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完成任务
公园长椅处。
同一时间内,男子盘腿闭目养神坐了一会。
突然,
想起似的睁开眼,瞅向一旁的道士,只见那道士已经不再阵法跟前,好奇之下,急忙绕过那白幡,往后面小跑去。
由于夜深人静,男子也不敢开口大声的说话,更是不敢喊那道士,害怕道士给自己作的法失灵了,又害怕女友在这一刻真的显形了。
不过,相较于前者,男子更希望后者。
往前没走几步,竟发现那道士,嘴里叼着一根烟,正在潺潺地放水。
一时间,
男子有些好奇,又有些不解,明明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守在阵法跟前,竟然还跑一边去了,手中的桃木剑也随意地丢在阵法桌上。
“难道他想糊弄我?”男子恍然心想。
如果那道士真的糊弄自己的话,男子肯定不会给他剩余的尾款,毕竟为了这件事,他已经花了几万块了;几万块在这个小城市里,也不算小数目了。
可转念又想,憋尿了,这不也合乎情理么?
好吧!
想到这里,男子终于忍住,没有说话。
只见那道士放完水之后,一边提裤带,一边慢悠悠走上来,看到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发愣,好奇了。
“喂喂!刘立轩,你不去冥思,跑这来干啥?”
“我看你不见了,所以我才找你的。”刘立轩如实交代。
“我尿了个尿,还能跑哪去?快回去,赶紧的,马上凌晨整了。”道士催促,一边不停地砸吧着香烟。
见那道士又一本正经了起来,刘立轩便打消了遗念,重新折回去,盘腿坐在长椅上。
按照道士吩咐的,
双目紧闭,大脑中开始回忆起往事,全都是关于女友的;距离凌晨还剩15分钟时,刘立轩突然想起似地问:
“道长,我想问你个事。”
“请说。”
道长应道,一边不停舞动着手中的桃木剑,有模有样地做着法事。
“我女友她真的会不会回来?”
刘立轩仍旧心怀忐忑,毕竟,他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关于这种迷信的东西,自己还是很谨慎的。
“放心吧!只要你坚持在大脑中思想你女友,凌晨整点钟,她自会来见你的。”
道士声音朗朗地道。
觉得是时候了,
然后将桌上的蜡烛,用打火机一根根点燃,将已经画好的符篆,一张张摊开;只见那符篆上面,全都是刘立轩写给女友的心里话;正如那道士所说,只要将这些符篆,在凌晨12点整燃烧,将化成的灰烬收集起来,用开水化开,喝下肚里去;那么,刘立轩的女友自会感知到他的良苦用心,然后化形来与刘立轩相见。
道士不停挥舞着桃木剑,轻点符篆。
完了后,
又将蜡烛摘下一根,将蜡油滴在符篆上面,这一系列过程,做的有模有样的,刘立轩看到了,感觉心里踏实不少。
眼看时间不到五分钟了。
道士赶忙点燃符篆,漆黑的夜空之中,随即燃烧出明亮的火光。
几乎一分钟不到,那些符篆就燃烧殆尽。
道士急忙用随身携带的刷子,随便的收集了一点点。
倒入青铜杯中,再将黄酒滴了一些进去,稍稍摇匀。
“可以了!你快点把他喝了吧!”
刘立轩急忙接过青铜酒杯,满脸疑惑地瞅了一眼,只见那杯中,除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酒香味,再无任何异样;又瞅了瞅那些灰渍一样的东西,稍稍迟疑,最后还是一口气喝了下去,将酒杯还给了道士。
接过酒杯,
那道士不慌不忙,退回到白幡背后去。
对道士而言,到了现在,所有的法事就算做完了;至于能不能出现奇迹,一切就看刘立轩的造化了;当然道长也有言在先,结果灵不灵验,关键在于刘立轩,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刘立轩若是用心了,就灵验,若是没用心,就不灵验,就这么简单。
道士仅仅只是领路的,牵线人。赶忙朝龙姗姗手指的方向瞅去,只见天空之中,出现了一道白光,非常好看,那道光,就像是人在黑暗之中待久了,某天突然看到了光明一般。
此时此刻,苏北相信,文雅丽正是通过这道白光进入到另一个世界的。
那道光没有持续多久,就消散在漆黑的夜空之中了。
喝完符篆之后,一时间,刘立轩心中忐忑的厉害,根本没有心思去思想女友了。
“道长,我有点害怕!怎么办?”
刘立轩战战兢兢地道,原来闭着的眼睛,现在也睁开了;回头竟发现,道长已经躲到白幡背后了,便收回了心思;本来,他还想求助道长来着,这下,就好像被断绝了后路;觉得自己没有后路可退,便只好按照道长交代的,闭上眼睛。
心中默念起了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
此时此刻,刘立轩周围完全陷入了漆黑,阵法桌上的蜡烛,也不知怎的都灭了;有那么一刻,自己都想一下子跑过去找道长,他知道自己距离道长仅仅几十米远。
只要他下定决心,只要他愿意......
可是,刘立轩稍稍犹豫,还是没有离去;定定地坐在长椅上,伴随着一阵阵伤感,此时此刻,刘立轩已经完全将自己置身与安全之外了。
......
......
另一边。
苏北发现已经到点了。
本能地瞅向文雅丽,暗示着说道,“零点整了。”
“嗯。”文雅丽点点头,主动往长椅处走去。
刚踏出两步,突然停住,对苏北说道,“对了,到时你记得帮我喊一声哈!”
“没问题。”
苏北点头应道,一边从兜里掏出强磁感应线,递给文雅丽,叮嘱道,“把它握在手中,别丢掉,这样你就可以显形。”
他还以为文雅丽不懂。
没想到,文雅丽接着笑道,“你放心,这我知道的。”
“知道?”苏北心中嘀咕。
不过,他并未过多怀疑,紧跟在文雅丽身后;只见眼前的文雅丽,拿到强磁感应线后,整个人浑身就仿佛渡了一层金光,在这漆黑的夜里,闪闪发光;苏北知道,这道金光只有自己能看到,一般的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快到长椅处时,
苏北突然‘哦’了一声,旋即跑开去。
......
......
长椅上,本来忐忑不已的刘立轩,被苏北的一声‘哦’,惊得猛然睁开了眼。
只见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白影。
像是一个年轻女子。
好奇之下,赶忙跳下长椅,大跨步往前走了两步,仔细地观察了几秒;下一刻,就发现那女子果然是自己的女友;激动的刘立轩深吸了口气,一下子都不知所措了。
看着女友一步一步,肆无忌惮地往自己跟前走来。
刘立轩又是激动,又是恐惧,不敢上前去跟他相认,却又不好就此退却,他知道此时此刻是怎么回事。
没错,这里并不是黄泉,这里是公园。
“啊!文雅丽,真的是你吗?”
刘立轩在心中暗暗自问。
很快,
文雅丽就来到刘立轩跟前。俩人相距不到五六米,这是一个非常近的距离,这距离又是那么的遥远;看着活灵活现的文雅丽,刘立轩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文雅丽,真是你吗?”
一瞬间,声音都沙哑了,说着,主动往文雅丽跟前走去。
可就在这时,文雅丽突然消失在刘立轩面前,吓得刘立轩赶忙叫了一声‘道长’。
远远的,
那道长也看到了文雅丽,没错,她活生生的站在刘立轩跟前;道长也被吓得快没了魂,几十年行道,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神奇的事。
今日真是活久见!!!
喊了一声之后。
刘立轩这才稳定了情绪,赶忙伸手给了自己两巴掌,确认自己没有陷入什么幻境;随即,又赶忙朝着阵法台前望了望,发现阵法台完好无损,仍旧在那里;又环顾四周,发现四周的路灯,小路,树木......全部都没有变化;而且还时不时的,传来阵阵蛙叫声。
刘立轩战战兢兢,正好奇之余,文雅丽又一次闪现在他面前。
这一次,
她蓬头散发,张着血盆大口,从黑暗之中朝他扑来。
刘立轩吓得差点当场昏厥,砰的一声,直直地栽倒了过去,又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踉踉跄跄,直接冲向了阵法台;阵法台布置简单,被刘立轩一下冲散了花,吓得那道长当即乱了神,二话不说,拔腿就往身后的林子里跑......
文雅丽穷追不舍,
一直跟着刘立轩跑出去几十米远,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这才停了下来,站在原地,轻轻说了一句:
“傻瓜,以后不要再想我了。”
一滴又一滴的泪水,划过了她的面颊。
赶忙朝龙姗姗手指的方向瞅去,只见天空之中,出现了一道白光,非常好看,那道光,就像是人在黑暗之中待久了,某天突然看到了光明一般。
此时此刻,苏北相信,文雅丽正是通过这道白光进入到另一个世界的。
那道光没有持续多久,就消散在漆黑的夜空之中了。
当刘立轩和那道长被文雅丽吓跑了后,整个公园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此时此刻,已是凌晨十二点半。
文雅丽收回自己刚才的恐怖形象,将最美的自己展现给苏北。
“这次多谢你了!”
说罢,将苏北的强磁感应线还了回去。
“不,不客气,这是我应该的。”苏北礼貌回道。
只见下一刻,眼睛还没眨一下,文雅丽就已经消失无踪。
此时苏北没有管她,瞅向强磁感应线,只见强磁感应线上泛出点点金光,一行行镶金文字又浮现出来:
......
姓名:文雅丽。
性别:女。
卒辰:辛卯年甲午月任子日午时。
心愿:已完成。
报酬:英语八级。
......
这些镶金文字之中,最后的‘英语八级’几个大字,一下抓住了苏北的眼球;没错,这就是他的报酬;恍惚间,苏北觉得这个报酬还真香,自己辛辛苦苦,店子里亏了那么多钱,最终能换回一身‘英语八级’的本领,实在是非常的划算了。
这也才损失了上级一万点积分,也就是一万元。
试想想,谁能拿一万元买到英语八级?
伴随着强磁感应线上的金字的消失,苏北很快就感受到,一股热乎乎的能量源在自己大脑中波动。
几分钟后,
一串串英文字母,就像复读机一般,在大脑中循环播放了起来;没错,苏北对英语一窍不通,但此时此刻不一样了,这些英文字母不停的,在排列组合,最终,一个个完整的英语单词就在大脑中浮现出来。
“公园。”
苏北随便想象了一个词语,很快,大脑就像屏幕一般,浮现出相应的单词:Park。
“道长——Taoistpriest。”“心愿——Wish。”
“报酬——Reward。”
“.......”
苏北又想到了文雅丽最后跟自己说的那句话,“这次多谢你了——Thankyouthistime。”
心中那么的想着,嘴上就那么的说了出来,这一说,结果还非常的流利。
“卧槽!我还真会英语了!!!”
这样一来,首先他就想到,自己再也不必为那些外国学生的取包裹的事烦恼了,直接用英语交流。
当然那只是一方面,至于能用这‘英语八级’干什么,他却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而且,他又不出国。
“好吧,先就这样吧,反正技多不压身,留着以后用到的时候再说。”
收起强磁感应线,苏北正要走,一旁的龙姗姗突然叫道,“哥哥,你快看,那是什么?在那里。”
苏北好奇。
赶忙朝龙姗姗手指的方向瞅去,只见天空之中,出现了一道白光,非常好看,那道光,就像是人在黑暗之中待久了,某天突然看到了光明一般。
此时此刻,苏北相信,文雅丽正是通过这道白光进入到另一个世界的。
那道光没有持续多久,就消散在漆黑的夜空之中了。
苏北幽幽回过头,对龙姗姗道,“那就是天堂,美不美?姐姐就去了那里的。”
“哇塞!太好看了!我也想去那里。”龙姗姗羡慕地道。
这一刻,苏北突然想到,也许胡刚当初也是从那么一道白光之中走的,只是当时是白天,自己没有看到罢。
俩人在这公园待了十几分钟,终于有些困了,便带着龙姗姗走出了公园。
下一刻,
直奔附近的宾馆入住。
第210章:出发
今天,苏北中山红了。是一位青年男子告知苏北的,该男子告知苏北时,苏北中山还给蒙在了鼓里。该男子年约二十四五岁,平头肉脸,身上干净的纤尘不染。是中山苏北检查垃圾桶时无意间碰到的,该男子距离中山苏北十米有余,绕着近乎圆周似的半圆踱着步子,苏北中山当时给他吓一大跳,猛一回头发现原来是个人。实际上,跟苏北中山抢垃圾桶的野狗并不鲜见,但狗们往往会事先犬吠着通知中山苏北一两声的。该男子却一声未吭。
四五分钟一念之间过去了。中山苏北试着回头瞥了一瞥,发觉该男子依然如故。该男子来来回回踱着碎步‘碎花舞步’,手里捏拿着手机——具有心脏起搏器功能,因何如此说呢,中山苏北认为现在年轻人与手机寸步不离,好像一秒钟没有手机整个人就会一命呜呼似的,所以手机的出现无疑给了年轻人‘第二春’,仅此而已。话说该男子如此行头,俨然给中山苏北一副不怀好意的印象,仿似要警告中山苏北什么来着;警告什么呢?中山苏北当时就想到了垃圾管理员,想到苏北中山捡了几个矿泉水瓶,其脸就黑成了高压锅底,恨不能勒令苏北中山缴纳‘管理费’而痛快。但苏北中山眼睛一瞥过去,该男子一下就保持了立正姿势,包括道德上的。该男子转而煞有介事地盯视着手机,像一座石雕一样伫立不动。这副模样使苏北中山多少感到不很自然,中山苏北仅捡了个垃圾就......
于是,中山苏北不再过分留恋垃圾桶,只好随便捡些破铜烂铁打道回府。
大约半小时后,中山苏北从自己的铁皮屋里再度窥见了该男子。该男子正躲在一米高不到的绿化带区域弓着身子来回转悠,该男子除了屁股上没有长尾巴以外,横竖看皆像一只流浪狗。该男子先是拨开一些遮蔽物,微微探出脑袋神经兮兮地打量苏北,不,应该是打量中山苏北的铁皮屋。中山苏北的铁皮屋建筑在一片荒芜的林子里,为了不大兴土木,为了不过分占用林地,中山苏北只修筑了五六见方不到,苏北想这足够中山苏北的容身之所了,大也无益,毕竟中山苏北就只这二尺长的身躯,如此而已。却说林子里除了鸟们婉转鸣叫,风声浅唱低吟以外,别无他物乱耳,这对中山苏北来说倒是清净的多。
该男子窥探中山苏北一阵后,又举出手机对着中山苏北的铁皮屋反复拍照,以不同方向,变换着不同姿势;好像中山苏北的铁皮屋(屋子周围堆满瓶瓶罐罐等固体垃圾)比这周遭美丽的绿化植被,诗意的鸟语花香,打扮的有头有脸的男男女女,以及屋背后高高耸起的建筑群还稀奇。这一举动一下使中山苏北心里感到大为吃惊,同时也碜得慌。
于是,中山苏北将一块废铁紧紧攥在手中以防不测。但转念又想,该男子并非稀奇中山苏北吃食的野狗一类,遂将手中的废铁放下。为了壮胆,中山苏北厉声戾气踱步出屋,从垃圾堆里拾起一根枯干的猪肋骨,警告着朝该男子扔了过去。骨头在绿色植被上弹起来又落将下去,该男子瞬间就消失不见了,骨头也不见了。
十来秒后,该男子猛然直起身来慌忙解释说他并非恶意。该男子说他有个好消息要告知中山苏北,是诚心诚意的。该男子煞有介事地说,“大叔,你——你知道吗?”
“苏北知道什么?”中山苏北大声说。
“你红了!”
“红——红什么红?”
“网红啊!”该男子一边拍着屁股上的土灰,拍得尘土飞扬的,一边刻意地笑嘻嘻着说,“大叔,你成网红啦!”
“网什么红!网红是什么鬼东西?中山苏北搞不懂!”
该男子慌忙抽出一支烟递给中山苏北,中山苏北向来不抽烟没有接。该男子便自己叼在嘴里点燃,猛抽一大口,好似在压惊什么的,在嘴巴里憋了良久,随即就吐了出来,只吐出一细丝,说,“网红就是你在网上红了,名气很大......”
“中山苏北什么时候红起来的?完全不知道......搞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哎呀!苏北说......大叔......”该男子一时语塞,解释不来,随即便翻出相关的抖音视频给中山苏北看。中山苏北看了后发现视频没问题,是中山苏北本人,大部分视频都是中山苏北检查垃圾桶时的场景。中山苏北确认无误后觉着再正常不过了;唯一使中山苏北觉着脸面无光的,莫过于视频中将中山苏北拍得无精打采的,准确说神态像是在梦游,走路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蹒跚踱步一样,而且奇丑无比——中山苏北将日子过的捉襟见肘,破衣烂衫,油头垢面,头发能扎成长长的辫子。当然,中山苏北想,人一活过半百,心性乃至精神等方方面面自然会归于平淡和稳重;自然不再像年轻时那般生龙活虎,见什么皆表现得稀奇和古怪。要说中山苏北丑,苏北想中山苏北并不以为然;只要中山苏北心里充实,精神生活富足,心情时刻保持愉悦,仅此而已。“这些都是关于中山苏北的视频,视频没有问题。”中山苏北说。
“对,没错......苏北说大叔,你确实火了啊!铁打的事实,你不用质疑的......”
“你这小伙子三番五次说中山苏北红了、火了的,究竟有何目的!当然,中山苏北就承认自己红了也火了。那么,然后呢?然后中山苏北能为你做点什么呢?或者说你又能为苏北中山做点什么呢?又顶什么屁用呢?”
“去做直播啊,等人气涨起来,再去做代言啊,再去赚出场费啊,再去承接广告啊,再去上综艺类节目啊,再去演电影电视剧啊,再去......干什么都行,躺着赚钱......”
中山苏北听该男子滔滔不绝讲述完毕后,依然蒙在鼓里,横竖摸不清该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首先,中山苏北好端端的,因何一下子就大火了呢;当然,中山苏北并不认为因网上流传了苏北的几个丑陋视频之故。其次,中山苏北认为自己何德何能,中山苏北又不是什么小鲜肉、大明星的,中山苏北这身行头为大众所不齿,这中山苏北心里自然明白;更何况中山苏北一没做什么好人好事来映衬,二没什么亲朋好友来帮扶;中山苏北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地晒晒太阳,捡捡垃圾什么的,必要时还给垃圾归一归类,既无才也无能,只是以中山苏北自己的方式讨一讨生活罢了;唯其如此,中山苏北并无什值得大惊小怪的。
最后,中山苏北怀疑该男子料必是个大骗子,像那些心术不正的江湖术士一样招摇撞骗、蒙混过关。那么,反过来又想,中山苏北又有什么好骗的呢?该男子又能骗到苏北中山什么呢?中山苏北的铁皮屋内除了厚厚几摞旧书外,其余的,譬如略微生锈的铁饭碗,几块当成床的废旧门板,一小堆包装完好的零碎吃食等,皆分文不值,皆为别人的身外之物,皆今朝散尽明朝还复来。何况中山苏北又想到网络上说如今不善读书的中国人比比皆是,正如中国量产的大学生一样多到随处可见,多到一抓一大把的,全像是白痴。那么,该男子又怎会跟苏北中山的旧书过不去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来着?”中山苏北严肃了起来。
“苏北呢,苏北来自甘肃兰州,苏北姓孔,名叫孔方,但苏北朋友喜欢叫苏北刘立轩,若您不介意的话就这样叫好了,”叫刘立轩的男子解释说,“苏北这次正是为了这视频特意前来拜访您的,专程从兰州坐火车赶来的,坐了三天三夜......”
“哦——你说你为了这视频特意坐三天三夜火车来看中山苏北的——你说的话真叫中山苏北摸不着头脑......”
“苏北的意思是想跟您合照来着,再拍一些短视频之类,这样苏北就不会白跑一趟了。不过,您大可放心,这对您是有好处的,百无一害;拍摄短视频时苏北会跟您提问一些简单问题,您最好按照苏北教您的话回答;台词,语气,表情,动作,必要时还有道具,比如您手里拿着新捡的垃圾......视频拍摄好后,苏北会将视频一并传送至网络上,到时您的影响力就会内力大增,您会火的一塌糊涂,而苏北呢,因为爱好,只不过为了挣点流量罢了,对您毫发无损......”
中山苏北听罢后就答应了。因为中山苏北想接下来也是闲来无事,垃圾晚点捡并不碍事,书晚点看也不着急。此外,更何况刘立轩再三强调这事是对苏北中山大有裨益而百无一害的。总之,无论如何中山苏北乐意‘效劳’,毕竟是件举手之劳的事。严肃也好,愚玩也罢,皆不碍于中山苏北的日常生活即可。
刘立轩见中山苏北乐意配合时,心生大喜,遂毛手毛脚的径直朝往中山苏北的铁皮屋里踱去。尚未踱及三五步便被中山苏北一把拦了下来,中山苏北就对他不客气地大声说,“你要去中山苏北的铁皮屋里干什么?”
“大叔,您放心吧,苏北不会乱动您屋里一件‘宝贝’的;何况苏北知道那都是您从垃圾堆里一件一件捡来的无用之物,上面还散发着恶心的臭气呢!”刘立轩说着要硬闯进去,他说,“你松开手,让苏北进去好好瞧瞧......”
“中山苏北不松开,谁知道你黄鼠狼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说了,中山苏北凭什么相信你?”
“快把你的脏爪子拿开,不然苏北......苏北新买的衣服都给你搞脏了,一千多块钱......”
刘立轩说他的衣服一千多元人民币购得,说是什么乔丹什么来着,中山苏北脑袋混,具体搞不清楚。刘立轩说着一把将中山苏北的手掀开,同时看起来好像一下就上来了火气。刘立轩瞪大眼睛,露出原来的丑陋嘴脸;刘立轩嘴里嘟囔着什么,中山苏北一概听不大懂,据中山苏北得知大有可能是异乡俗语;刘立轩慌忙掏出卫生巾,不住地揩拭着身上的泥巴,不,说是泥巴,倒像是卡车上的机油——中山苏北检查完垃圾桶后忘了洗手。中山苏北少有洗手这一习惯,直接往衣服襟上蹭一蹭了事,这跟中山苏北的记忆力衰减有关。“年轻人,你不用那么的,”中山苏北看不惯地说,“你衣服干干净净,人长得白白胖胖,而且看起来有头有脸的,料必是个当官的,你比中山苏北强多了;你身上那点油垢根本算不得什么的,你衣服上的油垢加你体肤上的油脂的总和还不及中山苏北这件外套上的油垢多呢,你不必费那么大劲去擦的;而且油脂已经汁进了衣服里去,再说了,中山苏北又不笑话你什么。中山苏北何德何能......”
“好了好了,”刘立轩说着一扎猛躲到距离中山苏北一米开外的小塄坎上,且用鼻子嗅嗅衣服,脸上顿时挂出一副无药可救的表情来。随即又说,“中山大叔,你等苏北十来分钟,苏北很快就来,很快......”
十分钟后,中山苏北从铁皮屋内远远窥到刘立轩疾步驶来。刘立轩手里拎了一大袋零碎吃食,五颜六色的。
中山苏北腿脚不便,急忙踱步出了铁皮屋,站在马路边上时,刘立轩就过来了。刘立轩从袋子里取出一个焦黄色羊角面包,说,“中山大叔,苏北想您一定没有吃过这玩意吧,尝一下不要紧?”
