沙发上，怕自己身上的污秽弄脏沙发，只好就地坐下，靠着墙壁，接通了电话。
“妈妈，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你先睡吧，妈妈做完工作就回去。”
女子与孩子闲聊几句，挂断了电话。手机的锁屏，是一张她全家的合照，一对年轻夫妇怀中抱着一个娃娃，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她丈夫前几年过世了，由于父亲生病，因此最近都加班到深夜。”夜桐凌和赵宇站在楼上，看向楼下的种奶牛女子。
“那我们要做什么？”
“她刚才念诵了家政服务的传说，现在就替她实现这个神迹吧，让她能够在十二点之前结束工作。”
“哦。”赵宇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回答完，体内灵力涌动，几股水流从赵宇手指尖涌出，涌向房屋各出。
“诶诶诶，道友等等。我们不能用这样的方法处理工作，我们应该自己干。”夜桐凌说着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拖把和一张抹布，笑意吟吟地看向赵宇。
“这又是哪里来的规矩？”
“这就是高天原的规矩呀，神灵不能使用超脱凡间的力量，否则就是不真诚的。”
“自相矛盾，你到达这里，难道就是凡间的力量？”赵宇说罢，手中水流继续流出，冲洗房间污秽之处，随后精神力扫过，带走水汽。
“别呀道友！”夜桐凌急忙阻止，说道：“他们不守规矩是他们的事情，我们是否真诚是我们的事情呀！”
“随你。”赵宇说罢，收回灵力，接过他手中的一张抹布，开始打扫。
两个修士的力量自然不是凡人能比的，两人很快就将别墅的其他楼层打扫完成，此时那名中年女子只刚刚打扫好了几间房间。
这分明也是超过凡人的力量，可是夜桐凌满眼真诚，赵宇也没有兴趣去询问他。
当女子拿着拖把准备踏入下一间房间时，赵宇和夜桐凌两人又躲回了二楼的角落，直到看到她惊喜的神情，满意离去。
又去了几个地方做家政服务后，赵宇和夜桐凌又坐会了他们此前的篝火前，刚才夜桐凌似乎并没有把他们两人送过去，而是只是传送了一个意念的投影过去。
“多谢道友了。”夜桐凌烤了一串鸡肉串，递给赵宇。
“本来就是答应你的事情。”赵宇答道，接过鸡肉串，吃了起来。
“道友现在觉得，霓虹的苇原，是否也是有美好的地方？”夜桐凌笑着问道，双眼真诚地看着赵宇，期待着他的答案。
第四百一十二章 失去的神龛
“不知道。”赵宇回答，他是真的不知道。赵宇只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贤者时间，无论什么事情都没有感觉。没有喜怒，没有哀乐，甚至不知道还是否是人。
“哦。”夜桐凌有些遗憾，手中拿起最后一串烤串，直接顺着签子全部送入口中，随后站起身，清理一下燃尽的篝火，天已经微微放亮，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夜桐凌因为赵宇的回答而心情低落，而赵宇却也因为失去情感无法及时感受夜桐凌的状态。
两人走过鸟居，踏上林间的青石小路，夜桐凌突然像察觉了什么似的，突然跑了起来。
赵宇看见此幕，内心毫无波澜，只是跟随他向前。
“你们在干什么？”赵宇听见了夜桐凌的怒吼，随后便看见几个装扮复古的人站在神龛前面，正在拆下神龛上的装扮。夜桐凌手中抓着写着自己名字的牌匾，对着面前一个家伙质问着。
他面前的人穿着狩衣，腰间挂着一个牌子，赵宇远远的看见上面的华夏“惠”字。他的气息很强，显然也是一位神灵。
“夜桐凌呀，没有神社的神可不能在高天原居住。”
“我有神社呀！等等，难道。”
那个挂着“惠”字令牌的神点了点头，露出戏谑的神情。
夜桐凌知道他说的都是规矩，但是看着他的表情，还是没有忍住，一拳抡过去将他打倒在地。
“夜桐凌！你不要太过分！你一个没有神社的神，朝不保夕，还是赶紧滚到苇原等待最后时刻吧！”那个神捂着脸骂道，旁边其他几个人也都围了过来，将夜桐凌包围。
赵宇一言不发，直接站到了夜桐凌的身边。旁边的人没见过赵宇这个生面孔，也感受到赵宇身上的灵力，不敢轻易动手。
“你是谁？”那个捂着脸的家伙指着赵宇问道。
“我是无面道人。”赵宇回答，这次没有翻译，他们这些足不出户的神灵也听不懂现代华夏语，只是看着赵宇毫无波澜的表情，还是退了一步。
“夜桐凌，你竟然依附外人。如果我没猜错，他是修真联盟的人吧。你等着，你这个叛徒。”那几个家伙叫着，从树林间跑了出去。
“他们是谁？”赵宇看他们离开后，转头向夜桐凌问道。
“我也不认识。不过看令牌，应该是惠比寿大人的手下吧。”
“惠比寿是哪位？”虽然听夜桐凌口称大人，但赵宇对霓虹神话体系毫无了解。
“道友真是修士吗？惠比寿大人就是七福神中的财神大人，高天原的资产也是他在管理。所以我的神龛被收回的时候，也是他们来处理吧。”夜桐凌解释道。
“哦。”赵宇答道。
“话说回来，道友刚才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竟然就那么走了。”夜桐凌问道。
“我报上了我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吗？我看到有那么严肃，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身份。”夜桐凌像是忘记了刚才的愤怒，哈哈大笑起来。
“我只是一个散修。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散修，就是那种无宗无派的人。”
“哈哈哈哈哈。”夜桐凌听见赵宇的解释，笑的更开心了，可开心中却有一滴泪水从眼角甩落，被赵宇明锐的捕捉到了。
赵宇想要安慰，却调动不起情绪，只好一言不发在旁边待着。
夜桐凌笑了一会儿，悄悄抹去眼角的眼泪，笑着对赵宇说：“我们走吧。抱歉啦道友，说好让你们住几天的，现在没办法了。”
“你接下来怎么办？”赵宇问道，他之前听过夜桐凌的说过，失去信仰者的神灵，是无法长久存在的。
