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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如和尚     偷香高手txt下载     偷香高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86章 始乱终弃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心中的忐忑,此时被宋青书盯着,仿佛被一头洪荒巨兽盯上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宋青书弹出一缕指风点了佩儿的昏睡穴,然后看向了阮星竹:“说吧,什么时候动的手?”之所以点了佩儿的穴,主要就是遵循着后世隔离审讯的原则,免得两人在一起串供。

    阮星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再耍什么小聪明,而是老老实实将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难怪当时你要给我们换房间。”宋青书哼了一声,“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阮星竹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再狡辩也无用,只能以诚动人,看能不能侥幸得到一条活路:“因为前不久金蛇营并未按照约定在大宋北伐时夹攻金国,韩相怀疑你居心叵测。再加上四川那边令狐冲突然出问题……”

    “等等!”宋青书打断了她的话,“你们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韩相身为百官之首,想查一个人的底细又有什么难的。”说起自己卖命的主公,阮星竹语气中充满尊敬与骄傲之情。

    “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为什么还要让他去四川?”宋青书不解。

    阮星竹答道:“查出他真实身份是在比武夺帅过后,如果那时候拆穿影响太大,反倒容易成为贾似道一方攻讦韩相的把柄,还容易落得个戏弄君上的罪名,所以韩相决定将错就错,反正有吴家替其背书,做好了善后措施,倒也不虞事后身份败露,本来还想着令狐冲能感恩戴德,谁知道他还是吃里爬外……”

    宋青书哼了一声:“恐怕是韩相觉得他背景简单,更好控制吧。”他虽然与令狐冲算不上朋友,但知道他品性高洁,听到别人这般诋毁他,自然有些不满。

    阮星竹默不住声,良久后才继续刚刚的话题:“韩相本来就怀疑你,如今四川出问题,你又秘密往四川那边去,联想到任大小姐和令狐冲的关系,很难不让我产生你是此次四川大变幕后黑手的疑惑。”

    宋青书怒道:“什么叫盈盈和令狐冲的关系,难道你以为我会像你们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让妻子去施展美人计?”

    阮星竹脸色一白,她知道对方是在讽刺自己的行为,凄然一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过临终之前我有一个疑问,希望你念在我们一日夫妻的份上,让我死得明白。”

    “说!”宋青书面无表情。

    “你们此行去四川到底是去干什么的,令狐冲的叛变是不是你们在背后搞鬼。”阮星竹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宋青书淡淡地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令狐冲的叛变与我们无关。”

    阮星竹呼吸瞬间急促,良久过后整个人仿佛泄气了一般:“弄了一半天我只是在白费力气,还凭空给阮家惹了个大敌。”

    “现在死得瞑目了吧?”宋青书手一扬,阮星竹便觉得眼前一黑。

    “就这样死了么……”阮星竹此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后悔还是不甘,又或者是别样的一种情绪,不过很快便没了知觉。

    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时间,她忽然睁开眼睛,仿佛溺水之人被救上了岸,大口呼吸着,从来没觉得空气这般鲜美。

    看了一圈周围,发现自己还在屋中,宋青书站在不远处的窗边望着江上的明月。

    “我还没死?”阮星竹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你很想死么?”宋青书刚刚只是点了她的昏睡穴而已,接着审问了佩儿,发现两人之间口供并无太大出入,这才又将她救醒过来。

    “蝼蚁尚且偷生,又何况人呢。”阮星竹幽幽一叹。

    宋青书此时却是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地表情,回头望了望在床上熟睡的任盈盈,对阮星竹招手道:“你跟我到外面去。”

    阮星竹不敢反抗,默默地跟在了他身后,这期间她有一种荒谬之感,明明前不久两人在一起还柔情蜜意,可如今自己却胆战心惊,对方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

    来到甲板后,感受着江上的冷风,宋青书终于开口了:“夫人把我陷入了一个很难堪的境地。”

    阮星竹一怔,心想现在到底是谁难堪啊?

    幸好对方接下来的话解开了她的疑惑:“我和阿紫是……好朋友,刚刚又和你发生了那样的关系,将来传了出去,是一个极大的丑闻。”

    虽然那件事很多男人都会YY,但YY是一回事,实际操作又是另外一回事,这样的事不仅在后世,哪怕在古代也是很禁忌的存在,宋青书如果只想当个江湖大佬或者富家翁,这样的事情倒也无所谓,毕竟也不是没人这样玩。可如果他志在天下,这样的事情就万万做不得,一旦流传出去将是对他声望毁灭性打击。

    到时候他的敌人完全可以用这个理由来吊民伐罪,要知道在古代都讲究师出有名,若是因为这样的事导致他事事处于舆论不利的一方,那真是遗祸无穷。

    所以从刚刚开始,宋青书一直就陷入了无尽的苦恼,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听到他的话,阮星竹先是一怔,继而明白了他在说什么,白皙的脸颊上也不禁绽开了一层娇艳的晕红:“你以为我想这样啊,谁让你刚刚不由分说便……”

    宋青书也是郁闷到无以复加,闻言更是恼怒:“你明明知道我和阿紫之间的关系,你还来对我施展美人计,还来假扮我的妻子与我同床共枕?”

    阮星竹也是一惊:“你真的和阿紫……上过床?”

    宋青书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认为呢?”

    阮星竹抿嘴一笑,忽然间眼波流转:“那你觉得我们俩谁更……好些?”

    宋青书听得心中一荡,本能地开始拿她们两人做对比,各有各的妙处,一时间倒还真的分不清谁更好……

    摇了摇脑袋,急忙将这些不该有的念头驱逐出去,宋青书不禁又惊又怒:“这是你一个当母亲的说出的话么?”

    “谁说我是她的母亲?”阮星竹一直紧张的情绪得到了舒缓,此刻笑得无比开心。

    宋青书吃惊不已:“阿紫不是你的女儿?”

    阮星竹点点头:“她当然是我女儿。”

    宋青书瞬间沉下了脸:“你在耍我?”

    阮星竹唇角微微上扬,开始解释起来:“阿朱阿紫以为她们是我的女儿,我对外也承认她们是我的女儿,但实际上我却不是她们的亲生母亲。”

    接着阮星竹也叹了一口气:“虽然我知道我不说出这点更容易保命一些,但我也不想背负那种……腌臜的名声。”

    “啊,到底怎么回事?”宋青书有些凌乱了,这关系未免太混乱了些。

    “这涉及到了当年一段秘辛,我不想说,你只用知道我们不是亲生母女就行了。”阮星竹咬着嘴唇,将脸移到了一边。

    宋青书冷笑一声:“这个时候你还有别的选择么?”见她依然有些倔强的表情,便决定换一个方式:“那你先回答我她们的父亲是不是段正淳?”

    “是,”阮星竹本能地答道,继而露出吃惊的表情,“你连这个都知道?不过也对,既然你都知道她们身上那贴身铜牌上的童谣,知道这个很正常。”

    “那说说你和段正淳的关系吧。”宋青书继续追问道。

    阮星竹皱了皱眉,显然依然有些犹豫,宋青书却不耐烦了:“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这一船人还有阮家的安危,可都在你一念之间。”

    “罢了,说给你听也没什么关系,”阮星竹这才将当年的事缓缓道来,“韩相一直抱负远大,心系光复中原,所以提前派了很多密探到各国刺探,我当时被派去接近大理镇南王段正淳。”

    “段正淳在大理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保定帝并无子嗣,据可靠情报他一直有避位为僧的念头,将来皇位多半会落在段正淳之手,韩相提前派我接近他。”

    宋青书听得心中暗惊,这个韩侂胄还真是深谋远虑,十几年前韩千叶也被他派到金国活动,如今又得知阮星竹也被派往大理接近段正淳……这布局不可谓不精深,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段正淳是个花花公子,我略施手段便取得了他的信任,只不过我也清楚,他虽然喜欢我,却从没有娶我的念头,说得好听点他对我用情颇深,说得难听点他心中最爱的还是他们兄弟的权位。当年大理内乱,保定帝之所以登上帝位,就是靠着国内势力最强大的百夷族的帮助,作为回报百夷族族长之女刀白凤成了镇南王妃,所以段正淳在外面再怎么跟其他女人山盟海誓,也不可能也不敢将外面的情人带回去,不然惹怒了百夷族,他们兄弟皇位都未必坐得稳。”阮星竹说起这件事语气中充满了鄙夷,显然是对段正淳流传与世的深情名声非常不屑。

    宋青书眉头一皱:“你这是在吃醋么?感觉像个被始乱终弃的怨妇一样。”

    “我吃醋?”阮星竹啐了一口,“我很早就开始经营阮家,见到的哪个不是王孙公子又或者一方巨擘,他区区一个土著王爷又算得了什么?我又岂会看上她?我之所以对他不满,是因为后来发生的另外一件事情……”

第1687章 多情还是薄情

    “另外一件事情?”宋青书感觉到这其中有极大隐情,顿时来了兴趣。

    阮星竹点了点头,遥望着星空,仿佛陷入了回忆:“当年我虽然看不上段正淳,不过韩相交给我的任务却必须继续,所以我一直和他虚与委蛇,谁知道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有一天我妹妹突然来找我,而我有要事要离开一段时间没法陪她,便让她自己在小镜湖玩,谁知道我走后没多久,段正淳那厮便来了,因为妹妹和我长得很像,他错将妹妹当成了我,而妹妹一时贪玩,也开始冒充我。我平日里和段正淳虽然亲近,但心中有分寸,一直和他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可我妹妹从小养在深闺之中,哪里抵抗得了那种花丛老手的手段,没过多久便身心沦陷。”

    宋青书听得眉毛一跳,阮家的女人果然都喜欢玩cosplay的把戏,可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几乎所有的女人都会栽在这上面,比如阿朱,比如阮星竹,又比如她的妹妹……

    “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已经一腔心思扑在了段正淳身上,”阮星竹幽幽一叹,“我劝过她,可是她依旧执迷不悟,没办法我只好将错就错,那段时间段正淳一直逼得紧,正好可以让她代替我一下……”

    宋青书冷笑一声:“代替你和他上床?”他清楚要想取得段正淳真正的信任,只有两人发生最亲密的关系才行。

    阮星竹并没有辩驳:“你要这样说也可以,当时我虽然是想将损失降低到最小,可也不是没存这个心思。”

    “妹妹欣然接受了我的提议,对于热恋中的少女来说,只要能和情郎长相厮守,就什么东西也顾不上了。”阮星竹接下来话锋一变,“只可惜好景不长,段正淳过了几个月过后,大理国内有事,她便离开了小镜湖,妹妹虽然不舍,却也没办法和他一起回国。”

    “更头疼的是姓段的走后没多久,妹妹便发觉自己怀孕了,”阮星竹恨恨地说道,“姓段的那厮却走了后毫无消息,妹妹苦等无果,不听我的劝告决定将孩子生下来。”

    “我们阮家也算江南的望族,如果让人得知家中小姐和男人无媒苟合导致未婚先孕,当时不管是我们父亲还是阮家都丢不起这个人。”

    听到阮星竹的话,宋青书暗暗点头,南宋理学盛行,这件事如果传开了的确是天大的丑闻,一个大家族的确很难容忍这样的事情。

    阮星竹继续说道:“没办法,为了瞒天过海,我只能让妹妹继续在小镜湖修养,防止消息走漏,生下孩子后便把孩子悄悄送给了一户农家。”

    宋青书打断道:“这件事恐怕你妹妹不同意吧。”

    阮星竹一脸寒霜:“她年少不懂事,不知人间险恶,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要心狠一点。”

    宋青书可以想象当初姐妹俩为这事不知道吵过多少次,说不定还会反目成仇,当然他也理解阮星竹的做法,她这样做的确是最大程度保护了妹妹,只不过她妹妹未必领情就是了。

    “那段时间妹妹很不开心,整个人都仿佛失了魂一般,我在一旁只能一筹莫展,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后来姓段的又来到了小镜湖,”阮星竹说起这茬的时候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妹妹一看到他,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两人又过了几个月的快乐时光……”

    “接着段正淳又走了?”不用她说,宋青书就猜到了后面的故事。

    “不错,”阮星竹恨恨地说道,“和之前不同,这次他走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而好巧不巧的是这次妹妹又怀孕了!”

    宋青书神色古怪,心想段正淳这造人能力还蛮强的嘛,只不过生儿子能力太差,全生些女儿便宜别人了。

    “妹妹这一次反应比之前要平淡得多,我替她将女儿送走后,她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我知道她一腔心思都在段正淳身上,希望对方回来带她走。”提起当年往事,阮星竹语气中充满了对妹妹的怜惜,“只可惜她盼星星盼月亮也没盼到姓段的回来,她一直以为对方是忙于国事无暇分身,不过我通过自己的情报网络查出来他居然在江南一带和曼陀山庄的一个女人打得火热!”

    宋青书神色一动,知道她口中的女人是李青萝,那个时候李青萝担心被秦桧迫害,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所以假装接近段正淳那个花花公子。

    “我将这个结果告诉了妹妹,可妹妹怎么也不相信,结果偷偷跑出去找他,结果后来妹妹回来后,整个人失魂落魄,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阮星竹提起当年往事,白皙的脸颊上不知不觉划过一缕晶莹的泪珠。

    “过世了?”宋青书心惊不已,没想到阿朱阿紫的母亲居然已经不在了。

    阮星竹点点头:“妹妹走了之后,我便暗暗照顾她的两个女儿,曾经还隐瞒身份偷偷传了阿朱易容术。”

    宋青书暗暗点头,他一直都奇怪阿朱既然从小是孤儿那易容术是怎么学的,如今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可惜阿紫那丫头失踪了,”阮星竹皱眉道,“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忙妹妹的身后事,等之后去找阿紫的时候,发现收养阿紫的那家人已经人去楼空,查了很多年都没有查到她的下落。”

    “阿紫后来到星宿派去了,”宋青书忽然想到一个事情,“咦,阿紫阿朱之前在小镜湖不是和你相认了么,那时候你好像还和段正淳在一起?”

    “不错,”阮星竹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些当密探的身不由己,虽然心中深恨段正淳,但却依然只能强颜欢笑地接近他继续刺探情报,同时准备着将来韩相启用我这颗钉子。”

    “自古以来做间谍的都是最危险最痛苦的事情了。”宋青书感慨万千,当然那个叫邦德的家伙是个例外。

    “为了这件事佩儿一直对我不满……”阮星竹目光移向了自己房间。

    宋青书一怔:“为什么?”

    阮星竹苦笑道:“佩儿虽然是我的丫鬟,但她跟我妹妹要更亲近一些,所以她不能理解明明段正淳害死了我妹妹,我不仅不为她报仇,还继续当仇人的‘情人’。因为担心她冲动之下对段正淳做什么过激的事情,所以自那以后我见段正淳,从来不敢带她。”

    宋青书淡淡地说道:“你的做法是正确的,尽管段正淳的武功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不值一提,但也远非一个丫鬟对付得了的,还容易暴露你的身份,导致前些年的心血功亏一篑。”

    阮星竹眼中露出一丝讶色:“没想到你能理解我,这么多年我内心一直充满煎熬。”

    宋青书摇了摇头:“我只是理解你之后不让佩儿接触段正淳的做法,并不赞同你不替妹妹报仇。”

    “我也是没办法,我们阮家世代受着韩家大恩,不能不报。”阮星竹紧咬嘴唇,脸上闪过一丝倔强之色。

    “虽然无法赞同,但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也有点佩服你,你身上颇有上古任侠之风。”宋青书说道。

    阮星竹凄然一笑:“连妹妹的仇都不能报,算哪门子任侠。”

    “恕我直言,段正淳虽然有些渣男,但那件事也是你妹妹太过一厢情愿,全怪在他身上未免也有些冤枉。”宋青书虽然同样不喜欢段正淳,但也不太认可让段正淳一命偿命的做法。

    “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说了,”阮星竹移开话题,“说吧,既然知道我并不是阿紫的母亲,你也没了顾虑,打算如何处置我?”

    江风徐徐,裙摆飘曳,满头青丝如水波一般柔顺光滑,在月光照耀下泛出点点光泽,阮星竹整个人显得朦胧而娇艳,不过宋青书此刻却无暇欣赏她的美貌,而是在寻思如何处置她:“从今以后,阮家投靠金蛇营,这次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会让整个阮家从江南除名!”

    阮星竹瞳孔一缩,不过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我虽是一介女流,却也不会做出背主求荣的事情。”

    “你对韩侂胄倒是忠心耿耿,”她的反应在意料之中,宋青书丝毫不以为意,“你可知道韩侂胄恐怕过不了这个坎了,到时候树倒猢狲散,你们阮家又何去何从?”

    “韩家是两宋第一名门,如今韩相又身为百官之首,门生故吏众多,又岂会有事。”阮星竹完全不认可他的推论。

    “北伐损失惨重,他力推的吴曦又叛变导致四川可能独立,贾似道史弥远他们又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这个时候只需要轻轻一推,就会大厦将倾。”宋青书依稀记得历史上韩侂胄就是在北伐失败后失势,至于具体如何,他已经记不清了,不过如今他身处这个世界,各方面的情报非常充足,完全可以判断韩侂胄已经完了。

    “所以这次我进四川就是要扭转乾坤,让韩相有喘息之机。”阮星竹伸手拉住身旁男人的衣袖,“我求你,念在昔日你与韩相交情份上,就算要报复也等到四川事了之后再报复,先让我替韩相做完最后一件事。”

    “答应你我有什么好处?”宋青书颇为玩味地看着她。

    感受到对方那灼灼的目光,阮星竹不禁玉颜生晕,低着头小声说道:“只要你答应,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她也没料到自己会说出这般羞人的话来,只不过她身为王牌间谍,本就擅长利用一切为武器,不过这次她却不知道自己有几分真情又有几分假意。

    宋青书哈哈一笑:“夫人你这未免太看低我了,宋某人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又岂会被你这小小的美人计收买?”