“要紧倒是不要紧,中山苏北长这么大还真没吃过哩。”中山苏北说着就接过羊角面包送往嘴里;老实说,刘立轩的羊角面包吃起来着实不赖。
“中山大叔,您慢慢吃,没人跟您抢的,也没有像您担心的野狗突然出没......”
“如何吃法——中山苏北自然知道,用不着你这个青年人指教苏北的;中山苏北好歹吃了五六十年的饭,总体算下来,光中山苏北拉过的屎比你喝过的米汤还多哩;不过,中山苏北倒是很感激你的羊角面包。”
“苏北不是那个意思,苏北只是担怕您吃猛了给噎死。”
“噎死倒没那么严重,中山苏北喉咙眼大,连石头都咽得下去,何况这面包软趴趴的,没问题的。”中山苏北说着几口就吃没了。中山苏北香的吃不够,还想再吃一个。
“还想再来一个吗?”
“何尝不想,中山苏北胃口好的很;向来很少打一回牙祭,再来十个都没问题。”
第211章:呼风唤雨
“那好吧!中山大叔,您再尝尝这个。”刘立轩说着递给中山苏北一个四方形的大面包,比一个羊角面包大了两倍有余,而且色相看起来也十分催人涎水。
中山苏北一激动,没拆好,面包一下掉落在地上了;但刘立轩熟练的在其上面跺了一脚,面包一下给他跺扁了,随即刘立轩一脸遗憾地用脚踢开五米多远。看到刘立轩如此这般,苏北中山的心一下痛得不已。中山苏北就气得对刘立轩说,“好端端的面包,你为何用脚踩扁,且踩扁不说,还用脚踢飞,你这年轻人一点都不珍惜粮食;你学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吗?”说着中山苏北慌忙跑去捡起来,接着又跟他把话说完,“后两句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几句诗你应当背诵下来的,你恐怕浑然不知;这点就拿你对待吃食的态度可以看出,你是个败家子......”
“啊呀!苏北说中山大叔,面包脏成那样了,你还捡来干什么?”
“捡起来可以吃的,这有什么?你们年轻人日子过的好,中山苏北知道;你们没有经历过六零年代的‘大饥荒’——那时苏北们管叫做‘遭年景’,那时生豆子掉地上都有人捡起来吃,吃得津津有味的;生豆子播种在地里后也有人刨出来吃,因为食物短缺,人们饥不择食;到了后来,社长眼看地里出不来苗,于是就想到用尿和屎拌了播种的主意。当然,那时的人饿忙了照样刨出来吃,土都不擦就开吃,吃的津津有味的,吃的一脸幸福兮兮的,那时草根和树皮照样也吃......”
说着中山苏北轻轻用手揩去些许泥巴,随即送入嘴里。这时,刘立轩活像吃错了药一样,一脸的惊诧。刘立轩准备掏出手机拍苏北时,一下又给中山苏北制止了。中山苏北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为苏北拍照,实在不习惯;但岂料,中山苏北一着急,喉咙竟给噎着了。在中山苏北的喉咙处还能通气的间歇,刘立轩忙说,“大叔,您噎到了吗?”
“是的,中山苏北噎到了,不小心......快去拿水来?”中山苏北噎得胃疼地说。
“超市有点远呐!”刘立轩无奈地说,“苏北警告过您的,您慢点吃,慢点吃,您就是不听,您完全把苏北的话当成耳旁风,您还能耐的不行......您各自拍拍胸脯试试,多少可以缓解一下......”
“你不是想跟中山苏北拍照吗?那你快去帮中山苏北买瓶水来,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在那净说风凉话......”
“那您等苏北,苏北这就去,跑着去......”
刘立轩说着拔腿就跑了去。倒也奇怪,刘立轩刚一走,中山苏北一下就通上气来了。接下来中山苏北稍稍缓了缓气,继而一并将剩下的面包送进嘴里,简单咀嚼几口就咽了下去。话说方才噎到中山苏北时,难受自然是难受了些,但味道好吃的实在是没话说。中山苏北吃完后,转念又一把将刘立轩留下的一袋零食抓过来一举吃光,地上一粒渣都没掉,吃得干干净净,剩下的塑料袋中山苏北团起来塞进了铁皮屋。
接着五分钟不到,刘立轩就拎了几瓶矿泉水跑了来。中山苏北又从铁皮屋里踱步出来迎接,中山苏北蹒跚着站在马路边上时,刘立轩就过来了。刘立轩惊了一讶,说,“嘿!苏北说中山大叔,您现在没事了吗?”
中山苏北听出刘立轩话外之意,刘立轩想必吃惊中山苏北因何未被噎死,于是中山苏北就说,“中山苏北当然没事啦!中山苏北喉咙眼大,噎不死的......现在没事啦。”
“那您还要喝水吗?”
“水倒是可以喝的,水乃是人体必需之物......”
“您想喝就直说嘛,总是虚虚伪伪的样子,废话连篇......”
“中山苏北并不是虚虚伪伪,中山苏北这叫做自重,叫做感激;毕竟面包是你的,水也是你的,这些都不是中山苏北的东西,不是中山苏北的东西,中山苏北自然不会强求,更不会屈尊讨你的好;白居易有句诗说得好,所谓‘终岁守穷饿,而无嗟叹声’;中山苏北常年饱受饥饿之苦,但中山苏北一点儿也不嗟叹,中山苏北几十年如一日,还不是完好无损地走了过来,中山苏北......”
“哎哎哎!苏北说中山大叔,能否暂且打住——您别总说中山长,中山短的,您叫中山,这苏北知道,您中山的名字是好听,但不必总是重复;您要喝水,那么,现在水来了,苏北就问您,您现在要喝还是不要喝?”
“中山苏北要喝。”
于是,刘立轩便将矿泉水递给中山苏北。中山苏北拧开盖子,仰起头,咕咚咕咚两下就送进肚里去。中山苏北吃饱喝足后,适才允许刘立轩进入中山苏北的铁皮屋内观览。但刘立轩仅仅在中山苏北的屋子外围来回晃荡,并未拾步进门,跟流浪狗似的;同时,刘立轩还用手紧捏着鼻子,中山苏北晓得刘立轩嫌弃屋内气味太重。不过,不入内这点倒使苏北中山求之不得的。且说刘立轩掏出手机又是摆拍又是录视频的,好像中山苏北的铁皮屋是件特殊的艺术品。刘立轩摆拍完毕后,接着要求中山苏北跟他合影一张,中山苏北吃了刘立轩的嘴软,拿了刘立轩的手短,自然照办不误。摆拍时,中山苏北就好奇问他,“中山苏北这身不太光鲜的行头——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脸也不很干净,因何要拍来着?中山苏北搞不清楚......”
“还不是因为你红了!”刘立轩背对着中山苏北正在调试着什么,调试了半晌,一边恨恨地说,“你一红苏北就不管你是什么了,你是人也好,是鬼也罢,甚至是叫花子乞丐都无所谓——当然,你就是叫花子,你瞧你浑身脏兮兮的,还散发着屎臭味,跟玩粪球的屎壳郎一样,但你神智看起来倒是明明白白的......”
“你刘立轩说苏北是叫花子,中山苏北一点都不介意;中山苏北早已听习惯了的,无所谓的,就好像中山苏北时常喊那些阿猫阿狗们一样,前面还得加个流浪二字,叫流浪狗,流浪猫。但阿猫阿狗们听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了;中山苏北的神智自然是清醒的,人们都说苏北脑袋坏了,这使中山苏北甚为不解,多次想跟他们当面解释清楚来着,但他们总是避而远之,好像中山苏北长了两颗长长的獠牙要吃人一样;人们总是摇头晃脑,神经兮兮的,总喜欢边骂中山苏北边拔腿就跑,苏北有时甚至怀疑人们是真的疯了,他们脑袋才坏了呢;有时一些野狗们也会这样,苏北往前一步,野狗们就龇着长长的狗牙,恶狠狠地盯着苏北,倒退两步;苏北往前拾腿两步,野狗们就往后撤退三步,最后拔腿就跑......”
“中山——中山大叔,你站好了哈,苏北这边已经调试完毕,苏北现在开始进展工作了......”
“中山苏北怎么样都成,随你。你们年轻人心里点子真够多的,花样也多——看起来跟那些时常骂中山苏北的人也差不了多少,他们骂中山苏北一定是想撬开中山苏北的铁皮屋,中山苏北屋子里还有几摞旧书,还有电热水器,插线板之类,他们准是盯上了其中的什么;而那些流浪狗们则是嗅到了中山苏北屋子里的吃食,流浪猫们则深藏不露,趁中山苏北不注意,招呼不打一声就伺机而动;这中山苏北都知道,只是你这个人倒是有些特别,你的特别之处看起来并不贪图中山苏北铁皮屋里的物件,好像就图了跟中山苏北讨几张照片,但中山苏北还是觉着你这人不太简单,你或许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得得得了,中山大叔,苏北只希图你几张破照片而已,你不要想多了......你的废话比屎还多!你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你真叫人难受!你背对你那狗窝站着好了,姿势随便摆都行,只要你觉得自然......”
“中山苏北能换件体面点的衣服吗?”
“换什么衣服?”
“中山苏北的礼服。”
“礼服?”
“中山苏北是说好看点的衣服,中山苏北这样子可能会给人笑掉大牙的。”
“不,不,不必!苏北以为你中山要换件比你身上这件还脏臭的呢!你还是穿你这身龙袍比较好看,你中山这幅模样堪称一朵奇葩......你为人师表,或许以后红了,连苏北都要学着你中山这身打扮了。”
“你说不必那就不必,也罢,随你。不过,你刚才说中山苏北是一朵奇葩,奇葩乃是何物,恕苏北中山愚陋寡闻。”
“奇葩——”刘立轩正对着中山苏北跟铁皮屋猎影几张,转而又换一个角度,“奇葩就是说你中山是个极品,极品就是说......”
如此这般,刘立轩摆拍完后,中山苏北就问他,“现在还要干什么?”
“您先别慌!等苏北把照片传到网上再说。”
接下来,中山苏北便回至铁皮屋里无所事事地躺下,因为刘立轩不准苏北凑近去瞧他一眼,因为刘立轩嫌中山苏北身上的气味太重。
过了十来分钟,刘立轩便喊中山苏北出来录视频了。
“哎,苏北说中山,你现在出来吧。”
中山苏北应声出来。
“你现在蹲在你这堆臭垃圾跟前,假装你是在垃圾归类,你不要看苏北,也不要看镜头,你只管用心看你的垃圾便是......”
中山苏北照着刘立轩说的做,重新将瓶瓶罐罐打乱,再逐个儿分开......
“对了,中山苏北想再问你一次,最后一次;你让中山苏北对这堆垃圾拨来拨去的,而且,中山苏北看你神经兮兮的,对中山苏北录像录个不止,到底有何用处?难倒如此毁人三观的视频也有人观赏?人们何尝不曾见过垃圾?还是人们何尝不曾见过中山苏北捡过垃圾?”
刘立轩录完一段视频后,心情不很愉悦地说,“因为你中山人长得好看,帅的掉毛......在苏北录视频时,你最好闭上你的臭嘴,你吃了苏北的面包,喝了苏北的水......说不定苏北明天还会给你更多好吃的呐,给你带一份回锅肉,一分竹笋炒肉......”
“中山苏北知道你人心好,中山苏北只是觉着苏北何德何能......”
十分钟后,中山苏北从铁皮屋内远远窥到刘立轩疾步驶来。刘立轩手里拎了一大袋零碎吃食,五颜六色的。
中山苏北腿脚不便,急忙踱步出了铁皮屋,站在马路边上时,刘立轩就过来了。刘立轩从袋子里取出一个焦黄色羊角面包,说,“中山大叔,苏北想您一定没有吃过这玩意吧,尝一下不要紧?”
“要紧倒是不要紧,中山苏北长这么大还真没吃过哩。”中山苏北说着就接过羊角面包送往嘴里;老实说,刘立轩的羊角面包吃起来着实不赖。
“中山大叔,您慢慢吃,没人跟您抢的,也没有像您担心的野狗突然出没......”
“如何吃法——中山苏北自然知道,用不着你这个青年人指教苏北的;中山苏北好歹吃了五六十年的饭,总体算下来,光中山苏北拉过的屎比你喝过的米汤还多哩;不过,中山苏北倒是很感激你的羊角面包。”
“苏北不是那个意思,苏北只是担怕您吃猛了给噎死。”
“那好吧!中山大叔,您再尝尝这个。”刘立轩说着递给中山苏北一个四方形的大面包,比一个羊角面包大了两倍有余,而且色相看起来也十分催人涎水。
中山苏北一激动,没拆好,面包一下掉落在地上了;但刘立轩熟练的在其上面跺了一脚,面包一下给他跺扁了,随即刘立轩一脸遗憾地用脚踢开五米多远。看到刘立轩如此这般,苏北中山的心一下痛得不已。
“噎死倒没那么严重,中山苏北喉咙眼大,连石头都咽得下去,何况这面包软趴趴的,没问题的。”中山苏北说着几口就吃没了。中山苏北香的吃不够,还想再吃一个。
“还想再来一个吗?”
“何尝不想,中山苏北胃口好的很;向来很少打一回牙祭,再来十个都没问题。”
第212章:敢往虎山行
“那好吧!苏北大叔,您再尝尝这个。”刘立轩说着递给苏北我一个四方形的大面包,比一个羊角面包大了两倍有余,而且色相看起来也十分催人涎水。
苏北我一激动,没拆好,面包一下掉落在地上了;但刘立轩熟练的在其上面跺了一脚,面包一下给他跺扁了,随即刘立轩一脸遗憾地用脚踢开五米多远。看到刘立轩如此这般,我苏北的心一下痛得不已。苏北我就气得对刘立轩说,“好端端的面包,你为何用脚踩扁,且踩扁不说,还用脚踢飞,你这年轻人一点都不珍惜粮食;你学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吗?”说着苏北我慌忙跑去捡起来,接着又跟他把话说完,“后两句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几句诗你应当背诵下来的,你恐怕浑然不知;这点就拿你对待吃食的态度可以看出,你是个败家子......”
“啊呀!我说苏北大叔,面包脏成那样了,你还捡来干什么?”
“捡起来可以吃的,这有什么?你们年轻人日子过的好,苏北我知道;那时我们管叫做‘遭年景’,那时生豆子掉地上都有人捡起来吃,吃得津津有味的;生豆子播种在地里后也有人刨出来吃,土都不擦就开吃,吃的津津有味的,吃的一脸幸福兮兮的,那时草根和树皮照样也吃......”
说着苏北我轻轻用手揩去些许泥巴,随即送入嘴里。这时,刘立轩活像吃错了药一样,一脸的惊诧。刘立轩准备掏出手机拍我时,一下又给苏北我制止了。苏北我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为我拍照,实在不习惯;但岂料,苏北我一着急,喉咙竟给噎着了。在苏北我的喉咙处还能通气的间歇,刘立轩忙说,“大叔,您噎到了吗?”
“是的,苏北我噎到了,不小心......快去拿水来?”苏北我噎得胃疼地说。
“超市有点远呐!”刘立轩无奈地说,“我警告过您的,您慢点吃,慢点吃,您就是不听,您完全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您还能耐的不行......您各自拍拍胸脯试试,多少可以缓解一下......”
“你不是想跟苏北我拍照吗?那你快去帮苏北我买瓶水来,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在那净说风凉话......”
“那您等我,我这就去,跑着去......”
刘立轩说着拔腿就跑了去。倒也奇怪,刘立轩刚一走,苏北我一下就通上气来了。接下来苏北我稍稍缓了缓气,继而一并将剩下的面包送进嘴里,简单咀嚼几口就咽了下去。话说方才噎到苏北我时,难受自然是难受了些,但味道好吃的实在是没话说。苏北我吃完后,转念又一把将刘立轩留下的一袋零食抓过来一举吃光,地上一粒渣都没掉,吃得干干净净,剩下的塑料袋苏北我团起来塞进了铁皮屋。
接着五分钟不到,刘立轩就拎了几瓶矿泉水跑了来。苏北我又从铁皮屋里踱步出来迎接,苏北我蹒跚着站在马路边上时,刘立轩就过来了。刘立轩惊了一讶,说,“嘿!我说苏北大叔,您现在没事了吗?”
苏北我听出刘立轩话外之意,刘立轩想必吃惊苏北我因何未被噎死,于是苏北我就说,“苏北我当然没事啦!苏北我喉咙眼大,噎不死的......现在没事啦。”
“那您还要喝水吗?”
“水倒是可以喝的,水乃是人体必需之物......”
“您想喝就直说嘛,总是虚虚伪伪的样子,废话连篇......”
“苏北我并不是虚虚伪伪,苏北我这叫做自重,叫做感激;毕竟面包是你的,水也是你的,这些都不是苏北我的东西,不是苏北我的东西,苏北我自然不会强求,更不会屈尊讨你的好;白居易有句诗说得好,所谓‘终岁守穷饿,而无嗟叹声’;苏北我常年饱受饥饿之苦,但苏北我一点儿也不嗟叹,苏北我几十年如一日,还不是完好无损地走了过来,苏北我......”
“哎哎哎!我说苏北大叔,能否暂且打住——您别总说苏北长,苏北短的,您叫苏北,这我知道,您苏北的名字是好听,但不必总是重复;您要喝水,那么,现在水来了,我就问您,您现在要喝还是不要喝?”
“苏北我要喝。”
于是,刘立轩便将矿泉水递给苏北我。苏北我拧开盖子,仰起头,咕咚咕咚两下就送进肚里去。苏北我吃饱喝足后,适才允许刘立轩进入苏北我的铁皮屋内观览。但刘立轩仅仅在苏北我的屋子外围来回晃荡,并未拾步进门,跟流浪狗似的;同时,刘立轩还用手紧捏着鼻子,苏北我晓得刘立轩嫌弃屋内气味太重。不过,不入内这点倒使我苏北求之不得的。且说刘立轩掏出手机又是摆拍又是录视频的,好像苏北我的铁皮屋是件特殊的艺术品。刘立轩摆拍完毕后,接着要求苏北我跟他合影一张,苏北我吃了刘立轩的嘴软,拿了刘立轩的手短,自然照办不误。
摆拍时,苏北我就好奇问他,“苏北我这身不太光鲜的行头——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脸也不很干净,因何要拍来着?苏北我搞不清楚......”
“还不是因为你红了!”刘立轩背对着苏北我正在调试着什么,调试了半晌,一边恨恨地说,“你一红我就不管你是什么了,你是人也好,是鬼也罢,甚至是叫花子乞丐都无所谓——当然,你就是叫花子,你瞧你浑身脏兮兮的,还散发着屎臭味,跟玩粪球的屎壳郎一样,但你神智看起来倒是明明白白的......”“你刘立轩说我是叫花子,苏北我一点都不介意;苏北我早已听习惯了的,无所谓的,就好像苏北我时常喊那些阿猫阿狗们一样,前面还得加个流浪二字,叫流浪狗,流浪猫。但阿猫阿狗们听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了;苏北我的神智自然是清醒的,人们都说我脑袋坏了,这使苏北我甚为不解,多次想跟他们当面解释清楚来着,但他们总是避而远之,好像苏北我长了两颗长长的獠牙要吃人一样;人们总是摇头晃脑,神经兮兮的,总喜欢边骂苏北我边拔腿就跑,我有时甚至怀疑人们是真的疯了,他们脑袋才坏了呢;有时一些野狗们也会这样,我往前一步,野狗们就龇着长长的狗牙,恶狠狠地盯着我,倒退两步;我往前拾腿两步,野狗们就往后撤退三步,最后拔腿就跑......”
“苏北——苏北大叔,你站好了哈,我这边已经调试完毕,我现在开始进展工作了......”
“苏北我怎么样都成,随你。你们年轻人心里点子真够多的,花样也多——看起来跟那些时常骂苏北我的人也差不了多少,他们骂苏北我一定是想撬开苏北我的铁皮屋,苏北我屋子里还有几摞旧书,还有电热水器,插线板之类,他们准是盯上了其中的什么;而那些流浪狗们则是嗅到了苏北我屋子里的吃食,流浪猫们则深藏不露,趁苏北我不注意,招呼不打一声就伺机而动;这苏北我都知道,只是你这个人倒是有些特别,你的特别之处看起来并不贪图苏北我铁皮屋里的物件,好像就图了跟苏北我讨几张照片,但苏北我还是觉着你这人不太简单,你或许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得得得了,苏北大叔,我只希图你几张破照片而已,你不要想多了......你的废话比屎还多!你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你真叫人难受!你背对你那狗窝站着好了,姿势随便摆都行,只要你觉得自然......”
“苏北我能换件体面点的衣服吗?”
“换什么衣服?”
“苏北我的礼服。”
“礼服?”
“苏北我是说好看点的衣服,苏北我这样子可能会给人笑掉大牙的。”
“不,不,不必!我以为你苏北要换件比你身上这件还脏臭的呢!你还是穿你这身龙袍比较好看,你苏北这幅模样堪称一朵奇葩......你为人师表,或许以后红了,连我都要学着你苏北这身打扮了。”
“你说不必那就不必,也罢,随你。不过,你刚才说苏北我是一朵奇葩,奇葩乃是何物,恕我苏北愚陋寡闻。”
“奇葩——”刘立轩正对着苏北我跟铁皮屋猎影几张,转而又换一个角度,“奇葩就是说你苏北是个极品,极品就是说......”
如此这般,刘立轩摆拍完后,苏北我就问他,“现在还要干什么?”
“您先别慌!等我把照片传到网上再说。”
接下来,苏北我便回至铁皮屋里无所事事地躺下,因为刘立轩不准我凑近去瞧他一眼,因为刘立轩嫌苏北我身上的气味太重。
过了十来分钟,刘立轩便喊苏北我出来录视频了。
“哎,我说苏北,你现在出来吧。”
苏北我应声出来。
“你现在蹲在你这堆臭垃圾跟前,假装你是在垃圾归类,你不要看我,也不要看镜头,你只管用心看你的垃圾便是......”
苏北我照着刘立轩说的做,重新将瓶瓶罐罐打乱,再逐个儿分开......
“对了,苏北我想再问你一次,最后一次;你让苏北我对这堆垃圾拨来拨去的,而且,苏北我看你神经兮兮的,对苏北我录像录个不止,到底有何用处?难倒如此毁人三观的视频也有人观赏?人们何尝不曾见过垃圾?还是人们何尝不曾见过苏北我捡过垃圾?”
刘立轩录完一段视频后,心情不很愉悦地说,“因为你苏北人长得好看,帅的掉毛......在我录视频时,你最好闭上你的臭嘴,你吃了我的面包,喝了我的水......说不定我明天还会给你更多好吃的呐,给你带一份回锅肉,一分竹笋炒肉......”
“苏北我知道你人心好,苏北我只是觉着我何德何能......”
