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再次串连
最后的这一句话还真不是敷衍李平安和曲诚的。
本来裴戈也打算一同离开，结果才有这种想法浮现，却又猛然间想起来一件事。
似乎，他忘了一个人。
迈步往前走了几步之后，裴戈看着眼前的一扇门沉默了一会。
（鬼蜮一消失，这里就恢复了啊。）
本来，这里是有痕迹的。
那是裴戈破开冰洞的时候，一不小心剐蹭了门的某处留下来一道长长的血痕。
可是，目前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把手伸向把手，裴戈试了试，意外的发现这一扇门居然真的能够顺利打开。
“咯吱。”
轻轻的剐地声响起，跟在裴戈身后的李平安和曲诚微微伸了伸脖子，试图看着门后的场景。
“哦？”
裴戈疑惑的嘀咕了一声，随后打着手电快步走到了窗前。
一个头发花白的家伙斜躺在地板上。
身边，散落这细细一摞绳子。
（我记得我把这家伙捆起来了啊。）
把手电筒照向马千秋许久，裴戈蹲下身子，看向绳子，再看向他。
“这！”
曲诚失声指着马千秋，瞪大了眼睛，似乎他在一瞬间回忆起了些什么，脸上布满了劫后余生的震惊感。
很是精彩。
“假医生！”
很显然，李平安也被震惊的不轻。
“嗯，这家伙……”
裴戈隐约发现这家伙的脑门上再次添加了一些伤痕，一时间有些无语。
不过，观察了一会，他就发现了马千秋昏厥的原因。
很简单，他之是被震晕了而已。
现在想想，似乎李清和霍涛交锋的时候，争夺过这个房间鬼蜮的支配权。
期间，肯定会有力量层面的交锋。
裴戈是因为身处鬼蜮，所以完美的规避开来。
但是，处于这个房间之内的马千秋就比较惨了。
一个没有任何防身护体的凡人，被如此折腾，能够晕过去已经是足够的幸福了。
之少，在他被碾死之前，裴戈已经将这一闹剧结束了。
“不过，绳子？”
一边绕着绳子，将其卷成一捆，裴戈一边站了起来。
似乎，是任务结束强行消除痕迹的原因？
裴戈想了想，认同了这个猜测。
绳子被游戏解除了裴戈动手留下的痕迹，松开之后，马千秋似乎再次脑门着地。
这都没摔醒……
流批。
不过，关于裴戈一切保密行动，游戏做的还是很到位的。
并且……
将绳子收回了背包，裴戈看了看曲诚，又看了看马千秋，面色有些尴尬。
他突然想起来，游戏的强制消除痕迹行为，会像普通厉鬼影响生人那般诡秘，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包括曲诚在内，估计他们只要离开裴戈不久，就会彻底忘却裴戈这个人的存在了。
这令裴戈有些抓狂。
他前不久，还答应解决一下曲诚的问题呢。
但是，万一这家伙把裴戈忘了……
（呃，思路走到死角了。）
一拍脑袋，裴戈掏出了手机，翻了翻通讯录。
“曲大哥，你给我的号码是对的吗？”
说着，裴戈拨通了一个号码。
不一会，曲诚手中的手机亮了起来，不过看起来是调了静音的缘故，并未有任何铃声从中传出来。
“唉？”
曲诚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把手机摆向裴戈。
“对的，这就可以。”
裴戈点了点头，随后收起手机，随手放进兜里。
“不久之后，我可能会单方面联系你，替你解决类似的问题。”
听到这，曲诚心中一喜，连忙点了点头。
看着一脸激动的曲诚，李平安无声的笑了笑。
至少，这时候不需要任何虚伪的推脱。
而且，这也算是裴戈的……回报吧。
如果没有他，马千秋就不会主动现身，让裴戈触发任务。
并且，他还为裴戈省了一小笔。
于情于理，裴戈都没有袖手旁观的理由。
“这家伙，还不醒吗？”
李平安有点后悔这么早收起来锈锅了。
“先不要管他吧。”
回头和李平安吩咐了一句，随后裴戈便重新看向曲诚。
“我先和你交代一下……怎么说呢，之后你可能会遗忘这件事，这也算是接触完整灵异事件的后遗症吧，没有后患的那种。”
裴戈指了指他的脑袋，示意他需要先消化一番。
大忽悠，上线。
“什……什么意思？”
曲诚皱了皱眉头，神色有些凝重。
“玄学方面的原因吧……就是我，估计还有他。”
顺手示意了一下平安的方向盘裴戈再次解释道：
“一切关于我们的认知，你都不会有记忆。”
“嗯……”
曲诚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今夜，连真正的鬼都看到了，这种无足轻重的小冲击，还不足以使他慌乱。
“也就是说，今天之后，我会记不住你，所以建议也将会成为单方面……的吗？”
对于他的出色的理解能力，裴戈表示出了极大的赞赏。
“不错。”
“那，你联系我的话，也需要取得我最开始的信任，不是吗？”
曲诚摩挲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没错。”
裴戈第一次觉得和思路清晰的人说话就是方便。
“所以，有什么方便记的信息吗？”
在裴戈问完他之后，曲诚也陷入了沉思。
“告诉你，两个信息吧。”
曲诚沉思了一会，伸出了两根手指，随后曲下了一根。
“一个是关于我的困扰的，我现在可以确认我的学生遇到了诡异，我也不经意间遇到了这种倒霉事。”
“学生？”
裴戈好奇的问道。
“我是一个私立中学的校长……哈，虽然是刚上任的，也相当于一个打工的……”
对于这些信息，曲诚似乎有些得意，语气中也带着一点轻松。
“诚信中学，一个班级内似乎发生了些事情，高二年纪三班，记住这个信息，这些我还没对其他人说过。”
裴戈点了点头，心中开始思索起来。
（中学？）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TMD，他之前参与画廊任务的时候，旁边就有一个中学！
“诚信，中学！”
本来他没怎么注意这些。
但是，这一提点，裴戈就想起来了。
诡异，再次串连起来了！
裴戈感觉心底有些发冷。
（明明，这些任务是我自己主动触发的，并没有经过游戏的挑选。）
可是，这一件件，似乎又串连了起来。
诡异，似乎从来没有放过裴戈。
“……”
想了想，裴戈随即释然了。
彳亍口巴。
早晚的事，谁怕谁？
第160章：怪谈不是怪异
脑阔疼归疼，但是这丝毫不带影响他对自己的信心。
裴戈自认为自己只会不断的变强，并且成长速度远比所谓的厉鬼快。
也就是说，只要他裴戈骚操作不停，就没有任何厉鬼能够追的上他。
比如现在，裴戈对厉鬼的了解越多，应对的方式就越多。
（这样发展下去，我都快成为专业的驱鬼大师了。）
讲真的，他只想老老实实的做动漫，拍视频而已。
是生活，逼迫他堕落了。
不，是游戏！
裴戈看着自己依旧在马上破三万的惊悚点，叹了口气。
曾几何时，他也是连惊悚点都精打细算的人。
但是，现在不同了。
是人，都会遵循真香定理。
心想着自己不就是劳苦一段时间而已，随即调整过心态之后，裴戈就立马进入了状态。
“那个，裴小哥？”
曲诚的声音从不远出处传来，打断了裴戈的臆想。
“这些就可以吗？”
裴戈立马打了个激灵，老脸一红，赶紧问道。
“大体的我也不清楚，因为我接手这个学校的时候，各种怪谈已经穿的无法无天了，我实在无从判断，本来以为就是荒谬传言呢。”
听到这，裴戈眯了眯眼睛。
有些不对劲。
连刚上任的校长都有所了解了，这根本就是人众皆知了吧。
据他所知，厉鬼作用于生人之后，的确会产生类似传染一般的影响，而这的确是每一只厉鬼都追求的。
传递的恐惧和压抑越多，所形成的力量就越强。
作为其温床，所孕育出厉鬼实力就越发强大。
（但是，凡是得有个度吧。）
厉鬼杀人，所造成的结果就是被害人的存在会被不断削弱，最后成为几近不存在的异常现象。
就如同张文昌所影响的事件一般。
所以，这就从某些方面，证明了一个道理：
厉鬼，决不想过分的影响社会。
很像是悖论一般的理由。
或者说，这种猜测就是极为荒谬的。
但是，裴戈接触的厉鬼越多，他就越能察觉到这种不真实的猜测，就是最正确的。
每一只厉鬼，都在小心翼翼的经营着自己的力量，甚至扩大每一分鬼蜮，都得考虑自己够不够格。
像极了一个脆弱的孩子，虽然掌握着最恐怖的力量，却被规划的明明白白。
裴戈捏着铁骨伞，大脑极速的运转了起来。
（我没有接触灵异圈子的时候，也有起过心思，想要调查过怪谈这种不合理存在，做出一期视频。）
这是真的。
不过，后来他才发现有人做过，并且人数不少，所以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但是，他那段期间，也没有多忙活。
一个关系比较铁up主，信誓旦旦的告诉他：
“所有的怪谈，据我所知，没有一个是真实的。”
这也成为他打消想法的理由之一，毕竟水一期视频，会被喷的。
那么，问题来了。
主动调查怪谈的人，都没有卷入到诡异事件之中。
那裴戈又有什么理由相信它都是真实的呢？
当大量怪谈都成为真实的时候，又有谁能够阻止这种惨案的发生？
（所以，真实的灵异，应该都藏在都市的角落里。）
说不定，能够成为怪谈的厉鬼，都将消逝吧。
自嘲了一声以后，裴戈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错哦。”
一声清脆的声音突然在裴戈脑中想起，吓了裴戈一跳。
“佳……”
“嘘！”
佳佳提示的声音再次响起，让裴戈缩了缩脖子。
的确，还有外人呢。
曲诚好奇的看了裴戈一眼，依旧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叙述下去。
“先等等，我捋捋思路。”
裴戈做出了暂停的手势，脑内沟通了一番刚刚醒来的佳佳。
“怎样，成功了？”
“嗯，已经到了白衣了。”
佳佳声音之中带着些许虚弱，似乎熬过了一个关卡之后，耗费了不少精力。
“看来你的事情也结束了，不错嘛。”
打趣的声音传来，裴戈微微笑了一下。
“当然，这都是小问题了。”
佳佳在空间内，就一直能够共享裴戈此刻的状态，但是她也没有点出裴戈发白的脸色和狼狈的装束，只是把祝贺的心意送了过去。
这一次，她也没有心情嘴犟了。
“不过，你刚刚想的不错，厉鬼是不可以无端造成灾难一般的影响的。”
佳佳似乎察觉到了裴戈的疑惑，解释了起来：
“生人的社会，承载了大大小小的执念，虽然论起来一两个，是不足为惧的……但是，若是无端吸引了过多生人的注意，那厉鬼本身的执念，就会承载不住压力，率先崩溃。”
（执念？）
关于执念这方面的研究推理，裴戈涉及的还不多。
他仅是把厉鬼的力量来源——负面情绪了解了一番。
这次白衣任务，才是他了解执念重要性的开始。
“那么，执念就相当于厉鬼本身了？”
裴戈突然想起了那一点光。
“也不能说，我也是晋级白衣之后，突然了解到这么多的，以前只是本能畏惧人群而已……当然，现在我把执念寄存在了这个空间之内了，结实的很，根本不必担心崩溃的可能。”
“嗯，是吗。”
他还在思索着，心中隐隐把曲诚所说的怪谈这种情况排除开来。
“话说，白衣是不是能够凝聚第二执念，而且你的执念是啥？”
裴戈决定了，今天的事情解决之后，他就立马观看游戏的场景回忆。
霍涛的一切经历，马千秋的一切经历，都要看一遍。
甚至所谓的“女人”，也能发现些端倪。
不过他现在太忙了，连细细清点一遍自己收获的机会都没有。
还得往后推推。
“这……不……不关你的事吧。”
佳佳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慌乱，随即就沉默了下去。
甚至裴戈在脑中呼唤了许久，都没得到回应。
整得心里有点慌。
