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少主当心
张小明面色凝重，道：“罗家老大罗任强还在城西搜山，一两小时内，应该回不来。老二罗任志，正在全城搜捕你。即使接到老巢被人闯的消息，要赶回来，也得十几分钟。”
“也就是说，我们潜入罗家盗取血煞神功的原本秘笈，万一被人发现。只有十几分钟的逃命时间咯。”叶潭道。
“这是最理想的状况。万一还没得手就被别人发现了，十几分钟还包括夺取秘笈的时间。”张小明眉头紧皱，道：“说实话，真没什么把握。
不过，出了你这档子事，罗家的高手几乎尽数被派出，罗家庄园里也乱糟糟，正是动手的最好机会。”
……
马鞍城，城南。
一个小户人家，紧闭的房门被人拍得砰砰作响。
“开门，我们是罗家的护卫，要进屋搜查。”拍门的人大声喝道。
屋里一家三口，虽穿着长衫，但也不算光鲜。应该是在城内有一份谋生工作的小民。
这种人相对于城外野人而言，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三餐有着落，还不用怕被不明不白的强人杀害，或者被野兽袭杀。
不过，在尚民眼中，这些依然是苦哈哈小民。
屋里男主人抱着他的老婆和儿子，那少年十四五岁，长得白白净净。
“罗家的护卫来我们家搜查什么啊？”女主人战战惊惊道。
“可能和罗家小公子的事有关吧。可是外面敲门的人，根本不是罗家的护卫，他是城南有名的地痞流氓张三。”
男主人眉头紧皱，道：“张三这杀千刀的，一定是想趁火打劫。别给他开门，等他敲得不耐烦了，自然会去别家的。”
城楼失火，殃及池鱼。
罗家派出自家护卫，又发动市井地痞搜城，自然少不了如张三这样的，趁火打劫的恶徒。
不少人已经有了应对办法，只要死撑着不给地痞开门。等到对方不耐烦，自动离开，就算躲过一劫了。
“轰。”
突兀一声巨响，厚实的铁门，竟然被硬生生轰倒了。
一家三口惊愣住，尖叫都还没来得发出，已经有人从烟尘当中冲进屋来。
“张三，你这地痞恶徒，撞坏我家的门干嘛？”男主人看清为首的人后，勃然大怒道。
男主人身高体壮，长年干苦力工，一身肌肉虬结。虽然没修炼过武功，但是对付一两个普通人不在话下。
像张三这种地痞，只能欺负一些老实人罢了。只要比他更横，更强势，自然是不怕他的。
这家的男主人，曾经两次通过硬碰硬的方式逼走张三。
“二公子，这家有古怪。您看这个小白脸，是不是害死小公子的人？”率先冲进屋的人，贼眉鼠眼，正是张三。他指着与女主人紧紧抱在一起的少年道。
罗任志面生横肉，煞气甚浓，一手按在腰间刀柄之上，另一只手如鹰鹫利爪扣住少年人的肩头，将其从女主人怀中扯了出来。
“啊。”少年面目清秀，乍一看到一脸凶相的罗任志，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哆嗦。
“啊。二公子，我儿子从来没修炼过武功，而且今天没有离开过家门，绝对不可能是害小公子的凶手，请二公子宽洪大量，放过我儿子吧？”男主人跪地求饶道。
“是啊。我儿子连杀鸡的胆量都没有，怎么可能杀得了小公子啊？求求二公子放过他。”女主人也跪地求饶道。
面前的少年毫无修为，罗任志一眼就能看出，绝对不会是杀其小弟的凶手，脸上煞气渐渐敛去，抓住少年人的手也放松了些许。
“臭婆娘，怎么说话的啊？竟然拿鸡与小公子相提并论。”地痞张三恶狠狠道。
“哼。”罗任志闻言，煞气暴涨，左手抓住少年的肩头，猛然一甩。
“啪。”少年的脸撞在墙壁上，登时鲜血溅射，呱呱大哭起来。
“唉呀我的儿啊。”女主人飞扑向儿子，将后者抱在怀中。
原本面目清秀的少年，鼻梁被撞塌了，额头也凹陷了一块，即使能保住性命也毁了容。
“哼。长得跟个娘们似的，看着就不顺眼。”罗任志冷哼一声，转身往外走。
“嘻嘻，平时不是很拽吗？”张三贼眉鼠眼，对着男主人阴恻恻笑道：“敢跟我犟，我分分钟弄死你全家。”
男主人气得发抖，浑身肌肉膨胀，像要撑爆衣服一般，牙关紧咬，恨不得生吃张三的肉。
“二牛他爸，快来看看儿子吧。别再惹事了。”女主人抽咽道。
少年刚才还呱呱大哭，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再不及时救治，就不是毁容那么简单了，恐怕命都保不住。
……
差不多的一幕幕，在马鞍城很多地方上演。罗家的护卫、市井地痞，破门入室，扰得全城鸡飞狗跳。
不少人因为几句争执而丧命，不少人被趁火打劫。
只是，罗家在马鞍城积威多年，煞气极盛，小民们敢怒不敢言，打落了牙连血咽。
……
无数恶徒将马鞍城搞得怨气盈天时，两条黑影，悄无声色溜进了罗家庄园。
黑影自然便是叶潭和张小明了。他们身穿夜行衣，在屋沿树影中穿梭。罗家的护卫十去其九，诺大的庄园，只有廖廖几名护卫巡逻。
“小四，你说杀小公子的人，是路过的呢？还是专门来寻仇的啊？”两名护卫提着钢刀，一边巡逻一边闲聊着。
“不好说。要是专门寻仇而来，今晚马鞍城乱糟糟，应该是对方出手的最好时机，肯定会有更多弟兄会着了他的道。
可说是路过的嘛，又不像。人们行走江湖，讲究‘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按张平云分析所说，小公子都跪地求饶，毫无还手之力了，还是被一刀穿喉。
不正常，不正常。”那被唤作小四的护卫摇摇头，道。
“嗖嗖……”两声细微破风声响过，两名护卫，脖子一歪，喉咙上赫然分别插着一把柳叶刀和一支袖箭。
叶潭和张小明将小四他们拖进花丛中，一阵悉悉索索后，前者两人扮成罗家护卫，大摇大摆在庄园内走动。
“那栋就是主宅，库房和罗目尊的房间都在二楼，而且是相邻的两间房。”张小明指着庄园中央，最豪华的那栋楼介绍道。
叶潭有些错愕，张小明出来一趟踩盘子，也就花了一个多小时罢了，竟然能掌握这么多有用信息。
这办事效率，当真令人叹服。
现在说盗宗门，盗人盗国什么的，他真相信了。
接近主宅后，张小明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拉着叶潭隐身于花丛阴影当中。
“吱吱……吱……”张小明嘴巴里发出一阵阵虫鸣声。
叶潭心中一凛，那虫鸣声竟然暗含特殊的节奏韵律，想来是张小明与别人的暗号。
“吱……吱吱吱……”果然不多时，又有虫鸣声响起，显然是在回响张小明。
“难怪她能这么快了解到那么多有用信息，原来是有内应。”叶潭心中恍然。
一条人影，从主宅耳房出来，假装伸了几下懒腰，用手电四下扫射了四周，然后溜进了叶潭他们所在的花丛当中。
“张老头，现在是什么情况？”张小明一见到来人，急切问道。
“罗目尊已经联系上他的大儿子罗任强了，半小时内就能回到马鞍城。庄园内，最多还有十三名护卫，修为都是黄阶。”
张小明的内应，年纪很大，赫然是罗家看门口的张老头。他压低声音道：“罗目尊心神不宁，他那些姨太都被赶了下来，回了各自的小院。”
“也就是说，这主宅当中，只有罗目尊一人咯。”张小明大大松了一口气，道。
“应该就是了。”张老头道。
“好。你的任务完成，自己想办法离开吧。”张小明朝张老头挥挥手道。
“好的，少主当心。”张老头低声道，说罢转身离开了。
叶潭心中一凝，那老头竟然称张小明为少主，难道她的身份是盗宗门的少宗主？
第181章恶贼，哪里跑
“我们一定要在警报响之后，两三分钟内拿到东西，然后撤出罗家主宅。胜败就在此一举了。”
张小明面带得意的笑，指指天花上涂抹了粘稠物质的区域，道：“天花板被烧穿后，你别管什么报警声，直接将我抛上去。”
“不行。有我在，不可能让你打头阵。”叶潭摇头道。
摇头间，他的脸在张小明的大腿内侧碰撞摩擦，引得后者一阵酥麻。
张小明强忍住酥麻不适感，低头问道：“为什么啊？”
叶潭抬起头，双眸漆黑如墨，深若寒潭，看着张小明，道：“我是男的，不可能让一个女人冲锋在前。所以打头阵由我来。”
“呵呵，真没想到，你是一个大男人主义的——小白脸哦。”张小明双眼眨动，露出狡黠的笑，道。
“少废话。你一按下按键。我就会把你放下来。我跳上去后，你再伺机而动。”
叶潭正色道：“真正的生死时刻开始了。记住，何任情况下，都别心慈手软，第一时间使出最狠厉杀招。”
“切。这还用你教？我闯荡江湖多年……”张小明翘起小嘴道。
“别吹了。”叶潭打断张小明的话，道：“你最多才出道一年半载，而且是第一次自己执行任务。”
“啊。你怎么知道的？”张小明下意识道。
语毕她自觉失言，连忙以手掩嘴，错愕看向下面，盯着离自己下巴仅有半尺距离的清秀脸庞。
“哪有江湖老手在生死时刻到来之前，面露笑容的啊？”
叶潭撇撇嘴，道：“记住，这不是进你父亲的房间里拿东西。上面有一个，甚至两个，只需一招就能置我们于死地的罗家强者。
这不是游戏，没有玩完重来的机会。你要着紧的不是什么任务，是你的命。”
唰的一下，张小明晶莹如羊脂白玉的耳朵，变成了通透鲜红的血玉。
她心中又羞又忿，竟然被一个江湖初哥训斥了，完了自己竟无从反驳。
张小明想到自己跟父亲赌气，偷了宗内一张任务牌出走。憋着气要证明自己的实力给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宗主父亲看看，没曾想，却栽在叶潭手上，还被后者压得没脾气。
张小明心中暗道：“看来这小白脸是我命中的克星，这事完了之后，一定要远离他。”
“听你的。你比我能打，先上。”张小明抛开心中的想法，道。
叶潭深深吸入一口气，道：“开始吧。”
说实话，他有点紧张，不是害怕将要面对的危险，是因为，即将能拿到的，曾经为某位惊艳绝世人物，冲破经脉障碍的，血煞神功原本秘笈。
他有些忐忑，承真师傅的话，尤在耳边。
“千百年来，克服经脉障碍的人的确不少，但是其中根本没任何经验可寻，往往某人突破障碍的方法，相对其他人来说却是催命符。实在是只有运气一条路可走。随缘吧！”
“道路走不走得通，总得试试看。血煞神功原本秘笈是我的。”叶潭长长喷出一口气，心中狠狠道。
“哧。”
张小明按下按键，天花上那层粘稠物质，像过电一般，瞬间泛起白光。
光线不强，威力却非常大，那些粘稠的东西，像煮沸了的沥青，翻滚冒泡。
天花板如同冰层被高温烘烤到一样，开始融化，不断往下嘀嗒流炼化物。
开启了连锁反应，粘稠的物质越烧越快，天花板的炼化物也越流越多，露出的凹陷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叮铃铃叮铃铃……”警报声在意料之中响起，整座主宅，整座庄园都能听到。
与此同时，刚刚进城的罗家大公子罗任强和正在搜城的二公子罗任志的通讯器同时响起急促报警音。
“不好。主宅出事了！快回去。”
“特么的，调虎离山！快回去。”
罗任强、罗任志在不同的地方，同时发出咆哮声，说罢不等随从反应过来，已经往城北飙射而去。
天花板还在不断掉下炼化物，已经凹陷上去二十多公分，按张小明的推断，它至少有三十公分厚，看来还得四五秒。
叶潭早已微弓双腿，蓄势待发。
“三、二……砰。”
钢铁身躯如同一颗炮弹，直冲向天花板凹陷面，此时仍有炼化物掉落，粘在战械之上，烧得哧哧作响。
天花板只有几个小孔被烧穿，并没有完全洞开。
叶潭拼尽全力猛然上跃，冲天而起，直接将薄如纸张的天花板撞开，射上了二楼。
张小明惊愕得嘴巴张得大大，按她的估算，至少还得过两秒，等炼化物掉完了，再上去的。
没曾想，叶潭竟然还没等天花板烧穿就蹦了上去。
张小明轻盈跃起，一脚蹬在墙边的酒架之上，借力上窜，双手攀到了烧出来的天花板孔洞边沿。
“旺财，杀。”
“啊。啊噗。”
二楼响起叶潭的大吼声，紧接着是两声惨嚎，一个是叶潭的，另一个声音沙哑，应该是一个老人发出的，但张小明确定不是罗目尊的声音。
“旺财，杀。”
张小明还没攀上二楼，再次听到叶潭的大喝声，他的声音有点糢糊不清，好像有痰堵在喉咙一般。不过张小明清楚，那不是痰，是叶潭刚刚受伤吐过血，喉咙有积液。
“当当当……”二楼响起一连串巨大金属撞击声。
张小明爬上二楼，就地一轱辘翻滚几周，确认没有危险后，站直身体四下扫视。
叶潭在三米开外，正在掀开一个破烂金属柜。
楼面孔洞旁边地上，躺着一名老者，年纪与罗目尊差不多，身受穿胸重伤，已经断了生机。
死者旁边地面，有一滩逞放射状撒开的血迹，显然是叶潭被老者击中，当场喷出的鲜血。
张小明心中凛然，甚至打了个哆嗦。
地上躺着的老者，想必就是张老头所说的，修为不下于罗目尊的罗家大长老。
罗家大长老竟然就住在库房里面，并且在叶潭出现的第一时间对其发出了强悍一击。
更令张小明惊骇的是，叶潭竟然能在瞬息之间，将罗家的大长老，修为在地阶圆满境界左右的强者，击杀。
库房内有很多刀剑、战械、卷轴之类的东西，不过看起来，只是一些品质很高的东西，但不是原本秘笈。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叶潭两个跨步，跑到张小明身边，将一卷古朴卷轴递向后者，道。
张小明闻言接过卷轴，缓缓展开，“血煞神功”四个血红大字赫然出现在开端。
“嗯。从这羊皮卷轴质地及老化程度来看，至少有两百年历史了。罗家创出血煞神功的那位先祖，就是两百年前的人。”张小明点点头道。
“好。走。”叶潭将卷轴抽回，道。
说罢，他直接从楼面孔洞跳了下去。
“咔嚓咔嚓。”库房大门传来锁栓转动的声音，想必是罗目尊正在开门。
张小明不及多想，连忙跟着跳了下去。
“啊。是谁！”
二楼传来一声叱咤，声音如同巨大的瓮发出的一般，大老远震得人耳膜痛。
“咔嚓咔嚓砰砰……”一楼储物间，有些酒瓶竟然，被巨大声波震爆了。
叶潭心中大骇，罗家家主的修为比库房里的老者更高，现在对方肯定已经全神戒备，即使让旺财出手，也不可以瞬息击杀对方。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叶潭站在一堆烧化物当中，张小明跳下来时，被他接住。
“走。”
叶潭将张小明往储物间门口扔，后者身材娇小，体重也就百来斤，被直接扔出了储物间。
叶潭刚刚将张小明抛出，巨大劲风从二楼压下，来不及多想，自己也飞身往门口方向扑。
“轰。”
“乒乒乓乓”
闷响声在狭小的储物间回荡，烧化物像一堆干爽的水泥粉，被巨大手掌狠狠拍中一样爆散开来，黑烟滚滚，期间还伴随无数酒瓶爆裂崩碎的声音。
“咳咳。”
叶潭被气浪吹出了储物间，满头满脸黑灰。
真正的地阶圆满强者，一只脚踏进天阶境界的人物，含怒全力一击之威，果然不同凡响。
“恶贼，哪里跑。”
叶潭和张小明连滚带爬逃出主宅，窜进花园时，身后响起叱咤声。
第182章捅破马鞍城的天
罗目尊目眦欲裂，追出主宅。
一晚上心神不宁，他还以为与小儿子的死有关。
哪曾想到，竟然是有人将主意打到他家里了。而且贼人打的不是一般的主意，是想要彻底摧毁罗家的根基。
贼人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主宅，还能以高明的手段从一楼烧开一个大洞，进入库房，这些罗目尊都不惊讶。
令他吃惊的是，罗家大长老，他的堂兄，虽然年迈血衰，但是真气浑厚程度比起他来，不相伯仲，竟然被对方瞬息间击杀。
不过，即使贼人再强大，罗目尊也要追上去，拼了老命也要夺回秘笈，夺回罗家的根基。
张老头竟然没有离开，急匆匆跑到罗目尊跟前，道：“家主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啊？”
“有贼人，啊……”罗目尊刚想让张老头去召集人手抓贼，余光瞥见后者举手朝自己扬来。
罗目尊想也不想，左手成爪，朝张老头胸口抓去。
“噗哧。”鹰鹫利爪直接穿破张老头胸口，一只心脏，仍在跳动，带着淋淋鲜血，被捏在罗目尊的左手当中。
罗目尊也着了张老头的道，他的左眼疼痛无比，根本睁不开，还不停流眼泪。
“张老头，为什么要背叛于我。”罗目尊转过头去，右眼瞪大得如铜铃，叱咤道。
