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0、血肉之躯又如何？
方才他都停手了，说明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
可是这一刻的焦小唐却非常不对劲，通红的双眼中除了兽性再也没有别的。
“小心！”后面忽然有一人接近，扣住焦小唐那只铁手，把他往后一掀，顺势把林繁拖走。
“快走，这是一个陷阱，他们想利用你测试焦小唐！”泉音由挡住还想去焦小唐身边的林繁。
“带糖糖一起走！”林繁坚持，到现在她也明白焦振铭的计划了，心中恨极，但最重要的还是焦小唐的安全。
至于焦振铭，她不会放过他！
“带不走。”泉音由说，“你如果能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他……”
“我不会让他留在这里。”林繁心如滴血，看到这样的焦小唐，她怎么能一个人走？
他才来了几天就变成这个样子，如果继续留下来，她不敢想象后果。
“林繁，我说过了，你要打败这个人才能带走恒羽，你没做到啊。”焦振铭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方才焦小唐出来的那扇门前，一身医用白大褂几乎和周围的雪白融为一体。
但他得体优雅地笑着，看起来又颇有读书人的文气，和这个丧心病狂的地方格格不入。
林繁猛地瞪着他的方向，看不到人，但是带着杀气的目光也让人心底一寒。
焦振铭也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凉飕飕地倒吸一口气，对旁边的人吩咐：“好了，实验结果已经有了，把恒羽带进去。”
“你敢带走他！”林繁怒不可遏，“我说过了，我会把你的脑袋摘下来！”
“刚刚明明说好了，我一定让你见到恒羽，否则才会取我的脑袋，我已经信守承诺了。”
说话之间，焦振铭身边几个工作人员共同低下头，操控手上一台机器。
这片空旷的地面上，从四个方向分别洞开一个大洞，四台庞大的黑色机器如同钢铁堡垒一样开出来，车头喷出一条铁链，缠在焦小唐身上。
“嗷嗷嗷——”他又发出那种撕心裂肺，如同困兽嘶鸣的声音。
这一次，却听得林繁心如刀割。
“放开他！”林繁挣开了泉音由，往前走去。
啪！
林繁不期然撞上了前方升起的一片玻璃，这是特制的防弹玻璃，炮弹轰击都能挡一挡，别说她的血肉之躯怎么打的碎。
“糖糖！”耳边听着焦小唐被他们拖走而发出的嘶吼，林繁拼命砸着玻璃。
她不信！
血肉之躯又如何？她不信撼动不了！
焦小唐被铁链缓缓拖进两台机器之间，继而朝着他出来的那道门行去。
他嚎叫的声音渐渐平复下来，渐渐变成低沉粗重的喘息，从带血的铁制面具下抬起头，看着奋力想朝他过来的林繁。
失去焦距的双眼慢慢凝起一点光。
回去吧。
他张了张口，喉咙里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糖糖！”林繁的拳头砸在玻璃上，砸得血肉模糊。
“够了！”泉音由从后面把她抱住，“林繁，你这样做没有意义！”
961、我想见见那位幕后的黑太子
我想见见那位幕后的黑太子
林繁的额头抵在玻璃上，再用力砸了一下玻璃，身心都无力极了。
“小凡，你看看他们被基因改造了之后有多厉害，你如果还想成为世界第一的话，只能投靠我了。”温阎的声音从上方响起，通过扩音器传来。
林繁没有抬头，只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狗屁的世界第一，我早就不要了！”
温阎怔了怔，说：“不要？你从小的梦想是什么？这就不要了？”
“我现在的梦想就是……”林繁额头抵着玻璃，却抬起血肉模糊的手指，准确地指向温阎的方向。
没有看他，只是用手指着，代表无尽的蔑视。
“一个一个宰了你们！”
温阎心头一寒，随即笑道：“好啊！那样的话，你就能按照我的方式成神了。”
林繁垂下手指，闭上眼睛，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
不能被温阎刺激，他是故意的，他最了解她，知道她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有多可怕。
见她不说话，温阎也收了声，多说无益，经过这件事之后，林繁的内心会非常脆弱。
她本来就难以自控，接下来，会更有好戏。
泉音由按住林繁的肩膀，说：“焦振铭的实验进展没有那么快，想好办法再来救他。”
林繁一动不动，静默了那么一两秒之后，她仿佛打定了主意，缓缓抬头说：“我想见见那位幕后的黑太子。”
她这话并不是对泉音由说的，她音调很高，在这个战斗之后空旷的地方响起，清亮地回荡开。
随即，她也抬起头，望向玻璃的另外一侧，准确地锁定了站在那里的绿眸男人。
男人气定神闲地站着，左手托着右手手肘，右手指尖则轻轻点着自己下颚，没有给她回应，似在判断她的意图。
林繁大概知道他的心思，没有等他回答便说：“如果你真的想研究厉害的基因武器，我觉得焦小唐并不适合，他虽然被成功改造了，但最好的结果就如方才所见，他没有武道基础，就算遇到的不是我，其他高手在看破他的实力之后，对付他依旧不难。”
她颇有自信地开口，隐隐带着一股天之骄子的傲气，在那位黑太子的注视之下，也不卑不亢。
默然也是一种变相的鼓励，林繁相信自己提的条件足以打动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她向前一步，自信开口：“我想，不止一个人向你提议过让我来做这个基因改造的试验品。”
温阎脸色一变，她想干什么？
玻璃后面传来一声低笑，带着妖异之感：“没错。”
林繁便泰然道：“既然如此，用我换焦小唐出来！”
泉音由伸手拦住她：“不可以！”
