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雪越来越大，黑夜中堆积起一个白色的世界，有些虚幻。
好在他们要去的地方很快就到。
众恒在郊区的制药厂，每年都是申城的的模范企业。
制药厂安保严密，刷卡才能进去，到了实验楼前停车，陆忆羽拉着焦小唐下来。
“能走吗？我可以背你。”
“滚一边去。”焦小唐虽然脚步有些不稳，但还是蹒跚着往前走。
现在是深夜，除了值班人员基本看不到什么人。
一行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跑出来，推来轮椅，让焦小唐坐上去。
他们推着他乘坐电梯往下几层才出来，这里是真正的实验室，世界一流的设备，顶尖的生物学家。
今晚的项目只允许极少数人参加，因此没有多少人。
焦小唐被人扶着，躺上手术台，很快他听到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他偏过头去看，来的是俞司楼。
“您先躺下，我给您打麻醉药。”
“不用！”俞司楼冷冷地眼神扫过去，吓得那拿着针头的麻醉师赶紧跑了。
俞司楼朝焦小唐看了一眼：“能坚持到现在，你这个看起来软趴趴的小子还算不错。”
焦小唐抬起烤着手铐的双手，问：“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吗？”
俞司楼自负道：“不过是怕你像上次一样发狂，但在我面前没有必要，你这样的蝼蚁，再发狂我也能制服，印记对你没有多大作用。”
焦小唐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扯这些文绉绉的干什么？”俞司楼厌恶地高喊，“动作快！”
刚才被吓跑的麻醉师颤颤巍巍跑回来，准备给焦小唐打麻醉。
叮铃铃——
一阵闹钟的声音在安静的实验室里响起来，所有人都朝陆忆羽的方向看过去。
他坐在椅子上等着，听到声音从口袋里拿出焦小唐的手机，有些疑惑：“你什么时候设的手机铃声？”
焦小唐说：“七天前。”
陆忆羽关闹铃的手指颤了一下。
七天前，不正是他刚刚被焦振铭关起来的时候吗？
“你设这个闹铃干什么？”他站起来。
“少废话！”俞司楼粗嘎地喊，“快把印记挖出来给我！”
主刀医生喊：“别急，打麻醉，让他先睡过去，否则太疼了，他说不定会自行利用印记！”
麻醉师第三次举起针头，刚要扎下来，‘轰隆’一声，仿佛天崩地裂。
实验室在震颤，头顶的天花板裂开一道缝隙，灰尘簌簌落下，很多实验器材哗啦啦掉了一地。
警报声如同催命符一样响起。
“发生什么事了？”陆忆羽好不容易才扶住桌子站稳，焦小唐的手机没拿稳，掉在地上。
“是地震还是爆，爆炸？”主刀医生有些结巴，如果是后者，那就太可怕了！
制药厂里不会有这么厉害的爆炸物！
俞司楼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他下意识看向焦小唐。
所有人都慌乱着，只有他很镇定，仿佛这一切早就料到。
“你这小子！”俞司楼怒火冲天，从主刀医生手里夺过手术刀，对着焦小唐的腰狠狠扎下去。
“无论如何，印记是我的！”
331、黑客天才‘T’
铿——
锋利的手术刀和精钢手铐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焦小唐瘦弱的手臂挡住了俞司楼钢铁般强硬的手。
双方都很震惊！
只是焦小唐更多的是惊喜。
而俞司楼，却是惊诧更多！
“印记能给你这样的蝼蚁如此的力量，那在我身上，会发挥到无穷无尽的极致！我会超越林小凡，成为真正的世界第一！”
他更不甘心这样的东西落在旁人手里，想到得到的渴望越发强烈！
目光中染上杀气，连同他下巴到耳后那道伤疤都狰狞起来。
手术刀在指尖一转，到了另一只手中，他刚好抓住焦小唐的手铐，让他两只手动惮不得，手术刀再次切下去。
焦小唐在打斗方面一点儿经验都没有，何况面对俞司楼这种高手。
尽管他尽力后退躲避，但那把手术刀还是在他腰上扎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他抬起脚，准备踢向俞司楼的后脑，然而这样的反应速度和攻击力度，在高手眼中早已预料到。