过了一会，佳佳才力不从心的点了点裴戈的精神。
“晋级之后累的不行，我先休息会，明早我会找你的。”
听到这，裴戈才放下了心。
的确，佳佳的传音一直显得很疲惫，看来为了敢进度，努力了不少。
这时候，裴戈也没有必要继续麻烦她了。
“明早见。”
知道没有任何回应传来之后，裴戈才把视线放在了曲诚身上。
“第一个时间我了解了，第二个跟我说一说吧……嗯，最好私密一些，就是……”
曲诚看到裴戈终于回神之后，便立马变得精神了起来。
“嗯，第二个信息绝对是我的私密。”
“到时候，你就跟我说这个，我就绝对相信你。”
“哦？是什么呢？”
裴戈也好奇了起来，本打算搪塞过去的理由都不打算找了，就等着曲诚来说了。
在一旁用一直手比划着马千秋脑门的李平安也悄悄的竖起了耳朵。
“我的小金库，藏在鞋柜第二层的夹层里。”
裴戈：“………”
够私密的。
第161章：刀片的投影
裴戈挠了挠后脑勺，过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居然无话可说。
因为，曲诚说的太真实了。
这就是中年男人的烦恼吗？
惹不起，惹不起。
直到李平安背过头，将身子缩了缩之后，裴戈才堪堪接受了这个“信息”的存在。
“可以，这个，的确是私密的隐私。”
曲诚老脸一红，嘴硬道：
“小哥，你还是太年轻了，现在告诉你这些，确实太早了。”
说着，曲诚露出了肉痛的神色。
“那张传单，把我攒了好久的小金库清空了。”
“呃。”
裴戈这才想起来，似乎真的有这种可能。
毕竟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诡异，大费周章的影响家人朋友，似乎有所不值。
大多数人，可能会默默的选择接受，然后静待时间流逝，期待着无事发生。
曲诚这还算是好的的，大致接触了灵异事件之后，却有余力求个心安。
“不过，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似乎在一旁的李平安在刚刚成功克服了心中的一个坎似的，他恢复了平日的老实神色，站起来又回头问道。
“与其说是遇到，不如说，我是单方面被戏弄了。”
曲诚缠着双手，把玩着手机，神色有些怪异。
“一个学生要求调换班级……本来这件事轮不到我我来管呢，但是我为了尝试了解学校的氛围，便参与了进去。”
“参与？”
裴戈好奇的走到了马千秋身边，看了一番，随后把视线放在了李平安身上。
直到李平安冲着裴戈摇了摇头以后，他才放心了下去。
（看起来，马千秋这一次被折腾的不清。）
曲诚也看了看前方，撇了撇嘴，继续道：
“也就是三班，不，也不仅仅是三班，是周围班级也有一种奇怪的氛围，现在想想，完全算得上是陈暮了。”
“嗯，这一点，确认符合异常。”
对此，裴戈表示赞同。
他所遇到的一切诡异，都在气氛上尽显沉闷，极为契合厉鬼的身份。
“但是，那个男学生，死活不愿意说原因，并且表情十分狰狞，一副鱼死网破的表情，单方面的威胁着我们。”
“所以你同意了？”
裴戈问道。
“不，我放了他一个星期的假期。”
曲诚表情有了些许缓和，但是不一会又皱了起来。
“但是，我们没有谈成。”
“没有谈成，你也真是好说话呢。”
裴戈早就看出来了。
这个男人，算得上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除了特殊情况下会慌张之外，人品上几乎没有多的瑕疵。
并且，克服了恐惧之后，居然能进一步保持思路清晰。
也难怪发现诡异之后，就毫不犹豫选择脱身之法。
“那，学生最后怎样了？”
李平安在一旁问道，显然他也被吸引住了。
这也算是好事，至少他还没有过分沉湎于过去。
“本来打算辍学呢，但是……相当于停学了吧，来不来随他，大概是这种结果。”
曲诚一直没有提到学生家长方面的信息，裴戈虽然有些在意，但是却没有深究。
毕竟，他大概也知道那个学校的基本情况。
（亲戚也妥协了吗？）
裴戈再次看向曲诚，开始询问起关键问题：
“所以，你就孤身一人调查了一番，结果被诡异初步缠上了？”
曲诚低下了头，随后开口道：
“私立学校，两星期之内也会给学生一段假期的，我就是挑着一个放假的当天，去那个教室看了看。”
“当天？”
“当天，那些学生在下午就走的干干净净，似乎不想多待一秒。”
对于裴戈的疑问，曲诚也给出来自己的描述。
接下来，裴戈不再提问，一切就等着曲诚慢慢的平铺下去。
“下午，大概是五点吧，我好奇，便走进了三班的教室之内。”
“本来所有的门都应该是锁着的，但是，把手拧开之后，我就轻而易举的走进去了。”
曲诚咽了咽唾沫，语气放低了下去，似乎还在怀疑自己当初所经历的一切。
“我一进门，就发现多媒体的投屏被打开了。”
（投屏？）
裴戈脑中大概有了一个布置，仿佛带入了一个奇怪的视角之内，模仿着曲诚所讲述的经历，进行着推演。
“黑板夹间的白色幕布投放出一个个黑影，仿佛叠起来的刀片一般，薄薄的，有有着一定的缝隙，密密麻麻的，很是渗人。”
一边讲述着，曲诚一边敲着脑门。
“我甚至能从心里能够确定，那一个个的投影，就是刀片。”
曲诚咬了咬牙，强制将自己变得镇定下去。
“我生气的打开了教学的控制台，却怎么都无法关闭投影仪，最后，我拔掉了电源，结果投影依旧在……”
“这个时候，我就已经慌了，不知不觉，忘却了一件事。”
“开着的门，被关上了。”
听到这，裴戈也皱起来眉头。
虽然每一个厉鬼，都像是疯子（佳佳除外）。
但是，这种行为，是否又太过小心翼翼了。
裴戈推测，能够做出这些行为警告的厉鬼，应该不是多强的存在。
因为“它”，戏弄的曲诚越多，就越能够证明“它”需要曲诚提供的恐慌情绪。
太小家子气了。
曲诚则并没有继续打断裴戈的思考，断了一会之后，便察觉到裴戈刚已回神，便继续讲述了起来：
“大概是感到了不对劲了，我那时候居然变得急躁了起来，一股脑的将所有的电源停了，结果投影却依旧存在……并且变了。”
“明明都是投影，但是每一片刀片投影，都被调整了一个位置一般，就像是用刀尖朝向我，丝毫不掩饰那种锋芒感。”
“我怕了，想开门离开。”
（打不开……吗？）
“门打不开。”
曲诚脸色变得晦暗。
“用脚踢，用尽力量掰把手……都没办法。”
“心中的侥幸还在提醒着我，这一切都是恶作剧。”
“我大声呼喊着……怒声咒骂着……掀开了那边的窗帘，似乎想透过窗户呼救。”
“但是，我错了。”
“窗户之外，就是满天的刀片，遮住了我所有的视野，被薄薄的玻璃所阻止着，却寒光凛冽，散发着漆黑的……我不清楚那是什么。”
“接着呢？”
接下来，曲诚不再说话。
“我失去了意识，似乎被某一个刀片，袭击了。”
（刀片……袭击？）
第162章：人数
“刀片，真是可怕啊。”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厉鬼的能力，以及寄托物，都会和刀片有关。
但是，这玩意又意外的危险。
光想一想，就觉得这玩意充满了攻击性。
有些麻烦啊。
裴戈对于曲诚遭受袭击的故事，表示理解。
因为前不久，他才为曲诚祛除了身边环绕的不详，关于这点，做不得假。
“你是被怎样袭击的。”
裴戈强调了一遍。
至少，曲诚在最后表达的信息有些不全。
厉鬼的显现手段，力量的运用方式，有时候都透露着关键信息。
“这……不清楚，我大概是才看到漫天的刀片，就失去了意识。”
曲诚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才颓然的摇了摇头。
“遭受过程……不明吗？”
裴戈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再次问道：
“顺带一提，你是怎么逃离的。”
曲诚一愣，表情有些尴尬。
“被电话吵醒的，我在夜里八点多才醒来，家里人担心……”
“呃。”
听到这，裴戈面色变得奇怪了起来。
“我问的不是这个。”
“咳咳，这个，门就是一直开着的，似乎我也我昏迷的那一段时间，教室又恢复了正常。”
“楼道也是有监控的，于是我第二天查了查监控，却只看到了我一个人的身影。”
（果然。）
如果有任何人经过监控的话，曲诚绝不会放弃调查求证，反而求助于虚幻缥缈的解决方式。
“门从打开，到关闭，再到打开……这个过程之中再无其余人参与。”
“并且，之后的几天之内，我总是无端的感受到恐惧环绕在我的身边……这极大的破坏了了我的工作和生活。”
裴戈理了理思路，思考了一会，再次问道：
“那么，你调查出了什么呢？”
曲诚犹豫了起来，随后抬起了头，盯着天花板，慢悠悠道：
“我犹豫了许久，决定暂时不打破这种僵局，开学之后，经常关注着三班的情况……最终却一无所获，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但是，我也发现了平静之下的端倪……那个学生，似乎是第四个主动离开那个班级的人，这就说明，在我上任之前，就已经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没有人员……不，这种事情不是常人可以有所认知的。”
如果厉鬼害人的话，大概率的会存在一种结果。
受害者，人间蒸发，失去一切痕迹。
“三班，有多少学生。”
想了想，最后裴戈问道。
“人数嘛，我记得很清楚加上那个男学生，一共34个。”
“二班和四班……不，整个高二年纪，大致每个班级平均多少人呢。”
曲诚打开了手机，翻找了一番，随后向裴戈确认道：
“一班二班是尖子班，人数少了一些，每个班级里分别有25和28个人。”
“其余班级，唔，大概四十出头吧，有些插班生加进去之后，甚至能到五十……高二一共十八个班级，平均下来……嗯，数据差不多。”
裴戈面色有些发白，眼睛也眯了起来。
“怎么了？”
曲诚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还没有发现吗……）
厉鬼对现实能够造成的影响之中，唯独这种能力是最可怕的。
“人数，出了问题啊。”
低沉的说了一句，随后蹲下了身子，看着面前的马千秋，眼神逐渐变得阴沉了下去。
“人数？”
李平安低下头思考了起来，随后面色同样一变。
“厉鬼的杀人后果？”
裴戈曾经向他解释过他驱鬼之后的能力，强行解释了一波，说是后遗症一般。
同时，裴戈也向他“科普”了一些厉鬼的基本知识，这是他曾经从来没有了解过的。
其中裴戈“科普”过的，就有厉鬼杀人，会消除存在感的这方面知识。
“三班人数，有什么不对吗？34人，加上离开的前三个人，一共……”
曲诚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一共……一共是37人。”
“怎么可能！”
他不信邪的翻找着自己储存在手机的名单，再三确认着。
“不可能，应该是哪里出问题了。”
裴戈默不作声，甚至没有回头看像曲诚。
不久前完成任务带来的喜悦感，荡然无存。
“34人，真的是34人……”
曲诚双手捧着手机，语气有些颤抖。
“至少，消失了三个人……吗？”
“不是吧，裴小哥，应该是巧合……你看，一班二班人数也不多，应该是我搞错了，三班应该也是重点班。”
对此，李平安和裴戈都没有发声。
“裴小哥，你说过，我会记不住你，这……”
“算是吧，灵异事件，随时会有这种可能性，我祛除厉鬼之后，不免会沾染这种特性。”
裴戈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也许你是对的，但是……你应该做好这种准备。”