“没事，对于我们来说这很正常。小女孩一时兴起买一个小神社，也有可能回头就忘记了祭拜，神社就失效了。”夜桐凌笑着，带着赵宇走出树林，继续说道：“昨天晚上都没收到她的祭拜呀，看来还是神迹留下的不够深刻......”夜桐凌说着，话头突然卡住。
赵宇等着他说话，可他却像是被石化了一样，站在青石小道和大道的交汇处，一动不动。
“怎么了？”赵宇问道，打破了沉默。
“她，死了。”夜桐凌惊讶地说出这句话，满眼的无法相信。
“怎么死的？”
“不知道，只是我突然收到了她最后时刻的祈祷，是她死前的。她好像很害怕，只是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夜桐凌低声回答道，他的心情十分低落。
“你为什么现在才收到她的祈祷？”赵宇毫无感情地直接抓住了重点，她肯定早就死了，要不惠比寿的人不会来收夜桐凌的神龛。
“不知道。”
“那我们去看看吧。”赵宇说道。
夜桐凌听见赵宇的话眼中突然有了一丝希望，就站在原地，手中出现一条已经断开的因果线。夜桐凌的神力注入其中，不断顺着因果线逆向追寻。
赵宇也将一只手搭上了夜桐凌手中的因果线，司命府中力量涌出，帮助夜桐凌将另一端漂浮不定的因果线固定。
很快因果线的一段固定到了一栋别墅，那里已经被警察封锁，地面上用胶布圈出了一个人形的位置，人已经抬走了。
“我们走吧。”夜桐凌说罢，抓住赵宇的肩膀，两人顺着因果线开始穿梭。
“我其实一直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赵宇这次认真感受了一下夜桐凌的力量，自己的肉身确实被他带着跟着因果线一起走了。
“这是高天原赐予神灵的力量，不知道是来自哪位尊神的法则。能够顺着因果线前行，最后需要回到原地。如果在一定时间内没有回到原地，就需要支付违背法则的代价。”
“代价是什么？”
“倒也没什么，只是灵力罢了。”夜桐凌回答，两人已经到达了那栋别墅。
现在还是早上，只有一个年轻警察在门口看着案宗。赵宇和夜桐凌悄悄凑过去，看了一眼卷宗。
赵宇脑海中自带翻译器，很快将卷宗上的文字全部翻译：初步判断由于碰上入室抢劫的盗贼而被杀害。
第四百一十三章 交织的因果
“这样呀。”夜桐凌的心情有些低落。只是个意外，做家政服务的女孩恰好遇到准备到别墅盗窃的小偷，小偷被女孩发现，为了避免暴露，于是灭口。
“再看看吧。”赵宇说罢，走进别墅之中。精神力如同蛛网般散开，搜寻房间的每一处痕迹。
赵宇的精神力十分强大，现在虽然刚刚进入五品，但是精神力已经接近正常五品修士的巅峰水平。夜桐凌的修为赵宇一直摸不透，只不过他并不常用精神力，看来并不擅长。而且他只是都市传说诞生的神，想来实力不强。
赵宇很快就找到了端倪，准确的来说是白找到的。
在别墅的屋顶上，有一处灵力比其他地方稍微浓郁了一点点。
“找到线索了。”赵宇向夜桐凌说道，说罢向上飞去。赵宇飞行的举动十分小心，避免自己身上的灵力溢出，影响了线索。夜桐凌更加谨慎，根本不用灵力，使用肉身力量爬上了别墅楼顶，这让赵宇不得不多看了几眼。
“做家政服务，总要有点力气的。”夜桐凌说着，艰难地挤出了一点微笑。
“不比如此。”赵宇说罢，精神力向那片灵力覆盖过去，对那片区域的灵力进行详细分析。
几分钟不到，赵宇已有了结论。
“是傀儡术。”两人异口同声，虽然一个用的是霓虹语，一个用的是华夏语，但他们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果然不是意外而是故意的。”夜桐凌重重地锤了一下屋顶，坚固的混泥土屋顶在夜桐凌的神力下不堪一击。
赵宇看见也不怎么在意，只是打开天眼，追寻潜藏的因果线。
一条如同长线般的灵力残留出现在赵宇眼中，通过指引技能的开发，由白标记过的特殊灵力，指引就能够让赵宇找到其他同源的灵力。
“来源...是天上。”赵宇顺着指引的标记，抬手一指，指向天空。那里有一片建筑悬浮，正是高天原。
“他们...”夜桐凌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他转头看向赵宇，问道：“能确定具体是谁吗？”
“我试试。”赵宇说罢，修为全力调动，体内司命府全力运转。
一切事物皆有因果，由果溯因，这正是明镜先生最擅长的东西。
赵宇曾经窥见过明镜先生的一些记忆，那些都是明镜先生用作筹码的东西。虽然只是一些算是垃圾的东西，却足够让赵宇管中窥豹，得见一丝门路。
赵宇在原地盘腿坐下，从无数灵力直接剥丝抽茧，想要找到那条虚无缥缈的因果线，却久久难以寻得。
“道友，找不到也没事。”夜桐凌见赵宇灵力疯狂散发，却没有一点效果，有些遗憾地说道。
“不，我陷入了误区。”赵宇突然站起身来，向着夜桐凌说道。
夜桐凌的话突然点醒了赵宇，从这里的灵力去寻找根源，太过于困难，但是生死乃是大事，这样建立的因果会十分强烈。赵宇想要从这里入手，那除非有明镜先生立道的本事。
赵宇真的想要找到线索，必须和夜桐凌一样，从那位死去的女孩入手。
“我们去找那个女孩。”
“好。”夜桐凌说罢，直接带着赵宇飞了起来。他本来就知道那位女孩尸体的位置，那条断裂的因果线的另一端就在不远处。
女孩躺在警局的法医部门里，盖着一张白布，等待着法医再做鉴定。赵宇没有接近，天眼再次开启，大量灵力涌入其中，自身的因果线也开始蔓延。一条因果线从赵宇身上延伸而出，与女孩相连。
在因果线接触到女孩的瞬间，女孩身上那些原本已经断裂的因果线被激发了出现，无数因果线在空中飘荡，如同一团浮动的毛球。大量的记忆涌入赵宇脑海之中，那些原本已经断裂的因果线被赵宇重新续上，那些失去的记忆也由赵宇重新接受。
赵宇面不改色，虽然大量的记忆涌入，但是他现在感受不到情感，也不会因此而影响。
记忆之中，赵宇看到了女孩的最后一幕。女孩自己一个人，手中还抓着一根拖把。可是对面那个男子双眼无神，如同一个僵尸一般，轻松接近了女孩，随后手中抓起一根扳手，重重砸在女孩的头上。
女孩被重击之后并没有立刻死亡，而是趴在地上，嘴中念诵着那个曾经给她创造过神迹的那个只存在于都市传说中的神灵，随后意识慢慢消散，直至一片漆黑。
赵宇的手中已经抓住了一条因果线，那条因果线的另一端是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子，他正躲在一间阴暗的房间里打着游戏。