俞司楼轻而易举抬起手，抓着手铐一甩，焦小唐的脚距离他的后脑不到一寸时被甩开，直接扔出去。
噼里啪啦，撞到了一堆实验器材。
砰！
实验室的门被一脚踹开，几个戴着彩色图腾面具的人冲进来。
为首一个人扛着一把机关枪，哈哈大笑：“人都在这里！都死吧！”
看到对方有枪，俞司楼连忙跑向实验室的另一道门。
砰！砰！砰！
在他开门出去之前，被一颗子弹擦过手臂。
“别开枪！”有个人按住机关枪，怒道，“子弹有限，这机关枪只是给你拿着装丨逼而已！”
“我没开啊，刚刚就是手滑！”
“这是在中国，全世界治安最好的国家，你要是弄出人命来，就牢底坐穿吧！”
机关枪讪讪地把枪上的保险上起来，“行了吧！”
这一群戴着面具的人看起来都不好惹，除了说话的两人，后面还有一个瘦一些的人，一个长腿妹子。
刚刚三声枪声，已经成功让实验室所有人抱头蹲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这时，焦小唐从倒下的器材堆里缓缓站起来。
摇了摇头，刚刚被摔得七荤八素，头发乱糟糟的，方框眼镜挂在脸上。
“喂！小弟弟！”抗机关枪那人冲他喊，“你知不知道这里最有钱的人是谁？”
焦小唐扶正眼镜，抬头说：“是我。”
戴面具的众人：“……”
扛机关枪的人问：“就是你把我们召集在一起？”
焦小唐从器材堆里走出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聚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钱吗？”
面具众里唯一的那个长腿妹子问：“你就是那个黑客天才‘T’？”
“是我。”
“厉害厉害厉害。”扛机关枪的人崇拜地看着他，“你几岁了？”
“十八岁。”
他从小就聪明，尽管比林繁小两岁，但还是跳级跟她上了同一个年级，考了同一所学校。
他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手机，在实验室里看了一圈，不见陆忆羽的身影。
竟然无声无息地跑了。
332、不是征服，是子承父业。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扛机关枪的人坐在实验桌上，发出了人生的感慨，“我十八岁高考全军覆没，打游戏都被对手完虐，你十八岁已经在全世界网络如入无人之境。”
“你召集我们是为什么？”机关枪旁边的人问。
“你们不是都为了钱吗？我带你们去弄更多的钱。”焦小唐说。
“去哪里弄钱？”扛机关枪的兴致勃勃问。
“听过众恒集团吗？”
扛机关枪的想了想：“就是那个要改变全人类科技和生活方式的众恒集团？”
旁边的人惊异：“你连这个都知道？”
扛机关枪的不服气地说：“众恒也出游戏啊！每款游戏的开头都是‘众恒，改变人类科技，缔造未来生活。’出的全是氪金的垃圾游戏！吸干我的血汗钱，还让我被对手虐！吃屎的公司！”
众人：“……”氪金还被虐，难道不是因为你太菜？
焦小唐开口说：“以后众恒的钱，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真的？”抗机关枪的崇拜地看着他，“哥，你要用你牛、逼的技术征服众恒了吗？从今以后带我一起飞吧！”
焦小唐说：“不是征服，是子承父业。”
“啥？”众人有些没反应过来。
“走吧，这里很危险了。”焦小唐不想在这里多解释，转身往外走。
“这些人怎么办？”实验室里还有之前的研究人员，扛机关枪的人数了数人头，咋舌：“没那么多子弹。”
长腿妹子走出去，“交给我吧。”
众恒制药厂化成一片火海，还好今天下雪，大量雪花减弱了火势的蔓延，但偌大的厂房接连爆炸燃烧，还是映红了半天天空。
实验楼是最后被火焰波及的地方。
一行人缓缓走出来，站在积雪满地的空旷场地上。
焦小唐回头去看，火光映着他的脸，他眼底本来就一片血丝，此时看起来更诡异。
在他身后的三个戴面具的人也跟着回头。
“真爽啊这场火，谁放的？”扛机关枪的人问。
旁边的人说：“不知道，不是爆炸了我们就进去吗？”
扛机关枪的看向焦小唐：“哥，你放的火吗？”
“嗯。”
扛机关枪地摸摸下巴，羡慕地说：“自己家的，想怎么烧就怎么烧，不心疼。”
一行人站在风雪中，面对着熊熊烈火。