他不清楚，今天过后，曲诚能记住多少。
但是，裴戈还是希望他能在潜意识接受这种“真实”。
以免下一次，再次受到伤害。
人性的同理心，很是玄妙，所有能为他人悲伤而悲伤的人，裴戈都不希望他们的日子有太多黑暗。
因为，他一个人背负就够了。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游戏这种bug的伴随在身边。
有能力人，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做好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裴戈认为这样，就足以无愧于心了。
“一个星期之内，我会去找你的。”
裴戈低声道。
“十天吧，十天后是下一次的假期日，会有两天的休息时间。”
（十天？）
游戏任务将会七天刷新一次，所以在去学校之前，他要主动接受一次派发的任务。
“可以。”
裴戈还是和曲诚商量好了。
虽然他可以强制去一趟学校，找到刷新游戏任务的时机，完成任务。
但是，裴戈不清楚完成任务的时间点和时间段。
贸然触发，可能会产生多余的冲突，造成不可控的前进方向。
不值得冒险。
毕竟，游戏的惩罚机制可能会越发恐怖。
若是没折在厉鬼身上，反而栽在游戏身上……
那乐子可就大了。
“十天后，我会去主动找你。”
第163章：诛心
马千秋感到自己浑身发冷。
很明显，那是一种极为虚弱的表现，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是当他找回意识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了。
缠绕在他全身的那种蚀骨的折磨感，已然消失不见。
这不能算是好事。
因为至今为止，他已经习惯了痛楚，并且可以随心的享受着痛楚背后带来的便利。
即使每一次使用，会消磨他的精气神，会使他堕入深渊……
可是他依旧乐此不疲。
“哦？醒了吗？”
耳边响起一个平静的声音，让他心头一惊。
正打算睁开的眼睛突然生生的止住了动作，马千秋悄悄地咬紧了牙，开始刺激着自己的大脑，试图回忆起一切。
“喂，别装了。”
声音再次响起，随后他感到自己的眼皮被扒开，一阵强光直射过来，让他下意识闭上了眼。
“没把你弄醒就算是我的仁慈了……啧，终于醒了啊。”
男人的声音有了一些不耐烦，这让马千秋赶忙睁开了眼睛。
睁眼看去，就是两道强光……和一个弱光灯，照射在他的身边。
强光他能够理解，手电而已。
但是旁边的……似乎是手机附带的照明光束？
随着他费力的眯着眼，凭借着逆光看到了虚影，大致和触发了他的回忆。
不知为何，他感到自己的某些记忆正在模糊，若不是眼前的最熟悉的家伙点醒了他，说不定自己就将彻底忽略了这份记忆。
“你是……”
还没等到他说完，却被最一旁的男人开口打断了：
“假医生……真的是你啊。”
马千秋用手掌遮住了光亮，侧着头看向那人，才发现是一个熟人。
“李平安……这个是，曲诚？”
可是眼前的正主也没等他继续疑问下去，开口道：
“马千秋，感觉怎样？”
被点到的他一愣，思绪渐渐的涌回大脑，一切的思绪终于被理清。
“感觉，想死算吗？”
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不，变成了一个几近风烛残年的老人，这种结果，居然比想象中残酷。
过多的接触诡异，使他的身体长时间处于“透支”运转状态。
这是不可逆转的伤害。
他也想过，终有一日，他会暴毙，死在某个地方。
但是，他心中总是兴奋的。
因为，即便是死去，他也一定会在“治疗”着病患。
他，到死，都会是一个医生！
马千秋，一定是一个每日都在忙碌在病患之间的医生！
“怎么，梦想……不，幻想破灭吗？”
男人依旧在平静的挑动着他的神经，毫无怜悯的刺痛着他的卑微与绝望。
“嘿嘿嘿，你以为我现在在干什么呢？”
马千秋刚想破口大骂，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莫名的笑了起来。
“在维护你最后的幻想吧。”
对面的手电悄悄的收敛了些许，随即一个身子蹲了下去，伸着头看向他靠墙的位置，随后平视着他的眼睛。
“不要臆想了，我不是病患，平安不是病患，曲诚也不是病患，所以你无法从我们身上得到任何慰藉。”
男人手中的漆黑铁伞反射着黝黑的诡光，配合着他的双眼，散发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压迫力。
“不，你们是病患，我早就发现了。”
马千秋咬着牙，咧开着嘴角，双手撑着虚弱的身子，试图抵着墙面站起了。
但是，他失败了。
那个男人按住了他的肩膀。
即使他怎么努力，也难以站起来……可是那个男人依旧是按住了他。
一点希望，都不允许施舍给他。
“我数了数，你配合霍涛这个疯子，迫害了十二个生人，两人失败，被你亲手杀掉……你很棒啊。”
“这……是治疗的必要过程……”
马千秋被巨力按着，差点被弄歪了身子，只能艰难的用手臂撑着地面，才稳住了身形。
“假医生……假医生……这个称号不适合你。”
男人松开了手，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他。
一时间，马千秋突然觉得身子更冷了。
“在你眼里，霍涛都是病患，但是你藏的很好，若是不然，你将会被霍涛生撕了。”
之前马千秋就表示出了足够的“钻空子”行为，若是他愿意，转换一些逻辑思路，某些秘密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霍涛是伏诛了，这算不算你的功绩呢。”
摆正身子的他悄悄握紧了手掌，下意识想低下头。
“等等，别动，对，就是这个表情，你装的很不错，就是这种得到了成就感的表情。”
男人喋喋不休的嗤笑着，在他的耳旁不断的低语着。
“我猜猜，你现在的真实情况……很是不甘心，莫名的不甘心，明明是最坏的计划，最不可能的计划，居然被外人实施成功了，这种莫大的幸福感并没有自己的直接参与，你心里快嫉妒的发疯了吧。”
“没……我成功的……”
马千秋抬起了他的头，瞪大了眼睛挣扎着，张大了口，似乎想咬掉这个男人的鼻子。
“哦哓。”
一根铁伞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不得寸进。
“怎么，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发狂呢。”
“被点醒马警官的那一次，都没见你这么反抗……”
听到这句话，马千秋神色一滞，双目静悄悄的布满了血丝。
血腥，充斥着他的鼻腔。
虚弱的身体，被疼痛刺激起了些许活力，却让他更加绝望。
能加无情的真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无法反抗。
“好的，这一话题暂时停止。”
男人笑了笑，松开了铁伞，竖在了两人之间，似乎想隔离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般。
“不过，你倒是想明白了一点，霍涛是病患，所以他最终被消灭了。”
无厘头的来了这一句，这让马千秋胆战心惊的精神莫名的沉浸了下去。
此刻，他的大脑无时无刻都处于混乱之中。
一切的诡辩，一切的自我满足，都被对方无情的驳倒。
“那又怎样，难道你同意我的治疗方式？”
“不不不，你还是没弄懂一件事。”
男人收起了笑容，眼神反射着手电的光……
或者说，是反射着他瞳孔反射着的光。
“你，接受了现实之后，想要求死。”
“这，是不是代表着你的潜意识中的真实想法？”
马千秋不假思索，脱口道：
“不错，那又如何。”
得到了他承认之后，男人再次笑了。
“那不就说明，你也把你自己，当做病患看待了吗？”
“所以我之前说了，假医生这个称号不适合你。”
“我需要叫你……马患者……吧。”
第164章：假装的可怜
“不……不是这样的，这是诡辩，你这是诡辩！”
马千秋终于等到了血丝布满双眼眼球的时刻，这给嘶吼咆哮的他，加了不少分。
一般人看到，还真容易被他吓到。
但是，裴戈不是。
他在短短的时间内翻阅了游戏结算时储存的场景回忆，期间穿插着的信息，极大的帮助了裴戈。
就比如，很多他本来不甚了解的问题，都有了支撑点，被轻易洞悉。
马千秋的性格，以及他的动力，就被裴戈分析了一个大差不差。
（自认为所谓的愧疚……所以执着于医生这个身份吗？）
裴戈打心底瞧不起这个家伙。
起因很简单。
马千秋，杀死过一个人。
对方，是一个医生。
名字，他是不怎么清楚的。
因为马千秋凭借着熟练的逻辑换改行为，将那位医生的姓名，性别，以及年龄，隐藏的极为巧妙。
甚至裴戈认为，他是极力的模糊着这种经历。
为的，就是消除愧疚感，然后将虚伪的感情替代。
一个谎言的掩饰，就需要诞生出更多的谎言去掩饰。
马千秋，就是在不断的替换着这种记忆，这种感情……直到把虚假的感情，当成了一种设定好的程序一般，机械的执行着。
于是，他萌生了一个“极妙”的主意：
他，将会完成这个医生未完成的工作。
他，要治疗病人。
同时，他需要为自己的杀人行为，做出掩饰。
有什么，能够掩饰自己的杀人行为呢？
很简单。
嫁祸于人。
医生被杀，是在病院。
并且，就在这个大楼。
这个坚固，阴暗，而且人员稀少的……精神病院中。
他，怀着最阴暗的恶意，弑杀了一个光明伟岸的好人。
裴戈不清楚，他是出于简单的利益，还是复杂的感情……总之，他弑杀了一个人。
不仅如此。
他也成功的嫁祸了一个倒霉蛋。
一个嗜冷的病患。
这个家伙，精神平日都算是比较不错的。
但是，他有一种异常的疾病：感觉不到温度。
也不能说感觉不到温度。
他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温度，就是寒冷。
对他来讲，没有温度可言，就是让他失去了做人的意义。
在闹得最狠的病患之中，他也算是独树一帜的奇葩。
为了他，病院中常常备着冰块，为了就是防止这家伙随时发疯自残。
事实上，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把时间错开。
使没有得到寒冷感的病人逼迫到发狂，然后将医生尸体拖到病患房间内。
不要低估一个疯子的手段。
裴戈早就从冰晶柱里发现过鬼体的残肢……说明具有攻击性的疯子，是不讲道理的。
处理过一切之后，马千开始表演了。
痛失一个同事，马千秋“真的”抑郁了许久。
直到他怀着“愧疚”，产生了病态了执念之后，才走出了这段阴影。
甚至，他还风评大转。
坚强，亲民的优秀评价大量出现，为人正派，待人亲和，并且从不参与医者和病患之间的处理关系，一心一意为医生们谋福利。
何等的优秀啊。
至于某个“杀人凶手”，也被无情的关在了更为深处的病院内，定时检查着他的精神状态。
这个家伙，就是霍涛。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还没呢。
成为“医生”之后，他需要的第一个病患，一定要慎重。
一个无辜的同事被害了，那凶手是患上了何等的重症啊。
马千秋，陷入了自我满足之中。
但是，推动他的，却是下一个原因。
他发现，霍涛，在满足了冰冷之后，居然在某些思考和行为方式，展现出了些许能够靠近正常人的趋势。
很不妙。
需要治疗！
这种疯狂的执念推动着他。
于是，他谋划了许久。