刘立轩走的时候正好赶上暮色四合时分。刘立轩给苏北我录完视频后便一直盘问各类无聊问题,大到吃穿住行,小到喜怒哀乐,刨根问底,滔滔不绝的。但所问的问题几乎皆不成问题,俨然是从低年级小学生口里吐将出来的,智商近乎归零,以至于苏北我又给蒙在鼓里半晌,却又半点不得怀疑刘立轩的大人模样。
刘立轩盘问苏北我每日吃食何种食物,或者说每日吃食与否。如此问题一下问得教苏北我感到可气又可笑,苏北我当时就跟他讲,“苏北我当然每日吃饭来着,苏北我不是铁人。熟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日不吃饿得慌’,苏北我不吃饭如何生活。苏北我照样也吃大米来着,照样也吃炒菜来着,菜里面偶尔也有几片肥的透明的肉来着,苏北我这人省吃俭用,尽可能让胃吃到三分饱,只要苏北我饿不死即可,苏北我剩下的七分饱便去啃书,肯饱为止;苏北我喝的也是水,当然是自来水,清澈见底的自来水;此外,还有多数捡来之水——瓶装罐装统统皆有;苏北我一罐罐捡来,正是看不惯现代人大肆浪费的态度,一瓶水喝不到半口就随手弃之,饮料亦然;再说了,苏北我认为那些水又不是毒药,总比那些吸毒的人要强吧!总之,苏北我每日皆以啃书为饱,以吃食为铺。饭是要吃的,水是要喝的......”刘立轩盘问苏北我每日身穿何物时,他举例说譬如在雨季、寒冬之季时的穿法。苏北我就跟他讲,“苏北我首先当然穿的是衣服,遮蔽皮囊的衣服;苏北我并未像某些‘正常人’一样浑然不顾形象,跑去大街上落奔,走光,净干些伤风害俗之事;苏北我夏日只穿一件短袖和短裤,只要遮住苏北我这身臭皮囊即可;苏北我寒冬季节就穿棉袄和棉裤,多件裹夹起来就成了棉袄,棉裤亦然;苏北我的衣裤皆为垃圾桶内捡拾而来,苏北我手脚干净,不偷也不抢,清清白白,规规矩矩;苏北我十分俭用,只消一件短裤和短袖即可度过炎炎一夏,到了刺骨寒冬时分,苏北我再十层夹裹即可;苏北我从不清洗衣物,洗澡也是一样;苏北我就像流浪狗一样,浑身脏兮兮的,这点对并不理解苏北我的人来说的;而对于我苏北本人或者流浪狗本身来说,并不在乎,流浪狗每日忙着觅食觅食再觅食,浑然顾不上自身的狗毛乱飞的形象;而苏北我则截然不同,苏北我自有高远追求,苏北我人虽臭不可闻——在你刘立轩眼里兴许如此,但苏北我追求的乃是书香气韵,苏北我追求知识,渴望智慧;除了埋头苦读外,苏北我有一点闲余时间就去捡拾垃圾,一刻也坐不住,当然苏北我也擅长这玩意儿,就像你刘立轩爱玩游戏一样(或许你刘立轩从来不玩游戏,倒是爱玩暧昧也未可知),话说捡拾垃圾给苏北我带来格外的新奇之感,苏北我往往觉着一个垃圾桶塞得满满当当的,其中必有不少实用的宝贝(弃之可惜,苏北我眼里容不得一颗浪费的沙子),且说这种好奇与渴望得到之心往往促使苏北我这么干来着,正如苏北我啃一本书一样,厚厚的一本书,苏北我就相信其中势必会藏有黄金之屋,继而苏北我对此渴求不已。如此一来,苏北我哪有时间去关心自己衣衫是否完好,头脸是否干净,胡须毛发等是否长长等等;苏北我从不在乎这身臭皮囊,也从不轻易给这身臭皮囊有任何安逸的机会......”
刘立轩接着又问苏北我每日居住何处?如此问题问的苏北我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苏北我以为刘立轩想到了‘风餐露宿’这个成语,刘立轩以为苏北我每日皆为露宿而居,风餐而食。于是,苏北我就指着铁皮屋跟他讲,“你刘立轩可真是喜欢睁开眼说瞎话!苏北我这不就住在铁皮屋里吗?话说你刘立轩是人,苏北我也是人呐!你刘立轩可能喜住豪华酒店,喜住越野别墅,喜住宽大房子,这点苏北我不说什么,但苏北我就喜欢住铁皮屋,苏北我并未露宿野外。”
无论苏北我作何解释,刘立轩皆瞪大眼睛痴醉地盯视着苏北我,好像苏北我所说的每句话皆有道理似的。当然,苏北我生而多话,尤其遇上刘立轩这样聚精会神的忠实听众。苏北我关乎房子大小一事给刘立轩费了点口舌作一解释,说,“苏北我人长得个头不很高,小小的铁皮屋便足以庇护苏北我这身臭皮囊;即便你刘立轩拉我去你那大房子里住,苏北我想我依然只占地不足一二见方;苏北我并非盛赞自己的铁皮屋有多华丽,有多能耐,而仅仅只是说,苏北我的铁皮屋曾给苏北我以快乐的源泉,亦是我苏北的灵魂之所。惟其如此,苏北我才能感到精神实实在在的充实而富足。”
第213章:没对比就没伤害
刘立轩问及苏北我吃穿住行中的‘行’时,说,“你从哪里来?”
正是这么一句话问的苏北我顿时哑口无言,苏北我无由然联想到三个困扰哲学界千百年来的现实问题,即: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那里去?于是,苏北我便反问刘立轩说,“你是谁?”
刘立轩随即一秒回答说,“我?我当然是孔方啦你最好叫我刘立轩。”
“苏北我自然晓得你叫刘立轩——又孔又方,‘世之神宝,亲之如兄’嘛!”
“得得得,得了——我只想知道你苏北大叔从哪里来的,因为我看你说话总是一板一眼的,总是像斑马的脑袋一样头头是道的,又不像是个老叫花子,因为你苏北大叔的穿着和打扮又不及格,我是说你浑身山下像从茅坑里爬出来一样恶臭无比,以及你苏北大叔丐帮帮主一样的破烂行头;此外,我想你大有可能脑袋哪里还短了一根筋,不然你怎么会见什么都是稀奇的,你连垃圾都不放过,我甚至怀疑你还跟狗抢过骨头......”
“苏北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那里去?实则并不重要,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这话想必你刘立轩不陌生吧!苏北我今朝有酒今朝醉,从哪里来无阻挂齿;苏北我今日能在此碰上你刘立轩多少算是一种缘分;何况苏北我今日好端端的,你刘立轩贸然闯入我苏北的生活里,还鬼鬼祟祟跟随苏北我来至铁皮屋,还特意告知苏北我‘红’了‘火’了的,搞得苏北我这一整天心里都不踏实,苏北我中午连书也没看得成,垃圾也误了去捡;到了明天再去捡,苏北我估计都要堆成一桶狗屎了。不过,好的一点,你刘立轩给苏北我带来了一线希望,这点至关重要,以至于苏北我乃至此时此刻心里都还是一惊一乍的,都还觉着有什么好事就要发生了似的。你给苏北我平淡无奇的生活多少添加了点‘惊喜’的味道。”
“苏北我很抱歉不能回复你关于‘你从哪里来’的愚蠢问题;苏北我猜到你想知道苏北我的身世,苏北我想即便你晓得后依然如故,苏北我依然是苏北,你刘立轩依然是你刘立轩,更何况往事已去,不提也罢。此外,苏北我只想告诫你年轻人一句话,留你的好奇心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吧,在那里总比在苏北我这身臭皮囊上好的多,苏北我浑身脏兮兮的,还散发着恶臭味......实话说,苏北我并非一个有酒有故事之人,苏北我只是个有卓有追求的人,这个追求放在今天看起来多少有些可笑,因为今天的人们总会‘谈书色变’,总会把爱书如命当成是不可救药的痴傻现象,人们觉着手捧纸书阅读就是异邦,是异类,因为地铁上总是清一色的‘低头族’,低头干什么来着,当然是在看手机,玩游戏,玩社交,玩戏精把戏等。”
“苏北我曾读过一篇网文,是一位自称为印度的工程师写的,说《令人忧虑,不阅读的我神州大陆人》,文章具体如何,苏北我脑壳不好,记不很清,但苏北我倒晓得文章其大意;作者说他坐飞机去哪里来着,晚上入厕期间,途径走廊时,作者惊奇地发现不睡觉玩‘机器’的基本上都是我神州大陆人,作者说我神州大陆人基本上都在打游戏,或看电影,没一个人看书。作者还说他曾在哪个候机室也碰到类似情况,说外国人在候机大都是在安静地阅读、或工作、或学习;而我神州大陆人呢,我神州大陆人几乎全部都在着急地穿梭,都在着急地购物,都在着急地比较价格,一箱箱装得满满的都是些‘身外之物’......作者总结了我神州大陆人不爱读书的几点理由苏北我也记得起来,一是我神州大陆人国民文化素质普遍偏低下;二是从小没有养成阅读的好习惯;三是‘应试教育’让我神州大陆孩子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读课外书;四是好书越来越少;作者列举了外国人等爱读书的好现象,都是想反面说明我神州大陆人不爱读书之故,就像你刘立轩一样,这一天时间哗啦啦的都快完了,你一本书都没看吧,时间全都报废在苏北我这个破破烂烂的老叫花子身上了。”
“苏北我之所以爱上读书也并非空穴来风,苏北我只想证明自己不是个愚傻无知的人,为了跟你刘立轩不一样的人;为了此,苏北我求知若渴,爱书如命,苏北我对知识极度向往;后来苏北我就潜移默化形成了这种好习惯——苏北我从小学开始就知道读书是个好习惯,顶好的习惯;苏北我那时候就知道爱学习是好的......”
苏北我滔滔不绝说完此话后,刘立轩终于未有再跟苏北我提及‘你从哪里来’了。此时,苏北我感觉肚子里空空如也,浑身好似在飘,心里也无由然发起了慌,肚子也一下呱呱呱地叫将起来。苏北我倒是十分稀奇,苏北我平素里都还不曾有过此般‘饿得慌’。于是,苏北我很快就想起来了,苏北我中午时分吃了刘立轩的一大袋吃货,正是这一大袋吃货,一下把苏北我的胃给惯坏了,不到饭点就饿得叫唤起来。随即,苏北我回至铁皮屋里取些风干的干粮出来。苏北我好心礼让刘立轩时,刘立轩慌忙说自己肚子饱饱的,还故意拍了一拍,苏北我就说,“你刘立轩在苏北我家门前耗了一上午,中午苏北我没见你吃过什么;到了下午,下午你忙着拍你的照,忙着录你的视频,忙着发你的圈,忙着做你的什么劳神子的直播,你也颗粒无进,你就像个铁人一样,你把自己忙的废寝忘食的,你倒是很能耐的!”
“我说真的——苏北大叔!我刚才说我饱饱的,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肚子里的食物再度呕吐出来。因为我看到你苏北脏兮兮的黑手,一摸到白白净净的干粮上,留下一道道的黑汗时,我其实不吃就饱了;我若是再吃点什么恐怕还得全部吐出来......”
于是,苏北我饿得‘咯嘣咯嘣’地啃着干粮,比平素里啃食的分量还多。而刘立轩正像一条乌嘴巴的狗一样蹲在地上稀奇地盯视着苏北我啃。当然,苏北我想也礼让过刘立轩了,刘立轩一点不知好歹;所以苏北我理直气长地啃起来,无拘无束,且啃起来牙齿还相当的带劲。
刘立轩紧接着既好奇又迫不及待地盘问苏北我平素里除了爱捡垃圾、爱看书以外是否还有其他爱好时,苏北我并未急着回答他。苏北我说,“等苏北我啃完干粮再说不迟,苏北我的嘴巴都快没力气了,苏北我还怀疑不到饭点就饿得发慌,正是因为苏北我说话说过了量,你不知道苏北我嘴巴上也消耗掉不少能量。实际上,苏北我平日里很少说话的,所以光嘴巴上就省下来不少能量来,嘴巴上省下的能量全给用在了大脑上,大脑用在了看书和思考上;看书和思考使苏北我获得了很多有趣知识和人生感悟,在跟你刘立轩吧嗒吧嗒讲话半天,只图了一时嘴皮子上的痛快,其他好像什么也没图到;而且都还不如苏北我出去多捡几趟垃圾来得实在。不过,苏北我几个月都未曾如此痛快地讲过话了,苏北我一下没忍住将憋久了的话一并给吐了出来......”
“您不是说讲话很破费能量吗?那您刚才不知不觉又讲了一大堆,您不知道吗?何况您不是说您要啃干粮的吗?您不是还要补充能量吗?”
“是的,苏北我正在啃呢。苏北我本想说一吐出来心里就痛快多了,所以苏北我就先不多说了。”
“那您慢慢儿啃吧。”刘立轩说完便拿出手机来过目,并时不时用大拇指敲敲点点,苏北我瞥了一眼,没有看懂。
过了三分钟不到,苏北我就将半个篮球那么大的干粮啃食一净,同时撑不住打了几个饱嗝。苏北我问刘立轩,说,“你刚才问苏北我什么问题来着?苏北我只顾着吃,没顾得上听......”
刘立轩放回机器,盯视着苏北我说,“我想知道您平日里除了捡垃圾和看书以外,还有没什么其他的爱好之类。”
“爱好当然是有的,苏北我的爱好除了捡垃圾和看书以外还更爱财;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苏北我得来的财干干净净,明明白白的,全都是苏北我将垃圾变废为宝得来的。纵使卖钱不多,但足以供苏北我的三寸之胃,以及苏北我买书的大小开支了。苏北我除了捡垃圾以外,更爱将垃圾一件一件分类开来;苏北我认为垃圾若是不分类开来,瞎猫死耗子的一并混在一起,其害处可是相当严重的。据苏北我曾读报得知,垃圾若不分类处理会侵占土地,会很难降解,会使土地严重侵蚀。就譬如说废弃的小电池,小电池里面含有铅、汞、镉等有毒金属物质,会对人类健康产生严重的危害,会对土壤产生严重的污染,会使得农作物大量的减产,还会对野生动物产生不可逆转的危害......”
“苏北我还知道垃圾若是不分类处理,譬如说剩菜残羹,便会滋生大量蚊子,大量苍蝇,还有大量肉眼看不见的细菌,还会产生沼气,沼气会导致爆炸等事故。事实上,大部分垃圾都是有害的,有的垃圾会使人染上传染病,呼吸病,会使人过敏,使人昏迷,甚至会使人无意间得上癌症;这些垃圾一旦给动物染上,进而会染给人类;那么,最终遭殃的无疑又是我们人类......”
“可以了。我不想听你再胡诌下去了,你真是没完没了,你总是答非所问;我问你爱好时,你竟教我垃圾分类,你净讲些乌七八糟毫无用处的东西,我知道你的初衷是好的,但你不能使每个人都像你那样做到亲力亲为就是空谈,就是用嘴在放空炮,你晓得不?你不能使这个社会上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像你一样做一个脏兮兮的老叫花子;像你一样爱看书,还爱捡垃圾——你咋不上天呢?”
“你这年轻人嘴巴一点都不紧。苏北我中午看你丢烟盒时就知道你没有垃圾分类这个意识,你随地一丢,你连丢垃圾都觉着是在浪费时间,你丢不进垃圾桶里去,垃圾桶离你又不远,你舍不得多走两步来减轻你身上的‘负担’,你脑袋里哪有垃圾分类这个概念!你说你很忙,但苏北我看你就是瞎忙乎,你总是忙着抓拍,忙着在苏北我这个脏老头身上做文章,你忙得倒是有模有样的,你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是在制造垃圾吗?你不觉得你一天到晚都是在浪费公共财富吗?”“那么,你苏北除了一大堆说无不完、讲无不尽的喜好外,可还有关于伤心难过的事?或者说令你苏北高兴的事;毕竟人总是喜怒无常的嘛!想必苏北你是有的吧!”
“伤心难过之事,在苏北我身上少有发生;苏北我心态向来乐观,苏北我无牵无挂,无忧无虑,整日放浪形骸,超然物外;悲观之事少之又少;快意之事倒是数无胜数。”
“譬如说呢......”
“譬如说苏北我挑灯夜读......”
“呃呃呃!那倒不必了......喂,苏北大叔,我看时间不早了,我该找个地方填饱肚子了,明天再来看您,明天,您一定在的吧?”
“苏北我当然在,可是苏北我明天要去捡垃圾了,恐怕不能再跟你这愚头愚脑的年轻人闲谈了,苏北我还得抽空来看书......苏北我还......”
“您先打住,苏北大叔,我来说。”刘立轩说,“明天我来拜访您时会带一盒回锅肉,一盒竹笋炒肉,还有鱼香肉丝......”
刘立轩如此这般说毕,像急着去往哪里赶集似的跑着走掉了。
刘立轩走掉后,苏北我心里莫名的出现了些许罪恶之感。苏北我苦恨这一日书未看一眼,垃圾也捡的马马虎虎的。总之,这一日苏北我一事无成。不过,刘立轩说苏北我红了,这点苏北我浑然摸不着脑。苏北我单就此事琢磨半晌——琢磨着刘立轩人是否正常;没错,苏北我怀疑刘立轩脑袋内里有问题。
第214章:无中生有
过了十来分钟,苏北我便将此事统统抛诸于脑后不想。随即,苏北我摸出一本哲学类书籍,夹在咯吱窝里,来至马路边上的昏黄的路灯下,苏北我靠着灯杆坐将下来,将书捧于手里阅读起来。此间,城市里里外外华灯初上,不远处一幢幢大楼灯火辉煌,如同皇家宫殿,灯光猛照,大地浑然如同白昼,人群熙来攘往,热闹非凡;此间,城市的一团夜火适才刚刚燃起。
又过了十来分钟,苏北我渐渐融入书中,整个身心乃开始循入安宁的静谧之中;此间,苏北我忘乎不远处的皇家宫殿如何灯火辉煌,忘乎熙来攘往的热闹人群如何愚乐耍玩,忘乎火一样燃烧起来的时髦城市如何隐入红尘喧嚣,忘乎......
第二日,刘立轩带来一盒回锅肉,一盒竹笋炒肉,还有一盒鱼香肉丝,几瓶矿泉水等。此外,还带来一大坨生猪肉,约有七八来斤重;猪肉一半为瘦,一半为肥(其板油足有十厘米厚),还有一把光亮的菜刀,菜刀用绳子拴着挂在胸膛上。苏北我当时甚是好奇,刘立轩因何带来生猪肉?这对苏北我来说百无一用,苏北我一不生烟火,二又无锅无灶的;苏北我说,“你刘立轩带了三盒吃食和水,还带来生猪肉,也真是够折腾的。”
“我昨天答应过您苏北大叔的,所以三盒饭菜一样不少的带了来;至于生猪肉,这不是送给您苏北大叔的,猪肉我自己用,猪肉不是吃的......”
“哦!你如此说倒也是,苏北我是用不着的,苏北我不......”
刘立轩说罢将饭菜、矿泉水、菜刀、还有他那坨生猪肉一并卸下来放至铁皮屋旁侧的杂草地上。苏北我急忙要帮刘立轩一把时,刘立轩吓了一跳,猛将身子一边扭,说,“啊呀!谁叫你来了,你的脏爪子又弄脏我新外套了,背后一定又黑了......”
“苏北我哪有碰到你的什么劳神子的外套,苏北我的手离你的新外套还有尺把远......”
“你站着不要动,千万别动——你臭死人了!这太阳还没出来哩,你闻闻你,你身上臭烘烘的,谁他妈的能受得了!”
“苏北我好心帮你来着......苏北我并未碰到你哪里,苏北我身上的臭气无意进入你的鼻子......苏北我无意为之。”
“你不用解释什么,你站着不动即可......呸!走开,站远一点......”
苏北我远远站着未动,苏北我只好奇地瞅着刘立轩在那儿发神经似的玩弄着口罩。刘立轩接着又掏出一只白色口罩重叠着捂在嘴巴上,再次俯身嗅嗅闻闻,依然未合其意;遂又掏出一只,又捂在嘴巴上。如此这般,刘立轩一下使苏北我想起寒冬季节时十层八层的夹裹衣服的情景。苏北我多少看不惯刘立轩那‘无中生有’,‘干净的纤尘不染’的坏毛病。
终于,刘立轩像夹饼一样重叠了约有十来余层,活像嘴巴乃至半边脸上凝固了厚厚的一层石蜡;但刘立轩好像依然大为不满,遂一把扯将下来,摔至地表上,用脚狠跺了几跺,旋即放佛踢开羊角面包一样踢远,苏北我看的甚是心疼。
“你站在那儿不要乱动!千万......我五六分钟就回来!”刘立轩突然命令似地说。
“苏北我不会乱动——苏北我不会去吃你那吃货的,苏北我也用不着你的生猪肉......”
刘立轩说罢即刻启身,一个箭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接下来苏北我将刘立轩踢丢弃的新口罩拾起来,抖了抖泥巴,小心翼翼慎之又慎地叠好放置于铁皮屋内。苏北我好奇刘立轩带来的热气腾腾的盒饭,因为包装的塑料袋口开着,时不时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弄得苏北我的肚子又开始呱呱叫起来。
刘立轩五分钟后就飞一样跑回来了。
“我叮咛过你的嘛!叫你不要乱动,你动什么动!你是不是偷吃我的盒饭了?”刘立轩气呼呼地说。
“苏北我并未染过一指,苏北我方才将地上的口罩拾了起来。你刘立轩又乱扔垃圾了,苏北我想了几次没不通,好端端的新口罩你刘立轩一气之下就一弃了之了,你不觉着可惜吗?再说了,即便你刘立轩觉着不可惜,无所谓,但卫生好歹要讲究的吧!何况垃圾桶也不远——苏北我昨天还说你刘立轩没有垃圾归类的意识,你还不信;你刘立轩连垃圾入桶的意识都没有;苏北我甚至还想到你刘立轩在家里也是如此,擦嘴纸会就地一扔,随地吐痰,甚至拉了屎不擦屁股也都是家常便饭......”
刘立轩回来时拎了一瓶盒装酒;距离苏北我的铁皮屋足有十来米远时,停下来将外包装一下一下撕开,撕毁的硬纸片随地一扔。于是,苏北我看到心里又是一阵不快;苏北我反感这样的中国人。
“哎哎哎!你在干什么?”苏北我试着制止他,说时迟那时快,那时刘立轩很快就将酒拆出来得意地拿在手里,酒盒子则统统置于脚下。苏北我边喊边跑过去逐一捡起来,刘立轩不屑一顾。当然,苏北我并未再次数落他,因为苏北我心生好奇,浑然不知刘立轩他用酒作何。于是苏北我就问他,“你又拿来酒干什么?苏北我滴酒不沾......”“您苏北想多了,酒不是拿来孝敬您苏北的!”
刘立轩说着拧开盖子,像敬大地一样往垃圾堆上泼洒。看到此,苏北我不免心生疑窦,以为刘立轩欲行不轨。于是,苏北我踱步过去再度制止,说,“你这家伙想烧掉苏北我的垃圾堆吗?苏北我与你无冤无仇的......”
刘立轩看苏北我虎扑过来了,遂又吓一大跳,慌忙解释说,“你不要过来,你站着不要乱动;我不是烧你的垃圾堆,你想多了......我又没有吃撑;我这是在给您的垃圾堆消毒消臭!还有您的铁皮屋,您的铁皮屋刘立轩闻不习惯,臭的简直就像公共厕所一样,您难倒一点也闻不到吗?当然,我知道您闻不到,您连自己身上的屎臭气味都闻不到,您怎么能闻到这里屎臭呢!您站着不要动......”