张老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艰难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我十五岁那年，你罗目尊为了练手，杀我全家……你……也……有……今……日……”
“啊。嘭。”罗目尊大吼一声，将张老头早已离体的心脏捏爆，左手一甩。
张老头像只麻袋一般，被甩飞出去好几米，落地后仍然滚了几圈。他说完话的时候，生机已经断绝了，不过，此时他的脸上依然挂着笑。
罗目尊的左脸被张老头洒上了一种粉末，不但左眼疼痛流泪，还影响到头脑一阵阵胀痛。
不过，此时他哪还顾得这么多，凭着感觉朝贼人逃窜的方向追去。
“恶贼，我不管你是谁？放下本家秘笈一切好说，否则即使追到天边，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罗目尊身如流星，速度远远超过“盗贼”，很快就看见了在前面逃窜的两人。
“趴下。”
奔跑间，叶潭突兀感觉身后风声响起，连忙飞扑，将张小明压在身下。
“轰。”
一张石桌，磨盘般大，贴着叶潭后背飞过，轰然落下，砸倒一大片花草树木，翻滚间撞到一些景观石，火星迸射。
叶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惊骇。被武修追杀与被御械武者追杀，完全两种感觉。
后者所倚仗的是外力，在与之交手之前，你不知道他有多厉害。
武修则不一样，真气激荡，周身气机波动，仿佛空气都被煮沸了一般，吸进肺腑里都是发烫的。
罗目尊修炼血煞神功几十年，那股煞气之浓烈，令到十几米外的江湖初哥、初妹如芒在背、似刃悬头。
“闪。”
叶潭还没来得及起身，巨大危机感再次袭来，慌忙将张小明往旁边推，自己也朝另一边滚去。
“轰。”
一只石墩子，轰然落下，正中叶潭他们刚才趴着的地方。
“你先走。”叶潭轱辘辘滚了几圈，如同野兽般趴在地上，向张小明大喝道。
“不，我跟你一起上。”张小明翻滚两下，站了起来，双手握着钢爪，娇喝道。
“不用白费功夫，你们一个也跑不了。”罗目尊缓缓走向叶潭他们，冷冷道。
“咦？张小明？小白脸？”罗目尊看清两名贼人模样后，错愕一下，旋即豁然大怒，道：“原来你们杀我小儿，盗窃本家秘笈，都是早有预谋的。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何处心积虑毁我罗家根基？”
罗目尊右眼瞪大，几乎要撑裂眼眶，左眼紧闭不断流泪，左手鲜血淋漓，捏成爪印，指节被捏得吱吱响，恨不得马上掏出面前两位小贼的心脏，捏爆。
他右手将腰带抽出，原本软巴巴的腰带，一甩一抖，竟变成了一条硬梆梆的九节鞭。
“嗖。”
叶潭使出全力，左手一甩，刀鞘脱手而出，直奔罗目尊左眼而去。
“砰。”
罗目尊手中钢鞭随意一挥一撩，激射而来的刀鞘被挡住。
“铮铮……”钢鞭搅动，刀鞘如同被缠绕住了，绕着钢鞭转圈，卸下了力度，慢慢停了下来。
罗目尊顺手一抄，将刀鞘接在手中，淡淡道：“小子，修为到了我这种地步，不用眼睛也能看见东西。区区小道，就想伤我，简直痴心妄想。”
“是吗？区区小道伤不了你，那你为什么着了张老头的道啊？”叶潭反唇相讥，道。
罗目尊脸颊抽了抽，咬牙切齿，道：“他这一击，用了五年忍辱负重打底，我一时大意才着了他的道罢了。这种情况不会出现第二次。”
“是吗？”叶潭嘴角上扬，突兀暴喝：“一起动手。旺财，杀。”
“嗖嗖。”
破风声响起，叶潭扬手射出的柳叶刀和张小明的袖箭，同时射向罗目尊面门。
“哼。”罗目尊脸上露出睥睨之色，“借用”刀鞘，随意拨撩，将射来的暗器击飞。
他脚步迈出，继续走近叶潭他们，如同一尊凶神又像一只恶鬼，冷冷道：“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叶潭愕然，他明明喊了“旺财，杀”，为什么刀鞘没有动静呢？该不会是这么快就没电了吧？
真那样的话，就完犊子了！
张小明也愣怔住了，她曾两次听到叶潭大喊那句话。
第一次应该是杀了罗家大长老。第二次破开了防御级数很高的保险柜。
之前两次都轻松达到目的了，然而这次，却没见任何动静。
难道说叶潭的保命手段失效了？
“‘旺财杀’，是一个暗号吗？是战械启动的语音指令？”罗目尊浑身气势暴涨，衣服鼓胀起来，整个人好像变高大了，护体真气散布周身，一层如同实质的黑色薄纱，将他紧紧包裹住。
“你袭杀我堂兄，破开保险柜，用的就是‘旺财杀’吧？”
罗目尊须发皆张，浓浓煞气盈天盖地，将叶潭和张小明笼罩而住。他本身一脸凶相，杀气腾腾，却又泪流满面，看着更加狰狞可怖。
叶潭还好一些，毕竟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
张小明浑身发抖，牙齿咯咯响，虽然还在强撑，但是手脚都有点不听使唤了。甚至连逃走的想法都生不出来，心中只有万念俱灰。
“它它它可能失效了。”叶潭打着哆嗦，道：“罗家主，不如我们谈谈赔偿的事吧。秘笈还给你，要钱也可以，你开个价，我们照赔。求求求求你放我们走。”
“哈哈……”罗目尊仰天大笑，这或者是他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两名少年，先杀其爱子，后闯入罗家，杀死家族大长老，夺走家传绝学原本秘笈，被逼到走投无路时，竟然要跟他谈谈赔偿的事！
“小孩子过家家都不是这样过的。秘笈不用你还，我自然会拿回来，至于赔钱，倒不必了。反正很久没喝过血，没生吃过人肉了，就拿你们的身体来赔吧。”
罗目尊张开大口，龇龇森白牙齿，戏谑道。
“啊。”张小明尖声惊叫，双腿打战，差点站不稳了。她离家出走，随便偷走一张任务牌，想证明自己的实力给父亲看。
没曾想，却撞上如此凶残的对手。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被别人吃掉，她就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你不能杀我们。”叶潭双手乱摆，急切道：“我们是大宗派的子弟，正在历练。我师尊是天阶大成强者，本宗之强大，绝对不是你区区罗家能惹得起的。如果你杀了我们，整个罗家都要陪葬。”
罗目尊闻言，错愕一下，浑身气息略为内敛了，道：“说说看你们是哪个宗派的，令师尊是谁？”
正如叶潭所说，一些大宗派的子弟外出历练，偶尔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像罗家这样，连天阶强者都没有的小势力，根本招惹不起大宗派、大势力。
遇到这种情况，吃了亏，最多向人家讨要一些补偿。明白事理的宗派还好说，会给子弟擦屁股。
要是遇到蛮横不讲理的，只能打落牙齿连血咽。
毕竟这个世界以武力为尊，你罗家可以欺负普通小民，同样道理，大宗派大势力，自然也可以欺负你罗家。
面前两人，自身修为很低。张小明，动手时能感觉到其体内真气激荡，不过也就是黄阶小成修为。小白脸，穿戴战械，还没入阶境。
这样的少年，就敢捅破马鞍城的天。当真是胆大包天，无知者无畏。然而这恰恰能说明，他们很有可能是大宗派的子弟。
罗目尊认为，两只小贼修为低，逃不出自己掌控，于是平息真气，打算先探清楚对方什么来路。
“啊。”
就在罗目尊完全收敛真气时，他随意抢来的刀鞘，竟然动了。
刀鞘以强不可拒的力量挣脱罗目尊的掌控，狠狠撞在他小腹丹田之上。
第183章乱糟糟
人体内，有三处丹田。分别是：小腹，下丹田；心，中丹田；脑部，上丹田。
下丹田又称精舍，生宫，是精气的聚集之处。中丹田又称神舍，绛宫，是神能的聚集处。上丹田又称气舍，泥丸宫，是精髓的聚集处。
武修们最常说的丹田是指下丹田，精气聚集之处，也是俗称的气海丹田。
武修每每催动真气，都要通过气海丹田吸纳散布于周身经脉的真气，再由丹田输出到相应部位。
例如，罗目尊要催动真气，全力拍出一掌。
那么他先要将储存在周身经脉当中的真气收归气海丹田，然后真气从丹田输出，沿顺经脉运行至手掌。手掌有了真气的加持，威力倍增，可以做到徒手开碑裂石。
以上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武修一念之间的事。当然“一念”是多长时间，就得看武修个人修为深浅，及对真气掌控程度了。
但是，要是气海丹田受到了重创。归气、输气环节无法完成，那就不是一念之间的事了。
如同现在的罗目尊，空有一身浑厚真气，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叶潭挥刀朝自己刺来。
“找死。”
罗目尊豁然大怒，纵是一时间无法催动真气，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年岁虽大，仍然孔武有力。右手钢鞭猛然挥动，扫向叶潭胸口。
“啊。”
罗目尊气小贼欺人太甚，想一鞭打爆后者。却没料到刀鞘可以一动再动，它撞击上气海丹田后，竟如冲击钻一般，高速旋转起来，直接钻进了小腹。
气海丹田被搅烂，已经不是一时间催动不了真气那么简单了。等于直接废了他的一身修为。
叶潭身体一歪，一个驴打滚，堪堪躲开罗目尊的钢鞭。
他的目的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令其不能马上腾出手来对付旺财。
罗目尊，马鞍城的天，竟然再次着了区区小道，并且因此修为尽失。
“痛打落水狗，趁你病要你命！”绝对是叶潭的做人信条，反正与马鞍城罗家的仇已经结下，罗目尊这位唯一看到他和张小明模样的人，必须除掉。
仍在地上翻滚的叶潭，突兀大喊道：“挠头，五百金币。”
“哦？”张小明错愕一下，下意识伸手挠头，猛的，她双眸闪烁精光。
与此同时，一支钢针从头发中射出。
钢针牛毛般大小，微不可察，因为太小，几乎没有引起破风声，在黑夜中更无踪可寻。
“咄。”
因为气海丹田被破，正痛苦莫名的罗目尊兀自头一扬，眉心多了一个小红点。
“砰。”马鞍城的天翻了。罗家家主，曾杀人无数，煞气冲天的罗目尊，多次着了“区区小道”，毙命于自家庄园。
“谁在那？”
脚步声凌乱，有不下五人往这边冲来。
“你主攻。”叶潭丢下话，如野兽般，四肢着地，掠过罗目尊，拿回了刀鞘旺财，继续向前飞窜，进了灌木花丛当中。
张小明闻言，身体一歪，竟然直接躺地上了。
“啊。家主死了？”
五名罗家护卫跑到现场，赫然发现，罗目尊直挺挺躺在地上，已经没了生机。
看见平时高高在上的家主死于非命，护卫、仆人和他们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罗目尊气海丹田被搅烂，一只眼瞪得大大，一只眼紧紧闭合，泪流满面，眉心有血珠渗出……
这死状，太惨，太憋屈了啊！
罗家护卫正惊骇于罗目尊的死状时，另一具躺地上的“尸体”竟然诈尸，突然跳起。
“呼。”张小明双手一扬，目瞪口呆的罗家护卫，被迷眼粉洒了个满头满脸。
眼睛刺痛，无法睁开。罗家的五名护卫，惊骇尖叫，挥动手中武器乱劈乱砍。
“当当……啊啊……”
单是护卫们自己乱刀就砍死了两人，张小明双手一扬，两枚钢镖射出。
“咄咄……”两名护卫中镖，翻倒在地，抽搐几下也交待了。
叶潭从花丛中窜出，朔月刀刁钻狠厉，刀锋从仅剩那名护卫脖子抹去。
“嗯。”干掉一人，叶潭身形一顿，闷哼一声，嘴角有鲜血溢出。
他被罗家大长老掌风打中，内伤不轻，连番出手，翻腾的气血压制不住，再次吐血了。
“快走。”张小明抓住叶潭的手，往罗家庄园围墙跑。
“恶贼，哪里跑！”又有三名护卫追赶而来。
张小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头也不回，用力朝后掷去。
“砰。”激射的小瓶子，被某倒霉护卫一刀砍碎。
“逢。”瓶子里的东西，竟然遇到空气就自动燃烧起来，幽幽蓝火，劈头盖脸罩向倒霉护卫。
“啊。”倒霉护卫先是头脸着火，然后是全身着火，他一边惨嚎一边在地上打滚。
可是那些火，根本压不灭，倒霉护卫即使有同伴帮忙救火，仍然被活活烧死。
剩下两名护卫，心中骇然，对方手段高明，不但入侵主宅，还杀了家主，而且使用的东西，他们又闻所未闻。
护卫们自知修为浅薄，追上去只有送人头的下场，于是只在后面吆喝，不敢继续拼命追赶。
张小明拉着叶潭出了罗家庄园，回到那片荒废庄园当中。
叶潭再次气血翻腾，胸腔抑郁，又有吐血的冲动。
“你快把这个喝了。”张小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拔开瓶塞递向叶潭。
她一脸急切，叶潭的伤，可以说是代她受的。要不是叶潭坚持打头阵，她贸然冲进库房，可能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甚至会丧命当场。
叶潭没有迟疑，接过瓶子，一口闷了。
药液如同一股热流，带着芳香，瞬间冲进肠胃，渗透进消化道粘膜中，沿顺脉络输送到受伤部位。
“呼。”叶潭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舒畅很多了。
当然内伤不可能这么快就好了，那种感觉，像是咳嗽的人，喝下一大口止咳水，气顺了，人也精神了。
“快出城。”叶潭道。
“跟我来。”张小明拉着叶潭，往荒废庄园深处跑去。
……
全城大搜捕，因为罗任志带着罗家护卫突然离开，嘎然而止。
张三和几名市井地痞，见事情草草结束，有点不悦。
不过，马鞍城的天都改变了主意，他们这些只能欺负普通小民的地痞自然不敢表达任何意见。
“嘻嘻。三哥，你那边今晚收获多少啊？”一名地痞，下巴尖尖，笑吟吟走向张三，道。
“切。能有多少，也就凑合百来金币罢了。”张三撇撇嘴道。
“这次结束得太快了啊。我都没怎么发力，就完事了。”尖下巴道。
“二公子临走时，说什么主宅出事。”张三若有所思，道：“这次罗家的麻烦不小啊。对方敢直接杀死罗家嫡系子弟，又打罗家主宅的主意，肯定来头不小。嘻嘻，好事，好事。”
尖下巴错愕道：“罗家惹上大麻烦，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怎么三哥说是好事呢？”
“罗家在马鞍城只手遮天的话，没人敢乱动啊。如果罗家与外来的强者大打出手，城中大乱。嘻嘻，我们岂不是可以趁机大捞一笔了吗？”张三笑道。
“哈哈……”尖下巴跟着笑了起来，道：“真到那时，请三哥领头。大伙儿大干一场，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对对对，三哥领头，大家吃香喝辣。哈哈……”市井地痞们哄笑起来。
“啊。”地痞人群外围，响起一声惨嚎。
地痞们转头往外看时，不少人从黑暗的小巷中走出，为首一人身高体壮，肌肉虬结，正是二牛他爸，
他手中握着一柄大铁锤，是平时工地砸石头，拆房子的那种，锤头嘀嗒着鲜血。
“特么的，你竟然还敢拽！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全家？”张三豁然大怒，点指提着大铁锤那人，喝骂道。
“我的家人已经死光。儿子没救回来，婆娘也自杀了，我是来送你们去给他们陪葬的。”
肌肉虬结的汉子说完，抡起铁锤朝面前一名地痞砸去。
“啊。”那地痞抬手格挡，结果连手带头一起被砸碎了。
“上啊。打死这帮丧尽天良的地痞恶徒。”
群情汹涌，那些在全城大搜捕中遭过罪的小民，纷纷抡起手中的家伙冲向地痞流氓们。
地痞流氓平时欺负老实人，个个牛气哄哄，现在老实人暴发，而且人多势众，不多时就将张三这伙地痞团灭了。
……
罗家庄园，罗任强、罗任志兄弟，几乎同时赶回到。
看到家中的情况，平时不可一世的兄弟俩，感觉天真的塌了。
他们也是地阶强者，一个地阶大成，一个地阶初境，但是这样的修为，跟本震不住马鞍城其他势力。
罗家之前将事做得太绝了，与马鞍城其他势力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如今罗家的顶梁柱断了，接下来，必定是众推墙倒的结果。