第1688章 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齐王身边全是仙子一般的红颜知己,妾身这样的蒲柳之姿哪里入得了法眼。”阮星竹嘴上虽然洒脱,不过神情还是有些难堪,主动施展美人计却被当面拒绝,不管换作哪个女人也很难释怀吧。

    “夫人也不必在那里装可怜,这些年你一直替韩相当王牌密探,什么时候都不忘利用自己的优势。”宋青书丝毫不为所动。

    阮星竹抿嘴一笑:“职业习惯,还望公子见谅,不知公子要怎样才能答应妾身?”她这里依然耍了一个心眼,要知道一个人往往在刚得知被欺骗的那一刻愤怒值最高,只要过了这个风口,再大的怒气都能被时间化解,到时候应付起来要容易许多,所以她现在已经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对方推迟报复时间。

    “刚刚已经说了,阮家归顺金蛇营。”宋青书淡淡地说道。

    阮星竹眉头一皱:“只有这个不敢从命,还请公子换一个要求。”

    宋青书倒有几分欣赏她的忠义,接着说道:“夫人也不要急着拒绝,不如加个条件吧,如果这次韩侂胄能否极泰来,这个协议就作废;如果韩侂胄这次垮台了,阮家就归顺我,如何?”

    阮星竹张了张嘴,本能地想拒绝,可这样的条件又让她有些心动。

    见她意动,宋青书继续加了一把火:“这些年阮家一直替韩侂胄做事,早已被贾似道史弥远等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如果韩侂胄倒台了,没了他的庇护,你们阮家的结局还用我说么?”

    “另外我提醒你一下,到时候你就算想改换门庭也不可能了,南宋境内两大皇商,阮家主中土,薛家主海外,这些年少不了各种竞争,到时候你们想投降,薛家容得下你么?”

    阮星竹身为韩侂胄身边的高层幕僚,自然知道薛家与贾、史、王家之间的紧密关系,到时候就算贾似道愿意接纳她们,也会因为薛家的关系而放弃。

    “好,我答应你。”阮星竹咬了咬嘴唇,毕竟这个提议对阮家百利而无一害,她没理由拒绝。

    “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宋青书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笑容,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去。

    “等一下!”阮星竹急忙喊住了他,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白皙的脸颊渐渐染上一层红晕,“你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宋青书理所当然地反问道。

    阮星竹跺了跺脚,小声又快速地说道:“刚刚你占了我天大的便宜,就这样算了?”因为刚刚达成协议,她倒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甚至恢复了几分平日里性子中的顽皮。

    “占便宜?”宋青书没好气地说道,“你处心积虑诱-奸了我,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

    “诱……奸?”这个词阮星竹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并不妨碍她从字面上了解其含义,差点没气晕过去。

    “看在我们刚刚达成协议,为了日后的合作愉快,你诱-奸-我的事我可以暂时不追究了,不过你欺负盈盈这件事还没完。”宋青书留下一句话,很快飘然远去。

    只剩下阮星竹一个人留在原地恨得牙痒痒:“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不过她骂着骂着忽然噗嗤一笑,急忙捂住了脸蛋儿,感受到肌肤上的热意,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痴了。

    且说宋青书回到房中,门口的侍卫对他公然出入主母寝室早已见惯不怪了,没有一个人不识趣地拦他。

    任盈盈依然安静地躺在床上,看得出来她这些天没少担惊受怕,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舒展她紧皱的眉头,心中暗恨:“都怪阮星竹这妖女!”

    不过他脑海里却情不自禁浮现出刚刚被翻红浪的情景,对方的热情以及那似水的温柔,能将钢铁般的汉子都化成绕指柔。

    “可惜当时不知道是她……”宋青书心头一跳,忍不住脑补如果知道是她的话……

    “罪过罪过……”宋青书急忙驱散了心中邪念,守住心中清明,很快睡了过去。

    且说第二天,任盈盈一直在追问这期间两人发生的事情,宋青书苦笑道:“盈盈,我知道你气我没第一时间认出对方假冒的你,可我不是注意力刚好被侠客岛的人吸引了么,精力全在梁元帝的宝藏上面,自然就有些疏忽了。”

    “哦,原来我在你心中没有宝藏重要啊。”任盈盈哼了一声,撅起的嘴巴显示她有多么不高兴,其实以她的性子倒不介意这些,也不介意自己被囚禁这么久,她介意的是情郎居然将其他女人错认成了自己,让她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宋青书急忙开始哄她,“在我心中十个宝藏也比不上你一根头发啊。”

    任盈盈哼了一声:“那可不行,现在群雄逐鹿,兵马粮草都需要钱,如果真有十个宝藏,我就把头发全剪了去当尼姑也要给你换回来。”

    宋青书哑然失笑,心中却是暖洋洋地:“那到时候信佛的人肯定会很多。”

    “为什么?”任盈盈一怔,不明所以。

    宋青书抚摸着她一头青丝说道:“因为人们为了去看一个美若天仙的尼姑,都假装去庵里上香啊。”

    “呸,油嘴滑舌。”任盈盈红着脸啐了一口,“别以为我原谅你了,我知道你是故意没认出人家阮夫人,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占她便宜。”

    “真是冤枉啊……”宋青书大叫起来,不过想到自己真的占了阮夫人的便宜,不禁又有些心虚,语气都弱了几分。

    “是么?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天天要给我温养经脉,以你的修为,别说换个人你会察觉不出来?”任盈盈有些气呼呼地说道,突然脸色一红,“更别说我俩身体特征完全不同……”

    “呃,她是易容大师嘛,早就计划周全了,她对我说她天癸来了,所以我自然不方便和她有身体接触……”宋青书解释道。

    “真的?”任盈盈眼前一亮,心中幽怨这才稍微缓解了几分,“这段时间你真的没碰过她?”

    “没有……吧。”宋青书有些心虚,最后一个字近乎微不可闻。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得到许可后,阮星竹款款走了进来,裙袂飘飘肌体晶莹,天鹅般的颈项显得滑腻而秀美,脸上带着一丝妩媚惑人的笑意,不过最吸引人的却是她那浑圆柔软的腰肢,轻轻摇曳间仿佛一条美人蛇在缓缓扭动,让人情不自禁心跳加速。

    宋青书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昨夜那柔软动人的腰肢,那种活力四射又充满柔美之感,让人相忘都难,他倒没有掩饰自己目光,而是光明正大地欣赏着眼前少妇的身体曲线。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阮星竹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羞涩之意,反倒大大方方在他面前展示着,她是最顶尖的密探,深谙其中的分寸,既展示了身体的诱惑,又不至于让人觉得她是在搔首弄姿,产生一种轻蔑与廉价感。

    “任大小姐,我这次是特意前来向你赔罪的。”不漏痕迹地展示着少妇的成熟韵味之美,阮星竹却没有忘记此行的初衷,一边说着一边亲自捧着一套上等蜀绣制成的华美衣裳,另一个木碟里则盛着几件精美的首饰,并不是那种一味的名贵,而是非常附和任盈盈的气质。

    任盈盈果然一见之下倒有几分欢喜,不过她堂堂的日月神教圣姑,又岂会被这点东西收买,转过脸去冷冷说道:“夫人的东西我可不敢要,谁知道哪天不知不觉又着了道。”她前些天和对方聊天倒很投机,心中倒将她当成半个朋友,不过现在知道她另有所图,心里自然就堵得慌。

    “任大小姐有所不知,我之所以那样做,主要是一直以来都钦佩宋公子的大名,有心投靠,但又担心传言有误,想近距离了解一下他真实的一面,毕竟我要对整个阮家数百口人的前途与性命负责。”阮星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之前那件事无论自己再怎么和任盈盈道歉,恐怕对方也不会原谅她,但她看得出来对方很在意情郎的事业,所以她便从宋青书身上入手,将这一切往正事上引导。任盈盈心系情郎,得知他又得到一强大助力,高兴之余那么一点点小不快自然就烟消云散。

    “哦,真是这样么?”任盈盈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宋青书自然猜得出阮星竹耍的什么小手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拆穿她:“不错,阮夫人已经决定投靠金蛇营了。”

    阮星竹却无声地做着口型,提醒他这是有条件的,最后是否投靠还不一定呢。

    宋青书却直接无视,开始询问阮家的情况,阮星竹知道必须要显示诚意,是以倒也并未隐瞒,不过涉及到最核心的机密她却是一笔带过。

    宋青书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是以也不介意,问得差不多过后就开始四川杨家的事情:“对了,你好像嫁给了四川杨家,你丈夫叫什么名字。”

    “拙夫姓杨名震仲,乃兴元府通判,大安军知军。”阮星竹鬼使神差加了一句,“我们阮家与杨家只是政治联姻,平日里都是各过各的,他忙于政务,我则忙于皇商的事情,一年到头也难得见几次面。”

    听到她后一句话,宋青书一怔,不由看了她一眼,正好迎上了她的目光,两人浑身一颤,下意识都移开了目光。

    想到昨晚刚和她为爱鼓掌了大半宿,现在两人却谈起她丈夫的情况,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宋青书咳了一声,驱散脑海中的旖旎,继续问道:“再具体说说杨家其他人的情况吧。”

第1689章 似曾相识

    经阮星竹讲述,宋青书也明白了杨家的概况,杨家如今的家主是她的丈夫杨震仲,然后他还有个二弟名叫杨巨源,担任监兴州合江仓,其他的族人大多在四川各地为官,虽然官职都不算显赫,有些甚至称不上官,只能叫吏,但都是各地的要害实权部门,所以整合在一起组建了一个巨大的关系网。

    同时杨家还有不少族人经商,有这个关系网保驾护航,再加上和阮家强强联合,所以在四川可以称得上实力雄厚,是当之无愧的名门望族。

    “杨家果然不愧是西蜀仅次于吴家的豪门。”宋青书赞叹不已,吴家之所以能第一,是因为吴玠吴璘当年坐镇这里,吴家的人数代经营,不过之前四川被蒙古攻占,吴家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恐怕如今真算起来未必比得过杨家,而且与树大招风的吴家不同,杨家属于闷声发大财的典范,毕竟族长的官职也不过一个通判,二号人物的官职只是个监兴州合江仓,在庙堂上那些大人物眼中,这就是芝麻绿豆的小官,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也少了很多政治上的打击。

    阮星竹也有几分得意,微微笑道:“公子若是有心,到了四川过后我引荐杨家来拜见你,想必震仲他们也很有兴趣和公子合作的。”

    “那就麻烦夫人了。”宋青书此时却有些头疼,如果能得到杨家的支持,就能够很轻易地影响四川,虽然说不上暗中掌控四川那么夸张,但影响个四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还是做得到的。不过现在问题是昨天刚把人家族长夫人给上了,如果这件事被杨家知道,自己就是凭空多了一个大敌啊。

    宋青书早过了为了身体上的愉悦不管不顾的年纪,他会更多地考虑背后的影响,如果他事先知道昨晚是阮夫人,虽然她再怎么诱惑迷人,他也不会碰对方的,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这女人昨天都到了那关头了,居然都不表明身份,不会是故意的吧。”宋青书有些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一身淡雅纯洁的白裙,外表看起来甚至有些像仙女一般,只不过谁知道她是不是腹黑的……

    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阮星竹脸色一红,有些不自然地将脸微微偏向一边。

    任盈盈眉头微皱,来回在两人身上看着,总觉得他们的神态有些诡异。

    似乎感受到她的怀疑,阮星竹转移了话题:“公子,快进四川了,到时候我们怎么航行,是先到峨眉么?”

    宋青书思索了一会儿:“夫人有没有能力将这批货物妥善保存?”峨眉山高路远,将来要取用也非常不方便,而且如今峨眉没有自己和周芷若坐镇,一旦消息泄露,剩下的那些弟子未必能保得住这批宝藏,如果导致峨眉派殃及池鱼,自己可没面目去见芷若了。

    阮星竹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不过很快点头道:“没问题。”

    宋青书望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话:“我的意思是不要借助杨家的力量。”因为自己和阮星竹的事情,杨家总像个定时炸-弹一般,他不敢将宝压在那边。

    阮星竹一愣,冰雪聪明的她很快也意识到对方在顾忌什么,芳心狂跳之余抿嘴笑道:“我们阮家毕竟是一等一的皇商,平日里不知道要运送多少货物,公子这批东西虽然烫手,却也难不倒我们。”

    “那好,这批东西就先放在你们那里吧。”宋青书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待阮星竹走后,任盈盈忍不住说道:“宋郎,你真的信任这女人?”

    “这女人说话半真半假,当然信不过。”宋青书微微笑道。

    任盈盈忍不住嗔道:“那你还将宝藏交给她保管?莫不是看人家漂亮,拿宝藏砸人家吧?”

    宋青书哑然失笑:“她再漂亮有你漂亮么,更何况一个嫁了人的妇人。”

    任盈盈却撇撇嘴:“谁不知道你就喜欢那调调……最爱去‘欺负’那些有夫之妇……”

    宋青书本来正在喝茶,闻言差点没一口喷出来:“谁说的,这是污蔑!”

    任盈盈戏谑地看着她:“九公主、周姑娘她们都这样说。”

    “咳咳,别听她们胡说,”宋青书一头黑线,自己名声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么,“我只是为了等四川事了后更方便将宝藏运回金蛇营……”

    这个年代走陆路道路曲折漫长耗时间不说,还很不安全,因此不管是行军打仗也好,运送货物也罢,能走水路都会沿着水路走,而宋青书如今势力范围还没覆盖到四川这边,没能力靠自己将这批宝藏运回金蛇营,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阮家的商船,阮家毕竟是天字第一号皇商,长江沿途那些关卡会一路放行,到时候就能直接运到扬州,到了扬州自己地盘,这批宝藏就真的安全了。

    听到他的解释,任盈盈这才释然,可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这个阮夫人起了贪念,想将宝藏据为己有怎么办?”

    “贪念肯定是会起的,关键是有没有有效的制衡手段,”宋青书拍了拍她的小手,“放心吧,我有办法能控制她的。”

    任盈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对了,你们日月神教在四川应该有分舵之类的吧。”宋青书脑海中在完善所有细节,是以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

    任盈盈回过神来,点头道:“有的,不过这些人江湖厮杀还行,要想用在庙堂之上,恐怕……”

    宋青书笑了笑:“放心吧,不需要他们多有本事,只用到时候抽调一些人手帮忙盯着阮星竹保管宝藏的地方,一有异动通知我们就行。”他虽然有信心控制阮星竹,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让人盯着才放心。

    任盈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倒没问题,如果连盯梢都不会的话,日月神教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好久没有教我弹琴了,今天继续教我弹《笑傲江湖》吧。”宋青书拿了一张琴过来。

    “哼,这些天我在密室都能听到你和阮夫人在那里弹琴,你可以去找她呀。”任盈盈忍不住有些酸溜溜地说道,现在想起来都还耿耿于怀。

    宋青书讪笑两声:“你看人家阮夫人连教我弹琴都准备好了,实在是苦心孤诣,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真不怪我啊。”

    任盈盈哼了一声:“算了,看在你最终还是把我救出来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对了,我们住在阮夫人卧室里总是不好,先搬回去吧。”其实她本质上并不是个爱吃醋的女人,平日里就算情郎纳个妾什么的她都不会有半点异议,不过这次事情实在太诡异了,关键是想到对方这些日子一直冒充着她的身份和情郎在一起,这就让人受不了了,所以才忍不住发了会儿牢骚,不过现在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

    宋青书也觉得这样明目张胆出入阮星竹寝室有些不妥,自己还想与四川杨家合作,如果有什么风声传到她老公那里去,实在是徒增变数。

    两人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接着又开始在甲板上弹琴,过着之前那种神仙眷侣的生活。

    阮星竹站在远处默默看着两人在那里各种秀恩爱,想到前不久宋青书旁边的女人还是自己,忍不住有些恍惚。

    一旁的佩儿笑道:“夫人不会是吃醋了吧?”

    阮星竹啐了一口:“我吃什么醋,只是还有些惊魂未定,一时半会儿没有从身份中走出来罢了。”

    她之所以冒充别人无往不利,除了易容术高明之外,演技也是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她会自我催眠,让自己完全代入目标的心态,这样连自己都认为自己是目标那个人,自然就不容易露出什么破绽。

    当然这样也有后遗症,那就是她容易沉浸在目标的人生里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每次都需要她事后花一段时间来适应。

    这次假冒任盈盈,可以说她尽了最大的努力,演戏从来没有这么投入过,潜意识里都把自己当成了任盈盈,甚至还复刻了任盈盈对情郎的爱意,可惜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这倒也罢了,最大的问题是平时她是主动恢复身份的,那样有了心里准备很快便能从伪装的状态走出来,可这次确实被对方识破,被动地跳出了伪装的身份,导致任盈盈这个身份的很多心态情绪都还保留在了她的记忆里。

    比如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对宋青书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会回想两人那一晚如胶似漆的场景而心跳加速,辗转难眠。

    她当然知道这并不是爱情,可是她清楚再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中,难免会爱上对方……想到自己有夫之妇的身份,她就忍不住哀叹一声:“冤孽啊……”

    “夫人,我们不会真的要投靠他吧?”佩儿继续问道。

    阮星竹哼了一声:“当然不会了,不过先用这个借口应付着他也好。”

    “那夫人有没有想到如何把宝藏弄到手?”佩儿笑得很古怪,“要不考虑我那个建议得了,使用一下美人计……”

    “任大小姐现在已经在他身边,还使用美人计,嫌我们死得不够快么!”阮星竹揪着侍女的耳朵,心中却不知道想着什么,感觉浑身都有些发软起来。

    且说到了晚上,宋青书和任盈盈回到屋中,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他心急火燎地去解妻子的衣裳,谁知道任盈盈却急忙按住他的手,在他疑惑的眼神中红着脸小声说道:“今天不行,我天癸刚来了……”

第1690章 吃里爬外

    听到她的话,宋青书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老天,你不是这样玩我吧?”

