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毛遂自荐的朱大典
“不见！他奶奶的，铁定又是来劝我回头的，最近真是怪了，是个人都能见我。”
果断拒绝来人求见，方小白又扒拉几口饭菜，赌气似的嚼了几口，硬生生咽了下去。
约斯帕莉丝若有所思，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开口：“方小白，我觉得可以请他进来，我有种预感，这绝对是好事！”
筷子插进饭菜中，方小白疑惑地看向约斯帕莉丝，后者坚定地点了点头，他出了口气：“让那人进来，告诉他，如果又是什么没营养的话，我不介意上手多一条人命！”
不一会帐门被掀开，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在守卫带领下，低眉顺眼进了主帐。
“草民朱贵，见过伯爷！这是我家老爷让我代交给伯爷的书信，请伯爷亲启。”
又是谁家的仆人，触碰到他们利益，便厚颜无耻向自己质问，企图制造舆论逼迫他退兵，想都别想！
“你家老爷又是哪位？我们很熟吗？”
朱贵身子抖了抖，他可是听见守卫转达的话，要是多说一句废话就把他丢进长江里喂鱼。本想买个关子，事关身家性命，还是长话短说的好：“我家老爷是当朝兵部尚书朱大典。”
什么？朱大典！名人啊！方小白暗自想到：朱大典，浙江金华人，现任兵部尚书，为人贪财，贿赂马士英得兵部左侍郎，后进为尚书，总督上江军务。
按理说这么一个人，鞑子南下时必定献城投降，可万万想到，他居然在弘光帝被擒后毅然决然返回老家金华府，坚持抗清运动，最终城破殉城，虽比不上那李成栋复杂，也称得上是一号矛盾人物。
方小白皮笑肉不笑，耐下心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又是上下排列，从右到左的书信，方小白表示，这次清君侧成功以后，一定要抽读书人一顿，强迫他们改变书写方式。
尽管不太能看得懂书信上的字，但他也能读懂个十之七八，大概意思就是说他朱大典不希望同为大明人刀兵相向，又厌恶阮大铖嚣张跋扈，愿意作大军内应，待大军兵临城下，主动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城。
“我擦，大明碟中谍呀，不愧是大明文官，内斗内行，现在还不能确定你家老爷是不是诈我，这样吧，三日后大军会到达南京城下，倘若真想帮助我清君侧，到时候会主动出来迎接我，记住，城头上不能放兵！”
见方小白竟然真的答应，他的条件不算什么，在自家老爷接受范围之内，朱贵连忙磕了几个响头，在卫兵带领下离开主账。
“约斯帕莉丝，你的预感真准，还就是好事！”
方小白上前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不料约斯帕莉丝单手将他推开：“你相信他？”
失手的他不屑地笑道：“当然不全信，就大明文官那德行，信他们闲自己命太长，那些家伙连明成祖都敢忽悠，尽管那时候他们是敌人，约斯帕莉丝你知道吗？当时城门门闸距离朱棣只有几公分，他的坐骑当场分尸两段，那场面，估计朱棣到死都难忘。”
约斯帕莉丝摇摇头，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于是问道：“小白，大军多半已经渡过长江，先锋一万帝国骑士半日便能到达南京，为什么你要告诉那仆人三天以后？”
摇着头，晃着脑，装出一副大明读书人的派头，手指在约斯帕莉丝眉间蜻蜓点水般掠过：“平时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华夏的《三十六计》多看看，我这叫兵不厌诈！说是三天，实则最迟明日，大军便可杀到城下，我要杀满朝文武一个措手不及！”
“兵不厌诈....《三十六计》.....嗯，东方震旦果然名不虚传。”
得，原来这妹子一直把大明当作战锤世界里的震旦帝国呀，不过这些都是细节，人是铁，饭是钢，把晚饭吃了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
有没有朱大典做内应，方小白占领南京，傀儡弘光帝的决心都不会动摇，这步棋，是完成淩八六任务的最重要一环，只要控制住弘光帝，协议最重要的部分：留南明皇室一口气就完成了，离回家更近一步。
夜，渐渐深了，约斯帕莉丝与方小白不住同个帐篷，吃完晚饭，讨论了会作战细节便离开了。方小白也早早的睡下，毕竟第二天还要赶路。
睡梦中，方小白梦见回到后世，正和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不知是谁嚎了一嗓子：“炸弹来了！大家快跑啊！”周围的景色瞬间变得混乱，一部电梯出现在他的眼前，人们推搡着往电梯里挤，他的亲朋也不例外。
“不就是炸弹吗？躲在防空洞不就得了，至于嘛？”
下一刻，他才明白，他们说的不是普通炸弹，而是毁天灭地的核弹，眼睁睁看着核弹头自远处落下，恐怖的核风暴从落点中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所在的方向扩散。（场景方面可以参考游戏辐射四开场剧情）
我擦！回头看向直入地底的电梯，那已经是满满一堆人挤在里面，他的老爹老娘站在他身边，来不及说上什么，巨大的冲击波将他们一家三口掩埋，他可以清楚感觉到身体上的皮肤肌肉迅速消退，最终化作一具白骨。
“哎呀！哎呀！”胡乱抓着空气，方小白从睡梦中惊醒，从床榻上坐起，呼哧呼哧喘着气。刚刚梦境里那一幕太吓人了！
门口守卫听见动响，急忙冲进帐篷查看情况。“大人，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差点摔下床了，散了吧，回去准备个人用品，准备随大军开拔。”
方小白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做噩梦了吧，即使说了他们这个时代的人也不明白什么叫核弹，科技树没点出那技能呢，再说了，梦境应该和现实相反，此番南京之行不会如梦境中那么可怕。
收拾好心情，下了床塌，方小白整理整理仪容仪表，今天可就要到南京城了，怎么滴也得给南京百姓第一印象留下正面形象，即便即将带给他们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约斯帕莉丝准时向方小白报道，两人简单吃了早饭，率领先锋3000帝国骑士3000瑞克禁卫，走在队伍前头，缓缓向南京城行去。
第七十六章 称职的内奸
南京城内，兵部尚书府，朱大典神色严肃，在自家后院踱步。昨日收到亲信传回来的消息，三日后大军会准时杀到，届时自己打开城门迎接便可。
说不激动那是假的，他虽然是阉党一派，可他也是一位有原则的官员，前天阮大铖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到心寒的同时也意识到，如今的朝堂急需一股绝对力量来改变死气沉沉的现状。
“阿贵啊！最近阮大铖有什么动作吗？”
朱贵熟练打开房门，笑吟吟对朱大典作揖：“老爷，这几天阮大铖一直往返于家中和皇宫，不过每次从皇宫出来脸色很差，城内也没有出现大规模强征百姓为民夫的情况发生。”
朱大典呵呵一笑：“阮大铖不过如此，明知是不可为，他是不会死守南京的，估计这几天跑皇宫去是劝陛下迁都，结果当然是不欢而散。阿贵，你安排人手，盯紧阮大铖，如果发现他有跑路的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是老爷！”
朱贵行礼，退出房门。
摇摇头，躺上仆人准备的躺椅，躺椅上铺上一张熊皮，躺着很是舒适。
正想闭目养神，不料亲信朱贵去而复返，行色匆匆：“老爷！破虏伯的大军已经到南京城下了！”
“什么！快！备马车！”
帝国军团的突然到来吓了弘光君臣一跳，前脚不是说刚过长江，后脚就跑到城下了？
守门士兵即便再蠢再懒散，也知道关第一时间关城门，这是他们的指责，至于以后？管他守不守得住，无论谁是南京城主人，对他们的生活没有影响。
方小白与约斯帕莉丝骑着马，来到明军弓箭手射程外，看着高大沧桑的城墙。
不由感慨道：“六朝古都，也是南方政治中心，要不是我横空出世，这个时候，南京已经是鞑子扫平江南的南方大本营了，世事无常。走吧约斯帕莉丝，命令剑士们试探试探朱大典的诚意。”
约斯帕莉丝二话不说，持将领，调来500帝国剑士，列盾阵，小心翼翼向城门靠近。
因为事发突然，护城河外的吊桥没来得及拉上，许多百姓滞留城外，待在两军之间，惶恐看着愈来愈近的铁十字盾牌阵。
众所周知，明末官军都不是啥好鸟，平时欺男霸女不说，杀人放火也是常事。落在他们手里，轻则倾家荡产，重则人财两空，横尸城外，总之就是没好事儿！
百姓不自觉地向后退，不知不觉退到一旁，避开盾阵行进路线。在百姓们诧异的目光中越过他们，继续向前推进。
“集中注意力，能不能不费一兵一卒进南京就看现在！”
城墙上几十名弓箭手握弓的手止不住颤抖，他们听过方小白军队的事迹，什么三千民兵大破两万官军，什么扬州死战尸体高过城墙毅然不退，什么千里北伐十日光复淮北数十城。
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对方不好惹，倘若自己放箭射死了谁谁谁，等破城之后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正当铁十字盾阵缓缓移动，城墙守军犹豫不决之际，一番声音自城内传来。
“别射箭！别射箭！本官兵部尚书朱大典！所有人听着！不许放箭！”
刚下马车就发现大事不好，朱大典急忙阻止，一溜烟跑上城楼，看了看外面的情况，松了口气。
“呼，幸好没出事，你们几个，本官说一句话，你们把本官说的话用最大的力气喊出来明白吗？”
“是！大人！”
清了清嗓子，组织下语言，朱大典对城下帝国剑士喊道：“敢问你部是哪位大将麾下？”
士卒深吸一口气：“敢问你部是哪位大将麾下！”声音震耳欲聋，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我是破虏伯方小白麾下亲卫队队长！属于帝国军序列！”
约斯帕莉丝年轻力壮，又有高贵的精灵血统，身体各方面超出常人，不需要传话。
“破虏伯不是三天后才来吗？”
“抱歉，计划有变。”
无视脸色难看的朱大典，约斯帕莉丝随意说道。
哼！计划有变，不就是对本官不放心吗？不过也好，省的夜长梦多。
“好！既然如此，本官命人打开城门，迎接勤王大军！”
啥？兵卒们傻眼了，明明是造反的叛军，愣说是勤王大军，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本以为兵部尚书亲自跑来，他们这总算有个说得上话的大人，没想到朱大人竟然失心疯似的下令开城门！
守卫城墙的千总反问道：“朱大人，您是说开城门？”
“怎么？真当本官得了失心疯不成？如今陛下被阮大铖软禁，本官冒死潜入皇宫得到陛下口谕，迎接勤王大军入京城，尔等还不快快打开城门迎接，莫不是陛下的口谕不管用！”
朱大典久居高位的气势哪里是小小的千总扛得住的，他不自觉地一哆嗦：阮大人竟然软禁陛下，这可不是小事，不过反正自己本就不想打仗，入军中也是为了混军饷过日子，不管朱大典说得是真还是假，他决定借坡下驴。
“弟兄们！打开城门，咱出去迎接勤王大军！”
守城士卒如释重负，纷纷丢下手中武器，排好队形，在千总和朱大典带领下缓缓打开城门，来到约斯帕莉丝的盾阵外，脸上堆满笑容。
“保持阵型，我去看看。”
说着，约斯帕莉丝走出盾阵，站在众人面前，一瞬间，上至中年老男人朱大典，下至平头小军户，没有不看呆的。