“马上走。趁其他势力的人没反应过来，举家去东部矿区，投靠张大敢。”罗任强当机立断道。
罗家黯然离开马鞍城。
接下来几天，城内几大势力，奋力拼杀，你方唱罢我登场，要做大佬。
地痞流氓乘机行凶作恶，小民不堪其苦，有人奋起反抗，城中乱糟糟。
第184章得了便宜还卖乖
张小明带着叶潭，通过一处因水土流失出现的涌洞出城。现在是缺水季，涌洞虽窄小阴暗，但好歹干燥通畅。
他们慌忙逃窜时，殊不知罗家的人也在急急跑路。
双方都有必逃的理由，叶潭有伤在身，而且秘笈到手，不希望继续消耗旺财的时间，所以要尽快离开马鞍城这个是非之地。
对上罗目尊时，旺财没有第一时间响应叶潭的暗号，着实把他吓得不轻。要不是后来兜里通讯器急速震动了四下，他真以为旺财没电了。
旺财是战械，为战而存在。它有自己的逻辑，知道罗目尊催动真气，全力防御的时候，发起攻击，不但耗能大，还难以取得较好效果。
通讯器收到旺财的警示，叶潭秒懂，于是忽悠罗目尊，希望对方松懈下来，给旺财创造机会。
结果证明，叶潭和旺财还是很有默契的。
另一边，罗家兄弟被罗目尊及罗家大长老的死状吓到了。
能一招击毙罗家大长老；能轻易破开防御级数很高的保险柜；能打到罗目尊泪流满面，一身修为被废，死不瞑目。
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罗家兄弟毫不迟疑，带领家中嫡系亲眷连夜出城，往东而去。
……
张小明拉着叶潭，出得马鞍城，在山林里七拐八绕，来到一个小山谷。
“叶潭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前面不远有一条小溪，我去打些水回来。”张小明扶叶潭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从背包中拿出一个水囊，道。
叶潭内伤不轻，即使服用了疗伤药，胸口还是很痛，而且脸色惨白，闻言，点点头道：“好的，你小心点。”
“这个给你，有情况的话，正面对准目标，按下这个按键就行。”
张小明从袖子里“变出”一个通讯器大小的金属盒，递给叶潭，道。
“不用。你留着防身，我有这个呢！”叶潭扬了扬手中的刀鞘，道。
“那个时灵时不灵的，还是这个靠谱一点。”张小明将东西硬塞进叶潭手中，转身离开。
叶潭仔细端详一下手上的金属盒，上面竟然还有产品标示卡。
“暴雨梨花针，瞬间攻击力玄阶小成，覆盖范围2米*2米*100米，最佳攻击距离20米，陆氏出品。”
叶潭无奈摇摇头，张小明竟然认为这玩意比旺财更靠谱，要是旺财有独立思维，肯定会找她理论一番。
“旺财……”叶潭紧紧握着刀鞘，沉吟了半晌才继续道：“你的能源还能支持多久运动模式？”
嘀嘀：“32分钟。”
“32分钟。”叶潭喃喃道。
之前击败方啸林用了5分钟，因为对方穿戴战械，防御级数高。
今晚先后击杀两名地阶强者，还暴力破拆一个防御级数很高的保险柜，总共花了8分钟。
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旺财很懂得“勤俭节约”了。
今晚的行动，主动以弱击强，叶潭已经有心理准备，要放肆挥霍一回。不过，眼睁睁看见“保命时间”，越变越少，当真有些肉痛。
不过，现在不是长吁短叹的时候，只有快点找到旺财的能源构件，还有自己尽快变强，才是真正的保命之计。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事，是疗伤，钻研血煞神功。然后，找到旺财的能源构件。
“旺财，我们做个约定，现在起，我们方圆一千米以内，除了我和张小明以外，有人走动，马上让通讯器发出警示，暗号‘嘀嘀，嘀嘀’。”
既然选定了落脚点，就开启“阵地雷达”吧。
反正旺财感应气机是自然而然的事，根本不需要耗能，白用白不用，况且叶潭有伤在身，张小明也是不靠谱的江湖初妹。
必须让最靠谱的旺财担起警卫工作。
嘀嘀：“现在起，方圆一千米内，除了你们二人，有其他人走动，马上发出警示，暗号‘嘀嘀，嘀嘀’。”
不多时，张小明提着水囊回来。
“叶潭你感觉怎样了？”将水囊放下，张小明靠坐在叶潭旁边，疲态略显，道。
出了城，在山林里走动时，叶潭因为伤势，行走艰难，几乎是张小明半拉半拖才来到这小山谷的。
饶是她有点修为，今晚经历了这么多事，也很累了。
“没事。罗家大长老那一掌没有直接打中我。只是被他的掌风所伤，已经服了药，相信两三天之内能好起来。”叶潭苍白脸庞上，挤出一丝笑容，道。
不得不说，叶潭天生强大的灵觉，多次救了他。
尚未冲上罗家库房时，他就已经感觉到上面存在巨大危机。但是血煞神功，能够冲破经脉障碍的诱惑太大了。
叶潭冲上二楼时，看见库房内有一个老头。
他想都不想，直接扔出刀鞘，让旺财出手击杀老头。
他清楚，自己不是来走亲戚的，只有先下手为强，除掉罗家的强者，才能达到想要目的。
那老头，罗家大长老，可能老到思维都慢了，错愕了一下，被旺财穿胸而过时，才向叶潭隔空拍出一掌。
地阶圆满境界强者的实力不是盖的，饶是叶潭只被掌风击中，也当场吐血受伤了。即使他当时服用了“好心人”追风刀送的疗伤药，也未能彻底压制住内伤。
“我这还有一瓶药，你一起服下吧。这样好得快些。”张小明掏出一个小瓶子，递向叶潭道。
“不用。药已经服过。伤势也控制住了，再服药，也不可能马上就好，反而浪费丹药。”叶潭没有伸手接药，摆摆手示意对方收起来，道。
“叶潭，谢谢你。”张小明洗湿一块布，给叶潭擦拭脸上的黑灰和嘴角的血迹，道：“要不是你，率先冲进库房，恐怕今天我就……”
看见一面脏兮兮，胡子拉碴的张小明，浓眉之下杏眼泛起泪光，叶潭忍不住伸手在前者眼角擦了擦，道：“说这些干嘛？我们是同伴，生死以共是应该的。”
“呜呜……我发现自己好没用，听长辈们说到的江湖事迹多了。以为自己也能闯荡一番，可是真正对上罗目尊时，我简直吓得要死了……”
少女声音婉转动听，如怨如诉抽泣，不过，配合那张胡子拉碴、脏兮兮的脸，就有违和感了。
“江湖经验不是靠听出来的，是靠拼出来的。经历得多了，就不会再害怕。”叶潭说着，给张小明擦眼泪的手，滑下，顺势扯下了后者的大胡子。
“啊。”张小明突然感觉下巴一凉，惊呼一声，旋即看清叶潭手上的胡子，嗔道：“你扯我的胡子干嘛？”
“帮助我疗伤啊。”叶潭随口道。其实他的目的是，扯开话题，别让张小明继续自怨自艾下去。
张小明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被叶潭这一打岔，像转频道一般，马上换了一副神色，杏眼瞪着后者，道：“扯我胡子，跟你的疗伤有什么关系啊？”
“赏心悦目，悦目赏心。人们看到好看的东西，容易心情愉快。心情好了，伤患也会好得快。”
叶潭又开始一脸正经胡说八道：“你换回原来面目，总好过一脸脏兮兮的小乞丐模样啊。”
张小明开始嘟着嘴，看叶潭吹嘘，听到后面，双眸放出异彩来，喜滋滋道：“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得好看，很美咯？”
“呃。”叶潭看着那尖尖的下巴，洁白的贝齿，极有灵性的双眸，故意露出嫌弃表情，道：“脸蛋儿还勉强吧。”
“嘻嘻，你就嘴硬吧！肯定是见过本姐姐的美貌，迷醉不已了。既然有助于疗伤，就便宜你这小白脸吧。”张小明得意笑道。说罢掏出法宝，卸妆。
不知是哪位哲人说过：敢于直面女人卸妆的男人，才算拥有一颗强大的心。
不过，这话相对目前的情况而言，刚刚相反。看着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变成一个已经初长成的美丽少女，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肌肤光洁润泽，鼻梁高翘，鼻尖儿如同一颗宝珠，下巴尖尖，樱唇红若含朱，贝齿洁白精致，加上柳眉下极有灵性的双眸，组合成了一张算不上惊艳绝世，却非常耐看的俏脸。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张小明被叶潭用欣赏目光打量，既娇羞又得意，道：“看够没有，被姐姐的美貌迷倒了吧？”
“嗯嗯，脸蛋儿很耐看。不过，身材差了些。”叶潭下意识道。
“啊。你这坏蛋，得了便宜还卖乖。”张小明嗔怒，捏出粉拳，作势要打。
“哎哎，我是伤员。你不能虐待一个受伤的人。”叶潭连连摆手道。
“哼。等你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张小明冷哼道。
叶潭心神一恍，这句话似曾相识。
对了，启铧也曾说过相同的话。不过，因方灵锉一击而受的伤好了之后，她并没有收拾自己，而是离开了。
张小明，或许也是人生中的过客，甚至不用等伤好，也会离开。
身边或“路过”的红颜，或如青梅竹马陈坚坚，或如“媚惑”过自己的苏巧艳，或如清丽脱俗美如仙子的启铧，或如患难之交对自己感恩戴德的张小明。
谁更适合自己呢？在她们当中吗？或者还没出现？
“不对，这个世界，地位尊崇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哦。嘻嘻……”臆想中的叶潭，下意识傻笑起来。
第185章售后服务
接下来几天，叶潭都呆在小山谷中疗伤。
张小明江湖经验不丰富，却是料理高手。随便抓来的一只野鸡，都能凭借极其简陋的炊具，料理出几种口味来。
叶潭过上大老爷的生活，不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洗漱的水，都有人端到跟前。
他两世为人，还真没享受过这么周到的服务。没想到，身为盗宗门宗主之女，张小明这么懂得照顾人。
第三天，叶潭运气调息，感觉到胸腔的抑郁、阻滞基本消除。
他这才将血煞神功的原本秘笈拿出来。
之前叶潭一直忍着好奇，不打开秘笈卷轴。
因为寄以厚望，所以更加慎重。如今内伤差不多好了，又能确定不会有人打扰，这才开始专研秘笈。
卷轴一尺宽，三尺长，羊皮质地，古朴而不陈旧。密密麻麻写满字和一些图解。
字的书写技艺一般般，没有书法大家的字好看，但是它隐隐蕴含一股骇人气息，饶是混不吝如叶潭，展开后，都忍不住恭恭敬敬朝卷轴行了一个弟子礼，才敢开始阅读。
“血煞神功。
余天生经脉滞塞，世人皆道与武修无缘。然，天无绝人之路。
偶收养幼虎一头。
日夜相处，感知猛兽，亦会变强，如武修晋阶。
兽无功法，缘何变强，阶境渐升？其亦懂吸纳天地气机。
武修吸纳天地气机入体，若不凝炼为真气，即分为阴阳。阳者上升，盘桓于气海丹田以上。阴者下沉，常驻在气海丹田以下。
万物天成，各有其道。
猛兽吸纳气机，阴阳选其一而留。如虎，刚猛属阳，去阴存阳，故愈发刚猛。如蛇，其性属阴，去阳存阴，故愈发阴毒。
余突发奇想，仿所养之虎，吸纳气机，去阴存阳。待阳煞之气积盛，以气机冲击经脉障碍，所幸成功。
世事如烟，弹指之间，六十余载。
幸得顿悟，天阶圆满。故谱此笈，留以后人。
然，此功煞气甚重，罗家子弟，若有它法，慎修此功。
切记，切记。罗自行。”
通篇浏览过卷轴后，叶潭陷入沉思。
卷轴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罗自行冲破经脉障碍的过程及心得，是最值得叶潭借鉴的。第二部分才是真正的血煞神功。
罗自行为了冲破经脉障碍，体内积下太多阳煞之气，机体被煞气浸染，所以会变得暴戾。血煞神功，是他所创，承袭这一特点。
令叶潭心中顾虑的是，罗自行的经脉滞塞是天生的，自己的应该是受伤导致的，而且滞塞的位置不一样。
本来冲破经脉障碍的成功率就非常低，卷轴中，罗自行虽只是简单提到“所幸成功”，但不难猜出，若不成功，便已“成仁”。
……
“咦？叶潭你要干嘛？”张小明从小溪提水回来，看见叶潭盘腿坐在大石头之上，前面摊开卷轴，错愕问道。
“专研一下，如果可行的话，就修炼它。”叶潭直接明说了。
“什么？”你打算修炼血煞神功？”张小明神色惊骇，像看到很可怕的东西一般，急切道：“你不能修炼这种缺德武功。”
“没有缺德的武功，只有缺德的人。只要守住本心，就不会做出缺德的事。”叶潭淡淡道。
“你不了解血煞神功。”张小明正色道：“我来马鞍城已有大半年，经过多方打探，知道它不但缺德，还邪门。”
“哦，你说说它到底怎么个缺德邪门法？”叶潭将目光从卷轴上收回，看向张小明道。
张小明道：“血煞神功以血养煞，别的先不说，修炼了它，肯定会变得嗜杀暴戾。再者相由心生，修炼了它，煞气渐浓后，性情、相貌都会变得凶恶难看。
我听说了，罗目尊及他的儿子，小时候个个白净秀气，可是修炼了血煞神功后，全部变得面生横肉，凶神恶煞，普通人多看几眼都会做噩梦。”
叶潭满不在乎，道：“以血养煞，不一定要杀人，杀猛兽也可以啊。杀人，也不一定要杀无辜之人，可以杀暴徒、恶贼啊。
至于受煞气浸染，变得嗜杀暴戾，也不怕，我会《清心诀》，每日晨昏炼一遍，肯定能守住本心。
只要本心还在，就不会变成罗目尊那样嗜血暴戾祸害一方，也不会变成一脸凶相的丑八怪。”
“你怎么这样啊？”张小明急得跺脚，道：“修炼之事，不是这样想当然的。当你体内煞气渐浓时，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你了。
《清心诀》中正平和，天下武修都知道。可是，为什么世上还会有这么多，像罗目尊一样嗜杀暴戾的人啊？因为在变强的诱惑之下，他们会选择放弃继续修炼可以清除煞气的《清心诀》……”
“你别说了。我的情况，你不清楚。我必须尝试修炼血煞神功。”叶潭挥手打断张小明的话，语气坚定，道：“至于以后，会不会变得嗜杀暴戾，那是以后的事。”
张小明以手掩嘴，不敢置信，像一下子不认识眼前的人一般。
她想不明白，一个自称睿智有眼光的人，怎么就看不清修炼血煞神功所带来的隐患。
而且叶潭给她的印象还有，自身刀法武技高明；保命手段神秘莫测；连南联邦地位显赫的冯应天议员，都是他家长辈的徒弟。
他说自己家里是收废品的，显然那是不肯说出来历的说辞。
他连势力覆盖范围超越南联邦地界，江湖赫赫有名的盗宗，都没有丝毫巴结的意思。
这样的人，必定出身不凡，想要变强，应该不难，却偏偏要修炼缺德邪门的血煞神功。
想到面前面目清秀的少年，很有可能变成像罗目尊那样，可以直接吓哭小朋友的凶神恶鬼模样，张小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血煞神功原本秘笈是我要盗的东西，要带回宗门交结任务。还给我。”张小明向叶潭伸出纤纤玉手，道。
“你的任务不是要毁掉秘笈吗？怎么又要带回宗门了？”叶潭一边卷好秘笈，一边道。
“任务牌上写着，盗取血煞神功原本秘笈，上交宗门，由宗门毁掉这门缺德邪门武功，达到盗人的目的。”张小明一脸认真道。
叶潭沉吟半晌，道：“既然要毁掉，为何又要带回宗门呢？这做法有古怪。”
“能有什么古怪？你对秘笈起了贪念，想强占罢了。何必中伤本宗！”张小明忿忿说道。
叶潭嘴角微微挂起一道弧线，道：“你可能忘了。你受雇于我，盗得的秘笈，归我所有。没有所谓的起贪念，强占一说。”
“……”张小明瞬间语塞，怔怔看着面前，挂着坏坏笑容的清秀少年，越想越气愤，原本不算高大的玉峰山峦，因为胸膛起伏，泛起波涛，宽松的衣服之下，奇峰突凸，若隐若现。
“难怪我父亲常说，行走江湖，唯一能完全信任的人只有自己。你这小白脸果然不靠谱。”张小明愣了半天，才点指叶潭气呼呼说道。
叶潭仰头瞪眼道：“哎哎，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人身攻击。我雇用你在先，盗取秘笈在后。而且行动时，我冲在最前面，罗家两位强者也是我干掉的。于情于理，秘笈都是我的。”
“我不管。反正，血煞神功的原本秘笈是我的。”张小明说不过叶潭，干脆耍起赖来，还作势要上前抢夺。