    紧接着他忽然伸出手开始捏任盈盈的脸蛋儿来:“你不会又是别人假扮的吧?”

    任盈盈又羞又气,一把推开了他的手:“别胡闹,真的来了。”

    宋青书回忆上个月的时间,最后颓然地叹了一口气:“好像真是这个时间点……”

    任盈盈也有些尴尬,红着脸咕哝道:“也不知道你身体是怎么做的,一天到晚都想着这事,其他人像你这样,哪怕是铁打的身子也废了……”

    宋青书讪笑道:“多半是那欢喜禅法作祟,让我整个人每天都心急火燎的,搞得像个人形打桩机一样。”

    任盈盈眼中不禁有些忧色:“这样不会损害你的身体吧?”

    宋青书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我现在身体好得很,更何况这种事是阴阳共济,遵循着宇宙至理,人家黄帝御女三千,不仅没有精.尽而亡,还白日飞升了呢。”

    “胡说八道,没个正经。”任盈盈红着脸啐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不禁脸色微变,“你天天都要……这些天怎么可能没和阮夫人发生什么?”

    “真没发生什么……”宋青书心虚地解释起来。

    任盈盈静静地看着他,良久过后微微一笑:“宋郎,你知道我很喜欢你哪一点么?”

    宋青书一怔,忍不住将她微搂在怀中:“我这样优秀的男人,难道不该每一点都喜欢么?”

    “不要脸~”任盈盈暗中掐了他腰一下,接着说道,“这个世上凡是有本事的男人,大都是三妻四妾,比如我爹,当年也纳了几房妾室;还有东方不败,当年也是姬妾成群,他们想纳就纳,从来没有犹豫过,更不会征求女人的同意,也不会照顾女人的心情。可你不一样,你会心虚,你会觉得对不起我们,会慌慌张张向我们解释……感觉你从心底将我们女人当成了平等的存在,与这世上其他男人截然不同。”

    宋青书暗叫惭愧,他毕竟是来自讲究男女平等的后世,一些习惯会本能地流露出来,没想到反倒让对方另眼相看:“盈盈,你这样说简直是羞煞我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任盈盈抿嘴笑道,“你现在贵为王爷,麾下十万精兵,方圆千里沃土,论武功论地位,比我爹爹还有东方叔叔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三妻四妾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你志在天下,就应该向光武帝明太祖这些厉害的人物学习,靠联姻来笼络豪族的力量,如今阮家身为天下第一皇商,如果你能得到人家阮夫人的芳心从而笼络到阮家,我高兴都来不及,又岂会吃醋?”

    宋青书听得惊呆了,没想到任盈盈居然这么开明,而且明白她这种开明与双儿的开明不一样,双儿真是传统到骨子里那种女性,温柔善良,一切以夫君为天,只要夫君开心,她就开心。任盈盈却是站在一个更高的层面,直接分析利害得失,一切以有利于大局出发,某种程度上和赵敏有些相似,所以这种本身就处在高位的女子,眼界和胸襟当真是不一样——当然,这也分人,很多同样是天之骄女,却远远没这份气度。

    “你也不用瞒我,白天的时候你俩眉来眼去那劲儿,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任盈盈眼眸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正好我现在身子乏得很,你去找阮夫人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彻底征服她,将阮家拉到我们这边来。”

    宋青书风中凌乱地看着她:“盈盈你在说笑吧?”来自后世的他,自然清楚这些女人的套路,这根本不是选择题,而是最经典的送命题啊。

    “别瞎想,我是认真的,”任盈盈狡黠一笑,“不过我也有着另一份心思,之前她把我整得那么惨,将来她入门过后,看我怎么整她。”

    宋青书听得一头黑线:“人家是有夫之妇,什么入门不入门的。”

    “哎呀,当今天下乱世,皇后王妃都朝不保夕,更何况是一个豪族的家眷,”任盈盈一边推着他往外走一边说道,“更何况看她的情况,两人多半是政治联姻,一年到头都聚不了几次,哪有什么感情。”

    宋青书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以前看书里面的任盈盈全是光辉的一面,以致大家忘了她可是出身魔教的圣姑,十几年耳濡目染又岂会没一点腹黑的一面?不过这样的她反倒让自己更喜欢,因为更立体更像个女人了,而不是像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像。

    最终在任盈盈的催促下宋青书走出了房间,同时暗暗寻思: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叫什么奉旨泡妞,我今天这算不算,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当然他不会被女色迷得昏了头脑,清楚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为了控制阮星竹以及阮家。

    不知不觉来到了船顶一层阮星竹的卧室所在地,谁知道那几个守卫对视一眼,居然不闻不问直接让开了道路。

    这下弄得宋青书有些傻眼,这什么情况?本来他是打算在这里等一会儿,让他们前去通报的,谁知道居然直接放行了?

    不过他也不虞有诈,直接拾阶而上,后面一个侍卫犹豫着对同伴说道:“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你这叫没有眼力劲,忘了前两天宋公子在夫人房间过夜么,我们家夫人本就是有夫之妇,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方面宣扬,你还特意跑去请示她,让她怎么回应你?”年长的同伴语重心长地教育他道。

    那侍卫点点头:“还是三哥你想得周到。”

    年长的那侍卫闪过一丝自得之色:“再说了,你们又不是没有见过宋公子的武功,他真想上去我们又哪里拦得住?他愿意停下来是给我们脸面,我们自然要识趣,不能蹬鼻子上脸。”

    另一个侍卫忍不住说道:“可是这事如果传扬出去被姑爷知道了,难免会拿我们出气的啊。”

    年长侍卫哼了一声:“我们又没受过姑爷什么恩惠,反倒是宋公子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当然向着他了。更何况这种事你不说我不说,夫人自然也不会说,姑爷又怎么知道……”

    几人虽然刻意压低声音,但他们的窃窃私语并没有瞒过宋青书的耳目,不由得哑然失笑,本以为他们刻意放行是阮夫人的指示,心中对她的印象正有些大打折扣呢,结果是几个人私底下自作主张。

    底层的人最爱揣摩上面的意思,宋青书当年也是从底层爬起来的,知道这是他们的生存智慧和哲学,无可厚非。

    宋青书来到门外,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着,不过这倒难不到他,轻轻散发出一缕真气就将门背后的门栓给提了起来,推门走了进去。

    他此番前来本来就想给阮星竹以足够的震慑,让其不敢起什么异心,自然不会像正常那般敲门什么的。

    他并没有刻意掩饰脚步声,不过如今修为已臻化境,走路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声音,是以阮夫人并没有发现异常。

    前面忽然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而且隐隐有雾气传来,宋青书一怔,心想没这么巧吧?

    绕过一根朱红的柱子,呈现在眼前的一张半透明的屏风,可以他的目力,区区屏风又哪里能遮挡住他的视线,只见阮夫人如今正在沐浴!

    房间中雾气缭绕,让她整个人朦胧而瑰丽,让人心旌激荡。

    她身上仿佛完全看不到岁月的痕迹,肌体如初生婴儿一般,光滑而细嫩,白里透红晶莹剔透,窈窕身段让人惊叹,纤细的腰肢让很多小姑娘都自愧弗如。

    修长的双腿柔直而轻盈,在水中若隐若现,摇摆间将她的傲人身姿衬托的风采绝世,让万花尽失颜色。

    整个人犹如少女一般青春活力,可是又夹杂着一种淡淡的成熟风韵,有一种异样的魅惑美感。

    此时她大半个身体泡在热水中,显得极为舒适放松,嘴里还小声哼着江南水乡的小调,与缭绕的雾气、荡漾的水波一起构成了一副充满艺术的画面。

    “佩儿你怎么又回来了,咦,我不是锁了门了么?”宋青书走得这么近,阮星竹终于听到了动静,下意识问道。

    “这江南小调……听得出来夫人现在心情很好啊。”宋青书淡淡地说道。

    “啊~”听到他的声音,阮星竹终于清醒过来,吓得惊呼出声,本能地扯下屏风上一件轻纱挡在了胸前。

    宋青书走到浴桶旁,不无讥讽地说道:“又不是没看过,夫人这样不是掩耳盗铃么?”

    不知道是羞得还是热气蒸腾的缘故,阮星竹此时浑身肌肤都抹上了一层胭脂般的红晕,咬着嘴唇说道:“公子半夜三更未经通报就闯入女眷寝室,恐怕非君子所为吧?”

    宋青书耸耸肩:“我通报了,可是门口的侍卫直接放我进来了,看吧,连你手底下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又何必再装模作样。”

    阮星竹啐了一口,恨恨地说道:“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这次回去就把他们打发去种田!”顿了顿尴尬地对他说道:“御下无方,让公子见笑了,还望公子先行回避一下,待妾身换好衣服再迎接公子。”

第1691章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谁知道宋青书却无动于衷,就那样站着:“你换好了,我等你。”

    阮星竹勉强笑道:“公子说笑了,这怎么换?”

    宋青书走到木桶边缘,伸手勾住她细腻光滑的下巴,居高临下看着她:“夫人觉得我在说笑么?”

    阮星竹脸色一变,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宋青书这才继续道:“那晚发生的事情夫人这么快就忘了?夫人身上哪一处地方没有我的痕迹,还需要我回避么?”

    阮星竹急忙解释道:“那天的事情只是个意外,我……我当时是任盈盈的身份……”

    “夫人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宋青书哼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不管你是无意的,还是故意勾引,其实我并不关心,这次过来是为了向你确认一件事。”

    “公子但请吩咐,只要妾身能办到的,一定万死不辞。”阮星竹急忙说道。

    “不用拿这些漂亮话来应付我,”宋青书无动于衷,“难道让你侍寝的话,你也万死不辞?”

    阮星竹脸色微变,不过很快恢复了镇定,咯咯笑道:“若是公子不嫌弃妾身蒲柳之姿,妾身倒是愿意服侍公子。”

    面对这个演技吊打奥斯卡影后的王牌间谍,宋青书不知道她有几句话是真,有几句话是假,当然不会将她的“服侍”放在心上,直奔主题道:“夫人不必再施展美人计,我这次过来就是要确认你们阮家不会背叛我。”

    “怎么会呢,公子对阮家有大恩,我们又岂会恩将仇报?”阮星竹花容失色地说道。

    “正所谓金帛动人心,这么大一批宝藏,若说你们不会心动,谁信?”宋青书说完后静静地看着她。

    阮星竹急忙欲解释:“公子……”

    宋青书伸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那些套话就不用了,我想听的是一个具体的办法,怎样能确保你不会背叛我?”

    阮星竹张了张嘴,良久都没有说出话来,她知道自己那些惯常手段无法敷衍眼前这个男人,可是要确保无法背叛的话,只能用一些手段,那些手段她无论如何是不想用在自己身上。

    “看夫人表情应该是想到了,平日里夫人控制家臣肯定也有各种制衡手段吧,那现在就委屈夫人了。”宋青书说完,伸手往木桶里一吸,一缕水线倏地一下被吸到了他手中,阮星竹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手一扬,几道晶莹的冰片瞬间射入她身体上几个大穴。

    这一切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如果天山童姥在一旁看了,也会赞叹他的功力,要知道木桶里的明明是热水,却能顺间转化为薄冰,这份功力,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阮星竹却不知道这一切,她只是感觉到穴道里传来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紧接着浑身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她一般,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惊叫起来:“这是什么鬼东西?”

    她的惊呼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醒目,门外的几个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忍不住咕哝道:“没想到夫人平日里乖乖巧巧的,居然会叫这么大声。”

    另一人则说:“我更奇怪宋公子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这么会折腾。”

    旁边第三个侍卫一脸贱笑道:“可不是么,不是自己老婆用起来不心疼,哪还不使劲怼啊。”

    ……

    房屋中的阮星竹听不到这些议论,不然她恐怕会被气死,不过她现在就算听到恐怕也没有力气追究了。

    “夫人走南闯北,应当听过生死符吧?”宋青书审视着阮星竹,笑着问道。

    阮星竹此时身在热水中,却一股冷气直冒,牙齿发颤地回道:“灵鹫宫的生死符?”

    宋青书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夫人当真见识广博。”一边说着一边抓住了她的双手:“夫人可别把这鸡蛋一般细嫩的肌肤抓坏了。”

    “求求你,让我死吧!”阮星竹声音中再也没了平日里的从容与套路,只剩下最软弱的哀求。

    宋青书捏住她的嘴巴,将一颗药塞了进去,轻轻一抬她的下颚,待阮星竹咽下过后,身体里那恐怖的麻痒感渐渐消失,不过她脸上依旧残留着刚刚的恐惧。

    “这颗并不是解药,只能暂时压抑住你体内的生死符。”宋青书松开了她的嘴巴。

    “公子好狠的心。”阮星竹之前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如今只剩下了苍白,整个人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态,有别于平日里那种伪装色,现在的她一切处于自然流露,反倒比平日里更加吸引人。

    “狠心?”宋青书笑了笑,“其实我还有另外的手段控制你,比如日月神教的三尸脑神丹,在你脑袋你种下尸虫,发作的时候尸虫破壳而出,会啃食你的脑髓;另外还有神龙教的豹胎易经丸,一旦发作能让人体型大变样,夫人现在高挑美丽,如果发作的话,多半会变得又矮又丑,像个大冬瓜一样……”

    这两种毒药阮星竹之前都有所耳闻,再被他这么一描述,顿时有些毛骨悚然,不管是尸虫啃食脑髓还是从一个美女变成一个怪胎,都是让人无比恐惧的事情。

    “不知公子到底想干什么,”阮星竹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慢慢镇定了下来,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恐惧,顿了顿忽然红着脸说道,“公子能放开我的手了么。”

    刚刚生死符发作,为了防止她抓破身上的肌肤,对方抓住了她的手,可是因为之前不停挣扎的缘故,遮在胸前的衣裳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宋青书一怔,这才注意到入眼一片雪腻,不禁也有几分尴尬,讪笑着放开了她的手,感受着指尖残留的那份滑腻,他甚至有几分后悔昨晚太过囫囵吞枣,谁让那时候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呢。

    心中旖旎一闪而过,宋青书恢复了清明,沉声说道:“既然夫人是个商人,那我们就在商言商了。夫人将这批宝藏妥善保管,将来安全送到我指定的地点,我就替夫人解开生死符之毒,另外再拿出这批宝藏的半成作为酬劳。”

    之所以要拿出半成作为酬劳,倒不是他钱多得烧得慌,而是他明白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一味的高压政策容易引起逆反心理,导致阮家阳奉阴违,说不定麻烦事更多,只有将双方利益彻底绑在一起,荣辱与共才是长久之计。

    阮星竹整个人缩到水面之下,只露出了一颗脑袋出来,听到他的话不由得神色一动,要知道她一开始以为将来要过着被他奴役的日子,正寻思着如何才能摆脱他,可是听到对方愿意提供半成的宝藏……梁元帝这批宝藏数额巨大,半成已经相当丰厚了。

    “不行,半成太少了,至少要一成!”阮星竹毕竟是商人本色,尽管如今性命都还在对方一念之间,她依然作死地开始提条件。

    宋青书脸色沉了下来:“夫人不要得寸进尺,给你半成已经是我格外开恩了。”

    阮星竹却倔强的扬起头:“这件事阮家也冒着不小的风险,关键是这件事离开了我们公子也办不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值得一成的酬劳。”

    宋青书深深地看着她,阮星竹同样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她:“如果公子不同意的话,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良久过后,宋青书方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夫人的气节让我很欣赏,想必将来是一个靠得住的伙伴,好!一成便一成。”其实他一开始便做好了让利一成的打算,故意那样说是免得对方狮子大开口而已。至于损失的一成宝藏,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一个阮家可远胜过那一成宝藏的价值,而且他另有打算,如果能彻底收服阮家,这一成的宝藏不过是左手倒右手,最终回来的还有整个阮家。

    阮星竹却没料到他这么爽快,顿时大喜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宋青书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阮星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伸出手来:“不行,我们要立下契约,嗯,现在没有纸笔,那我们拉钩为证。”

    “拉钩?”宋青书哭笑不得,“你堂堂阮家家主,居然用这么幼稚的手段?”

    “谁说幼稚了,这是最古老的契约手段,拉钩过后相信闻名天下的齐王也不会失信我一个小女子的。”阮星竹振振有词地答道。

    看着她那露出水面犹自带着水雾,白嫩如玉藕一般的手臂,宋青书心中一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也罢,拉钩为证。”

    两人手指触到了一块儿,感受到她柔软的小手,宋青书暗叹一声:我的乖乖,真是个妖精,看来得赶紧离开了,不然还真有些受不了。

    他此行过来是为了确保阮星竹的可靠性,并非有着其他目的,如今事情办成了,自然准备离开。

    谁知道他刚转身想走,手却被阮星竹拉住了,不禁回头疑惑地盯着她:“夫人这是何意?”