早就听说方小白手下有一支娘子军，军中女人还可以担任高官，今日一见，明白是为什么了。
这么漂亮的尖耳朵小妞，要是换做他们，平时吹吹枕边风，自己也愿意呀！
无形中，苦逼的方小白被盖上好色的标签，作为当事人的方小白并不知情，导致此次清君侧事件后半个月，他家门槛几乎被各路讨好他的官员商人甚至皇帝送上来的美女踏平，这些都是后话。
此刻，帝国剑士们驱赶着原京营敢死队冲进城内查看情况，确认安全后，帝国剑士依次控制各个城楼。
约斯帕莉丝爬上城楼，向天空发射一支信号箭，随着一声炸响，鲜红的帝国狮鹫图案出现在空中。
方小白大喜过望，示意旗令兵发号施令：全军进城！
第七十七章 抄家欢乐多
众所周知，历史上的清君侧或是造反，攻入城内后，第一时间会杀进皇城，俘虏皇帝，进而为自己造势什么什么的。
而方小白不一样，控制南京城后，他居然带领亲卫和500半狮鹫骑士直奔早就计划好的阮大铖府邸，用加农炮轰开大门，蜂拥而入。
帝国长戟兵负责将阮府内仆人亲属赶出屋子，收刮财物古董，半狮鹫骑士负责看管他们，防止他们反抗。
方小白摇着不知哪个朝代的折扇，扇面上画着一幅仕女图，看得出，折扇主人也是位风流之人。
“都是好东西啊，要是放在后世，就这把破扇子，能卖出几十万高价，现在在我手里，唯一的作用就是装饰，谁大冷天扇风。”
寒风吹过，方小白不由地紧了紧领口：“唉，江南好是好，就是这冬天太冷，北风吹来的寒气感觉窜进骨子里，缠绵不绝，难受得紧。”
接过约斯帕莉丝递来的火篮，方小白双手交叉，学东北老爷们塞进袖口，提着火篮在阮府里到处晃悠。
不得不称赞阮大铖这家伙嚣张归嚣张，府邸弄得倒是还不错，七进七出的小院，要假山有假山，要池塘有池塘，在南京这寸土寸金的地能有这配置，得捞不少钱。
“弟兄们好好看看啊，这人家生活多滋润，平时绝对没少敛财，给我搜！搜到的财物自己留三分之一！”
哄！上至亲卫队，下至普通士兵，更加卖力翻箱倒柜，一箱箱金银珠宝被扛了出来，甚至连女眷的配饰也不放过。
约斯帕莉丝无动于衷，在她看来，凡人的东西哪比得上信仰重要。
寻了座凉亭，两人分坐两侧，看着来来往往的士兵，方小白开口了：“约斯帕莉丝，城内秩序在可控范围之内吗？”
“大人，我军按照计划，入城后控制所有街道，维持城内秩序，只是派遣几十队百人队冲进东林党和阉党主要成员家中控制人员，查抄家产，情况在可控范围之内。”
约斯帕莉丝如实回答，她不明白方小白派军队为什么只抄那么几家，南京城当官的少说也有几百，全抄了不是更好？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方小白自顾自解释道：“你在想什么我清楚，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江南的钱财主要在这些人手上，抄了他们的家等于拿走南明朝廷几年的赋税，其他小钱不要也罢。”
“可您要银子是为什么呢？”
约斯帕莉丝丝毫看不出方小白抢这么多钱的意义。军队方面，军粮自产自销，不要军饷。民生方面，老百姓有了田地，心满意足。还有什么方面用的到银子呢？
方小白笑道：“叫你多读书了，聪明的阿苏尔也有脑子短路的一天，忘了北边情况啦？”
“你是说！”
“没错，抢来的银子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北方荒凉，南方人口密度大，田地却集中在地主手里，我需要从南方调百姓填补空缺，单单这一方面，花的银子就老了去了。”
翘起二郎腿，目光在来往士兵身上扫过，突然他叫住一位帝国士兵：“这幅画是古董，古董明不明白？不能粗暴地夹着，要轻拿轻放，明白？”
帝国士兵点了点头，一改原来方式，将画卷捧在怀中，小心翼翼离开。
“大人，为何您如此重视北方？”经过这一小插曲，方小白成功勾起约斯帕莉丝的兴趣。
他神秘一笑，有点骄傲：“这你就不懂了，知乎上说南明初期布局是根据“守江必守淮”的战略布置的，想要江南无忧，或者是给南方腾出战略纵深，淮河！是最好的选择，守住淮河，进可攻，退可守，主动权就在咱们手里，当然了，它比不了黄河。”
似懂，非懂，约斯帕莉丝发现自己还真得听方小白的话，多了解了解这个世界，不然对以后领军打仗有很大影响。
方小白这边忙着抄家，悠然自得，皇宫那边正好相反，弘光帝听说方小白已经进了南京城，当场晕了过去。
阮大铖也是吓得六神无主，昨天还说要死战南京，不到一天就被打脸，那感觉绝对比吃了翔还难受。
“该死！方小白！你连逃跑的时间都不给我留！怎么办？”
“阮大人大事不好了！姓方的抓了少爷夫人，抄您家了！”
“什么！欺人太甚！”
家没法回了，积攒多年的积蓄眼看着消失殆尽，真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阮大铖感觉胸前闷得慌，一股腥甜涌上喉间，嘴角溢出黑褐色血液。
一道疯狂的想法在脑间生根发芽，迅速生长：阮大铖想到关押在天牢的东林党人，面色渐渐狰狞。
“好啊东林党，你们是要置我于死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和方小白秘密接触，是谁把他请来的！既然想弄死我，你们就随我一起陪葬吧！来人！把东林逆党给本官提过来！”
可惜他的话注定没有人会鸟他，皇宫里除了太监宫女，侍卫什么的能跑路的全跑路，就连天牢此时也是空荡荡的，要不是有东林党人在牢房里叫嚣，都以为天牢是个摆设。
“朱大典，你确定皇帝老儿还在里面？”
帝国队长约瑟夫不确定地询问朱大典，按理说在大军进城之前，明国皇帝有的是时间逃跑，没准这个时候已经跑没影了。
“约瑟夫将军，本官以信誉担保，陛下绝对没有离开过皇城，阉党党首阮大铖也在皇城中！”
“好吧，士兵们，准备攻城，把那门加农炮拉上来，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帝国炮手解开连接在骡马上的绳子，调转炮口，朝向朱红色的宫门。
“fire！”
三门加农炮怒吼着射出炮弹，砸在并不算结实的宫门上，形成几个不大不小的窟窿。
约瑟夫显得很兴奋，俘虏一国皇帝，放在战锤世界，想都不敢想：“继续开火！活捉明国皇帝！”
“fire！！！”
又是一轮齐射，城墙随着炮弹砸中城门而颤抖不止，终于，在第七轮齐射后，宫门倒塌，数百帝国剑士冲进皇宫，打翻慌不择路的太监，在朱大典带领下，径直冲向弘光帝寝宫。
第七十八章 大功告成
阮大铖落网了，抓住他时他正穿着宦官服饰，企图混出皇宫，可惜遇见了朱大典，抬起头的一刹那，他终于明白方小白能迅速入城的原因。
也是因为这一刹那，让朱大典看清了他的容貌，就是在阴差阳错之下，阮大铖被几个帝国剑士死死按押地上给捆了。
“朱大人，他们交给我了，您做的贡献，大人不会忘记，等到局势安定后，大人会报答您，期待下次与您合作！”
朱大典含笑点头，约瑟夫挥挥手，帝国士兵押着阮大铖，抬着昏迷中的弘光帝，大摇大摆出了皇宫，沿着主干道，向阮府走去。
日头刚上头顶，阮府到处摆满桌椅，好像是有什么喜事特意办酒席。
阮家仆人战战兢兢收拾好每一张圆桌，散着诱人香气的佳肴规律地摆放在圆桌上，没怎么吃过华夏美食的帝国士兵哈喇子流出嘴角，盯着食物两眼放光。
“弟兄们，再等会，算算时间，咱们客人也快到了。”话刚说完，门外便传来约瑟夫那大嗓门。
“大人，皇帝和阮大铖都给您抓来了，您看怎么办？”
方小白眼前一亮：“约瑟夫，把他们请上来！”
悠悠转醒的弘光帝与狼狈的阮大铖畏畏缩缩站在院门边上，弘光帝脸上留有明显的水渍，看样子约瑟夫对他做了啥事。
“朱由崧，第一次见面，我觉得有必要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方小白，故宋人士，帝国军领袖，很高兴见到你。”
方小白没有称呼弘光帝为陛下，反而直呼其名，朱由崧脸色涨红：“方小白，你想做什么，不要寻朕开心！”
“朱由崧，先别急着发火呀，来来来，位置早就给你备好了，咱们边吃边聊。”方小白显得很淡定，朱由感觉崧一拳打在棉花上。
既来之则安之，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坏吗，方小白没有第一时间杀了他说明事情还有余地。冷哼一声，顺着他的意思，朱由崧在方小白左手边坐下。
“这就对了呀，良好的开端，约瑟夫，另一个家伙拉出去宰了，对了，注意影响，别吓着百姓，利索点，饭菜可都上来了，回来晚了没你那份咯。”
朱由崧不由打了个哆嗦，古有周公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今有他方小白谈笑间杀人如喝水般自如，整个就一笑面虎！“方小白！你已经成为全天下公敌，下场只会比我更惨，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阮大铖的话刚说完，就听见啪得到一声！约瑟夫一巴掌拍晕了他，在他嘴里塞上抹布，像死狗一样拖着出了院子。
方小白置若罔闻，自顾自喝了一口小酒：“不错，阮大人蛮会享受，不仅府邸精心设计，宛若苏州林园，这酒也是上上之品，初尝竟有一丝甘甜之味，好喝，朱由崧你说我说的是吗？”
朱由崧哪里还有先前的镇定，举起酒杯的手不住颤抖，额头冷汗密布，生怕回答不合他意也把他拖出去宰了：“那个，爱卿说，说得对。”
突然，方小白搂着朱由崧的肩膀，一改先前的笑呵呵模样，目光冰冷，直射他的内心：“朱由崧，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会带大军来南京，要不是你重用的那些所谓的重臣搅乱好不容易稳定的抗清局势，我压根就不愿意来这！”
事发突然，就连亲卫约斯帕莉丝也是始料未及，条件反射想拉开两人，可听见方小白说的话，她缩回伸出的手。
“破虏伯，朕也没法子呀，朝堂上全是他们的爪牙，权利在他们手上，前些日子阮大铖在朝堂上没有朕口谕，公开命令殿前武士入殿逮捕所有东林党人，倘若朕说半个不字，也许破虏伯就见不到朕了。”
朱由崧竟然哭了，没错，就是哭了，堂堂天子竟然在他面前哭了！“喂！朱由崧！是个爷们就别哭了，看着闹心！你的表演骗不了我，和你说实话，我并没打算杀你，就是请你来谈谈理想。”
“朕没有理想，朕只想活着。”
“你没理想我有啊！听我说！”
也许是觉得自己再哭下去有损形象，也许是方小白的那句“我并没打算杀你”让他心里的大石头放下，朱由崧总算是止住哭泣。
“这样，我给你两条路，一条你可以继续做你的皇帝，不过无法插手任何事，只是大明国家权力的象征，代表大明的形象，我呢，会颁布一些法令，保证你福王一脉从此衣食无忧，风光无限。”
这丫的不就是学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吗？太露骨了，要是自己答应了愧对大明列祖列宗：“破虏伯，另一条路呢？”
看来朱由崧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得嘞：“呵呵，另一条路，看见北边的长江了吗？那里边有不少肉食鱼，最喜欢您这身材的食物，我不介意发发善心让它们吃顿好的。当然了，朱明皇室不缺你一个，南边的潞王貌似比你上道，哦！还有唐王，鲁王什么的。”
“好，我答应你，希望破虏伯遵守承诺！”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午宴开始了，方小白首先站起来，拉着朱由崧后领，大声说道：“我已经和陛下聊过了，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些蛀虫，SB，都是没经过陛下许可，私自行动，陛下说了，他们死不足惜，不会追究咱们责任，为了陛下的英明神武，干杯！”
“干杯！”