“苏北我不需你的好心帮忙!苏北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的好意苏北我心领了。”
苏北我站着一动未动,刘立轩说,“你这死老头真是倔强的很!我好心帮你一把你还不倚好,你就像我给你送吃食一样,嘴上说好不要不要的,可是你的肚子老老实实的......你就是口是心非。不过,也快好了,消除臭气后我好进展工作......”
“你又想在这儿耍什么花招?”苏北我大惑不解地问他,“你不会又要说苏北我火了,然后东拍拍,西拍拍,时而录苏北我的铁皮屋,时而录苏北我,尔后对着你的手机屏龇牙咧嘴,嘻嘻哈哈,戚戚喳喳个半晌吗?”
“您苏北火是真的火了,这点您信与不信无所谓!但是您不要总是神经兮兮的,您让我看了怪难受的;再说了,即便您火了,但与您有什么关系?这一切还不都是我刘立轩的功劳,话说观众只关注我,只关注我的视频拍的好坏与否,只关注我直播是否好看和有趣,是否逼真和解馋,是否让他们看了觉着心里痛痛快快......总之,粉丝们关心和关注的人是我,不是您苏北大叔,您能明白?再说了,您只是个捡垃圾的,您是垃圾收购站,您伟大的功能就像一样......”
“苏北我并不关心自己是否火与不火;苏北我只是觉着你一个年轻人,整日的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你爱干净却一点也不讲究卫生,你动不动就糟蹋粮食,动不动就浪费口罩,浪费钱财;你又从不读书,又一问三不知,还总喜欢问这问那的,你永远不知道主动去书里面找答案,你半天觉察不出自己问的净是些愚蠢之极的‘为什么’!”
“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刘立轩我得抓紧时间拍几张照片了,我让粉丝们等的够久了......”
“你说什么粉丝来着——苏北我一点也不懂。”
“您不是满腹经纶吗?怎么连‘粉丝’一词都不懂呢!”
“苏北我知道你说的‘粉丝’是怎么回事了,苏北我知道那都是网络上信口雌黄,胡乱发明的,汉语字典里压根儿没有那么个词;苏北我很少上网,苏北我只看看新闻而已,多数时间都有安排......”
“我教您好了!粉丝就是观众的意思,粉丝就是捧刘立轩我为大明星的一类崇拜者,他们跪倒,膜拜,甚至隔着屏幕跪舔我;粉丝们大多数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盲从者占为多数,不然怎么会被人称之为粉丝呢?粉丝除了面貌各不相同,其智力和思想等方面几乎是崭新的,不曾用来思考的!”
刘立轩说着开始又掏出机器调试起来,此次他还拿出一根可任意伸缩的固定杆,将机器卡在卡套里,调试好后说,“您先吃饭吧,把肚子填饱了再说......瞧您苏北大叔瘦的,活像个干公鸡似的,幸好我今天带来的盒饭里面全都是肉,肥瘦都有;味道呢,自然比您苏北吃的垃圾好的多;如果您还嫌肉不多的话,您可以去那块生猪肉上吞上几口,这我刘立轩不介意!”
“苏北我吃肉少,只要饭菜里有一两片肥肉即可;苏北我的胃吃多少都填不满,就像你刘立轩贪婪的**,是填不满的;所以苏北我贪求不多,苏北我只求中庸,只求合理,适可而止......”
苏北我说完便迫不及待跑去打开叫做回锅肉的盒饭吞一样吃起来。味道的确如刘立轩所言还不赖。
刘立轩半蹲下来,像乌嘴巴的狗一样远远地瞅着苏北我吃;同时,他还对着苏北我阴险地笑了一笑,说,“想必您苏北还是个处子之身吧?要么就一定是印度的苦行僧了,从来都是无欲无求的,要么就是那方面功能障碍了......您苏北怕是连女人也没玩过吧?”
“苏北我是苏北,苏北我不是什么苦行僧,也不是什么能障碍;苏北我想,你刘立轩还没在这世上时,苏北我就试过**之欢,行过床弟之事了,苏北我玩过的女人比你瞪大眼睛见过的还要多;话说你这年轻人不止心术不端,思想上还是歪的,满脑子的奸之事......”
“您最好不要边吃饭边说话。您认真吃饭倒是好看些,我看着您的穷吃相心里就很高兴,说不上来的高兴,我甚至还感到满足和幸福;我想这感觉比我花钱喂饱了的金毛犬还幸福,还满足......”两分钟不到,苏北我连吸带扒,将满鼓鼓的一盒回锅肉送入肚腹;随即饱嗝声接二连三的打了出来,平均三秒钟打一大响,两秒钟打一小响,如此这般,交替不止。刘立轩提前将矿泉水盖拧开,放至距离苏北我两米远处的杂草山。苏北我稍事揉一揉肚,随即起身拾起水瓶,仰头就喝,咕咚咕咚,三两口又送入肚囊。
接下来,刘立轩便引导苏北我拍了不同姿势的照片,有仰躺在草地上的,也有侧躺在垃圾堆上的,有扑街一样扑趴着的,也有半身懒散地晒太阳的;当然还有,还有在苏北我的铁皮屋内以各种姿势摆拍的屋内照片;刘立轩一看到苏北我满屋子地上皆为书本时,灵机一动,让苏北我捧起书假装认真阅读,刘立轩对准苏北我又猛拍一阵子;随后,便花上足有半个多小时去筛选。于是,在此间歇,苏北我抓紧时间跑去不远处捡一捡垃圾,将市民随手丢弃的可用之物统统从污染严重的液态粘稠物里分解出来,无用之物则一概不动。
不一会儿,苏北我就听到刘立轩扯着嗓门尖嘶胡吼着说,“苏北,苏北大叔......”于是,苏北我只好又折回去了。
苏北我一回去后,刘立轩就怒目而视,说,“谁叫你跑去那里的?我刘立轩从现在开始,不准你乱动......从今天开始您的伙食费刘立轩我全包了,每顿饭都有肉.....”
“苏北我可以不乱跑动。但苏北我无需你刘立轩的好意;苏北我有手有脚,苏北我能自给自足,能养活苏北我自己。再说了,你这个心术不端的年轻人葫芦里谁知道卖的什么药,若苏北我听从你的鬼话,整日的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万一哪天你一去无回,天下之大,那时苏北我上哪儿找你去?话说真到了那时,苏北我还不得活活饿死!苏北我不希图你的鱼肉,苏北我没有那些东西照样活得好好的,苏北我......”
第215章:攀附
“你说的没错,是烤肉的味道;这里刚才烤过猪肉......”
大叫花子没有再做任何请示。
继而一屁股蹲坐下来,活灵灵地扭转着脑袋瓜,闷葫芦一样闷声不响,撅着鼻子好像在闻什么。可能是在闻烤猪肉的气味,苏北我想。
接着小叫花子过来了。
小叫花子手里攥着一根不粗不细的铁杆子,跟刘立轩的铁杆子模样神似,可以随意伸缩弯曲,伸缩铁杆顶端的卡套内还卡了一台机器;小叫花子脸上的煤黑遮挡了不少的春风得意;小叫花子像刘立轩一样嘻嘻哈哈,戚戚喳喳,且龇牙咧嘴地紧盯机器屏幕不放。
小叫花子远远看到了苏北我,宛若正常人一样说,“大叔,您火了啊!”
苏北我闷惑不解,遂问他说,“苏北我早已晓得自己火了。这是刘立轩告知苏北我的,苏北我不需要你再说一遍。不过,苏北我这里没有吃的东西,苏北我也是半个叫花子了。”
“您不必担心,我不是来向您苏北讨食吃,我不是叫花子!您认错人了......”
“那你是什么东西?你奇形怪状的样子,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苏北我看你这身打扮也不太像个叫花子,是不是叫花子苏北我一眼瞧得出。但苏北我搞不明白你为何将自己打扮成叫花子模样,你年纪轻轻——你——苏北我没猜错的话你就像刘立轩一样,因为你也有刘立轩那么一根伸缩杆子......”
“我二十八岁。我是从长安坐动车过来的,我坐了......我这次是专程来拜访您苏北来着。因为我要向您苏北学习,我还发过誓要当叫花子;来的时候我早都考虑过了,我要尽可能当一个逼真的叫花子,我要体验叫花子的生活,像您苏北一样......我想我再攀附您苏北的名气,继而搭上这趟网络快车火起来,到那时我就有很多粉丝,我就有......”
“那么,苏北我问你,你跟刘立轩到底什么关系?你们为何说我苏北火了?你们好像是串通好了什么......”
“什么刘立轩?我不认识,我叫邓通。我是从网络上得知您苏北火了的,为此我慕名而来。您是真的火了的,大家都知道这事......”
叫邓通的小叫花子说着凑至苏北我旁侧,打开手机上的照片和视频给苏北我证明。苏北我看了后确认无误,跟刘立轩手机里的一样。苏北我说,“这些照片和视频苏北我早看过了,刘立轩给苏北我看的。”
“您说的刘立轩是——”
苏北我转过身给邓通指着刘立轩,说,“正是那个人——他头上戴的是假发;他原来是个秃子,苏北我也怀疑过他曾是个和尚来着,但他吃荤,他奸淫,他游手好闲,他好吃懒惰,他还不讲卫生;他从不念经;这两天时间苏北我瞧出来了,他原来是个小丑!他刚才扯下一头假发,吓了苏北我一跳。他用篝火把生猪油烤融化,对着手机视频,自称说是在做什么网络直播来着,叫苏北我帮他一把,帮他将烧灼得流油的生猪肉倒扣在他脑门上,苏北我拿了他的手短,吃了他的嘴软,苏北我照做了;最后他的秃头给猪油烧灼得通红通红的;但他咬牙切齿,忍着剧痛一声不吭,他给苏北我说他是在用生命来取乐他的粉丝们的,苏北我没能搞懂!始终如此。”
“您说的刘立轩我知道了。我想跟您说,刘立轩何许人士,邓通我一概不知;但我明白了一点,我邓通跟刘立轩是做同一行的。我此次来是呢,绝对是好意的;这么着,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我邓通的家庭条件相对很差,我是穷苦人出身,我连大学都没毕业,我是长安人,我家就住在长安火车站附近,我爹是小偷,我妈是黄牛。我爹在长安火车站做小偷,做了十多年;我爹偷了很多出门在外务工人的血汗钱;他深更半夜蹲守在候车室内外不走,他眼睛大大地盯着舍不得掏钱住旅馆的人的钱袋子,他等他们一个个睡在暗乎乎的广场上——睡在脏兮兮的水泥台阶上——他们困得昏睡过去后,他就偷走他们身上的钱袋子,偷走他们的车票子......真是一言难尽——我爹把坏事做尽了,我为我爹感到蒙羞,我为我的祖先感到羞耻;我妈是在我爹做小偷两年后认识的,那时我妈是贩卖车票的票,贩子,是黄牛,我妈通过关系买断了去往一些车票紧张的地方的车票,然后高价卖给买不到车票的穷人,卖给瞎子,卖给瘸子,卖给文盲,然后她和她的那些关系户们把赃款逐一分摊了。我妈也把坏事做尽了!我为我妈感到羞耻!我为我妈的先人感到蒙羞!我爹和我妈都,不是人,畜生不如!”
“所以我这次千里迢迢的赶来,我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挣钱,我不想再走我爹和我妈的羞先人的道路了。我必须做我自己——我要做一名合格的网络直播主,我要摘掉我父母给我头上戴的耻辱帽子。我在网上看您苏北——您一个臭乞丐都能红,我想我邓通为何红不了呢?我邓通可是上过大学的,我懂文化,明事理,头脑聪明灵光,长得有头有脸的......”叫邓通的小叫花子看起来毕恭毕敬,尤其对苏北我点头又哈腰,他收拢伸缩铁杆,卸去机器,掀起片片块块的碎布料,藏进内里的裤兜里,接着眼睛放着炯炯之光说,“我的家况就是这样的,我是个穷苦的人,我是个不幸的人;我这次是离家出走了的,我若是不能像苏北您一样红,我就一头撞死在您的铁皮屋子上......”
“苏北我晓得了。苏北我晓得了你邓通是个不幸之人,你邓通的爹妈的确禽兽不如,尤其是你邓通的爹,你邓通的爹断十只爪子都不能使苏北我解恨;苏北我在志学之年就曾丢过几百元钱;那时苏北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舍不得买一瓶矿泉水,舍不得住宿旅馆,钱攥在手里心慌,揣在兜里怕丢,最终还在把几百元揣在裤兜里搞丢了;那晚苏北我记得我就安歇在火车站的阴暗一隅,困得不行就睡了过去;苏北我第二天睡醒后发现钱就没了,火车票也没了......苏北我恨死了那些蚊蝇之士,恨得牙齿痒痒的,恨得不能撕下他们身上的肉来吃;苏北我虽然未有过高价买票的经历,但苏北我晓得那类人就像你邓通的爹一样,依然是个可恨之人。”
苏北我望了望大叫花子,大叫花子端坐在地上,侧耳倾听着苏北我讲话。苏北我接着说,“你邓通就是他们的狗崽子,你邓通若是红不了的话,苏北我倒有个好建议!”
“什么好建议?”
“苏北我建议你去铁皮屋上撞上一撞,撞几下你邓通就红了!”
“您苏北倒是会开玩笑!”
“苏北我没有开玩笑,苏北我说的是事实!”
“苏北大叔,你且听我说,”邓通严肃地说,“实话说,邓通我若是红了的话,一定不会忘记您苏北叔的大恩和大德;邓通我会涌泉相报;您苏北若是不信,邓通我可以跟您苏北签个合同,白纸黑字,到时挣得钱跟您苏北分成,如何?”
“得得得了,苏北我岂是你邓通想象的那类贪财之辈;苏北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绝不会贪恋什么外财、邪财;苏北我坐得端行得正......”
苏北我话还未说完,邓通便拔腿就走。此时,刘立轩猛然踱步至苏北我旁侧,说,“刚才那个穿得像个叫花子一样的人是干什么的?你们认识吗?你跟他戚戚喳喳说了好久!”
“苏北我不认识!苏北我也不晓得邓通他是干什么的。”
“那人叫邓通?”
“是的,是他这样说来着。他说他跟你刘立轩是同行;苏北我先认为他是个小叫花子,但他解释说他不是叫花子,他也不是来乞讨的,他是专程来拜访苏北我的。他说他是长安人,他爹妈都是禽兽不如的人,他爹是小偷......他妈是黄牛......他最后对苏北我说他没别的意思,他除了想红还是想红;他还说他一旦红了后会跟苏北我平分收益,还要跟我苏北签什么合同来保障。苏北我觉得邓通的爹和邓通的妈人虽畜生不如,但邓通本人还是不错,苏北我认为邓通他至少懂得知恩图报,他懂得跟苏北我平分收益。而你呢?你刘立轩只晓得用几盒饭菜打发苏北我,你就觉得苏北我像个小孩一样!你还出口伤人,你不懂尊敬老人,你人品又差,你还说你刘立轩红了与苏北我无关,你没心没肺......”
“谁说刘立轩我没心没肺了?刘立轩我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见你苏北饿得消瘦,当天就给你买来吃货,第二天还给你苏北买来盒饭,买来矿泉水......我看你苏北是吃的牙齿里面钻进了狗血,你忘恩负义!”刘立轩一下气急败坏地说,“你说的什么破合同,刘立轩我也会跟你签,倘若往后得了利益,刘立轩我也自然知道与你苏北分享的;刘立轩我是说过红了与您无关的话,但刘立轩我又没说过红了不跟你苏北分享劳动果实,刘立轩我又没说我到时会忘恩负义;再说了,我刘立轩哪里像忘恩负义的人?你苏北所说的全是脑子里臆想出来的,不切合实际的;你难倒相信一个将自己造扮的像个叫花子一样的陌生人吗?他又不是你亲爹,你为什么相信!再说了,刘立轩我现在即可跟您分享利益......”
过了十分钟不到,邓通拎了一大袋子吃食跑着过来了。
刘立轩见了后不服气地说,“你是干什么的?”
“我干什么的——管你什么事!”邓通站出一副欲要掐架阵势来。
“苏北今天公务缠身,他跟我有合作,希望你不要过来凑热闹!”刘立轩两手叉腰,两腿岔开,随即还补充一句,说,“往后都有合作,我跟苏北签了合同的。”
听到关于合同一事,苏北我略有些来气,苏北我说,“苏北我跟谁都没有签过合同,苏北我是自然人,苏北我想干什么不受任何人管控,苏北我......”
邓通听到苏北我澄清的话后,随即将手里的一大袋吃食递给苏北我。苏北我看到里面有好吃的羊角面包,遂不客气地笑纳了。苏北我说,“苏北我喜欢吃羊角面包了。”
“羊角面包不是我昨天买给您的吗?”刘立轩不服气地说。“是的,苏北我昨天吃了你的羊角面包。”
“苏北叔可以吃你的羊角面包,为什么不能吃我的羊角面包呢?”邓通说着讨好似的瞧苏北我一眼,说,“对不对?苏北叔。”
苏北我听了点点头。
随即,苏北我看到刘立轩搂推着邓通站开一边,具体如何,苏北我一概不知。苏北我也猜不透。苏北我拿出一块面包递给地上蹲坐的大叫花子,大叫花子拿到面包眼神都发亮了,大叫花子忙一把拆开来,像苏北我一样囫囵吞掉。吞的过猛,打了两个响亮的饱嗝。与此同时,苏北我也迫不及待拆开来吃,苏北我吃完后又递给大叫花子一块,大叫花子伸出脏兮兮的黑手就接了,大叫花子拆开来就吃。
苏北我跟大叫花子分别吃第四块面包时,刘立轩过来了,邓通远远站于一边不动。刘立轩说,“好了——接下来我要亲您苏北大叔了,您吃好了吗?”
“苏北我吃倒是吃好了。”
“吃好了那你就去吧,酒精还有剩下的,就在盒饭旁,您用酒精好好消一消毒;消毒完毕后,您知道该接下来该怎么做,您闭上眼睛,撅起您的臭嘴,然后......”
苏北我挽起吃剩的面包袋,踱步至铁皮屋;接着按照刘立轩所说的照办不误。
苏北我倒出一点酒水在手心里,再用食指和中指蘸着往嘴巴上涂抹。苏北我消毒期间,发现刘立轩正在勒令大叫花子滚开,刘立轩大声喝吼着说,“臭叫花子,你哪里来的?你雀在这里干什么?你还不快滚......”
……
最后作者的话,本书后面会更加的精彩,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让作者更好的完成后续内容,能不能走的更远,全靠大家了,再次感谢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
第216章:噩梦
但大叫花子无动于衷,依然蹲坐在细土飞扬的土地上,好像对刘立轩的话半知半解;大叫花子直勾勾仰面望着刘立轩,像是在瞧动物园里的黑猩猩一样稀奇地瞧着。刘立轩接二连三喝吼,还操起地上的石头吓唬他,他依然如故。刘立轩一气之下将石头使劲儿掷在他脚踝不远处,石头着地后飞弹起来;大叫花子随即爽性给吓一大跳,接着猛然弹起身来,朝着刘立轩虎扑过去,刘立轩顿时给他的愚顽气质镇住了。
慌忙改口求饶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刘立轩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刘立轩一边说一边慌忙从兜里摸出十几元人民币给他。他并未爽快笑纳,但停下来不再追讨刘立轩。
此时,苏北我按照刘立轩的要求将嘴巴清理干净。到底有多干净,苏北我一概不知,苏北我只晓得嘴巴凉飕飕的,是酒精挥发所致。
“苏北我好了。”
“好了您先待在那里不动。”
于是,苏北我站在铁皮屋外不动,瞧着刘立轩在那儿乱发神经。刘立轩从兜里摸了几摸,摸出来手机充电器,又慌忙塞了进去;又摸出了烟,用指甲掐出一支给他,他摇摇头不接;于是刘立轩再接再摸,但摸了半晌摸不出什么名堂来了。
随即,刘立轩嘴里嘟哝着,刘立轩对大叫花子嘟哝了什么,苏北我耳朵略背,听不很清;但大叫花子又席地而坐,一副不打算要走的态势。
刘立轩被转过身,瞅了瞅机器,对着屏幕又是龇牙又是咧嘴;一阵子后,便喊苏北我说,“喂,喂,你过来一下。”
苏北我应声过去。刘立轩将伸缩杆以及机器交给苏北我,并再三强调保持一种姿势擎着不动。苏北我照办。接着,刘立轩便脱下崭新的外套来;同时,对着机器笑嘻嘻地说,“崽子们,父亲我现在把衣服脱下来了,你们瞧,现在我就去穿在老叫花子身上......”
此时,苏北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刘立轩所谓的粉丝们的奇葩要求。刘立轩依依不舍地脱下外套来,并检查着掏出兜里的打火机以及充电器等,尔后塞进裤兜里。大叫花子痴傻地瞅着刘立轩脱下外套。
刘立轩平静地说,“你不要慌,你他妈的走了狗屎运,你还慌!我的粉丝们让我把外套穿在你的皮囊上,你晓得吗?我想这是个好主意,它们的脑袋的确很好使,它们什么花样都想得出来......”
刘立轩细声细气地说,好像在躲避什么墙中之耳;苏北我竖起耳朵聆听着。他说,“我想你脑子是清醒的,你身上的衣袍比刘立轩我这身好多了,尽管臭不可闻,但您穿了这么多年,您那身衣袍更是耐久的,您不知道吗?它吸收了您身上多少油垢,您舍得脱下来吗?
您要是脱下来一定会大不习惯的,我敢保证,晚上您说不定会做噩梦......您会被冻醒,甚至弄不好还会被冻死;您瞧,瞪大您的眼睛瞧瞧,我刘立轩这件衣服是有多薄,一点也不挡风,风一吹就透,也不吸汗,您穿在皮囊上又很不合身,活像披了一件死羊皮一样......我刘立轩倘要是有您那么一身衣袍,怎么会舍得脱下来呢?又怎么会随意拱手送人呢?即便刘立轩我是个傻子——像您一样......那么,您现在可以这样说,您就说,您大声地说,您打死也不要我刘立轩的衣服,说您看不上......”
大叫花子听了半晌,终于面露喜色——随即直起身来,一声未吭,长长地伸出一双索取的大黑手。刘立轩使眼色瞪了瞪大叫花子,瞪得眼珠子快掉出来了,但稍事犹豫,随即只好将衣袍递给大叫花子;大叫花子接过衣袍像狗一样稀奇的嗅嗅闻闻,随即就套在了脏兮兮的身上了,接着啊啊啊了两声,挤出几丝微笑挂在脸上。
接着刘立轩摊开两只胳膊,余惊未了地说,“瞧瞧啊!崽子们,你父亲现在已经照办了,老叫花子也穿上新衣了,你们瞧瞧啊!这多么合身......”说着刘立轩用手示意苏北我挪镜头在大叫花子身上,苏北我忙将镜头对准好奇心大发的大叫花子。大叫花子穿上新衣后不停用他那双黑手摸来摸去,不停将黑手插进衣兜里,又不停掏将出来,最终好奇的连衣兜也翻了个底朝天。
刘立轩随即将手一摆,苏北我又将镜头转到刘立轩身上。刘立轩对准镜头戚戚喳喳讲了一阵子,苏北我两手开始发酸,苏北我打断他说,“苏北我手酸,苏北我能换个姿势吗???”