“自我介绍一下吧。”扛机关枪的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露出一张很有少年感的俊秀脸，嘴角上扬，“我叫符飞，二十五岁，参加过一次世界武道竞技大赛，名次第二，因为严重暴力伤人被禁赛。哥，网上那个叫‘希望天上掉现金’的ID就是我。”
焦小唐点点头：“我看过你的比赛视频，在林小凡制霸竞技台的五年里，你是和她打的时间最长的一个，你能拖住她。”
符飞摸着后脑勺哈哈笑：“拖住有什么用？只是延缓死亡时间，天神就是天神啊，跟凡人是有壁的！”
焦小唐看向他旁边的人，那人摘下面具，一看他的脸，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333、天神禁区
符飞‘卧槽’一声，“妹，妹子？”
那人雪白秀美的脸上顿时一片寒霜：“男的！”
“男的怎么长这样……”符飞咕哝一句，忽然感觉手很痒，脖子也很痒，忍都忍不了，他赶紧去抓，“好痒啊，怎么回事？卧槽，怎么这么痒？”
不过片刻，他手上，脖子上，身上，被抓出一条一条红痕，皮肤都破了。
焦小唐看向那个过于秀丽的男人：“你是苗疆人尤蓝。”
尤蓝点点头，重新把面具戴上，“尤蓝，二十九岁，生物医学专业，因为在众恒被举报利用公司资源制造违禁物而开除。”
“你在众恒的研究方向是基因锁吗？”
“你们称为基因锁，我则称为‘天神禁区’。我离开众恒的时候，‘天神禁区’已经在开发的最后阶段，在动物身上做过实验，但失败了。”
“谁告诉你失败了？”
“焦振铭。”
焦小唐掀开自己的衣服，夹着风雪的寒风灌进来，他腰上的皮肤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是一个红色的印记却清晰地印在皮肤上，印记周围经络血脉呈放射状游走扩大，随着他每一次呼吸，扩大的范围或大或小。
尤蓝瞪大眼睛，蹲下去，凑上前仔细看。
他的手刚碰到焦小唐的皮肤就缩回来，“你好烫！”
“这两天一直发烧。”
“真是不可思议，我以为这在人类身上不可能成功，你现在很痛苦吧，我可以帮你。”
“你们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没有人帮帮我？我要死了，啊啊啊好痒啊怎么办？”符飞痒得差点儿在雪地里打滚。
焦小唐说：“帮他先解了蛊毒吧。”
尤蓝站起来，冷冷瞥着他：“记住我的性别了吗？”
“记住了，哥，我记住了！”符飞一听是他搞的鬼，虽然生气，但现在痒得要发疯了，只能低声下气哀求。
尤蓝扔了个药瓶在他手里，“吃两颗。”
符飞迫不及待打开药瓶，倒了两颗猛塞到嘴巴里。
他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药到病除’！
他蹲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才抬头指着尤蓝说：“你不要太得意了，我可是和林小凡打过的人，中过一次招，绝不会中第二次！”
尤蓝淡淡道：“第一次只是通过空气撒出去的毒粉，洗个澡或者过两个小时毒性就解除。第二次你吃下去的药，我的蛊虫包在里面。”
符飞：“……”
尤蓝：“刚刚T已经说过了，我是苗疆人，你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有教过你，不要随便吃苗疆人给的东西吗？”
符飞：“……”上课都在睡，不然高考怎么会全军覆没？
“哈哈哈哈！”符飞旁边另一个人大笑着摘下面具，拍着他的肩膀，“小飞，说过多少次了，练武的人脑子都不太好使，你要多小心，你偏不听，这下栽了吧。”
那人倒是有一张粗犷硬朗的脸，身材也高大，皮肤偏黑，笑起来一口白牙令人瞩目。
符飞泪眼汪汪看向尤蓝：“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的蛊虫会吃掉我的内脏吗？”
334、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不会。”尤蓝说，“但是让你一个星期痒一次，定期找我拿药就行，一千块一颗，不过现在算熟人了，给你八折吧。”
“那也要八百啊！”
尤蓝耸耸肩：“也可以不吃药，痒两个小时，忍忍就过了。”