    阮星竹眼神有些飘,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小声说道:“刚刚因为公子的生死符,害得屏风上的衣裳全落到水里打湿了,现在妾身没法起身,可以麻烦公子抱我回到榻上去么?”

    宋青书顿时笑了:“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夫人这是在勾引我?”

第1692章 突闻噩耗

    阮星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开口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因为昨晚的感受让她刻骨铭心,体会到了从来没有的感觉?当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被她压制了下去,她很快找到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一切都是为了阮家的利益,拉近和对方的关系利大于弊。

    “公子可以理解为这是邀请。”阮星竹也觉得勾引两个字太刺耳,便换了一个更委婉的词。

    看着水里若隐若现的美人鱼,玉藕一般的胳膊,精致的锁骨,牛奶一般白皙的肌肤……宋青书不得不承认她很诱人,但他依然摇头拒绝:“我不喜欢为达目的不惜出卖色相的女人。”对方是这个世界最成功最顶尖的间谍,想到前世那些闻名遐迩的间谍,哪个不是经常用身体来当武器的。

    阮星竹娇躯一颤,冰雪聪明的她又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想到自己第一次对男人主动居然被对方误解,一时间委屈地无以复加。

    也许是心中的不甘,也许是被误解的怒意,她并没有松开对方的手,而是咬着嘴唇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不会为了任务而牺牲色相,因为我有易容术这张底牌,这是我的骄傲,也是我的尊严!”

    宋青书默然:“夫人没必要向我解释这些。”

    阮星竹却毫不理会,继续说道:“你是这世上除了我丈夫外,唯一碰过我的男人,而且我和丈夫聚少离多,几年下来也没几次碰面……”说着说着她忽然就脸红了,暗暗啐道,自己怎么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了。

    宋青书也愣住了,阅人无数的他自然能分得清一般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当然阮星竹这样的顶尖密探也许不像一般人那么好判断,但之前两人有过肌肤之亲,他修炼的欢喜禅法对阴阳二气最为敏感,对方纯阴之气极为浓郁,若是私生活不检点,绝对没法积攒下那么醇厚的纯阴之气,所以他清楚对方没有说假话。

    “对不起,妾身失态了,恕我不方便起身相送。”这样的局面,女人天生的矜持让阮星竹有些难堪,有些落寞地说道。

    谁知道宋青书却转身说道:“刚刚多有失礼,害得夫人衣服全都打湿了,为了赔罪,在下抱夫人回榻上吧。”

    阮星竹本来有些苍白的脸颊忽然像染了血一般,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同时暗暗骂自己不中用,明明是自己主动邀请他的,为什么事到临头反倒害羞得不得了?

    听到她答应,宋青书微微一笑,弯腰下去将她从木桶里横抱了起来,入手柔若无骨,不得不感慨她的身体将女人的柔美展现到了极致。

    阮星竹此时也是心情复杂,她虽然足够成熟,可是如今这样子被一个男子抱在怀中,又哪里能做到像往常一般从容。理智告诉她这是在玩火,可是一阵阵内心的悸动不断冲击着她,让她忍不住有一种放肆的念头与期待。

    抱着她来到榻上,正要将她放上去,阮星竹却阻止他:“不要,我身上湿漉漉的,直接放上去会把床给弄脏了,你拿条毛巾帮我擦拭一下吧。”

    宋青书忍不住露出一丝玩味的神色:“夫人,你这是在玩火。”

    阮星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听得她幽幽地说道:“我一个女人都不怕,公子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既然夫人有所吩咐,宋某自当从命。”宋青书笑了笑,伸手吸了一张放在附近的干净毛巾过来,温柔地替她擦干了刚刚沐浴过后身上的水痕,将她放到了榻上,扯过一旁的锦被想替她盖上,可不知为什么又有些舍不得。

    “好看么?”阮星竹眼眸中带着一丝迷离的水雾,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她拥有着少女都难以媲美的细腻肌肤,浑身上下犹如牛奶一般细腻光滑,眼睛犹如星辰一般璀璨迷人,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腰肢纤细柔软,仿佛一只手掌就可以握住一般,还有那丰腴修长的大腿,线条优美得让人口干舌燥……

    “好看。”宋青书照实回答道,同时忍不住暗暗感叹,她的丈夫居然能做到多年来与这样的尤物妻子过着事实分居的日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当真有些暴殄天物。

    “可惜昨夜不能以真实面貌侍奉公子……”阮星竹诱人的红唇张了张,欲言又止。

    宋青书本就不是那种清心寡欲的老学究,此情此景女人已经表达了足够多的东西,他若是再装傻充愣,自己都会鄙视自己了。

    “之情囫囵吞枣,的确有不少遗憾。正好今天良辰美景,不如就让在下好好品鉴一番。”感受到对方拉住了他的手,宋青书微微一笑,顺势也躺了下去……

    第二天阮星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很早起来处理商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幽幽转醒,下意识摸了摸身旁,发现已经人去楼空,忍不住啐了一口:“玩完了就跑,好个没良心的。”

    本来她昨天还有些忐忑那个决定,可如今却是心满意足,一点后悔也没有,毕竟有时候理智大多数时候都管用,可心血来潮的冲动则更加无法抵挡。

    “难怪江南闺阁之中都流传他是完美的情人,人又俊朗,功夫又厉害得无以复加……不管是哪种功夫都厉害……”想到羞-处,她像一个小女生一般红着脸蛋儿抱着锦被滚来滚去,好像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被知道了一般。

    她正在穿衣的时候,侍女佩儿端着一盆清水,敲门后走了进来:“夫人醒了啊,咦,这是什么味啊?”

    对方的话让阮星竹脸色一红,她当然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一晚酣战的味道,急忙吩咐道:“将窗户打开透透气吧。”

    “好的。”佩儿将梳洗的水放到梳妆台边,跑过去打开窗户,一边惊讶地说道,“咦,夫人今天气色怎么这么好,肌肤白里透红让佩儿都羡慕了。”

    “真的么?”阮星竹跑到镜子边上开始照起来,有别于这个年代大多数人用的那种模糊不清的铜镜,她用的是辗转从威尼斯商人那里得来的玻璃镜。毕竟是天下一等一的皇商,尽管不是主营海外路线的,但依然有渠道得到一些西洋的东西。

    只不过这种镜子太难制造,十分珍贵,她也只有这么一面而已。

    看着镜子中那个娇艳照人的女人,阮星竹也有些惊讶起来,本以为昨天折腾那么晚,今天起来会有黑眼圈呢,没想到居然肤色这么好,难道那男人的东西是大补之物?

    这个念头一出,阮星竹急忙呸呸呸,心想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呀!

    佩儿听到动静回头望来:“夫人怎么了?”

    “没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想到昨夜的一些场景,阮星竹只觉得整个身子都有些软了,担心被佩儿看出异常,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宋公子和任大小姐呢?”

    “他们一大早起来就在甲板那边弹琴。”佩儿说着忍不住充满羡慕地感慨道,“他俩一个弹琴一个舞剑,当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

    阮星竹平日里也没少发出类似的感叹,不过今天听到这话却忍不住有些郁闷,毕竟不管是哪个女人经历这样的事情,第二天男人却跑到另外一个女人那里去,都会有些吃味吧。

    之后几天,白天几人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天南地北各种聊着,阮星竹是天下第一皇商,走南闯北,任盈盈是日月神教圣姑,见多识广,宋青书则有则两世记忆,不管是什么话题,都能接得住。

    至于入夜过后,阮星竹虽然不再主动表示什么,却默默地虚掩着窗户,宋青书听弦歌知雅意,为了避免风言风语,不再正大光明上门。

    经常一整晚两人之间都没有一句对话,唯有最原始最激烈的交流,到了后来阮星竹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镜湖号一路沿江而上,进入了四川境内,中间几人数次下船到沿途的城镇中想打听消息,只可惜整个成都城许进不许出,任何消息都传不出来,以致成都目前的情况众说纷纭,没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是正常情况下,以阮家和杨家在四川的势力,阮星竹可以大大方方拉着梁元帝宝藏到成都转一圈再出来,不过鉴于如今成都情况未名,她却不敢冒险了。

    最终几人经过商议,镜湖号停在了离成都数十里的一个小城里面,这里有阮家的据点,短时间内倒也不用担心镜湖号的安全。

    紧接着阮星竹带上几个精挑细选的心腹手下跟随宋青书、任盈盈一起进了成都城,为了避免身份被识破打草惊蛇,几人都提前改变了装束,不管是阮星竹还是宋青书都是易容宗师级人物,如今哪怕是熟识之人,恐怕多认不出他们来。

    一行人路过一家酒楼,忽然从楼上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你们听说没有,前些天吴曦召用大安军杨震仲,结果杨震仲拒不附逆,服毒药自杀了。”

第1693章 一语成谶

    “杨震仲……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宋青书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看了一眼另一边的女人。

    只见阮星竹也是娇躯一颤,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虽然因为易容的缘故看不清脸色变化,但显然内心已是惊涛骇浪。

    “我们进去坐坐吧。”一旁的任盈盈善解人意地提议道,知道对方想弄明白怎么回事。

    阮星竹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群人进了酒楼,往刚刚声音发出来的楼上走去。

    尽管整个成都城都被封锁,但城里面倒没有太受影响,依然保持着依旧的繁华,随便路边一酒肆也是热闹非凡。

    上了楼过后,一群人围在一张桌子面前一边喝酒一边谈天说地,刚刚那句话显然是他们之中传出来。

    “大安军杨震仲,在四川素有威望,吴曦想拉拢他也实属正常。”

    “杨将军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宁死也不愿意跟着吴曦那奸贼叛国。”

    “我倒觉得他死得有些不值,杨家在四川底蕴这么深厚,如今国难当头,他应该站出来带着大家讨伐吴曦那个狗贼,结果一死了之,实在是亲者痛仇者快。”

    ……

    再次确认丈夫的死讯,阮星竹浑身晃了晃,若非一旁的宋青书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差点就摔倒在了地上。

    尽管她嘴上说和对方没什么感情,可两人毕竟是夫妻啊,在这个时代,丈夫就是女人的主心骨,阮星竹虽然并非一般人,可毕竟也是个女人。

    宋青书也是听得眉头大皱,吴曦如果真的叛国,这群人为何能公然在酒楼里议论政事?究竟是吴曦对四川的控制远远不足,还是这些人不怕死?

    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都看得出来民心所向,尽管南宋政府昏庸软弱,但依然是广大汉人心中的正溯,将来如果与南宋产生了冲突,一定不要疏忽了这一点,免得无意间成了天下汉人的公敌。

    阮星竹将垂落到脸颊的一缕发丝撩到耳后,正想上前询问详情,旁边却传来一个怯生生中带着倔强的声音:“胡说,令……吴将军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众人循声望去,眼睛陡然一亮,一个小尼姑坐在角落边上那张桌子,但见她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

    旁边则坐着一雄赳赳大汉,面目凶狠,可却是苦行和尚装扮,有些不伦不类。

    “尼姑配和尚,这是什么情况?”大多数心中都泛起了同样的疑惑。

    宋青书却大致猜到了两人的身份,那雄赳赳大汉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贼,万里独行田伯光,以前有过一面之缘,不过看他如今这副和尚装扮,多半已经被不戒和尚割以永治了,想到他外貌还是这么有男儿气概,实际上已经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了,不由得面色极为古怪,那不戒和尚还真是够狠的。

    至于这个容貌清秀的小尼姑,自然就是《笑傲江湖》中为广大读者怜惜的仪琳了。

    “难怪会迷得田伯光这样的采花贼魂牵梦萦,果然我见犹怜。”宋青书尽管认可她的容貌,不过却没有其他心思,他对尼姑可没什么兴趣,特别是那颗小光头,完全不符合他心中女人应该长发如瀑的标准。

    “一见尼姑,逢赌必输!”难怪令狐冲当初要这样说,多半他也是对尼姑欣赏不来,所以明知道仪琳对他的深情,一直视若不见,反倒是碰到了黑长直任盈盈,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惨了,这次出门看到尼姑,我不会也倒霉吧。”宋青书眉毛跳了一下,要知道一件尼姑逢赌必输这句话虽然看着像玩笑,但在《笑傲江湖》中却有着极大的魔力。

    原著中衡阳大会上定逸师太听完仪琳的讲述,说道:“甚么‘一见尼姑,逢赌必输’,全是胡说八道的鬼话,那也是信得的?这里这许多人,都见到了我们师徒啦,难道他们一个个运气都不好?”

    然后有网友做了神总结,当时在场的且提到名字的人物:首先是主人刘正风,不一会儿便被灭门了;泰山派天门道人在嵩山大会上血溅当场,暴毙身亡;青城派几乎被被林平之灭门;华山派当时在场的主要人物有有林平之、岳灵珊、劳德诺、梁发,林平之被关在西湖底,劳德诺被和两个马猴锁在一起,岳灵珊被林平之杀死,梁发被砍了脑袋;定逸师太自己被岳不群杀死,而仪琳独受相思之苦;令狐冲为了救她也是九死一生,此后更是命运坎坷,饱尝人间辛酸,若非主角光环罩着,多半也是下场凄惨……

    所以这句话当真是有毒,一些FLAG还是不要乱立的好。

    宋青书正胡思乱想之际,那群人已经开始反驳道:“小师太你是外地来的吧,这四川本地人谁不知道吴曦就是个卖国贼啊。”

    本来众人听到有人为吴曦说好话,正要暴怒之际,却发现对方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尼姑,不由得心生好感,火气自然就降了几分。

    仪琳一双妙目之中泪水滚来滚去,眼见便要哭出声来:“我虽然是外地来的,但我清楚吴将军决计不是卖国贼,决计不是!”

    宋青书听得心头疑惑,看仪琳的样子显然知道了吴曦就是令狐冲,可这件事不应当极为隐秘才是么?忽然间他恍然大悟,按照剧情来说恒山派当初被嵩山派假扮魔教人劫杀,令狐冲的吴天德出手相救,那时恒山派上下应该就知道了令狐冲的身份。

    “算了,要不是看在你是个不懂事的小尼姑,你这么替那卖国贼说话,我们一定饶不了你。”那群人见她容色既可怜,又可爱倒也不忍心斥责她,只是不再理她,继续聊起天来。

    仪琳张了张嘴还想为心上人分辩,可是一旁的田伯光拉了拉她的衣角,压低声音阻止道:“我们刚来这里还什么都不清楚,先听听情况再说。”

    另一边的任盈盈忍不住感叹道:“仪琳真是很喜欢令狐冲。”

    宋青书故意叹了一口气:“可惜令狐冲喜欢的却是黑木崖的任大小姐。”

    任盈盈羞得掐了他一把,接着才说道:“这样的玩笑不好笑,而且他喜欢的是他的小师妹才对。”

    宋青书点点头,显然赞同她的说法,原著中令狐冲虽然一开始惊艳于任盈盈,也对她的行为很感动,但心中爱的依然是小师妹岳灵珊,只有等到后来两人经历了一系列事情,到了中后期他才越来越爱任盈盈,不过他究竟更喜欢任盈盈一点还是岳灵珊一点,哪怕到了最后依然有着争议。

    如今这个世界因为宋青书的横插一杠,以致两人的感情还没来得及像原著中发展到那么圆满,所以才给了他机会有机可乘。之前扬州城外,宋青书中了金波旬花无力反抗之时,就是通过岳灵珊说动了令狐冲这件事,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这时候那桌人又聊开了,一个个义愤填膺:“吴曦这狗贼卖国求荣,不过官场中除了杨震仲之外,还是有不少热血汉子的。”

    “对呀,主管机宜文字,督军粮的陈咸剃光了头发,拒绝向金朝臣服。”

    “我也听说利州路主管文字的官员史次秦弄瞎了自己双眼,拒不做吴曦任命的伪官。”

    ……

    宋青书听了一会儿,不由得暗暗心惊,吴曦之前与金朝暗通款曲,这件事应该极为机密,不可能泄露啊,为何这些人全都知道他要投靠金国,自立为蜀王?难怪成都封城了,许进不许出,四川其他各州县多半也是在观望,很多本来不想顺从吴曦的这次听闻南宋大败的消息,估计起了不少想法,再加上吴曦本就控制了四川大半军权,所以局势才一发不可收拾。

    这时候另一桌的人也拍案而起:“你们说的这些都是忠臣烈士,我来说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宋青书听得心中一跳,他说的不会是林平之吧,要知道这次是自己动用关系把他送到了这边来,弄出个叛国贼自己面子上也不好看。

    “姑苏慕容氏,祖上就是太祖的结义兄弟河南郡王慕容延钊,历代忠烈,在江湖上也有着大大的名头,北乔峰,南慕容,好大的威风,这次慕容复身为随军转运使,大家期待他站出来带领大家反抗,结果他第一个接受了吴曦的伪命,担任丞相长史,我呸!”那人义愤填膺地说道。

    宋青书心想以慕容复矢志复国的心的确容易参与吴曦的叛国,如今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令狐冲为何要叛国了。

    看了一旁的阮星竹,见她双目无神,宋青书暗叹一声,走到一旁替她出面询问了一下关于杨震仲的事情,最后确认了他的死讯,回来后只能对她说道:“逝者已矣,还望夫人节哀。”

    阮星竹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自杀,我不信,我要回杨家看看。”杨震仲虽然在兴元府任职,但杨家家族是在成都城内。

    宋青书为难地说道:“我也想要去看看吴曦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没办法陪夫人回杨家了。”他这次之所以来四川就是为了这个,任盈盈也一直担心的是这个,这时候不太可能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改变计划。

    阮星竹勉强笑了笑:“自然不敢劳烦公子,而且如果情况属实,公子还是不要去的好。”

第1694章 半夜相约

    宋青书一怔,继而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想必是之前两人在床上……不对,在船上的风花雪月本来没什么,可这档口她丈夫死了,她就不禁有些内疚了,所以本能地不想自己和她一起去。

    “镜湖号上的货物暂时是安全的,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我来找公子,会按照约定将那批货物送到扬州。”阮星竹和他告别后,便起身招呼阮家的人离开。

    宋青书倒是不担心什么,且不说阮星竹身上中了生死符,就连阮家其他一些骨干人员也被他这几天找时间控制起来,所以哪怕阮星竹拼了性命不要,也不能吃得了梁元帝的宝藏。同时进四川后就让任盈盈调集了一些日月神教的人手在镜湖号附近盯着,一有异动这边就会得到消息。

    当然经过这段时间的突飞猛进的关系,宋青书也不认为阮星竹会借这个机会背叛自己,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那啥是做出来的,两人如今虽然称不上爱,但怎么也弄出了几分感情了吧。

    看着阮家人离去的背影,任盈盈忍不住说道:“宋郎,你真的不去帮她一下么?”