话虽这么说，其实大家都明白，这只不过是给朱由崧吃一颗定心丸，倘若他再想搞什么小动作，方小白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午宴一直进行到下午两点才结束，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也为了防止朱由崧逃跑，方小白特意率领500半狮鹫骑士护送朱由崧回皇宫，借口皇宫守卫人数不足，他命令约斯帕莉丝从帝国军中抽出1000帝国剑士，1000长戟兵.1000帝国之花巨剑士补充进皇城守卫，明为守卫，实则监视，倘若朱由崧表现的好，他不介意给他真正的皇族待遇。
回到阮大铖府邸，方小白特不要脸地占据府邸，驱赶走所有阮家亲属，男的不管年纪老少，均编入敢死队，女的编入后勤大队，负责洗洗衣服，给帝国士兵找找乐子什么的，算是鸠占鹊巢。
进了书房，他便关上房门，取出一些自制的白纸，拿出鹅毛笔，在纸上写写停停，一直到傍晚也没出房间一步。
第七十九章 皇族待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皎月取代残阳，清冷的月光洒在方小白背后，他猛然惊醒，向窗外看去。
“已经入夜了。”
话音刚落，书房们吱呀一声被打开，约斯帕莉丝端着盘子走进来，放在书房圆桌上：“方小白，我知道你没吃饭，这是后厨专门为你准备的，趁热吃吧。”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饿了，谢谢！”放下手中新法草案，方小白拾起筷子，大快朵颐。
“对了约斯帕莉丝，北边有新消息吗？”
点燃房间里的蜡烛，约斯帕莉丝从袖口摸出一封战报，递给方小白：“这是最新情况。”
打开封条，借着烛光，勉强看清上面的字：大人亲启，经过几天探查，我发现，山东黄河以南整片区域，到处是难民，经过他宣传，难民们成群结队有目的往南走，我们收留超过八万难民，数字每天都在增长。
昨日，我与劳恩路过胶州，发现几百鞑子居然和近千绿皮在作战，鞑子穿着雪白色战袄，一人双马，边有序撤退，边弓箭骚扰绿皮，一个小时后，战斗结束，鞑子死伤不过十余人，而绿皮全军覆没。
根据此情况分析，我与劳恩陛下得出结论：南直隶北部与山东南部惨剧是绿皮所为，鞑子为了某些目的，消灭绿皮，目前对我们并无威胁。
方小白熟练翻到反页，果不其然，劳恩·列奥康沃尔的报告在这，也许是那边缺资源，连纸张也能省则省。
尊敬的子爵阁下，巴托尼亚国王劳恩·列奥康沃尔请求您再次组织大军北上，由于占领后，需要驻守城池太多，兵力分散，北方两座要塞出现兵力不足现象，为了安全起见，希望您能考虑我的建议。
放下战报，方小白当着约斯帕莉丝的面，打开光屏，查看战锤币余额。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原先剩下八千左右战锤币，现在居然涨到三十一万！只要他有钱，立刻又能征召出一支十万人大军！
“淡定，淡定。”
平复心情，方小白从口袋里拿出所有指定卡牌，依次摆放在圆桌上。
战锤世界哪家强？群岛奥苏安找精灵！作为战锤全战亲儿子高等精灵，火力猛，士气高，兵种强势，除了器械方面差点，几乎继承所有种族优点，打起仗来前排稳如狗，后排凶如虎。
如今长缨在手，正当缚住苍龙！点开教育界面，找到高等精灵建筑序列：民兵营地、放牧草场、小树丛、精灵锻造场、档案储存室、阿苏焉圣殿……
尽管价格不菲，以目前财力能负担得起。“八六，高等精灵建筑序列基础每一样建一个！”
“叮！监测到小白同学并未有精灵主建筑，该设施无法建造，请小白同学先进行主建筑建设，温馨提示，高等精灵势力只能选择其中之一，上限数量一，不可主动摧毁，请小白同学认真考虑。”
“靠！为什么之前侍女回廊就可以出现在人类城市？”
“阿尔道夫是小白同学主城，有且可以出现各种族一座建筑。”
……
好吧，本以为可以玩玩精灵人海战术，谁曾想还有这套规定，不过没关系，南明局势逐渐稳定，有一定时间发展。
“好，那就先造主建筑呗，势力方面，嗯……洛瑟恩吧，论圈钱发展的速度，谁比得上洛瑟恩海门啊。”
“请小白同学选择建造地址，八六建议最好选择临海地区，适合高等精灵生活与贸易。”
“听你的，嗯……我记得后世松江府那一片挺不错的，可惜已经有人了，八六，能不能施展你的神威把松江府往南移移？”
“抱歉，八六无能为力。”
忽悠不成，自力更生，经过一番苦思冥想，方小白总算记起后世江苏名城：LYG！
“八六，能为我查查后世的LYG市坐落在什么位置吗？”
“好的，请稍等！位置在东经118°24′-119°48′、北纬34°-35°7。′”
打开光屏地图，定位在南直隶东北海州附近：“就这了，建造精灵村落！”
“建造需要花费一万战锤币，历时两天，是否确认建造？”
“确认！”
虚拟地图一阵抖动，方小白急忙跑出书房看向东北方向。好在他担忧情况并没有出现类似光柱的异相。
不一会，地图停止抖动，一座不起眼的村庄出现在距离海州几十公里外的沿海地区，下方还有一段介绍：即使是高贵的高等精灵，也必须从卑贱做起，呃……至少有人是这样的。
“约斯帕莉丝，交给你一项艰巨的任务，我在地图上发现一个精灵村落，你立刻赶回到阿尔道夫，调2000阿瓦隆姐妹，去这个位置，保护同族的安全。”
“方小白你是说？”
“心里知道就好，别说出来，我担心驻守海州的明军发现那会对你的族人不利，早点出发吧。”
约斯帕莉丝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族人的安危占据上风：“方小白，照顾好自己。”
他打了个哈哈，没有说话，目送约斯帕莉丝离去：“唉，又得换个护卫了，不过总算搞定一件事，接下来轮到朱由崧啦。”
劳累一天的方小白本想着逛一逛秦淮河，领略当地“风土人情”，可惜精力跟不上，草草吞下剩余饭菜，借着烛光又补充一些想到的法令便早早上床榻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天色才蒙蒙亮，方小白便穿戴整齐入宫面圣。朱由崧对他的到来一点也不奇怪，想着无利不起早，肯定没啥好事。
“陛下，请在这份文书上盖个章。”果不其然，方小白开门见山，将自己的要求摆在朱由崧桌子上。
粗略看了一遍。朱由崧的脸色，渐渐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紫。：“方小白，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的要求我都已经答应了！为什么要把我往绝路上逼！”
“陛下，恐怕您是误会了，我是为了大明好，还有我不是在和您商量。”
“我需要说服我的理由，为什么从太子那一辈开始，皇帝只能取一位妻子？”
“咱大明单身汉太多会有治安问题。”
“那为什么要取消太监宫女？”
“陛下，您不觉得耽误人家姑娘小伙子大好青春有违圣人训吗？”
“还有这条，为什么皇族要时不时出皇城和刁民见面？”
“这叫政治作秀，给皇室增加民间人气呀，对你百利无一害呀。”
“………”
朱由崧无语，他悲剧的发现，无论他说什么，方小白总能找到依据反驳，看来自己只好两者取其轻，为了朱明皇室延续，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取来掌印太监奉上的玉玺，在方小白威逼利诱下，盖上代表皇帝权利的大章。
第八十章 见义勇为反被揍
朱由崧认清自己的位置，方小白不会计较他之前质问，收好文件，对朱由崧行君臣之礼，心满意足正准备离开，他鬼使神差向掌印太监那瞟了一眼，不知怎么滴，总感觉那太监怪怪的，可惜又说不上来哪怪。
摇摇头，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方小白迈开步子，径直离开了。
呼！朱由崧与掌印太监不约而同出了口气。
“好险，娖儿，你差点露馅了，方小白可是一杀神，要是让他知道你的身份，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朱由崧一阵后怕，倒是那位唤作娖儿的掌印太监显得很是镇定：“皇叔，娖儿倒是觉得他没那么可怕。”
“娖儿我们不谈这些，你九死一生逃出BJ城，一路上没少吃苦吧，好好在皇城里休息，在皇城一亩三分地，朕还是能为你庇护一二。”
没错，这位名叫娖儿的掌印太监，并不是男人，而是历经千辛万苦逃出BJ的长平公主朱媺娖！
她没有同历史上一样，被老爹崇祯一剑砍断左臂，看着国破家亡聊度余生，反而逃出BJ，来南京城投靠朱由崧，对于朱媺娖，他没有像对待假太子那般残忍，反倒是对她还不错，几乎要啥给啥，甚至她与郑志龙儿子郑森眉来眼去也并未多说什么，因此出现了先前的一幕。
另一边，方小白走出皇宫，马不停蹄来到皇家印刷坊，将文件递给管事的，见竟然是方小白这位杀神亲自交代的，管事急忙推掉一些不重要的任务，将新法文件放上排版。
方小白问道：“多久能完工？”
“至少三天，这还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如果伯爷能那个……”
管事拇指与食指放在方小白看得见的位置，反复摩擦，明眼人一眼能看出这事啥意思。
“哦！倒是我忘了。”他摸出几锭银子，悄悄塞进管事袖口。“这事就拜托你了。”
“省得，小的省的，伯爷放心，就是加班加点，也给您在明天傍晚前赶出一百份！”
有钱能使鬼推磨，之前说要三天，现在缩短成一天半，南明人一个个要钱不要命。
不过方小白犯不着为这点小事动用军队，抄家抄到的银子有几千万两，再说了，古代印刷那可是门技术活，惹他们不高兴，对文件做点手脚，杀了他们是容易，可自己的新法了就要延期了。
突然，他想起一个冷笑话，听说当年闻香教造反的时候，他们的宣传材料全是由大明皇家印刷厂给他们印的，原因竟然是人家给钱了。
不想吐槽有奶就是娘的皇家印刷厂，方小白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好好逛逛这南京城。
要说南京哪最好玩，莫过于秦淮河上的画舫，娇滴滴的清倌引得无数文人士子趋之若鹜。
可惜现在还是上午，要去画舫晚上才热闹，现在么？找个地方喝喝茶什么的，也可以了解了解民情。
回了一趟府邸，方小白换了身平常不愿意穿的文士袍，走在大街上，身后没有跟任何护卫，如寻常百姓一样，东张西望。
突然，他发现前面不远处围着很多百姓议论纷纷，不知发生什么事。
方小白挤进人群，看见几个。黑衫大汉正在殴打一位二十岁上下的青年，青年口吐鲜血，蜷缩在地，看上去神智渐渐模糊。
眼见着就要闹出人命。“住手！都给我住手，没看见他都快被你们打死了吗？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何故死死相逼？”
“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嫌活命得太长？”
黑衫大汉双臂抱胸，狞笑着问跳出来的方小白，就对方这细胳膊细腿，她一个能打两个。要不是看对方一副文士打扮，说不定就直接动上手了。
放在过去，敢这么和方小白说话，拳头早就砸过去了，现在么，弄清楚情况再说，避免搞错对象，帮了倒忙。
“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们和他有何仇怨。”
“嘿，小子，真以为自己知府大老爷？不过告诉你也无妨，这小子欠了俺们赌坊15两银子三个月都没还，还想跑路，哥几个给点教训，让他知道欠钱不还的下场！”
乍一听，黑衫大汉说的没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呀。古代不比后世，赌坊也是一门正经行当，和妓院一样。