“这就是那个直接杀死他的男子。”
“我去杀死他。”
“啊，这不是干涉了凡间吗？他总会面对人间的审判的。”
“我等不及了，至于干涉，无所谓了。”夜桐凌满脸的悲痛，随后悲伤转为愤怒，直接在赵宇面前消失。
赵宇知道，他已经顺着因果线前去杀人了，只几秒钟后，夜桐凌再次出现在赵宇的面前，他的衣服上沾染了血迹，双脚踏在地面上，留下两个血脚印。
“我让他体验到了相同的感觉。他因此而死，因果也会增强吧。”夜桐凌冷冷的说到，现在的他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冷酷无情。
赵宇听见夜桐凌的话，便知道他对因果之道也有所了解，一个家政服务之神了解这么多多少有些奇怪，但是赵宇也没有多问。
赵宇一手做着收线的动作，另一只手搭在夜桐凌身上。
一条夜桐凌身上的因果线被赵宇引动，连向那间阴暗的房间。两条线交织，在交织的节点，赵宇隐约看见干涉这条线的因果线。那条因果线被特殊手段处理过，显然是修士所为。赵宇没有犹豫，伸手在虚空中一抓，揪住了这条正在消散的因果线。
“找到了，要看吗？”赵宇没有继续引动因果线，再动下去必然打草惊蛇，如果对方是高手，自己恐怕就会被发现。自己倒是还好，一个散修，但是夜桐凌可是这片土地的神灵，无法离开。
“看。”夜桐凌没有一点犹豫，眼中不带一点感情。
第四百一十四章 我不服
“好。”赵宇没有犹豫，直接引动因果线。
画面的另一端是一名身穿仆人服饰的仆从，他的腰间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琼”字。
“这是谁？”赵宇控制着画面，控制那个小偷的看来只是个被赐予神力的仆人。
“琼琼杵尊的仆人。”
“他是谁？”赵宇将画面解散，那个仆人的修为并不高，没有差距赵宇在窥视他，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抹去因果线上的痕迹的。
“他是大日女尊的孙子。”夜桐凌答道，他的脸阴沉的能够滴下水。
“大日女尊？那不是天神教的教主吗？这该如何是好？”
夜桐凌并没有理会赵宇的担忧，只是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杀字一出，仿佛夜桐凌的神力也在响应他的号召。他身上燃起了火焰，原本的运动服在火焰之中，露出下方破旧的武士袍。他手中的拖把也燃烧了起来，木头燃尽，只剩下里面那把锈迹斑斑的武士刀。
夜桐凌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比了一个剑指，从武士刀上滑过，将武士刀上的锈迹抹去。
“多谢道友的帮助，再见。”夜桐凌说罢，身形闪动，在原地消失。
赵宇明白，他是通过因果线返回原本的所在位置，将赵宇留在了原地。赵宇急忙引动此前前来的因果线通道，赵宇也随着通道快速返回，只是通道还没有走完，赵宇就从空中掉了下来，落在了高天原的鸟居前面。
从鸟居外向内看，夜桐凌已经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他转头向后看向赵宇，随后立刻回头沿着道路向前冲去。
赵宇见到此幕已然明白，夜桐凌发现自己也返回了时候，竟斩断了赵宇返回的因果线通道。
他果然不是普通的都市传说神灵。
赵宇没有多想，也抓紧向高天原飞去。赵宇已经无法阻止他了，虽然本来也不行。
前方的道路上，大部分的车辆、轿子都停了下来，一些神灵从窗户里探出头，向旁边张望。
在几乎只有巫女和仆人走的人行道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赵宇向前望去，还能看见那个拖着武士刀向前飞奔的流浪武士。刀痕里还泛着红光，里面流淌着熔岩。
赵宇没有跟上去，前方已经不是他能够涉及的领域了。
法则力量的强烈波动从前方传来，随后便是几道血泉喷溅。
开杀戒了。
显然高天原的管理人员已经注意到冲向中间火山的夜桐凌，想要阻挡。可他们没有想到，夜桐凌早就已经不打算留情，直接调动法则之力，将他们秒杀。
赵宇已经完全被这一幕震撼到了，他从来没有想象过，夜桐凌的实力会有这么强。他也不敢再继续靠前，只是跑回原本属于夜桐凌的神龛林子，找了一个高点继续观察。
在城中很快就飞出了几名神灵，他们身后的大道证明了他们的实力。
挡在夜桐凌面前的是三名法则修士，赵宇手机连着网络快速查找，也没有找到他们的神名，看来是不出名的神灵。
夜桐凌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出现，身后血红色的法则展开，就如同一把利刃，从三人之间穿梭而过。那三个法则神灵甚至还没有施展出他们的法则力量，就直接被夜桐凌斩杀，法则在空中破碎，化为闪着光亮的晶尘，在高天原散落。
雨水突然下了起来，不知是因为神灵的逝去而悲伤，还是为夜桐凌的愤怒衬托。
几道闪电突然从天上劈下，引起周围神灵、凡人惊呼。高天原上从来没有降下过雷电，雷电即劫罚。
闪电劈到周围的神社上，将木质的神社点燃，燃起熊熊大火。
在火光中，夜桐凌的身影依旧清晰可见，无数被赐予神力的神仆向他冲去，想用人数剿灭这个狂徒，却都惨死在他的刀下。血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顺着街道从高处向鸟居流去。
现在还只是中午，苇原的天空却早乌云密布，看不见一点太阳。天阴沉的可怕，不一会儿又下起了大雨。
雨水很臭，像混杂这福岛席卷而来的废水。
一道闪电突然劈中了一间郊区的小房子，将那间阴暗的房间掀开，给予那个犯错的人再次的审判。
或许他只是被控制的，可是神灵的怒火，就算是迁怒，也足以让他化为灰烬了。
高天原中的战斗还在继续，八百万天津神，虽有强弱之别，但光是数量也都将夜桐凌堆死了。
幸好高天原中的神灵大多是朝不保夕之辈，少有互相合作的神灵，不会阵法，只能凭着一腔神力拼杀。
神灵又大多惜命，见到凶神恶煞的夜桐凌，总是不由得想让他人先上，自己躲到后面。就算几名大神在后面指挥，他们的阵型也依旧杂乱无章，明明有数千法则修士围堵在夜桐凌周围，也依旧对他无可奈何。