“哎，别过来。你是盗宗门的人，不是劫匪强人，怎么能干这样强抢的事呢？要秘笈可以，只要你能从我身上偷走，它就是你的了。”叶潭戏谑道。
“啊啊啊……”少女被气得暴走，手指插进头发当中，乱抓乱挠，大呼大喊。
“哼。叶潭小白脸，你给我等着，迟早我会把秘笈盗回来。”张小明冷哼道。
末了她又想起什么来，再次向叶潭伸手，道：“你雇用我一起盗取秘笈，现在事情办妥了，报酬拿来。”
“报酬？”叶潭装傻充愣，道：“报酬不是给你了吗？帮你装好流星针啊，抵扣了五百金币报酬啊。”
“呵呵。你以为请盗宗门的人出手，是买大白菜吗？”张小明撇撇嘴道：“至少一百万，现在拿来，给不了，秘笈拿来做抵押，什么时候付清账款，什么时候还给你。”
“一百万？”叶潭尖叫，道：“你怎么不去抢？”
“抢？抢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本宗靠手艺吃饭。”张小明仰着头道。嘴角露出得意笑容，感觉自己即将扳回一局。
“好吧。”叶潭无奈摇摇头，掏出一张紫金卡，递到张小明手中，道：“一百万给你。都说谈钱伤感情，你伤得我太深了。”
“呃。”张小明得意的笑容绷住，心中狂吼：“你丫不按套路出牌……”
“好了。钱货两清。秘笈跟你没任何关系啦。”叶潭道。
“啊啊啊……”张小明简直要发疯了。
“嘀嘀，嘀嘀。”
突兀间，叶潭的通讯器响起急促警示音。
“小心，有人来了附近。”叶潭拉住在头上乱抓乱挠的张小明，低喝道。
“旺财，是什么人靠近了？”叶潭对着刀鞘，道。
嘀嘀：“五个未入阶境的普通人，从东边进入警戒范围内，手上有武器。”
“呵呵，未入阶境的人，也敢进山搜捕？”叶潭冷笑，道。
嘀嘀：“又有十人，有意隐匿行踪，跟在前面五人之后。”
“这就怪了。前后两拨人，这是要整哪样啊？”叶潭眉头轻蹙，转向仍嘟着嘴生气的张小明，道：“小明同学，我们去看看吧！”
“我不是你同学。你这最不靠谱的小白脸，我不想理你了。”张小明仍在气头上，咬牙切齿呛白道。
“哦？盗宗门的朋友。有人要来搜捕咱们了，你刚刚收了钱，是不是应该提供点售后服务，帮忙打发他们呢？”叶潭戏谑说道。说罢径直朝东而去了。
“啊啊啊……”张小明隔空对着叶潭的背影狠狠抓了十几下，这才不情不愿跟上。
第186章一个月之后
首先闯入旺财警戒范围的五人，个个身高体壮，又不像练过的，却又人人手持凶器。
为首一人最是高大，而且肌肉虬结，手中提着一把大铁锤。
“二牛他爸，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大铁锤旁边一人，比较胖，握着一把大柴刀，道。
二牛他爸一边闷头往前走，一边道：“前面不远，有个小山谷，挺隐密的，我们先在那里休息一下。”
“休息完之后呢？我们要去哪？”胖子一脸惶惶兼迷茫之色，再次问道。
“之后……”二牛他爸顿了顿脚步，也是一脸迷茫，道：“之后的事，休息完了再说。”
“之后的事，不用再说了。”突兀一个声音大喝，跟在二牛他爸后面的人，急窜上前，形成了包围圈，为首一人，表情阴翳，双眸凶厉，手中提着一把鬼头刀。
“张五？”二牛他爸身形顿了顿，握着铁锤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道：“张五，你的确要赶尽杀绝吗？”
“哼。赶尽杀绝不挺好的吗？省得大家挂心。”那张五挥动几下鬼头刀，道：“你们杀我三哥的时候，早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
“张三害得我家破人亡，而且三天下来，你们杀我的朋友弟兄还少吗？”二牛他爸强自镇定下来，咬牙切齿道：“城南都被你们杀成人间地狱了。”
“杀成地狱怎样？还没把你们杀光就算本家贵人仁慈了。也就拿你们三瓜两枣罢了，竟然敢公然反抗。简直是自寻死路。”张五抡动鬼头刀，恶狠狠道：“如今张家是马鞍城的天，每家每个月上缴五金币人头税。交不起的，通通滚出城去做野人。”
“特么的，罗家做主的时候，也就加了个进城税。张家却要直接收人头税，这不等于喝人血吃人肉吗？”二牛他爸旁边的胖子忿忿说道。
“罗家已经成了过去，现在马鞍城张家说的算。你们公然反抗，必须立一个典型。”张五虚步推刀，立了一个启手式，对手下的人道：“通通杀了，尸体拖回城中示众。”
“既然他们要赶尽杀绝，我们都拼了，死也要拉一个人垫背。”二牛他爸大吼道。
“是，死也拉一个垫背。”胖子抡起大柴刀，率先朝一人扑去。
“呸。就凭你们也想拉人垫背？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张五往地上啐了一口痰，道。说罢抡起鬼头刀，截下胖子。
“当当……”
现场十五人当中，只有张五是练过的，其他人都是庄稼把式，被追杀的五人，很快便落了下风。
“小明同学，你再不出手。这五人就要死于非命了哦。”叶潭隐藏在密林当中观看，拉拉张小明的衣袖，道。
“我又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出手？”张小明甩甩臂，挣开捏住自己衣袖的“贼手”，道。
“贵宗门不是以盗人盗国为目标吗？很明显被追杀的五人是无辜小民，另外十人是马鞍城新晋势力的走狗啊。你不应该从恶霸手中盗下五个无辜性命吗？”叶潭戏谑道。
“本宗有自己的行事标准，他们与我毫不相干，盗与不盗全看我的心情。”张小明撇撇嘴道。
“那就是说，你们所谓的盗人，只为宗门之私，并不是因为盗亦有盗，行侠盗之举咯。”叶潭道。
“你……”张小明点指叶潭想怼回去，却见对方捏起柳叶刀，神色冷俊。
“侠是不求回报地帮助弱小，是一种精神。不是你们这样有选择性的所谓盗人。”叶潭淡淡道。
“嗖嗖……”叶潭左右轮发，接连射出四把飞刀。
“啊啊啊……”
接连四人，被柳叶刀射中，有的翻倒在地，有的伤及肩膀手臂，紧紧捂住伤口惨嚎。
“谁？”张五右臂也挂彩了，鬼头刀掉地上，紧捂着伤口大喝道：“我们是马鞍城张家的人，是什么人，竟敢出手暗算……啊……”
张五话没说完，薄如纸片，窄如柳叶，灰黑色飞刀再次射至。他根本来不及躲避，另一只手臂也挂彩了。
“滚。回去跟你家主人说，马鞍城不能收进城税，不能收人头税。否则罗目尊的下场就是他的榜样。”
声音在密林中响起，少年男子变声期独有的声调，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少年人，柳叶飞刀。”张五嘟囔着。末了他惊恐道：“你就是那小白脸……哦不，阁下就是杀了罗家大长老和罗目尊父子的少年英雄？”
“趁我还不想杀人，马上滚，顺便把话带回马鞍城。一分钟后，还在百米范围内的，通通死。”叶潭冷冷道。
“啊。跑啊。”张五等人一个激灵，飞快往山林外跑，连之前被射翻在地的，也爬了起来，在同伴搀扶下，一瘸一拐逃命去了。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二牛他爸等人朝叶潭所在的方向，大礼参拜感谢。
“你们也走吧。”叶潭道。
他清楚，路见不平，可以拔刀相助，但不能做救世主，那样即使没被别人打死，也会自己累死。
“我们家破人亡，马鞍城也回不去了。不知往哪里走，求恩人指点一二。”二牛他爸朝密林里深揖到地，道。
“是啊是啊，求恩人给我们指点一条生路走呗。让我们给恩人做奴仆下人也行啊。”胖子道。
“是啊。恩人，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被地痞恶徒逼得走投无路了，请您收留我们吧。”
“请恩人好人做到底，收留我们吧。”
其他人跟着乞求道。
“靠。”叶潭轻声骂了一句。本少侠随手救下你们的命罢了，竟然还赖上我了。哼，我惹不起，我躲得起。
叶潭没有回应外面的人，转身悄悄往小山谷而去。
“你们的恩人正好缺几个打杂侍候的仆人，你们就留下吧。先去前面的小山谷，给我们打造两间小木屋吧。”少女的声音响起，向二牛他爸等人吩咐道。
叶潭打算离开的身形顿住，瞪大眼睛看着一脸得意的张小明。
“哼。能让你不爽，我就很开心。”张小明翘起尖尖下巴，丢下话径直往小山谷而去，扶风柳腰故意大幅度扭动，显示自己的恶作剧得逞的成就感。
“哎呀，有些人身材不好。怎么扭都不好看。”叶潭几下跨步赶上张小明，口中嘟囔道。
“啊！叶潭小白脸，我要杀了你。”张小明气得跳脚，去追打叶潭。
她明明身材苗条，曲线曼妙，除了玉峰山峦还不够雄壮外，其他地方无可挑剔，偏偏总被叶潭埋汰，简直气杀人也。
叶潭身形灵活，虽然速度比起催动真气的张小明略差一点，但是山林当中，障碍甚多。
每每张小明差点得手时，叶潭都可以借助树木山石躲避开去。气得她三尸神暴跳。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这画风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英雄人物身上啊。前一分钟还威风凛凛，吓得地痞恶徒慌忙逃窜，后一分钟却变成了少男少女打情骂俏……
“别愣着了。女主人吩咐咱们打造一间木屋，赶紧动手吧。”二牛他爸率先回过神来，对胖子他们道。
“对对对，刚好我们就是建筑工出身，肯定能打造出令主人满意的木屋来。”胖子连连点头道。
…………
一个月之后，清晨。
叶潭从木屋中出来，仍弥漫着淡淡松香的木屋，住着的确舒心自在，比起在大石头上闷睡袋强了不知多少倍。
“主人，起床啦。我这就给您准备洗漱用水。”胖子雷小墩正在拾掇一只野鸡，见叶潭出来，丢下手中的活，恭敬道。
“哎呀。”叶潭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小墩我不是说了吗？别叫我主人。”
“女主人说了，上下有序，尊卑有别，称呼不能乱。”雷小墩恭敬道。
“嘶。”叶潭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搞得牙痛。
刚好张小明从另一间木屋出来，少女体态慵懒，尽显青春娇美，在门口舒展筋骨，还非常享受的接过“仆人”送到跟前的热毛巾。
叶潭几个跨步跑过去，没好气道：“小明同学，你能不能让他们把称呼改过来啊。成天主人长主人短的，听着很不习惯啊。”
张小明抻长脖子，像只高傲的天鹅，仰着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不能改。”
凡是叶潭反对的，她就要执行。两人已经抬杠了一个月。
“好好好，你牛。”叶潭差点要败走时，脑海中灵光一闪，道：“既然我是这里的主人，你是女主人。咳咳……那为什么我们没有睡在同一屋啊？这是不是坏了规矩呢？”
第187章是武修班不是健身班
“你……”张小明被气得毛巾都直接扔地上了，对着叶潭张牙舞爪。
后者双手抱于胸前，好整以暇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定规矩的人，却带头违反规矩。那么这个规矩也就没有任何威信可言了，不遵守也罢。”
“主人，你年纪还小。按照习俗，未满十八岁，男女主人不应该同房。”专门侍候张小明的“仆人”叫何小六，在旁边弱弱道。
唰的一下，叶张两人齐刷刷看向何小六。前者龇牙咧嘴，后者妙目放光。
“你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吗？今天站桩，你加一个小时。滚一边去。”叶潭气急败坏道。
“是是是。我这就滚。”何小六说罢，竟真的滚了。
只见他双手捧着水盆，双脚瞪地，腰部发力，不断前空翻离开，滚了十多米，竟然一滴水都没有洒……
“呃。”叶潭无语了。
何小六以前是干杂耍的，长得又讨喜，为人精明勤快，于是成了张小明“御用仆人”。
“哈哈……”张小明笑得花枝招展，上下打量叶潭，目光停留在后者肚脐下半尺，道：“你还小，所以我们不能睡同一屋。”
“哼。你才小，不但小还平。”叶潭撇撇嘴道。说完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开溜了。
张小明张牙舞爪在后面追逐，新的一天在“修炼身法武技”中开始了。
原来隐蔽的小山谷，被牛二他爸牛大河等人拾掇成宜居小村落。当然，这条村如今只有七人。
早餐之后，叶潭照例来到山顶。他要在阳气上升最猛烈的时段修炼血煞神功。
有原本秘笈修炼就是事半功倍，叶潭不用自己去抓一只猛兽来驯化，然后钻研它吸纳天地气机的方法。或者跑回双沟镇，跟丧彪学习。
卷轴里写得清楚明白，叶潭通过上面记载的方法，非常顺利掌握了吸纳气机，然后将阴属气机排除出体外的技巧。
不过，叶潭并没有急于求成。每每吸纳天地气机入体后，都通过小周天运气调息，不断进行气机提纯，先将负面杂质排除。
经过提纯后的气机，没有在一甲子息之内凝炼成真气，就会自动分为阴阳。只能令修炼者血气更充盈，体格更强壮，精神更旺盛。
但是阴阳气机不能像真气那样永久留在体内，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逸散出体外。
正如一些人，长期打太极健身。坚持运动时，精神头很好，但是停下来一年半载不运动锻炼之后，会就感觉身体不如以前。那就是因为气机逸散了。
罗自行不愧惊艳绝世的人物，他仿照猛虎吸纳气机的方式，自创出一套，储存单属性气机的方法。
叶潭按卷轴上面的内功心法修炼，阳气机渐渐增多。待其积盛到一定的程度，就可以尝试，催动气机去冲击经脉障碍。
“现在气机已经小有规模，再过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尝试一下冲击那道障壁。”修炼完毕，收功时，叶潭心中思忖。
“哎呀，你靠这么近干嘛？想吓死我啊？”
睁开眼时，叶潭猛的看见两颗亮晶晶的东西紧贴在眼前，被吓了一跳，要不是身边有旺财警戒，知道不会有危险，都要出刀自卫了，身体后仰，看清眼前的“东西”是张小明的眼睛，没好气斥道。
“我看看你有没有变成暴戾嗜血的丑八怪了。”张小明一脸认真道。
“那我变了没有啊？”叶潭推开张小明，站起身来，道。
后者一直坚持劝说他放弃修炼血煞神功，而且还没放弃盗走秘笈的计划。不过，她的心眼不及叶潭，盗窃行动每每失败。
“目前还没发现有什么变化。但是变化肯定会有的，说不定发生得越迟，变化越大呢。”张小明道。
说罢，她自己脑补了一下，叶潭变成罗目尊那般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叶潭没理会脑洞大开的张小明，自顾自下山。
小山谷当中，开辟了一块平地，牛大河他们正在练拳。
叶潭这货好为人师。认为人家恭恭敬敬叫自己主人，好歹得给人家一些好处。于是，他的仆人们也有了修炼的机会。
五人当中，牛大河年纪最大，三十三岁。其他人，雷小墩、何小六等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大小伙。
他们能在地痞流氓们的围追堵截之下，冲出重围，逃出城来，也算是身强力壮。
一个月修炼下来，张小明意外发现牛大河他们的天赋竟然都不低。
据她所说，即使是盗宗门的门内弟子里，中上水平的也不过如此。
叶潭授业授全套，连带《清心诀》也教了他们。反正承真曾说过，《清心诀》有益无害，还允许叶潭传授给别人，所以叶潭百无禁忌广为传播，当是开健身班了。
“主人，借一步说话。”牛大河见叶潭到来，先是恭敬行礼，然后靠近低声道。
“哦？你有什么事吗？”叶潭错愕道。
牛大河年纪最大，也是其他五人中领头的，平时也很放得开，突然要借一步说话，弄得叶潭有点不习惯。
“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请主人帮助。请借一步说话。”牛大河再次深深作揖行礼，恳求道。
叶潭一头雾水，其他人见了，也好奇看向他们。
“继续练你们的，何小六，你的站桩加一小时啊。别乱动。”