“你别管。”林繁推开他的手，直视着黑太子的方向，看不见的双眸中依旧青光熠熠，“如何，你觉得我是否有这样的资格跟你谈条件？”
那位黑太子从始至终站在玻璃之后的阴影下，看不大清楚，不知道他听了这话是什么表情。
林繁耐心地等着，她知道凡是追求极致力量的人，都无法拒绝这个条件。
本来的计划是寒假写完，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大家一定要小心最近的肺炎，祝你们元宵节快乐。
962、除了吃火锅
“嗯……”半晌，那玻璃之后传来一声饶有兴致的沉吟声，“你愿意当然是最好的，但是，我不想跟盛家为敌。”
“我的事情，与盛家无关。”林繁说的很绝对。
“如果你能跟盛家彻底划清界限，那么，我准许你与我谈条件。”玻璃后的声音虽然略带轻柔妖异，但是其中那份惯有的上位者自信却让人臣服。
林繁微微一怔，这片刻的犹豫连她都不清楚缘由，她没有在意，从容点头：“好。”
那位黑太子朝着玻璃走近一步，依旧是晦暗不明的面孔，但隐约看见他脸上有笑意。
“感情的事不好说断就断，我给你三天时间。”
“多谢。”林繁顿了一下，又问，“那这三天里，小唐怎么办？”
“对他的实验会暂时中止。”黑太子说，“老实说，他在基因上虽有很大的优势，但我始终对他不太满意，要做最强的武器，我还是属意你和小由这样的成神高手。”
“大名鼎鼎的黑太子亲口保证，我相信你！三天后我来这里见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林繁说完之后，毫不犹豫转身往外走。
来时的路她记得很清楚，此时一路出去也没有走错一步。
泉音由跟在她身后，走过那条通往实验室的干净通道，来到外面的古典园林中，冷冽的寒风一吹，泉音由才开口说话。
“林繁，值得吗？你付出的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当然想过。”林繁说，“权衡利弊谁不会？可是明白了利益得失又如何？他还是我的朋友，我不能放弃他。”
“那你就放弃自己？”
林繁坦然而笑：“我比他总多一线生机，别人想要操控我，也没那么容易。”
“那……”泉音由再三犹豫之后，才问：“盛星泽怎么办？”
林繁又愣了一下，那从心底爬起的怪异感觉又让她怔忪了良久。
“盛星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出口却苦涩无比，“他……他应该有更好的人生不是吗？像他那样的人，跟我们本就不一样。”
泉音由低声问：“你不喜欢他了？”
林繁张口欲言，忽的又想起什么，自嘲地摇头一笑，随即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捶了一下。
“你这人怎么这么八卦？原来除了吃火锅之外，你还热衷这种事情。”
泉音由一本正经道：“除了吃火锅，人生也没有什么意思，我认识的人不多，平时以折磨温阎为乐，空闲下来，只能想想你的事情。”
“为什么？”林繁不太懂，“我跟你似乎不熟悉。”
“哦……”泉音由抓了抓后脑勺，转头看向别处，那双灰色的眸子里罕见地出现了一丝黯然之色，“就是无聊呗。”
虽然他说的敷衍，但现在难得有人站在自己这边，林繁还是心存感激。
“多谢你！”她郑重地说，“如果这一次，我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希望再和你进行一次真正公平的比赛！”
963、她为了我才想成为世界第一
她为了我才想成为世界第一
说到比赛，泉音由的灰眸才像是重新被点亮。
“我所认定的对手一直只有你，所以，”他顿了顿，才道，“你最好不要叫我失望，否则……”
“否则怎样？”这种时候，林繁难得生出一种苦中作乐的心态。
泉音由道：“否则让你再也吃不了火锅。”
林繁：“……”
这人每次出现都要吃火锅，连赌注也要拿火锅来赌，看来当真是嗜火锅如命。
记得第一次见他时在天一盟准备收拾俞司楼，他一出手可谓惊动人心，那份冷冽的肃杀之感，当真让林繁以为遇见了此生最大敌人。
谁知相处之后发现这人少年心性，还有些脱线，一心念着火锅，没驾照还爱开车，对温阎毫无尊师重道之情。
林繁觉得自己始终无法看透这个人，却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对自己没有恶意。
“放心，我一定努力活下来，和你公平一战！”
她说的公平，必定是她没有被基因改造才叫公平。但现在的情况，一旦她落入黑太子手中，又怎么可能不被改造？
可是她说的话，泉音由却莫名其妙相信。
“你我总要争一争，谁才是真正的世界第一。”
林繁微笑：“希望下次相见，你我是在竞技台上。”
她转身而去，以她的性格，想要达成和黑太子的交易，她的动作一定会很快。
恐怕都不需要三天。
泉音由看着她背影消失，才转身折回实验室中。
走了没几步，便看见匆匆赶来的温阎，身边竟一个人都不带。
自从来到这里，温阎也学聪明了不少，不管走到哪里，身边都一堆高手护卫，泉音由也不那么容易抓到他折磨。
这一回大概是太心急出来找林繁，竟连护卫都没带一个。
一抬头看见泉音由，他脚步猛地一顿，向后退了两步，急急忙忙转身。
可是泉音由的速度快的超乎想象，是他这种天赋有限的人无法逃离的。
‘砰’一声，温阎便把他揪住，一把按在了雪白的墙壁上。
“跑什么啊，阎阎？”少年的声音带着久违的冰冷戏谑。“我就那么令你害怕吗？”
温阎脸色本来就白，此刻更是白得毫无血色。
“你别拦着我的路，如果你，你……”温阎嘴唇颤抖，长发散在那张瓷器一样精致病态的脸上，“你不是在乎林小凡吗？拜我为师也是为了她，惩罚我也是为她报仇。那你现在就不应该阻挡我！”
“你能做什么？”泉音由一只手掐着他脆弱的脖子，另一只手戏弄地拍着他的脸，“你以为她如今会把你放在眼里吗？你不要太自信了。”
温阎咬着牙道：“虽然你仇视我，但我依旧是她最在意的人！她为了我才想成为世界第一，我是她最敬重的……”