符飞向后一倒，躺在雪地里嚎叫：“啊啊啊老师对不起！当年上课我应该好好听讲！现在尝尽生活的苦楚，才知道老师都是为了我好！”
尤蓝嘴边隐过一丝笑，什么智障玩意儿？
那皮肤黑的大汉说：“我叫谌金，叫我阿金就行，三十二岁，前美海军陆战队成员，违反纪律被开除，现在做点儿倒卖药酒的小生意，赚点小钱，没什么好说的，跟着你就是为了赚大钱！”
随后，那个长腿妹子也走出来。
看见别人面具都摘下来，她也不扭捏，摘下面具，露出姿容昳丽的面孔，不施脂粉，皮肤通透，符飞和谌金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个真妹子了吧！”符飞站起来。
长腿妹子说：“宫凌羽，十九岁，正玄宗继承人，我接受你的邀约，是因为你说可以让我更强。”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在武道竞技盛行的时代，有两个武道传承的大家族屹立不倒。
实力最强的是天一盟，现在依旧有不可忽视的影响力。
但是历史传承最久远的还是正玄宗，这些年因为继承人天赋不高，宗门中也没有后起之秀，而渐渐有些没落。
可是千年大家族的实力，又有谁敢轻视？
“宫大小姐也来了。”符飞‘哇’了一声，“你今年要参加武道竞技大赛了吧，虽然没有林小凡，但你如果拿到冠军，对正玄宗来说，是一件正兴宗门的好事！不过今年高手有点多哈，我的禁赛期也解除了，这两年我可是每天都没松懈过。”
“你想跟我比一下吗？”宫凌羽抬起眼睛，挑衅对方。
符飞双手叉腰：“好啊！”
两人目光相对，战意一点即燃！
谌金走到他们中间，笑着当和事佬，“好啦，我们不是一个搞钱团队吗？怎么打打杀杀的？破坏团结啦！小飞，男生要让着女生。”
符飞嘴角斜着：“你对现在的女生有什么误会？这辈子打我最惨的就是女生，看到这颗牙齿没，五千块补的！”
“林小凡都死了，你还耿耿于怀，一点儿男子气度都没有！总之我们不能内斗，我们要团结一致去搞钱。”谌金看向焦小唐，“老大，说两句呗！”
有钱的就是老大。
“先走吧，一会儿警察就来了。”焦小唐说，这里这么大动静，因为在郊区才没有立刻把人引来。
“走吧走吧，竞技台上见咯！”符飞双手抱着自己的后脑向前走。
宫凌羽冷冷瞥了他一眼，也开始走。
谌金和尤蓝稍微落后了半步，两人打了个友好的招呼。
焦小唐的电话响起来，他拿起来，看见林繁的名字，马上接起。
“糖糖，你的工作还忙吗？最近好不好呀？”林繁元气慢慢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
焦小唐忽然觉得心脏那里有股力量催动着他，他取下那副遮挡了大半张脸的方框眼镜，顺手把散在额前微卷的头发抓上去。
“小繁，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335、再完美的网，都漏洞百出
“真的吗？听起来你很开心啊，发生什么好事了？”
“因为一切工作都很顺利，所有事情都按照我的计划发展，以后也会越来越好。”
“糖糖你真厉害啊，恭喜恭喜！”
焦小唐抬起头，迎着风雪，背后是烈火。
没有任何遮挡的脸，比起从前的清秀软弱更多了几分锐利，像是终于开始打磨的刀刃。
但眼睛里始终带着对她的笑。
“小繁，凌晨刚刚过了。”
“是啊，你那边几点了？”
焦小唐没有回答她，在被风雪迷乱的黑夜中，他唯一的温暖就是她。
“生日快乐，小繁。”
“谢谢糖糖！”林繁特别高兴，“但是光说不行，你会回来吗？”
“如果赶得及，肯定会回去，小繁的二十岁生日，我一定不能缺席。”
“说好了，给你留位置！你一定要来！”
她以为是远隔重洋，实际上他们还在同一座城市。
想见她的话，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小繁，我……”
电话那边的林繁忽然喊了一声：“泽哥你回来啦！”
空空的回音在焦小唐脑海中轰轰烈烈的喧嚣而过。
飘落的雪花像是大片大片的羽毛，无声落地之前也带着他没有说完的话。
小繁，我好想你啊。
“糖糖，申城今天下雪了，好大的雪，你回来的话，要注意安全。”林繁说。
“嗯。”焦小唐低低地答应一声，“小繁，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开心啊，你呢？”