叶潭挥手隔空将雷小墩他们的脸“打”转回去，对牛大河，道：“你跟我来。”
叶潭带牛大河回到自己的木屋，坐下，自己倒了杯茶解渴，道：“你有什么事呢？”
“砰。”牛大河推金山倒玉柱，直接跪到叶潭跟前。
叶潭错愕，不过也只是错愕一下，反正这些天被对方的恭敬有礼弄得见怪不怪了，也不差这次参拜大礼，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弟子牛大河，恳请主人师尊为我引渡。”牛大河一脸严肃，说道。话毕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叶潭愣怔当场，脸上大写的懵逼。
牛大河抬起头，额头泛红，可见刚才三个响头，是真磕的。可是，他所说的，叶潭完全解读不了啊。
又弟子，又师尊，又引渡的，叶潭自己还没凝炼真气，尚未进入阶境呢，怎么给别人引渡。
而且牛大河口口声声要叶潭给他引渡，难道说他已经具备凝炼真气，进入阶境的条件了？
“呼。”叶潭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大河，我有点懵圈。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懵圈？”牛大河一脸懵逼，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不过，后面那句他能理解，于是道：“主人，经过一个月的修炼，我感觉到吸纳的气机已经充盈经脉。
昨晚我尝试通过《清心诀》，以最快的速度运气调息，竟然做到了六十息内完成了一大周天运转，凝炼出真气了。”
“啊。”叶潭震惊无以复加，从椅子上弹起，双腿反应不过，差点跌倒，幸好牛大河扶住。
“你竟然成功凝炼出真气了？”叶潭不敢置信，要再次确认一下。
“是的。可能是误打误撞，不过，真的是成功了。”牛大河满脸欣喜，道。
他也不敢置信，一个月前他还是一个苦哈哈小民。靠在建筑工地卖力气，赚几个钱养家糊口。
可以纵是这样简单平淡的生活，也过不下去，被地痞弄得家破人亡。虽然地痞张三被他打死了，但是作为出头鸟，他也被城内其他地痞列入必死名单。
牛大河在拼杀中逃出城来，以为自己的命运不是死于非命，就是像野人一样过完下半生。
谁曾想，竟然遇到叶潭。不但救了他的性命，收作仆人，还带他修炼。
谁要是愿意带小民修炼，等于给了他们鱼跃龙门的机会。
牛大河等人感恩戴德，不但把叶潭、张小明两位主人服侍得妥妥的，还非常认真刻苦修炼。
当牛大河误打误撞凝炼出真气时，他激动得一夜没睡。他非常想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主人，但又怕打扰到对方休息。
上午是叶潭雷打不动的修炼时间，牛大河更加不敢打扰，等到现在才能将好消息说出来，实在太炙熬人了。
得到牛大河再次确认，叶潭心中欢喜异常，因为这证明了，他开的真是武修班，不是健身班啊。
叶潭沉吟了半晌，向牛大河挥挥手，道：“你马上去叫张小明来。”
他根本不了解引渡是什么鬼，更不清楚应该怎么操作。只能让“小山谷村”中，唯一的武修小明同学来答疑了。
第188章我命由我不由天
“小明同学，你先坐好。”
张小明进入木屋后，叶潭主动搬了一张椅子给她坐下。后者被他的态度“吓”到了，总认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甚至觉得自己所坐的椅子都有问题。
“你屁股长痱子了吗？动来动去干嘛？”叶潭把张小明按住，道。
“你才屁股长痱子。”张小明气呼呼，嗔怒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好好，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叶潭按住张小明的手，顺势在那柔若无骨的香肩上捏了捏，并且在后者利齿咬到之前缩回了手。
叶潭双手下压，镇住了差点暴走的张小明，道：“坐好了。我将说出来的，是一个惊天大消息。别到时受到惊吓，翻倒了。”
“切。”张小明撇撇嘴，道：“故弄玄虚。有什么就说吧。我可不像一些人那样没见过世面。”
“呵呵。装，你继续装。有你惊掉下巴的时候。”叶潭不屑道。
“你有话快说，再不说我走了啊。”张小明作势起身要走，道。
“别动，坐好别动。”叶潭将张小明压回椅子上，当然也再次趁机在柔软润泽的香肩上捏了两下。
“牛大河凝炼出真气了。”张小明即将暴走时，叶潭快速将自认为的重磅消息抛出来。
张小明错愕一下，说了一个字：“哦。”
“哦？”叶潭再次懵逼，道：“你这是什么反应？就没出奇，震惊吗？”
“我震惊你个大头鬼。”张小明没好气站起来，道：“你又教拳法，又教内功心法，又教运气调息功法《清心诀》，他能凝炼出真气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什么？水到渠成的事？”叶潭和牛大河同时惊呼。
“你不知道？”张小明看向牛大河，道。
“嗯嗯。我不知道。”牛大河点头道。
“你也不知道？”张小明看向叶潭，道。
“我也不知道。”叶潭如实说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啊？你体内不是凝炼了真气吗？你还运气疗伤来着。”张小明瞪大眼睛，错愕道。
“我经脉滞塞……”叶潭下意识嘟囔一句，旋即反应过来，摆手道：“反正我不知道。”
唰的一下，四只眼睛，瞪得牛大，看向叶潭。
张小明、牛大河嘴巴张得大大，他们不敢置信，一个经脉滞塞，与武修无缘的人，竟然传授武功，教出了武修，这种事真是闻所未闻。
“叶潭，你是因为经脉滞塞，才要修炼血煞神功吗？”张小明道。
她眼中隐隐有泪光泛起，心中五味杂陈，心疼、惋惜、遗憾、同情等情绪泛起脸上。
经脉滞塞代表着什么她知道，修炼血煞神功有多大隐患，她也清楚。叶潭这样的情况，要想走武修之路，风险太大，太不容易了。
“打住。”叶潭摆手，道：“我的事不作讨论。我问你，既然凝炼真气是水到渠成的事，为什么还需要引渡者？而且武修将引渡师尊摆到无以伦比的高度来恭敬。”
“呼。”张小明长长吁出一口气，将心中复杂情绪压下，道：“简单点说，牛大河如果没有你传授武功，永远只能是苦哈哈的小民，甚至要在这山林中做野人。因为你，他进入阶境，成了武修。那他要不要感激你啊？
武修恭敬师尊，首先是尊师重道。
至于引渡，拿牛大河做例子。原本他吸纳的气机充盈经脉之后，应该跟你说，在你的引导下和护法中，凝炼第一道真气的。
他却自己误打误撞成功凝炼真气了。这没什么，即使失败，也只是损耗气机，或者走岔了气，受点内伤罢了。养好伤，重新修炼一段时间，又可以进行凝炼真气了。”
听到这，牛大河心中庆幸自己成功了。要是受个内伤啥的就麻烦了。穷文富武，他听说武修们用以疗伤的丹药，动不动就几十万，上百万一枚。
他这样的情况，真受了内伤的话，恐怕这辈子就与武修无缘了。
等叶潭两人消化了之前的信息后，张小明继续道：“武修刚凝炼出真气，算是进入了阶境，但是修为太低，未能内视经脉。这需要玄阶修为才能做到。
武修凝炼出第一道真气后，需要引渡者将自己的小股真气输入弟子体内，与弟子的真气绞缠在一起，然后催动它们游走周身经脉。
引渡者通过内视弟子的全身经脉，找出其中最薄弱的罩门。并告知弟子，让他在以后的修炼当中注意扬长避短，以免真气冲伤、甚至冲断经脉，有损修为。
而且在战斗中，武修们更加要注意防止罩门受到重创。罩门即命脉，受到重创，不是修为尽失就是命丧当场。”
听完张小明的解释，叶潭不由得苦笑。
引渡者必须有玄阶以上修为，看来想做别人的师尊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牛大河他们怎么办？”叶潭眉头紧皱，道：“这里又没有玄阶武修。难道没有引渡者，他们就没法继续修炼下去了吗？”
牛大河听了，心中一凝，脸上露出失望神色。
张小明道：“那倒不至于。不知道罩门，也可以继续修炼。比如一些人，人们通常叫他们野修、散修。他们得到功法秘笈，没有人教，自己琢磨着修炼。
他们没有引渡者，冒险修炼，运气好的，一路顺畅，达到玄阶境界后，就可以内视经脉，自己找出自己的罩门。
运气差的话，磕磕绊绊，万一罩门被冲击，留下一身伤患，终其一生，也达不到较高境界。”
叶潭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人不可能总是运气好的，万一牛大河他们修炼过程中，出岔子，岂不是耽误了人家大好前程吗？
“我还有一个好办法。”张小明脸上露出狡黠的笑，道。
两人相处时间不短，叶潭一见她那笑容，就知道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
不过，人家都说有好办法了，也不能让她把话咽回去，只好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我联络本宗，派一名玄阶以上的武修过来，帮牛大河他们引渡，不就行了吗？”张小明道。
“不行。”叶潭果断拒绝。
要是没经历过莫一哥的事，叶潭还道张小明是在好心办好事。
可是莫一哥因为罩门被白眼狼张白获悉，从而发生的一系列扯蛋之事，叶潭历历在目。
他不可能让盗宗门的人，捏住牛大河他们的命脉。
“为什么不行啊？我这不是为了他们好吗？”张小明气呼呼道。
牛大河脸上浮现遗憾之色，同时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为了他们好？”叶潭撇撇嘴道：“是真为他们好，还是另有心思你自己知道。让你宗门的人帮他们引渡，从此以后，他们生是你们的人，死是你们的鬼。我说得对吗？”
“人家一片好心，你却当成驴肝肺。哼，不理你了。”张小明气急，一跺脚离开了。
叶潭看着面带遗憾之色的牛大河，道：“牛大河，你不要怪我。”
“不敢不敢。我牛大河本来就是苦哈哈……”牛大河长揖到地，道。
“这些感恩戴德的话，就不用再说了。”叶潭摆手打断牛大河的话，道：“你坐下来。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叶潭坐回椅子上，示意牛大河也坐。
“主人面前没有我坐的份。主人有事只管吩咐。”牛大河道。态度恭敬，没有丝毫造作。
“嗯。那你站着听吧。”叶潭无法改变这些根深蒂固的理念，只好由得他站着，道：“离马鞍城不远，有座汀鱼城，城里有位地阶大成强者，叫莫一哥……”
听完莫一哥的故事，牛大河目瞪口呆，愣怔在那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莫一哥堂堂地阶大成强者，真的受制于小人张白，不得翻身？”牛大河怅然道。
“当然莫一哥的情况，有因为其师尊情感牵绊的缘故。不过，这足以说明一点，武修的罩门被别人所知，等于命脉被别人捏住。
那人对你眷顾有加还好，万一有了不好的心思，要杀要剐只能悉从尊便。又或者会沦落成为那人的工具，人家要你干嘛就干嘛。”
牛大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还转头往门外看了看，应该是在看小广场上的张小明。
“当然，张小明的意思，或许是想为她所在的宗门拉拢人才。应该没有什么歹意。”叶潭道。
他的话轻飘飘，却帮小明同学拉回很多感情分，否则牛大河他们肯定会对她生出戒备之心。
“是是是，一个月相处下来。我也清楚，女主人虽然有时候喜欢捉弄人，但她品性纯良。”牛大河道。
叶潭心中大骂：“她品性纯良？天天向我使坏主意，还时时刻刻想偷我的秘笈。她大大的坏，算不得纯良。”
不过，他没有说出这些心里话，而是道：“所以，我认为，做人，命脉还是捏在自己手里的好。”
“主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呢？”牛大河问道。
“我的意思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叶潭站起身来，大手一挥道。
第189章以血养煞
牛大河一脸大写懵逼，心道：“我问你什么意思，你却用一句更玄奥的话来解释。这是故意欺负我读的书少啊。”
叶潭挥斥方遒般说出一句大气磅礴的话后，竟然遭遇冷场，讪讪坐回椅子上，道：“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别人给你引渡。
罩门也不要让别人知道，即使修为到达了玄阶，内视经脉，知道了自己的罩门。也不用告诉我，你的命运，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砰，哐哐哐。”
牛大河再次推金山倒玉柱，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
做别人的引渡师尊，是多少武修梦寐以求的事。
亲传弟子对引渡师尊恭敬到无以复加，甚至可以说百依百顺。
武修手下弟子多了，势力增强，地位提高，能够做的事自然更多。
叶潭竟然将可以捏住弟子命脉的机会往外推，这胸襟气度，太令牛大河感动了。
看到这一幕，叶潭又是一阵牙疼，幸好牛大河磕头时，是一脸感激表情，要是对方一边磕头一边喊大王饶命，那造的，好像他要杀人全家似的。
“你先别激动。”
叶潭伸手虚抬，示意牛大河起来，道：“凡事有利必有弊。你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同时修炼的风险也提高了。按张小明所说，武修不知道自己的罩门所在，修炼过程中容易出岔子。”
“无所谓。我能够成为武修，已经是上天眷顾了。即使达不到较高境界，甚至因为修炼出了岔子，修为尽失，也是我命该如此。也没什么好怨的了。”牛大河道。
叶潭无语，这说到底，还是信命认命，不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啊。
“你也不用太担心。《清心诀》最是中正平和，它唯一的缺点就修炼进展慢。但是，这也是它的优点，不容易出岔子。而且武修一途，讲究厚积薄发，进展慢，更有利于打牢根基，将来的成就更高。你们放心修炼就是。”叶潭道。
这话宽慰牛大河的同时，也算是给他吃下定心丸。毕竟修炼最忌瞻前顾后，只有丢开包袱，才能走得更远。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意外开启的小山谷武修班，第一批成员就出了两名天阶强者。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叶潭让牛大河把雷小墩等人也叫进来。
得知牛大河成功凝炼真气后，雷小墩等人兴奋莫名。
前有车后有辙，有了成功的例子，雷小墩等人更加坚信自己也能走上武修之路。
叶潭等他们的兴奋劲消减一些后，道：“修炼一途讲究循序渐进。
你们之前没有正式修炼过，先炼身粹体，把体格提高到更高的层次后再开始凝炼真气，或者会更好。
不要因为大河先进入阶境了，就生出浮躁急切的心思。
切记，好宴不怕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是，谨遵师尊教诲。”
砰砰……哐哐哐……
雷小墩等四人，齐齐跪地，哐哐哐的磕了三个响头，算是真正行了拜师礼。
叶潭的武修班也悄然变成了一个小宗派，牛大河他们自称叶门弟子。
第二天，生活如常。并没有因为开宗立派而发生什么变化，哦，有了一点变化，牛大河他们对叶潭的称呼变了。
“师尊早安。”
叶潭从木屋出来时，牛大河五人，齐齐站在门口，问安。
另一间木屋，张小明眼神幽怨看着这边，自己的御用仆人，何小六竟然没有在她出门的第一时间上来侍候……
“呵呵。大家早上好啊。”叶潭有点受用，跟弟子们互动之后，还不忘向张小明挥手打招呼，道：“小明同学，早上好啊。”