难怪黑衫大汉敢肆无忌惮，询问青年，明显是不可能了，对方此时也许头上飞着小星星呢。
“这样吧，人给我，我替他还债。”
此话一出，百姓哗然，一位大婶上前拉住方小白，在他耳边低语：“孩子，瞧你与那汉子非亲非故，不该花这冤枉钱，再说了，那人活该，谁让他去赌博，罪有应得。”
一瞬间，方小白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帮助倒地的青年。
“喂，小子。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别磨蹭俺们时间，要给就给，不给滚。”
说着，黑衫大汉又是重重一脚，疼得青年当场昏死过去。
“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这不在想吗？”
哎呦呵，还敢顶嘴，黑衫大汉走到方小白面前推了他一把：“怎么滴？老子就喜欢这么说话，不服来练练手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方小白出拳快如闪电，一击命中黑衫大汉右眼，接着一记横踢，击中黑衫大汉侧腰，后者一声闷哼，滚到一旁。
拍拍黑衫大汉推搡的胸口，方小白冷冷说道：“我最讨厌别人推我，不管这事谁对谁错，那家伙，我揍定了！”
“还愣着干什么！上啊！”捂住血流不止的右眼，黑衫大汉露出一丝狠厉。
眼看事态越闹越大，围观百姓纷纷散去，有的跑远继续看热闹，有的找上城内巡逻队请求帮助。
战圈内，避开光头砸来的木棍，方小白一记右勾拳打在光头左脸，肉眼可见几颗带血的牙齿从光头嘴里飞出。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不能用杀敌手段对付他们，解决掉光头后，方小白后背遭到铁棒袭击，不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几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兄台，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第八十一章 “不打不相识”
偷袭方小白的大汉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说话，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方小白趁机捡起木棍，对准冲上来的混混们一顿竹笋炒肉，配合帮助他的青年杀得混混们节节败退。
见再打下去也没有好处，远处已经有巡逻队身影出现，黑衫大汉丢下一句：山不转水转，等着瞧！便带着一众小弟灰溜溜跑了。
不一会，巡逻队赶到，方小白本想命令他们抬伤者去医治，但想到身份会暴露，于是腰间令牌一晃，帝国队长心领神会，简单询问几句便离开了。
出手的青年文士关切询问道：“兄台没事吧，刚瞧见你背后中一闷棍，打不打紧？”
方小白摆摆手：“没事，小伤，不信你可以看看。”
说着还主动拉起衣服，露出满是疤痕的后背，因为视角原因，百姓没看清楚，可青年文士却大吃一惊，再看向方小白的目光变得尊敬。
“我说没事吧，哈哈，看我，忘记道谢了，多谢兄台出手相助，不知兄台贵姓？”
青年文士拱拱手，回答道：“免贵姓郑，单名一个森字，如今正于国子监就读，师从牧山先生门下。”
郑森？名字有点耳熟，从哪里听过，算了，还是记不起来：“郑公子原来是钱大人弟子，失敬失敬，不知家师可还安好？”
郑森不疑有他，如实回答：“家师自从从天牢平安脱险后，一直待在家中养病，据管家说，还算安好。”
“郑公子，可否再帮在下一个忙？这汉子被逃走混混毒打，看上去情况不太好，可否与我一起将他抬去医馆医治？”
“悉听尊便。”
于是乎，两个读书人找来一块门板，抬着血肉模糊的灰袍青年在大街上狂奔，看呆一众过路百姓：什么时候读书人体力这么好，抬着个人也能跑那么快。
两人合力，将伤者抬进医馆，亲自检查状况后，方小白垫了诊费，走出医馆，见郑森依旧站在门外，心里有了结交之意。
“今日之事，多谢郑兄，咱们相逢即是有缘，不如今日我做东，请你搓一顿？”
“客随主便。”
两人结伴而行，来到附近一间酒家，点了些下酒小菜，喝了些小酒，他们的话匣子都打开了。
“郑森，你是不知道刚那些家伙实在太嚣张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当街行凶，真当我方小白是泥捏的，要是脾气上来，逃哪去都给他揪出来砍了！”
先前与黑衫大汉干架，袍子被他们扯烂了，方小白扯下别扭的布料，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方兄也叫方小白？与那破虏伯同名同姓吗？”
“哼，我就是破虏伯，有啥同名同姓，在下坐不改名，行不改姓，货真价实！郑兄，我看你文武双全，不如入我军中，让你独领一军如何？”
噗，郑森喷了方小白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您就是大破鞑子十万大军，南下勤王的破虏伯！方兄莫不是醉酒失言？哈哈哈。”
见郑森居然不信，方小白打了个酒嗝：“爱信不信，反正我是告诉你了，好了，轮到你了，郑兄哪人呀？”
“在下泉州人，家父福建总督郑芝龙，现于福州任职。”
噗！这回轮到方小白喷了郑森一脸，等等，郑芝龙儿子，又是钱谦益门徒，他是后来的收复台湾的郑成功！
方小白想起电影里说过，郑成功的母亲是日本人，于是他不好意思问道：“你瞧我，喝酒噎着了，自罚三杯。哦对了，郑兄母亲是东瀛人吗？”
举起酒杯，方小白目光灼灼盯着郑森，仿佛对方不回答，这杯酒便喝不下去。
“方兄是听说什么了吗？不错，家母的确是东瀛人，不过现居福州，与父亲住在一起。”
方小白可以确定，眼前这家伙铁定是未来国姓爷，不对，朱由崧没嗝屁，唐王不会称帝，郑芝龙也不能将郑成功引荐给朱由崧，看来国姓爷是没机会有国姓咯。
夹起几粒花生米丢进嘴中，狠嚼了几下，他左手搭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郑兄，我之前说的你可以考虑考虑，如果想通了，就到原来的阮府找我。”
想到将来避免不了和郑芝龙交手，趁此良机先潜移默化改变郑成功的思想，将来说不定会有帮助。
郑森见方小白神色不似作假，心里重视几分：“若方兄真是那破虏伯，在下便答应又何妨？”
“对啦！大丈夫应当建功立业，畏首畏尾成不了大事，来！走一个！”
“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酒足饭饱，方小白抢先结了账，与郑森一同出了酒馆。
舒适的阳光照射在郑森身上，无比舒适，突然，他脸色一变：“方兄，时日不早，我得回国子监，不然老先生又要责骂我了。”
方小白还以为什么事，见郑森懵逼模样，不禁想起自己读大学时每次午休过后发现仅剩五分钟打铃上课，自己的表现还不如他呢。
于是他笑着道：“那赶紧去吧，别迟到咯。”
郑森不好意思道了声罪，接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国子监跑去，方小白不禁在想，大明国是不是欠他一枚短跑金牌。
送走郑森，方小白见时日尚早，于是决定先回家睡个午觉，再回医馆看望伤者。刚转身，正好看见眼睛上包着药布的黑衫大汉，这一次，他居然带了三十几人，气势汹汹向他走来。
周围百姓见况不妙，纷纷避开，有的甚至幸灾乐祸准备强势围观看热闹。
方小白再牛掰也不可能和叶问大神相提并论，做不到一个打十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毫不犹豫，转身就跑。“追！抓住那小子，别让他跑了！”
呼啦啦一群人提着菜刀木棍，追他三条街，方小白脸上笑嘻嘻，心里mmp：报复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要是哥特甲在身，唐刀在手，定要叫他们跪下唱征服！
“他奶奶的，南京城里不是有很多巡逻队吗？现在都死哪去了！当街杀猪都不管！”
跑了四五条街，后面赌坊大手还是紧追不舍，多大仇多大怨！
忽然，迂回抄小路包抄的灰布打手出现在街的另一边，将方小白堵在街中心。
第八十二章 晋候
“大哥，有事好商量，何必动刀动枪。”
“哼，小子，你动手前有没有想过和气生财呢？上，不用留手，打死算老子的！”
悠扬的哨声突兀响起，冲向方小白的打手们身形一顿，不明白一只口哨是如何吹出令人心旷神怡的音乐。
下一秒，半个城区的巡逻队仿佛着魔般狂奔，不多时，一队队巡逻队冲进街道，对打手来了一个反包围。
“前面的暴徒听着，立刻放下手中武器，抱头蹲下！我只说一边！”
约瑟夫暴躁地吼着，命令一旁准备就绪的火枪手举起枪，随时开火。
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军队，黑衫大汉立马萎了，给手下打手们使眼色。打手配合地丢下武器，双手抱头，任由士兵拷住他们双手。
约瑟夫小跑着来到方小白面前，立正，敬礼：“大人！您没事吧，这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阴您，要不要找没人地方……”说着他对脖子做出一个劈砍手势。
方小白摆摆手：“除了带头那几个充入炮灰营，其他从犯先关几天，等新法出来再依法审判。”
打手们算是撞到枪口上，这段时间方小白一直在弄新法的事，他很清楚，想要大明变强，就得变法。
君不见商鞅变法成就秦国一统六国，北宋王安石改革，缓和国内局势，一度出现中兴之势，近现代改革开放，从人民从半温半饱，实现大部小康社会。
作为后来者，他很清楚改革重要性，用一句话来概括：打破一切陈规旧律重新收获新生。
慢步走到被制服的黑衫大汉面前，看着他一脸不服气的模样，方小白轻笑道：“没什么可不服气的，倘若今日我穿着铠甲，手里有称手家伙，死的就是你们，说句不好听的，我在扬州城拼命的时候你们还在赌场看场子呢！交给你了约瑟夫，好好关照他。”
约瑟夫做事，他放心，暴躁的性格必定会把打手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回到府邸，方小白睡意全无，召来忙完事的约瑟夫：“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了吗？”
约瑟夫自豪地回答道：“弄清楚了，那些混蛋来自一个叫什么聚财坊的赌庄，在南高桥门附近。”
“干得好约瑟夫！你带两个百人队到那去，不管赌徒还是老板，通通给我抓起来，如有反抗，就地处决，我要让他们瞧瞧，嚣张的代价！”
“是！”
约瑟夫走出府邸，快马加鞭赶到军营，调走200帝国剑士，气势汹汹杀进聚财坊，见人就抓，不配合就打，反抗者二话不说就是一刀。
聚财坊老板不明所以，以为又是军官嫌孝敬的银子少了来闹事，急忙亮出身后靠山：“此地乃提督沿海五镇水师陈大人家产！各位军爷，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约瑟夫可不管这些，方小白让他往东，他就绝不向西看一眼，管他什么提督，皇帝老子都是自家大人阶下囚，区区提督算个卵子！
“老子不认识什么陈大人，兄弟们，全给老子抓起来，要是放跑一个，通通回去吃板子！”
深知约瑟夫为人的帝国士兵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捆绑绳子又紧了几分。
“轮到你了，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约瑟夫拿着绳子，脸上就差写着虐待狂三字，目光不善盯着赌坊老板。