他选择了一个最为安全的方式。
诱导。
有什么，会比医院的藏尸库冰冷呢？
某日夜中，一个为病患送去冰块的院长，在卖的房间内哭诉着自己的失望之情，让值班的医生潸然泪下，不愿打扰这一幕，便去值班室打盹去了。
随后，被挣脱的病患挟持，逼迫带他去藏尸库。
顺带一提，在有冰块携带在一旁的情况下，也就避免了被霍涛瞬间发疯的状态袭击。
可喜可贺时候的还在后面呢。
随后我们的马院长被一同锁进了冰库之中，然后目送霍涛心满意足的进了藏尸柜中。
极度冰冷，加上氧气缺少，让极度贪恋冰冷的成功的暂时忘却了一切。
哪怕到最后，因为缺氧，让仅存的理性让霍涛挣扎起来……马千秋也没能放过他。
霍涛，必须死。
至此，马千秋自己“治疗”了第一个自己的病患。
极有耐心的他，等到了最后一刻，然后用尸体的掌纹掩饰了几处关键位置，再下手狠一些，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
在假装昏厥许久之后，打个电话，通知某个值班的医生……
事件完结，一切便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了。
从此，一个假医生，伪装出来了。
加上这两次事件，马千秋做了好久的冷板凳。
哪怕到现在，他也不过是一个精神病院的院长而已。
这，也正合他意。
于是，他开始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灵异事件。
霍涛，“复活”了。
一个他亲手制造的厉鬼，一个极为嗜好冰冷的厉鬼，缠上了他。
………
“所以说，你这种行为，真是丑陋呢。”
裴戈丝毫没有用掩饰他的厌恶之情。
到最后，马千秋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出发点。
马千秋所怀有的一切，总是伴随着阴暗，伴随着冰冷的丑恶。
罪恶的源头，有时候就是看起来可怜的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裴戈是不甚赞同的。
这种说法，太过武断。
但是，这句话的出现，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马千秋，从来不可怜。
但是，他却能够伪装出一个老人的模样，做着可恨的事。
“不用掩饰，你就是最大的，最恶的，最无可救药的，最该死的，病患！”
裴戈站直了身子。
“好好考虑一下吧。”
你没有退路了。
这种罪恶，连轻易的死去，都是不被允许的。
不然，谁去背负这些黑暗呢。
裴戈自衬自己做不到
第165章：其言也“善”
“我……我算是哪门子病患啊。”
马千秋扯了扯僵硬的脸皮，似乎进了全力一样，露出一副极为委屈的样子。
说实话，这幅样子，看的裴戈想吐。
“这么努力……我有多么努力，你知道……你都知道什么！”
人，有时候崩溃的时机，可能就在一瞬间。
他肆意的挣扎着，身子一仰，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双手抓着地面，俯身颤抖着，向一边爬去。
“我什么都知道。”
裴戈跟上他的爬动节奏，望着扭曲的四肢，眼中全是凛冽。
“但是我宁愿什么也不知道。”
最后，裴戈实在看不下去，用铁骨伞挡住路他的前方。
“现在，不妨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如何。”
说着，裴戈将李平安招呼了过来。
曲诚也随之跟了过来。
他们，都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面色各不相同。
显然在他们的心中，有着不同的感受。
“你将要迎接的，唯有死亡。”
裴戈默默的拉起了马千秋的手臂，看着已经枯槁的柴骨，语气中突然带着怒气。
“好好看一下你现在的状态，还有人样吗？”
“我说你是病患，怎么不行！”
马千秋抓住了铁骨伞，身子弓了起来，随后顺着伞柱，挣扎着站了起来。
裴戈，并未阻止他这一动作。
踉跄的站直了身子，马千秋还在呢喃着意义不明的话语，最后他双手背在身后，扶着窗户边缘，终于站直了身子。
随后，他才接着灯光，看着自己的萎缩的双臂，瞬间瞪大了眼睛。
“哈……哈哈，这是我吗？”
吐露了几句之后，马千秋突然按着自己的胸口，剧烈了咳嗽了起来。
曲诚面露不忍之色，犹豫了一会才打算向前看去，却被裴戈制止了。
“他不会接受你的好意的，相反的，你要是凑近过去，他才有可能伤害你。”
裴戈看着他虚弱的扶着胸口，眼睛无神的向上望着，丝毫没有继续打扰的意思。
“病患，我就是最大的病患。”
马千秋突然想哭，却又强制自己笑了起来。
“没错，而且你就是问题最大那一类。”
（甚至，你比一些厉鬼，还要可怕。）
裴戈还是没有说出去这句心里话。
但是，这都足够了。
“和我周转了这么久，你还是有求于我的吧。”
似乎让他站起来，就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力量了，马千秋接下来的这句话，显得很是力不从心。
“是啊，我希望你能认罪。”
这时候，还要嘴硬，那就显得裴戈很无能。
委屈求全……不对，求果而已，用不得委屈自己。
“认罪……认什么罪，我是病患啊。”
马千秋最终还是跌落了下去，身子在一瞬间蜷缩了起来。
一瞬间，他的身子显得很是瘦小。
沉重的落在地上，马千秋发出一阵呼。
“是的，你是病患。”
裴戈再次强调道。
他明白，一切已经铺垫的差不多了。
马千秋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弱小，那就不枉裴戈废了如此多的口水。
“你，在我眼里已经是一具躯壳了。”
灵瞳之下，裴戈从马千秋身上看不到一点的不详。
甚至，他也看不到任何生人拥有的一切特征。
这种情况，裴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高秦的时候。
现在的马千秋，就像是失去了一切的躯壳，燃烧着残余的火星。
熄灭，也是迟早的事。
“嗯，是啊，我……咳咳……要死了。”
“这就好办了。”
裴戈从霍涛的身边接过来手机，低声朝着耳机的话筒沉声道：
“马队长，你的父亲我已经找到了，他的状况很是不好，希望你尽快过来。”
“至于之后的问题，我不打算参与了，但是……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沉冤昭雪……就是如此。”
挂掉了电话之后，裴戈无奈的笑了笑。
（沉冤昭雪……也不清楚马队长还能否坚持本心啊。）
他早就借助李平安的手机，打过去了一通电话。
因为马队长，已经彻底记不住他了。
所以，李平安不需要说一句话，当做一个联系人，就足够了。
事实上，他真的只要保持着沉默就可以了，其余的，教给裴戈就可以。
“你！”
马千秋猛的站了起来，身子却猛的倒向了裴戈方向。
裴戈自然不能让他继续受到伤害了，便用铁骨伞横起，将他枯槁的身子架了起来。
“你该死！”
最后的绝望充斥着他的大脑，马千秋依旧用脚蹬着地面，试图想把裴戈推倒。
并且，他的脑袋也不断的伸着，似乎想撞向裴戈。
“唉，你还是坐下去吧。”
裴戈慢悠悠的把他放了下去。
侧躺的马千秋突然没了声音，只是不断颤抖的身子，显示着他的恐惧。
被找回了真实的马千秋，这一次真的把亲人放在了第一位。
而这，也是裴戈所预料到的。
李平安也松了一口气，掏出打火机，慢悠悠的点燃了一根。
同时他也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再次掏出了一根，竖着点了起来，蹲下去放在了自己的身边。
一时间，房间再次恢复了沉默。
曲诚忌惮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没有养成抽万习惯的他下意识屏息了呼吸，却并未做出任何失礼的行为。
似乎，他也明白此刻，已经接近了尾声。
一切，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裴戈幽幽的看向马千秋，良久才开口道：
“想明白了？”
“没。”
马千秋缩了缩身子，似乎在抽噎着嗓音，不过偶尔的咳嗽声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状态。
“我……现在只想等着断气。”
“明白。”
生死之间，有人会选择执迷不悟，但是也会有人选择其言也善。
其中的弯弯绕绕，有许多学问。
最后一点防线，已经被裴戈击溃的马千秋，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我不打算原谅你，李平安也是，曲诚估计也是……”
裴戈放低了声音，绕着手指摩挲着伞把。
“所以，你也不必原谅我们，把一切都说出去吧。”
“好！”
马千秋背着身子，咬牙切齿着说到。
裴戈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我不期待你其言也善，说出全部就可以。）
反正，到时候，谁能够记得裴戈这个人呢
第166章：审与罪
简单的吩咐了李平安两句之后，裴戈离开了原地。
接下来，就没有他参与的必要了。
游戏的修正力，裴戈也没怎么好好检验过，所以趁早离开，对他，对平安都有好处。
因为，但凡裴戈就在这里多一分，那么游戏就有可能“消极怠工”。
毕竟裴戈在这里做的一切，都太过惊世骇俗了。
当然，他也拉着曲诚离开了第二楼的楼层，打开了着铁窗，却停留在了档案室，交流了起来。
曲诚虽然算是必不可缺少的证人，但是他还得吩咐几句话。
为的，就是在他的潜意识中记住一些关键的信息，才能把马千秋多加一项罪名。
于是，他仅留下了平安一个人看着昏睡过去马千秋。
他在对李平安很是放心。
因为所有的隐藏条件，细小布置，都被他布置好了。
…………
于是，在晨曦还未笼罩天空的时候，一个私家车开进了后门。
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楼下。
“好吧，能记得都差不多了吧。”
裴戈拍了拍曲诚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提醒道。
“嗯。”
曲诚点了点头，随后苦笑道：
“原来是真的，你在我脑中的印象似乎越来越弱了……哪怕你就在我旁边。”
“用不了多长时间的，你这一项行动，估计还能为马千秋添加一笔罪名。”
“反正已有的杀人罪，加上绑架你这种行为……”
裴戈满意的点了点头。
“快去吧，趁着记忆还在，多注意点漏洞。”
曲诚挠了挠后脑勺，慢悠悠的从打开的铁窗挥了挥手。
接下来，随着曲诚一边“惊慌”的解释着，一变快速的朝着二楼跑去。
而裴戈只能望了一会头顶，才离开了水房，顺着铁窗翻了出去。
就需要等待一个结果了。
………
“裴大哥，我被口头警告了。”
李平安双目有些无神，看着等在门口的裴戈，语气有些沉闷。
“这还算是好的。”
裴戈挪开了位置，将尾座让开来，示意他上车。
他一个人等到了下午。
这就是说，李平安接受警察的调查到了已经接近了十个多小时。
要不是由于李平安参与破获过一场大案子，说不定他还没那么容易被放出去。
“没想到，马警官真的选择了大义灭亲呢。”
李平安身子一沉，瘫倒在座位上。