“哼。”张小明从鼻子喷出两股香气，自己去打水洗漱了。
“小六，上。”叶潭朝何小六使使眼色道。
“好嘞。师尊放心，保准把师娘服侍得妥妥的。”何小六说着一溜烟跑向张小明。
叶潭一脸黑线，心道：“你果然是猴子派来的逗逼。”
“呵呵……”牛大河等人呵呵哄笑起来。他们习惯了叶潭的为人随和，虽然心中尊敬后者，但也没有一些传统宗门那样，战战惶惶的小心侍奉师尊。
“大河，这些繁文缛节以后就别搞了。有时间在这列队问安，早干完很多事了。例如多练一趟拳啊，把早餐做得丰盛点啊。是吧？”
叶潭一边洗漱，一边打发牛大河等人各自去忙，道。
“是，师尊。”牛大河等人依言离开。
……
五天之后，上午。
叶潭从修炼状态出来，睁开的双眸俨然有一丝失落。
气机吸纳竟然这么快就进入了瓶颈，增长得很慢了。
“血煞神功，以血养煞。看来得去见点血了。”叶潭心中思忖。
转过头去，张小明依然很诚实的帮他护法——其实是想观察他修炼前后的变化。
知道叶潭经脉滞塞后，她再也不提盗回秘笈的事了。毕竟人家修炼此等功法是有苦衷的，是冒着巨大风险的，再给人添堵就没意思了。
“我有没有变丑啦？”叶潭朝张小明挑挑眉道。
“切，谁关心你变没变丑。我只是不想世上多一个煞气熏天的人罢了。”张小明撇撇嘴道。
“好好。谢谢小明同学关心了。不过，我的修炼已经到了一个瓶颈阶段，必须以血养煞，否则修炼难以进展下去。你是不是也要跟上呢？”叶潭戏谑道。
“啊。”张小明惊呼，贝齿紧咬住红唇，半晌才道：“叶潭，你心里是不是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嗜血冲动？”
看见被咬得愈发鲜红的樱桃小嘴，叶潭上前一步，贼笑道：“没错，我现在的确很冲动。”
张小明下意识后退一步，她感觉叶潭最近看自己的目光如同实质一般，可以剥茧抽丝，似乎能把厚厚茧衣剥除，露出当中白嫩的蚕蛹，感觉被他看了个通透。
“哈哈，我去那边打几只野味，你要不要一起啊。”叶潭见张小明被自己的眼神逼退，露出娇羞女儿态，哈哈笑道。
“要去你自己去，我没时间。”张小明丢下话，逃一般下了山。
小山谷另一侧山坡之上，一只灰狼独自行走，四下巡视，在找午餐的食材。
叶潭离得老远便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周围环境。
狼是群居，社会性很高的动物。偶尔发现一头狼，可不能贸然冲上去，或许那只是狼群的卫兵哨探。
叶潭打算小试身手，杀杀野兽，不想捅马蜂窝。
他本来五感强大，修炼血煞神功后，更能觉察到山林里的细微动静，甚至可以如同野兽一般，感觉到“山林的呼吸”。
“这是一匹孤狼。”
观察几分钟后，叶潭下了定论。
孤狼在山林里行走着，突兀身形一滞，龇了龇锋利的尖牙，吐出长长的血红色舌头，双眸中凶光闪烁，大尾巴似扫帚，扫打得落叶枯草哗啦啦响。
叶潭站在孤狼前面十米，自然而然摆出三体式站桩姿势。
天地万物发展生存，讲究阴阳调和。但凡阴阳失衡，或阴或阳太过积盛，即会生出煞。如过于阴暗潮湿的地方，会有阴煞；过于干燥酷热的地方，会有阳煞。
人受阳煞浸染，自然也会变得狂躁、暴戾。
为了冲破经脉障碍，叶潭体内阳气机渐渐积累。虽然没有暴戾嗜杀，但是变化已然悄悄发生。
直面血腥凶猛的猛兽，他心里泛起一丝激动，心中有一个想法，杀了它，比它更凶猛。
“嗷呜……”灰狼，体长接近一米七，高大雄壮，引颈长啸，惊起不少飞禽走兽，普通人听了肯定感觉毛骨悚然。
它双脚前伸，后腿微屈，森白牙齿流着口涎，双眸闪烁冷芒。
“嗖。”灰黄色身形一闪，孤狼向前飞窜，血盆大口喷着腥风朝猎物颈部叼去。
灰狼速度不慢，但远没到超出叶潭的反应极限。
身体后仰，右钩拳迅猛轰出。
“嘭。”
这一拳，以形意拳为基础，借鉴了朔月刀法的刁钻出击方式，正中灰狼下巴。
“呼……呜……”
灰狼吃痛，要挥动利爪抓叶潭的面门，被后者双手顺势一抬一带，直接扔出去三四米。
灰狼动作敏捷，在空中调整姿态，稳稳落地，甩甩头，下巴的疼痛令它很不适。
眼前的人类，虽然气血比较旺盛，但是远未到令它畏惧的地步。只是对方的力量非常大，一拳差点把下巴给打脱臼了。
那只灰狼高大雄壮，正值成年强盛时期，虽不是什么变异进化的猛兽，但对付三两个普通成年人，都不在话下。
第一次试探性碰撞，叶潭对灰狼有了更贴切的评估。力量和速度都不如自己，完全可以凭借双拳吊打它。
灰狼甩了几下头，下巴不适感有所缓解，面前的少年细皮嫩肉，是午餐的最好食材，虽然动作和反应不错，但是没有坚硬的钢铁护具，也没有令它心生畏惧的气机波动。
它判定，少年人绝对不能持久作战，只要多几次扑杀，细皮嫩肉的午餐就能到嘴。
“嗷吼……”
灰狼大吼一声，再次飞扑而上，张开的血盆大口与锋利前爪，俨然形成攻守兼备的杀招，直取叶潭左肩。
叶潭腰身似灵蛇扭动，避开左肩，右钩拳挥出。
“嘭。嗷……”
灰狼发出惨嚎，声音没有之前那么高亢洪亮，它的下巴再次受到重击，张开嘴巴都受到了影响。
铜头铁骨豆腐腰，狼的真正弱点在腰部，直接硬轰其它部位难以取得有效打击。
不过，叶潭专打下巴这招也挺不错的，至少拳头够硬的话，可令对方两大利器废其一。
“呜呜……”灰狼发出痛苦又愤怒的吼叫，落地后身形不作停滞，再次窜出，直击叶潭大腿。
第190章冲击经脉障碍
人们常说扬长避短，叶潭却认为根据短板原理——木桶能装的水量，决定于最短的木板。
所以他折长补短。
下肢反应慢，跟不上节奏，就制定出合理的应敌之法，而不是有意回避自身不足。
腰身猛的扭动，身体如铊锣般旋转而起。
“啪。”
“嗷呜……”灰狼的下巴被甩动的脚板踢中。
单是体格力量，叶潭就已经稳稳压灰狼了，对方又一再轻视的主动攻击，被虐得没脾气了。
下巴脱臼，血盆大口张再大也没用，根本合拢不了了。
“嗬。”
见灰狼有逃窜的意思，叶潭未等双脚着地，凭空翻腾，飞扑向猎物。
灰狼的速度还不如叶潭，还没来得及逃窜，就被叶潭摁住了脖子。
“呜呜……”喉咙中发出哀鸣，好歹也是这片小山林里的高级掠食者，竟然应付不了对手的三招两式。
“嘭嘭……”拳头雨点般砸落，打得狼头嘭嘭作响。
灰狼的脖子被死死摁住，四肢拼命刨地，试图挣脱。
叶潭哪里会给到手的猎物挣脱的机会？左手如铁钳一般紧紧锁住灰狼的脖子，右拳不断往后者身上最坚硬耐打的部分使。
“呜呜……”不多时灰狼哀鸣声停息，铜头铁骨的身体也成了软皮糖。
“啊，过瘾。这一顿老拳下来，打得连你妈都不认得了。”叶潭站起身来，得意说道。
直接以最野蛮的方式，打死了灰狼，叶潭感觉体内气血沸腾，以一种非常欢快的节奏翻滚着，胸腔激荡，畅快淋漓。
“啊呜……”叶潭仰天长啸一声，如野兽四肢着地，在山林里飞窜，惊得飞禽走兽们狼奔豕突。
“轰。”一只獐子，脖子被砸中，直接轰飞几米远，当场颈折断气。
这种强大而暴发力十足的轰击，令叶潭热血澎湃。
难怪人们要不断更强，更强，更强。更强以后，便是主宰。
例如叶潭，他简直成了这片山林的凶神，横冲直撞，见到活物就杀，双拳浸染鲜血，口中吆喝怪叫。
“啊。”一只野兔，被一拳打爆了肚子，内脏都流了出来。
叶潭双眸微微泛红，四下查看，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物。
山坡上，一片狼藉，猎物倒是打到了不少，可没一个能吃的。
灰狼浑身的骨头都被打碎了，扎进血肉当中；野鸡被直接撕成了两半；兔子肚子爆开，肠胃里的东西也炸了出来，看着就没胃口。
还好有一个獐子，只是被轰断了脖子，算是卖相最好的。
罗自行所创的血煞神功，以血养煞，所言非虚。
叶潭感觉到，浓浓的血腥味，酣畅淋漓的杀戮，像催化剂，令到体内气机激荡，似乎更加凝实了。
这预示着，同样的经脉宽度，能够容纳的气机量更多了。
“大王派我来巡山，扛个獐子做午餐……”
叶潭哼着歌，扛起猎物，在山林中穿梭，往小山谷而去。
小溪旁，张小明穿着黄绿色劲装，英姿飒爽，身形线条尤如最出色的雕刻家雕琢出来一般，充满劲力的同时，不泛柔美。
她在水边扎下仆步，凝神看着水流，右手食指中指伸出。
仆步与弓步、马步、虚步、歇步并称武术五大基本步型。
两腿左右分开，距离约脚掌长的四五倍，一腿屈膝全蹲，膝部与脚尖外展；另一腿伸直平仆，接近地面。两脚全脚着地。
左腿伸直为左仆步，右腿伸直为右仆步。
“嗖嗖嗖……”纤细葱白手指，迅如闪电，几下起落，竟从水中夹出几条只有筷子般大小，不到一寸长的小鱼儿。
她出手过程中，几乎没引起水花激荡，水中那一群鱼儿，有些慌乱，加速游窜。
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慌乱了一会儿后，它们安静下来，再次悠然自得戏耍着。
张小明有些不满意，宗门内的高手，能做到从鱼群中夹走当中任何一条鱼，都不会引起其他鱼慌乱。
看来自己的功夫还远远未够火候，于是纤细手指再次举起，来到鱼群上方。
忽的，水面映照出一张鲜血淋漓的面孔。
“啊。”张小明惊叫一声，出指如风朝背后戳去。
“哎呀。你干嘛啊。”叶潭躲闪不及，将肩上的獐子抬到跟前，挡下一击。
“咄。”手指纤细如葱，看着柔若无骨，竟然硬生生破开獐子的皮肉，插进去半寸。
“嘶。”叶潭吓了一跳，怒道：“小明你干嘛啊？想杀死我吗？”
“叶潭？”张小明胸膛起伏，俏脸煞白，额头冒汗，显然刚才受惊不小，几乎是咆哮，道：“叶潭你干嘛啊？悄无声色走到我身后，还满脸鲜血的，想吓死我啊？”
“师尊，女主人……”牛大河等人听到动静，纷纷往小溪这边赶。
当他们看到叶潭的模样后，也被吓了一跳。
“师尊，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啊？”牛大河急切问道。
“哦？我身上有很多血？”
叶潭错愕，打完猎后，他的确觉得粘糊糊的。不过，他以为那是汗。
“哎呀我的妈啊。”
在水面照了一下，叶潭都被自己的可怖模样吓了一跳。
头发脸手衣服都是血，身上沾了血这没什么，关键是一路回来时，觉得神清气爽，竟然没觉察到浓郁的血腥味异常。
叶潭心中一凛，修炼血煞神功对心境的影响有所表现了，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旋即看到牛大河他们的关切目光，连忙舒展眉头。
“没事没事，是动物的血。大河，你们拿去拾掇一下，中午加个菜。去吧，我要洗个澡。”
叶潭将肩上的猎物放下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好的，师尊。”牛大河等人应答。
在武修的眼中，师尊就是天，师尊的吩咐就是天意。他们无条件顺从，叶潭说身上的是动物的血，也不会怀疑什么，直接抬着獐子离开了。
张小明仍杵在原地，欲言又止道：“叶潭，你……”
“你什么你？我要洗澡了，你留下来想偷看吗？”叶潭一边开始脱衣服，一边说道。
“啊。叶潭你臭不要脸。”张小明以手捂脸，逃似的跑开了。
她觉得叶潭太无赖了，不但平时对自己毛手毛脚，还不知羞耻的，当着自己的面脱衣服。不过，他的身材还真不错，不胖不瘦，匀称结实。
张小明想着，忍不住转身回头看了看。不过，叶潭已经跳进溪水当中了，只能看到露出水面的头。
“喂。小明同学，你还真想偷看啊？”
叶潭戏谑又无耻的话，远远传了过来。
“我偷看你个大头鬼，看打。”
张小明气得三尸神暴跳，手一扬，一支钢镖射出。
“嗖。”
叶潭不躲不避，钢镖从他头顶一寸飞过，非但没有惊慌，还在那傻笑。
“你这傻瓜，怎么不躲啊。万一真打中你怎么办？”张小明跺脚嗔道。
“呵呵，你才不舍得真打我，打伤了我，你找谁偷看去啊？”叶潭嬉皮笑脸道。
“啊啊啊……看打。”张小明双手挥动，钢镖、袖箭接连射出。
“扑通。”叶潭一头扎进水里，暗器通通从水面掠过，飞到小溪对岸去了。
……
接下来几天，叶潭每天都往回抬猎物，而且猎物的个头越来越大。
开始是一些獐子、山羊之类的，后来是灰狼、野猪甚至老虎都抬回来一只。
一般离人类聚居地近的山林，都不会有非常强悍的猛兽。
附近山头的野兽几乎都被叶潭扫光了，即使没被杀死的，也逃之夭夭。
一转眼又过了半个月，这天晚饭后。
叶潭让众人留下，有事要宣布。
一一打量过在座的人，牛大河、雷小墩、何小六他们，偶然闯进自己的生活里。
意外建立了师徒关系，师徒关系在这个世界，甚至是比父子更亲近的关系。
牛大河他们对叶潭的恭敬发自内心，后者也真心觉得五人品性纯良，可以坦诚相处，像家人一样。
张小明出身盗宗门，听说该宗门非常厉害，门徒甚多，势力覆盖范围广。她身为宗主之女，倒没什么架子，很开得玩笑。长相娇美，身材虽不火爆，但也没得说，没事无聊逗逗她还是挺开心的。
“叶潭有事说事，看着我们傻笑干嘛啊？”
张小明被看得很不自在，她总感觉这些天，叶潭看自己的目光，跟初识不一样，不像是纯粹对自己美丽的欣赏。
目光火辣辣的，总盯着脸和“要害”部位看，甚至还毛手毛脚。不过，对方未曾做出真正逾矩之事，因此她也不好指责什么。
“我决定明天，冲击经脉障碍。”叶潭道。
第191章撕心裂肺的痛
木屋中，安静得针落可闻。
张小明知道叶潭决定冲击经脉障碍，代表着什么。
经过张小明一个半月的扫盲，牛大河等人也了解了很多关于武修的事情。从而，也明白了，冲击经脉障碍，代表着什么。
那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举动。
千百年来，多少人试图改变与武修无缘的命运，最终饮恨收场。轻者经脉寸断，彻底成为废人；重者当场丧命。
诡异的安静压抑，持续了两分钟后，张小明最先开口道：“叶潭，一定要这样做吗？”
“小明，还有大河你们。我知道你们不希望我冒这个险。”叶潭微微一笑，道：“但是，事到如今，我必须试一试。”
“为什么呢？要成为强者，并非武修一途啊。”张小明有点焦急，道。
“小明，为了掩人耳目，为了完成任务，你可以装扮成小乞丐模样。在一些人面前，你可以装扮成男子模样。
这些你能做到，而且做得很好。
可实际上，在心里，你最希望的，是像这些日子一样，穿着女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个公主一样，美丽而高贵。”
张小明闻言，脸颊绯红，娇羞低头，尖尖下巴几乎要埋到胸口里了。
叶潭接着道：“我的心思和你是一样的。往御械武者方向发展的话，我有信心能成为天阶强者，但那不是我心里渴望的。
我渴望的强大，不是借助外力而强大，是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而强大。”
叶潭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没人敢再劝。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血煞神功原本秘笈给你。”叶潭把秘笈卷轴递给张小明，道：“它的确能令人快速变强。但是，的确也挺缺德的。
成就一名血煞神功至强者，必定会造成无边杀戮。
我需要的是秘笈的第一部分，现在已经完全掌握。秘笈你带回去交割任务吧。”
叶潭将秘笈递到面前，显然没有再收回去的意思。张小明愣怔了好一会，才接下。
“牛大河，你们如果在这里呆不下去，可以去汀鱼城找莫小鱼，或者去陵洲找岳东炽。找到他们，报上我的名字。保准可以获得一份衣食无忧的好差事。又或者……”
叶潭沉吟了半晌，才接着说道：“又或者，可以去洪洲城南郊，双沟镇。那儿是我的根，有我的家人……”
牛大河他们得罪了马鞍城地痞及其背后的势力，前些天，张家等马鞍城势力的人来过，所谓拜山头，表示尊敬，实际上没安什么好心思。
他们无非是想探清楚叶潭的实力。最后，不安好心的人，被叶潭用事先准备好的道具，吓得魂飞魄散，灰溜溜回去了。
试想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轻轻一掌，拍断千斤巨石，随手一刀，砍倒参天大树，踏水波如履平地。这样的天才兼怪胎般的强者，谁敢招惹啊。