后者艰难吞下口水，颤颤巍巍戴上手铐，神色落寞被押着走出赌坊。
聚财坊外聚集数百看热闹的百姓，今日聚财坊落难，百姓纷纷叫好，尽管约瑟夫不明白赌坊到底做了啥天怒人怨的事，但他心情因意外做了件为民除害的好事而格外舒畅。
皇城边一群三进三出的院落，提督沿海五镇水师，太子太傅陈洪范靠在躺椅上，听着青楼出身的小妾哼小曲，手指随着调子有规律敲击扶手，很是享受。
可惜，一道人影打破了平静。“老爷不好啦！聚财坊被一群丘八给抄了！”
“什么！”
陈洪范拍椅而起，意识到自己模样吓着新纳的小妾，他立马换了个面孔，和颜悦色说道：“你先退下吧。”
“诺，奴家告退。”
陈洪范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说说吧，怎么回事儿？本官想那些丘八不会无故查抄赌坊，南京城赌坊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本官名下？”
陈府管家陈喜回答道：“老爷，具体情况小的也不清楚，现在只知道是破虏伯手下干的，人全押进城外叫做集中营的地方。”
破虏伯？难不成他要对自己下手了？不应该呀，自己只不过吞了原先马士英一些产业，与破虏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
“陈喜，这事是你上心点，赌坊里的人都被抓走了，附近百姓还在，问问他们，把来龙去脉弄清楚，去吧。”
陈洪范再次躺回躺椅，有些混浊的双眼睁得老大，空洞地望着头顶阴沉的天空。
希望这次的事只是巧合，朝堂上盯着我的人太多，不能再为自己竖立一位强敌。
秋风瑟瑟，刮去夏日酷暑，带来冬日凉意，感觉有些凉意，陈洪范起身，紧了紧披风，走进了房间。
另一边，破虏伯府，方小白午睡睡了一半，被亲卫队长叫醒，喊他去大堂接圣旨。
“他奶奶的，朱由崧搞什么飞机？大中午打扰人美梦。”
吐槽归吐槽，必要的礼节还是要遵守，拖拉地穿戴整齐，方小白来到大堂，一眼认出站在大堂里的太监就是上次在扬州趾高气扬宣旨的太监。
“哎呀，咱俩挺有缘，上次没来得及请教公公大名，请问公公贵姓？”
方小白半开玩笑似的调侃对方，闹得对方很是尴尬。
“破虏伯说笑了，咱家不过宫里一小人物，不值得伯爷记住。”
今时不同往日，前几天破虏伯不过是割据一方的枭雄，无论怎么说也不会对他一宣旨太监做什么，今日人家算挟天子以令诸侯，皇帝都是他手中傀儡，更何况自己。
“伯爷先接旨吧。”
见方小白一点没动弹，宣旨太监只好硬着头皮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破虏伯方小白智勇双全，救朕于水深火热，其赤胆忠心，有功于大明，朕特升破虏伯为候，望君臣齐心，中兴大明！
“破虏伯，从今以后您就是大明破虏候啦！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人家给脸，咱不可能不要脸，方小白随意答道：“谢陛下荣恩。”
递交身份文件与印章，宣旨太监便早早离开，方小白独自来到书房，双眉紧锁，并没有因为升官而高兴。
“朱由崧，你想干什么？”
第八十三章 夜入媚春楼
也许是向我示好，也许是另有企图，不管怎样，这道圣旨对我没有坏处。
方小白估计朱由崧主动示好成分居多，想找他做靠山，或者说想用一些方法试探出他的弱点，从而更好地拉拢他，确保自己的皇位无忧，妥妥的阳谋，可惜朱由崧要失算了。
在后世读大学时，自己见过不少阳光下的黑暗，比如考试前内定名额，考试试卷分数被人为降低，考试答案透露给交了钱的学生，或是自己的亲戚，助学金给了家庭条件不错的学生，就因为对方和辅导员亲近，而他正好手头紧等等等等。
当时自己就一穷屌丝，没关系没背景，被一众有资源的吊打，敢怒不敢言，非常痛恨。
未曾想有朝一日自己居然变成了自己痛恨的对象，别人倾尽一生无法达到的高度，他甚至不用动嘴，朱由崧亲自送上来，感叹世事无常。
见时日尚早，方小白将圣旨丢在一旁，动作飞快转入温暖被窝：在这个冷漠的世界，唯有这被窝还有些许温度。
再一次醒来，天色微微变暗，方小白换了一身骚气的白色锦袍，又花了一张指定卡牌召唤出新的护卫木精灵派系刺客型英雄迷踪客多丹，兴冲冲前往闻名全国的秦淮河。
为了不会因为不懂规矩被人赶下船，方小白特意先找到郑森住所，生拉硬拽“请”他带自己游玩。
走在空旷街道上，多丹提着灯笼为两人照明，对于方小白身边多出的护卫郑森并不意外，经过一下午探查，他自己确信眼前之人便是那破虏伯。
“伯爷，想逛秦淮河，自己一人去便可，何故拉上在下呀！”
“嘿嘿，我不是怕不懂规矩，被人家赶下船吗？”
“伯爷，纵观整个南京城，谁敢赶您呀？再说秦淮河画舫可不是那么好上的，没有请帖，人家不会放您上船。”
“啥？那怎么办？”
郑森脚步一顿，嘴角向上勾起一个弧度：“不如这样，在下带您去个好地方，也是秦淮河附近。”
“成！”
方小白不知是计，稀里糊涂钻进郑森拉开的口袋。
两人转变方向，在郑森引路下来到一栋挂有“媚香楼”牌匾的春楼外，看着郑森渐渐猥琐的笑容，方小白大感头疼。
“郑兄，我不是想解决生理问题……”
“大家都是男人，我懂！”
历史上国姓爷不是这副吊德行的！方小白转身就要离开。郑森赶紧拉住他：“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不进去瞧瞧会留遗憾的。”
“那我们约好，只喝酒吃菜，不叫女人。”
“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一笑，在门外老鸨热情邀请下，大走进媚春楼。
一进楼内，喧嚣声、嬉闹声、调笑声充斥方小白的耳膜，无意间他发现郑森递给老鸨几两银子，低声说了几句，老鸨立马笑逐颜开，带着他俩就往里间走。
“两位大爷来得正是时候呀～咱家媚春楼头牌香君呀～今个正好献艺，两位大爷有眼福咯～”
听着老鸨故意装出的声音，看着她令人作呕的白红浓妆，方小白差点没忍住。
打开里间房门，世界突然间变安静了，一座戏台模样的小高台摆在正北面，十几张四方矮桌整齐散落在小高台下方，有不少人已经坐在靠椅上，双眼时不时瞥向高台，仿佛有什么吸引着他们。
“郑兄，你可知道那香君是谁吗？”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他可以上战场与敌军厮杀而不畏惧，可以以一敌五不要命，可遇到这档子事，不知怎滴竟紧张起来。
郑森打量了一会方小白，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伯爷，您不会还没……”
“叫我侯爷，今天下午升级的。”
方小白粗暴扯开话题，这是他二十年来最大的伤疤，谁提和谁急。
“明白！”
郑森给了他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方小白无奈耸耸肩，决定不理这家伙，埋头吃起桌上花生和果干。
茶水换了五六茬，桌上糕点消灭大半，那传说中的香君依旧没有露面，方小白倒无所谓，有的吃就行。
郑森与其他宾客坐不住了，有人大声询问起老鸨：“春娘啊！我们已经等了半个时辰，香君姑娘怎么还不出来呀？”
“是呀，我们花了那么多钱，可不是来喝茶水的！”
老鸨见客人们怨声载道，一边赔着不是安抚情绪，一边退入后方闺房询问情况。
“香君呀，都什么时候了，外面客人都等急了！再不出去，他们可是要闹翻天啦！我的好姑奶奶，看在我的面子上，登台吧。”
香君无动于衷，依旧梳理着垂落秀发，眼神迷离看向身前梳妆台，不知在想些什么。
“春妈妈，我说过，今生非候公子不嫁，他未来娶我一日，我便不登台一日。”
“你这傻闺女，姓候的有什么好的？要钱没钱，有官身没官身，你嫁给他只会受苦，外面那些人不一样，他们非富即贵，若是入了谁的眼，说不定香君你的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见香君姑娘油盐不进，一咬牙，狠下心：“香君，若是你还不登台，我便让你去接客！从此断了你的念想！”
香君姑娘瞳孔渐渐有了焦距，梳理秀发的手也不自觉停了下来：“好，我可以登台，但春妈妈，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哎呀，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妈妈也答应你，快些上台吧，客人们等不及了。”
香君姑娘缓缓起身，收拾好心情，来到前台，接过丫鬟奉上的琵琶，一曲《水调歌头》经过她动人的声音传遍里间。（歌词就不写了，怕你们说水字数。）
方小白抬起脑袋，嘴里还叼着半块桂花糕，仔细听了一会，觉得没后世酷狗音乐好听，于是再次低下脑袋，与糕点做斗争。
郑森是读书人，自然能听出香君姑娘曲中之意，神色不禁黯然：“看来李香君有倾心之人，今日到此之人估计要铩羽而归咯。”
“费什么话，吃东西，你那几两银子不能百花。”
郑森自然不会同方小白一般不顾形象大吃大喝，他发现邻座的几位文人打扮宾客明显露出不屑表情。
第八十四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侯爷，这么多人看着，注意形象。”郑森轻声提醒道。
“管他呢，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我本来就打算去画舫上吃晚饭，不碍事。”
郑森扶额。
香君姑娘一曲毕，竟当场落泪，看得宾客们心下怜惜，又碍于规矩没有上前。
“嗯？怎么回事，郑兄，那什么香君怎么哭了？”
停下手中动作，方小白疑惑望向舞台上的香君姑娘。
郑森小心凑到方小白耳边说道：“侯爷你不知道，香君姑娘全名李香君，前几个月好像是偶遇一位候姓公子，两人一见钟情，本应是一段佳话，怎料候公子被阮大铖陷害，不仅丢了官，还被驱逐出南京城。”
靠，这么狗血，典型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啊，等等，她叫李香君？秦淮八大名妓？我居然错过她的表演！唉，早知道吃完晚饭来也不迟。
见方小白忽然瞪大双眼，色眯眯（邻座的文人是这么认为的）盯着李香君看个不停，邻座青袍文人看不下去了。
“喂，说你呢，这位兄台，我观你也是富家公子打扮，举止为何如此不雅？”青袍文士站起身对方小白指责道。
“就是就是，香君姑娘岂是尔等可以玷污，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去，莫要脏了香君姑娘的眼。”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得不到芳心的怨气通通撒在他身上，怼得方小白说不出话来。
我看美女有错呀？难不成大明朝街上的女人可以看，窑子的女人就看不得，啥理论？
自己只不过想一睹名妓风采，什么时候在他们嘴里变得一文不值？
“喂，你们说话注意点，什么脏不脏谁眼。”方小白的反驳如滴进油锅的清水，里间瞬间炸开了锅。
青袍文士呵斥道：“说你脏怎么了，看你这打扮不过一富家公子哥，估计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就敢来媚春楼接近香君姑娘，不知天高地厚，要是你能当场作一首诗献给香君姑娘，合她心意，我陈青山就收回之前说的话了，向你道歉！”
李香君注意到方小白这边的状况，不过她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她好奇那位被围在中间的白袍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面生得紧。