这倒是让其他前来天神教拜访的修士多了几分思考。他们在见到天神教的几千名法则修士的时候还担心天神教的实力，可是见到这些法则修士实力良莠不齐，最弱的甚至还没有先天修士的实力，又都放心了许多。
霓虹的修炼体系神灵由信仰产生，本身就是有所司职，很容易在所司职的方向产生法则之力。这样产生的法则力量自然没有经过千锤百炼的修士铸成的法则强大，全靠信仰的加持。
天神教派出来的这几千法则修士，大概只有双手之数的法则修士是货真价实的。
忽然，天空中出现了一艘渔船，破开风雨，驶向包围圈。
渔船上挂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华夏的“惠”字。
“我认得你，前些天刚刚办过入住的手续，今天失去神社，理应被驱逐出高天原，你有何不服？”惠比寿站在渔船上，他从前是渔船之神，只是随着渔业发达，他也突破桎梏，成为七福神之一，拥有极强的神力。
“我不服！”
“我见你的力量，应当不是普通的神灵，而你报上来的，只不过是一个几千人信仰的小神，想来你还有从前吧。你的从前已经消散，还有何不服？”
“我不服！我不服！”夜桐凌怒吼着，挥刀直上，斩向惠比寿。
第四百一十五章 我有七刀，欲问琼尊
惠比寿只是伸手向前一指，顿时风平浪静，高高跃起的夜桐凌被定在空中，随着这风雨一起，凝固在这一刻。
可是凝固的时间还没过去多久，惠比寿叹了一口气，身形突然变得虚幻，随后一道刀光闪过，划破这片风平浪静的天空，将惠比寿乘坐的渔船斩成两半。
船上的仆人从船上掉落，惠比寿却早已消失不见。
夜桐凌没有驻足，他的目标在火山的山脚，那一栋金碧辉煌的宫殿。
那里正是琼琼杵尊的宅邸，再往上的神阁，则是大日女尊的居所。
那一片宫殿皆是皇族居所，与后来的惠比寿之类的神灵不同，这些神灵大多是二位主神的后裔。而在传说之中，最后的那位主神早已隐居，他的一些子孙还在此居住，只是少见外人。
宫殿内的尊者已经被外面的动静惊动，身穿黄袍从宫殿中飞出。随着他一起飞出的还有泰尔和一位瘦高的男子。那名男子长着一双蓝色的眼睛，却有着一头火红的头发，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袍。
见到夜桐凌杀来，泰尔立刻就想出手，却被那名瘦高男子拦住，只有琼琼杵尊飞上天空，随他一起的还有数名仆从。
“你是何人？所来何事？”琼琼杵尊身穿黄袍，伸手指向夜桐凌。他显然不认识夜桐凌，只是当他是一个前来述怨的无名神灵。至于反叛，几千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琼琼杵尊一时也不会想到，想到也不会相信。
怎么会有人敢造反？真是可笑。
“你就是琼琼杵尊？”夜桐凌持刀看向琼琼杵尊，在他的身边，跟着几名带着面具的仆人，腰间别着和赵宇画面中相似的令牌。只是他们的令牌，显然比此前控制小偷的人的令牌华丽了不少。
“不错。”琼琼杵尊说着，旁边的一名贴心仆人凑了过来，跟琼琼杵尊说了些话，琼琼杵尊恍然大悟，傲慢地看向夜桐凌说道：“原来是失去神社的神灵。以你这般能力，我自然可以封你个神位了。”琼琼杵尊笑着说道，他对这套说辞很有信心，霓虹的神灵，只要给个神位，他们就会感激涕零，俯首称臣了。
那种反抗的举动早就在几百年前就结束了，高天原上只剩祥和，祥和的如同一潭死水。
“册封吗？”夜桐凌的嘴中吐出了三个字。
“对的，我会给你册封一个神位，以后会有信仰之力不断地供养你。”琼琼杵尊听见夜桐凌的话，以为他已经答应了，自然多抛出一些诱惑。
“哈哈哈哈哈！”夜桐凌听见琼琼杵尊的话，突然左手捂着腹部笑了起来。
“高兴也不用这样吧。”一名仆人看见夜桐凌无礼的样子，斥责道。
“琼琼杵尊大人愿意赐你神位，还不谢过大人？”另一名仆人狗腿地说道。
“我不高兴。”夜桐凌突然停下了笑容，冷眼看向他们说道：“我只是今日才知道，神位只需要赐予，神位不需要信仰。怪不得我总觉得我获取的信仰被抽走了许多，看来琼琼杵尊大人还有抽成呀。”
“夜桐凌！你不要不识好歹！就算你现在能够最后爆发，可你没有信仰来源，在此胡闹不过是死路一条。琼琼杵尊大人愿意给你一个生机，你应该感恩才是。”旁边一名带着面具的仆人叱喝道。
夜桐凌眼神如同一把锐利的刀，扫过众人，突然哼了一声，法则力量绽放，一道刀光从夜桐凌身上爆发，扫过围绕着琼琼杵尊周围的仆人。那些仆人收到法则力量的刺激，不由得释放出了自己的实力。瞬间数千个神位在琼琼杵尊的宫殿里绽放，他们实力都不强，但很显然都有着神位。
“原来如此，华夏有句话，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果真不错。琼琼杵尊大人还真是高贵，连巫女都有着神位。想来这次，又是哪位公子小姐需要神位了吧？”夜桐凌骂完，身形突然在原地消失。
夜桐凌消失，琼琼杵尊身边的几名仆从瞬间布开阵法。他们实力都不错，每个人都跟随琼琼杵尊千年以上，吸收多年信仰，在他们霸占的神位上，属于法则的权能已经积攒许多。
他们和外面那些零散的修士不同，他们因为目标一致，力量都是来源于琼琼杵尊，很早就开始学习修真联盟，练习阵法。
他们下方那名瘦高男子摸了摸下巴，有所思虑。显然天神教不是不会阵法，而是故意不让那些神灵学习呀。
夜桐凌突然出现在琼琼杵尊身后，双手握着武士刀，喝到：“我有七刀，要问一问琼琼杵尊大人！”
琼琼杵尊的仆人发现夜桐凌出现在后面，急忙向他发起攻击，但是夜桐凌又再次消失不见。
“第一刀，我为五百八十四年前一渔夫问，既无大风，又何大浪！”
夜桐凌一刀扫过，将数名围上来的仆人斩为两半。
“第二刀，我为四百二十七年前一农夫问，大雨之中，又何火灾！”
夜桐凌又一刀闪过，直接将那个掌握着阵法核心的仆人击杀。
“第三刀，我为三百七十五年前一僧侣问，诚心向佛，又何污蔑！”
夜桐凌再次发难，刀光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将周围失去阵法庇护的普通神灵全部击杀。
“第四刀，我为二百四十九年前一诗人问，超超玄著，又何窃学！”
夜桐凌的身形在空中多次闪现，那些想要逃跑的仆人如同雨水一般从掉落。