不过，如果叶潭冲击经脉障碍，出了意外。张小明离开，回宗门。牛大河他们必然会受到马鞍城势力的打击。
所以，真有个万一，他们还是远离马鞍城为妙。
“师尊我们不走，这里是宗门成立的地方，是我们获得新生的地方。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离开的。”牛大河道。
“没错。大师兄说得对，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的。”雷小墩等人跟着道。
他们正式拜师，相互称呼也改了，按年纪排了号，牛大河是大师兄，雷小墩、何小六等分别是二师弟、三师弟等。
“大河，你们记住，地方不重要，人重要。有一位至强者说过，‘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
叶潭道：“这里呆不下去，就去别处。只要你们还在，只要还有人修炼叶门的武功。叶门宗派就存在。知道吗？”
牛大河等人恍然，领悟了叶潭的意思，连忙起身应承，表示誓必将叶门的香火传承下去。
“好了，都放松些。事情不会像你们想象中那么严重，我也只是跟你们打个招呼罢了。”
叶潭摆摆手，脸上挤出笑容，道：“况且明天我也只是试探性冲击经脉障碍，如果事不可为，可以及时收手。”
屋内再次陷入寂静，大家都清楚，有些事情只要开始了，就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催动气机冲击经脉障碍，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试过，但又有多少人成功呢？又有多少人命丧当场呢？
“好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大家都了解了，散会。回去休息吧。”叶潭起身，摆手示意众人离开。
…………
“二叔，我修炼了一门功法，或许可以解决经脉滞塞问题。已经准备就绪，决定明天实施。”
张小明等人离开后，叶潭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给叶开山。小山谷离马鞍城不远，通讯器还有讯号，他们平时偶尔联系通讯。
信息发出后，很久都没见回应。叶潭以为叶开山没看到信息，于是上床盘腿坐好，开始运气疗伤。
因为一个多月来，安定下来，专心修炼。而且环境舒适宜人，叶潭经脉中的创伤好得很快，已经好了九成多。
即使明天要去闯鬼门关，出于习惯，他还是进行了运气疗伤。
空间转换，近千公里外，双沟镇。
叶开山紧紧捏住通讯器，叶潭的信息通篇也就三十几个字。他反复看了很多遍，心中思考了几十种回复的方式，有支持的话，有反对劝说的话。
脑海中天人交战了很久，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好。
一小时后，保持捏住通讯器这个动作一小时后，叶开山编辑信息：“潭子，告诉我，你现在的确切位置。如果明天晚上，收不到你的信息。二叔去带你回家。”
叶潭运气完毕，收功时，通讯器响了。
看完叶开山的信息后，叶潭瞬间泪崩。
这就是家人，他明知道你要去做冒险乃至疯狂，但又是你渴望的事。当你准备好了，他没有给你压力，没有唠唠叨叨，而是默默的支持你。
最后如果你失败了，他会不远千里来带你回家。
“二叔，我在马鞍城，西边十公里左右一处小山谷当中。”
叶潭没说，事情并不严重，会轻松过关；也没劝说叶开山不用过来。因为叔侄俩心照不宣。
翌日清晨，叶潭照旧起床后运气疗伤。
出得木屋，牛大河五人及张小明齐齐站在外面。
众人互道早安，吃过早餐。
叶潭上山，其他人都要跟着，却被他勒令不得接近百米之内。
山顶，修炼了四十多天的地方。牛大河他们在那搭建了一间木屋。
盘腿坐在屋中坐垫之上，趁阳气上升最猛烈的时候，叶潭通过血煞神功吸收天地气机。
气机无形无实，却能被真切感应到。它们像平静的湖水，突然出现了一个旋涡一般，被疯狂吸纳进入旋涡当中，旋涡的中心便是叶潭的身体。
直至叶潭感觉气机充盈经脉，直至全身胀痛了，旋涡方才慢慢停息。
小周天提纯，只需气机在气海丹田以上的经脉中运行，叶潭经脉宽大通畅，短短半小时，就运转几十小周天，将气机提纯到不带任何一丝负能量，简直精纯到令天下武修羡慕嫉妒恨的程度。
平常呼吸也就二三秒一呼吸，六十息，也就三四分钟。
气机自动散为阴阳，自然通过血煞神功第一部分功法，排除阴属气机，四十多天来，叶潭经历很多次，早已轻车熟路。
一切准备就绪，阳气机，现在应该称为阳煞之气。
因为它们几乎凝实如脂，充斥每一条经脉，叶潭体内阴阳失调突破了极限，生成了煞。
煞，或阴邪无比，或暴戾狂躁。
阳煞之气如涛天洪水，疯狂狂暴，不断冲击着经脉，普通受到如此冲击，恐怕还来不及引导它们去冲击经脉障碍，就已经寸断了。
好在叶潭上身的经脉异常宽大通畅，阳煞之气盘桓在气海丹田以上，咆哮着，要找到或者冲撞出一个突破口，倾泻而出。
煞气无所不摧，人们避之不及，如今叶潭主动令其形成于经脉当中，自然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他的全身神经，乃至精神都暴躁起来。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叶潭下意识默念清心诀，稳固心神。
“嗷。”
仿佛是一声咆哮，体内的阳煞之气，如同狂躁的猛兽，气势汹汹冲向丹田，它感应到那里有一个劲敌。
四十多天来，阳气机积盛，煞气渐渐形成。
不过，未到关键时刻，叶潭始终压制住它，将煞气控制在一定的程度之中。每日运转清心诀，清除一定量的煞气。
如今阳煞之气大器已成，成了经脉当中最凶猛暴戾的霸主，肆虐着所有禁锢它，阻碍它的任何东西。
一小团真气，中正平和。曾多数执行清心诀，洗涤煞气，如今被后者盯上了。
“嗷吼。”叶潭仰天狂嚎，退守气海丹田的小团真气，被阳煞之气硬生生扯了出来，尤如一块内脏被直接撕扯出体外一般。
那感觉，痛，撕心裂肺的痛！
木屋百米之外，张小明等人听到狂嚎声，心中同时猛的阵抽搐。
第192章阴阳调和
“大师兄，师尊喊得那么凄厉，会不会有事啊？”雷小墩道。一脸急切担忧。
“叶潭说了，整个过程，至少三小时。三小时内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能进去打扰他……”
张小明杏眼中噙着泪花，话说到一半，以手捂口，说不下去了。
她穿着一套紫黄色长裙，像个公主一般，美丽而高贵。这是她最渴望保持的形象。
叶潭，承受着无尽的痛楚，为的是他所渴望的，武修之梦。
小团真气，如同好事做尽的和蔼可亲老头。然而，阳煞之气这个坏事做绝的恶霸，最为记恨的就是它。
两者性质完全相反，一个中正平和，一个暴戾狂躁。
冲突完全暴发，在气海进行了一段拉锯战。
这种情况是叶潭始料不及的，卷轴当中，并没有类似问题的记载。
当然罗自行可能不曾试过药，经脉没有冲凿创伤，也没有人给他留下一小团真气，作为疗伤之用。
这团帮助叶潭避免无数次炼狱痛楚的真气，自发狙击阳煞之气冲击经脉。
然而阳煞之气冲击经脉正是叶潭所需要的，真气的自发举动反而成了好心办坏事。
“吼。你先下去。”
叶潭紧咬牙关，默念清心诀，催动真气往下肢而去。
气海以上的经脉已经被阳煞之气占据，将真气往上提，双方纠缠在一起，必定斗得更加激烈。
真气胜出的话，阳煞之气被洗涤、消耗，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甚至经脉会因暴烈冲击，再次变得千疮百孔。
阳煞之气胜出的话，真气被吞没、同化，前者必将强盛到叶潭无法掌控的地步，那样就不再是冲击经脉障碍，解决滞塞问题那么简单了，恐怕会连叶潭的性命一并解决掉。
真气被从气海中提调出来，往下而行，在阳煞之气的逼迫下，它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
“啊。”叶潭忍不住再次惨嚎，真气一分为二，被强行压迫，急剧通过滞塞处。
那段经脉，像厚实的橡皮管，被突然吹胀后，又猛的弹回原形。
叶潭感觉一双大腿似乎被硬生生扯断了。
木屋外，张小明双手抓住束腰裙带一端，不断揉搓，因为用力指节都发白了。
她希望三小时尽快过去，木屋里面的人，不再受那般煎熬；又怕三小时过得太快，怕木屋里不再传出动静，怕出现最坏的结果。
真气进入下肢经脉与阳煞之气隔着经脉障壁，一时半会是打不起来了。
“呼。”叶潭长长吁出一口气。好在他曾经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经历过炼狱般的痛楚，放着一般人，恐怕已经痛晕好几回了。
他一心二用，一边安抚真气，继续盘桓在涌泉穴附近。一边通过血煞神功所记载的方法，催动阳煞之气冲击经脉障壁。
“轰隆隆……”
叶潭能“听”到经脉里，气机隆隆，如闷雷在体内炸响。
“轰。”阳煞之气如滔天巨浪，狠狠拍击经脉障壁之上。
冲击力之强，令到大腿周围的毛细血管炸裂，开始往外冒血，叶潭再次发出一声惨嚎。
“轰轰……”阳煞之气一次次拍击在经脉障壁之上，甚至都不用叶潭怎么催动，因为真气盘桓在下肢的缘故，它自动冲击，试图突破障壁，找真气再决雌雄。
据秘笈卷轴所记载，罗自行天生经脉滞塞，有一处不通畅。
通过阳煞之气冲击，硬生生凿通了该经脉。虽然经脉被凿通之后，留下无数冲凿伤痕，但是那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罗自行突破经脉障碍后，直接凝炼真气，运气疗伤，然后武修境界一路精进，最终成就至强者盛名。
叶潭现在要做的，也是以阳煞之气冲击经脉障壁。
即使在大腿经脉处留下再多冲凿伤痕，他都不在乎。全身经脉布满冲凿创伤，都被他治疗好了，还怕两小段经脉受伤不成？
“轰……”阳煞之气不断冲击经脉障壁，如同洪水巨浪，一波接着一波，轰击而上。
每一次轰击，都给叶潭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然而即使承受了非一般艰辛，冲击却没见丝毫效果。
如卷轴所记载的冲凿创伤并没有出现。
叶潭的经脉如同厚实的橡皮管，阳煞之气冲击之时，它们被吹胀开来，退去之后，又猛的收缩回原样。
他的经脉柔韧而有弹性，是武修们梦寐以求的天生玲珑体。
玲珑体，天生经脉通畅、柔韧而有弹性，通常不会因为自身气机冲击而受创，等于给修炼之路铺就了平坦大道。
此时的叶潭，恨不得自己不是玲珑体，经脉柔韧无比，即使是阳煞之气也冲不伤它们。
阳煞之气再狂暴，它也是叶潭自己吸纳的天地气机所造出来的东西，虽然超过了阴阳调和的极限，生成了煞，但它仍在经脉的最大储存范围之内。
朱果通经拓脉丹，药性霸道无比，普通武修即使在增强修炼天赋的诱惑下，都不敢轻易服用。
试药之时，叶潭一下用了常人三倍的量。饶是如此，也只是留下了冲凿伤痕，并没有造成经脉寸断。
与生俱来的优势遭到破坏的话，它或将会成为最大的桎梏。
比如一国王子，与生俱来就骄傲高贵。如果遭遇国亡，王子的身份，会毁掉他的一切。
天生玲珑体，因伤变成经脉滞塞，从而导致冲破经脉障壁的难度倍增。
“啊……”
叶潭仰天长啸，他不甘。他要拥有自己的力量而强大，发了疯的催动阳煞之气冲击经脉障壁。
“噗……”
体内气机激荡、躁动、肆虐，纵是体格强悍无比也承受不住，五脏六腑都被搅乱了，大口鲜血喷射而出。
全身体表开始泛溢鲜血，血液伴随汗水，涔涔而流。
已经不知冲击了多少次，障壁依然稳固如初，除了滞塞处前端有所损伤外，根本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大脑被巨大痛楚一次次冲击，已经变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冲击持续了不知多久，仍然没有半分进展。
“此法不通，停下来。”叶潭心中唯一一丝清明发出了警报。
再不停下来，任由阳煞之气肆虐下去，不但双腿保不住，恐怕全身机体都会受到巨创。
叶潭不再催动阳煞之气冲击障壁，然而它与那团真气，性质相反，是天敌。
凭着自然反应，阳煞之气仍然往下肢冲击，要与真气再决雌雄。
卷轴当中，罗自行留下了自己的心得，在事不可为之时，要及时泄去部分阳气机。
阳气机泄去，不那么浓烈，未到生出阳煞的地步，肆虐经脉的境况会有所好转。
“啊……”叶潭大吼，强自清醒一下。他浑身浸染鲜血，如同一个血人，双手挥动，在几处穴位之上拍打着。
穴位被打通，阳煞之气有了宣泄的出口，疯狂往外喷。
“噗哧噗哧……”气机外泻，如同洪水破堤，带着鲜血喷涌而出。
阳气机释放出一部分，煞气渐渐稀释，不再主动肆虐经脉，回到今天清晨时的程度。
“呼……砰……”
叶潭憋住的一口气吐出，仰翻在地，昏了过去。
凭借血煞神功突破经脉障碍，宣告失败，原因——“方不对症”。
木屋当中，叶潭如同一个血人，静静躺在那。要不是腹部还在轻微起伏，恐怕谁看了都会认为他已经死掉。
“砰。”屋门被猛的推开，当先进来的是张小明，紧接着牛大河等人也先后进来。
“叶潭师尊……”
所有人惊呼一下，齐齐扑向叶潭。后者昏迷不醒，任由别人如何叫唤，都没有反应。
张小明捏起叶潭脉搏，仔细切了一会脉后，长长舒了一口气，迎上牛大河等人急切的目光，道：“叶潭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说罢张小明掏出一个小瓶子，让牛大河扶起叶潭，直接将药液灌进了后者口中。
“这药可以暂时压制住叶潭的内伤，你们帮他清理血迹。”
张小明给叶潭喂了药，丢下话便往木屋外走去，脸上露出娇羞神色。
牛大河等人闻言，马上分工合作，取来清水，毛巾、干净衣服，给叶潭清洁。
“咦，大师兄你看。师尊这是怎么回事呢？”何小六给叶潭清理下身时，竟然发现那儿硬梆梆。
“多事，先给师尊清理干净。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就好了。”牛大河呵斥道。
木屋外，张小明俏美的瓜子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红云腾烧，那个硬梆梆的东西，她也触碰到了。
血煞神功不但缺德还邪门，罗目尊父子等修炼此功的人，有很多共同特点，不但相貌会变得凶神恶煞，还都有很多妻妾。
人不是野兽，阴阳不调，总会造成机体损伤。
那么既想保留体内阳煞之气，又要阴阳调和，该怎么办呢？
这就是罗目尊为什么会有很多妻妾，而且时不时强抢民女的原因。
第193章离开
牛大河等人给叶潭清理干净身体后，被张小明赶出了木屋，甚至要远离两百米以外，非叫唤不得靠近。
牛大河虽然担心叶潭的状况，但也清楚，他们根本帮不了后者什么。
张小明修为较高，见多识广，又有品质上好的丹药，反而是最能帮助叶潭的人。
牛大河等人，依言离开木屋两百米范围内。
张小明俏脸上的绯红越烧越盛，简直能溢出血来，贝齿紧紧咬着红唇。
最后她做出了决定，轻轻扯开了束腰裙带。
哧溜一下，紫黄色丝纱长裙滑落在地上，柔美线条暴露无遗，动人心魄，所谓美人如花，活色生香不过如此。
……此处省略一万字……
叶潭陷入昏迷当中，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匹野马，被别人捕获，用缰绳束缚住。
野马性子暴烈，哪禁得住被人束缚。它拼命咬断缰绳，撞开柴扉，冲上山坡。
山坡植被丰厚而柔软，它拼命踩踏着，立在山峰之巅。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平原尽头是水草丰美之处。
它飞一般滑过平原，来到水草丰美之处，那儿还有大河水泽。
它跳进水中，在水里翻腾打滚。
它欢快的长长嘶鸣。