车子驱动以后，他就看向来来往往的人流，眼睛有些发酸。
“马警官……马烁……裴大哥，你说这样真的好吗？”
“嗯，对你我来说，当然是好的。”
裴戈没想到李平安莫名来了这一句。
但是，他从来没有对比迷茫过，所以指导一下“新人”，也是可以的。
“对马千秋来讲，其实这个结果也不算坏。”
“唯独不好的，只有马警官。”
裴戈至今不愿意提他的真名。
对于这种人，裴戈有的，仅仅是敬佩而已。
如果这种事放在裴戈身上想想，他居然发现自己真的难以抉择。
毕竟，大义和亲情，都是难以抉择的。
虽然这种可能根本不存在。
“不过，马千秋这个家伙最后怎么说的。”
裴戈好奇的问道。
李平安苦笑着摇了摇头，接过了裴戈递去的锈锅和铁钉包装袋，随手装在了刚刚拿回来的背包中。
“他一醒来，就极力试图发泄着不满……但是他却忘记了裴大哥你的存在，结果只记住了坦白……总之，神鬼之言已经被认定为了癔症，现在正在调查取证之中。”
“果然……那十二个死者，都算在了他的头上吗？”
这么多真实的恐怖事件存在于此，裴戈毫不怀疑马千秋将会实实在在的背负起这些罪行。
“但是，这种调查，估计也难以持续多长时间。”
李平安闭上了眼睛，脖子靠在垫子上，一直搓着手指。
裴戈一看，就知道他烟瘾犯了。
本来禁了许久的烟瘾，终究在这一次任务中彻底被勾了出来。
但是他并未阻止，甚至一举一动颇有些放纵的意思存在其中。
（这场事故中，受伤最大的，究竟是谁呢？）
幽幽的叹了口气，裴戈问道。
“你觉得，他还能活多久？”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存活的希望，哪怕明天告诉我他已经被火化了，我都不惊讶。”
李平安难得开了一句玩笑。
“希望，不要弄成虎头蛇尾的结局就好。”
在李平安意味深长的说过这句话后，裴戈笑了笑。
“不会的。”
游戏附带的场景记忆中，马千秋的每一次活动经历，犯罪的大致过程。以及关键的证人加上两段录音……
罪人的名义已经死死的将他钉在十字架上。
根本没有的翻身的余地。
更何况，这是一个大案。
其中的影响力可能会被缩减隐瞒，但是，这个事实却不会消失。
甚至裴戈恶意的想着，就这么死去，对于马千秋是不是太过舒服了。
直到他想起来马千秋此刻的状态，他才放下了心。
（被厉鬼侵蚀到如今这种地步，无论怎样，都是不可能善终的。）
若是不然，这个世界就太过残酷了。
无辜的人被暴虐，而恶人却能等到断气……
裴戈本来就算不得一个圣母，他没必要为一个坏人置身处地到如此地步。
“话说，曲诚呢。”
“曲诚还得等一会，他连我之间的相识过程都忘了，期间出了点篓子，不过问题不大，估计比我晚一些就能出来了。”
“而且他问题比我小多了，随时能够离开。反倒是我，这两天需要随时接受传唤。”
李平安咧开了嘴角，继续搓着手指。
“哦，是吗？”
裴戈还想找一些话题，最后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对了。”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佳佳醒了，晋级到白衣了。”
“是……是吗？”
李平安瞬间扭过头，眼睛终于带着些许真实的笑意。
他对佳佳的感官确实不错。
下意识捏了捏背包的某处，李平安突然问道：
“裴大哥，李……他还在不在。”
“不知道，也许，真的存下点意识呢？”
“这就好，这就够了。”
第167章：白衣佳佳
最后，这一件事情并没有这么容易结尾。
但是，想要结束这一段事件，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困难。
时间，就是最好的失忆剂，足够抹除一切。
从日夜不休的调查取证，到李平安能够随意离开，仅仅花了两天多的功夫。
事实上，这种事，裴戈一个人也很难说的清楚。
所以，除了受到传唤便需随时到来……这一不算弊端的弊端存在，李平安并未有多大改变。
曲诚早已经踏上了回去的道路，裴戈默默的看着他离去，也并未弄出相认的故事。
一切，似乎显得非常平淡。
若不是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愁绪总是环绕在他们中间，裴戈差点就简单的翻过这一篇章了。
讲真的，裴戈也不知道怎么办。
该说的都说了，能做到都做了。
而且他也相信李平安也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局，按理说不应该有这么一副过程掺杂其中。
但是，这只是按理说。
换位思考了一番之后，相信任何人都不会有多余的话能说出去了。
于是，在离去了时候，李平安手中多了一个盒子。
骨灰盒。
裴戈还记得，李平安捧着它，沉默了好久，才淡淡的道：
“我们没家可回，所以也就谈不上魂归故里了。”
虽然裴戈不知道李平安会怎样处理它，但是他也明白，这种事，还真不是他能够参与的。
不过看着李平安这副模样，裴戈总觉得自己的办公室可能会暂时多一个物件了。
“先搁在你房间吧，你的老板百无禁忌，不在意这些的。”
“唉？”
当时的李平安满脸的不可置信，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已经恢复了那副憨厚一般。
嗯。
到最后，裴戈才明白，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李平安在之后解释了一番：他觉得电视剧里将骨灰撒进大海里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所以……
裴戈制止了他这种想法。
这样弄，怪膈应人的。
“先放着，你先相信裴大哥一次，李清的骨灰，会回到家乡的，我保证。”
拍了拍李平安僵硬的肩膀，裴戈如此保证道。
…………
经久劳顿之后，回到工作室的裴戈第一件事就是扔下行李趴在了床上。
“嘛，平安的事情早晚得有个了结，我这其实也不算无端放矢。”
佳佳也第一时间出现在裴戈床边，坐在床板上，熟练的从他背包里掏出了一个手机。
不一会，荧屏就亮了起来，吵吵闹闹的电视剧音量就响了起来。
“算了吧，光是我就能觉得平安哥那里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更别提你一个弱鸡了。”
（岂止不容易，告诉你那可能是红衣的话。你还不蛊动我把平安赶出去。）
“其实，我也明白，平安的身份证我也看过，那个地方的确……”
“的确？”
佳佳好奇的看向了裴戈，同时按下了暂停键。
“不，没什么。”
裴戈摇了摇头，摸了摸她的脑袋。
“咱俩约定好一件事，这个话题，你不问，我也不会说……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对此，佳佳表示出了一种莫名的不屑感，手指轻点了两下屏幕，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不问就不问，谁在乎。”
“好的好的。”
裴戈翻了个身，一个猛扎，从床上撑了起来，靠在墙上，看着佳佳，笑了笑。
佳佳，已经是白衣了。
半黑半白的一身裙子已经彻底褪去了颜色，不同于霍涛身上的不详之白，佳佳身上的颜色，带着淡淡的厚重感，似乎代表着纯净到极致的白色。
灵瞳之中，裴戈看的很清楚。
那是存在凝结到一定境界的表现，是霍涛死活都没达到的境界。
而且没有任何后患。
裴戈相信，若是一个红衣看到此刻的佳佳，估计眼睛都能染红，不羞愧一段时间，对不起他们身上的颜色。
不嫉妒不行啊。
上好的红衣料子，混吃等死都能顺利登上别的厉鬼这辈子都可能到不了的境界。
“怪不得，佳佳，你这可不算数红衣之姿了……”
没到半身红衣，就如此可怕了。
一边说着，裴戈回忆起再次看到储物空间内的那个娃娃图标界面。
“冰冷布娃娃：任务回收产物，内存潜力极大的厉鬼一只，自带技能，可消耗一定惊悚点激活技能。”
“技能1：抢夺代替，可消耗5000到20000惊悚点，可寄生厉鬼，获得一次瞬间代替对方的机会，获得对方的一到五秒存在信息，使用后百分百会激怒对方，冷却时间：一星期。注：使用成功率较低，且和存在的级别有关，红衣的成功概率几近为零。”
“技能2：冻咒，可消耗2000至10000惊悚点令寄生厉鬼诅咒对方，无论人或厉鬼，都作用于其存在。”
依旧是两个技能。
但是，技能的描述和功能，算是天差地别。
光是论娃娃的名称，就从“劣质布娃娃”变成了“冰冷布娃娃”。
这就代表着一件事。
佳佳身上的隐患，也彻底消除了。
本来，游戏对娃娃的描述是存在尚未蜕变的厉鬼。
后来裴戈想明白了一件事：
佳佳的红衣之姿，是李云“培养”出来的。
而佳佳拥有两个技能的原因也就被揭露出来了……
她，继承了献祭的李云一项能力，成为了潜力极大的厉鬼。
但是，风险也极大。
“劣质娃娃”，这个描述就足够说明了一切。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晋级白衣以后，佳佳彻底将两项技能融入了本能之中，“冰冻”和“替换”能力变成了“冰咒”和“抢夺代替”。
听名字就很是霸道。
想到这，裴戈打心里开心，摸着佳佳的脑袋不放手了。
“真好，越来越像生人了。”
从今以后，裴戈几近横行了。
黑衣，裴戈已经看不上了。
那不是李平安练手的级别吗？
想和裴戈招呼招呼，那起码得半身白衣吧。
而且，上不封顶。
要不怎么玩下去，铁骨伞就能横扫，那要佳佳干啥？
我，裴戈，没飘。
就是眼光高了些。
多大点事。
第168章：新的数据
戏言到现在就可以了。
裴戈才胡思乱想了一会，手心传来的微冷触觉就颤动了起来。
他一怔，下意识低头看去，才发现佳佳已经目光不善的看向了裴戈。
时间，过了！
“呃。”
察觉到一股莫名的警告之后，裴戈赶忙收过了手。
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晚上一秒，佳佳的一口白牙就能咬上他的胳膊。
惹不起，惹不起。
摆了摆手，裴戈笑着离开了床头，翻找了一下，拾起来自己的背包，将一件件物品摆放整齐。
收拾了好一会以后，裴戈才默默的走向自己办公室的方向。
临进门前，裴戈看了一眼右边，看着关闭的门，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打定了主意，明天放上平安一天假。
本来他打算放两三天的。
但是估计李平安也不会同意，所以就用一天充当借口，让他放松放松。
其余的时间，用工作时间来补。
反正，没了任务的日子，就连裴戈也会咸鱼一段时间。
老板和员工在工作日偷懒，这算很正常的事情吧。
“所以，我现在得彻底清点一下我的收获了。”
两天的时间内，裴戈不仅一次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界面和储物空间。
但是，每一次他就草草的关闭了。
这时候升级自己，总觉得没意思。
这也有着前几天太过担心的缘故，所以怕分心，便没有第一时间分配自己的奖励。
“可是，现在不同了。”
裴戈点开了自己的个人面板。
“玩家：裴戈”
“性别：男年龄：24”
“拥有技能（lv2为.asxs.）：冷静加成lv3摄影加成lv3徒手技能lv4剪辑加成lv4配音加成lv4灵感加成lv4绘画技能lv2沟通技能lv3适应性lv5学习能力lv4演技lv3危机预警lv3搜索分析lv3忍耐lv4绳艺lv2”