“你真够啰嗦的,你换就是了。”
过了一会儿,大叫花子便穿着刘立轩的一千多元的新衣扬长而去。期间我多次跟刘立轩提醒,但刘立轩过度入迷,并未注意到苏北我的好心提醒。但在大叫花子消失不见时,刘立轩适才想起了苏北我,他说,“喂,苏北大叔。”
“你刘立轩的外套不见了。”苏北我好心再次提醒。
“我说苏北大叔,您把自拍杆放在地上。。。。。。”
苏北我就把自拍杆放在地上。苏北我感觉到刘立轩又有什么新花招,苏北我意识到了。确乎如此,刘立轩一把拽住苏北我的胳膊,说,“苏北——您不会介意吧?”苏北我十分好奇,说,“苏北我介意什么?苏北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我的粉丝突然改变了主意,它们说我刘立轩不亲您苏北大叔的臭嘴也行,但必须当着您的面喊您一声‘父亲’,同时还要跪下来叩两个响头!刘立轩我说个话的意思呢,当然是想知道苏北您的意思,您是否在意刘立轩我喊你‘父亲’;当然,我想知道你对‘父亲’这个词的看法,或者说您压根儿觉得无所谓;那么,您是怎么看来着?”
“苏北我觉着你们真是一群乌合之众,你们一个个无聊透顶,你们一个个精神失常,你们一个个像个变态鬼,你们。。。。。。。”
“且!我说苏北大叔,您费什么口舌,您说正经事!您废话比屎还多!刘立轩我现在再问您一遍,您到底对‘父亲’这个词怎么理解的,或者说您觉着这个词无足挂齿;还有,您是否在意刘立轩我喊你‘父亲’?”
“老实说,苏北我当然在意了,苏北我至今无儿无女,苏北我看到别人家小孩喊他父亲时,苏北我心里就莫名的难受,莫名的恐慌,苏北我欣羡当父亲的人。你刘立轩若是喊苏北我一声‘父亲’,苏北我倒是受之不起,因为苏北我若是有像你这么个儿子,那么,苏北我不生也罢,活在世上还浪费粮草。”
“总之,照您这么说,您是不在乎刘立轩我喊你‘父亲’喽?”
“你随便!随便发你的神经,与苏北我毫不相干!”
“那么,刘立轩我还有个请求。”
“你刘立轩直说便是。”
“刘立轩我喊你‘父亲’后,到时你务必应承着‘唔’一声,表示您‘乐意’!您懂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刘立轩我只不过是例行公事,为了讨好奉承我的粉丝们.。。。。。。。.”
“这点苏北我做得到,苏北我无所谓的,苏北我从未把你这个败家子,游手好闲,不思进取的人当成儿子的,苏北我断子......”
“好了,好了——”
接下来刘立轩拉着苏北我进入视频界面,刘立轩颇具仪式感地双膝着地,扑通一下跪拜下来,张嘴喊出一声‘父亲’,声音响亮而清脆;旋即,将脑袋响当当的叩掷在硬邦邦的地表上,一连叩首两次即止;同时,苏北我象征性‘唔’的应承一声。一哂之间,苏北我远远瞧见躲在一旁耍手机的邓通,邓通此间撑不住喷笑了出来,邓通东倒西歪;同时,交替着仰面和俯首,捧腹大笑不止,不一会子便笑得岔了气。
刘立轩表演毕毫无人伦的‘跪地攀亲戏’后,再未应承所谓的粉丝的‘消毒亲嘴戏’,尔后再像个猴子一样戚戚喳喳对视着屏幕半晌;及至午饭时分,刘立轩适才咧嘴满意地笑了一笑,忘掉自身价值不菲的外套丢失一事,随即打卡下班;临走时,嚣张跋扈地来至苏北我面前,毛手毛脚地道一声,“喂喂,苏北——不,苏北大叔,明天还有你的戏。。。。。。”此后便再未来过。
刘立轩消失无影后,苏北我才稍事得一顷刻安宁。实话讲,苏北我现在颇为反感刘立轩了,反感他动不动就上演一出毁人三观的无德戏码;苏北我搞不懂究竟乃所谓的粉丝为一群癫狂之辈,还是刘立轩生而大脑内里故障瘫痪,亦或是苏北我才学浅薄、孤陋寡闻,苏北我一律不通。接下来苏北我满以为耳根可以稍事清闲些,因为刘立轩一拍屁股扬长而去,大叫花子得一衣袍喜不自禁,一时也不知所踪。
苏北我始料未及,叫邓通的活佛重又显身了,宛若一群嘤嘤嗡嗡的蝇虫如影随形而来。
苏北我本想着吃完剩下的冷盒饭填饱肚子,尔后翻阅几页圣贤书,继而小憩一阵子,待神思稍稍集拢,再照例去垃圾桶里逐一检查、归类、打包等;或者及时将苏北我早已归拢完罢的垃圾物类统统交至于垃圾收购站换些盘缠之用。当然,邓通一出现,苏北我的这一系列俗思烂念瞬间便灰飞烟灭。苏北我始又从邓通身上瞧出刘立轩那身拙劣的影子。苏北我浑身大不自在。
邓通像狗熊一样绕在苏北我周围不走,唧唧喳喳地叫唤着,“苏北叔,苏北叔,我是邓通,我是神州大陆人......我家境不好,我离家出走的,我现在只想和您苏北叔一样大紫大红;现在邓通我除了想红以外,我别无活路......”
苏北我饿忙了拆开盒饭,就用一次性筷子扒将起来,苏北我边吞边说,“你邓通既然除了想红以外别无他法,那么,你何不尝试着像苏北我一样做个流浪汉呢?流浪汉无忧也无虑,不担心红与不红,不担心有无活路;苏北我有自己终其一生的爱好和追求,苏北我对生活不卑不吭、超然物外,苏北我追求自足的美德,追求那神圣的无Y,苏北我摒弃名誉,摒弃利Y,真真切切地活着,苏北我就像庄子一样的活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你邓通可愿意?再说了,你邓通既然将自己造扮的像个小叫花子一样,又何尝不当真做一个小叫花子呢?何尝不像苏北我一样呢?话说你邓通内心里还是想追名逐利,还是想当个无聊网红,像刘立轩那样不伦不类的圭臬网红。”“苏北叔您严重了,您所说的邓通我像您一样无忧无虑,什么然物外的,邓通我样样学不来,邓通我只不过想暂时委屈打扮成叫花子模样,待哪天邓通我一炮打红了后,我便不再是个叫花子了;邓通我那时即便镜头里造扮的像个叫花子,但镜头外邓通我依然是个很正常的人,七情六Y完好的正常人——邓通我要娶个大明星当媳妇,邓通我还要购大别墅、开超级豪车,邓通我向往美女绕坏和歌舞笙箫的奢侈生活......邓通我从小受尽贫穷,父母为人不正......邓通我要快速的红起来,将邓通我失去的生活一并追讨回来......”
如此这般,邓通像要征讨这个社会似的,一心想要红起来——Y孽深重。苏北我跟他相处半天以来,除了在他身上瞧见嘻嘻哈哈,点头弯腰,以及令苏北我大为反感的卑躬屈膝以外,全然看不到半点宁静和闲适的东西。邓通表面上瞧起来礼貌而实诚,比刘立轩那般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以及癫狂痴傻的本性强得多;但邓通眼睛里所反射出的内心世界何其焦虑,何其浮躁,甚至是一种近乎病态的报复性攫取行为。
……
最后作者的话,本书后面会更加的精彩,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让作者更好的完成后续内容,能不能走的更远,全靠大家了,再次感谢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
第217章:牢狱之灾
苏北我认为邓通若是喜欢读书就好了,因为苏北我觉着除了书本能治愈他丧心病狂的心病以外,世界上任何药物皆无什卵用。就拿苏北我本人来说,苏北我年轻时若像邓通这般急功近利,急于求成,恐怕到头来于事无补,恐怕会被熏心的利欲所折磨的走火入魔,继而恐怕欲行不轨,恐怕至今不是抑郁自杀,也难逃牢狱之灾。
苏北我自是感激圣贤书所带来的无可替代的精神慰藉。苏北我之所以二十年如一日地安然走过来,全然承拜这些好书的培养熏陶所恩赐。苏北我后来神奇地发现,苏北我若一日不吃不喝不睡都饿不死;反之,苏北我若是一日无圣贤书可读,则那一日过得甚是空虚乏味,甚是无聊透顶,甚至生不如死,苏北我便觉着活着的意义便是毫无意义,苏北我便觉着活着当真如同西西弗斯推着巨石无休无止地爬山一样,不如自杀来得痛快些。
苏北我之所以能苟活至今,全然在乎于圣贤书给苏北我以不尽的生活源泉,使苏北我内心富足,眼界开阔。苏北我除了圣贤书以外,还有一大为常人所不齿的爱好,便是捡拾垃圾一事。苏北我从书上得知,如今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日渐被垃圾所包围,土地如此,海洋亦然;人类对垃圾分类意识如同邓通和吴志勇对读书意识的浅薄一样浅薄;电视媒体杂志等声嘶力竭地宣扬爱护环境,讲究卫生,垃圾入桶,垃圾分类等,但据苏北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如今垃圾入桶的人寥寥无几,而垃圾分类的人更是近乎归零,甚至宣扬者们曾躬身实践也未可知。
因而,苏北我下定决心从自我做起,苏北我并不是演示给谁人看来着,当然也无人瞧苏北我一眼(正如无人对垃圾有多瞧两眼的信心和**),苏北我只不过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人们像苏北我一样罢了。苏北我唯一的梦想便是如此,即人人皆有垃圾归类的意识;即便人人无此意识也罢,至少人人皆有垃圾入桶的意识苏北我便死而无憾。你或许说苏北我是在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自夸苏北我的品格有多么的高尚和伟大,但倘若你当真那么认为苏北我的话,那么,苏北我便也无话可说,因为苏北我无心去跟谁就此事计较个什么程度,继而从中得到点什么,苏北我向来如此。
邓通戚戚喳喳跟苏北我讲述自己一炮而红后,想把生活过成古代昏君那种歌舞笙箫的奢靡样本时,苏北我使劲儿扒饭,不言不语,苏北我尽可能避免听觉无端浪费;但邓通发觉苏北我对他所讲之言毫无动色时,便激流切换了调子,进而大谈特谈起自己身世如何凄惨可怜,他父母如何卑鄙无耻,如何畜生不如;他大谈特谈起自己若是一朝不红,便会沦为无家可归之人,沦为大街上乞讨的小叫花子,沦为苏北我这般狼狈模样等。苏北我当然晓得邓通意欲何为,邓通只不过想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想假以苏北我的怜悯和恻隐之心,继而得到苏北我的无偿帮扶,从而达到其不齿的目的,如此而已。
那么,当苏北我问及邓通是否爱好读书时,邓通却贵人忘事地说,“读书?这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邓通我并不关心。”
于是,苏北我颇为好奇,连世界上最为奢侈的读书一事都漠不关心,那么更何谈享受生活?于是,苏北我便深知邓通是如何给自己穷困悲惨的家境所毒害至此的了。当然,苏北我更能想象到邓通一旦追梦成功,势必会贻害一方,因为邓通秉性已坏,唯有经过多次深深的抽筋断骨扒皮之痛后,方能使其领悟到生活的真谛。那么话又说回来了,谁乐意使如此之人走向成功呢?谁又有几次人生经得起这样的‘害群之马’折腾呢?这无异于古人皆不乐意使得昏君登基治国,无人舍命教育一个昏君成才,便是如此。当然,这便是邓通作为‘害群之马’的症结所在。
邓通除了强烈的跟苏北我叙说如何成为网红以外,其余则看起来无话可说,邓通甚至像吴志勇一样厌烦苏北我唠叨的能事。当然,苏北我承认自己有时刹不住车会多唠叨几句;这跟树老根多的道理是一样的。但苏北我所言皆有益而无害,苏北我能贪下心来对他们不厌其烦的唠叨,则是因为苏北我瞧不惯像他们这样不学无术、不务正业、不好读书的年轻人,更憎恶他们毫无垃圾归类意识。他们若是无心倾听,则是因为他们压根儿贪不下心来,是他们的心气浮躁所致,如此而已。
苏北我一下午尽可能避免跟邓通谈话。苏北我守在铁皮屋内读了一下午圣贤书,一开始无论如何皆进不去状态,眼睛直勾勾盯着文字也不管用,心只迟迟游走在此两日所发生之事物上,断难回转过来。苏北我费了好大一会子神适才进入书境,适才临时忘掉红尘之碎事。苏北我无不慨叹古人所警示的,‘心乃平原野马,易放难收’——苏北我无意间将自己的心马放归草原的。
到了夜幕即将降临时分,苏北我觉着是时候去外面展展筋骨了。但在此间,苏北我无意发现邓通依然在戚戚喳喳做着所谓的网络直播,跟吴志勇模样神似,皆嘻嘻哈哈,活像大脑不受控的障碍人一样,净做些无聊之极的事。苏北我拎了蛇皮袋子,锁门的一瞬间,邓通像幽灵般转身问苏北我去往何处?“苏北我出去走走,苏北我要去捡捡垃圾,顺便伸展筋骨,你们又耽误苏北我一天......”苏北我说。
随即邓通带着极其渴求的眼神说,“苏北叔,您能不能等我直播完毕再走?现在可是关键时刻,邓通我——”邓通差些掉下激动的眼泪,他激动地说,“邓通我拜托您了,看在我......”
苏北我微微靠近邓通后,适才发现邓通的视频镜头正对准苏北我的铁皮屋,事实上,苏北我整整一下午皆在邓通的监视之下。这一下使得苏北我浑身不适。
“......苏北我决意要走,苏北我还有自己的事情......”
然而,邓通却以死狗般的死缠烂打模式挡了苏北我的去路;甚至,甚至他还双膝下跪乞求苏北我步小留情;这一下使得苏北我甚是无奈和难堪。苏北我想邓通可能从鞋底那么大点,一点一滴长成七尺大人,怕都未曾给自己亲父母行此大礼,却跟素昧平生的苏北我这般感恩戴德,苏北我实在难以置信。于是,苏北我便隐隐能觉察出邓通乃至吴志勇所说的网红该是多么诱人的行业了,连作为人的基本尊严尚可不要,更何谈仁义道德。苏北我拗不过邓通的如此大礼,好在苏北我懂得这‘双膝着地’的分量,只好干等着邓通将所谓的直播做到机器虚电,做到最后停机。
邓通因机器断电关机后,脸上显出苏北我难以置信的得胜的神气来;邓通禁不住再次双膝跪地跟苏北我行此大礼。苏北我慌忙扶他平身,说,“不,不,不必!苏北我受之不起!”邓通平身后继续激动地说,“今日多亏了您苏北叔,邓通我的粉丝直线上升,一下多到邓通我回不过来神;不过,邓通我现在精神多了......”
“你邓通客气了。苏北我又没帮过你邓通什么忙,苏北我只不过像往常一样看了一下午圣贤书而已;苏北我又没像吴志勇一样帮你拿铁杆子,帮你拿生猪肉,还帮你当爹当爸的......苏北我受之有愧,苏北我何德何能......”
“不,不,您苏北叔即便躺着睡着都是帮了我邓通的大忙;因为我的视频内只消有你苏北叔的身影即可,我的粉丝们要的正是这种感觉,这种存在之感;您苏北叔是帮了我邓通的大忙,您完全不用谦虚。邓通我单单今日一天便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效果,收益也大幅度提升了......”
“那照你邓通这么说,苏北我还真是帮了你的大忙一样......”
“您说的没错,您苏北叔是帮了我邓通的大忙。而且,邓通我更期待以后您能多多帮扶我,帮扶我这个穷年轻人一把;这对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我想您不会不答应,而且,后期我邓通还答应过要跟您平分收益的,邓通我说话算话。邓通我今夜就带您去住豪华酒店......”
“不,不,不必;”苏北我急忙婉谢道,“古人有云:‘鹪鹩巢于森林,不过一枝;鼹鼠饮何,不过满腹’,苏北我不奢求什么豪华酒店之类,苏北我一尺身躯,小小的铁皮屋足以容得苏北我安身。不过,苏北我心领了你邓通的好意,苏北我习惯住铁皮屋......”
事实上,苏北我自知好景不长;苏北我今日一住,坐享现成;明日若出变故,那么,苏北我依然得重归小屋安身,岂不折腾。何况苏北我清心寡欲,本对此无心稀奇。
“不,您苏北叔不必客气,邓通我权当报恩还不行吗?”
“苏北我不是你那意思......”
“得了吧,苏北叔,邓通我没猜错的话您一定从来没住过这等高档酒店吧?不讳地说,这样的酒店比您现在的破烂铁皮屋强多了吧。不信您试试,兴许您住一晚再也不想回来了,这点邓通我敢打赌。每个人都是这样的,除非您苏北叔是圣人!”
如此这般,当苏北我想方设法来拒绝邓通的美意时,突然一群人(男男女女约有七八余人)连说带笑地走了来。苏北我突然脑里想出了个什么搪塞理由,端的一下又想不起来了。旋即,只见其中一身穿连衣裙的年轻女孩用手指指了过来。当然,苏北我认为是在剑指苏北我。不知因何如此,苏北我这两日唯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即便双眼皮无一跳动——也不透露任何密码,但苏北我的感觉相当强烈,犹如黑云压城城欲摧般的急迫之感;此点单从苏北我难以静心读书即可瞧出。
苏北我的预感毫无差错。该女孩指着苏北我惊喜地‘哇’了一声,甚为稀奇的样子。该女孩接着便对其同伴大声说,“就是他——是他——穿得像个叫花子一样的——是个捡垃圾的——”
此刻,苏北我心里无由然升起一股得意之感;因何如此,苏北我一时没能想到合适的因由。苏北我竟渴盼着该女孩能口出像邓通和吴志勇一样的话来,说苏北我红了,苏北我火了!没错,苏北我甚是好奇,苏北我倒是想确认确认自己究竟有多红、有多火,苏北我倒是想知道苏北我的红和火,并非空穴来风;苏北我此刻正是这么想来着,苏北我不能不这么想,欲罢不能。
人群像不怀好意的讨债人一样加快步伐闯将过来。邓通大抵是瞧出了什么端倪似的,下意识拽了拽苏北我的夹克衣袖,苏北我的夹克穿几年了,除了发白发黄以外完好无损,岂料此刻竟一下给邓通拽的发出了针线崩断的滋啦声。邓通用了很大力气,苏北我感觉出他煞有介事的紧张味道来。不过,苏北我并且动身,苏北我也未怪罪邓通什么。苏北我本意欲主动前去跟他们打招呼来着,但苏北我伫立不动。一来呢,苏北我不想给邓通可以死缠烂打的任何机会;二来呢,苏北我看他们也正不偏不倚地走了来,无需苏北我主动。
“为什么不走?”邓通着急着说。
“苏北我想倒是想知道这群人是干什么来的?苏北我有些好奇......”
“那些人不怀好意!那些人是狗,他们像苍蝇一样会缠着您不放的!您快走——您现在即刻走,离开这里......”
“不,苏北我哪儿也不去,这里是苏北我的家;苏北我倒是还想知道......”
“您真是个怪人!您刚才不是急着非要走的嘛!现在又不走了......”
……
最后作者的话,本书后面会更加的精彩,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让作者更好的完成后续内容,能不能走的更远,全靠大家了,再次感谢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
第218章:寻找住处
“苏北我还想知道他们想说什么,苏北我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又会像你和刘立轩一样说苏北我红了,然后用一堆吃食讨好苏北我;苏北我还想知道苏北我红了后又能怎么样,苏北我不跟你们同流合污又能怎么样,苏北我......”
“是的,他们会说您苏北红了;但您苏北红了与您无关,这点您必须搞清楚!您红了只会跟他们有关,只会跟他们的利益有关;正如一只宠物成了网红,宠物红了与宠物无关,只跟宠物主人的利益有关,而宠物只不过会得到更好的骨头而已,宠物始终只是宠物,宠物是供人们把玩的玩物,是高级的宠物,仅此而已。邓通我不讳地说,苏北您就跟这只宠物一样,我说这话您千万不要介意。因为他们一个个会把您当成这只宠物宠物来使唤的!”
“在苏北我搞清楚真相后,苏北我大可以另寻避风港,苏北我有腿有脚的;苏北我人格独立,苏北我怎么可能会做一条宠物?你邓通又动歪脑筋了!”
“您想逃?您怕是想多了呢!您觉得可能吗?您一个叫花子的,您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不避风日的;这些苍蝇既然能在这里找到您,自然也能在其他地方找到您,您知道网络人肉搜索是怎么回事吗?意思大概就是说您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能被人揪出来的,除非您像宠物一样钻进宠物洞里去!您红了只是个廉价的网红而已,您不是大明星,您只是被平凡人蹲厕所时多瞅了两眼,您得搞清楚状况......您最好现在就走,要么您最好不理他们,最好一问三不知,您懂我的意思吗?您不能随便听从他们说的话,您要有脑子!好了,他们来了......您最好听我的话......”
“你邓通大可放心,苏北我快六十岁的人了,苏北我比你见多识广,苏北我脑子够用,苏北我能明辨是非......”
人群如约而至。大家啥时间如同猛虎一般将苏北我团团围住。穿连衣裙的女孩最先惊讶地说苏北我红了,接着又一位长相漂亮的女孩说苏北我红了,接着......苏北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孩以这般好奇心对苏北我喊话,苏北我尤其看到身穿牛仔短裤,搭配一件白色短袖的马尾辫女孩,该女孩以崇拜的口气说苏北我红了时,苏北我甚是满足,苏北我感激涕零,苏北我当时唯觉无以回报大家的真心诚意;苏北我确信当时上来了年轻时期那股恋爱般的感觉,苏北我感到勇气十足,苏北我年轻时可没这么大勇气,一丝也无;苏北我年轻时期对待爱情就像个胆小鬼一样......大家皆为同一个崇拜的眼神瞅着苏北我,苏北我顿时心情五味杂陈,苏北我满满的一腔感激之情......