它畅快淋漓游着，每个细胞都在引亢高歌。
突的，它从水里飞窜而起，直冲天际。
它啃下了一片云朵，就那么一口咽了下去。
吃下云朵，它的身体也变得轻盈飘渺，如同天马，在云间腾跃飞驰。
最后它耍累了，消耗了太多精力，伴随着雨露，轻轻飘落到平原之上。
……
叶潭迷迷糊糊半睁开眼，感觉自己躺在柔软舒适的温柔乡当中，眼前是乌黑亮泽的三千青丝。
“啵。”在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他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话，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启铧，你真美。”
偎依在叶潭怀抱的美妙人儿，身体颤抖了一下，唰的一下，极有灵性的双眸水波流转，泪水顺着吹弹可破的肌肤，滑落到尖尖的下巴，嘀嗒到不胖不瘦，匀称结实的胸膛之上。
……
“咳咳……”
也不知睡了多久，叶潭一时气紧，在咳嗽中醒转过来。
感觉身体疼痛无比，虽然没有那次耽误运气疗伤时那么痛，但也差不多了。
“唉。白忙一场，还弄了一身伤。”
叶潭想挣扎起来，可是连起身的力量都没有了。
见叶潭醒来，牛大河等人欣喜莫名。
“太好了，师尊你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
“师尊你睡了大半天。现在是晚上九点。”牛大河道。
叶潭看看周围的人，只有牛大河雷小墩等四人，张小明和何小六却不在。
“张小明和小六呢？”叶潭随意问道。他认为两人兴许是去准备晚餐、夜宵了。
“女主人要离开了，小六去送她。”牛大河道。
“什么？张小明要走？为什么？”叶潭闻言有点急，想挣扎起来，却失了重心，重重跌回躺垫当中。
“师尊，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女主人开始非常焦急的帮你喂药、疗伤，可是后来却哭着跑下山，说让我们好好照顾你。她要离开了。”雷小墩道。
“小墩你们都出去。”牛大河让雷小墩等人出去，道。
雷小墩等人离开后，牛大河沉吟一下，道：“师尊，事情是这样的。
上午我们进来时，你浑身是血。女主人给你喂了疗伤药，然后让我们帮你清理身体。
等我们帮你清洗干净之后，她就进来了，还把我们赶出去，勒令不得靠近两百米之内……”
“然后呢？”叶潭见牛大河说到这停顿下来，于是追问道。
“虽然离开后，屋里发生什么事，我没看见，但是我能猜出一些事情来。
罗目尊修炼血煞神功，体内阴阳不调，所以他的妻妾很多。甚至有时，因为阳煞之气浸染身体不适，需要同时和几个妻妾同房，以求阴阳调和。
这些事情，在马鞍城待上一些年头的人，都会听说过。
我想女主人是帮师尊阴阳调和了……”
叶潭愣怔住了。他心中翻江倒海，难怪之前的梦感觉那么真切，原来是真的。
牛大河见叶潭半天没反应，以为他没听明白，于是补充道：“女主人刚才和师尊同房，有了夫妻之实。”
“那她为什么要走啊？我又不是白眼狼，她对我好，我自然会对她负责的啊……”叶潭要挣扎着起来，可是哪里还有力气，挣了几下，又跌回去了。
“大河，你赶紧背我下山。不能让张小明跑了。”叶潭急切说道。
叶潭不是办完事，拍拍屁股起身就不认账的人。
无论张小明出于什么想法要离开，他都得追上去弄个清楚明白。更何况，张小明是哭着跑出木屋，冲下山的。
叶潭怀疑自己在迷迷糊糊当中，用了强。那时他完全断片了，如果真有对不住人家的地方，更必须去把她追回来，解释清楚。
叮铃铃……
叶潭刚刚趴上牛大河的背上，通讯器响了。
“喂，二叔……嗯，我没事……不说了，我得去追你的侄儿媳妇了，下次再跟你说哈……”
叶潭匆匆说了几句便挂断了，拍拍牛大河肩膀道：“大河快，快下山，去追张小明。”
双沟镇，叶开山捏着通讯器久久不能言语。他甚至怀疑昨晚的信息，是叶潭逗他玩的。一会生离死别，一会又去追侄儿媳妇，这画风转得太快了。
“唉，看来我也老了，真跟不上年轻人的心理历程。”叶开山无奈摇摇头，自嘲一句。
牛大河背着叶潭急匆匆下山，一路上颠簸，叶潭痛得龇牙咧嘴，不过他愣是没哼一声。
下得山谷，何小六拿着一个信封和半截卷轴迎面走来，走得很匆忙。
“靠，不会这么狗血吧？”
看到何小六，叶潭知道张小明肯定已经离开了。
展开信纸，娟秀字迹映入眼帘：“叶潭我走了，不要找我……”
狗血，绝对的狗血透顶。
张小明让叶潭别找她，还说自己是自愿的，当是报答叶潭的救命之恩云云……
“特么的，你走去哪啊？你是我的女人，给我回来。”
叶潭被牛大河等人搀扶着，对着山谷外吼道。
山谷出口，一处隐蔽树丛中，张小明藏匿在那，听了叶潭歇斯底里的喊声，心中泛起一丝丝暖意。
旋即心中又大怒，腹诽叶潭小白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说自己是他的女人。
可恨的小白脸，吃着一个，惦记着一个。当时就不应该管你。
张小明越想越气愤，真想冲出去，射叶潭几支袖箭。
“旺财！旺财在哪？”
叶潭突兀想起自己的阵地雷达，旺财的感应范围方圆万米，张小明刚刚离开，带着旺财去追，应该能找到。
牛大河错愕问道：“什么旺财？”
“刀鞘，我的刀鞘在哪？”叶潭急切问道。
牛大河思忖一下，道：“师尊的刀鞘和刀还落在山顶啊。”
“小六，你腿脚快，马上去取刀鞘下来。”叶潭大吼道。
张小明听闻叶潭要找旺财，连忙从隐身处钻出来，急急往山谷外离去。她虽然修为不高，但是盗宗之人，有一门必修武功——跑路。
黄绿色劲装包裹下的苗条身形，如电貂一般，几下闪转，便已消失在夜色茫茫当中。
……
最终张小明还是成功“逃离”了。令到叶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盗宗，按张小明所说，势力覆盖范围很大。但是她始终没提到宗门总部在哪，怎么找盗宗门的人。
两人又以这种方式匆匆分别，叶潭连张小明的通讯号都没留。
“唉，这娘们怎么连个通讯号都没留啊！”
一张信纸，叶潭反复看了几十遍，上面的字都倒背如流了。甚至还试图用藏头、露尾、跳读、斜读等方法解读，希望从中找出暗含的信息。
结果人家还真就没给他留下任何线索。
一封信，或者说是留言便笺更合适。非常狗血的说不要找她。
一张紫金卡，从叶潭手中忽悠过去的，原封奉还，说是送给叶门开宗立派的贺礼。
血煞神功原本秘笈，被砍成了两截，她带走一截回宗门交接任务，给叶潭留一截。
说是要证明给叶潭看，盗宗行事坦荡，盗秘笈不是为一己之私，而是为了毁掉这种缺德邪门武功。
……
时间飞逝，又半个月。
过去的半个月当中，叶潭将能教的东西都教给牛大河等人了。并且按照他们各自的的特点，传授了相应的“专属”武功。
例如，牛大河喜欢用大铁锤做武器。于是教了他一套双锤武技。
雷小墩擅长用刀，便教一套在另一世界流传甚广的六合刀法，当然其中揉合了不少朔月刀法的招式。
何小六杂耍出身，走几步路都没个正经，叶潭干脆让他主修猴拳，还教了他一套醉拳。
正所谓一样通百样通。叶潭武修天赋极高，学习了朔月刀法此等高明武技。
再结合自己在武班学到的表演套路，将套路中的花里胡哨去掉，剥茧抽丝，寻摸出用于杀敌的招式，便成了一套全新的武技。
叶潭传授武技的过程，简直把牛大河他们吓傻了。
生活在以武力为尊的世界，牛大河即使是苦哈哈小民出身，之前没接触过武修。
正所谓没见过猪跑，也闻过猪肉味。江湖逸闻、奇人怪事等等，牛大河听说过不少。
但是，他未曾听说过，一套武技是可以在拿到武器后，琢磨小半天，就能创出来的。
而且，叶潭所创出来的武技，不但非常实用，还很符合他的自身情况，简直是为他量身订做的武功。
“师尊真是不出世的武修奇才啊！”牛大河赞叹道。
“对，师尊绝对算得上惊艳绝世人物。”雷小墩接着道。
何小六在那东倒西歪，颇有形醉意不醉的样子，道：“师尊自己就说过，‘天不生叶潭，武修世界万古如黑夜。’我觉得说得太对了。”
“呵呵，你们就别再吹嘘了。”叶潭摆手制止他们，道。
被自己人赞扬，虽然说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但是总有种是自己雇用水军灌水的感觉。
“我也要离开了。”牛大河等人安静下来后，叶潭淡淡说道。
他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也是时候继续“南联邦民生大调查”。
第194章危机降临
牛大河等人清楚，一个不出世的武修奇才，惊艳绝世人物，不可能长时间逗留在马鞍城外小小山谷当中。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翌日清晨，牛大河、雷小墩、何小六、孙木孙林兄弟等五人，送到山谷口。
“记住，这里呆不下去就走。人才是最重要的！”
临离开时，叶潭忍不住再叮嘱几句，毕竟是自己留下的星火，能发光发亮最好。即使不能耀眼，能够传承下去，也算是慰藉了曾经的一番苦心。
“师尊教诲，弟子们谨记在心。”
“嗯。你们也知道，我自身修为尚未进入阶境。你们跟我学的武功，也不知能走到哪一步。
万一，你们真踏入玄阶以上，能够教授弟子，开枝散叶的话。
有一点要严格执行下去，师傅有责任呵护弟子成长，但无权捏住弟子的命脉。叶门，不需要引渡者。”
“谨尊师命。”
“另外还有一句，算是门规吧。叶门弟子，做坦荡之人，行侠义之事。”
“谨尊师命。”
“哎呀，我怎么跟个老头子一样啰嗦了呢？”叶潭笑笑，转身往山谷外走去，伸手往后挥挥，道：“都回去修炼。我们肯定还能再聚的。”
……
半天后，外表破旧的野外运输车再次发动，穿过马鞍城，往东而去。
为了缓解旅途的无聊，叶潭一路哼着歌，一路驾车疾驰。
殊不知，一张大网已经在前路张开，正等着他去钻。
马鞍城，张家，一座小花园当中。
原马鞍城武控司张领队，张平云斜躺在一张舒适躺椅之上，脸上神色一改在罗家时的卑微谦恭，俨然有一方主宰的气势。
他本身修为才地阶初境，不过，人家有两位好叔叔，都是地阶大成修为，而且是只顾修炼，不爱管事的主。
顺理成章，张平云成了目前马鞍城最有权势的人。
“那人真的离开了吗？”他微眯着眼，淡淡说道。
“是的。家主，那人已经离开了。有人假装同路往东而去，直出去城东三十公里，都没见他掉头回来的迹象。”
张平云身旁一人，表情阴翳，双眸凶厉，正是地痞张三的弟弟，张家护卫张五，躬身答道。
“家主，既然那人离开了，不如……”
“嗯？你们地痞寻衅滋事、寻仇报怨，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张平云眼睛睁开，盯着张五，道：“你有什么打算不用跟我说。你想为你哥哥报仇，也是你自己的事，明白吗？”
“是，家主。小的有些私事要办，恳请家主准一两日假期。”张五躬身说道。
“嗯。去吧。”张平云再次眯上眼睛，摆摆手道。
“谢家主。”
张五躬身退出去，他的双眸放出异彩，更加凶厉。城外小山谷中的，牛大河等人与他有杀兄之仇。本来两个月前就可以现报大仇，没曾想横空杀出一名少年。
少年人凶残无比，因为罗家小公子在路上截杀他。他不但将跪地求饶的罗家小公子杀了，还“顺带”毁了罗家的根基，杀掉罗家两大强者不说，还令到罗家兄弟灰溜溜逃离马鞍城。
凶残少年只是游历经此的大宗派弟子，现在已经离开，肯定不会再回来。
至于曾被少年收做仆人的牛大河等人，那等骄傲公子，哪会放在心上。
牛大河等人竟然没缠着凶残少年一起离开，或者趁有人撑腰的时候远遁他乡，还在小山谷等死，那就怪不得张五睚眦必报了。
张五出得花园，门口早有几人在那等待。
“龙哥，强哥，今日之事，就仰仗二位了。”张五向为首两人拱手道。
“哎，这里没有龙哥，只有马鞍城的地痞流氓肥龙。”
自称肥龙的人，膀大腰圆，手中提着一根齐眉铁棍，腰间插一把牛耳尖刀。
“对，这里也没有强哥，我是马鞍城无恶不作，看见臭狗屎都要踢一脚的秃头强。”
秃头强人如其名，剃了个大光头，不过没有光头强那样长得喜人，面生横肉一脸凶相，一看就知是爱惹是生非的主。
“哈哈……那我也是马鞍五毒张小五。”
张五哈哈大笑道：“牛大河等人杀我三哥，此仇不报，张五枉为人弟。今日就出城去将他们活剐了，恳请肥龙、秃头强两位哥哥助我一臂之力。”
……
马鞍城以东三十公里。
破旧的野外运输车将一辆比它高大很多的运矿车拦截而下。
“少侠饶命啊……我只是老实本分的运矿司机……”
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被朔月刀架在脖子上，哆哆嗦嗦道。
“你认识我？”叶潭淡淡道。
“不认识……小的不认识少侠……”
“既然不认识，为什么叫我少侠？”
“公子英姿焕发，小小年纪携宝刀游历江湖，肯定是英雄了得的少侠了。”
“那为什么，你见我掉头，自己也立即掉头，而且要加速逃窜呢？”
“我没没……没有逃窜……只是想到家中尚有要事未办，掉头回去。又怕耽误了工时，所以加快了速度……又刚好跟少侠巧合……”
叶潭冷冷一笑，刀锋轻轻一拉，割裂了那人颈部皮肤，一颗血珠沿顺刀身滑落。
握刀手腕轻轻一抬，血珠停顿在刀身之上，恰好呈现在那人眼前。
“别跟我耍心眼，一路而来，三十多公里，我加速你就加速，我放慢你也放慢，我掉头你也掉头。”
叶潭摇摇头道：“你的跟踪手段太低级了。说说是谁指使你来的，有什么目的？”
“少侠饶命……真真没人……”那人哆嗦着分辨。
“嗯。”叶潭眼神一凝，喝道：“别挑战我的耐性。你觉得自己的脖子比罗目尊的还硬吗？”
“啊，少侠饶命。是张五指使我来的……”
“张五是谁？”
“张五原来是马鞍城有名的地痞流氓，人称马鞍成五毒张小五，现在是张家的护卫。”
马鞍城地痞流氓张五，叶潭还有一点印象，就是当日追杀牛大河他们的人中为首那位。
不过，叶潭曾在马鞍城的人面前，展示过实力，足以说明其拥有天阶战力。
一个地痞流氓，遇到天阶强者能做到不远远躬身问候就算有骨气了。竟然敢指使人跟踪而来。显然张五背后还有人。
“张家什么意图？”叶潭眼中闪现杀机，紧了紧手中钢刀，冷冷道。
“啊……少侠饶命啊……我真不知张家有什么意图……我真是普通运矿工，在东部矿区工作……因为家在马鞍城，经常回来……现在也是回矿区工作……
张五指使我顺路监视少侠的一举一动……我父母婆娘孩子都在马鞍城，不敢不听张五的啊……
张五说过，马鞍城刚刚安定下来，不容许再多出一股力量。
城外牛大河等人跟少侠修炼了武功，万一进入阶境，成为武修，有可能会影响马鞍城的格局，必须在他们成气候之前彻底扑灭……”
那人一边哭一边求饶解释，两个月前，马鞍城的天翻了。全城的人都知道因为什么，听说那少年比罗目尊更凶残，喜欢生喝人血，吃人肉……
运矿司机不敢有半分隐瞒，将自己知道的全部抖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张五召集不少人，在饭店里吃饭谈论。我也被叫了过去，吩咐了跟踪少侠的任务。”
运矿司机战战惶惶道：“当时正好是饭点，他让人上了一份饭菜，让我在旁边吃了再走。这些是我无意中听到的。”
叶潭心中思忖，自己进入马鞍城后，从垃圾堆里清理出野外运输车。
吃了两个月灰尘，车已经很脏了，于是找人彻底清洗过之后才出的城。
没曾想，短短半天，一些有心人，已经做了这么多布局。
……
小山谷，牛大河雷小墩等四人，正在小广场练拳。
忽的，山谷口传来一阵急切鸟鸣声，声音很大，而且暗含一种特殊节奏讯号。
“不好。小六发出警示，有情况，拿上武器，小墩跟我出去看看，孙木孙林你们先隐藏起来，作为后应。”牛大河急切说道。
“是，大师兄。”雷小墩等人同时应承。
长兄如父，叶潭不在，自然是牛大河担起这里的责任，而且目前也是他的武夫最好，所有人都听他的。
幸好之前张小明，给牛大河他们，讲了很多身处江湖要注意的事。以至于危机降临也不会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