“天赋技能：灵瞳
“身体数据：体力lv3灵敏lv3精神lv4”
一下没变。
讲真的，这就是原原本本的数据，一下没涨。
但是，不必担心。
看着体验点还有3300之多，裴戈心情舒爽。
这两天，裴戈连日常任务都懒得做了（主要是没精力）。
白衣任务，底子太足了。
“冷静加成，沟通技能，演技和危机预警都要加上……对了，还有搜索分析。”
眼睛一扫，裴戈看着lv3的数字甚是刺眼，所幸一股脑分配了起来。
当然，lv2的那个不算。
因为那是绳艺……有辱斯文。
升级这玩意，会降低裴戈的风评的。
（不过。）
一只黑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了一会，裴戈眼角就抽搐了起来。
要是真的这么分配下去……
动一动小手，裴戈就能花出去2000体验点！
真●花钱如流水。
裴戈一手拖着下巴，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他，太难了。
才弄到一笔巨款，结果就捂了两天，就要乖乖的还给游戏这个黑了心的蛆。
不能继续想下去！
心好痛。
忍着痛，裴戈用精神沟通了游戏的后台，不一会他就痛失2000体验点。
余额再次扁了下去。
裴戈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
事实上，这些投资都是正向的，怎么算都是裴戈赚了。
但是，心里的这份疼痛，也是做不得假的。
（嘛，反正都是用在自己身上了。）
现在的裴戈数据：
“玩家：裴戈”
“性别：男年龄：24”
“拥有技能（lv2为.asxs.）：冷静加成lv4摄影加成lv3徒手技能lv4剪辑加成lv4配音加成lv4灵感加成lv4绘画技能lv2沟通技能lv1适应性lv5学习能力lv4演技lv4危机预警lv4搜索分析lv4忍耐lv4绳艺lv2”
“天赋技能：灵瞳
“身体数据：体力lv3灵敏lv3精神lv4”
除了身体数据从来没有变过，但是技能数据算得上改头换面。
在也不怕后劲跟不上了。
裴戈相信，有了基础加成，称号能力将会更容易触发。
拆家小能手，骗鬼大师，灵魂改造家……以后想叫啥，就叫啥。
“嘿嘿嘿。”
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裴戈现在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有句话说的话。
手里的家伙好，咱腰杆子就硬。
桌子上的白纸早就成了一个个胡乱的涂鸦，裴戈手中的笔不断的在指尖转着，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很是不错。
“对了。”
裴戈一拍脑袋，从储物空间拿出了面具。
“也不清楚这玩意究竟是怎么个用法。”
在冰晶鬼蜮和面具不可言之诡异的刺激下，裴戈身体一度虚弱了两天。
到现在，裴戈也不敢说自己已经彻底好了。
“所以……”
裴戈将面具轻轻的覆盖了脸上，细绳缚在后脑上。
失落的心意再次笼罩在裴戈心头。
这时候，裴戈看向了自己身上的数据。
“身体数据：体力lv2灵敏lv4精神lv5”
“握草！”
裴戈失声将芬芳吐露出来。
太震撼了。
现在，悲恸的情绪，居然一时间无法影响裴戈。
灵敏lv4，直接能让自己的反应能力强上一个层次。
若是有什么袭击针对裴戈，他也不必过多担心了。
有面具的存在，直接让自己对于周遭环境的感受，多了心眼，反应也更加迅速。
但是，果然最强大的就在精神上了。
lv5级别。
这可是裴戈最强的数据了，他的适应能力就是lv5，拜此所赐，在所有的任务中，裴戈从未掉链子。
到现在，裴戈能够保全了自己的小命，和这个技能脱不了干系。
现在不同了。
新的lv5数据出现了。
而且，还是出现非常重要的精神力之上。
即便是一种buff，这也足够了。
精神的强大，似乎代表着裴戈拥有着抗性，无论是对诡异力量的抗性，还是对心灵力量的抗性……
很是神秘。
裴戈甚至怀疑，自己能够绑定游戏，就是因为游戏看上了他高级别的精神。
因为游戏对技能有过描述：lv2是.asxs.。
这就表示，一个正常人，基本能力应该是lv2。
超出lv2的，就在应该算得上是特长了。
很幸运的是，裴戈拥有的就是这个天赋。
但是，不幸的，也是因为这个……因为这个原因，游戏挑中了他。
旦夕祸福，谁能料到。
“话说，为什么体力降到了lv2？”
裴戈表示这非常不正常！
第169章：白色裹尸袋
裴戈心满意足的把视线离开了面板。
既然自己的主要技能数据已经算得上高配了，那他也算是完成了一种收集欲。
欢欣鼓舞算不上，至少接下来的时间内，裴戈都可以带着积极的心态去应对一切。
比如说，查看奖励。
再比如，抽空调查一下还在隐藏的幕后黑手……之类的。
（饭得一口口吃，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安排吧。）
裴戈还剩下1300体验点，但是他现在没有什么想要升级的技能。
或者说，他还打算攒着点。
因为，无论是身体硬实力，还是商城出售的东西，裴戈都想尝试一番。
（毫无疑问，能够用体验点买到的东西，必定藏有蹊跷。）
裴戈就是如此深信不疑的。
一边分着心，裴戈一边调出了储物界面。
三根黑钉的图标静静的放在了喷剂旁边，彰显着作为消耗品的地位。
然而，还有两样东西，引起了裴戈的兴趣。
“聚集的诡布：从残渣状态重新聚集起来白色湿布，可以用永远弄不干的湿润掩饰一些瑕疵。”
（掩饰瑕疵？）
裴戈本以为这块湿布是自己收在身上的那一块，但是看着图标后，他才明白，并不是。
无论是形状，还是带来的异样感，都不是他一开始倒手的那块能够比较的。
反而像是由无数湿布组合了起来，然后粗糙的拼接了起来，成了这一副不规则的样子。
（按照李平安的说法来看，这一块布说不定是游戏回收的所有厉鬼残渣聚集起的半成品，要是真的说的通的话。算是游戏产物吧。）
想起了某一只倒霉蛋，裴戈摇了摇头。
由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事实真的是奇妙。
虽然裴戈并不后悔。
（这样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解脱了把。）
查看了游戏记忆一番之后，裴戈再也无法直视这些丑恶了。
甚至之后的动漫里，裴戈都打算剪辑和模糊这些丧失任性的恐怖。
一笔带过也太过无情，所以这些都将在裴戈接下来的把控之下，有一个合理的答案。
“不过，这玩意实在看的膈应。”
“冰冷的白色裹尸袋：在寒冷和绝望的环境中孕育出的不详象征，保持着厉鬼的状态，在冰冷的隔绝中制造出无尽的杀机，自带技能，可由惊悚点催动。”
“技能1：冰晶空间，消耗5000体验点，在鬼蜮中指定位置，制造一个隔绝诡异并可容纳一人的冰晶空间，冷却时间为30分钟。”
“技能2：诡音，消耗20000惊悚点催动诡音，造成疯狂的共鸣，可对鬼蜮内一切半身红衣之下的厉鬼造成混乱buff，时间视范围而定，最高三分钟，最低30秒，冷却时间为72小时。”
裴戈有些捉摸不透。
这个道具的所有技能都是极为实用的。
虽然这东西是实在没办法正常拿出来使用，但是并不影响它的强大。
怎么说呢。
白衣终归是白衣吧。
分析一下就明白了。
冰晶空间本身就极为强大。
因为它没有规定过使用距离，也没有说保护范围。
可操作性极强。
比如裴戈想要远距离保护一个人，来不及的时候，完全可以使用这个技能，制造出一个暂时安全的空间。
甚至，裴戈想要追上一个人，也可以制造一个空间，限制他的行动。
亦或者，禁锢一个坏人，为裴戈吸引火力。
或者，没有意义的制造一个冰晶空间，单纯吸引火力。
（话说，这玩意也没有限制只能对人使用吧……）
裴戈再次看了一遍，发现游戏似乎真的说的有些模糊。
一人的空间……也没说对象非得是人吧。
甚至裴戈想象到，若是自己想要堵住门或者洞口，亦或者有崎岖的地形，需要平稳的站立点……
有一说一，这个技能自由性极高！
估计游戏都没想到，裴戈一瞬间在脑中把技能玩出来了花样。
甚至裴戈还想出了一个更绝的办法。
受到致命伤害之前，裴戈先催动技能，将自身包裹。
然后，在催动张文昌的诡画，将自身融于鬼蜮之中，脱离同属于鬼蜮范围冰晶。
凭借这个，完全可以出其不意，瞬间制造出致命伤害。
真的是玩法多多。
“但是，第二个技能就有点……”
诡音的可怕，裴戈可算是切身体验过。
那简直就是针对厉鬼的利器。
它直接作用的目标就是厉鬼，作为一个生人，裴戈甚至敢断言，他那段时间体验到的折磨，远不如霍涛遭受到了恐怖。
他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发动了这个能力，鬼蜮之中的所有厉鬼，都会一瞬间崩溃。
但是，崩溃时间段过去以后，裴戈迎来的，将会是所有厉鬼的愤怒。
（估计我是会把这个技能暂时封存下来吧。）
惊悚点算是其次，这玩意不知不觉就破了四万多了，到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惊悚点进账。
主要是，这种作死方式，就连裴戈也吃不消。
使用以后，完全就是奔着不死不休玩的。
裴戈完全想不到，你自己究竟给怎样，才会想不开才会使用这种力量。
“复数厉鬼，我这是第一次经历，但是这才是二星评价……”
裴戈一瞬间开始怀疑三星任务的存在里。
经历了这一次任务，裴戈重新分析了一次。
结果发现，自己对从来没有开启过的副本任务，似乎有些理解错误。
事实上，应该也不算是理解错误。
只能说，太过片面了。
（游戏可从来没有说过，红衣厉鬼才会被评定为三星……）
他不禁想起来一个词语：
百鬼夜行。
若是真的有复数了厉鬼同时存在一片鬼蜮之中，上下级别有序。
那么，任务改如何评定？
这一次的低语病院，就彻底打破了裴戈的眼光界限。
厉鬼之间，也是可以共存的。
并且，所谓的“俱乐部”，也明确了一件事。
有红衣厉鬼主导一切，就藏在这个城市之中。
这也侧面证明了裴戈的思路，是正确的。
（游戏，你的真正目的，究竟是怎样呢？）
第170章：调查的第一步
自身能力的分配，对自己未来的“骚操作”进行了畅享之后，裴戈开始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回了调查上面。
首先，就是“俱乐部”。
这是裴戈从未接触到的诡异势力。
极为庞大，极为恐怖。
说实话，裴戈还真的不想对它们有过多想法。
但是，他还不清楚游戏的尿性吗？
毫无疑问，裴戈的未来的任务里，必有它的参与。
所以，现在做的一切，都算是有备无患。
（不过，也不能说没有接触过吧。）
裴戈极度怀疑，李云得到的神秘方法，就是出自于“俱乐部”。
侧面来看，这个恐怖的红衣势力，似乎在不断的招揽着其余的厉鬼。
那么，为了某些目的，使用一些邪恶的手段，自然也在裴戈的预料中。
并且，有些隐藏的信息，在裴戈很久以前，游戏就给出了些许预示。
裴戈还清晰的记着，商城刷新出的一个道具，莫名的记录着一个神秘的东西。
“一封邀请函：效果不明，大概用于参加一些聚会……？售价：1100体验点。”
想当初，他可是彻底被这个级别惊呆了。
那售价标注的可不是惊悚点。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体验点！
（俱乐部……聚会……应该没错了。）