    “我去了她丈夫也不会死而复生,何必再添她的伤感,相信阮夫人自己能处理好杨家的事情。”宋青书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我此番来四川是为了你,可不是为了她。”

    任盈盈脸色一红,尽管有些羞涩,但心中更多的是甜蜜。

    “刚刚顺便问了林平之的消息,听说他弃官而去,多半是去找余沧海报仇了。”宋青书脸上闪过一丝忧色,林平之得他传授五岳神剑,虽然剑术大幅提升,但修炼时间尚短,这种正派武学讲究的是积累,恐怕无法像辟邪剑谱那般短时间内助他报仇成功。

    而且他内力修为一直是薄弱项,青城派传承千年的门派,他一个人去多半抱不了仇。

    “那位岳姑娘应该会陪他一起的,更何况我看林平之也不是那种莽撞之辈,若无绝对把握,是不会出手的。”任盈盈开解道。

    宋青书点点头:“希望如此吧。”如今这边事情众多,他不可能专门跑青城山去一趟。

    这时候远处角落的仪琳与田伯光见那桌人翻来覆去都在说那几件事,知道听不到什么新消息,便起身离去。

    任盈盈扯了扯身边情郎的衣袖:“我们跟上去,看看仪琳他们有没有什么情报吧。”

    宋青书点点头:“好。”他也很好奇这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且说阮星竹一路心急火燎回到了杨家大宅之中,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结果看到大门口挂的那些白布,整个人顿时软了。

    一旁的佩儿急忙扶住了她:“夫人节哀。”尽管阮家的人其实都对这个姑爷没太深的感情,但姑爷毕竟是姑爷,想到从此以后自家夫人就要成寡妇了,一个个都心生同情。

    良久后阮星竹方才镇定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先进去。”

    一路往里走去,里面传来了呜呜的哭声,这时杨家的下人发现了她们,不由得惊喜叫道:“夫人回来了,夫人……”叫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家老爷已经没了,喜从何来?

    阮星竹已经没心情应付这些仆人了,一路上板着脸快步往正厅走去,只见那里已经被扮成了灵堂,各种道士之类的在一旁做法式。

    灵堂前一些女眷哭哭啼啼跪了一圈,阮星竹看了一眼,认出这些人都是丈夫的姬妾,要知道两人只是政治联姻,处于长期分居的状态,她根本无法尽到妻子的责任,心中也有几分愧疚,所以对他纳妾一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姐姐……”

    “夫人……”

    一群莺莺燕燕看到她,纷纷扑了过来开始哭诉,悲戚的气氛弄得阮星竹眼睛也开始红了起来。

    不过她毕竟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 很快便收拾好情绪:“老爷什么时候没的?”

    “大概五天前,接到吴曦的征召文书就……”其中一个小妾话没说完就泣不成声,她之所以这么伤心一半是因为杨震仲,另一方面是对未来的惶恐,这个世界女人命运本来就坎坷,失去了丈夫这个靠山,她们下半辈子的命运可想而知。

    “老爷的遗体呢,我想看一看。”阮星竹忽然开口道。

    旁边另一人指着灵堂后那棺材:“老爷出事过后,我们草草将其收殓,运回了成都,打算在祖坟那里下葬,本来派了人通知夫人,不过这兵荒马乱的,多半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夫人,没想到夫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刚好过来四川办点事。”阮星竹随意地答了一句,走到灵堂后面轻轻抚摸着黑亮的棺木,想到当年联姻心怀忐忑地嫁入四川,想到这些年虽然天各一方但也算得上相敬如宾……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不知不觉她眼眶中泛起了一层水雾,一行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从白皙的脸颊上滑落下来:“震仲,没想到我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也不知道垂泪了多久,忽然她开口说道:“棺木已经封了么?找人把棺木打开,我要看一看老爷。”

    这句话一出,除了那些姬妾,连杨家的人都瞬间炸开了锅:

    “夫人,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哪有开棺的道理,这不是打扰老爷安息么。”

    “开棺大大的不详啊!”

    ……

    阮星竹知道这个社会非常忌讳开棺,如果在阮家她倒是能力排众议,可如今是在杨家,再加上杨家人中早就有不少人对自己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行为有些非议,如今丈夫死了,谁还会听她的。

    “二叔呢,二叔在哪里?”阮星竹知道跟这些人讲不清楚,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丈夫的兄弟身上。整个杨家做主的就是他们兄弟,族长虽然是丈夫杨震仲,但杨巨源同样也有着巨大的能量,官场上两人互为臂助,家族中很多事也是两兄弟商量着决定。

    杨巨源在地方任官,见识自然非一般族人能比,阮星竹现在心中有些怀疑,相信如今只有二叔能站在她这边。

    “二老爷在这边守了一夜,如今在书房里休息。”听到她的文化,有人马上答道。

    阮星竹点点头,转身便往书房那边走去,快要走到的时候,杨巨源已经接到消息迎了出来:“大嫂,你可总算回来了。”

    杨巨源比丈夫年轻约莫十岁,身上却有那种混迹官场的沉稳,再加上生得相貌堂堂,杨震仲生前没少夸奖自己这位能干的弟弟,认为他是家族的希望。

    “如果我早几天回来,说不定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阮星竹也充满了内疚。

    “这事也怪不得夫人,只能说这就是命,不过大哥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含笑九泉的。”杨巨源一边安慰一边请她进了书房,同时还亲自倒了一杯茶给她。

    “对了,说到这里嫂嫂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阮星竹忽然开口道。

    杨巨源正色答道:“如今大哥不幸身故,嫂嫂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只要巨源能做到的,一定再所不辞。”

    阮星竹眉头微皱,总觉得他的话听起来怪怪的,可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再加上她急着开棺的事情,也就没有细想,继续说道:“我想开棺看一看你大哥。”

    杨巨源不由地眉头一皱:“开棺不是小事,嫂嫂为何有这个念头。”

    阮星竹解释道:“你大哥的性格我知道,虽然有些沉闷,却并非这种莽撞之辈,他就算不愿意接受吴曦的委任,也不太可能做出自杀这么极端的选择。”还有个理由她没有说,他们夫妻之间虽然聚少离多,但是她知道丈夫对自己的情意,知道他不会舍得就这样丢下自己。

    杨巨源一惊:“嫂嫂你的意思是?”

    阮星竹寻思了一下措辞,方才开口道:“我怀疑你大哥并非自杀。”

    “那是谁杀了他?”杨巨源拍案而起,显然骤然得知这个消息,心情无比激荡。

    “我也只是怀疑而已,并不是很确定,所以才需要开棺检查一下他的遗体,”阮星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听说是你替你大哥收殓的,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杨巨源摇了摇头:“当时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啊,也可能是我当时太伤心了,并没有留意其他的。”

    “这样啊……”阮星竹有些失望,开始思索起来。

    “不过我也觉得不能让大哥这般不明不白地死去,”杨巨源沉思一会儿,斩钉截铁说道,“我支持开棺验尸。”

    “那太好了,不过杨家那边的人……”阮星竹阅历成熟,知道这件事很难搞定家族中一些老古董。

    杨巨源也皱眉道:“那些人的确是个问题,要知道这边的人世世代代都认为开棺不详,如果公然要开棺的话,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也未必会成功,不如这样,我们晚上的时候趁夜深人静,偷偷开棺验尸,这样不惊动家里的人,应该能把影响降低到最小。”

    阮星竹点头:“如此甚好。”其实刚才她也想到了类似的办法,不过这件事她一个人根本没法做到,如今有杨巨源帮忙,自然不一样。

    “大嫂,我要先去安排一下,看晚上如何将守夜的人支开,腾出一段空窗时间。”杨巨源说道。

    “好,我先去换一身孝服,再去灵堂那里拜祭你大哥。”阮星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很快心事重重地走了。

    看着她娉婷生姿的背影,视线落到那摇曳动人的纤腰翘-臀上,杨巨源本来清明的眼神中忽然多了一丝莫名的火热。

第1695章 禁忌之恋

    阮星竹回到房间换了一身雪白的孝服出来,顿时让人眼前一亮,她本来就皮肤白皙,再被一身白纱一衬托,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与娇柔。

    家族中不少人看得暗暗叹气:夫人这么漂亮美丽,老爷却撒手人寰,真是福薄啊。

    当然其中也不乏不怀好意的:老爷就这样走了,留下年轻美艳的夫人,将来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男人。

    ……

    当然,大家虽然心思各异,表面上却都保持着一副悲戚的神色,阮星竹跪在灵堂前面,一边给丈夫烧纸一边默默垂泪,周围的人看到了也感同身受,谁也不敢上去打扰她。

    看着不远处的棺木,阮星竹暗暗发誓:震仲,我一定会查出真相,不让你白死的!

    今天进成都城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然后回到杨家又花了一段时间,不知不觉夜幕就降临了,周围的人也渐渐开始减少。

    毕竟这并非杨震仲死的第一天,也不是头七的日子,杨家其他各房的人来这边陪了一段时间就回去各干各事了,就连杨震仲的几个姬妾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轮流去吃饭、洗漱等等。

    再加上杨巨源在后面默默操控,很快灵堂里的人一个一个离去,最后只剩下阮星竹以及几个丫鬟了。

    时间到了半夜,几个丫鬟也开始打起瞌睡来,阮星竹想了想便吩咐佩儿带着几个丫鬟下去,毕竟等会儿开棺的消息一旦泄露,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

    佩儿点点头,很快找了个理由张罗着一干丫鬟、仆人出去了,灵堂里就剩下了阮星竹一个人默默跪坐在那里。

    没过多久,杨巨源便匆匆赶来,看到她的倩影不由得驻足欣赏了一会儿,方才发出声音走了过去:“嫂嫂,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好,麻烦你了。”阮星竹点了点头,准备站起来,不过可能是跪得太久了,双脚有些发软,再加上猛然起来头有些晕,整个人晃了晃,一副要摔倒的样子。

    杨巨源急忙跑过去扶住了他:“嫂嫂小心。”

    “谢谢。”阮星竹状况终于稳定下来,不露痕迹地抽回了手,不过她却没有多想,毕竟当年刚加入杨家的时候这个二叔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只是将他当成弟弟一般看待,之所以和他保持距离只是因为女人矜持的天性再加上从小到大的礼教而已。

    杨巨源倒也没有露出什么特殊表情,很自然地说道:“我将这附近的人都支走了,短时间内没人会来这里的,嫂嫂大可放心。”

    “好,我们快点开棺检查一下吧。”阮星竹忽然迟疑道,“怎么没看到仵作?”

    杨巨源解释道:“开棺这件事非同小可,参与的人越少越好,不然一旦泄露我们都少不得面临很大的麻烦。至于检查尸体,我们都算半个江湖中人,看有没有外伤中毒应该问题不大,而且我在兴州的时候也参与过不少案子,这方面也有经验。”

    阮星竹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倒也不再深究,两人一起来到棺木前面,杨巨源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大哥,我们不是想打扰你安息,只是为了确保你没有被奸人所害,如果你地下有知,要责怪就责怪我吧,不关大嫂的事。”

    阮星竹急忙说道:“这是我的主意,二叔你只是为了帮我,震仲他要责怪也是责怪我才是。”

    杨巨源笑了笑:“好了大嫂,我们不必争了,就算大哥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我们的。大嫂你后退一点,我来开棺。”

    “嗯,你小心一些。”阮星竹提着裙摆后退了数步。

    杨巨源在那边捣鼓了一半天,忽然说道:“大嫂过来帮帮忙,把这里按住!”

    阮星竹知道这么大一副棺材要一个人弄开的确很麻烦,到不虞有他,走过去问道:“是这里吗?”

    “再稍微过去一点。”

    “这里?啊~你干什么?”

    看着一脸怒容的阮星竹,杨巨源哎呀一声:“大嫂对不住,我不小心碰到你的穴道了,我来找一找看碰到的是哪儿,给你解开。”

    “把你的脏手拿开!”阮星竹一双妙目充满了怒火,“原来凶手是你!”事到如今她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可惜今天突闻丈夫噩耗,再加上与宋青书的事情导致她心中充满了内疚,以至于反应比平时慢了几分,忽略了杨巨源几次不合理的言行举止,导致如今受制于人。

    “嫂嫂可不要乱说话,”杨巨源摇了摇手指,“什么凶手,我一点都听不懂。”

    阮星竹哪会信他的鬼话,咬着嘴唇怒视着他:“我就奇怪震仲为什么会自杀,想来其中必有蹊跷,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凶手居然是你!”

    “你们父亲死得早,早些年你大哥一手将你抚养长大,可谓长兄如父,你为何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阮星竹胸脯不停起伏,显然发现了真相既让她震惊又让她愤怒。

    杨巨源显然也被刺激到了,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变得有些激动起来:“我这是在救杨家!大哥他跟随韩侂胄,这些年得到了什么?自己不过是一个兴元府通判,我呢,一个小小的仓库管理员!虽然也算是实权部门,可是在朝廷那些大佬眼中,这样的官屁都不是!堂堂的杨家二少,居然只是个仓库管理员,每次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

    阮星竹眼中带有深深的失望:“那是韩相怕我们树大招风,阮家已经是天下第一皇上了,杨家又是蜀中一等一的豪族,若是再任命你们很高的官职,那就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被世人所嫉,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给杨家带来灭顶之灾……”

    杨巨源挥手打断了她的说辞:“少来说这些有的没的,他们韩家是两宋第一家族,韩侂胄不是照样出将入相?还有贾家、史家、王家、薛家,这些家族哪个不是远超我们杨家,他们不照样当宰相,当大将军?”

    阮星竹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他。

    杨巨源哼了一声,继续说道:“而且如今韩侂胄北伐惨败,吴曦又背叛了他,明眼人都知道他已经完了,到时候身为韩派的我们,又岂能落得什么好下场?正所谓大厦将倾,我自然要为家族寻求另一条出路。”

    阮星竹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明白过来:“你投靠了贾似道!”

    杨巨源淡淡地说道:“这场权力斗争明眼人都知道贾相赢定了,杨家为什么要跟姓韩的一起完蛋?这叫良禽择木而栖。”

    “以禽兽自比,难怪会干出杀害兄弟的事情。”阮星竹心中充满了后悔,自己这些年很少回杨家,导致和杨家的人一点也不熟悉,以致根本不清楚杨巨源这些年心态发生了这么大变化,没能及时提醒丈夫。

    “我这是为了家族!”杨巨源显然也认为这样的事有些大逆不道,所以努力找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避免了杨家走向灭亡,杨家的列祖列宗会理解我的。”

    “强词夺理!”阮星竹心中迅速寻思,如今这种状况应该如何才能脱困,先和他虚与委蛇拖延时间等杨家其他人过来么?可佩儿她们被自己支开了,杨家的人……杨巨源既然敢这里暴露,显然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这时候杨巨源终于微微镇定下来,盯着她的脸蛋儿柔声说道:“其实我这样做还有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阮星竹巴不得他话再多一点,这样不管是等人来还是想办法,都有充足的时间。

    杨巨源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了过来近距离欣赏着她的脸,仿佛在看一件艺术品:“嫂嫂,你知道么,当年你嫁到杨家来,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心想这世上怎么有这么美的女人,暗暗发誓一定要将你娶到手,可惜你却是我的嫂子。”

    尽管刚刚被他盯着就心有所悟,可听他亲口说出来阮星竹还是震惊不已:“那时你才多大!怎么有这样的心思?”