论作诗，方小白唐诗三百首都背不下来，何谈创作，要是弄出个诗词结合，岂不是要被他们笑掉大牙？如今是明朝，唐诗宋词什么的派不上用场，元曲不是诗歌呀，清代好像没学过……
苦思冥想之际，他悄悄求助郑森，然而后者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怎么办？怎么办呢？诶？有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方小白越念越投入，眼眶竟渐渐转红，一气呵成，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青袍文人呆立当场，没想到面前之人居然真能当场作诗，他听得真切，能感觉到方小白诗中表达的意味。
李香君一时忘却伤感，美眸流转于人群中心的方小白，正欲邀请他前往台后一叙。
异变突生，方小白粗暴推开挡在身前的青袍文士，径直冲出里间，跑出媚春楼。
呼吸新鲜空气，方小白的泪水止不住涌出眼眶，当他念出纳兰性德《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柬友》时，回忆起他第一位暗恋的女生。
那是在高中时期，她坐在他的前排，那一次，她主动转身，面带羞涩看着他，还记得那时刘海垂下，无法完全掩盖她绯红的脸颊，听着她一字一句对他念出的这首诗，当时的他并不清楚里面的含义，直到毕业后无意中在网上发现这首诗，才明白原来人家她也喜欢着他。
可惜高考后，她留在本省，而他出省外读大学，他一直没有勇气向她表白，大学毕业后，他留在当地自家医药公司上班，除了过年很少回到家乡，至此以后天各一方，不再有交集。
沉浸在回忆中的方小白捂住面庞，没有发现郑森的到来。咳咳！郑森干咳两声，将方小白从回忆拉回现实。
“侯爷，没想到您一大老粗也能做出如此之诗，出乎在下意料，毋庸置疑，明天，您的诗便会传遍整个南京城！”
额……
方小白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夜深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郑兄，告辞。”
多丹十分后腿凑上来，主动为方小白照亮前方道路。郑森默默望向他离去背影，若有所思，郑森不知道的是，经过一天的遭遇对方小白制定之后法令有很大影响，赌坊和窑子成功被列入首要清除目标。
回去的道路，比来时更长，方小白特意绕远路回家，散散心。
“多丹，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应了星爷那句老话：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而我没有珍惜，好吧，我承认我连是不是爱情都没看出来，直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身为木精灵的多丹自然不明白人类感情，在木精灵族群内，爱就是爱，从不会旁敲侧击，尽管他也是光荣的单身贵族，从小经过父母亲一辈的耳濡目染，自然知道不少：“小白，我不清楚你们人类的情感，但我可以告诉你，爱情是由命运之神早已注定，无法改变。”
方小白自嘲地笑了笑：我一个无神论者和有神论者说什么爱情，还跨越种族谈爱情，自找没趣：“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至少我想静静，不会有人问我静静是谁。好了多丹，我们回去吧，回去迟了，候府护卫队又要出门找我了。”
萧瑟的街道上，一盏明灯照耀前行的道路，一道落寞的背影随着亮光缓缓前行。
镜头转回媚春楼，自从方小白离开后，青袍文人陈青山以及其他宾客落了面子，草草吃了些茶便向李香君告辞离开，不多时，里间再次恢复平静。
李香君回到闺房，满脑子全是方小白吟咏的诗句，那感觉宛若高山流水遇知音，同是天涯沦落人。“菀儿，去打听打听那位白袍公子何许人也。”
换作菀儿的丫鬟想了想，说道：“小姐，菀儿看见白袍公子与郑公子一齐来的，多半是郑公子好友，如今郑公子还在门外，不如请他进来一叙？”
“好，就依你所言，请郑公子入内。”
第八十五章 成人之美
郑森此人与长平公主的私情已经传得满城风雨，倘若有谁还不知道的，一定会被人鄙夷，就连当今皇帝朱由崧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默认了，况且很多人知道她与郑森私交还不错，与他见面不会招来闲言碎语。
不一会，郑森来到李香君闺房，一见面，郑森先是一声叹息：“香君，你还是留念那侯方域吗？”
李香君点点头：“小女子发过誓，非候公子不嫁，当年阮大铖那等奸佞小人逼迫奴家，奴家誓死不从，郑公子，奴家观您与那白袍公子熟稔，不知他是何身份？”
“不瞒姑娘说，他便是如今风头正盛的破虏候方小白！”
郑森的话令李香君心下一惊，沦落风尘十余年，阅人无数，她看得出方小白举止间不同于常人。
举手投足之间看似随性而为，实则处处防备，先前青袍文人陈青山对方小白挑衅，她明显感觉出方小白身上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气势不显山不漏水流露出来。
不出所料，白袍公子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郑公子，小女子有一个不情之请，望郑公子出手相助。”
“是关于破虏候的？”
“正是！”
李香君掩面相告，郑森听后，哈哈大笑道：“香君姑娘，这事包在我身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为你引荐，成不成得靠姑娘自己。”
“香君多谢郑公子。”
第二日清晨，郑森登门拜访，方小白揉着惺忪双眼，穿着宽松睡袍大大咧咧来到大堂却发现郑森身后居然站着一位披着大红色斗篷的女人，他的思想渐渐变得有些不纯洁。
“郑兄？这位是？”
“侯爷，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昨日咱们见过的媚香楼头牌香君姑娘，香君，这位便是破虏候。”
揭开遮掩容貌的斗篷，露出下面精致脸庞，长时间相思之苦使李香君看上去多了几分憔悴，心下不禁产生怜悯之情。
“昨晚发生的不愉快，香君深感歉意，今日特来赔罪。”
说着，竟然对方小白深深一躬，方小白急忙将她扶起，笑着道：“昨天之事罪不在姑娘，算不上大事，比这更难堪的我也不是没经历过。”
方小白不喜欢称自己为本候，更喜欢用我来强调双方地位平等，无形中拉进两人距离。
“来着是客，姑娘今日来我府上，便是我的朋友，稍等片刻，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刚烧开的热水，给你们泡壶茶。”
方小白抬脚就要离开，李香君急忙叫住他：“破虏候不必客气，香君不过红尘女子，此次前来，是希望侯爷出手相助。”
“我就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等会，让我猜猜，嗯……是不是为了你那情郎候方域呀？”
李香君羞涩点头。
本世界时间线，南京城未破，侯方域未北上参加清国举行的科举，两人并未有隔阂。
方小白暗自想到，既然这一切还未发生，他何不成人之美，没准能成就一段佳话写进后世戏曲，而他作为中间人，铁定少不了戏份。
看着与他第一段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恋情有类似经历的李香君，方小白决定帮她一把。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小女子会在三日后宣布赎身之事，届时请侯爷务必找到候公子，替小女子转达给他一句话。”
“嗯哼？”
“换吾心，为汝心，始知相忆深！”
古代女子都喜欢用这调调表示相思的吗？矫情。要是当年女同学直接了当说喜欢自己，也不会留下现在的遗憾。
“好了，记下了，不过我不知道候方域现今各处，不知姑娘有无头绪？”
帮可以，总不能让他发动全城守军帮忙找人吧，大海捞针，别说三天，三个月也未必找得到。
“小女子与候公子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半个月前的长江渡口，那时他刚刚从牢狱中获释，准备回河南家乡，小女子为他送别。”
“姑娘莫不是寻我开心，河南与南京隔着一个AH，三天时间才到哪？”
严重怀疑李香君是不是在逗他玩，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香君姑娘，那侯方域是不是在哪停留没有直接回家乡？”
“侯爷睿智，小女子佩服。”
靠，我就知道，矫情！太矫情！难怪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候公子如今停留在芜湖，快马加鞭一日便到……”
方小白摆摆手，打断郑森的话：“不用一天，我有大狮鹫饕餮，半日就能到，你们回去好好准备，等我的好消息。”
因为召唤出的狮鹫饭量大，不论是肉还是饭它照吃不误，成狗赢得方小白鄙视，给它取名饕餮。
大狮鹫是什么东西？两人不明所以，只当方小白在芜湖有人手，不再过问，再次感谢方小白后告辞离开。
送走郑森与李香君，方小白感慨万千，没想到自己也要做一回帮助牛郎织女相会的鹊桥。
溜进后院，交代好多丹黄昏前替自己去皇家印刷场提货，自个骑上狮鹫，腾空而起。
不得不说高处不胜寒，特别是秋天的高处，江风呼啸，冻得只穿一件棉衣的方小白瑟瑟发抖。
“哎呀，我倒是忘了多穿几件衣服，幸好狮鹫都是毛，身上暖和，还顶得住，饕餮，加速，争取两个小时内到达芜湖！”
饕餮响亮地嘶鸣，身形一变，瞬间加速，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坐在上面的方小白感受最为真切，发型……嗯只剩发没有型了，狂风拍打在他的面颊，眯着眼，闭上嘴，感受耳边呼啸的狂风，宛若在坐过山车。
不知过了多久，方小白渐渐习惯周围环境，饕餮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大张旗鼓在芜湖城县衙落地。
砰！狮鹫饕餮落地，溅起一片灰尘，县衙内衙役被吓得不清，瘫软在墙角，大脑一片空白。
跳下狮鹫，方小白全身打着哆嗦，缩紧棉衣，感觉身体在回温，他勉强迈出步子扶起倒地的捕快、衙役后，自报家门：“我是破虏候，那只大鸟是我的坐骑，叫饕餮，不用怕它，它就一吃货。”
顿了顿，方小白继续说道：“你家县令跑哪去了？我有事跟他商量。”
说着，方小白将腰牌递给衙役，后者定睛一看，“大明破虏候”五个大字差点亮瞎他的狗眼。
“不知侯爷驾到，小的有失远迎。”
听了衙役的话，方小白有点嗤之以鼻：什么有失远迎，我是从天上来的，怎么欢迎我？
“别啰嗦，时间紧迫，把县令叫来，这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第八十六章 侯方域
“好嘞！”看在银子的份上，衙役仿佛满血复活，虽然看向饕餮目光依旧畏惧，但还是迈开步子，跑向县衙大堂。
不多时，一位二十五岁上下，穿着七品官袍，帽子斜戴，留着小肚子的青年狼狈地跑到方小白面前，恭恭敬敬作揖。
“下官芜湖县令蔡旭坤，参见破虏候。不知侯爷上午至此有何大事？”
大事？屁个大事，我就是一跑腿续姻缘的，没想到吧，堂堂破虏候居然为美女特意跑来芜湖寻情郎。