砰！
泉音由捏住他脸颊，把他的头往后一撞，一声巨响。
温阎顿时头晕眼花，几乎晕过去。
“像你这种畜生，不配谈论她，也不配再去打扰她，现在，帮我引开焦振铭，我要去见焦恒羽。”
964、用她自己换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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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她自己换你出来
“你想干什么？”温阎忍着剧痛问。
泉音由忽然笑得邪肆无比：“怎么？知道我想干什么之后，你有胆子违抗我的命令吗？”
温阎一时无言以对，又是屈辱又偏偏反驳不了。
泉音由更加羞辱性地拍着他的脸，“走吧，不想让林小凡变成焦振铭的试验品，就好好帮我做事。”
他松开温阎的脖子，他权衡一下，还是忍气吞声往实验室里走。
“她决定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温阎说。
“我知道。”
温阎不敢回头，在他面前甚至走路的姿势都是垂头丧气的。
“既然知道，你又有什么办法？”温阎按捺着满心焦虑，“与其让焦振铭得逞，不如我去说动她，让我来改造她……”
话没说完，他便感觉到身后那如同利刃在身的寒芒，他知道让泉音由生气是什么后果，这个少年可是从来不会吝啬用最残酷的手段来折磨他。
在这里，虽说温阎和焦振铭是对立的，大家都知道他们不和，但是实验室之间却没有隔绝，只是寻常时候他们不会互相往来。
现在温阎出现在这里，也没人阻拦他。
“焦振铭呢？”他在这里地位很高，问一声，便有人立刻引着他去焦振铭的办公室里。
大部分人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之后，泉音由便抓了一个工作人员的外套穿上，走向焦小唐所在的房间。
虽然这里防守很严，但避开监控解决两个全副武装的守卫对泉音由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他推开门，房间并不大，一眼可以扫清全部。
里面没有窗户，墙壁和地板一片雪白，一侧墙壁下放着张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焦小唐坐在那张床上，抱着双膝，头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
一边脸颊肿起，嘴角破开的血还未凝固，身上穿着白色T恤和长裤，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大大小小全是伤痕。
他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一尊石像，也像是睡着了，天生特别柔软的卷发，搭配着那张怎么看都无害的脸，和他一身伤形成令人揪心的视觉冲击。
泉音由走进去，反手把门关上。
“焦小唐。”
卷曲的睫毛微微一颤，在这里没人这么叫他，焦小唐睁开眼睛，看见他之后，眸光又黯淡下来。
泉音由深知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他闯进来，因此长话短说：“你知道林繁做了什么吗？她和黑太子交易，用她自己换你出来。”
说到林繁的名字时，焦小唐已经快速朝他看过来，瞳孔瞪得大大的。
泉音由忽然很羡慕他，因为他和林繁有着如此深厚的羁绊，旁人无论如何都切不断，他们担心彼此的时候神情都一模一样。
而他，离林繁的生活太遥远，勉强成为了她的对手，似乎也并不能和她关系更进一步。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焦小唐声音沙哑。
“她说，她比你多一线生机。”
“不是的，她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我是个罪有应得的人，她不一样，阻止她！”
965、她替你送命，我觉得不值
焦小唐慌慌张张，忽然从那张狭窄的小床上跌落下来。
看他的样子，之前和林繁一战，应该是用什么药物刺激了，透支生命和力量，导致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泉音由靠着门，看着他冷酷地摇头：“她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阻止。”
焦小唐睁眼望着他，此时此刻便能感觉到他的无力。
如果他拥有和林繁一样的力量，便能把她护在身后，为她遮风挡雨，而不是在关键的时候，连送死都不够资格。
“我不会让她变得像我一样。”焦小唐低下头，喃喃地说，“我们小时候约定好了，我和她之间，只要有一个幸福，另一个也会幸福。我已经犯了太多无法回头的错，但她不一样，我真的很喜欢看到她自信的样子。”
泉音由微微一怔，说道：“她大概和你想的一样，三天之后，她要和盛家彻底断绝关系，然后来这里代替你。”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焦小唐抬起头，努力朝他挤出一个笑容，羡慕地看着他，“你能和她在竞技台上相遇，真好。不过……你一定不是她的对手，她这次一定能打败你！”
泉音由自负地挑挑眉：“你这么肯定？”
焦小唐用力点头：“我肯定！”
“那你就让她安然无恙站上竞技台吧。”泉音由说，“其实我来告诉你这些，存有私心，在我看来，你的价值没有她高。”
焦小唐道：“我知道。”
泉音由残酷道：“所以，她替你送命，我觉得不值。”