在此期间,大家甚是好奇地盘问苏北我各类问题。大到离奇身世,小到吃喝拉撒;当然,最多的是问苏北我何故当个流浪汉。苏北我照实说是因为选择问题。苏北我大学时期选错了专业,选了不感兴趣的专业,苏北我那时无能为力;因为苏北我压根儿不晓得苏北我特长什么,跟苏北我不了解自己一样,因为苏北我几乎对所有专业一概不懂,因为专业无论如何都要填写——闭着眼睛都要填写一个!于是,后来苏北我就一错到底了。
如今苏北我就想,为何当初非要让高考新生填选专业呢?为何不等上了大一后,对本校所有专业有了大致的了解后再选呢?大家对本校所有专业大致了解后再选迟了吗?岂不更好吗?苏北我当时既是好奇,又是无奈;苏北我正是给这样一件引不起大家格外重视的小事毁了一辈子。苏北我被赶着鸭子上了鸡架,苏北我无能为力。苏北我为了遵从内心,苏北我后来就选择了流浪,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苏北我讲了一堆关乎大学填选专业祸害苏北我的事,大家竖起耳朵聆听几分钟后便没了耐性;大家说大家皆未读过大学,大家对苏北我所说的大学填选专业一事毫无兴趣,大家只关心苏北我的离奇身世,以及苏北我的吃喝拉撒问题,大家像来济世救贫人员一样围观着苏北我。大家恨不能在苏北我身上挖掘点什么乐子而称快,譬如大家喜欢心理扭曲和变态的故事。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问苏北我,说,“我们大家都好奇,网上有人说您喜欢垃圾,您还吃垃圾——我们大家都想知道您怎么吃垃圾的,您觉得垃圾好吃吗?比如垃圾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苏北我是喜欢垃圾,苏北我喜欢捡垃圾,因为垃圾里面太多有用之物了;譬如好好的碗筷,甚至连包装都没拆就扔了;还有各类小刀具,好好的电饭锅,好好的插线板,好好的行李箱、保温杯、充电线等等,还有混在水果皮里的旧电池,电池都好好的,电池有的连包装都没拆;苏北我看着这些东西实在太可惜。当然,苏北我家里穷,苏北我稀奇这些小东西,苏北我就想将其占为己有,苏北我就喜欢免费的东西......”
苏北我说着说着担怕又说哆嗦了,遂问大家刚才问了什么问题来着。大家很快异口同声地重复一遍。苏北我接着回答说,“苏北我喜欢垃圾并未吃过任何垃圾。苏北我吃的是食品,是好的食品,连包装都未拆过的食品;苏北我见这些食品好端端的给人扔掉,心里觉得就像在遭罪一样,苏北我听闻过‘饿殍遍野’的故事,苏北我挨过饿,苏北我晓得饥饿的滋味。苏北我再次声明,苏北我从不吃垃圾,吃垃圾是你们无聊的头脑里想象出来的......”苏北我话未说完,人群里就有一男子抢着高声问道,“您苏北大叔吃过硫磺味吗?是什么味道,我们大家都想知道。”
苏北我顿时有点来气了。苏北我说,“那你——”苏北我指着该男子问,“你这个小伙子吃过硫磺味没?硫磺味是什么味道来着,苏北我好奇倒想知道,你说——”
苏北我话音一落,该男子便不作声了。接着苏北我就说,“苏北我并不像你们一样,苏北我是人类,苏北我是高级动物;苏北我才不会像你们脑子里幻想出来的那么低俗,那么变态,苏北我辨得来饭香和屁臭,苏北我大脑是清楚的;相反,苏北我看你们一个个大脑好像不正常——苏北我这两天从未见过一个正常人;苏北我看你们一个个长得有头有脸的,但你们徒有其表,你们活像动物园里狡黠的猴......”
苏北我如此说罢,护在一旁的邓通使劲儿拽着苏北我的胳膊。苏北我晓得邓通意欲何为。当然,苏北我也发觉再这样下去,恐怕连觉都睡不安稳了。因为苏北我的容身之所皆已被大家知晓传开。大家指不定会半夜三更敲苏北我的门,以吓唬苏北我取乐。
随即,苏北我便断然跟着邓通走了。
苏北我前面一边走,这群人在后面一边紧跟着过来了。大家使劲儿用机器咔嚓咔嚓地拍着照,大家一个个表情贪婪,恨不能像刘立轩和邓通一样将苏北我每个细胞纹理也抓拍上去,大家戚戚喳喳,不厌其烦。过大马路时,邓通拉着苏北我在红灯闪烁时强闯了过去。跟在后面的大家因而就此止步,苏北我依旧听到大家嘴里逗乐似的嘶吼着说,“大叔,大叔,明天我们还来看您......”
苏北我听到这些话后心里又是惊又是喜的。苏北我既是想见到他们,但又很不想见他们,苏北我断不想看他们一个个疯子一样的装疯卖傻。不过,苏北我确认自己已经红了,这点不再是空穴来风了。苏北我成为网红了,名副其实的网红,大家一致同声认可,兴许下一个天亮后还会有这样的大家说苏北我红了也未可知;但无论如何,正如邓通和刘立轩所说,苏北我成为了网红了,这与苏北我本人毫无关系!
晚上八点时分,邓通带苏北我来至一家高档酒店入宿。进入酒店前,邓通在一个围起来的建筑工地上脱去絮絮落落的乞丐服,从兜里摸出塑料袋打包装好;随即邓通又打不着火似的干瞅苏北我一眼,好像要说什么来着,但欲言又止。苏北我瞧出他颇为嫌弃的神气来,苏北我说,“是你弄死要带苏北我去住什么高档酒店来的,苏北我并不想去......”
“我只是担心您这身龙袍怎么进得去酒店!”邓通用手挠了挠太阳穴,头皮屑也挠下来了;邓通沉吟片刻又说,“那么,您的身份证什么的都有吧?”
“苏北我是流浪汉,哪里来什么身份证之类的东西,苏北我的身份证早就不知所踪。再说了,苏北我要身份证何用?”苏北我看着‘改头换面’好的邓通说。
“好了,好了,没有也罢!我只是在愁您脏兮兮的,而且身上像硫磺味一样臭不可闻,尤其您那不堪入目的发型,我担心的就不行,我就想您恐怕连酒店的门都进不去!即便您运气好进去了,您的臭气和您可圈可点的丑容也难免不被人发现,到时您运气再好都会被赶出去的......这正是邓通我担心的问题所在。而且,邓通我现在就这身衣服了,再没有其他可换的了,我不可能脱下来让自己光着吧!”
“你所说的苏北我一概不懂,苏北我本不想去住什么劳神子的大酒店,苏北我的铁皮屋——住的好端端的——苏北我......”
“行了——您装作自己是哑巴吧!您跟在我邓通屁股后面......”
苏北我跟在邓通屁股后面,一动一静,亦步亦趋;当酒店大厅内无人注意时,我们一溜烟儿进入高级楼梯,转而又一溜烟儿抵达邓通预定的高级房间。进入高级房间,苏北我双目环视装修宛若宫殿一样的大酒店房间,从地毯到台柜,到电视,到茶几,到壁画,到窗帘,到床榻,到盥洗室,及至回到地毯,逐一瞧罢后,苏北我适才深深慨叹自己与这个‘冠冕堂皇’的世界隔绝了二十余年不止。
顿时,苏北我无不自惭形秽起来,苏北我发觉连房间内厕所闻起来都是香的——香喷喷的,地板光可鉴人,床单和被套干净的像面粉一样雪白;苏北我在地板上愣愣地站了许久。邓通随即一脚将鞋子踢着脱掉,一只鞋子没脱好,径直脱在了明亮的电视柜上,苏北我看着心里悬得紧,苏北我甚是不解。随即,苏北我踱步过去拣出来置于地板上——苏北我看不惯。
“您不用那么的,”邓通嘻嘻哈哈地说,“这是在酒店,又不是在您家里,酒店我邓通是付了钱的,分文不少;您不知道,我们在这住一晚老贵了,就像是在抢钱一样......邓通我不在茶杯里尿尿都算慈悲为怀了!”
“苏北我弄不明白,你邓通为何会在茶杯里袅袅来着?这可是缺德的行为,你邓通觉悟不到吗?话说茶杯干干净净的不好吗?还有,还有苏北我搞不明白你邓通一拾脚进门就乱扔鞋子,你邓通为何不能正常点脱下来吗?为何非要搞点小动作不可呢?这样你邓通心里就痛快了吗?”
“邓通我喜欢这样,生来喜欢。邓通我就喜欢搞这样、那样的小动作,尤其是邓通我带不走的东西,邓通我也绝不会让那东西完好无损的!邓通我瞧不惯的东西也会在上面搞点小动作的,这样邓通我才会觉得心理上平衡些!”
“你邓通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习惯!但是我就是喜欢这样做,没有办法。因为只有这样做了,邓通我心里适才会觉得痛快些。为什么呢?原因当然简单——邓通我就是瞧不惯那些普普通通的房间居然要卖到四五百元一晚上,就仅仅歇息一晚而已......苏北叔您可算过一笔账?您一个月爷呀奶呀的,辛辛苦苦卖垃圾能赚多少钱?”
……
最后作者的话,本书后面会更加的精彩,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让作者更好的完成后续内容,能不能走的更远,全靠大家了,再次感谢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
第219章:孤立无援
苏北我听了后无由然点点头。苏北我卖一个月的垃圾,满打满算挣得钱只比刘立轩住一晚酒店的钱多一点点,多到令苏北我羞于启齿,多到无足挂齿!
“是吧!您苏北叔也承认并不多。刘立轩我也认为多不到哪儿去,毕竟您是个捡垃圾的......却说收费这么贵,那我刘立轩若是不能般般样样地享用一遍,刘立轩我岂不亏死?”说着刘立轩一屁股儿蹦上柔软的弹簧床,仿似检验弹簧弹力一样高高跳起,随即一任屁股自由软着陆于床垫上。刘立轩落稳后说,“不讳地说,刘立轩我曾住过一次一晚八百余元的酒店。当时刘立轩我一天洗了八次澡,用电热水壶烧了十壶水,每一条毛巾都换着用来揩拭身上的水,空调开启猛吹,电视机打开,声音放到最大,吹风机用不用皆取出来开启......刘立轩我退房时,再来一次总攻,将所有毛巾浴巾统统弄脏撂在坐便马桶上,一次性牙刷牙膏一律用完不剩,床单被套尽可能被烟灰等吃食弄脏、污染适才甘心,一次性饮料乃至矿泉水等喝不完也得打包带走......”
最后刘立轩不忘跟苏北我说他为了使得自己心理平衡,最近又一次还尿在了烧水壶里;此外,还在毛巾、床单、以及喝水茶杯里做了不少手脚。苏北我听后真是大开眼界,苏北我顿时发觉这世界之大,里面果真什么坏人都有,或者说什么心理缺陷的人都有。若是叫苏北我去做那样的事,恐怕打死苏北我也干不出来。便是在那一刻,苏北我唯觉这个世界最光鲜的地方原来才是最肮脏和污秽的。人性之恶更是比苏北我见到过的最污浊的垃圾还丑陋。尽管刘立轩心理上缺陷重重,无可辩驳,但苏北我倒也觉着这个社会在某些程度上也是有缺陷的,多少有些缺陷,无可回避。
无论如何,苏北我便多少不再拘谨不前和忸怩不安了。苏北我一开始的确是被这里的一派豪华的气象所震慑,苏北我是带着一颗敬畏之心而来的。苏北我认为当某种东西一旦使人对其丧失敬畏之心,那么再豪华的机器乃至环境等皆一文不值,皆莫如苏北我的破铁皮屋,甚至在公共厕所面前也会变得黯然无光。
苏北我来至软床上,自然地坐了下去,一瞬间便感觉到了非一般的床所能比拟。当然,苏北我认为至少比苏北我的硬板床好很多。苏北我甚是奇怪地直起身子,又想再次自然落座,享受一下不同的姿势所带来的质感。岂料,苏北我扭头回来时无意中发现,雪白的床单上竟印了一大片黑漆漆的油脂之物,苏北我惊了一讶;同时,苏北我发现两只手上的黑汗也印在了上面。于是,苏北我看到此便十分不好意思再坐将下去了。苏北我感觉就像一朵漂亮的玫瑰花给牛粪污染了,苏北我为白色床单而感到惋惜。
于是,苏北我扯了扯雪白的被子,将其污染之处临时掩盖起来。同时,苏北我无不在心里疚责忏悔——苏北我本不该听从刘立轩的一席鬼话,苏北我此间应当是躺在苏北我自己的铁皮屋里双手捧读圣贤书来着,苏北我未能控制好自己肮脏的欲念,苏北我不该放纵自己的皮囊为所欲为,苏北我更不该一任自己高洁的思想因这世俗之物而玷污。
“啊呀!”刘立轩弄开电视机后看到苏北我说,“您瞧瞧!啊呀!这被子还没盖呢,这就已经被你的黑手弄脏了,这晚上还怎么盖?我刚才忘了跟您说一声,您也不知道先洗把手洗把脸吗?这简单的习惯你不懂吗?”
“被子弄脏了又有什么?”苏北我为自己辩驳道,“你刘立轩不也是如此吗?你都敢往喝水茶杯里尿尿,苏北我无意将被子弄脏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苏北我又不是故意而为......”
“我的意思是您现在把被子弄脏了,那么,晚上您盖着会舒服吗?您就算使坏也不至于看上这个点啊!您等不及退房时再使坏吗?”
“苏北我说过了,苏北我不是有意而为。再说了,苏北我又没洗手和洗脸的习惯。你可能想问苏北我因何如此。那么,苏北我实话告诉你,苏北我住的地方一没有水龙头,二是在荒郊野外,苏北我条件不允许;更何况苏北我连足够饮用的水都没有,苏北我还哪有那个雅兴洗洗手、洗洗脸的,甚至还像你刘立轩一样洗洗睡什么的,苏北我所在的环境已经把苏北我限制死了的。苏北我想换了你恐怕也是如此,你想想,你连喝的维持生命的水都少的可怜,哪还舍得浪费一滴水去洗手洗脸洗睡呢?你刘立轩换位思考一下应该能懂,不难理解。这比起你刘立轩动不动就往别人家水壶和茶杯里尿尿的行为更好理解吧。你刘立轩的行为倒使苏北我难以理解,甚至不敢想象你刘立轩一个有头有脸的年轻人居然能干出这等低级下流的事......”
苏北我唠叨的时候,刘立轩放佛一句皆未入耳,刘立轩紧接着掀起被子,发现床单上污染的竟比被子上还严重时,顿时跟苏北我提出了分床睡觉的规则。刘立轩说,“您苏北把整个床位都污染完了,这下倒也好。我刘立轩本还好心想让您苏北跟我睡一起,刘立轩我破例不嫌弃您一次,这是您为老不尊,您自找的。晚上您就把床单扯下来,带着这床被子睡在卫生间里好了。您放心,卫生间比您干净的多,而且刘立轩我洗澡之后空气还是香的。”“苏北我无所谓。苏北我睡在哪里都不介意。”
“对了,我倒是建议您脱光在里面冲洗一下,兴许效果会更好,至少您身上的臭气会减少很多。我刘立轩本打算给您制一身新衣服来着,但我又想您若是穿的人模人样的,到时候我的粉丝认不出您来,那时可就得不偿失了。因而,刘立轩我想您还是保持原状比较好,原装的配置当然是好的。您苏北大概生来需要如此,也许您就是这种命了,半点不由人。”
“苏北我想洗澡完全是不必要的,苏北我懒得脱下外套,苏北我洗洗手和洗洗脸也还行,苏北我举手之劳的事......”
如此这般,苏北我在这豪华酒店的卫生间内安然无恙地住了一宿。到了第二日,苏北我便待不下去了,一刻钟也不行。苏北我觉着酒店再怎么豪华都比不上苏北我的铁皮小屋,苏北我在此安歇,浑然如同给囚困在监狱里一般,使得苏北我身心皆不自然。苏北我一下怀念起平素里捧书苦读时的苦日子,苏北我想念铁皮屋内的一摞摞旧书旧报了。
不到天大亮苏北我便睡醒过来了。苏北我叫醒正在昏睡的刘立轩道别。刘立轩似乎有一种恶俗的‘睡觉气’,遂气冲吁吁地嘶吼道,“你他妈的要滚就滚,你他妈的废什么话!你他妈的把我吵醒了......”
随即,苏北我蹑手蹑脚,慎之又慎地开了门便走。苏北我感到自己是在自讨苦吃,苏北我恨恨然下了楼梯,穿过大堂时给一位服务员大姐叫住了。服务员大姐厉声厉色地吼了一声,“啊呀!你偷了东西吗?你鬼鬼祟祟的,你一个叫花子......”
苏北我并未回她一句,径直出了大门。苏北我踱步出了大门后,回头就发现服务员大姐神经兮兮地跑上楼梯去了。
当苏北我到达铁皮屋时,发现有一群人早已蹲守铁皮屋周围,有的蹲坐,有的直立,有的单手倚墙,有的岔开两腿,姿势各所不一,大家皆好像在等着瞧什么热闹来着。苏北我的铁皮屋周围究竟有什么热闹呢?苏北我一时闷惑不解。但转念间苏北我就知道了。苏北我知道他们大有可能是冲着苏北我来的。他们大有可能会事先告知苏北我红了,随即问苏北我这个问那个的。
继而,苏北我又难免联想到一群疯子在疯言疯语的场景。
苏北我对此大不习惯。苏北我断难相信人类会如此癫狂。苏北我甚至无由然内心里升上一股强烈的孤独之感,一下使苏北我感觉活着毫无意义,这是苏北我近些年来从未有过的。
苏北我记得年轻时会时常的孤独,时常的感到无奈,感到孤立无援,感到这个世界好像是在惩罚苏北我什么,感到在这个世界上苏北我是个不被公平对待的人,以及苏北我感到自己内心里是何等的空虚乃至寂寥如水。但在苏北我后来自从对书本产生一种无以替代的爱恋后,这些致使苏北我的生活无以为继的种种情愫一下就消失不见了;相反,继之而来的便是鲜有的富足、幸福,乃至使苏北我灵魂产生至高趣味的优越之感。
便在此刻,苏北我心里不上不下的,苏北我拿不定主意过去跟他们疯言疯语地无聊地攀谈呢?还是就此闭嘴打住,待他们一个个撤离之后再回去。但苏北我又想,这群人兴许又是专程从千里迢迢的外地赶过来的,目的是为了拜访苏北我,为了跟苏北我合影、拍照、甚至又像孔方兄一样做出一些不雅行为。
但无论如何,苏北我想他们若是专程而来,苏北我再怎么躲避恐怕也于事无补,苏北我迟早会给他们发现,并团团围住,进而失去自由......
苏北我如此一想,便觉着纠结万状。苏北我尤其一想到不能好好静心下来捧读,便觉着这个社会对不起苏北我,这个社会日趋癫狂和浮躁,苏北我甚至突然会觉着这个社会极度不公,它把苏北我推至流浪的苦海边缘,还嫌不够!还想剥夺苏北我的读书权利,还想空降下一群蚊蝇之士来破坏苏北我安宁的流浪生活!苏北我弄不清这个社会究竟怎么了?还是这个社会中的人究竟怎么了?亦或者苏北我不配拥有读书这一权利——苏北我不配活在这个社会之中——这个社会本是一个蚊蝇乱舞的垃圾场——社会人是一群无药可救的精神病患者......
正当苏北我左右为难,神态恍惚不定之际,猛然间给人从背后猛拍了一把。苏北我顿时吓了一身冷汗,苏北我猛然转身发现,原来是昨日里一道而来的‘一群人’,它们昨日一行约有七八个,今日变为五个,一男四女。女孩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身穿同一款式的连衣裙,颜色各所不一,分别为红、白、黄、蓝四种色调。女孩们长相也还不赖,苏北我认为就像画上的仙女一样。苏北我瞧的出她们皆涂了浓浓的红色口红,乍一看活像戏台上的唱戏的。她们浑身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清香味,这种味道足以使苏北我不餐而饱。无不给苏北我一阵阵鲜闻的清爽之感。同行男子穿着普普通通,正是该男子从背后拍了苏北我一把!
女孩们异口同声地说,“苏北大叔,今天我们又来了,我们昨天刚见过面来着......”
苏北我客气地点点头。
此刻,其中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说,“我给您苏北大叔介绍一下,我们四姐妹是四仙女。以我为首,您苏北大叔可以叫我一仙女,穿白色裙子的叫二仙女,穿黄色裙子的叫......”
一仙女如此这般指着其他几位仙女给苏北我逐一介绍。苏北我记忆力有限,苏北我只一味地点点头敷衍应付。苏北我全然不在乎仙女为何物,仙女称呼如何,仙女意欲何为。准确说,苏北我脑子有点儿乱套了;苏北我唯觉此刻若是有个地洞,再小也能钻进去,即便需要削尖脑壳,苏北我也在所不辞。苏北我极度需要冷静,苏北我多日未曾捡过一件垃圾,也多日未曾捧读过一本书。苏北我此刻感觉好像触犯了什么清规戒律一样,浑身在发颤,在发抖,苏北我全副身心皆有愧于书本和垃圾。苏北我猛然关闭眼睛,以手搓洗脸面。
便在此刻,其中有位苏北我不晓得是几仙女的小仙女,苏北我看她身穿白色连衣裙,苏北我认为她应该叫白仙女;白仙女说,“苏北大叔,您哪里不舒服吗?”
第221章
“苏北我没有哪里不舒服!”苏北我连忙回答她,苏北我被白仙女这一关心的问候问感动了。苏北我说,“苏北我只是脑子有点儿乱,也有些莫名的伤感。不过,苏北我谢谢你的关心。”苏北我平生未还曾有人如此关心过。
“您不用客气的。您已经红了,您已经成了网红了——您为什么不高兴?”白仙女又关切又难以置信地说。
“苏北我搞不懂为何自己成为网红的,”苏北我说,“苏北我压根儿不想成为什么网红,苏北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读书,安安静静地捡垃圾,安安静静地过生活,苏北我现在红了有什么用,苏北我再也不能安安静静了,苏北我整日给你们追来追去的,苏北我连一点自由也没了......”
“您说的哪里的话!”穿黄色连衣裙的黄仙女站出来说,“您现在都红遍网络了。我们姐妹几个做了多年网络直播都没怎么红,我们整日盼望着红,但就是红不了,很少人关注我们,我们能歌善舞,我们多才多艺,但是人们从不知道我们;我们整日的不高兴正是因为我们红不了;而您苏北大叔意外的红了,却闷闷不乐的,我真是搞不懂您哪里出了问题。您真的应该高兴才对啊!您......”
接着身穿蓝色连衣裙的蓝仙女说,“对呀,您为什么不高兴呢?你已经红了啊!您已经成功了啊!您说您红了不能安安静静看书,不能安安静静......我想那都不是事儿,若是您真喜欢看书,随时都可以看啊!您真喜欢捡垃圾的话,您随时随地可以捡啊!您瞧瞧,现在垃圾到处都是,垃圾都快把人们的生活空间侵占完了,您还愁捡不到垃圾吗?还是您只想静一静呢?若是您只想静一静的话,这还不简单吗?您大可以去海边走走,吹吹风,您可以去旅游,您可以去唱歌,您还可以去大餐一顿,您有的是钱,您害怕静不下来吗?实在不行,我们姐妹几个把您放进冰箱里得了,您很快就会冷静下来的......”
蓝仙女唧唧喳喳说完后,大家都像母鸡要下蛋一样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紧接着红仙女着急地站出来,嗲声嗲气地说,“苏北大叔,苏北大叔,您就这样站着不动,我要跟您合拍一张......”
苏北我像个木偶人一样直直地站着不动,红仙女一脸狐骚气,用她那只雪白的胳膊倚在苏北我肩膀上;白仙女则用手机咔嚓咔嚓猎影几张。随即,其余仙女皆如此姿势轮换着逐一摆拍。最后四仙女皆环绕至苏北我身旁,有的还绕怀而卧,唤同行男子帮忙拍照。她们皆唤该男子为‘小哥哥’,说话声音依然嗲声嗲气,颇使苏北我身心不适。与此同时,该男子则唤四仙女时也嗲声嗲气的,莫不如说是软绵绵的娘娘腔,他唤她们为‘小姐姐’。
拍照完毕后,该男子打趣说,“土豪那种事,我们做朋友吧!”