“第五刀，我为一百六十一年前一商人问，既交路费，又何害命！”
夜桐凌的刀画出一个五角星，五个守护在琼琼杵尊身边的仆人全都绽放出了血花。
“第六刀，我为七十三年前一学生问，映雪囊萤，又何欺凌！”
夜桐凌回到琼琼杵尊面前，一刀斩落，琼琼杵尊没有反应过来，刀光已经从他身上扫过，却只是斩开他的衣服，将他身后的宫殿劈成两半。
“第七刀，我为昨日一女工问，无勇之贼，又何行凶！”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大日女尊
这一刀，直指琼琼杵尊的脖颈，武士刀斩过，一声金玉碰撞的声音响起，武士刀断裂，半块玄玉随着武士刀一起掉落。
“神器坏了！？”琼琼杵尊害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幸好脑袋还在，只是挂在胸口的八尺琼勾玉已经碎成两半。琼琼杵尊在这一击之下已经落到了地上，他坐在地上惊恐地喊着：“你到底是谁？建御雷神在哪里？为何还不来杀了这贼徒？”
琼琼杵尊的身边全是尸体和鲜血，他躺在一片血红之中，唯有他身上的衣服是黄色的，只是此时血红正在向那黄袍上爬。
夜桐凌没有了刀，也不打算放过琼琼杵尊。夜桐凌以手为刃，冲向琼琼杵尊。
琼琼杵尊惊呼，在地面上打滚，身上也黄袍也被完全染成了血红色。
可是他打滚对于夜桐凌来说又有什么用？
夜桐凌法则锁定琼琼杵尊，手刃直指他的心脏。
“救我，救我呀！”琼琼杵尊向着站在门口的那两名LEM的修士呼喊着，只是泰尔和他身边的瘦高男子都没有回应他的请求。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之中突然一道光芒刺破了乌云，一轮烈日照射到夜桐凌身上。
夜桐凌的手掌停在琼琼杵尊胸口前，再也无法前进一寸。他手掌上的劲力已经刺伤了琼琼杵尊，只是这对于修士来说微不足道。琼琼杵尊吐了一口鲜血，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泰尔身边，也不敢抬头对他们的不出手有任何过多的表示。
光柱之中，夜桐凌再次被凝固。在光线的照射下，夜桐凌的身上燃烧起了熊熊火焰，将夜桐凌烧的面目全非。夜桐凌想要挣扎，嘴中发出嘶哑的低吼。可是在光照之下，他就是无法动弹，连法则的力量都无法动用。
赵宇顺着光柱向上看，在光柱的顶端，乌云之上，隐隐能够看见一位穿着华丽服袍的女子，只是在强光之中，无法看清。
她的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手一挥，长剑顺着光柱飞出，将夜桐凌刺穿扎在地上。
周围瞬间响起了‘大日女尊’的欢呼声，赵宇已经了然，天空中那个穿着华服的女子就是天神教的教主大日女尊。
在长剑落下后，似乎一切都画上了句号。
夜桐凌死了？道路上的神灵们都断言已经结束了。
他们口中，那把长剑乃是天神教的神器，夜桐凌注定没有活路。
赵宇从树梢跳下，扇出一阵风将那个仅仅荒废了半天就已经堆满落叶的神龛打扫干净。手中因果线悄然出现，赵宇找到那条与夜桐凌相连的因果线，灵力输入其中，想要借用因果线将夜桐凌接回来。
夜桐凌毕竟是神灵，或许可以通过因果线的方式将他接回。
赵宇集中精神，加强因果线的连接，在赵宇的前方逐渐出现一个画面，那是夜桐凌的身形，他的身体被长剑扎在地面上，身体还在不断燃烧。赵宇尝试沟通夜桐凌的意志，只是却没有收到反馈。只是因果线没断，说明他还活着。
突然间，画面被吞噬干净，留下的只有一个被无数锁链锁住的赤裸男子，他的身下是一滩血池，里面躺着许多损坏的武器。
赵宇奇怪画面的突然变化，画面中的男子显然不是夜桐凌，自己的因果线怎么会连到其他地方去。正在赵宇不解之时，一个黑洞突然出现在赵宇面前，将赵宇吞没。
在琼琼杵尊的宫殿里，满身鲜血的琼琼杵尊看见被钉在地面上的夜桐凌终于鼓起了勇气，骄傲的站了起来。
“哼，反叛是没有好果子吃的！”琼琼杵尊骄傲地飞到夜桐凌面前，虽然已经是满身鲜血，却不愿意再沾染半点。
琼琼杵尊抓住夜桐凌身上的那把长剑，这把名为天丛云剑的神器，乃是天神教三大神器之一。
琼琼杵尊想要拔出长剑，使劲却无法撼动。突然间，夜桐凌动了，他的手抓住长剑的剑柄，连同琼琼杵尊的手也一并抓住。
“啊！你怎么还没有死？”琼琼杵尊想要逃跑，却被夜桐凌死死抓住。
夜桐凌摇晃着脑袋抬起头，看向琼琼杵尊。
琼琼杵尊也看见了那张破碎了一半的脸，不由得惊呼道：“原来是你！”
话音未落，夜桐凌已经将长剑从自己身体中拔出，轻轻一挥，将琼琼杵尊轻易斩杀。
琼琼杵尊的尸体摔在地面上，在他的尸体上，大日女尊突然出现，看向已经丧失神志的夜桐凌。
“鸣尊，你竟然还没死？”
夜桐凌没有回答，他只是拿着剑，垂着双手待在原地。
“是我看错了。你还是死了。”大日女尊手中拿着一面镜子，镜子中那个全身被锁链绑着的男子，早就失去了生机。
夜桐凌的身形漂浮在那名男子身上，宛如一个游魂。
“怪不得会这么强，从鸣尊尸体上诞生的神灵，又带着数十万的怨念。没想到鸣尊死了，还给我添麻烦呀。算了，送去黄泉吧。”大日女尊自言自语，随后镜子翻转，夜桐凌的身下变出一个黑洞，将夜桐凌与天丛云剑一并吞没。
解决了夜桐凌，大日女尊转身看向泰尔两人，丝毫没有在意身下琼琼杵尊的尸体。
“大日女尊阁下，在下洛克，乃是LEM的执事。”瘦高男子向大日女尊行礼，他就是泰尔的叔叔洛克，因此才能在刚才拦下泰尔。
“我听说LEM有十二执事，果然厉害。”
“女尊阁下过奖了，我们都是神的仆人。”
“我记得洛克先生也是神吧。还有火神之名。”
“呵呵，没想到一点虚名都传到了女尊阁下的耳朵里。在真正的神灵面前，我们都只是仆人。”
“哦？难道我也是吗？”大日女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只是天空中一轮明日，将所有乌云驱散。
“不敢，只是世上只有一个神。”
“好了，和LEM的合作，我没有意见，让天忍穗耳尊和你们谈吧。”大日女尊说罢，便消失不见。
泰尔和洛克两人停在被斩开的宫殿之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四百一十七章 鸣尊