焦小唐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生气，反而微微一笑：“我和你想的一样。”
“但是……”泉音由灰色的眸子轻轻一转，依旧没有太多情绪，他是遵循温阎的方式成神的高手，他付出的代价也是一副慈悲善良的心肠，“也许林繁代替你，你们两个都能活下来，她成为一个杀人机器，而你，依旧能和以前一样平平安安生活，这就是她想要的吧。”
“谁要这样的活法！”焦小唐几乎失控一样喊出这一句，这种结局他连想都不敢想。
“所以，我才来告诉你这些。”泉音由轻描淡写地说，伸手握住门把，准备离开，“我想，林繁会一生一世记住你。”
焦小唐忽然道：“等一下。”
泉音由身形一顿，他反悔了吗？
如果反悔的话，他会选择立刻杀了焦小唐，彻底断绝林繁落入黑太子手中的可能。
焦小唐艰难地靠向床边，微笑着说：“她21岁生日的时候，我说过要送她一个光芒万丈的耀眼世界，但那时候有些变故发生没能如愿，现在，我还是想完成这个心愿，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送给她一个光芒万丈的耀眼世界。
泉音由想起林繁的样子，觉得她确实应该拥有这些。
他爽快地答应：“可以。”
焦小唐笑着说：“多谢你。那么就定在跨年这一晚吧，你带她去一个地方。”
泉音由点点头，拉开门出去。
966、宛如结婚的一幕
跨年晚会在两天之后，这是一年最盛大的节目，林繁不想影响盛星泽的心情，想了想，还是决定等晚会之后再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因此平安无事过了两天，到晚会那天，她和盛星泽一起到晚会录制的场馆，自然是盛装打扮。
之前排练过几次，余欢对她很有信心。
“小繁不用担心，负责美就好了，你和星泽不愧是国民cp，节目关注度一骑绝尘啊！”余欢乐呵呵地说，这一年虽然发生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但也算一个圆满的收尾了。
下一个节目到他们，大家都去候场。
盛星泽看她一点儿也不紧张，拉上她的手准备一起过去。
后台有不少人，但两人的关系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尤其他根本不想隐瞒，自然不用遮遮掩掩。
“小繁，有人找你！”顾杰急匆匆跑进来说。
“表演完再说。”盛星泽回头说了一句。
但顾杰身后已经有个人跟进来了。
电视节目直播现场，安保极其严格，有特殊通行证才能出入，但泉音由却如入无人之境，保安追在后面，他还是气定神闲。
盛星泽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
泉音由走到林繁面前，含笑说：“表演完能不能跟我去一个地方？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盛星泽的脸当场黑下来，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他的面挖他墙角？
林繁问：“什么礼物？”
泉音由如实说：“我也不知道，是焦小唐送你的。”
一说焦小唐，林繁立刻问：“你见到他了？他现在怎么样？”
那边节目负责人大声喊他们的名字，上一场表演已经接近尾声，他们必须过去了。
泉音由笑道：“你先去表演吧，等下再细说。”
林繁点点头，按捺下满心焦虑，跟着盛星泽一起去候场。
随后，他们表演开始。
林繁向梁冰橙承诺过，从此放弃武道，余欢也没有勉强她，晚会表演没有安排她任何武道的表演，只是让盛星泽牵着她的手出场。
她一身白纱，头戴花冠，手捧粉色玫瑰，雪白轻纱逶迤垂在身后，一身肌肤莹白如雪，当真是秀骨姗姗，倾国佳人。
而盛星泽黑色西服，精致华贵，气质依旧高冷，但眼中蕴含浅浅笑意，单手牵着林繁，一只手拿着话筒，轻轻唱着步出舞台。
这宛如结婚的一幕，让实时观看的人们几乎变成开水壶！
嗷嗷嗷嗷！
连黑粉都不得不说一句：“卧槽好配！”
cp粉觉得自己搞到了真的，空前狂欢，弹幕上，微博上，论坛里到处都有他们张狂得意的身影。
星粉口中说着祝福哥哥，哥哥幸福就好，内心却忍不住嘤嘤嘤。
繁花会更是愁云惨淡，有的人要一夜未眠。
顾杰蹲在场馆外面，叼着根烟，捧着手机看直播。
冷风萧萧，白雪飘飘，泪洒当场。
泉音由从他身边走过，凉飕飕地说一句：“最后的甜蜜了，明天就散。”
顾杰只觉得这话如此的顺耳，一瞬间仿佛吃了十斤十全大补丸，精神百倍，人都没看清是谁，抬头便问：“兄弟，如此远见，有没有兴趣加入繁花会？”
967、一种浪漫的约会
泉音由：“？？？”
他用灰眸上下扫了顾杰一眼，只觉得此人宛如智障，理都不想理，哼了一声就走。
顾杰这才认出是他，站了起来，“泉音由，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明天你就知道了。”泉音由脚步未停，他一向懒得跟人废话。
林繁的节目有两首歌，全程加起来也才十几分钟，表演完之后匆匆跑来找泉音由，和他一起离开。
余欢还在后台看数据，这一年的收尾真是喜庆，这么一场表演之后，盛星泽和林繁算是完全面向公众公开了。
她像是看着儿女终于有了出息的老母亲，一脸欣慰。
“再有三个节目后，到苏离出场了，他应该刚刚赶到吧，等他表演完，可以安排他和林繁见一面。”余欢宽宏大量地说。
一年最后要圆满，让林繁这个脑残粉见见自己的爱豆苏离也没什么。
哪个追星的不想亲眼看见偶像？
“欢欢姐，小繁怎么走了，等下群星倒计时她不上台了吗？”节目负责人听说林繁走了，赶紧找余欢来问。
余欢从手机上抬头，“走了？”
“欢欢姐，怎么办啊？我们还准备把她和泽哥安排在中间一起倒计时呢，到时候多大的话题度啊！”
余欢也气得额头上青筋乱跳，勉力压下来，微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林繁确实有些急事，不得不走。”