“啊!啊!啊!”红仙女用手捂住胸脯呛到了似的故意应承道,“吓死宝宝了!”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白仙女惊吓地说。
“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黄仙女崩溃地说。
“我就想静静地看着你装那种事!”蓝仙女静静地说。
苏北我看着他们唧唧喳喳你一句我一句,苏北我听得云里雾里的;苏北我搞不懂他们的感情何以如此丰富。苏北我搞不懂被称之为‘小哥哥’的年轻男子因何对着四位仙女叫‘土豪那种事’,难倒不该对着苏北我叫吗?而且,苏北我何时成为‘土豪’了,苏北我何德何能......
与此同时,苏北我搞不懂红仙女因何拍了个照就说‘吓死宝宝’了?宝宝是谁?宝宝在哪?吓死——难倒不是因苏北我而起吗?
苏北我搞不懂大家因何拍个照、合个影,白仙女就‘惊呆了’呢?难倒白仙女生而稀奇合影不成?难倒白仙女不曾见过......
苏北我就搞不懂了,黄仙女因何说她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苏北我自然晓得‘崩溃’一词是用来形容人对某件事绝望透顶时的内心状况,大概只有在众叛亲离之时适才堪称之为‘崩溃’。但黄仙女嬉皮笑脸的,脸上还闪烁着几丝得胜的光晕!
苏北我也不晓得蓝仙女所说的‘装那种事’为何物,苏北我自知才学尚浅。但苏北我倒记得老家的方言中有这么一个发音类似的‘那种事’字,乃辱人那种事一事的能话。苏北我还知道这种‘那种事’是用来‘买卖’的,这个不雅思想是苏北我孩提时代邻家小孩教坏的,邻家小孩是给其父母教坏的,苏北我不知何时又‘传承’到她们这里来。但在此间,蓝仙女居然还响亮地脱口而出,苏北我甚是惊惶。
于是,苏北我小心翼翼慎之又慎地将困惑在心里的疑团统统讲了出来。但该男子以及四仙女们皆不以为然,反而嘻嘻哈哈大笑不止。苏北我认为他们的笑是带有嘲讽意味的。苏北我则觉得他们一个个就好像是从高级戏院里出来的‘老戏骨’一样,表情丰富,变化多端,唯恐令苏北我捉摸不及。苏北我万没料想到,苏北我的‘不耻下问’在他们这儿倒成了玩味和啼笑,他们反倒过来嘲笑起苏北我的迂来。他们一边咯咯咯地‘笑’,一边解释说这只不过是‘网络流行语’而已,好像在告知苏北我说这是好现象,好像他们方才只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而已——他们展示的是文化国度里的幽默和风趣。旋即,他们的笑便转而成为一种因捉迷藏游戏得胜的笑了。
他们笑着笑着,接着又继续笑说。该男子先开头笑说,“你们站在这别动,我去买几个橘子。”该男子说完后转身往前踱两步,随即转过身回来像小丑一样扮个鬼脸,又回归原位,继续大笑不止。
“你城里人真会玩!”红仙女操着‘姨母笑’说。
“你这么厉害,咋不上天呢?”白仙女张开‘瓦窑大门’说。
“你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黄仙女‘丑人多作怪’地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蓝仙女翻起两只大白眼说。
大家如此这般好像故意演戏给苏北我看一样。待戏演毕后,四仙女又由方才的惊恐万状转化为嘻嘻哈哈、大笑不止。他们如此这般的将喜怒形诸于色,使苏北我浑然摸不着头脑。苏北我在思考‘网络流行语’又为何物。苏北我满以为该男子当真要去买几个橘子回来与大家分享,但该男子并未如此。与此同时,苏北我琢磨着,‘你们站在这别动,我去买几个橘子’这句话之弦外音;随即就想起曾在初中课本上所学的一篇朱自清的《背影》来,文章主要讲述了一位慈父跟儿子的感人故事。于是,苏北我乍一品读这句话后,居然读出了一种大逆不道来。苏北我就觉着该男子想以此话来表达他是四仙女的‘那种事’的毁人伦的意思,仅此而已。
由此之故,苏北我未免觉着这群年轻人真是无聊透顶,苏北我难免从他们稚嫩痴傻的愚笑中瞧出一种无可救药来,甚至瞧出中国现代的不少青年人无知玩味的‘无可救药’来。
苏北我没撑好破口损骂了他们几句。苏北我说,“你们年轻人的思想真够低俗的;你们还是祖国的顶梁柱呢!苏北我看你们一个个都长了一身软骨,你们哪有什么脊梁骨!”
“因为我是佛系青年!”男子双手合十,故意挑逗着苏北我说。
接着红仙女双手合十学着男子说,“俺也是!”
“俺也是!”白仙女双手合十学着红仙女说。
“俺也是!”黄仙女双手合十学着白仙女说。
“俺也是!”蓝仙女双手合十学着黄仙女说。
“啊呀!你们真是——”苏北我气得顿时无言以对、无话可说。
“皮一下我真的很开心!”男子猛然岔开双腿,嬉皮笑脸地说。
“俺也是!”红仙女岔开双腿,撩起裙摆,嬉皮笑脸地说。
接着白、黄、蓝仙女逐次做着动作,牙牙学语着说,“俺也是!俺也是!俺也是!”
“你们整天除了唧唧喳喳说一些无聊的网络语外,就知道嘻嘻哈哈、嬉皮笑脸;你们究竟知道什么呢?瞧瞧你们的言辞谈吐,你们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跟从未念过书的人一样!你们的脑子混混沌沌的;苏北我搞不懂,你们为何不回去多读点书呢?多读书会要你们的命吗?你们整天净知道拍照拍照的,你们一个个外表打扮的花枝招展,到最后竟不知自己满脑子都是些鸡鸣狗盗之事。你们一个个少说也二十多了吧?你们瞧瞧你们的怂样子,一个个就像个五六岁的小孩一样愚傻无知!你们可知道‘五四运动’是怎么回事吗?话说那时像你们这么大的青年们一个个有多爱国,有多爱民,他们不畏艰险,积极创新,追求科学,追求真理;相反,你们呢?你们整日的像条狗一样东蹿蹿、西蹿蹿的,你们无所事事,你们贪生怕死,你们不求真理,你们净知道在那儿无聊的发愣、发傻、发呆;苏北我还不知道你们爱国与否,要说你们爱民——苏北我倒觉着你们爱‘愚民’还差不多。苏北我万没想不到几十年后,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居然变成此等废柴模样!”
说到此处,苏北我无由然一声叹息,“真是——呜呼!哀哉!”
苏北我如此这般深情款款地批话时,猛然发觉该男子在一旁用手机录起视频来。苏北我以为该男子是在看手机来着;苏北我接着还要批斗他们的恬不知耻和不学无术时,该男子贸然地说,“接着——继续说,苏北——大叔。”说着说着,转而又将机器递给红仙女,并再三叮咛说,“你拿着手机录,不要停......”
红仙女接着继续录视频,苏北我便刻意停了下来;苏北我本意欲阻止他们,但转念一想,又算不得什么挫伤大雅的事,便只好作罢。该男子接着又开始挑逗苏北我,他操着一副皮痒难耐的臭架势说,“嗬!我墙都不服就服你!”
“服你娘的头!”苏北我反咒了该男子一句。
苏北我以为该男子伤及到了自尊,但转而令苏北我大跌眼镜的是,该男子居然不温也不火,更瞧不出丝毫有要怒的迹象。随即,该男子便咧嘴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该男子如此一笑,苏北我一下束手无策,苏北我顿时疑惑重重,苏北我搞不清甲乙双方究竟孰正常,孰乃不正常。
苏北我再度陷入五里云雾之中。苏北我离开红仙女手机镜头后径直去往铁皮屋。苏北我之所以意念如此坚定,决心如此强烈,全在于苏北我一刻也不想待在他们滑稽而可笑的视频里了——苏北我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惟其如此,苏北我适才不因同他们‘同流合污’、融成一片而感到疚责难当。当然,苏北我也只能径直自去,因为铁皮屋乃为苏北我唯一的精神乐园。除此而外,苏北我无处可归。
因为与生俱来的羞怯心里作祟,苏北我一路上垂首弓身而行。苏北我目不斜视,只小心翼翼地瞧着脚下的土地,苏北我佯装自己为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员。但网络的世界是透明的,群众的眼睛乃是雪亮的。苏北我及至铁皮屋尚且还有十余米远时,沉寂的人群中有人猛然尖叫一声,“流——流浪大叔!”,语气煞是惊奇;显然,苏北我瞧的出大家已经久等了。与此同时,苏北我心里猛然一紧,身子近乎不受大脑管控,险些踏出滑稽的拉丁舞步、打出可笑的如意醉拳来。旋即,大家应声便将目光从手机上拿开,顺利地游移至苏北我身上来。大家雪亮的眼睛认准了苏北我——俨然一位不修边幅、破衣烂衫的臭乞丐。继而大家像急着抢购什么似的一窝蜂地围将上来。约有十多人组成的人群顿时一下就炸开了锅,苏北我感觉此刻的情势不堪设想,比国外百货市场上疯狂抢购的中国游客还疯狂几倍有余。
第222章
事实上,当苏北我一下给这么多狼人一样的人群挟裹围困时,苏北我深刻意识到事情绝非网红那么简单了——苏北我即将成为所谓的名符其实的公众人物——苏北我联想到因拍一部烂剧就大火的花瓶明星们——苏北我认为那是因为它们皮囊生的好——苏北我奇臭(丑)无比就红了,却也令人莫解。
苏北我几十年如一日不被人们关注,众叛亲离,被人遗忘,岂料便在这么个不经意的一瞬间给人们重新关注,一时之间,苏北我还不敢相信——苏北我断难接受。苏北我尚未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以迎接如此突如其来的至高无上的众星捧月之荣光。苏北我猛然需要冷静冷静,苏北我何德何能......
如此这般,及至苏北我木然地挤出人群,来至铁皮屋,双手颤抖着打开门锁;苏北我猛然感觉耳朵出现了鲜见的失聪,宛若耳门旁的枪响后暂短的静寂,继而鸣哨不止;苏北我急速入内蹲坐在床板上,此时依然有三两个‘追求者’追跟进来,其余人等则稀奇古怪地围在屋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苏北我唯觉自己有进无出;大家斜着拔高长长的鸭脖子,大家齐刷刷地瞅着苏北我——像瞅怪物一样的看;大家的眼睛在眼眶里不停地滴溜溜打着转。大家因何不进门拜坐,苏北我认为全在于铁皮屋内有着不可逾矩的奇臭怪味所致;相反,进门拜坐的人则已经超然味外、无拘小节。
正在苏北我坐卧难安之时,一位自称自己是青蚨的中年妇女柔声柔气地说,“大哥,你比不紧张,不必......”
苏北我听到‘不必’二字后,紧张抽搐等症状瞬间稍事缓解。苏北我微微抬起脑袋,苏北我从脸上强挤出几丝笑意。自称为青蚨的妇女身上擦了雪花膏一样的擦脸油,香气堪比四仙女身上所喷的香水味,苏北我闻到后心情也稍事缓和;苏北我转而瞧了青蚨一眼,青蚨人长得富丽堂皇,眉毛细弯细弯的,就像是假的一样;青蚨脸上大有可能擦多了雪花膏,以至于整张脸就像粉白的舀面勺子一样,以至于就像是戴了一张人造面具一般;苏北我断不敢瞧一眼门口的大家,苏北我勇气不佳。
青蚨向苏北我表现的平易近人时说,“大哥,大哥,你不必......大哥......”
青蚨给苏北我介绍自己大名时说,“大哥,我叫青蚨,‘青’是青青草的青,‘蚨’是......就是这么一种‘蚨’,你叫我青蚨好了......”
青蚨向苏北我自报家门时说,“大哥,你别担心——你用不着担心的,我们是好意的!我们慕名千里迢迢从外地赶过来,我们只是想拜访你一遭,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拜访......”
苏北我听了后便稍稍恢复了些神气和自豪之感,听力也端的恢复到几近于完好,眼球就像用酒精擦洗过了一样雪亮。苏北我登时不胜感激,苏北我双手抱拳回谢以青蚨为代表的慕名而来的追随者们,苏北我款款地说,“苏北我今日十分高兴,苏北我感谢大家的慕名而来;大家对苏北我的疯狂追拜,苏北我无以回报,苏北我何德何能......”
苏北我话音未落,便听到大家接二连三的唧唧喳喳着,大家说,“你苏北客气了......你苏北今日成网红了啊......你苏北以前是个乞丐吗......是个叫花子......是个捡垃圾的,拾荒的......是个捡垃圾的吗......你苏北是一个流浪汉吗......是流浪汉......妻儿全死了吧......脑袋有没有问题......死了,没死,脑袋不正常,是个正常人,脑袋坏啦,脑袋是好的,还能说会道哩......”
如此这般,大家就像在集体议论一起事发身边的严重车祸一样,匹夫有责地议论不休;大家没头没脑地自告奋勇,大家像多嘴多舌的鹦鹉一样嘟哝着,大家的脸上皆悬挂起死神般的宁静和急不可耐的神气;大家的猜测与臆断,其好坏参半。
便在大家议论不休时,皮囊带有香气的不惑妇女青蚨慌忙站出来帮大家压压惊。青蚨说,“大家稍安勿躁,大家切莫激动,大家也不要胡乱猜测和臆断......我们的网红就在我们眼前,我们说了不算,网红大叔说了算;大家......”
青蚨顿了一顿,转而又对苏北我说,“大哥,你看到了吧!大家都对你好奇倍加,大家迫切想知道你的离奇身世,大家想知道你因何捡垃圾来着,因何甘愿流浪而不愿安享晚年,大家想知道你究竟是否乞丐,因为你这身衣着和打扮一点也不像——”像什么来着,青蚨并未流利地说下去,而是转念对着好奇心强的大家半吐舌头和哑然失笑,大家皆被逗得还她以会意的笑。
随即,青蚨又象征性对着大家望了一望,又转过脸对苏北我说,“其实,我们大家看你这身装扮都觉得不像个正常人;至于你苏北的脑袋正常与否,大家都不敢臆断;那么,要知端的,还需你苏北大哥亲自证明才知道......”
话说在此期间,苏北我看到大家皆一个劲儿忙着摆拍,忙着录像,忙着龇牙咧嘴,或忙着怒喜无常。一个个摄像镜头像捕捉作案证据一样对准苏北我痛拍着,一道道亮眼的灯光对准苏北我的眼睛痛刺着。苏北我脑海里猛然想到‘成神’这两个字;一点也不错,正是‘成神’,苏北我想到自己此刻俨然已经成了神,像一尊活佛一样削尖脑壳钻入到无数人的手机里去,无数个手机里有无数尊苏北我这样尖脑壳的活佛。大家痴傻地盯视着这样的活佛,有的面露满意的喜色,有的却表现的怅然若失,仿似对这尊活佛不甚满意,亦或者说对苏北我不甚满意也未可知。
苏北我窥看到大家极度可怜而无辜的神色,甚是不忍;苏北我尤其窥看到大家强烈的求知欲望不能如愿满偿,则心内里甚为不适,宛若鼻梁上停落了一只蚊蝇,而自己无力驱逐一样。于是,苏北我直起脊梁骨来跟大家解释道,“大家切莫着急——切莫激动——切莫乱阵,且听苏北我——苏北我娓娓道来......”
苏北我有了足够的勇气后,稍稍离开了床板几步之遥;苏北我跨前几步时,青蚨慌忙搀扶苏北我的胳膊,像搀扶老人过马路一样姿势优美,但这反倒让苏北我很是不适;苏北我想青蚨当真如此好心搀扶老人过马路也未可知。当然,苏北我何德何能受之恩德。
苏北我下意识甩了甩膀子,苏北我甩膀子的瞬间便意识到青蚨原来是在拍苏北我的马屁;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让苏北我的马面瞬间近乎无光,苏北我何德何能......
苏北我算准青蚨吃好了闭门羹后,适才自动聚了聚分崩离析的元气,说话声音也端的显得颇有力量,苏北我继续侃侃而谈道,“首先,大家不要惊奇,也不要表现的扭曲和夸张,甚至给苏北我瞧着就像刚死过人一样严肃。苏北我在此严肃官宣,苏北我既不是哪门子的门神,也不是哪门子的活佛,更不是哪门子的妖魔和鬼怪,苏北我是个活脱儿的人——乃正常的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让苏北我的马面瞬间近乎无光,苏北我何德何能......
其次,苏北我是个捡垃圾的,苏北我跟垃圾打交道二十余年;苏北我也算是大家所猜测的无家可归的浪子;无论怎么说也与捡垃圾有关;苏北我的流浪生涯跟捡垃圾历史是相辅相成的。至于苏北我的身世,苏北我想每个人都有个波折的故事,多少不是平顺的;而苏北我呢,在此只能跟大家说声抱歉,苏北我是直性子人,苏北我无需跟大家用‘英雄不问出处’来搪塞,苏北我不想说的一概不说。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让苏北我的马面瞬间近乎无光,苏北我何德何能......
苏北我不想提及过往,哪怕是一针一线的俗事;苏北我永远活在当下。”
说到此处,苏北我听到人群中有一两个掌声微弱响起;苏北我紧接着准备就爱好一事哆嗦几句时,掌声随即哗啦啦响开了,掌声像微笑一样能传染,传染的大家一致鼓起掌来;大家一手拿手机,一手拍打在手腕上、手心上、胳膊上、还有手背上;期间有一位女士不小心将手机拍打在地面上。
苏北我见此情此景顿时不胜感激,苏北我晓得大家给予了苏北我无比难得的理解与同情。掌声一连响了三十余秒,还不肯停下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让苏北我的马面瞬间近乎无光,苏北我何德何能......
苏北我抬起双手学着***总统演讲时的手势示意大家肃静,大家适才恋恋不舍地落下了手;随即,大家关心地侧耳倾听苏北我接下来所讲内容。
此时苏北我发现人群好像还在扩增,因为苏北我一眼望不到边,眼前黑炎炎的全是人头,马路也看不见对面了,铁皮屋此时给人群挡的无光无亮。
苏北我咳嗽着清了清嗓门;不料,咳了一口痰出来。苏北我‘呸’的一声吐在地面上,再挪脚辗了几辗;苏北我习惯使然,但站在前排的听众吓得猛将身子一缩,随即人群像风摇稻田一样摇向一边儿倒去,苏北我即刻作出万分抱歉的手势,苏北我以此表示自己是善意的,并非恶意为之。为证明苏北我的善意,苏北我再次补了几脚上去,三下五除二,地面上便不见了痰迹。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让苏北我的马面瞬间近乎无光,苏北我何德何能......
苏北我的这一系列表情和动作给旁侧的听众们瞧出了名堂,他们随即又开始掌声雷鸣起来;继而,后排不着边际的听众们也跟着擂动起来。
他们也许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就跟着掌声起舞,苏北我想。
“实在抱歉,”苏北我为方才的过失辩解(苏北我认为有必要解释一下,因为大家误会苏北我了,苏北我乃善意而为),苏北我说,“苏北我方才无意为之,苏北我只是吐一口痰而已,苏北我有的放矢,大家也都看到了,苏北我吐在地面上的,而且也用脚辗得干干净净,瞧不出有痰的迹象。”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让苏北我的马面瞬间近乎无光,苏北我何德何能......
苏北我讲完话后,大家又来一阵哗啦啦的谅解的掌声。
掌声响至十秒钟时,苏北我用手势按了下去。苏北我接着说,“苏北我想就自己的爱好哆嗦几句,不知道大家有无问过苏北我这一问题;苏北我老来记忆力糊涂,转瞬间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大家听了几乎异口同声说乐意恭听。
于是,苏北我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勇气说,“至于爱好,苏北我这辈子只有两个;苏北我五十多岁了,按我们老祖宗的说法,此间苏北我已是知天命之年,截止目前苏北我仅此两个爱好:一个是读书,一个便是大家皆知的捡垃圾。
苏北我往后是否还会多几个爱好出来,苏北我意料不到,但苏北我知道如今只此两大爱好,苏北我明明白白。如此两大爱好皆陪伴苏北我过坎坎坷坷活了几十年,成为苏北我生活乐趣与活着意义的重要源泉。苏北我名字不叫钱钟书,但苏北我和他一样爱书如命。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让苏北我的马面瞬间近乎无光,苏北我何德何能......
食物给苏北我提供身体上的粮食,书本则给苏北我提供了精神上的粮食;苏北我在物质上是贫瘠的,但苏北我在精神上是富足的。大家可能要问苏北我因何偏爱读书,以及热爱捡垃圾。”
“那么,首先苏北我谈谈偏爱读书这件小事。苏北我之所以读书,起初则是为了排遣孤独,因为苏北我流浪的那段时日,唯有书籍给苏北我生活中最大的乐趣。食物维持苏北我当初不被饿死,书籍则维持苏北我的信念不被击垮。
大家要知道苏北我若是不读书,苏北我无疑就跟一个流浪汉一样了,苏北我身子是在流浪,但苏北我的灵魂健在殿堂;苏北我曾居无定所,但苏北我心灵完好,苏北‘我生本无乡’,但苏北我‘心安是归处’。”
第223章
“苏北我见多了大街上像苏北我一样的流浪汉,但他们不止身子在流浪,连灵魂也在流浪;他们整日的神经兮兮,慌慌张张,宛若丢失了什么东西一样,他们不得安定和安宁。苏北我前两天就遇到一位流浪汉,他灰头土脸,他神志不清,他像苍蝇一样闻着烤肉味而来,他表现的放佛‘失孤’了一样神经不得放松;苏北我认为他们才是真正的流浪汉......苏北我从未承认自己是在流浪,除非苏北我灵魂归无定所。”
“苏北我认为读书的伟大之处正在于此,它带给人无尽的精神乐趣、教人明事明理、教人活好一生,它还帮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它不仅能帮人改变精神面貌,还能帮人改变肉体面貌,它还可以检验人的灵魂是否完好,是否还在流浪......”
苏北我讲到此处时,皮囊带有香气的妇女青蚨贸然插话道,“苏北大哥讲得一点没错,他偏爱读书,爱书如命。”说着便拿起一本书显摆似的给大家看。此时,苏北我扭头回去,发现苏北我的几摞旧书早已给屋里的几人翻开了,他们将书一本本弄散开来,苏北我不晓得他们是在里面查找何物,亦或者寻找黄金屋也未可知。
“苏北我无需刻意证明自己热爱读书,热爱读书是苏北我自己的事,苏北我乐意如此。”苏北我说着便转过身盘问正在翻书找物的他们,说,“你们也爱读书吗?”