赵宇不知道自己到底被送到了什么地方。一阵空间传送的眩晕感后，他就落入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意识也因为空间传送而昏沉，只听见一个声音在不断呼喊着。这次赵宇倒是听得懂，是远古语言中的孩子二字。
孩子？难道是在叫我？赵宇有些不解，这点疑惑也随着赵宇的状态瞬间消散。没有任何思考的欲望，仿佛以及不再像个人一般。只是意识被一团暖流包裹，让赵宇十分舒适，想要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手摇晃着赵宇，赵宇从睡梦中缓缓苏醒。
赵宇睁开眼睛，他被夜桐凌护在身下。夜桐凌半跪在地上，一手摇晃着赵宇，另一只手拿着那把名为天丛云剑的长剑。在他的身旁躺着许多还未完全死亡的魂体与妖怪的尸体，显然为了保护赵宇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无面道友，你醒了。”夜桐凌见到赵宇苏醒，松了一口气。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显然在这里战斗让他心力憔悴。
“夜桐凌先生，你没事？”赵宇大量了一下夜桐凌，他又穿回了从前的运动服，只是脸色苍白，看的出来受了重伤。
“唉，我，算没事吧。这还多亏你的因果线，保住了我的意识。”
“夜先生不也在现在保护了我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牵动了我的因果线，你也不会和我一起掉入这黄泉国中。我保护你是应该的。”
“这里是黄泉国？那是啥？”赵宇对霓虹修真界的传闻一窍不通，对于这个有点熟悉的地名，赵宇实在不能肯定和自己所知的黄泉是不是同个地方。
“霓虹的地下国度，或者说叫做垃圾场更为贴切。所有无法处理的神灵、妖怪、鬼魂，统统都送入了黄泉国。这里据说还藏着远古的一个秘密，只是我并不清楚。”夜桐凌回答道，手在地面的不明液体上滑过，那些液体自动燃烧起来，点亮周围环境。
赵宇现在才看清自己所在的环境，是一个狭长的通道。通道的墙壁堆积满了污秽之物，时不时还能看见一根突出墙面的白骨。
“地上的液体是魂液，对灵魂有毒，少量可以燃烧。在这里不要轻易放出灵识，会有危险。”夜桐凌向赵宇解释道，却见赵宇站在原地，没有走动。
“夜先生，你到底是谁？”赵宇问道，夜桐凌实在太强了，知道的也太多了，如果无法坦诚，赵宇实在不敢继续跟他走下去。
“我是谁对你来说重要吗？”夜桐凌反问，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将剑插在地上，看向赵宇。
赵宇愣了一会儿，跟上夜桐凌，口中回答：“好像不是很重要。”在这个危险的黄泉国，看起来还是跟着夜桐凌比较好。至少夜桐凌那样的实力，之前也是平等的对待赵宇。而且为凡人愤怒的神灵，想来也比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好的多。
“我没有骗你，我就是夜桐凌，一个不知名的小神。只是我这具身体，并不一般。”
“是那个被锁链绑住的人？”赵宇突然问道。
“你看到了？那就好说了。”夜桐凌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具身体以前叫做鸣尊。鸣尊你知道吗？”
“抱歉，这我真的一无所知。”赵宇说着拿出手机晃了晃，现在时间已经是傍晚，只是并没有信号。
“好吧，不愧是现代人。”夜桐凌笑道，他明显也能理解赵宇的意思，失去网络的现代人，果然是废物一个。夜桐凌继续解释：“鸣尊是大日女尊的弟弟。”
“弟弟？”
“是的，霓虹最初的神明并不是信仰诞生的，而是两个强大神灵的后代。那两个强大神灵有三个后代，便是大日女尊、月读神和鸣尊。他们建立起了高天原，从而建立了霓虹的灵力系统。凡人进入体内的灵力会随着信仰之力送到对应的神灵体内，而他们自己则永远平凡。”
“还真是恶心。”赵宇吐槽。
“是呀，而且他们还不止针对修士，甚至还要从其他神灵获得的信仰之力中分一杯羹。我以前就觉得奇怪，高天原上有上万的神灵，而苇原上却没有上万个神位和神社，真是荒唐。”
“所以琼琼杵尊就是其中平白获取信仰之力的一个吧？”赵宇问道，他也听到了一点夜桐凌与琼琼杵尊的谈话。
“是的，大日女尊和月读神有巨大的后代族裔，每个人都至少有一个神位，至于琼琼杵尊那种的，应该不会太多。”
“那也是，再多恐怕高天原就养不起咯。”
“所以他们才会对我出手，在苇原的野神，能够获取到的信仰之力十不存一。升上高天原后，就算交税，应该还能收到一半吧。”
“真黑呀。只不过既然大日女尊和月读神都有那么大的势力，最小的鸣尊却死了？”
“这其中真相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根据高天原的记载，鸣尊当年应该被分配海洋的信仰之力，但是海洋之中生物难以诞生智慧，信仰之力极少，鸣尊不愿意去，便跑去了苇原。灾厄力量伴随着他，他所到之处变回带来灾难。因此他被大日女尊责罚，后来在击杀大蛇妖兽赎罪后，他便归隐了。”
“可是真实的他却是死了。”
“是的。”夜桐凌说着，挥了挥手中的这把长剑，长剑剑身呈青色，上面的花纹宛如流淌的血液。夜桐凌继续说道：“这把天丛云剑就是他的武器，也因此我才没有死在这把剑下。”
“这把剑，”赵宇的手伸向天丛云剑，随后如同烫伤一般紧急收回：“好强的怨念。”
“是的，在接触到这把剑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些画面。鸣尊是被大日女尊和月读神联手杀死的，还是死于偷袭，因此他才会有如此强的怨念。恐怕是他杀死那个大妖力竭之后，又遇到那两位的偷袭，才最终死去吧。这把神器对付其他生灵，光是怨念他们都承受不住。”
“大日女尊竟然会把这把剑一起丢进黄泉国，太浪费了吧。”
“因为他要醒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夜桐凌的过去