他自然不会这么说，清了清嗓子，方小白说道：“大事，当然是大事，不是大事怎敢劳驾县令大人？倘若我猜的不错，县令大人是刚从哪位小妾床上起来吧？”
莫名的怨气听得蔡旭坤莫名其妙同时感觉大事不妙，眼前这位的威名早就传遍大江南北，是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为自己小命着想，蔡旭坤急忙转移话题：“侯爷猜的不错，不过侯爷的大事要紧，只要侯爷一句话，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你为我查查一个名叫侯方域的家伙，看看他现在住在哪？”
“得令，侯爷请移步后堂，下官已经为您准备好上好的龙井。”
方小白乐得不用亲力亲为，于是借驴下坡，跟随蔡旭坤来到后堂，品尝新泡好的龙井。
正所谓上头一句话，下面跑断腿，芜湖县衙下到衙役捕快，上到县丞主簿，甚至惊动了城内驻军帮忙一起寻找名叫侯方域的书生。
三盏茶的功夫，消息便传回县衙：侯方域找到了，正在押往县衙的途中。
“蔡县令，做的不错，比那只会唱跳rap的鸡太美好多了。”
蔡县令一脸懵逼：什么唱跳？破虏侯爷真奇怪，尽说些他听不懂的东西。
方小白放下盖上茶杯，径直走向大堂，正巧撞上上了枷锁的侯方域，对方嘴里骂骂咧咧，一副英勇不屈的模样。
“狗官！阉党余孽！我等复社君子绝不会向尔等妥协！”
他的话，方小白一句也没听懂，信步上前，盯着侯方域的面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一遍。
“这家伙长得还没我帅？香君姑娘怎么就看上他了，奇也怪也，你们给他把枷锁卸了，人家不是囚犯，是我的客人，哪有这么多客人的？”
蔡旭坤急忙命令衙役撤掉扣住侯方域的枷锁，陪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是下官忘记吩咐手下人，呵呵呵。”
侯方域昂首挺胸，看也不看方小白二人，模样宛如即将就义的革命党人。
“得了啊，别摆出一副臭脸，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人就是你们要找的侯方域！”
“那就好，没找错人，自我介绍一下，本人破虏候方小白，受南京有位姑娘所托，让我替她向你转达一句话：换吾心，为汝心，始知相忆深。”
侯方域听后脸色微变，这一细节被方小白捕获，后者笑呵呵拍拍他的肩膀：“明白了吧？要爱情还是要事业自己选，李香君三日后要抛绣球选郎君赎身，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咯！”
“在下即刻回南京，多谢侯爷告知！告辞！”侯方域就要跑出县衙，方小白急忙叫住他。
“先别急着走，从芜湖到南京城，不出意外的话一天是能赶到，不过我这有更好的交通工具，想不想试试看？”
侯方域有些迟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
“救命啊！侯爷，放我下去！我怕高！”
侯方域的惨叫被呼啸的北风彻底掩盖，方小白一句没听清楚，还以为他第一次在天上飞兴奋呢。
穿着单薄文士长袍的侯方域费力抱着方小白的腰，一边忍受刺骨寒风，他发誓，下次打死也不坐他的坐骑。
两个小时以后……
狮鹫饕餮缓缓落在破虏候府后院空地上，方小白跳下狮鹫，摸摸狮鹫身子，示意它一边玩去。
自个背起冻得鼻涕眼泪一把的侯方域走进书房，点燃炉子，又为他披上一床毯子。
盯着侯方域幽怨的目光，方小白不大好意思：“这不为了赶时间吗？我为你争取到两天的准备时间，足够你力压所有挑战者，抱得美人归。”
“可是我现在着了风寒，哪有力气和他们争呀？”
啪，方小白的大手压在侯方域肩膀上，他差点没从板凳上摔下去。
“本人帮人帮到底，三天后，我会调一队士兵混进抢绣球人群中，无论谁抢到，都会第一时间塞给你。”
侯方域双眼一亮，哪还有生病的模样。方小白感叹道：难不成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第八十七章 大明中兴法引发的血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多丹从外面回来，径直来到书房，将一叠印有新法的纸张整齐放置在书桌上。
“大人，东西给您拿来了，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拾起一张盖有大印的文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方小白点点头说道：“今天时日不早了，等明天一大早你带一队军士去各个城门，把这玩意儿给我糊上。”
“就这么简单？”
“没错。”
侯方域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他有预感自己很快就会知道，也就懒得问。
新的候府继承了阮大铖的奢侈，不同于扬州城寒碜，仅有三间房，这儿房间管够，方小白辞退大部分仆人，使得侯府存在大量闲置房间。
为侯方域安排住进一间布置不错的客房，方小白吩咐厨房为侯方域准备姜汤，便回到卧室休息了。坚持明天事明天做的原则，方小白没有任何心思，很快进入梦想。
第二天，方小白还没起床，多丹便率领一支百人卫队，沿着城墙，一张一张将文书糊在官府设立的公告栏上。早起出城干活的百姓路过公示栏，发现上面多出一项新的告示，不识字的他们只好询问守卫告示的士兵：“军爷，我等不识字，上面写得是啥呀？”
“哦，这是破虏侯为中兴大明提出改革，得到陛下首肯，特此贴出文书，我读给你们听，第一，所有土地收归朝廷所有，朝廷将会以租聘方式借给百姓耕耘，百姓有耕种权，没有所有权；第二，废除士农工商四等阶级，凡大明治下百姓一律平等；第三，裁减旧式军队，组建新军，设立陆军军官学校，培养军事人才；第四，鼓励商业发展，加大商税税收，开放海禁，鼓励民间创新；第五，取缔大明控制范围内一切赌坊（方小白个人意志），资产充公。”
卫兵说得口干舌燥，附近开茶棚的老板适时递给他一碗茶水，卫兵润润嗓子，对茶庄老板一阵感谢，接着继续介绍。
“第六，大明皇室放弃政治、军事权利，从今以后，只作为国家最高荣誉领袖存在，代表国家形象；第七，设立议会，下设最高行政长官首相一职，代皇帝行国家政治权利，议员将会在一个月后公开选举，各行各业均可参加。”
“第八，设立总参谋部，设三军总司令为最高指挥官代皇帝行使军权。”
“第九，从下一届科举开始更名为国考，考试项目有较大变化，具体情况日后会公布……”
“第十，大明朝爵位设立公侯伯子男五阶，每一阶分一级，二级，三级三个等级，只有对大明有巨大贡献者才可封爵，爵位除王爵外不可继承，下一辈头衔依次递减。”
“第十一，科教兴国，……”
老百姓们越听越觉着怪异，朝廷收回田地，再分发给他们这些苦哈哈，这点挺好，不过后面的众议院和总参谋部是怎么回事，听上去皇帝不管事了？
中兴法一出，引起轩然大波，无数官员士子跑到皇城门外长跪不起，请求朱由崧收回皇命。
知晓内情的官员找上破虏候府，在门外破口大骂，甚至有些冲动的读书人朝侯府丢烂菜叶臭鸡蛋发泄他们的不满。
逃到南京的勋贵们也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憋足劲想抵制中兴法实施，妄图改变皇帝的意志。
有人欢喜有人愁，商人们和普通百姓喜笑颜开，做了几百年的缩头乌龟，今日总算熬到出头之日，尽管情况尚不明了，但开端总是好的。
要是放在以前，迫于“民间压力”，皇帝还真有可能松口，可惜的是，方小白早有预案，对付大明的“蛀虫”，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一队队帝国剑士百人队控制南京城大街小巷，逮捕一批又一批闹事者。
正巧集中营新建，营房空的很，免费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渐渐地，示威游行者与帝国剑士起了冲突，他们试图抢夺武器打伤十几名士兵，早已得到指示的帝国士兵就是一个字，干！不论官员士子，流氓地痞，通通打伤或是砍死，毫不留情。
方小白待在府邸内，听着迷踪客多丹的汇报，连连点头。
“告诉弟兄们，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跑一个，来多少杀多少，杀得越多，中兴法推动阻力越小。”
当年鞑子为了推行剃发令可没少杀人，单就江南便死了上千万，最后杀光江南的硬骨头，剩下的全顺从地剃了头，当起八旗大爷的好奴才。
既然鞑子敢做，我方小白为何不敢？为了大明日后强盛，只好牺牲你们咯。
后世历史书记载此事件为黑色十一五，仅仅10月15日一天，被抓进集中营的就有两万人，当场死亡人数高达上万，南京朝堂上官员经此一日少了三分之二，为后续改革顺利进行奠定坚实基础。
而本次事件始作俑者方小白，则被人们冠以方剃头称号，据说他听说自己的外号后沾沾自喜，显得很自豪。
十月十六日，方小白十分难得换上朝服，参加早朝，站在大殿中，随意看了一圈，幸存下来的官员还剩近百个，以武官和四十岁以上官员居多。就连身体欠佳的钱谦益也是强撑着参加朝会。
朱由崧刚来到大殿上，屁股都没坐热，一位言官便跳了出来，痛斥方小白“恶行”。
“陛下，臣督察院御史赵学敏，弹劾破虏候方小白违背祖制，蛊惑君心，滥杀请愿士子与朝廷命官，目无法纪，请求陛下为天下苍生，就地诛杀此贼！”
有人带头，文官队伍中又跳出几个不怕死的言官，异口同声道：“臣等附议！”
朱由崧苦笑，如今别说南京城，就连皇城也全是方小白手下，况且自己对他有承诺，放弃权利换取皇位，怎么可能为几个言官与他作对。
方小白眼睛盯着脚尖，仿佛没听见赵学敏等言官弹劾。
“破虏候，此事……”朱由崧试探着询问方小白的意思。
“没错，他们说对一半，如果冲击官兵，抢夺武器想要造反也算无辜的话，那我无话可说。还有，今天我来并不是听你们BB的，只是告知你们一声，倘若还有人想挑战新法，从中作梗，我不介意集中营里多几个免费劳动力！”
威胁！赤裸裸地威胁！赵学敏气得怒发冲冠，就要指着方小白鼻子破口大骂。
文官位列中突然传来一阵情咳，赵学敏想要说出的话给硬生生憋了回去，愤怒瞥了方小白一眼，向宝座上朱由崧拱拱手，退回到文官队列。
武官们乐的看见文官吃瘪，尤其是兵部尚书朱大典，哦不，现在应该叫朱阁部，还有新上任的兵部侍郎刘肇基。
二人均受到方小白直接或间接的帮助，刘肇基更是把当作方小白，扬州之战转折点神兵天降至今难忘。
“臣兵部侍郎刘肇基赞同破虏候，倘若是个人便能挑衅官军，官军威严何在？”
“臣等附议！”
武官们抓住时机，趁机向方小白示好，他们算看出来了，抱紧方小白大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十一六朝会，大明文武地位发生第一次改变。
第八十九章 西线猪队友
正当方小白为大明未来打基础而大杀特杀时，西面的两湖战场上，湖广总督何腾蛟满面愁容，正骑着战马，飞驰在前往衡阳的官道上。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全身，不过他已经顾不上这些，鞑子突然杀到，加上他自己用人无方，湖北中东部全境沦陷。
投靠他的那些还有点战斗力的大顺军余部几乎报销在荆州等地，他的手里仅剩下章旷率领的所谓“亲军”，守卫湘北重镇岳州，经此一役，长江防线出现缺口，西线危急。
急匆匆赶回长沙，何腾蛟片刻未有停留，立刻拟书一封，将战报八百里加急传回南京朝廷，请求支援。
一石激起千层浪，就连方小白夜不得不暂停改革的脚步，将目光投向西面战事。
十一六朝会后第三天，方小白受召前往皇宫暖阁，刚进房门，就看见钱谦益、陈洪范、刘肇基、朱大典几人围坐在朱由崧左右两旁，神色严肃，愁云惨淡。