虽然不清楚游戏是怎样得手这个邀请函的，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游戏，应该想要裴戈参与这未知。
但是，裴戈可不愿意上当。
且不说邀请函的目的和价格了。
光是准备还没，就贸然楞头冲……
完全不符合裴戈的人设啊。
将这一个信息随手编了只有他才能看懂的随笔，裴戈将其记录在了手机之中。
仅凭现在的他，连参与其中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有备无患吧。
没有必要专门探寻这种存在，过分的探求，裴戈就有了打草惊蛇之嫌。
现在的他，更倾向于顺势而为。
毕竟，裴戈不动的话，游戏也会推动他的。
若是裴戈自认为有个红衣掰手腕的手段之后，他自然会主动出手的。
“果然，现在就剩下一个需要注意的吗。”
裴戈扶着额头，低声自语道。
他正头疼一件事。
或者说，他正头疼一个人……一个女人。
低语病院里第二个参与的人，尚未追到线索。
霍涛和李清尚且不说了，因为他们根本帮不了什么。
所以，他只有问马千秋。
然而，他在突破马千秋心防的时候，使用的手段太过极端了。
这就导致，马千秋几乎和他是出于那种不死不休的敌对状态。
估计马千秋当初一口气承认所有罪行的时候，也打算拉裴戈下水。
弄不死裴戈，也要把他弄臭。
两人的关系，就已经到了这种状态。
所以，向他求助，完全是无稽之谈。
若是真的干了，那马千秋没给裴戈错误答案，都算是对裴戈好的了。
就怕真假都掺和了进去，让他傻傻分不清。
（嗯，真的有只有一个办法了。）
裴戈拖着腮，两眼无神的看向手下的废纸，挠了挠头，换了新的一面。
办法真的只有一个。
查看游戏场景回忆。
幸亏之前的升级技能过程中，裴戈被打了好一针鸡血。
所以不至于现在就厌倦查看记忆。
裴戈想了想，还是打算从马千秋身上查起。
因为场景回忆只显示关于这次任务的对象，所以，只有四人两鬼。
他自己，李平安，自己曲诚没什么好看的。
最简单的记录，根本对这次调查的目标没有一点帮助。
从这一点出发，裴戈能够调查的目标，仅有三个。
更准确的说，仅有两个。
倒霉蛋黑衣不算，他的经历少的可怜，所有的回忆几乎都在疯狂抱怨自己的倒霉和恐惧。
一开始都弄得裴戈反省了自己一遍。
话归正题。
花了两个小时，裴戈观看了马千秋的所有记忆和霍涛的些许记忆之后，裴戈便退了出来。
抿了一口发冷的水后，裴戈面色恢复了正常。
每一次观看疯子的自我美化，对外批判……
说实话，裴戈有些想吐。
马千秋的确在与裴戈交锋的时候，分过心。
走马灯一般的回忆，裴戈看了不下五遍。
虽然简短，但是胜在真实。
于是，马千秋的心理蜕变之路，以及他的思考方式和习惯的固化……
裴戈都摸索了完全。
所以，还真的让裴戈发现了一些端倪。
马千秋说过，他一共失败了两次。
这句，是没有问题的。
有问题的，是裴戈的判断。
的确，有一人是被马千秋处理了。
但是，这是第二人。
作为第一个的对象，霍涛成功的变成了厉鬼。
然而，第二个对象，是发生在霍涛缠上马千秋之前。
也是在半年之后。
于是，马千秋失败了。
他的确是杀了人，但是这过程，并未赋予大义的成分。
或者说，他并没有成功的扮演“医生”的身份，就失手杀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而裴戈认为有问题的，在于第二个对象。
马千秋对于那个人的记忆很是模糊，似乎不多想愿意提起这个人。
但是，裴戈还是看出来了。
第二个失败的人，从马千秋的印象特征判断，她是一个女性。
并且，她从未死去。
至少，裴戈没有看到关于这个人的回忆结局。
这就非常有意思了。
第二个人的出现，已经是在霍涛出现的时候了。
甚至说，霍涛已经吞噬过一只医院内凝聚速度没有他快的厉鬼了。
当然，对象就是那个最开始的医生。
当初的马千秋，并没有想到任何关于培养厉鬼的方式。
可是，他自有办法。
儿子马烁，马警官，拥有极弱的见鬼之能。
有时候，他会抱怨一些事情。
马千秋坚持不懈，经常“关心”马警官，顺带调查这些有问题的地方。
这也真的让霍涛幸运的吞噬了一两个未成型的厉鬼……
应该算是残魂吧，用之，霍涛成功的过渡到了一个极为舒适的黑衣境界。
所以，第二个人出现的时间就极为巧妙了。
在霍涛的更为模糊记忆中，这个女人，似乎做了什么。
摇了摇脑袋之后，头昏脑涨的负面状态终于消退了些，裴戈叹了口气，便在纸上画起来。
（姑且把她叫做A。）
一个意向图被裴戈画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细活了。
裴戈头疼了起来。
第171章：关系谜团
女人A，简直就是一个谜团！
裴戈看了很久的回忆，也没察出个所以然。
相反的，裴戈自己都被自己绕晕了。
“很明显，这一段记忆有着很大的问题。”
脑中定格了一个记忆片段，裴戈剥开一块糖，放进了口中。
甘甜的刺激唤醒了他的精神，让此刻的他握紧了手中的碳素笔。
这是一处陌生的地方。
在马千秋的回忆中，大多数的地点场景，大致分为三种。
最主要的一个场景，就是病院。
几乎所有的布局和事件发生场所，都在病院内汇聚。
拥有蛊惑之能的他，可以轻易的使一个人放掉心防。
紧接着，再配合霍涛的诡音迷惑……
畸形的罪恶……就能够这么轻易的被他们散布开来。
相比于第一个场景，第二个场景就简单了许多。
第二个场景，算的上一类。
也就是马千秋主要的活动场所，比如他的家中。
但是，第二类场所，通常会有一个共同点。
大多片段，都会有马队长的身影。
（马千秋盯着自己的儿子，一方面是怕自己的行迹败露，一方面则是能够尽快的获得第一手的信息。）
平日的马千秋，完全是一个慈父的形象表现在外。
从病院中一同工作的女医生对待马队长的那些举止，就可以大致判断的出来：
他们，看上去很熟。
也就是说马队长曾在病院的医护人员面前露过面，而且很是明显。
所以，这些信息也是能够被串连出来的。
紧接着，就是第三个场景了。
有问题的，就出在这里。
第三幅场景，出现了两次。
虽然不在同一位置，但是大致能够看出是处于同一场景。
那是一个店铺。
仔细看去，好像是一个咖啡厅或者快餐店的样子。
因为店铺中放着一些简单精致的桌椅，管中窥豹，从未装修的特点来看，似乎很是用心。
而且，似乎并不大。
墙面贴着略古典且温馨的墙纸，从马千秋视角到墙角的距离和角度判断……这个店铺也真的不太大。
（难不成，这真是普通的快餐厅？）
但是人数又太少了。
从场景的光线分析，时间绝对不会太晚。
一个明显开着门的店铺，显然没有不营业的道理，可是人数依旧显得有些稀少。
（奢侈品……或者说接待对象比较考验消费对象吗？）
裴戈手中的素描笔写写画画，不一会一个大致的轮廓就出现在了纸上。
但是，裴戈依旧想不出多少特异点。
很奇怪。
在裴戈的推断中，马千秋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家伙，估计也没有多少闲心逸致去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可是，这幅场景是切切实实发生了的。
而且，出现了两次。
“两次的回忆之中只有马千秋一个人的视角，其中也没有任何人的存在……所以，有谁能让他孤零零的等待一个人呢？”
不过，从场景中看了许久之后，裴戈大致能够判断出马千秋的意图了。
传递传单。
事实上，也马千秋的回忆视角摆的不甚明显。
直到切到了第二个画面，裴戈才从马千秋的胳膊角落……一个视野角落，发现了一个手提袋。
切换到了马千秋意识之中的同步图动作之后，裴戈才从第三的视角发现了这一点（一般的记忆死角，裴戈大多都难以察觉，所以制作动漫的时候，裴戈都大致凭借着想象来修改布置动漫场景，然后提取。）。
露出的微蓝之颜色，裴戈如何看不出来。
那就是传单。
然而问题再次有了拐点。
为何马千秋非得去某一处，去传递传单？
裴戈摸了摸下巴，在另一旁的白纸上勾出了一个圆，标记了“马”的标记。
（女人A，和马千秋，二者之间似乎处于一个微妙的位置上。）
本来裴戈以为女人A同样是受制于厉鬼之下，和马千秋同属于霍涛钳制的鬼奴呢。
但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啊。
刚在之前，裴戈亲手推翻了他之前的推理。
（马千秋居然有求于人？）
而那对象，似乎就是那个女人A。
接下来的推理，就比较简单了。
首先从传单方面入手，裴戈先是明确了一件事。
马千秋和女人A之间，是有直接联系的。
若是不然，那就根本解释不清楚为何女人派发了传单之后，马千秋也能做好准备的原因。
当然，信息传递的先后顺序，就有些不清楚了。
裴戈更倾向于他们之间，是有着直接而平等的联系方式。
不过警局方面过了这么多天也没有这方面的信息传来……
这就很蹊跷了。
若是马千秋，从来没有透露过关于这个女人的信息的意思的话。
女人A的身份，似乎就显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然后，裴戈反推下去，就可以得到另一个结论：
女人A完全不受制于马千秋和霍涛，反而霍涛可能有求于她。
而且，马千秋选择到达某个店铺去传递传单，却并不是选择用匿名快递的方式……
这一点又再次牵扯出了问题。
不过，这并不难。
既然马千秋有着事情而求于女人A的可能，所以为了某些缘故，独自出行去传递，也是情有可原的。
关于这一点，裴戈更倾向于一个猜测：马千秋和女人A，有着重要的信息，需要互相传递。
于是，马千秋顺便带着传单，去“拜访”女人A。
裴戈在素描纸“A”标记之上设定了重点，随后叹了口气，继续剥开了一块糖，放在嘴里嚼碎了开来。
（很明显，马千秋是主动寻求到女人身上的，所以大致可以确定一件重要的线索了。）
即，那个店铺的坐标，就在临松市！
也就是说，在滨城市的马千秋，为了交流某些信息，顺带传递传单，孤身前往了临松市的某处店铺，等待女人A。
裴戈再次调出了场景回忆，仔细看的看着马千秋在第三视角的表情。
的确，他在两幅场景之中，都在表情中混杂了一种难言的沉重。
若是马千秋真的为运送传单而等待，那他大可不必露出这种表情。
因为应该是有助于他的“治疗”大业的。
（所以，接下来就是推理关键了。）
裴戈放下了笔，眼睛盯着两张素描纸，目光闪烁不定。
第171章：反叛之心
若是马千秋和女人A真的足够小心，那裴戈毫不怀疑他们之间的交流仅限于暗号。
当然，所谓的交流，是指的更加便捷的现代传讯方式。
比如传单送出，比如二人相互有事需要通知，再比如，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
很简单的小手段而已，裴戈也在初中的时候，用过一些火星文来表达某些信息。
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
不过，更有意思的在后面。
（有什么重要的信息，非得分隔两地的他们见面才能聊呢？）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了。
诡异之事。
无非就是关系厉鬼之间的交流，或者某些诡异信息的同步吧。
要不然也解释不了他们大费周章的原因。
裴戈拖着下巴，重新拾起来笔，开始标记着有用的信息。
“似乎……唔，不太可能吧。”
无意识之中，裴戈惊讶的自语道。
看着场景中马千秋复杂的神情，裴戈放慢了呼吸。