“哎，太可惜了！”负责人一脸惋惜，但没办法，像林繁这种艺人，在演艺圈之外也受到万千关注，可以说是世界级巨星，都是他们上门求着合作，能争取到林繁来跨年演出已经很荣幸，就不多强求了。
新年夜的路上一点儿也不堵，泉音由知道轻重缓急，没有亲自开车出来，雇佣了一个司机，开到景明山上。
为了迎接新的一年，很多人聚集在景明山上，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申城，跨越零点的那一刻，会有很壮观的灯光秀，大家都等在这里。
司机把车开到山顶，泉音由和林繁一起下来。
方才在车上两人已经武装好自己，下车后穿过人群走向山顶那家奢华昂贵的餐厅。
路上人很多，摩肩接踵，宛如身在一片人群组成的海洋中，稍不注意就会被汹涌的人潮带到其他地方。
泉音由几次回头，看见她虽然跟着自己，但也总是被人撞开，多亏了她实力超群，有超强的方位感，否则一般看不见的人，被这么撞了几下之后，非得东倒西歪，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
稍稍犹豫，泉音由还是往回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
泉音由天生体质寒凉，整个人冷冰冰的，手上也一丝温度都没有。
“走快一点，快跨年了，等下时间不够。”他轻声在她耳边解释。
不知道他说的时间不够是什么意思，但林繁还是很配合地任由他拉着往前走。
少年护着她走在人群中，嘴角若隐若现有一丝笑。
听说很多年轻情侣都会手牵手来这里等跨年，算是一种浪漫的约会。
968、他的人生一定是另外一个样子
他的人生一定是另外一个样子
他们不是在约会，但手牵着手，汇聚在无数牵手的情侣中，感觉似乎挺不错。
景区内有几块大屏幕，分别在播放几个电视台的跨年节目。
盛星泽和林繁的表演已经过去了，但还是人们讨论度最高的一场。
“泽哥和林繁好甜蜜啊！我被他们的恋爱气息感染了，好想谈恋爱！”
“真的在一起了？也许是同一个公司炒作呢！”
“才不是，泽哥出道至今没有传过任何绯闻，他那种家世，哪看得上炒绯闻带来的这点儿利益？如果不是真的在一起，他才不会众目睽睽之下牵林繁的手，搞的像结婚一样。”
“林繁好幸福啊，太羡慕她了！跟自己偶像在一起，她真是追星界的楷模！”
“今晚电视上，看到泽哥的笑容，就知道泽哥多喜欢她了！粉了他这么多年，看到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也觉得很幸福！”
“这就是真爱吧！”
“希望泽哥永远幸福，真想看到他和林繁的婚礼！”
“作为死忠粉丝，今年的愿望之一就是希望泽哥幸福快乐！”
……
走出了很远，都能听到粉丝们热火朝天的讨论。
林繁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像是一个背叛者，一个辜负所有人的人，内心满是愧疚。
泉音由看了看她失落的神色，还是毫不犹豫地拉着她往前走。
大概他不懂什么感情吧，在选择成为神的那一刻，他选择放弃了很多东西。
景明山顶只有一家餐厅，不对外开放，只接受会员预定，今天的位置提前一个月就订满了，但昨天一个预定的人忽然退出，林繁被安排进来。
进了餐厅，两人也把口罩等除去，走到座位前坐下来。
餐厅里有不少人，自然一眼就认出林繁，有的男性则一眼认出泉音由。
“林繁刚刚不是和盛星泽在电视上跨年吗？怎么现在跟一个陌生男人来这里？”
“什么陌生男人？那是泉音由好不好！世界武道大赛冠军，蝉联三界了！最有望超越林小凡的男人！”
“切，我又不看武道大赛，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看？林繁干嘛跟他一起来啊？难道她和盛星泽真的只是炒作?”
“林繁跟泉音由才比较配嘛，盛星泽有什么好的？长得跟女人似的，多没男人味！”
“你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名校留学归来，家里的企业还和盛家做生意，现实中也见过盛星泽，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原来你也跟那些屌丝一样低俗！”
“你还不是跟脑残粉一样，整天不是盛星泽就是苏离，喜欢小白脸还花心！”
“既然这样你去找不花心的好了！”
那边桌上的情侣说着说着吵起来，最后不欢而散，没等到跨年就分手离开。
此时，距离新年还有三分钟。
林繁面前放着一杯热咖啡，神情有些恍惚，忍不住问：“小唐怎么样了？”
泉音由说：“他让你不要担心他。”
林繁垂下眸，咖啡的香气钻入鼻尖，她忽然说：“我常常想，如果小唐没有遇到焦振铭这样的父亲，他现在的人生一定是另外一个样子。”
969、繁花似你，一切因你
泉音由本来话就不多，只轻轻回应了一个嗯字。
林繁只是倾诉，并没有想和他讨论什么，继续说：“他从小就很聪明，为了能跟我在同一个班，他小学就跳级，后来怕考得太好，跳得太快，每次考试都故意空着几题。”
林繁浅浅地笑着，那种回忆的温暖神情让泉音由看不懂。
她明明不是真的林繁，那些小时候的事情一定不是她经历过的，她为什么能用这么怀念的语气说出来？
好像那是她的过去一样。
而她真正的过去，包括有他的那一段，她却从不提起，仿佛被她遗忘了。
泉音由觉得不公平。
林繁还在说：“除了学习，他其他方面也很聪明，你见过天宫的桥吗？”
她忽然的询问让泉音由微微一愣，意识到这又是和焦小唐有关的，他更觉得失落。
他回答：“没有。”
林繁笑着说：“糖糖上小学的时候，就能用奇怪的电脑代码，把这里的灯光变成一座桥，一直通往天上。”
她无比怀念，好像真的回到了林繁的小时候。
“那是通往天宫的桥哦！”年幼的焦小唐指着景明山的方向对她说，“将来我们会一起拉着手从那座桥走到天堂。”