“鸣尊要醒了？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就像我会从他体内一次次复活一样，他也会借着我意识的温床复活。”夜桐凌解释道。
“那么现在，他就要醒了吗？”赵宇担心地退后了几步，警惕地看着夜桐凌。
夜桐凌摇了摇头，说道：“他醒不过来了，因为我已经醒了。而且在黄泉国，这把剑里的怨念也在不断被吸收，我能够感受到我体内他的意识已经再次沉寂了。”
“这真是个隐患。”赵宇摇头。
“哈哈，这是我应该要付出的代价。我借他的身体，而他的身体能够再次诞生一个意识也难说是不是他故意的。”
“确实如此。”赵宇点了点头：“因果之道，就在一嘬一饮。”
“因此我并不在意，倒是道友小心便是，或许下次再见面，我就不是我了。”夜桐凌笑道。
“哈哈，那我还是希望还能见到你。”赵宇没有继续问下去，夜桐凌自己肯定也有特殊之处，只是如果他不愿意讲，赵宇也不好问。
“无面道友难道对我不好奇？”
“好奇，只是我想道友大概不会害我吧。”赵宇笑着说道，当两个人实力差距过大，所谓的担忧也就不必要了。以夜桐凌的实力，在配合他手上的天丛云剑，赵宇没有一点胜算。
“哈哈哈哈哈，我们走吧，路上我慢慢跟你说。”夜桐凌说着，站起身，手中拿着剑，顺着通道向下走去。
“也好，刚好路上解乏。”
两人都笑了起来，赵宇将霁青从耳环中放了出来。虽然霁青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但是在学会那些精神力术法之后，她就恢复了战斗能力。光是她恢复的实力，就不在赵宇之下。
“大哥哥，这里太黑了，不太好玩。”
“别急别急，小妹妹你看前面那几只精怪，看起来是不是很好玩？”夜桐凌指了指前方的从墙里钻出的几只精怪，霁青就兴奋地冲了过去，想用那几只精怪试试自己新学的术法。
“这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的，黄泉国很大，我们还在一条支流之中，这里精怪的实力都很弱。”夜桐凌回答，赵宇也明白，这里的精怪实力大概也就只有二品到三品的实力。而且在赵宇和夜桐凌掉下来的时候，这周围的精怪都被吸引过来，被夜桐凌杀了。
“也好。”赵宇看见霁青冲过去和几只精怪玩的很开心，也就没再阻拦，只是手中一条因果线若隐若现，时刻准备顺着因果线去支援霁青。
赵宇这一路走来，和白一起研究了高天原通过因果线传输的方法，虽然还差了很多，但是却研究出了顺着因果线快速飞行的方法，算短距离的替代已经不错了。
“刚才我们讲到哪了？”
“讲到苇原战国了。”
“哦哦，那算是我第三次苏醒。前两次都不算是现在的这个我，只是这具身体记得，便也算是我的前世了。我最早的神职只有一个，就是杀戮。”夜桐凌毫无波动地说出了他的过去，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当时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击败我，我便出手，如此浑浑噩噩一百多年，直到那个部族灭亡。”
“啊，那个部族有你这么强大的神灵，竟然还会输？”
“当年苇原的战争，从来都是神灵战争，否则前两次我也不会死了。只不过那时的苇原上，还有像你这样的修士，和现在不同。在那个部族灭亡后，我并没有死亡。可能是屠杀他们的神灵走了眼，放过了我吧。
“失去信仰力量的我一时间丧失了存在的意义，如同一个游魂一般在苇原流浪。我流浪了两百多年，见到了许多人，遇上了许多事，或许是他们的愿望成为了我的信仰，我自己也突然产生了一个愿望，就是当好一个神灵。”
“还真是朴素。”赵宇感慨，夜桐凌从原本一个杀神，变成今天的家政服务之神，其中波折，实在难以言表。
“后来的故事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无数次与信仰共鸣，其中有七次登上高天原。但是这七次长则几年，短的你也看到了，上去一天就给人赶下来了。”夜桐凌原本有些悲伤，说到最后反而笑了出来。
赵宇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赔笑。夜桐凌看起来并不在意，却默默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长剑。
三人又走了许久，霁青觉得无聊，想要返回赵宇的耳环，却被赵宇拦住，让她继续练习术法。
走出不断变宽的通道，赵宇他们面前终于豁然开朗了起来。
头顶虽然还是山洞，只是山洞太大，在微弱的灯光下看不见顶，便觉得宽广了。
“这黄泉国，是不是向上飞就能出去？”
赵宇问道，说着就准备试试，却被夜桐凌拦下。
“老弟，你在想啥呢，要真的如此那霓虹早就乱了。黄泉国之所以无法出去，原因在于封印。只是这个封印奇特，不在外面，而在于黄泉国最深处。”
“黄泉的最深处...”赵宇颤抖了一下：“想想就恐怖。道友以前来过黄泉吗，看起来对黄泉了解不少。”
“哈哈，不是我，都是鸣尊的记忆。只是鸣尊自己也没有到过黄泉，他所知的大部分来自他的父母。”
“话说回来，他的父母去了哪里？鸣尊的父母是两位强大神灵吧，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去。”
夜桐凌听到赵宇的疑问摇了摇头，回答道：“这我也说不清楚，这段记忆似乎被鸣尊特地藏起来了，我无法得到，只是从高天原的记载中，似乎一个在黄泉国，一个退隐了。”
“得，又退隐一个。”赵宇讽刺道。上一个退隐的就在他的身边，尸体上已经生出神灵了。
“这么看来，其中确实有隐情。”夜桐凌哭笑不得地扶着自己的头。
三人又行了一段时间，赵宇看了眼手机，已经快要到第二天了，本着不能浪费，赵宇摇动了色子。
这大概是最近一段时间赵宇第一次主动摇动色子了，此前完全在色子的主导下，让赵宇有些不爽。
色子转动了几下，停在了二点。
第四百一十九章 黄泉集市
赵宇等待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天命色子坏了？赵宇又再次重投了一下色子，色子依旧停在二点。
正当赵宇继续疑惑的时候，一股微弱的消磨疑惑情绪的力量偷袭了赵宇的神经，让赵宇的疑惑感减弱了一丝。