    “有志不在年高,”杨巨源打断她,“更何况爱情能让一个男人提前成熟。”

    “你这不是成熟,你这是变态!”阮星竹气得浑身发抖,心中却有些恐惧起来,如果对方真的对她有企图,如今这夜深人静的。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已经达成了一直以来的心愿,终于要得到你了,”杨巨源凑到她身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嫂嫂,你身上真香。”

    “无耻!”阮星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可惜她如今穴道被制,根本无法反抗。

    “嫂嫂,你知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我都为你魂牵梦萦,做梦都想一亲芳泽,可是你一年到头都不会回来几次,我连见你一面都困难,”杨巨源忽然恨恨地说道,“有时候我都怀疑大哥是不是男人,居然放着千娇百媚的妻子在外面抛头露面!既然他暴殄天物,那我就不客气了。”杨巨源表情变得有些暗黑,手指轻轻挑起她衣服上一角,“你穿孝服的样子真好看。”

    阮星竹这下真的慌了:“你要干什么,这里是你大哥的灵堂,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大哥的灵堂又怎么了,这样才更刺激。”杨巨源咽了咽口水,终究按捺不住,往她身上扑了过去。

    “二老爷,二老爷!”这时外面却传来有人急切的敲门声音。

第1696章 好事多磨

    “什么事?”杨巨源不由得鬼火冒,从小到大的梦想眼看能付诸行动了,结果却被人在这关头打扰,若非之前下了死命令除非最紧急的事情否则不要来打扰他,猜测手下的确可能有急事,他说不定直接拔刀砍外面这人了。

    感受到他声音中的火气,外面那人急忙说道:“兴州中军正将沈小龙要见老爷。”

    “沈小龙?”杨巨源眉头一皱,都是兴州的官,他自然知道沈小龙是谁,说起来对方在兴州也算个名人,虽然是个武官,却以文人自居,还文绉绉取了个外号叫什么“三情道人”,整天吟一首破诗,什么“缘来缘去缘如水,情聚情散情何归”。他来历有些神秘,有的说他以前是情场失意江湖中人;有的说他以前是个破落举人,久试不第便弃文从武;甚至还有人还说他是山阴沈家的人,不过据他所知,沈家族谱上应该没这么个人。

    杨巨源有时候甚至不无恶意的揣测,这厮天天嘴里念着情不情的,当年不会是个采花贼吧?

    不过这人可算是兴州地界军方仅次于杨震仲的重要人士,之前也说过最近会来找他,他倒也不敢怠慢,吩咐外面手下道:“让他到书房等我。”犹豫了一下将阮星竹抱起来跑到隔壁一间密室里,然后磔磔笑道:“大嫂,等我打发了外面的人,再回来好好陪你。”

    阮星竹气得浑身发抖,可是穴道被制,却无可奈何。

    杨巨源走了几步后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走回来拿出一张手帕裹成一团塞到了她嘴里:“嘿嘿,免得你乱叫。”

    “呜呜呜~”阮星竹挣扎起来,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对方熔化一般。

    杨巨源哈哈一笑:“嫂嫂不要急哦,我很快就会回来伺候你了。”想着刚才抱她时那温润动人的触感,他简直恨不得马上就提枪上马,只可惜他明白正事要紧的道理。

    小腹中仿佛升起了一团火,杨巨源也越走越快,很快来到书房,发现除了沈小龙之外还有一些人,其中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一个个坐在那里神色凝重,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肃穆的气息。

    “杨兄!”沈小龙看到他前来,急忙起身行礼。

    “沈兄这是……”杨巨源一脸狐疑。

    沈小龙快速说道:“上次我给你说的事情,不知杨兄考虑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加入?”

    杨巨源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旁边其他人一个个神色不善地盯着他,隐隐将他围在了中间,仿佛他只要说个不字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杨巨源急忙说道:“诛杀叛国逆贼义不容辞,更何况这奸贼还害死了我大哥,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当然要算我一份。”之前沈小龙来探过他口风,要知道吴曦忽然叛国,四川境内的军民都猝不及防,有的选择了顺从,有的选择了作壁上观,但还有一些热血男儿不顾危险,选择了为国除奸。

    不过吴曦毕竟掌管着四川的军权,也控制了四川的政府,这些有志于报国的人只能万分小心行事。

    “能得到杨兄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沈小龙大喜,他之所以来找杨巨源,一来是杨家在四川举足轻重,二来是他大哥刚因为吴曦而死,想来多半会参与这样的行动的。

    杨巨源笑了笑,然后问道:“这几位兄台是?”

    沈小龙介绍道:“这是进士杨君玉,这位是李坤辰,这位是李彪,杨兄应该有所耳闻。”

    杨巨源拱了拱手:“久闻大名久闻大名。”他倒也不是单纯的恭维话,这些在蜀中都算是名士,就算没见过也听过。

    沈小龙又拉着另一群人介绍道:“这位是吴曦的部将张林、朱邦宁,杨兄应该认识。”

    “还喝过几次酒呢……”杨巨源又是一番寒暄。

    沈小龙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军中勇士李贵,这位是江湖义士来福,都是武功高强之辈。”

    “幸会幸会!国家正是有你们这些忠臣义士方才能一直兴旺。”杨巨源暗暗心惊,他也会武功,明显能察觉到这两人武功在这群人中鹤立鸡群,当然最高深莫测的还是沈小龙,他看不清对方的底细。

    一群人谦让客套了一阵,沈小龙开口道:“杨兄,我们打算今晚就动手。”

    杨巨源正在喝茶,差点没有惊得一口喷出来:“这么急?”

    沈小龙点了点头:“正所谓兵贵神速,时间拖得越长,越可能被吴曦那狗贼防备,所以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杨巨源一脸为难:“才这点人,我们不是去送死么?”

    沈小龙答道:“我们还有几十个义士在外面等着信号,随时可以出发。”

    杨巨源还是摇头:“人数还是太少,吴曦的寝宫戒备森严,他自己又是个顶尖高手,我们成功的可能性为零。”当初比武夺帅的事情已经传遍天下,人人都知道吴曦剑术超群。

    “如果我们能说动姑苏慕容复加入呢?”一旁的进士杨君玉说道。

    “慕容复?”杨巨源一惊,“他不是接受了吴曦的伪官么?”

    杨君玉摇头道:“他也可能是为形势所迫,毕竟慕容世家从当年河南郡王延钊公开始便世代忠烈,慕容复又素有名声,没道理会这样做。”

    旁边的李振坤也附和道:“而且当初比武夺帅,慕容复就是一招之差败给了吴曦,我就不信他甘心当吴曦的狗。”

    沈小龙这时开口道:“杨兄,我们这些人毕竟官职太小,不能服众,杀了吴曦后得有个威望者镇抚,想来想去如今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慕容复了,而且他当初和吴曦比武不过输了一招,对付武功高强的吴曦,有他相助把握也大一些。”

    部将张林说道:“如今慕容复在吴曦的伪政权里担任重要职务,控制了相当一部分力量,只要策动他反水,我们此举十拿九稳。”

    沈小龙接着说道:“素闻巨源兄和慕容公子交情不错,不如由巨源兄出面说动。”

    “这……”杨巨源有些迟疑,他倒不是担心别的,只是本来准备应付完访客就回去一亲嫂子的芳泽,可如果跟他们走了, 一时半会儿哪完得了。

    “别犹豫了,今天的机会一旦错过下次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机会了。”沈小龙下意识看了一眼一旁的张林和朱邦宁,这两位不仅是吴曦的部将,而且今晚负责他后半夜的守卫,这样的轮转等到下次恐怕要十天半个月了,而这么长的时间很可能出什么变故,张林、朱邦宁的身份也非常容易暴露。

    “好吧,我试试看。”杨巨源起身带着一群人往慕容复的宅邸走去,对方的宅邸离吴曦如今所在的住所在同一个方向,所以不虞会耽误时间。

    一行人快速来到慕容复的府邸,因为杨巨源的缘故,一行人顺利见到了他。

    沈小龙直接开门见山:“公子要做逆贼的丞相长史么?”

    慕容复面临跟刚才杨巨源同样的情形,感觉到对方这群人蓄势待发,仿佛只要自己点点头便会引来雷霆一击。他虽然自诩武功高强,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为首的沈小龙,还有那军中勇士李贵,江湖义士来福都是高手,这方寸之地说不定真可能别灭杀。

    慕容复反应也快,马上哭嚎起来:“我慕容世家世代忠烈,我又怎么可能做一个乱臣贼子!”慕容家一直将光复大燕的心思掩藏得很好,除了极少数人知情外,大多数人印象中的慕容世家都是当年和太祖皇帝一起打天下的那个河南郡王的后代,所以他这番话倒也没人怀疑。

    他继续悲哭道:“只可惜我手中没有兵将,不能奋起,必得有豪杰才能灭掉此贼。”他这番话倒还真的算得上肺腑之言,这次吴曦叛变所有人都震惊惶恐,唯独他却是最高兴的,他察觉到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从来没有感到离光复大燕这么近,若是操作得当,所不定他能得到富饶又易守难攻的蜀地,时机成熟在举起大燕的旗号,也算完成了祖祖辈辈的夙愿。

    一旁的进士杨君玉笑着拿出一卷皇绸:“慕容公子接旨,皇上任命你为招抚使,节制四川兵马,诛杀反贼吴曦!”

    “臣领旨!”慕容复不由大喜,招抚使是朝廷在战时临时设立的官职,掌管一地军政,尽管战后会废除,但此官职权力极大,可谓是一地的军政首脑。

    一旁的杨巨源却是暗暗皱眉,他已经投靠了贾似道,自然清楚朝廷并没有发出这样的旨意,那么这道圣旨……

    杨家身为蜀中豪族,家里自然是见过真正的圣旨的,很快便注意到杨君玉手中的“圣旨”有些粗制滥造,立马反应过来:这圣旨是伪造的!

    不过他马上注意到周围其他人都意味深长的表情,显然他们也是知道的,多半一起参与其中。如今形势危急,而且只要能铲除吴曦,事后伪造圣旨的事情不仅不会被责罚,反倒会受到嘉奖;如果铲除吴曦失败,也是死路一条,伪造圣旨的罪名也就无所谓了。

    “这个慕容复倒真是老奸巨猾。”杨巨源暗暗冷笑,连他都能看出这圣旨是假的,更何况堂堂河南郡王的子孙,他们家不知道保存了多少份圣旨了。

    尽管腹诽不已,但他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如今的首要任务是铲除吴曦,一群人稍微商议过后,便直接往吴曦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

    且说宋青书任盈盈与阮星竹分开过后,悄悄跟上了仪琳与田伯光,田伯光江湖经验丰富,很快发现了有人追踪,本来正要大战一场,宋青书却表露了真实身份,田伯光顿时见了鬼一样,哪里还有拔刀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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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历史上杨巨源是个忠义之士,这里因为剧情需要有所抹黑,还望读者分清与真实。另外本章提到的所有人物都是历史上吴曦叛国后,联合起来对付他的忠臣义士——当然,除了三情道人沈小龙,他是本书一位热心读者客串的,扮演了历史上的兴州中军正将李好义的戏份。

第1697章 寡妇门前是非多

    宋青书也不管他,直接询问仪琳,仪琳得知了他们的身份,特别是知道了任盈盈过后,简直是喜出望外,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仪琳虽然人在恒山,但时常关注着令狐冲的消息,因为福建的遭遇,她也知道令狐冲便是吴曦吴天德。所以得知吴曦叛国的传闻,她第一个不信,便千里迢迢往成都赶来,不戒和尚有要事分不开身,田伯光就自告奋勇一路保护她前来。

    得知双方目的一样,宋青书和任盈盈也不再犹豫,直接往吴曦府邸那边赶去,打算直接找令狐冲问个明白。

    他武功高强,同行的田伯光也是以轻功见长,带着两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困难,很容易摸进了吴曦的府邸。

    一路上没有惊动任何卫兵,宋青书却是疑窦丛生:这未免也太顺利了些,感觉这府上侍卫水平真不咋地,莫说是自己,就是一个二三流的江湖人恐怕也拦不住。

    几人在府中转悠了一半天也找不到令狐冲,无奈之下只好抓了一个侍卫,一番盘问之下才知道这是朝廷安排给吴曦的官府,他前不久自称蜀王,公然建立行宫,早就不住在这里搬过去了。

    “蜀王府?”宋青书皱眉不已,他们今天刚进成都城,根本不了解这边的情况,仪琳和田伯光显然也是如此,以至于一群人来扑了个空。

    问清了蜀王府的所在,一群人准备往那边赶去,忽然宋青书神色一变,一旁的任盈盈心思细腻,看出他的异常,问道:“怎么了?”

    宋青书从怀中拿出一个铃铛,此时正在急促地震动着。

    “这是同心蛊的铃铛?”任盈盈毕竟是日月神教圣姑,见多识广,一下子就认出了出自五仙教的玩意。

    “嗯。”宋青书尴尬地笑了笑,向她解释了一遍是怎么回事,当初以为阮星竹是任盈盈,便送了一个铃铛给她防身,结果后来事情太多一时半会儿便把这事儿给忘了。

    “看来阮夫人现在有危险。”任盈盈说着说着忽然有些吃味,“哼,之前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没有这东西防身,结果她遇到危险了你却能马上知晓。”

    宋青书也是尴尬无比:“之前不是错把她认作你么,后来就忘了把铃铛要回来。”

    他也明白这样的事情换到哪个女人身上都有些郁闷,急忙说道:“算了不管她了,我们去蜀王府。”

    任盈盈却摇了摇头:“这铃铛响得这么急切,显然阮夫人遇到了天大的危险,若她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可如今她关系着你那批货物的安全,而且还关系着将来偌大的阮家归属问题,所以先去救她。”

    “盈盈……”宋青书心中感动,她一切都是从情郎的利益出发,哪个男人能不心动。

    一旁的仪琳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她其实心中有满腔疑惑,因为她知道令狐大哥和任大小姐不是一对么,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她心地善良,尽管有些疑问却不好意思当面问出来。

    “仪琳,田伯光你们先去蜀王府找令狐冲问清楚吧,我和宋郎随后就到。”任盈盈对两人说道。

    “哦,好。”仪琳忙不迭地点头,对方身上有一种高贵的气度,让她下意识遵从。

    从侍卫口中问出了杨家宅邸所在方位,发现和铃铛反应来自同一个方向,宋青书便打晕了侍卫,然后嘱托田伯光照顾好仪琳,带着任盈盈快速往杨府赶去。

    成都虽然是座大城市,但宋青书轻功何等了得,一路彻底施展开没过多久便来到了杨府。

    看着门口那些白色的挽联,宋青书不禁有些疑惑:“杨家如今在办丧事,她为什么会遇到危险?”

    任盈盈说道:“进去看看便知道了。”

    两人悄悄潜入进去,如今杨家丧了家主,防守什么的比起平日要松懈不知道多少倍,不过就算防守严密,也拦不住二人。

    他们跟随着同心蛊铃的指示,一路来到灵堂,宋青书奇道:“这灵堂怎么空无一人?”

    “事出反常即为妖,小心一点。”任盈盈提醒道。

    “铃铛震动得越频繁了,看来我们正在靠近目标……”两人一路寻找,终于在灵堂隔壁的一间密室里找到了被绑在床上的阮夫人。

    “夫人这是……”有任盈盈在,宋青书不方便亲自帮她松绑,站在一旁疑惑地问道。

    看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阮星竹眼眸中泛起一丝雾气,差点哭了出来,刚才这一个时辰是她最难熬最黑暗的一个时辰。

    她怕听到脚步声,怕门被推开,怕杨巨源回来,因为她清楚到时候等待着自己的是怎样的命运。可是她自负机智,在这种环境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脱困的办法。

    浑身穴道被制,又被五花大绑绑起来,嘴里也塞着布无法发声,唯一能做的只能等待杨巨源回来临幸她。可是一想到被对方害死的丈夫的灵柩还在隔壁,与其受那种污辱她就恨不得立刻死去,可偏偏她想死都难。

    中途心惊胆战了很多次,可不知道为什么杨巨源一直没有回来,让绝望的她又重燃了一丝希望,不停地运功冲击着穴道,可冲击一半天,只有双手勉强能动,可是双手又被反绑在了背后。

    眼看要再次绝望,忽然指尖摸到了手腕上的同心蛊铃铛,想到了之前宋青书给她时说的话,抱着万一的心思摇动了铃铛,一来不清楚这个铃铛有没有那么神奇,二来就算真的能通知到对方,他此时正在替任大小姐做事,又岂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浪费时间?

    正患得患失之际,没想到居然看到了对方破门而入,那一瞬间她不禁有些恍惚,以前她对江南那些千金小姐爱看游侠中英雄救美的情节表示嗤之以鼻,如今却有些心跳加速,渐渐明白了,难怪她们会那么喜欢……

    “夫人你没事吧?”这时任盈盈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与穴道,却见她坐在那里怔怔地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没……没事。”阮星竹脸色一红,急忙收回了望着宋青书的目光。

    宋青书笑着说道:“救命之恩夫人打算怎么报答呢?”

    阮星竹神色一正:“若公子能替我杀了杨巨源,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之前在镜湖号上两人已经有过了最亲密的关系,所以她下意识这样说出来,却不曾想到一个女人说什么都可以答应意味着什么。

    一旁的任盈盈果然神色古怪起来,宋青书心头一跳,急忙岔开道:“杨巨源好像是你丈夫的弟弟吧,为何……”

    阮星竹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一旁的任盈盈听得气愤不已:“当真是无耻之极!”

    宋青书沉声道:“现在杨巨源在哪里,我帮你报仇。”一来他的确想得到阮家的效忠,二来对于这种弑兄霸嫂之徒,不杀天理难容。

    “他刚刚接到通报出去会客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阮星竹虽然外表柔弱,但这些年一手掌管着阮家,而且从来没依靠过丈夫,骨子里算得上一个女强人,可今天遭遇骤逢丈夫暴毙,接着又遇到小叔子这样的事情,这半天下来一颗心仿佛像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以至于现在她忽然产生一种感觉,有个男人依靠真好……

    “应该还在府中,我们出去找找。”宋青书带着两女往书房那边找去,可找了一圈也没有杨巨源的踪影,最后抓来一个侍卫问出了他跟着沈小龙一行人行色匆匆地离去有一阵了。

    “他到底去哪儿了?”再三逼问,那侍卫也不清楚杨巨源的去向,几人顿时陷入了僵局。

    正在这时,数里之外忽然亮起了火光,隐隐约约还有厮杀的声音,任盈盈脸色一变:“那是蜀王府的所在!”