一丝苦笑浮现在唇边，他拼命让自己笑出声：“你都开心了，我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好了，还有一点点事情，忙完了我就去机场，从巴黎到申城，要飞十几个小时呢。”
“你去吧，拜拜！”
“拜拜，小繁。”
电话挂断之后，耳边长久都是林繁那句欢喜雀跃的‘泽哥你回来啦’。
以前有失落，但心甘情愿，只要能把你推向幸福，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但是现在，冰冷刺骨的风雪却让他清晰的尝到那种彻骨的酸和痛。
友情以上，恋人未满，只是对于你来说。
而对于我来说，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汇聚成诸多的线条，你是那个穿针引线的人，每一次靠近都会织一段，最终成了一张网。
可是织得再完美的网，都漏洞百出。
“哥，你跟谁打电话？是我嫂子吗？”符飞本来就走在他身边，刚刚竖起耳朵听电话。
内容没听清，但百分百是女的！
“不是。”焦小唐把手机放回口袋，额前的头发重新散下来，阴影挡住了他眉眼处空落落的寂寥。
“哥，我一看你的样子就是失恋，听我一句劝，人生啊，有无数的高峰要去攀登，何必折在女人身上？不谈恋爱，逼丨事没有！”
“想多了。”焦小唐把他推开，自己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改装车。
符飞向后退了两步，表情有些吃惊。
他看来一副文弱读书人的样子，想不到力气这么大，刚刚那一推，要不是他本能地侧一下身卸去力道，恐怕会被推翻在地吧。
这个世界怎么了？女生惹不起，看起来是小弱鸡的，也惹不起？
336、谁要吃狗粮啊！
林繁站在阳台上，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不知道为什么，跟焦小唐通话的时候，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每一次笑，都不像以前那么纯粹，夹杂了一点什么？
“小繁！”齐麦大喇叭一样的声音在外面喊。
林繁收回思绪，快步跑下去。
齐麦在客厅里，穿着睡衣，搓着手，“快来吃宵夜！星泽从帝都带回来的！”
“好香。”林繁耸耸鼻子。
宵夜摆在餐桌上，用保温盒装着，刚刚打开，冒着腾腾热气。
这个熟悉的香味……
“是小馄饨！”齐麦早就拿着勺子，刚刚就想吃了，不过嘛，星泽明说了，是给小繁带的宵夜，他只是顺便蹭的。
丽萨把馄饨分好，林繁尝了一口汤，立刻认出来，这是帝都武道训练馆后面那条小箱子里卖的。
是一对老夫妻开的小店，里面只有三张桌子，但是干净卫生，分量多又便宜。
她刚刚去帝都，没有拿冠军之前，过了很长一段穷日子。
魏老教练给她安排了宿舍和食堂，每个月额外给她一千块，大都市，钱不经花。
她吃得多，开始和大家混不熟，又被戚敏敏他们排挤，不好意思在食堂放开吃，每天晚上训练到深夜，就一个人去这家小店吃馄饨。
吃了几个月就成习惯了，晚上不吃一点就饿得慌。
哪怕后来她有钱了，只要去训练馆，晚上都会去吃一碗。
“真好吃，小繁你怎么不吃？”齐麦吃得特别香，看她不动手，以为她大小姐吃惯了山珍海味，不喜欢这种小馆子食物。
“很多大城市里啊，其实昂贵的饭店不一定好吃，反而是一些不起眼的小店面，常常有好吃的东西。”
齐麦说着，盛星泽洗完澡，换了套宽松的棉质家居服走下来。
“不喜欢吗？”盛星泽在她头上摸了一下，坐下来，拿起勺子吃了一个。
“喜欢啊……”林繁也吃了一个，心里莫名有点儿慌。
武道训练馆本来也不在什么繁华地段，都在五环外了，那边都是老旧城区，大多数都是很久以前的旧房子。
武道训练馆倒是占地很大，有不少人投资，修的特别好，但后面的老房子还是一样。
那条巷子曲曲折折，车子都不好开进去。
“泽哥，你哪儿买的呀？”
他不大可能去那种地方，那这也可能是别的店，只是味道一样。
盛星泽喝了口汤，才说：“国家武道训练馆后面，比较偏。”
林繁勺子都拿不稳了，晃悠了一下，馄饨‘噗通’一声掉进碗里，溅了几滴汤汁在脸上。
看她这反应，盛星泽眼中的光柔软了几分，拿了张纸帮她擦擦脸。
“烫到了吗？”