“原来是你呀。”赵宇想，怪不得昨日会那么奇怪，原来是从今天借了一个二点。那种情绪丧失的力量经过一天时间已经快完全消失了，这才让赵宇差点没有想起来。
想明白之后赵宇便不再理会天命色子的力量，继续跟随夜桐凌前进。
三人又走了很久，远远地看见一点亮光。待三人走近，才看清亮光之处是一处小集市。集市不小，里面熙熙攘攘，隔着很远都能听见集市里的吆喝声。这处集市就和正常的集市没有两样，只是它是唐朝风格的建筑。
“这是哪里？”赵宇问道，霁青此时没有冲在前头，而是被赵宇叫回了身旁。前方情况为止，再让霁青乱创就不安全了。
“我不到呀。”夜桐凌苦笑道：“鸣尊对这里的印象就是一个无比深的深渊，深渊通往一个他也害怕的地方。除此之外，就没有过多的记忆了。这里理论上不应该有这种建筑才是。”
“好像也不是很不应该，这里毕竟叫做黄泉国呀。一个国家有这么一个繁荣的地方也很正常吧，毕竟这里的神灵大概也需要生存？”赵宇猜测道。
“不是这样的。”夜桐凌答道：“黄泉国虽然叫过国，但只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这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是亡魂，此外百分之九是各种没有理性的精怪，或许有百分之一有理性的生灵，但想要建立如此有秩序的集市，应该不可能。”
“霓虹的人死后灵魂竟然不会进入轮回？”
“是的，难道在华夏不是这样？”
“在华夏，人死后灵魂会重回轮回之中，只有在每年中元节那些还有执念还未入轮回的人才会归去了解执念。”
“原来如此，大概霓虹这里自成一个轮回吧。”
“感觉不像，这里对于正常人的鬼魂来说，太危险了，恐怕还没等轮回就消散了。”赵宇说道，他一路上遇到许多精怪，那些鬼魂就是精怪的食物。
赵宇顿了一下继续说：“这里对于鬼修来说，大概是个天堂，这么多鬼魂......”赵宇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
像，太像了。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专门为了鬼修制造出来的地方，通过精怪杀死灵魂，就不会让罪孽加至自己身上。
“想啥呢。”夜桐凌的话突然打断了赵宇的思考：“你不会觉得这里是一个给鬼修修炼的地方吧？在鸣尊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个概念，这里就是一个单纯的垃圾场。”
“假如鸣尊也不知道呢？鸣尊要是什么都知道大概就不会死了吧。”
“这倒也是，只是我感觉应该不是这样的。在黄泉国中确实流淌着一股力量，不断向上，但却不是来自人类灵魂的力量。这股力量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亲切却但却有些距离。”夜桐凌答道，他的手在空中轻轻拂过，像是在抚摸那股能量。
这股能量赵宇无法感受到，只是在这里他会莫名的烦躁。此前有天命色子带来的力量，他还没有那么显著，现在时间到了，效果没了，这股烦躁立刻席卷而来。
“算了，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夜先生一直带我们往这边走，是因为看见了这个集市？”赵宇问道，在走出通道后，夜桐凌就像是突然有了方向，带着赵宇来到这个集市。
“还是因为能量，能量的源头就在这个集市里，而且在这里有我很渴望的东西。”夜桐凌抬手指向那个集市，赵宇这才看清，夜桐凌的脸上写满了兴奋，他似乎已经不再如同从前一般冷静了。
“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赵宇劝道：“那里太危险了，恐怖片里死的最早的就是那个好奇心最重的家伙。”
“难道道友不相信我？我能肯定，想要出去，必须要到那里去。否则就凭我们，是不可能打穿黄泉国的封印的。这千百年都没有任何鬼魂、精怪能够逃出黄泉国，就足以说明这个问题。”夜桐凌继续向前走，越说越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或许我们可以守在某个通道，等着上面的人下来的时候乘机出去。你也说了，千百年都没有能逃出去的，难道他们就不会来这里？”赵宇抓住夜桐凌，想将夜桐凌拦住。
“我们不同。”
“有何不同？”
“我特别强！”夜桐凌兴奋地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冲进去了。
“你是不是疯了！”赵宇恼了，夜桐凌看起来已经没有理智了。赵宇体修修为发动，想要将夜桐凌抓住。可是两人实力差距过大，赵宇直接被夜桐凌带倒了。
这下夜桐凌反而停了下来，将赵宇扶起，看向赵宇。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可又突地笑了起来，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失去了理智？我没有，我好的很！我只是觉得我的力量在不断强大！高天原是大日女尊的地盘，苇原则是月读神的照耀之地，或许这黄泉国就应该是鸣尊的应有之地！我能感受到，我在这里的不同！”
“大哥哥，我也感觉那里有力量在吸引着我。”一旁的霁青突然弱弱地说了一句，赵宇没有理会她的发言，直接给了她一个脑瓜崩，让霁青痛的蹲了下来。
“哎呦，霁青妹妹说的多对，你打她干什么？道友真的不用害怕，我手上还有宝物呢。”夜桐凌说着，晃动了一下手中的天丛云剑。
赵宇看着他，又看了看霁青，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向小镇走去：“夜先生，你不是鸣尊呀。来都来了，那就去瞧瞧吧。”赵宇知道再这里继续坚持下去也无济于事，霁青或许会跟着自己，但是夜桐凌恐怕就要放弃自己了。
自己的修为在黄泉国实在不够看，还是跟着夜桐凌安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