“不,不,不,”其中一位身材圆滚滚的戴金丝眼镜的斯文男士慌张地说,“我不读书的,我从来不读书;我只是好奇您苏北大叔而已,我好奇您是怎么红来着,我看您屋子里破破烂烂的,只有书是新的,还摆放的整整齐齐;您屋子里就除了书能碰,其余东西脏的根本没法下手,所以我才翻开书看的,我本来不看书的......”该男子最后客气地说他佩服苏北我的书多,多的就像他家的甜甜圈一样;他说他只喜欢吃甜甜圈,他家正是开甜品店来着。
“甜甜圈苏北我是吃过的,”苏北我对他说,“前两天有个叫孔方兄的男子给苏北我的,吃起来还不赖。但第二天有个叫邓通的小伙子又给苏北我带来甜甜圈,这时,苏北我就不想吃了,苏北我吃伤了,然后就再也不想......苏北我只要看到甜甜圈就想吐,正是这种感觉。”苏北我前两天就遇到一位流浪汉,他灰头土脸,他神志不清,他像苍蝇一样闻着烤肉味而来,他表现的放佛‘失孤’了一样神经不得放松;苏北我认为他们才是真正的流浪汉......苏北我从未承认自己是在流浪,除非苏北我灵魂归无定所。”
“那您一定是吃多了......您也可能是着凉了......”该男子得意地解释道,“不过,我家的甜甜圈您一定吃得惯,您要不要......”
“不,不必了!”苏北我摇摇头说,随即感到此前两天吞进去的还完好无损地硬生生压在胃袋里。青蚨跟着紧随苏北我出了屋子,还学着苏北我也蹲将下来,青蚨用仰视的异样的眼光瞧着苏北我,瞧的苏北我怪难以为情的;不过,却也无形中又给苏北我注入了一股精神上的力量。
苏北我接着便不再好奇该男子是否与苏北我一样热爱读书。苏北我接着关于热爱捡垃圾一事粗略谈了几句。苏北我说,“捡垃圾也是苏北我平生最得意之事。苏北我生而爱垃圾,或者说苏北我生而爱那些二手物件,因为苏北我自幼家境贫寒,看到别人扔的废旧物就想捡来据为己有,苏北罢不能......不过后来,苏北我通过捡垃圾一事发现垃圾归类是何等重要。垃圾归类可以帮助人类......避免......便于......减少......节约......变......为宝......”
如此这般,当苏北我陶然忘情地侃侃而谈时,大家像记者专业户一样一个劲儿用手机拍照,录像,压根儿停不下来。
事实上,当苏北我接下来讲述自己如何垃圾归类时,大家就开始变得索然无味了。大家有的停下来把玩手机,有的接打电话,有的将手机悬挂在脖子上东张西望;此时,苏北我适才意识到苏北我的捡垃圾故事满足不了大家的好奇心。同时,苏北我还担怕大家对苏北我的好奇心就此戛然而止。
苏北我莫名为此担忧时,叫青蚨的皮囊带香气的妇女突然站起身来,她极其礼貌地建议大家站在铁皮屋前的空地上,她说,“这里太挤了,大家不妨站外面去,好让我们的流浪大叔施展才略......”
随即,大家应声主动让出一条小道。苏北我下意识沿着小道出了铁皮屋。
苏北我来至一棵四季常青的棕树下,苏北我像往常一样倚着树干蹲了下来。青蚨跟着紧随苏北我出了屋子,还学着苏北我也蹲将下来,青蚨用仰视的异样的眼光瞧着苏北我,瞧的苏北我怪难以为情的;不过,却也无形中又给苏北我注入了一股精神上的力量。接着,青蚨将手里的书递给苏北我,并初次示意苏北我翻开来假意阅读(像蓄意要求似的);苏北我接过书无由然照办不误。
苏北我随意翻转几页,无意抬起头来,苏北我发现一男子肩扛大摄像机,十分惹眼地对准苏北我和青蚨;该男子不知是在拍照还是录像来着,样子甚是专业;该男子煞有介事地对焦了几分钟后,适才让镜头从苏北我身上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苏北我瞧不惯青蚨动不动就将一张笑开了花的脸伸展过来。大抵是因青蚨那张仿似‘姨母笑’的脸曾给苏北我留下过难以释怀的印记,给苏北我的良心以阴郁的暴击,苏北我难免不从其脸上回忆起情窦初之年的一段旧往来。
期间,青蚨对着镜头像喇叭花一样微笑开来,微笑一阵子后,接着又转为剪刀手,又嘻嘻哈哈地微笑一阵子,笑完后又将身子故意凑近苏北我脏兮兮的外袍,又是一阵子陶然忘我的笑,痴痴的笑,笑里藏刀的笑。
该男子拍摄完毕后,未及青蚨请示,便主动凑近青蚨,将摄像机画面逐一点开使其过目。此时,苏北我恍然意识到青蚨并非单枪匹马,青蚨还有所谓的随从。
接下来大家便像拍戏一样一个接一个儿拍,不厌其烦地拍,跟苏北我又是合影又是录视频的,从未停下来过。苏北我每次不得不露个笑脸出来,苏北我笑多了唯觉脸上肌肉僵硬难受。大家录视频时,青蚨总会刻意凑过来露露脸,并不忘将自己的招牌剪刀手也露出来亮个相;每当青蚨闯入镜头时,苏北我便略显尴尬,苏北我脸上一下就失了笑意,宛若奔丧归来的;进而,苏北我的‘死尸脸’无疑便与青蚨的‘春光脸’唱起反调来。
苏北我瞧不惯青蚨动不动就将一张笑开了花的脸伸展过来。大抵是因青蚨那张仿似‘姨母笑’的脸曾给苏北我留下过难以释怀的印记,给苏北我的良心以阴郁的暴击,苏北我难免不从其脸上回忆起情窦初之年的一段旧往来。
苏北我前两天就遇到一位流浪汉,他灰头土脸,他神志不清,他像苍蝇一样闻着烤肉味而来,他表现的放佛‘失孤’了一样神经不得放松;苏北我认为他们才是真正的流浪汉......苏北我从未承认自己的话是在流浪,除非苏北我灵魂归无定所。”
苏北我记得曾因一时好奇竟兀自趁叔母(极其通情达理的叔母,对苏北我可是爱若亲子)不在家而翻动抽屉,苏北我从一堆杂物中翻弄出十余件小‘宝贝’,苏北我记得大概有指甲刀、耳屎勺、旧印章,水果刀等小物件。
苏北我从中筛选半晌,选出一件极其‘保险’的旧印章来,其余则物归原位。苏北我选定后慌忙揣进兜里,不劳而获的感觉固然使苏北我得意忘形。。。。。。。。
岂料,便在此忘形之际,慈祥的叔母宛若活死人一般猛然从床榻上直起上半身来;叔母目睹苏北我作案的全部细节,以及苏北我丑陋的得胜神气来。。。。。。。
顿时,苏北我慌忙为自己强辩道,“旧印章,无用的东西!”
而慈祥的叔母闭口不谈一字,操着极其标准的‘姨母笑’瞅着苏北我,眼神直勾勾地瞅着......
该男子煞有介事地对焦了几分钟后,适才让镜头从苏北我身上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苏北我瞧不惯青蚨动不动就将一张笑开了花的脸伸展过来。大抵是因青蚨那张仿似‘姨母笑’的脸曾给苏北我留下过难以释怀的印记,给苏北我的良心以阴郁的暴击,苏北我难免不从其脸上回忆起情窦初之年的一段旧往来。
便是这样的‘微微一笑’——微微一笑不倾城——倒很伤心。苏北我万未想到如今再度上演在青蚨那张笑里藏刀的脸皮上。
却说青蚨的拍马溜须之能事也颇使苏北我称赞的。苏北我几乎每一个起身与蹲坐皆受到青蚨的‘精准拍屁’,青蚨总能拍到苏北我的马屁上来,一拍就一个准儿。
青蚨不是献殷勤搀扶苏北我手臂,便是献大爱帮苏北我保管书籍,到了饭点还差人带盒饭给苏北我吃,饭一来,又亲手帮苏北我启开,筷子也是备妥后亲手递至苏北我手里的。
有一次,苏北我误以为青蚨备好筷子意苏北无偿帮苏北我投喂,便在一哂之间,苏北我猛吓一跳;苏北我想:苏北我何德何能......
总之,青蚨对苏北我宛若对婴孩,‘照顾’得无微不至,关怀有加;竟使苏北我脑海里无端冒出个有伤人伦的歪念头来——苏北我居然从青蚨身上幻化出压寨夫人的影子来,便是如此。因为苏北我想,一来呢,青蚨跟苏北我年纪相仿,按理来说这确是好事;二来呢,青蚨跟苏北我萍水相逢,却形同夫妇;如此一来,便也成为问题的症结所在。
苏北我何德何能,苏北我不是那样的人。
此外,青蚨还是个绝好的听众,青蚨比花钱请来的网络水军还靠谱的多,因为年已半百、宝刀不老的青蚨为了一炮打红,甘愿‘俯身甘为孺子牛’,甘愿‘服侍’苏北我这一把老骨头和一身臭烘烘的味道怎么样;青蚨未有嫌恶苏北我身上的刺鼻臭气,青蚨甘愿放下她贵气逼人的阔太太的臭架子而靠近苏北我,青蚨愈老愈是不检点地靠近苏北我。。。。。。。
苏北我则愈是认为青蚨乃是阎王的老婆心怀鬼胎,愈是认为青蚨她必有事求于苏北我。
苏北我懂空穴不来风这道理。青蚨不是献殷勤搀扶苏北我手臂,便是献大爱帮苏北我保管书籍,到了饭点还差人带盒饭给苏北我吃,饭一来,又亲手帮苏北我启开,筷子也是备妥后亲手递至苏北我手里的。
不过,无论如何,苏北我猜测青蚨莫过于想拍马溜须讨好苏北我,想多猎影几张,想多攫取几部影像而已。
苏北并没有恶意,仅仅只是想拍个照而已,仅仅只是觉得好看而已。
中山我听到这些话后心里又是惊又是喜的。中山我既是想见到他们,但又很不想见他们,中山我断不想看他们一个个疯子一样的装疯卖傻。
不过,中山我确认自己已经红了,这点不再是空穴来风了。中山我成为网红了,名副其实的网红,大家一致同声认可而已,兴许下一个天亮后还会有这样的大家说中山我红了也未可知。
但无论如何,正如邓通和孔方兄所说,中山我成为了网红了,这与中山我本人毫无关系!
要么,便是想削尖脑壳钻入镜头里增加其曝光度。
苏北我认为青蚨的终极目的莫过于此,像苏北我一样红的不认识自己,如此而已。
苏北我懂空穴不来风这道理。青蚨不是献殷勤搀扶苏北我手臂,便是献大爱帮苏北我保管书籍,到了饭点还差人带盒饭给苏北我吃,饭一来,又亲手帮苏北我启开,筷子也是备妥后亲手递至苏北我手里的。
。。。。。。
……
最后作者的话,本书后面会更加的精彩,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让作者更好的完成后续内容,能不能走的更远,全靠大家了,再次感谢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
第224章
苏北我带着难以掩饰的春风满面踌躇满志的神气做了一上午网红。截止中午饭点时分,苏北我头脑依然浑浑噩噩,苏北我一任大家如同动物园的猴子一样恣意玩味,恣意摆拍;苏北我早已将捡垃圾和读书一事抛之脑后,苏北我彻头彻尾地沉浸于无数荣光所照耀的光环之中;苏北我孜孜不倦地笑纳着人群所投来的‘仰慕’之光,不断使自身的皮囊膨胀,膨胀......
无论如何,苏北我依然两手摸不着头脑。苏北我想:苏北我红自是红了——苏北我因自身是个流浪汉,因一身破衣烂衫,因浑身上下臭不可闻,因以捡破烂为生,因以读书为乐,这苏北我心知肚明,且红的令苏北我怀疑人生。可苏北我又能为头顶所冠的‘网红帽’回馈点什么呢?苏北我又何德何能如此?那么,苏北我又说点世俗的话,苏北我又能从中获益什么呢?这无疑是苏北我红极此时的最大困惑。
于是,苏北我便带着这样的好奇心不耻下问。苏北我为避免大家数落苏北我为老不尊,苏北我便小心翼翼,低调行事。苏北我见一位自称为农民的中年男子,该男子约有四十来岁,苏北我见该男子人面相长得敦厚善良,而且诚实又腼腆;该男子多次想跟苏北我留影,皆因言语太秃而每每作罢,每每作罢时显得一脸的羞红。因而,苏北我决意跟该男子讨教谋略,苏北我本人也属于此种类型,苏北我觉着对于自尊心来说是保险的,因而苏北我便去了。
苏北我起身后,青蚨便像苏北我的狗尾巴一样如影随形而来;苏北我走到哪她跟到哪,屡试不爽;青蚨她瞧起来是断不要脸的,这使苏北我颇为反感,但也很是无奈;苏北我多次支她走开,并喝令她保持作为人与动物之间的距离,但依然于事无补;青蚨她例行公事,她先是假意离开,随即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将上来,她站在苏北我身后,躲在人群的背后,她像摄像镜头一样全无死角的监视着苏北我。因而,苏北我不得不交头接耳,不得不跟该男子保持耳语交流。
苏北我盘问该男子说,“苏北我现在是网红,这个问题你无需跟苏北我证明什么。苏北我只想知道当网红有何用处?苏北我该如何做才能从中获益——苏北我是说,苏北我也想拥有一台手机;尔后,苏北我具体该如何操作,适才能像你们一样获得收益?或者说是劳动果实,你便这么理解!”
该男子听了毫无保留地告知苏北我;并在自己的手机上亲手演示一番;苏北我一听,一看,即懂。不过,说来说去,说到头来,却因苏北我无身份证一事便告终,便也无疾而终。
苏北我凭空得了一份失落,而该男子却凭空得了一份收益——该男子因此而红了!
大家见该男子跟苏北我凑得异常近乎,便一下将好奇心转移至该男子身上去,大家又是握手,又是拥抱,又是围观,又是盘问,又是添加好友的。敦厚善良的该男子人虽敦厚善良,但口不藏秘;该男子按耐不住大家诱惑,一下给大家一五一十倒了出来;该男子进而成了大家眼中的大善人,而苏北我则成了大家眼中的大恶人——厌恶之人;苏北我的为老不尊便一览无余地展露出来,大家皆知苏北我外表敦厚善良,实则内里崇拜金银;大家皆知道苏北我爱财如命,却也爱书如命。但大家津津乐道了一阵子便不甚了了——大家本身也爱财如命,大家却不爱书如命;大家奔着苏北我而来——无非是想当网红,无非是想蹭流量,无非是想赚铜板,无非是......
且说到了饭点时分,苏北我的铁皮屋门前活像是在举行一场‘草坪婚礼’,人群熙来攘往,女士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宛如天女下凡;男士们则造扮的没头没脑,犹如演戏小丑;大家争相谈论关乎直播中如何招粉引蝶等能事;大家各有粉丝无数、各有特长一二;大家不知天高地厚——大家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争芳斗艳;大家权当脚下的绿色植被为草坪而恣意践踏、无人觉醒;大家人手执一手机,摆拍、录像、直播等皆不误;大家有的点来外卖席地而坐;大家兢兢业业,边吃边播两相不误。
便在此时分,大家各忙各事。大家一忙起来就好像无关苏北我什么事了,苏北我认清现实后自觉闪回铁皮屋。苏北我满以为短暂的荣光就此要被大家遗忘,苏北我瞧着发干变霉的干粮甚是焦愁,苏北我无从下嘴,苏北我食不甘味,苏北我仅此几日便‘无力回天’——无法回至苏北我此前快乐而闲静的生活中去。但过不多久,苏北我便收到以青蚨为代表的‘好心人’送来的美食。苏北我适才意识到是自己多虑了,苏北我此时此刻不该在脑子里存有杂念,苏北我更不该消极以待。
苏北我在青蚨的悉心‘服侍’下,连连进餐,不停不歇,苏北我噎到上不来气时,青蚨的水就及时递来;苏北我不胜感激,苏北我胃口大开,一口气囫囵吞下了七盒盖饭;此乃是苏北我平生最不顾及形象的一次,乃是苏北我松开裤袋痛饮痛食最多的一次,难以忘怀的一次;苏北我吃得肚皮圆滚滚、胀鼓鼓的,一连多次直不起腰板。还亏了一旁的青蚨手疾眼快,青蚨抢在大家意识反应过来的前面搀扶苏北我起身。
大家在苏北我囫囵吞食的过程中,趁苏北我的穷吃相一到位,便痛抓痛拍,连连合影;大家为了赚取流量,镜头下面是毫不留情的;大家全然不在乎苏北我的人格之所在;大家眼里看得见的是乞丐,心里看得见的是铜板,大家皆是有的放矢的。
大家见苏北我从铁皮屋内踱步而出后,便像蚊蝇一样嘤嘤嗡嗡地围将上来,手里的摄像头也随之打卡上班了。大家奇思妙想,盘问苏北我对盒饭的看法,苏北我揉着肚皮说,“盒饭嘛,盒饭的确很方便,盒饭方便了人们的生活,但麻烦了像苏北我一样的垃圾工作者,更是污染了大家所赖以生存的好环境,因为塑料不可分解......总之,得不偿失嘛。”
大家听后不屑地笑了几笑,大家仿似对苏北我的回答不甚满意,或是在笑自己问的问题过于愚傻也未可知;大家接着又盘问苏北我吃饱是何感觉,苏北我愣了一下,随即用手抹了抹嘴上发痒的红油渍说,“苏北我吃饱很舒服,但吃多了就很胀!”大家听了又是一阵嘻嘻哈哈的怪笑,大家还是不满足,因为大家脸上依然挂着‘不屑’与‘嫌恶’。
苏北我意识到大家两次皆对苏北我的回答抱以不屑后,苏北我便决意跟大家来点可笑的料子,苏北我讲笑话还算拿手,苏北我隐约感觉大家正需要些许笑料来调剂。紧接着,苏北我看到自称为农民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煞有介事地挤了来,站在苏北我面前,憨厚可爱地说,“苏北大哥,我们想知道您是怎么红的?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像您一样红呢?”
苏北我听了后稍事沉吟,沉吟之际,苏北我从大脑里搜索出曾回答过邓通的话,苏北我说,“这个问题当然好办,苏北我认为你们只需削尖脑壳,照准苏北我的铁皮屋墙上撞,撞几下就红了。”
大家听后果然仰面哈哈大笑,大家笑得十分纯粹,断无一丝杂质;从大家嘻哈的欢声笑声中,苏北我提炼出几分愚傻和无知,苏北我好像看到一群小孩在天真烂漫的笑。随即,苏北我又补充一句说,“苏北我的铁皮屋可不想红,大家切莫往上撞。大家可以找一堵质地硬实的水泥墙来撞,一下就红了,或者找一棵大树也不赖......”苏北我话音一落,人群又响起一阵纯粹的欢笑声。便在此间,苏北我蓦地从人群中瞥到了小叫花子邓通,邓通格外惹眼地混杂在人群中,因一身絮絮落落的旧衣袍之故,邓通在人群中显示出鹤立鸡端的神韵来。
苏北我等大家嘻嘻哈哈消停后,稍事整理情绪,接着用手指指邓通说,“大家若是撞红了后,要学苏北我当然也不难。大家可以学学这位仁兄——大家瞧瞧他的衣袍——何等放浪和拉风——”大家随即扭头顺着苏北我苏北我接着便拍着孔方兄的肩跟大家‘推荐’道,“这位兄台正是苏北我说的孔方兄,是他对着摄像镜头,当着众粉丝的面喊苏北我为‘父亲’的,苏北我当时便‘噢’的一声答应了,苏北我被迫就从的,苏北我本不......孔方兄当时还问苏北我的感受如何,苏北我说一点也不好,因为苏北我没有这么低贱和没骨头的儿子,苏北我即便断子绝孙也不会要这么个丧气儿子。事实上,苏北我与孔方兄素不相识;孔方兄曾用几盒冷饭和羊角面包就想买断苏北我,他欲行不轨,他还被所谓的粉丝怂恿着要亲苏北我的嘴......”的手指方向瞧过去,一时之间,邓通活生生给大家的口水和笑声吞没了。大家手头的摄像镜头对准邓通狂拍不止。
“当然——”苏北我再度启齿时,大家适才将注意力转移至苏北我身上,尽管还有少数人依然跟邓通纠缠不止;苏北我接着说,“当然这并不算什么的;大家若是一丝不挂更拉风,大家若是没有衣服奔在大街上人气自然会暴涨的,大家完全可以认为自己穿的是‘皇帝的新装’;大家可能说这样使不得的,万万使不得......那么,苏北我倒是要说了,大家为了成为网红,为了赚取流量,大家都可以不顾一切,抛开人伦,大言不惭地喊苏北我为‘父亲’!因何没有衣服奔使不得呢?当然,苏北我是说大家像叫孔方兄一样喊苏北我为‘父亲’来着;孔方兄便是这样一个善于出奇制胜的年轻人......”
苏北我话音未落,孔方兄竟神不知鬼不觉鼠窜至苏北我身旁。此时,人群中开始鼓起掌来,掌声宛若油炸油条一样响亮。孔方兄甚是友好的搂了搂苏北我,随即,一脸的羞涩难以掩饰。苏北我一边关注人群的动态,一边略微感到孔方兄的腿似乎在颤抖,他的膝腿时不时撞击到苏北我大腿,使苏北我略有不适。苏北我并未因此而挪开注意力,苏北我环顾人群,几乎每张面孔显示出仰视苏北我的笑意来,直至掌声四起。
苏北我醉酒似的沉浸在此起彼伏的掌声中时,孔方兄猛然凑至苏北我耳门上说,“苏北大叔——您何不跟大家介绍介绍苏北我呢?您就说对大家说,您说我就是孔方兄——您快说呀......”
苏北我一听孔方兄如此要求,登时心里无由然上来了火气。苏北我想:你孔方兄算哪根葱!你何德何能——苏北我为何要在大家面前推荐你呢?苏北我对你反感透顶!苏北我随即一把甩开孔方兄,顿时得一释然。孔方兄见苏北我略一发怒,便不再毛手毛脚了,便自觉的遵纪守法了。
当大家的掌声渐次平稳下来时,孔方兄又旧病复发了,他着急着催促苏北我,催促苏北我跟大家介绍他、引荐他——他想红——想赚取流量——想获得大量铜板——想浪费公共财富——
于是,苏北我接着便拍着孔方兄的肩跟大家‘推荐’道,“这位兄台正是苏北我说的孔方兄,是他对着摄像镜头,当着众粉丝的面喊苏北我为‘父亲’的,苏北我当时便‘噢’的一声答应了,苏北我被迫就从的,苏北我本不......孔方兄当时还问苏北我的感受如何,苏北我说一点也不好,因为苏北我没有这么低贱和没骨头的儿子,苏北我即便断子绝孙也不会要这么个丧气儿子。事实上,苏北我与孔方兄素不相识;孔方兄曾用几盒冷饭和羊角面包就想买断苏北我,他欲行不轨,他还被所谓的粉丝怂恿着要亲苏北我的嘴......”
苏北我如此控告孔方兄;岂料,大家不仅不为其感到羞耻,反而变本加厉的大笑起来;大家一个个将摄像镜头对准苏北我狠拍,痛拍;大家一边拍还一边鼓励苏北我继续讲下去。苏北我万未料想到,大家竟把这件事当成鲜见的笑料来处理。与此同时,苏北我见一旁的孔方兄脸上居然也露出了笑,笑得难以言喻,笑得得意忘形,笑得红光满面、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