“没有。”汤也不是那么热。
“几天没见，勺子都不会拿了，要我喂你吗？”
“不用！”
“喂喂喂！”齐麦拍着桌子，“吃馄饨就吃馄饨，发什么狗粮！谁要吃狗粮啊！”
林繁重新拿起勺子，又吃了一个，才用自然的语气问：“这么偏的卖馄饨的地方，泽哥你怎么找到的？”
337、小凡，生日快乐
“吃就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齐麦说。
他当然心知肚明盛星泽是怎么找到的。
还不是因为林小凡，这个人表面看起来这么高冷，其实心里变态得很。
林小凡不理他，他自己总是忍不住偷偷去看她。
人家养一只猪，他都要去捐块草坪！
现在还把人家吃过的馄饨买给林繁吃，他都心疼林繁这个缺心眼儿的孩子。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还是没能阻止盛星泽的回答：“一个认识的人喜欢去吃，每次都看她吃的很香。”
“是挺好吃的。”林繁看着碗里的小馄饨。
这就是缘分吧。
他虽然不知道她是林小凡，但是他们以前也有不少交集。
比如他年少时还是她的粉丝，他还想请她吃饭。
比如他们差一点点就成邻居了。
再比如他们都喜欢吃这家小店的馄饨。
从前看不见的缘，冥冥之中带着她变成他的未婚妻。
真是妙不可言。
“你喜欢吗？”盛星泽问。
“喜欢呀。”林繁一口一个，自从变成林繁，好几个月没吃了，真想这个味道。
“那下次带你一起去吃。”
“好。”
齐麦看不下去了，放下勺子说：“星泽，你跟我出来一下。”
“保温盒里还有，喜欢就全部吃掉。”盛星泽出去之前对她说。
齐麦走到后花园，穿过花架，到围墙下僻静的地方，转过身来。
“今天是林繁的生日，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只是确认一些事情，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确认什么？”齐麦紧锁眉头。
大雪从天上飘落，外面的温度很冷，盛星泽身上的气息更是冰冷。
“你不懂，也不要问，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齐麦深吸一口冷空气：“星泽，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林繁，你不要总是把林小凡有关的东西拿到她面前。”
“你好好想想！”外面真的很冷，齐麦说完后打了好几个喷嚏，最终还是忍不住进屋了。
盛星泽站在外面一直没有进去。
想什么？
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只有他坚信她就是林小凡。
是命运听到他的祈求，才把遥不可及的她用这种方式送到他身边。
他想确认，想抓到证据，去向所有人证明。
“泽哥！”看见齐麦都进去了，还不见他，林繁跑出来找。
“别出来。”不想让雪落在她身上，他快步走向她。
林繁站在花架底下，等他走进来后，拉着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
“你冷吗？”
“不冷，去睡觉吧。”
“嗯。”她用力搓了几下，才放开他，转身进屋。
“小繁。”进玻璃门之前，他又喊住她。
她转过身。
“生日快乐。”他说。
林繁心里一瞬间被什么胀满，大概是感动吧，但还是有一点点酸涩。
缘分真的很奇妙，林繁的生日是今天。
他们都不知道，林小凡的生日也是今天。
他们像是不同轨迹的两条人生，走着走着重合到一起。
“泽哥，你能再说一次吗？你就说，‘小凡，生日快乐’。”她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的眼睛，透过双眼，看着依附在这具身体上的，真正的她。
“小凡，生日快乐。”
338、我的往后余生都交给你了
“谢谢泽哥，二十岁是我最开心的一个生日！因为我遇到你啦！往后每一天，直到我寿终正寝那一刻，都希望有你在身边！”
“好。”盛星泽深深地凝视着他，像是星星投入他的眸，映出炽热的光，“我的往后余生都交给你了，请你收好。”
“嗯！”
日本
贺枳拍摄了一组海边清新照片，马上去换衣服，催促毛豆赶紧走。