绚丽的光影映在小小的林繁眼眸中，她担心地问：“林天昊和林天蕊会跟着我们吗？”
“当然不会啦！”男孩信誓旦旦地对她保证，“只有好人才能去天堂，他们欺负人，都是坏人，坏人不能去！”
“太好了！那焦振铭和陆忆羽也不能去吧！终于不用见到他们了！”小林繁开心地说。
林繁眼圈微红，再也没办法继续回忆下去。
那是偷窃来的过往，可是点点滴滴都占满了她的思绪。
“开始倒计时了，30秒。”泉音由说。
他们的座位就在最正中，面对着落地玻璃，在观景台上方，一眼能看见灯火通明的申城。
此时，申城的几座地标高楼上，包括众恒大厦，S大楼等等，都开始了灯光控制的倒计时。
.：30
那个滚动的30特别放大，甚至用天幕投影的技术，直接投影到夜空上。
一个硕大的，彩色的数字倒计时：
餐厅里的人都不由自主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跟着一起倒数。
情侣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朋友们互相勾肩搭背，亲人们也默默挨在一起。
只有林繁和泉音由这一桌比较奇怪，他们虽然也看向外面，但两个人相对而坐，脸上甚至一丝表情都没有。
一直到倒计时终于转到了0，所有人欢呼起来，互相倾诉着爱意，互道着祝福和鼓励。
随后，倒计时那个2020.1.：00忽然爆开，变成一串绚丽的字体投射在夜空中。
繁花似你，一切因你
MyLove
FAN
凌晨时分，偌大的申城，所有灯光亮起来，前所未有的明亮，把这个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可是夜幕上的字依旧在闪闪发光。
此时此刻，全世界各地无数人看这座世界大都市的跨年倒计时，电视上也在转播这次盛大的天幕灯光秀。
970、 洒满全城的花瓣
所有人都能看见这场盛大的告白，都为之震撼，惊呼……
只有一个人，她完全看不见。
“好浪漫啊！这是什么表白吧！啊我吃到狗粮了！”
“真好啊！一次跨越了两年，一定会长长久久啦！”
“我们也一样啦！大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2020加油！”
……
周围声音杂乱无序，大家不知道说着什么，都很兴奋的样子。
但林繁完全无法对这样的喜悦感同身受，她心中还压着沉甸甸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高兴起来。
“小由。”她倾身向前，怕泉音由听不到而大声说，“你说的糖糖给我的礼物在哪里？”
泉音由静静地看着她。
就在你眼前啊，傻瓜。
他要送给你的世界很漂亮，你现在虽然看不到，但将来你一定会知道，那有多耀眼。
“泉音由？”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林繁又大声一些，“糖……”
“礼物啊。”泉音由笑着回答，“再等一等。”
“到底是什么？”林繁忍不住好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不能提前泄露。”泉音由摇摇头。
林繁好笑地说：“我以为你早早把我叫出来，是为了等跨年这一刻把礼物送给我。”
泉音由但笑不语，唇角弯起的弧度很好看，旁边有几个女孩看的失神。
“跨年的礼物其实也有的，不过你看不到就算了，等等吧，等下会有更大的礼物。”泉音由又说。
林繁于是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喝了一口咖啡。
泉音由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
“外面好像下雪了？”有人靠近落地窗，看着外面说。
林繁也下意识看出去，但很快想起自己看不见，又无奈的扬了扬唇。
忽然又有人说：“不是下雪，好像是花瓣！”
“真的是花瓣哎！飘到这边来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花瓣？”
“快看，是天上！”
经由人指引，所有人都跑过来，看向天空。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漆黑的石头，镶满了宝石，有纷纷扬扬的东西飘落而下，卷着夜风，融着星光，降临人间。
待得稍微看清一点点，才看见隐约在黑夜中的几架飞机，缓缓行过，洒下如雪片一样的花瓣。
飞机从景明山出发，飞向远处灯火通明的申城。
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叫，如果刚刚天幕上投影那一段是跨越两年的浪漫表白的话，这一段天降花瓣就是土豪任性的虐狗了。
“天哪，这么多花瓣！这是撒钱啊！”
“随便算算这些花瓣的数量，不敢想象要多少钱！这是要洒满全城的节奏吗？”
“有钱也不能这么花！”
“要是哪个男人为我这么花钱浪漫一次，哪怕他是个人渣，我这辈子都不离开他！”
……
林繁听着周围的声音，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转向泉音由：“这是……”
不等她问完，泉音由便点头给了他肯定的回答：“是他。”。
“他是什么意思？”林繁有一丝茫然，忽然之间感到慌乱无措，“他人在哪里？为什么要这样做？”
971、正是因为她
正是因为她
泉音由道：“林繁，别太激动，这只是一个礼物。”
林繁呆呆看着他，虽然眼前是一片黑暗，但他能想象到泉音由一定知道些什么，此刻脸上或许还带着几分同情。
“带我去见他！”片刻后，林繁坚定地说。
泉音由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新年开始才过了不到三分钟而已。