（难不成，女人A代表着某些势力之间的接触？）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自己忽悠霍涛的时候，还真的让自己坑出了点重要信息。
“俱乐部”的某些成员，对霍涛有过接触！
但是，裴戈从来没有在霍涛的记忆中发现任何关于这方面的端倪。
这很不正常。
然而，若是裴戈真的猜想正确的话……
那就完全没问题了。
霍涛的确吩咐过马千秋办事，而且很多。
若是真的带着这种方向去整理，裴戈还真的从霍涛的回忆中找到了一些关于马千秋外出的记忆。
虽然很是隐晦，但是这却能映射出许多可能。
若是真的，那么马千秋露出如此表情的时候，就可以说是正常了。
与一方势力的“代表”对话，确实需要注意一些。
（不过，霍涛也表示过，他对所谓的俱乐部的招揽表示了拒绝，这就说明女人A的地位也并不算高，估计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吧。）
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却有余？
上自然就是身为白衣的霍涛了。
那么，下也就是代表着鬼奴身份的霍涛。
过了一会，裴戈觉得口干舌燥，便脱身重新朝着饮水机方向走去，倒了一杯冷水。
这一次，他需要清醒。
顺带将指尖沾湿了一些水，裴戈拍了拍脑门。
不知不觉，自己思考了两个小时了。
将水一饮而尽，裴戈再次回到了座椅上，靠着椅背捋了捋思路，随后再次俯身拾起了笔。
（也就是说，霍涛培养厉鬼的方式，也有可能是从俱乐部……女人A身上获得？）
裴戈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要是真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女人A万一真的做过这种事的话，霍涛的失控，少不了她的功劳！
甚至说，这一步步，都有着她的推波助澜。
虽然这种想法很不靠谱，但是裴戈不相信偶然。
她的出现是一种偶然，霍涛的逐渐失控是一种偶然，俱乐部的身影是一种偶然……
谁信啊！
裴戈再次在图画上标记了大大的星号，然后一脸郑重的看向了新的意向图。
这一次，马千秋和霍涛，都标记在了女人A之下。
其中意义，自然不言而明。
（相信霍涛渐渐的也明白了异常，所以对俱乐部的力量感到了恐惧。）
当初裴戈故弄玄虚，的确哄住了霍涛，使他忍住了下手的动作。
然而，即便如此，霍涛还是表现出了一种矛盾的样子。
有所忌惮，却忍不住跃跃欲试。
现在看来，霍涛满腹的不爽，却害怕贸然出手的后果。
称号的能力虽然强大，可是当初编织的谎言也破绽百出，按理说不应该有如此明显的效果。
（所以，真的是因为霍涛的纠结，使我侥幸拖下了时间吗？）
裴戈咧嘴一笑。
他发现自己还真的是够幸运的。
（不过，马千秋还有一点异常我尚未弄明白。）
渐渐的，裴戈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开始思索着新的问题。
“马千秋，似乎打过一通电话啊。”
裴戈调出了一段录音，开始重新听了起来。
这是裴戈之前趁着任务发生之前，让平安传过来的。
听了一会之后，裴戈笑了笑。
“原来如此。”
马千秋的动机，裴戈大致明白了。
（原来这家伙，早就有反水之心啊。）
之前的马千秋，就表现出了一种向往：他渴望着裴戈的隐藏身形能力。
能够隐匿自己的信息的方法，马千秋很是上心。
为此，他多次违背了霍涛的利益，布置着许多手段。
李清也是，马队长也是，倒霉黑衣也是……甚至连李平安也是。
一切都是为了应对裴戈，而设立了一个局。
虽然之后被李清和裴戈大闹了一番，彻底失控了。
可是这并不能否认他的能力。
足够出色，却不及裴戈而已。
本来裴戈以为这一切都是为了霍涛囚困住他，然后马千秋真的把自己当做爪牙，将他变成新的祭品。
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了。
（马千秋早就和女人A达成了协议，然后打算投奔俱乐部组织！）
讲真的，这一点都不怪。
首先，马千秋明白了一件事。
霍涛随时可能会失控。
也就是说，一旦失控，霍涛自己就真的自身难保。
同样的，若是真的发生了这种事，马千秋也同样会受到波及。
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
怕死的马千秋，绝不会孤注一掷。
把鸡蛋放在多个篮子里，才是符合一个老奸巨猾的混蛋的生存之道。
所以，和女人A做出一些交易也并不是难事。
然后，马千秋也很明显是受制于女人A的。
否则提到失败的那两次“治疗”的时候，马千秋会如此失态，咬牙切齿到了这种地步。
现在想想，似乎是女人A一只掌控了话语权，使马千秋不断的受制于她。
再后来，就出现了李清这个家伙指出的道路了。
一个看起来很新颖的，弱小诡异，摆在他的面前。
并且，很是实用。
能够隐匿自己的信息，多么契合他的“治疗”执念啊。
若是能够得到拥有这种力量的厉鬼的青睐，马千秋就再也不会受制于疯狂的霍涛和该死的女人了。
甚至，他也可以尝试一下，加入到俱乐部之中。
毕竟，还是那句话。
这个能力，十分的实用啊。
第172章：算计一下游戏
裴戈到最后也仅是分析出了这些而已。
虽然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惊人了，但是裴戈并不满足。
隐藏在暗处的那个家伙，总归会威胁到裴戈的。
靠着游戏的尿性，若是自己以后真的没有任何防备，他觉得自己迟早得在女人A的身上吃到亏。
所以，分析过了很久之后，裴戈调出了游戏的主要界面。
“到底，要不要试试呢？”
裴戈拖着下巴，抵在了臂弯中，用眼角的余光靠着界面泛起了难。
他看向的位置，正是商城。
不过他在意的反而不是出售的诡异道具，反而是一个功能。
“询问功能：可花费固定20000惊悚点获得游戏的相关信息，提供绝对的解决方案，新手前三次免费。”
这是游戏一开始就提供的一项“陷阱”。
裴戈早就发现了些许的端倪，所以一直对它敬谢不敏。
（这个游戏的运行拥有很多漏洞，但是我的一些行动会加剧这玩意的完善……）
若是裴戈真的主动提出自己的要求，那么游戏必然会对自身进行所谓的“升级”。
真的发生这种事的话，那么裴戈身上的重担和束缚也将会越发严重。
但是，危机已经迫近到这种程度，裴戈也不能坐以待毙。
（女人A迟早会发现马千秋和霍涛那边的异样，如此一来，必定会使它产生戒备，说不好也会引发俱乐部的注意。）
要知道，李平安和曲诚必定在其中的事件中留下了身影。
裴戈自己也无法做到对李平安的行迹进行隐藏，所以若是真的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
他们两个人必定最先受到伤害。
所以说，这是一个危机，也不是没有道理。
于是，接下来裴戈就想起了一件事。
自己，可以利用一下游戏。
获得游戏的相关信息，这是询问功能带来的一项服务。
虽然随时可以触发一些“陷阱”，但是也并不是不可以规避。
比如制作动漫这种新出现的个人分支能力的出现，就是裴戈自己争取出来的。
游戏的逻辑还是比较简单的，若是忽悠的得当，也不是不能从中获取一些利益的。
“所以，现在还得计划一番。”
到底怎样才能充分利用它，然后不留后患……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挑战。
至于惊悚点方面，裴戈自然是花的起的。
动漫的传播速度很是惊人，已经在他发布的平台获得了很“恶劣”的名声。
全是吓出来的。
拜此所赐，这一次的国创区，出了裴戈这一匹黑马。
即使前期宣传几乎没有，即使播放时段落后了大部分动漫……
可是，就是这样，裴戈的动漫也吊打了一些后劲不足的七月番剧。
大批嘴上“感谢”绘漫工作室的小伙伴们，一变嘴上恰着蜜，喊着再看剁手……但是，真香定律作为人世间的真理，又有谁能够抵抗的住？
在胆战心惊之后，所有人都会在脑中浮现一种想法：
自己一个人被吓，太吃亏了。
于是，大批的同学们，同事们，亲戚朋友……
都遭殃了。
这就是惊悚点积累速度的如此恐怖的原因了。
收集的惊悚七成归给裴戈，这样的条件下，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无情的收割着小伙伴们散发的恐惧。
所以，造就了一个极为奇葩的现状。
裴戈的惊悚点不愁花。
只要更新跟得上，一星期多上个三万惊悚点，完全没有压力。
而且，这个积累速度，还在不断的刷新着。
他甚至觉得，观看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若是有人不断回忆起剧情的话，依旧能够完成一波收割。
毕竟，恐怖，大多源于人的过多想象。
细思极恐，不外如是。
目前裴戈身上的惊悚点大约四万六。
估计明天就能到五万多。
所以，不花白不花。
每次任务的消耗，结算的时候也能补充一些。
裴戈现在想想，自己似乎真的成为了“氪金”玩家。
失策失策。
（不过，花费两万惊悚点也是一个大问题，得尽量用的实用。）
之前裴戈看上的商城物品，现在在他的眼中失去了地位。
毕竟，人都得向前看，不是吗？
心中计较了许久之后，裴戈调出了商城，找到了第六个出售空格。
这个，商城出售的第六位商品。
裴戈紧接着用意识操作了起来。
“是否消耗20000惊悚点，选择使用询问功能？”
“是。”
裴戈死死的盯着面板，果断选择了确定。
“20000惊悚点已扣除。”
“请提出你的疑问。”
裴戈紧张的搓了搓手指，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界面。
“任务的结束后，游戏应该会提供消除玩家行迹的服务，但是游戏的处理方式很是不完美，拥有很大的漏洞，我需要解决方式。”
在裴戈话音刚落的时候，游戏的界面开始迅速变化，一大段诡异的符号布满了裴戈的视野，冲击的他眼花缭乱，使裴戈立马闭上了眼睛。
精神的沟通是在脑海里，但是这不代表裴戈不需要看界面。
“裴戈玩家，游戏没有漏洞。”
游戏似乎对“漏洞”二字有着很深的执念，裴戈虽然看不懂那些符号，但是他也明白，刚刚游戏就行了自查。
“有，并且不止一处。”
裴戈放下了心，语气开始变得有些舒缓。
“需要我叙述一遍吗？”
“惊悚体验游戏！”
他咬中了“体验”二字，脸上带着意义难明的神色。
（似乎，有戏？）
就在裴戈话音刚落下不久，游戏界面再次闪烁了起来，这一次，游戏沉默了更长时间。
裴戈知道，游戏似乎认真了。
很显然，它不仅仅着重自查自己的逻辑了。
它这一段时间，甚至开始寻找裴戈参与游戏的经历。
关于这一点猜测，裴戈是有信心的。
毕竟，作为游戏本身，受到了玩家的质疑，这显然是一种挑战。
游戏的本身，从始至终就对裴戈的参与过程带着一种或有或无的恶意一般。
其实，也说不得是恶意，但是绝对不是亲切的态度。
所以，裴戈完全有理由相信，游戏的运行逻辑中，是把自己作为管理者看待的。
虽然不怎么像，但是它依旧在努力的表现出了这一感觉。
于是，在裴戈提出了质疑的时候，游戏并不是第一时间选择询问，而且进行了彻底的自查。
很有意思。
“裴戈玩家，请具体提出你的问题。”
在裴戈再次闭上眼睛，过了有一会的时候，游戏终于对此做出来反应。
“好的。”
目标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