    “看来那边出事了,”宋青书对阮星竹说道,“我们现在要去蜀王府一趟,杨巨源说不定就在那边,夫人不如一起过去?”

    谁知道阮星竹摇了摇头:“刚刚我太过失态,现在冷静下来意识到杀了杨巨源并不是很好的选择,毕竟在不知情人眼里他还是那个正直君子的杨家二老爷,稍不注意我们就会授人以柄,到时候各种风言风语流传出来,对你对我都不好。”

    宋青书一愣,很快也明白了她的顾虑,阮星竹毕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如今成了寡妇,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国人想象力最丰富,而且最擅长往那方面联想,到时候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之下,很容易让人觉得是她勾搭了自己谋杀亲夫,然后又杀了撞破奸情的杨家二少,比起杨巨源谋害亲哥,这个谣言反倒更容易让人相信一些。

    “多亏夫人提醒!”宋青书吓出了一声冷汗,他如今要争天下,最在乎的就是名声,要是卷进这场是非当中,真是万劫不复了。

    阮星竹快速说道:“蜀王府那边我就不过去了,公子如果在那边撞见他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我需要好好安排一下,联络一下忠于震仲的部下,收集好决定性证据,给予杨巨源致命一击。”

    “夫人留在这里万一遇到危险……”宋青书皱眉道。

    听他关心自己,阮星竹心头一暖,展颜笑道:“妾身毕竟经营阮家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之前是没想到杨巨源会是凶手才着了道,如果接下来再阴沟里翻船,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宋青书这才想到这个女人还是个世上数一数二的间谍,顿时放下心来,和她告别后便匆匆往蜀王府方向赶去。

第1688章 黯然销魂者唯情而已矣

    “这个阮夫人倒是心思缜密,恭喜你又添一位得力助手。”在赶去蜀王府路上,任盈盈似笑非笑地说道。

    宋青书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吧,你现在明明担心令狐冲,还故作镇定来打趣我。”

    任盈盈急忙解释道:“我……”

    宋青书按住她的嘴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哪怕是养一只猫一只狗养久了都会产生感情,更何况是和人?你也不要太焦虑,以为自己忘不了他,也不要因此而自责,这一切都是人之常情。”

    任盈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宋郎,此生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她并没有说假话,这世上换作其他任何男人都做不到这么从容大度,之前和令狐冲相处过一段时间会成为两人心中的一根刺,唯有宋青书不仅释然,反倒还会来安慰开解自己。

    宋青书忍不住笑了出来:“要是回到两年前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当时你可是恨不得杀了我。”

    被他勾起往事,任盈盈也有些忍俊不禁,红着脸娇嗔道:“谁让你那时候那么无赖~”

    且说慕容复、三情道士沈小龙、杨巨源一行约莫七十几人直接冲进了蜀王府,外围的守卫因为同行的张林、朱邦宁是守将关系,便未加阻拦放了他们进去。

    不过蜀王府的护卫体系并非只有他们二人,到了内层终究还是被另外守将给拦了下来:“何人档案擅闯蜀王宫?”

    这时候进士杨君玉直接上去拿出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历数了吴曦通敌叛国总共二十条罪状,特任命慕容复为安抚使前来平叛,表示只诛首恶,余者不究之类的话。

    那是守卫听完一个个面面相觑,最后不知道谁先带头,纷纷一哄而散。

    沈小龙等人吃惊更甚,他本以为到了这里少不得有一番苦战,可谁曾料到这些侍卫居然不战而降?难道是人人心中向着朝廷,不愿意被吴曦裹挟着叛国,如今一有机会个个就拨乱反正?

    不过此时他并没有闲工夫去研究这个问题,而是带着一群人往内宅中冲了进去。

    “你们要干什么?”外面喧闹成这样,吴曦终于听到动静走出了卧室,看到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不禁奇道。

    “你通敌叛国自立蜀王,我们这次一起来斩杀逆贼,纳命来!”慕容复声色俱厉地斥责起来,没等对方回话,便拔剑往吴曦身上要害刺了过去。

    吴曦张了张嘴,本来欲说什么,可见对方一出手便是杀招,他也不敢怠慢,急忙出剑迎了上去。几乎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两人便过了七八招。

    一旁的杨巨源大呼:“逆贼武功高强,大家一起上,这是为国除害,没必要讲江湖规矩!”说完便挥刀冲了上去。

    一旁的军中勇士李贵,江湖义士来福等一大群人同时冲了过去。不过吴曦剑术的确无比高明,只见一团雪亮的剑花四处飘荡,紧接着不停地有人惨叫,要么挡在地上生死不知,要么捂着鲜血直流的手腕后退,要么捂着眼睛在痛苦翻滚哀嚎。

    几番接触下来,那些武功次一等的便被重创,纷纷退出了战场,最后只剩下慕容复、杨巨源、李贵、来福等四人在围攻吴曦。

    一旁的沈小龙暗暗皱眉,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透着诡异,不管是本以为戒备森严的守卫一哄而散,还是刚刚吴曦欲言又止的表情,仿佛哪里不对劲。

    不过场中响起的惊呼惊醒了他,尽管是以多打少,可吴曦剑法实在太过高明,反倒渐渐占据了上风,慕容复倒是自保无虞,可杨巨源、李贵、来福身上已经多了几处伤口,若非几人武功不弱,躲过了要害,说不定刚刚已经躺在地上了。

    “沈兄为何还不出手?”杨巨源在场中惊呼,不过他刚一分神,身上又多了一个血洞,急忙打起精神专注防御。

    见吴曦招招狠辣致命,沈小龙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急忙拔出长剑攻了过去。

    “缘来缘去缘如水,情聚情散情何归~”听到他口中吟诗,不管是杨巨源还是慕容复都心中骂娘,心想这他妈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这么骚包!

    不过沈小龙武功真不是盖的,剑法行云流水,一加入众人立马压力大减,到了后来基本上是慕容复主守,沈小龙主攻,杨巨源等其他几人在旁边伺机游斗。

    吴曦暗暗皱眉,这几人都是高手,特别是慕容复假传的斗转星移最擅长借力打力,稍不注意就会被他把自己长剑移偏;沈小龙的剑法一会儿如行云流水,一会儿如松间云雾,破绽极少,偶尔露出一两个破绽,也在其他几人掩护下一闪而逝,根本无法反击。

    边上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士兵,吴曦清楚再这样下去自己凶多吉少,可惜他虽然明白,却无力改变。

    正在这时,院子门口忽然传来两声呼声:“令狐大哥(令狐兄),我来助你!”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小尼姑,一苦行僧冲了过来。

    “他们是谁?”

    “他们口中的令狐大哥又是谁?”

    ……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吴曦的真实身份,两人就趁着这会儿大家失神的功夫,苦行僧亮出一把快刀刷刷生风,将杨巨源、李贵、来福给逼到一旁;小尼姑则挥着一柄长剑,直接架住了三情道士沈小龙,虽然看得出内力不足,但剑法严密无缺,一时间倒也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两人自然就是田伯光和仪琳了,其实论武功,杨巨源等三人没一个人在田伯光之下,他之所以能暂时以一敌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三人全都有伤在身,再加上见他快刀犀利,一时半会儿摸不清他的底细不敢托大,全都以首为主。

    至于仪琳这边,之所以能挡住沈小龙,是因为对方看到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尼姑,实在狠不下心来伤她。

    不过这样一来可苦了慕容复,原本是五打一,现在瞬间变成了他一个人和对方单挑,吴曦也打出了火气,招招不留情面,他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施展平日所学方能勉强自保,心中却把沈小龙骂了个半死。

    沈小龙也是骑虎难下,皱着眉头道:“小尼姑,你快让开,免得伤到你。”

    仪琳皱了皱鼻子,一本正经地答道:“老道士,你快让开,免得造孽佛祖责怪。”对面的沈小龙虽然身为将军,却一副道士打扮。

    “叛国逆贼,人人得而诛之,何罪之有?”沈小龙一头黑线,“再说了,平日里我拜的是三清四御,就算犯了错又和佛祖有什么关系?”其实他还想吐槽,自己哪里老了?

    仪琳一怔,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咦,也对哦……”

    沈小龙顿时哭笑不得,眼前这小尼姑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道士调戏尼姑,当真是活久见啊?”

    “胡说,明明是这个小尼姑调戏老道士。”

    “恐怕是道士动了凡心了。”

    “尼姑不该和和尚是一对儿么?”

    “那边那个苦行僧眼睛好像都红了,手里刀都耍得快了几分。”

    “秃驴,休要跟贫道抢师太!”

    “哈哈哈哈~”

    从来不乏好事之人,一旁看戏的不少人忍不住哄笑起来,听得沈小龙和仪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小龙知道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决定找个机会打晕她,不过他还没有付诸行动,忽然一个黑影犹如大鹏展翅一般往仪琳后心一掌击去。

    对方离这边还有一丈远,可掀起的劲风已经让沈小龙有些呼吸困难,可见这一掌威力何等之大,就算是自己对上也要避其锋芒,更何况对面这个柔弱的小尼姑。

    他有心想救这个小尼姑,可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有突然出现的这人说起来是友非敌,自己若是插手难免会引起内讧……

    沈小龙犹豫的时候,另一边的吴曦却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刷刷两招逼退慕容复,自己一个纵跃腾空而起往那神秘人背后刺去,这个时候跑去挡在仪琳身前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采取这种围魏救赵的策略。

    忽然那神秘人仿佛背后长眼睛了一般,直接往旁边一闪,然后一掌往吴曦侧边肋部击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早就算好的一样。

    吴曦哪料得到有这番变故,这时瞬间明白对方攻击仪琳是假,意图暗算自己才是真,仓促之间根本无法回剑,只能举掌相迎。

    只可惜他一身功夫八成都在剑法上,论掌法又岂是对方对手?只见那人倏地收掌,害得他一掌打到了空处,嘴角不禁溢出一丝鲜血,而神秘人则趁他气血翻腾旧力已消新力未生之际猛地一掌接一掌击在了他胸前。

    吴曦鲜血狂喷倒飞而回,神秘人却如跗骨之蛆一般不停地挨着他近身攻击,若非他成功回剑自守,恐怕会被对方一直拍到死。

    那神秘人仿佛是忌惮他的剑法,急忙一个纵跃后退了数丈,拉开了足够的安全距离。

    “哇……”吴曦半跪在地上,以剑撑地,几口鲜血狂喷而出,若非他前些日子学得《易筋经》,一缕真气护住心脉,恐怕刚才那一轮的打击他已经命丧当场了。

    “令狐大哥!”

    “令狐兄!”

    仪琳和田伯光见状大惊,急忙往他身边跑去,因为见首恶吴曦已经伤重垂危,担心他临死前的反击,杨巨源等人倒也不敢追击,任由两人回到了吴曦身边。

    吴曦却没功夫回应两人,而是恨恨地看着刚才那神秘人:“寒冰真气,大嵩阳掌……左冷禅你堂堂一代宗师,却偷袭暗算小辈,未免也太过无耻!”他刚刚吐在地上的鲜血里此时已经形成了一颗颗冰粒,冒着丝丝的寒气。

    此时那神秘人物取下了脸上的面罩,果然正是五岳剑派的盟主左冷禅!

    只听得左冷禅冷哼一声:“对你这种卖国求荣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这叫替天行道。”

    “你……”吴曦张口欲说什么,只可惜一口鲜血涌出,将他余下的话全堵了回去。

    “令狐大哥,你怎么了,快服用这颗白云熊胆丸。”仪琳花容失色,急忙从怀中瓷瓶里抖出几颗药丸,也没数到底几颗便往他嘴里送去?

    吴曦苦笑一声,如今他的伤势自己最清楚不过,可谓半截身子已经到了棺材里,恒山派的灵药虽然以疗伤出名,但也治不了必死之人。

    看到意中人此时的样子,仪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滑落,一向柔弱的她忍不住怒视着左冷禅:“左师伯,你这样做实在不像正派行径。”

    左冷禅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指责本座?”

    “我……”仪琳性子本来就软,遇到这种情况脸蛋儿涨得通红,却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左冷禅却得理不饶人:“天下人皆知吴曦通敌叛国,注定遗臭万年的人物,你们恒山派身为名门大派,不想着降妖除魔却来帮助这样的叛臣,难道这次吴曦的叛变也有你们恒山派参与么?”

    “不是的不是的,”仪琳急忙摆手,“这次我只是一个人过来,并不代表恒山派……不对,我是想说令狐……吴将军不是那样的人。”左冷禅素来强势,又身为五岳剑派盟主,仪琳一个小姑娘讲大道理哪里说得过他?很快便被带偏了。

    “既然不是恒山派授意,那说明是小尼姑你自甘堕落,”左冷禅斩钉截铁说道,仿佛在下断语一般,“同行的又是武林中臭名昭著的淫-贼田伯光,孤男寡女……当真是恬不知耻,自甘堕落!”

    这时场中众人纷纷望向她旁边那个苦行僧,一个个指指点点:

    “他就是鼎鼎大名的田伯光啊?”

    “难怪刀那么快,田伯光就是以轻功和快刀出名的。”

    “他难道不是因为淫-贼出名的么?”

    “这个小尼姑看着文文静静的,居然一路上和田伯光同行,也不知道贞洁能不能保住。”

    “你傻了吧你,田伯光田伯光,不就是全剥光的意思么,这小尼姑外表清纯,私底下不知道有多骚呢。”

    “一路上和田伯光在一起不舍得分开,多半是被他的床-上功夫征服了吧。”

    ……

    听着周围的人一个个越说越下流,仪琳都快急哭了:“我没有……”只可惜她的声音很快便被群嘲给淹没,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也没人在意她说什么。

    “都给我闭嘴!”田伯光跳了出来大声呵斥道,“仪琳现在是我师父,我们是师徒关系,哪有里面想的那么龌龊?”说起来他拜仪琳为师还是因为令狐冲戏弄的缘故,一开始自然不忿,可到了后来他反而对这个身份甘之若饴。

    “师徒关系又怎么了,白天师父徒弟,晚上哥哥妹妹呗。”

    “前些年好像也有对师徒公然搞师徒恋,叫什么来着?”

    “古墓派的杨过和小龙女吧。”

    ……

    田伯光没想到自己的解释不仅没有用,反倒越描越黑,看到仪琳委屈得泪珠子一直地掉,他胸中一股热气上涌,不想他受到一点委屈。

    只见他跃上一个台阶,直接将裤子拉了下来:“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爷爷我如今已经是无根之人,哪里有你们想的那些龌龊!师父她冰清玉洁,又岂能被你们闲言碎语所玷污?”

    要知道宫刑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无比的耻辱,平日里他最介意这一点,可如今看到心上人含冤莫名,特别是看到她泫然欲涕的模样,心中一热就什么也顾不了了。

    “天呐,他真的被人阉了。”

    “这就是他采花的报应啊。”

    “原来被阉了是这个样子的。”

    “看着真恶心。”

    ……

    没人在意他说什么,一群人只是对着他指指点点。

    左冷禅哼了一声:“伤风败俗,不知羞耻!”

    “老子和你拼了!”田伯光本来就处于快要羞耻崩溃的边缘,听到他这样说,瞬间被引爆了。

    提上裤子挥着刀便往左冷禅那边冲了过去,左冷禅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田伯光武功虽然不错,但也只是江湖二流而已,顶多和青城派的余沧海伯仲之间,而余沧海的武功比起左冷禅可差远了。

    两人刚交手数招,田伯光便狂吐鲜血倒飞而回,看得一旁的众人心中一凛:“嵩山派左盟主果然名不虚传。”

    其中以慕容复和沈小龙最为震动,毕竟两人都自诩武功不错,不过看到左冷禅的出手,心中却完全没底起来。

    “田兄,你这又是何苦!”吴曦缓过一点气来,对着刚好摔倒他身边的田伯光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惋惜他刚才自爆其短还是说他不该来救自己。

    仪琳急忙跑了过去:“田伯光,你怎么了?”

    看到她一脸关切之情,田伯光不由露出一丝笑容:“没事,死不了……”还没说完就浑身发抖,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吴曦急忙提醒他:“小心他的寒冰真气,一定要将寒毒逼出来。”

    田伯光点点头,此时的他已经来不及说话,急忙开始运功疗伤。

    只可惜周围那些人又岂会给他们机会:“杀了叛国逆贼吴曦,杀了淫贼田伯光!”

    一群人挥动着武器往几人冲了过去,此时三人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慕容复、沈小龙等人自重身份,并没有参与其中。

    看着挡在前面的仪琳那柔弱的身影,沈小龙心中有些不忍,不过如今一群人狂热无比,他也无能为力。

    眼看着她的身影即将被人群淹没,忽然一道无形的气波四散开来,冲过去的那群人被震得一个个倒退而回。

    “谁?”其他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左冷禅、慕容复、沈小龙这些场中高手却已经发现了目标,只见一道身影从半空中缓缓降落下来。

    ----

    5000字大章

    话说刚刚写着“仪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滑落”我一开始写成了“眼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滑落,写着写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回过去一看,妈的,差点变成鬼故事......