他淡然道：“林繁，他要送给你的礼物，你明天一定会知道是什么。”
“我不要等到明天！”林繁拍案而起，以她的力量，一掌将桌子拍成两半。
客人震惊地看过来，服务员匆匆过来询问，今晚能订到这里的客人个个都非富即贵，不能因为他们而让所有客人失望。
林繁直视着泉音由说：“我会闹更大的动静，我们在这里呆不下去，走吧。”
泉音由无奈，只好跟她一起起身出去。
出门之后，便能听到外面飞机盘旋的声音，一片片花瓣也随之落下，刚好被林繁接了一片在手中。
她默然片刻后，颤声说：“泉音由，算我求你，带我去见他一面，我有一些话要和他当面说。”
泉音由充耳不闻，说：“不早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林繁抓住他的手臂，问道：“你这一生中，有没有一个人，不管是亲人，朋友，或者爱人，让你无论如何都想拉他一把？”
泉音由静静地看着她，这不就有一个？
正是因为她，他才会变成这样。
“如果像我们一样，付出了一切成神，最终连一个朋友都保护不了，那成神的意义是什么？一生拼命修炼又是为了什么？”
泉音由无动于衷，他内心其实没有多少波动，只是看着她眼睛里的哀伤，有些不忍。
最终，他还是轻声说：“你见不到他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忽然戳在林繁心脏上。
“什么意思？”她一把揪住泉音由的衣领。
泉音由道：“他计划好了和焦振铭同归于尽，毁掉那座用人类做实验的基因实验室，看时间，他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就算你现在赶去，也挽回不了。”
林繁脑子里轰然一声响，她怔怔地：“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那天你离开后。”
林繁推开他，大步往外走去。
“林繁。”泉音由追上去，拉住她的手，“从这里开车到实验室，要一个多小时，等你到那里的时候，可能他的计划已经完成了。”
林繁甩开他的手，并不理会他说的每一个字，她走出观景台，一瞬间外面都是庆贺的人。
因为天幕上的灯光秀和漫天落下的花瓣，大部分人没吸引了注意力，没什么人注意她。
泉音由也不想完全阻拦她，反正就算她赶去也没什么用。
但随后他发现林繁并没有往山下走，而是一转方向，直接上山！
他愣了一下，天空中轰隆隆的直升机飞过去，今晚的安排，十几架直升机循环在申城飞，洒下的花瓣如同雪一样。
景明山山顶那个停机坪现在应该很忙碌。
他忽然明白林繁想干什么！
972、虚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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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愣神间，林繁已经窜得看不到影子了。
从这里开车过去要一个多小时，但如果直升机……
今晚是跨年之夜，哪怕是从事着见不得光的事业的实验室里，也难得放了假，有了片刻闲暇。
焦振铭的办公室里，被香烟熏得如同一个烤炉，一般人进来会被呛得半死。
连续两天，他不停在抽烟，只有这样才能缓解郁闷的心情。
没有办法，黑太子命令之下，他不能对焦小唐做什么。
他只能安慰自己：如果林繁真的来，用她做实验会更有成就吧。
只是可惜了焦小唐这个唯一能和源基因共存的身体。
一口烟圈吐出来，他眯着眼睛，享受着尼古丁带来的片刻愉悦。
他们搞科研的，通宵熬夜是常事，过了凌晨并不觉得困，焦振铭想到有几个实验数据应该去看一看。
他叼着烟走出办公室，外面几个研究人员在吃泡面，墙壁上挂着的电视在播放跨年节目，没几个人看，就是放着应景。
电视上播放到跨年时申城那场轰动全城的天幕灯光秀，以及满城花雨。
吃泡面的几个研究员都忍不住抬头看一眼。
“啧，不知道哪家的败家子，花钱泡妞。”
“这个年头，只要舍得花钱，什么女人泡不到手？别看有些女人冷若冰霜，那是钱不到位！你看看林繁那样的大美女，还不是被盛星泽拿下了。”懒人听书
“嘿嘿，林繁，她很快就要到咱们这儿啦！哥几个说不定有荣幸偷香窃玉！”
“你想得美，当心被打死！哈哈哈！”
几个人边说边笑，没注意焦振铭脸上骤变的神色。
“这是什么时候？”焦振铭盯着电视，忽然出声打断。
电视上被镜头拍到的那几架直升机他都知道，全是众恒的，能在众恒一次调动十几架飞机，除了唐静，就是焦小唐。
唐静不可能做这种事，那么…………
“就是刚刚呢！”研究员抬起头，收敛了嬉笑的神情。
焦振铭黑着脸走向关押焦小唐的房间。
他一直被关着，这里全是世界最顶尖的安保设备，控制中枢是目前独一无二的AI，整个实验室是一座固若金汤的计算机牢笼，焦小唐身上有特殊芯片，植入到身体中，只要他在房间里移动，机器都会感知，他不可能离开。
他一边走，一边呼唤出控制中枢，以这座实验室的最高权限询问：“792号实验体在哪里？”
一道虚幻的影子在雪白的墙壁上移动，所到之处闪着电子晶元细微的光，他跟随着焦振铭的步伐，听从他的指令调取了焦小唐房间内的景象投影在墙壁上。
稚嫩的机器声音回答：“他在房间内。”
焦振铭看了一眼，焦小唐抱着双膝，头埋在膝盖之间，背脊脆弱地曲着，看起来很久都没动过。
没有看到正脸，焦振铭始终不放心，还是大步走向那个房间。
他再次问：“他离开过房间吗？”
墙壁上的影子回答：“没有。”
973、启动自毁程序
焦振铭稍微放心了一点点，但他向来心思深沉诡诈，又说：“扫描最近几天靠近过他房间的人脸，有没有陌生的。”
墙壁上出现了飞快的扫描画面，一张张脸飞快过去之后，一张角度特别斜，几乎看不清的模糊脸庞被放大在墙壁上。
焦振铭眯了眯眼，这不是泉音由吗？
这么片刻时间，他已经走到焦小唐房间外，扫描瞳孔膜开了门，焦小唐也缓缓抬头看向他。