见方小白来了，几人纷纷颔首打招呼，刘肇基主动腾开一个位置，热情招呼方小白落座。
向朱由崧行礼后，方小白径直来到刘肇基身边坐下。见人差不多齐了，朱大典对坐在首位的朱由崧拱拱手，转身从袖口掏出信纸，大声汇报。
“湖广总督何腾蛟昨日深夜将求救信送至兵部，本官彻夜难眠，湖广地区乃朝廷重要粮食产地，一旦被鞑子占据，后果不堪设想，大家谈谈自己的想法。”
经历几场血战，方小白也算一员沙场小将，也是在场之中最有发言权的人，整理好思路，方小白问道：“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知攻克湖北的是鞑子何许人也？”
朱大典解释道：“破虏候有所不知，鞑子一方乃叛臣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人分三路侵犯，何总督力战不敌，不得不退守湘北，与鞑子隔省对峙。”
朱大典说的绘声绘色，方小白却嗤之以鼻，就何腾蛟那“亲卫军”，战斗力还不如投靠他的大顺军残部，什么力战不敌的鬼话也就骗骗没啥脑子的皇帝吧。
鞑子三路进攻，看上去声势浩大，实则虚张声势，何腾蛟手下三十万之众，又有李自成麾下强兵悍将，最有能力匡扶明室，可惜一手好牌被他打成狗屎。
他的战略部署简直用门外汉来形容也不为过，加上未战先怯，败局已定，说他是猪队友那是抬举他，要是方小白遇到他，非拿他祭旗不可！
“朱大人，如今湖北既失，湖南危急，当选一良将取代何总督暂管湖南战事，挡住鞑子兵锋。”
方小白直言不讳，历史也证明了何腾蛟的无能，没过多久，鞑子三路大军就会趁势杀入湖南，连下数十城。
何腾蛟只身逃入广西，没了主心骨，明军出现大范围投降，往往鞑子一到城下，守城文武官员便痛快交城，降者一度高达八万余人。
趁局势还在可控范围内，赶紧挽回局势。
“破虏候莫非心里已有人选？”
钱谦益对方小白大肆打击东林士子官员行为十分不满，言语间充满挑衅。
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在思考派谁上场的方小白一愣，脑中灵光一闪：“钱大人问对了，本候还真就有一个好人选！”
“哦？本官倒是想听听。”
朱大典也来了兴趣，期待方小白的下文。
“我要推荐的人，是原徐州总兵李成栋！”
李成栋在本世界由于方小白这只小蝴蝶影响，徐州城破时，并未降清，反倒一路南下逃至南京。
适逢扬州血战结束，鞑子大败，他因守卫徐州，成功拖延鞑子脚步，为扬州争取到充裕时间布防而免除丢城之罪后，一直留在南京城，隐居不出。
要不是方小白多番打探，还真找不到这家伙。
“破虏候对一败军之将何来的信心？”
面对钱谦益质问，方小白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他人家李成栋很牛逼，一人百骑杀得大明数万大军丢盔弃甲，辅助博洛平定江南吧？
“哼，时间会证明一切！兵源粮饷均由本候一人出资，到时候打了胜仗，你钱谦益可别捞功劳！”
方小白并不是一个残暴嗜杀之人，他觉得内部可以有不同的声音，百花齐放总比一枝独秀要好。
几人又商量了一会细节，由朱大典代笔制定好出兵章程，朱由崧老哥盖上玉玺，出兵事宜就这么定了下来：
由朝廷户部出饷（方小白强制命令），方小白出两万骑兵，两万步军，任命李成栋为两湖总督，刘肇基为监军，辖制湖广地区，两日后出发，驰援湖南。
至于何腾蛟则被调回南京任礼部尚书，接钱谦益的班。
反正这趟西征方小白是打死也不会去，不仅是为了督促新法实施，也是为了做回成人之美的喜鹊。
明日便是李香君抛绣球选亲赎身的日子，侯方域身子还未完全康复，自己不帮他一把，很有可能有情人终成兄妹……
出了皇宫，急忙跑回府邸，把虎符交给多丹，亲自来到李成栋隐居居所。
对李成栋，方小白内心是复杂的，后世人们大多知道嘉定三屠，也知道干这事的是鞑子，实则做下此事的，正是此时坐在他对面的李总兵李成栋。
原来历史上，李成栋早年间投降清朝后，一改先前默默无闻，在多罗贝勒博洛率领下打出许多以少胜多战绩，他曾独领一军，为大清平定赣浙上百城，功劳甚丰，威名传遍江南，甚至到后来与之对阵的明军听说他到来，无不吓得抱头鼠窜。
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在晚年响应永历皇帝朱由榔号召反清复明，虽然没有成功落得惨死下场，但也算是青史留名。
总的来说，李成栋一生极其复杂，在明末清初历史上，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言归正传，方小白收回飘散思绪，半开玩笑地对李成栋说道：
“李总兵，我废了老大的劲才为你争取到这个位置，还有四万精锐随行，你可要好好表现，我还靠你为我在钱谦益老头子那争口气。”
李成栋随意笑了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侯爷既然看得起下官这败军之将，我李成栋也不是什么白眼狼，侯爷就静候下官的捷报吧！”
方小白不能不关心呀，为了西线稳定，他一口气花了四张制定卡牌，该死的卡牌，一张卡牌征召人数上限居然是一万，他清楚记得自己是含泪用掉的，那感觉真丫的不爽。
摸着口袋里仅剩四十三张卡牌，方小白露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南明无大将，成栋堪大任。
李成栋啊李成栋，希望你不要白白浪费我四张宝贵的卡牌！
第九十章 以暴制暴
解决完出兵的事，方小白回到府邸，迎面撞上急得团团转的侯方域，方小白还以为是他即将面对情人有点害怕，于是大踏步上前，重重拍在他的肩膀:“候兄，怎么了？看你这模样是怯场了吗？“
“哎呦，侯爷您轻点，在下是读书人，细皮嫩肉的，比不得您常年沙场征战。”侯方域吃痛，挣脱开方小白的手，揉着肩膀继续说道：“侯爷您说笑了，想当年在下初来南京城，什么风流之事没做过，侯爷请听在下一一道来.....”
“得了吧，我可没空听你风流往事，那你为什么在这愁眉苦脸，像欠谁几百万似的。”
侯方域脸色瞬间塌了下来，想说又不敢说，犹豫再三，他长叹一口气：“侯爷，媚春楼规定香君赎金5000两白银，这是抢绣球的入门费，在下区区一介书生，实在无法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
“什么！五千两？那媚春楼是不是想钱想疯了，5000白银都可以组建一支500人亲卫了，候兄，你且等着。”
方小白怒气冲冲离开了，留下一脸懵逼的侯方域，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日之事，很有可能又会成为南京百姓津津乐道的头条。
为了节约时间，方小白命令多丹带自己抄小路，幸亏这几天迷踪客多丹没闲着，将南京城转了个遍，木精灵极强的记忆力使他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于是乎，二十分钟后，媚春楼巨大牌匾出现在方小白视野中。
拉住站在门外接客的龟公，方小白说道：“我找李香君，我是她的朋友。”
朋友？龟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方小白，见他穿着官袍，袍子上绣着一只白泽，阅人无数的他当即看出方小白的身份不一般，当即把他归入求娶李香君的那一类达官贵人中。
“这位官爷，香君姑娘正在准备明日抛绣球的相关事宜，不方便见客，咱们媚春楼冬菊，秋兰也是头牌，官爷今日要不寻其他姑娘？”
“你可能理解错了，我不是来寻花问柳的，我找香君姑娘真有事。”
龟公再次狐疑地看了一眼方小白，话说到这份上，要不眼前这人底细不明惹不得，他都想叫护院赶走他了：“官爷，真法子，这是香君姑娘自个定的规矩，我们也没法子。”
方小白恼了：“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去替我通报一声，就说故友方小白来了，第二，我把你揍一顿，自己进去通报，选吧，希望你是个聪明人。”
哎呦呵，还威胁上了，龟公吃软不吃硬，瞧方小白那张年轻的脸，龟公推测他顶多是个蒙荫父辈爵位的公子哥：“小子，甭管你是谁，我把话撂在这，今天别说是你来，就说皇帝老子来了也不能进去。”
呵呵，方小白一个闪身，绕过面前龟公，溜进媚春楼，速度之快超出龟公反应，吓得他急忙大喊：“小的们！给我抓住他！别给他跑了！”
原先默默站在楼内边缘装作木头人的护院们纷纷出手，对方小白围追堵截。大厅里瞬间乱作一团，方小白一会跳上桌子，一会爬上楼梯，官袍被扯掉了，鞋子也跑没了一只，看上去十分狼狈。
正当龟公以为胜券在握时，方小白突然停下脚步，伸手就是一巴掌，扇得紧跟他后方的护院从二楼楼梯上滚了下去，接着又是一脚，踹飞提着木棍准备偷袭他的护院。
右手拇指一抹鼻子，方小白叫嚣道：“哼！老虎不发威，当我是HelloKitty？来吧，我要打十个！”
大厅里的打闹引起老鸨的注意，她急忙跑出里间一看，差点没气晕过去，大厅里桌椅倒了一地，碗碟碎片到处都是，护院们蜷缩在地板上哎呦哎呦叫唤，一位穿着官服的青年站立在大厅戏台上，吃着冬日里难得一见的苹果，脚下踩着鼻青脸肿的龟公。
“春娘子，救我.....”
啪，方小白优势一耳光：“我让你说话了吗？”
春娘急急忙忙跑下楼，来到方小白面前，好言好语劝说道：“官爷别动怒，有什么事好商量不是，您要点谁，我立马给您叫出来，不收您半两银子。”
得，在他们印象里，去青楼就是找女人？“你叫春娘是吧，我问你你还记得我不？”
经过方小白这一提醒，春娘倒是觉得他有些眼熟，细细回想：“您是不是上次与郑公子一起来的那位白袍公子？”
“恭喜你答对了，那么我现在想见李香君，你看怎么着？”
“见，必须见，这就给您请出来。”
不一会，李香君便从闺房缓缓下楼，当她看见方小白时，眼前一亮：“侯爷，您怎么来了？”
方小白没好气回道：”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香君姑娘身价挺高的，快超过本候咯！“
“此话怎讲？”
“姑娘贵人多忘事，五千两银子你让侯兄去哪凑？本候倒是可以借给他，可本候的银子全是公款，每一笔要用到刀刃上啊。”
见李香君依旧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方小白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老娘们，是不是你在使坏！”他指着春娘的鼻子，吓得春娘瘫软在地。
“春妈妈，您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李香君何等聪明，一眼便看出倪端。见瞒是瞒不下去了，春娘老实交代道：“香君，你也别怪春妈妈，媚春楼培养一位清倌有多不容易，春妈妈也是为了楼里着想，你要是赎身嫁人了，楼里客人会少上许多，女儿们的开销又大，我不得不定下这规矩。”
“看来我没猜错，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不然这样，老娘们，把这入门费减一些，我也不难为你，一千两如何？”自己砸了不少东西，媚春楼财产损失也不小，一千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至少方小白这边出得起。
李香君沉默不语，神色平静，春娘之前听见李香君对方小白的称呼，明白眼前之人身份，哪里还敢拒绝：“成，就按侯爷您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