第1699章 完全体

    一群人纷纷色变,跃到空中再下降这里很多人都做得到,可是像对方这么慢慢地下降却没有一个做得到,更别提刚才那道神秘的气波了,震得冲锋的数十人纷纷倒退而回,这份功力未免太恐怖了些。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对方是一个青衫年轻人,只可惜相貌普通,貌似没人认识他。

    来的人自然便是宋青书了,他与任盈盈看到蜀王府火光遍天,知道这边出了事情,一路飞驰而来,正好赶上一群人往仪琳冲杀过去,便不得不出手了。

    当然他并没有露出原本的面目,毕竟如今金蛇营名义上正在对抗清军南下,若是传出自己在四川出现的消息,难免会引起外交风波。

    之前向仪琳、田伯光表露身份无所谓,他们毕竟身份低微,在江湖中也没什么话语权,可如今场中这么多南宋官方的人物,还有左冷禅这样的一派掌门,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阁下是谁?”慕容复和左冷禅心思太多,一时半会儿摸不清对方底细有些惊疑不定,反倒是沈小龙直接上前问道。

    宋青书淡淡地答道:“山野草民,不值一提。”

    “不知为何要阻拦我们诛杀叛国逆贼?”沈小龙追问道。

    “叛国逆贼?”宋青书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叛国逆贼是谁,只看到你们对一个善良的小尼姑也要下杀手。”

    左冷禅这时终于开口了:“这小尼姑自甘堕落,与叛国逆贼和采花淫-贼同流合污,自然是死有余辜。”

    宋青书依旧不动声色:“四川这边发生的事情有诸多蹊跷,还需要仔细查探,又岂能随随便便就下定论。”心中却有些奇怪,他记得左冷禅之前受了不轻的内伤啊,怎么恢复得这么快,看他的精气神,貌似更胜从前了。

    左冷禅顿时怒了:“吴曦叛国,田伯光采花,天下皆知,这位小尼姑和他们混在一起,也是在场所有人亲眼见到的,还需要什么查探?”

    “谁说天下皆知?”宋青书轻笑一声,“我就不知道。”

    听到他这番话,左冷禅怒极反笑:“感情你是来消遣本座的?”

    “是又如何?”宋青书毫不在意的回答差点没让他气晕过去。

    这时慕容复也开口了:“这位先生可要想清楚了,你一时意气很容易和全天下为敌。”

    宋青书摇了摇头:“我并非一时意气,你们也代表不了全天下。”

    杨巨源也适时加入声讨队伍:“阁下莫要仗着武功高强就小觑天下英雄,这里这么多人,你能挡得住几个?”

    “有一点说对了,我还真就仗着武功高强了。”宋青书一句话差点没把他噎死。

    看了他一眼,从他的外形和装束,宋青书很容易就猜道:“你就是杨巨源?”

    杨巨源心中一惊:“阁下认识我?”

    宋青书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听过你的名字。”

    杨巨源却是心中暗喜:“前辈可是和我们杨家有何渊源?”如果对方真和杨家有关系,多了这么一个顶尖高手做靠山,再加上杨家的势力,将来在四川地界岂不是横着走?

    “的确有点渊源,”宋青书想了想该如何措辞,“某种程度上我和你大哥算是同道中人吧。”

    杨巨源自然不可能听得懂同道中人的含义,但却听明白了对方是和大哥有关系,不由心中一沉,这可有些不妙。

    左冷禅此时却按捺不住心中怒意,沉声道:“既然阁下对自己武功这么有自信,那左某就来领教一下。”对方刚才表现出来的功力和轻功虽然有些震撼,却也没有到达无法触及的层次,再加上他对自己的寒冰真气以及丰富的武学经验非常有自信,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他。

    宋青书叹了一口气:“到最后还是要用拳头说话,所以一开始那么多废话干嘛。”

    左冷禅哼了一声直接拔出一柄铁剑冲了过去,他有些忌惮对方刚刚表现出来的内力,倒也不敢一来就以内力相搏。

    他已将嵩山剑法练至化境,此番剑花挽出,七分实三分虚,暗藏十三种厉害后招,进可攻退可守,周围众高手见了都暗暗点头,心想左冷禅不愧是闻名天下的五岳盟主,这剑法上的造诣实在宗师级别。

    宋青书暗暗摇头,修为到了他这种境界,世上大多数的剑法都是破绽百出,对方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所以冒然进攻,如果自己真想的话,一招便可以重创他。

    不过如果那样展示出来,未免太过惊世骇俗,左冷禅在这世上已经是顶级高手,若是一招败北,哪怕自己戴着面具,也很容易被猜到身份。

    当然如果让他慢慢和他过招他也没这个耐心,于是伸出手指一弹将他的剑尖弹开,剑尖失了准度,之后的所有剑招都失去了意义。

    左冷禅只觉得虎口一麻,差点拿捏不住手中长剑,不由心中大骇,不过他反应也是迅速,直接另外一只手使出大嵩阳掌往对方攻了过去,同时还夹杂着寒冰真气蓄势待发。

    两人转眼间便交手数招,左冷禅瞅准一个机会倒退而回,胸膛急剧起伏着。

    “好!”周围的一众吃瓜群众只看到左冷禅一会儿耍剑一会儿挥掌,场中尽是他的身影,对面那人仿佛怒海中一叶扁舟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沉没,所以一个个替左冷禅叫好起来。

    只有慕容复和一旁的沈小龙暗暗皱眉,他们这样的高手自然看得出刚刚表面上是左冷禅占尽上风,实际上却是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方才凶险无比地渡过一劫。

    “武林中什么时候又多了这样一个超级高手?”慕容复心里有些沉重,早些年的时候他与乔峰齐名,北乔峰南慕容何等威风,可连续败给乔峰、宋青书还有后来的吴曦,让他大受打击,本来寻思着除开这些少数逆天一般存在的人物外,自己依然能位列顶尖高手之列,谁知道这会儿又冒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神秘高手。

    一旁的沈小龙也是眉头紧皱,之前他没有参与攻击仪琳的队伍,这时却主动上前道:“阁下武功虽高,但这次我们是为国锄奸,就算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说完也挥动长剑攻了过去,宋青书见他剑法飘逸,不由赞叹一声:“好剑法!”

    慕容复知道单单一个沈小龙绝非这神秘人对手,担心被他各个击破,于是也马上加进了战团:“只要能诛杀叛国贼,慕容复也不在乎什么江湖名声了!”

    宋青书不无讥讽地回应道:“阁下倒是每次都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慕容复老脸一红,也不分辨,只是尽情施展着慕容氏家传武学,甚至还夹杂着降龙十八掌攻了过去。

    左冷禅刚刚与他交过手,深知他的可怕,一咬牙也加入了战团,希望借着三大高手之力以多打少拿下对方。

    四人很快战作一团,不过很快慕容复等人就响起了阵阵惊呼:

    “你怎么往我身上攻过来?”

    “被他借力打力了。”

    “这不是你们慕容家斗转星移的功夫么。”

    “不是斗转星移,倒像是明教的乾坤大挪移。”

    “不对,我看他指法,倒像少林的七十二绝技。”

    ……

    宋青书如今的修为,早就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哪怕不显露本来武功,施展出这些年对手的一些功夫,虽然不知道具体心法,但也能模拟个七八分相似,打得对面三人叫苦不迭。

    不过这些人都是当世顶尖高手,更何况三人联手?要知道慕容复加上一个游坦之就能让萧峰自忖不敌,如今得到降龙十八掌的慕容复可是比当初的他更胜一筹,宗师级别的左冷禅武功不在游坦之之下,如果加上临敌经验武功招式,那就是远胜了,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三情道人?

    宋青书暗暗皱眉,本来要胜过他们三人倒也不难,但如果不露本门功夫要胜过他们就不那么容易了。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憨厚的声音:“师父,这人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左冷禅却是大喜,急忙叫道:“这人是叛国逆贼的同伙,快杀了他。”

    宋青书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眉宇间忠厚老实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院子门口,赫然便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石破天!

    他曾经参加过金蛇大会,当时好像就是代表着嵩山派,听说是路上被左冷禅所救,再传授武功,所以他口称左冷禅为师父。

    宋青书却是清楚,以左冷禅的武功又哪里配做石破天的师父?想必是石破天生性淳朴,被姓左的用一些手段给收买了人心。

    不过也不能说左冷禅一点用都没有,石破天的罗汉伏魔功已经练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再加上机缘巧合阴阳合一,内功可谓当世罕见,但他除了内功之外,其他的武功却是粗鄙不堪,而左冷禅恰恰就能教他高明的剑法以及拳脚功夫,催生了一个当世顶尖的超级高手。

    “咦,他的气息有些古怪。”宋青书却敏锐地察觉到石破天此时与当初金蛇营见到的大不相同,仿佛隐藏着他都有些忌惮的力量。

    “师父,徒儿不喜欢杀人,要不我先制服他让师父发落吧。”石破天苦恼地揉了揉头发,话音刚落,人却已经出现在宋青书面前,一拳蕴含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往他打来,拳风所过处,一旁的左冷禅、慕容复还有三情道人,一个个脸皮甚至都被吹皱了!

第1700章 吴曦之死

    在场所有人纷纷骇然,拳风把三大高手脸都吹皱了,这是何等的夸张?要知道这一拳还不是像三人打去的,他们三人只是在一旁被顺带擦了个边而已。

    这个少年看着憨厚无比,哪知道武功居然如此恐怖!明明只跨了一步,就横跨了十数丈来到敌人面前,而且那恐怖的一拳仿佛把周围的空气都吸干了一般,明明是毁天灭地之势,整个大院却陷入了一种短暂的宁静,只能看到各自嘴巴不停张合,却听不到身边的人在说什么。

    宋青书也是神色凝重,要知道判断一个人武功是否高明的重要依据就是看他用力的技巧,水平最低的人那点力可以忽略不计,自然没什么讨论的必要;武功稍微高一点的人,有些不管是用剑还是出拳,都能带起一大堆劲风,看似吓人实际上却有大量内力浪费了,比不上同样内力却能将大部分内力聚集到一点的同等级高手;但如果武功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却又大大的不同,正所谓圣人出世必然伴随着天生异相,对方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影响到周围环境,这并非是他真气外泄的缘故,而是他真气足够恐怖到影响到周围的环境!

    放眼整个江湖,能达到这种境界的可谓寥寥无几,没想到眼前的石破天居然就是其中之一。

    当初金蛇大会上他分明还没这么厉害,如今可谓是有了质的飞跃,这是为何?

    宋青书思绪如电,不过拳头已经到了面前,只见他神情肃穆,缓缓抬起手来,却后发先至,举掌迎了上去。

    轰的一声巨响,一道恐怖的气波四散开来,旁边的慕容复左冷禅等人被震得几个踉跄,更远处那些人更是狼狈,一个个摔得四脚朝天。

    宋青书顺势后退一丈距离,拦在了吴曦等人面前,替他们化解了恐怖的冲击波,毕竟此时这些人重伤在身,如果在被这掌风一扫,说不定直接一命呜呼了。

    刚刚宋青书出现拦住左冷禅等人,任盈盈便跑到吴曦、仪琳身边查看他们的伤势,见情郎退到这边来,不禁担忧地说道:“他们快坚持不住了。”

    宋青书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吴曦面如金纸,田伯光眉毛胡须上都挂了一层冰渣子,知道再耽搁下去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们了。

    沉吟片刻便有了决断,虽然他想知道石破天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现如今还是先救人要紧。于是抓住众人几个纵越便跳出了蜀王府。

    “贼子休走!”左冷禅等人急忙追了上去,石破天一愣,见众人都在追,虽然不明所以也一起跟了上去。

    他虽然动身较迟,不过一步跨越就是数十丈,很快便超过了其他众人。

    原本看着那神秘人越来越远,慕容复、左冷禅等人纷纷停下了脚步,不过看到石破天如此生猛,一个个又鼓起战意跟了上去。

    以宋青书的轻功哪怕是带着人,甩掉慕容复左冷禅这些人,也不成问题,不过如今多了一个石破天,他的速度太过惊人了。

    宋青书一个人甩掉他问题不大,可如今还带着任盈盈、吴曦、仪琳、田伯光足足四个人,自然很难甩掉这个尾巴。

    不过他反应也快,趁着一个拐弯隔绝了对方视线的机会,带着几个人跳上了一棵大树之上,借助浓密的树叶遮掩住了众人的身形。

    很快一群人追了上来,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继续往远处追去。

    “令狐大哥,你怎么了?”仪琳声音中都带了几分哭腔。

    “嘘!”宋青书急忙制止了她,“有人回来了。”同时不得不感叹,人和人的命果然不一样,此时田伯光明显也身受重伤,但仪琳却没看他一眼。

    不过这并不是说仪琳有什么坏心肠,而是人的本性如此,肯定是第一反应关系自己最在意的人,至于田伯光,就像后世那些备胎一样,自然很难得到女神的亲睐。

    “也算是他前些年作恶的一种报应吧。”宋青书不无恶意地揣测着。

    这会儿功夫,石破天一群人已经回来了,不少人垂头丧气地说道:“狗日的跑得还真快。”

    “带着人都跑得那么快,这人轻功真他妈牛逼。”

    “石少侠轻功也厉害啊,若非是这城里建筑太多,那人绝对跑不掉。”

    “还是石少侠厉害,一拳就将那厮打得落荒而逃。”

    ……

    石破天急忙摆手道:“那人武功很高,不在我之下。”

    其他人三言两语起哄道:“少侠不要谦虚了,你一拳打跑他是大家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么。”

    石破天本来想解释,刚刚对方是因为要去化解吴曦等人身前的余波方才退后的,不过一群人不停地恭维他,让他根本找不到插嘴的机会,他本来也不善言辞,到后来索性只剩下傻笑了。

    一旁的慕容复脸色有些难看,毕竟他堂堂的南慕容和其他几大高手联手都奈何不了的人物却被这个傻小子一拳打走,让他实在没什么面子。

    左冷禅虽然也有些郁闷,不过这人是他名义上的徒弟,他也算沾了光,所以没什么;至于三情道士对此并不看重,也没什么反应,只有慕容复想借这个机会收买人心,谁知道风头全被石破天抢光了。

    “吴曦如今身受重伤,活不了多久了,我们马上对外宣布他已伏诛,清洗吴曦的余党。”慕容复知道武功方面恐怕是没法相比了,只能从自己更擅长的官场上扳回一局。

    “可那神秘人武功如此之高,万一把吴曦就活了怎么办?”有人提出了质疑。

    慕容复冷笑道:“活了又能如何,到时候大势已定,他一个叛国逆贼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么?”

    “慕容公子果然高见!”

    “不愧是河南郡王之后。”

    ……

    听到一群人的吹嘘,慕容复黑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们快回蜀王府,安排后续的事情!”

    一群人点头称是,很快便簇拥着他离开了。

    待众人离去过后,任盈盈有些不忿地说道:“这些人当真是有眼无珠,这石破天武功虽高,又哪里是你的对手,若非是为了救我们,你一只手就能打败他。”

    宋青书微微一笑:“你又何必在意这些人的闲言碎语,而且你说得未免太过夸张了,石破天如今的修为已跻身当世最顶尖层次,要想胜过他,一只手可不容易。”

    这时吴曦缓缓睁开了眼睛,怔怔地望着两人:“盈盈,是你么?”

    任盈盈幽幽叹了一口气,取下了面具,露出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蛋儿:“令狐公子,我如今已经是宋夫人了。”

    听到他的话,吴曦剧烈咳嗽了几声,良久才苦笑道:“也对,是我唐突了。”旋即转过头来:“那这位想必就是宋青书了。”

    听他直呼自己名字,显然还有些耿耿于怀,宋青书倒也不介意,也取下了面具:“令狐兄,好久不见。”

    令狐冲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又被你救了。”

    宋青书笑着说道:“令狐兄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救你也是有所图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咳咳……”话说到一半,他不禁又剧烈咳嗽起来,咳出来的血都冒着丝丝寒气。

    一旁的仪琳急忙说道:“宋公子,能不能先救了令狐大哥再问啊。”

    宋青书点了点头,知道他的伤势不能再耽搁,抓住几人肩头,施展轻功离开了这里。

    整个成都城到处都是仇视吴曦这个卖国贼的百姓,而且如今已经处于慕容复、杨巨源等人控制之下,留在城里未免太过危险,想来想去最合适的疗伤地点莫过于城外的镜湖号了。

    看到他回来,镜湖号上的人马上热情地迎接出来,毕竟之前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再加上后来那段时间和主母关系暧昧,众人已经把他当做了半个主人。

    此时令狐冲已经陷入了昏迷,他是被左冷禅偷袭,比起田伯光那种正面中了寒冰真气伤得还要严重些,不过田伯光内力比令狐冲差了很多,所以最后两人的危险程度算是半斤八两。

    宋青书琢磨着先救令狐冲的话,田伯光多半跪了;先救田伯光……自己脑袋又没包。

    最后索性两个人一起救,将两人扶到床上盘坐起来,宋青书则坐到两人背后,按住两人背心大穴开始助他们疗伤。

    他们身上伤势一半是脏腑经脉受到震荡所伤,一半则是寒冰真气的缘故,所以必须先将寒冰真气驱除体外,方才能慢慢温养所受内伤。

    也多亏宋青书修为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思议境界,不然同时吸取两人体内的寒气,很容易被冻成冰棍。要知道原著中任我行中了左冷禅寒冰真气的暗算,结果令狐冲、向问天、任盈盈几个高手合力吸取他体内的寒气都花了好几个时辰,最后所有人都成了冰雕一般。

    仪琳在一旁坐立不安,不停地拨弄着手里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请您一定要保佑令狐大哥平安无事,仪琳愿意短寿十年,不,二十年来换取……”

    听到她的话语,昏迷中的令狐冲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一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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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主角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宋青书,边上躺着周芷若,外面竟是金庸十四本小说的大乱世!不成为第一高手,自己怎么能比韦小宝活得更幸福!偷香高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偷香高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偷香高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