一看到他的脸，焦振铭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去一些。
但同时，更大的疑惑也爬上来，他没有思索，直接问：“刚刚外面那些是你让人弄的吗？”
焦小唐微微偏头，看了他半晌，似乎在反应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这样的反应焦振铭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刺激的药物用多了，总会有些后遗症。
“不是。”大概反应了半分钟，焦小唐才说。
焦振铭似笑非笑地说：“我以为你来这里之前，会安排一些事情，外面搞那么大的动静，我以为是你给林繁看的。”
突如其来地嘴角一扬，焦小唐忽然说：“这种事不需要让别人做，我自己就可以。”
焦振铭难得愣怔了片刻，大概是对自己，也对这里的设备太自信了，他从没想过焦小唐能从这里逃出去。
“呵呵，恒羽，你在这里出不去，你告诉我怎么做外面那些事？”
焦小唐抬起伤痕累累的手，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焦振铭冷笑：“你以为有点儿小聪明，就能糊弄我吗？这里的一切都属于黑太子，汇聚无数世界级精英的精心杰作，众恒那种级别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焦小唐不跟他争论这些，只是说：“你对这里了若指掌，对你所做的基因改造也一清二楚，但是唯独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我怎么不了解你，从小到大……”
事到如今，焦小唐不会再给他机会侮辱自己，他轻轻说：“FUN。”
稚嫩的机械声回答：“我在。”
控制着这整个基因实验室的中枢电脑，世界上最厉害的计算机成果，拥有超乎人类想象的智慧，掌管着这个数千亿基因项目的机器大脑，此刻却对一个实验品做出了回应。
焦振铭震惊地几乎忘记了说话，但他这样的人一向种种大风大浪都见过，还不至于因此就惊慌失措。
FUN虽然回应了他，但不代表他能指挥电脑中枢。
再者，他的指挥权限是黑太子之外最大的！
只要越不过他，他随时可以取消任何指令！
“哼，我知道你从小有点儿小聪明，不过你以为FUN能帮你对付我吗？”
“我不想对付你。”焦小唐看了一下雪白墙壁上那个静静的虚幻影子，闪着微光的晶元在等待他的指示。
他看了一眼焦振铭，几乎没有犹豫，开口道：“启动自毁程序。”
FUN问：“启动自毁程序，实验室将会在一分钟内销毁所有数据库，实验样品，同时摧毁实验基地，您可以在做好准备以后对我下达指令。”
974、FUN，FAN，繁……
闻言，焦振铭的脸色可以说煞白无色。
自毁程序只有黑太子，他，温阎三个人可以启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用。
这是自毁程序，同时也用于自保。
“你偷了谁的指令？！”焦振铭歇斯底里地大叫，终于维持不住他身上风度翩翩的儒生气质了。
焦小唐嗤笑一声，没说话。
但是拥有极高智慧的FUN却开口了：“我的设计者，是一个隐姓埋名的天才AI专家，他没有名字，没有身份，没人知道他是谁，只有一个代号，叫‘T’。”
“‘T’不是死了吗？”焦振铭目眦欲裂，为了得到FUN，他们杀了设计师！
“你们杀死的那个人，是他故意暴露的一个坐标。”FUN说。
焦振铭全身发抖，这一刻，他看向焦小唐的目光全是不可置信。
是他……这个从小他看不起的儿子，一个耻辱，废物……
焦小唐也安静地回望他，眼中再没有昔日的仰慕之情。
“不可能……”
FUN说：“事实上，他就是代号T，我的设计者，也是我的哥哥。”
稚嫩的嗓音似乎摆脱了机械，变得清澈甜美，带着阳光般的愉悦。
焦振铭脑袋里‘嗡’地一声，难怪他从第一次听见FUN的声音时，就觉得异常耳熟。
这是林繁的声音。
当然不是现在这个日天日地的林繁，而是以前那个弱小胆怯的林繁，声音总是软软嫩嫩，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FUN，FAN，繁……
“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焦振铭咬牙切齿地问。
焦小唐说：“一开始设计FUN……”
FUN插嘴说：“要是哥哥能像以前那样叫我小繁，我就很开心啦！”
焦小唐微笑：“一开始设计小繁，只是想让她陪伴我的一个朋友，但后来那个朋友去世了，小繁成了一个纪念品，我从来不打算卖掉她，可是知道了你们的计划之后，我把小繁卖给黑太子。”
FUN显示在墙壁上的电子晶元都欢快地游动起来，得意地说：“哥哥说了，这里都是坏人，我卧底在这里，等解决了坏人，他就接我回家！”
说完，又喜滋滋地补充了一句：“我干的很不错！嗯嗯！小繁真棒！”
焦振铭脸色铁青，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我真是小看了你！但是你绝对不能毁了这里！”焦振铭忽然扑上去，高大的身躯像猎豹捕食。
见此情景，FUN忽然尖叫起来：“你不要欺负他！”
那微微闪着光的虚幻影子在墙壁上疯狂游走，屋顶上的灯管，墙壁上的电脑面板，全都爆裂开来。
然而想象中被欺负的焦小唐并没有出现，他等着焦振铭扑过来，然后一脚把他踹出去。
砰！
焦振铭撞上了门，嘴角流下鲜血。
焦小唐在他怨恨不甘的视线中缓缓站起来。
曾经的他弱小，现在却高高在上。
曾经的他渴望父亲的肯定，现在的他却将成弑父之人。
亲手培养的怪物，终于回过头来反咬了他。
焦振铭终于在他面前露出了惊惧胆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