日方的摄影师抓着毛豆一个劲儿夸：“贺枳真的很帅，又很敬业，拍照的时候只要我一说，他马上就能领悟，真是聪明又靠谱的男人啊。”
前面几句毛豆勉强同意，毕竟是自己带的艺人，但后面的总结词他不能苟同！
聪明？
靠谱？
这两个词在贺枳那只有寥寥几个词的人生字典里是不存在的。
“后续的事情拜托你们了，你们也辛苦了。”毛豆礼貌地说。
“贺枳有女朋友了吗？”摄影师还在打听。
“贺枳只有十七岁，还在读书，没有交过女朋友。”
“好纯情哦，贺枳这么优秀的美少年，在日本也很火，好多人喜欢他，想做他的女朋友，我也是其中之一。”
毛豆：美少年是真的，但优秀？？？
“陪着贺枳一起来的那个波浪卷发大美女，是他什么人？”摄影师扯了半天，终于问到关键了，“是他姐姐吗？”
“是公司老板。”毛豆有些不耐烦，想尽快摆脱。
老板最近在日本工作，今天也要回国，刚好跟贺枳顺道，就过来接他。
摄影师闪着八卦的小眼睛，“老板也太美了吧，是金主吗？有没有对贺枳做过什么？”
“没有，真的没有，老板很严厉。”毛豆赶紧脱身，跑去休息室。
刚进去就听到江伊人拍着桌子说：“这些题都是错的！”
贺枳站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聆听训斥。
那副样子，哪一点聪明，靠谱，优秀了？
“老板，别生气，最近枳哥一天都没敢闲着，很努力了，每天都熬到一点钟，习题册一题都没敢空着。”毛豆连忙说。
“努力还错这么多？别人脑袋里装的是脑子，你装的是什么，窜天猴吗？”江伊人气的心口疼。
贺枳咕哝一句：“窜天猴不知道多好玩儿……”
“你说什么？”江伊人站起来。
“老板别生气，别生气。”毛豆赶紧拦着，一会儿老板当场爆发，抽贺枳一顿，他聪明靠谱优秀的美少年形象就全毁了！
“迟早被你气死！”江伊人拉好自己的裙子，“走！”
走出摄影棚，外面开始飘雪，气温一下子降低很多。
江伊人进来的时候把外套扔在车里，现在司机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过来。
她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裙摆很长，但上身却显得单薄。
她抱着手臂，身旁的保镖穿着外套，但谁敢脱给老板穿，不是找死吗？
贺枳裹了一件黑色长羽绒服出来，拉链敞着，三分钟没被老板骂，他就恢复常态，一脸世纪美少年的冷漠俊美，走哪儿都是最靓的崽！
走到门口冷风一吹，他下意识去拉羽绒服拉链，眼角却瞥见衣衫单薄的江伊人。
339、都有了成年人的样子
他也没多想，保护女孩不是男人的天职吗？
他脱下羽绒服，给江伊人披上。
带着他体温的气息忽然拢过来，江伊人心里一颤，抬头看着他。
十八岁都没到的少年，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不管是肩膀还是胸怀都有了成年人的样子。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明明还是个小屁孩。
贺枳低头帮她整理衣领，他的衣服很大，轻而易举就把她整个拢在里面，而且她怎么只到他胸口？
这让贺枳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总拿鞭子抽他的女老板居然这么娇小玲珑。
她在他心里的形象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有权势，有能力，手腕还十分可怕。
尤其是逼他做作业的时候，跟在她身边三年，这是最让他害怕的事情。
“姐，多吃点儿，太瘦了吧！”贺枳拉拉他的羽绒服，都把她整个裹住了，里面还空荡荡一大截呢。
私底下，不被她骂的时候，他才有胆子叫她姐。
脱掉羽绒服之后，其实贺枳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T恤，夹着细雪的冷风一吹，他也有点冷。
江伊人转向保镖：“车子怎么还不过来？”
一个保镖打完电话过来说：“老板，那边路滑，有辆车子翻了，把路堵住，他们过不来。”
“远吗？”江伊人问，他们要去机场。
保镖说：“走的话，四五分钟吧。”
“那走吧。”江伊人对毛豆说，“贺枳还有衣服吗？”
毛豆马上说：“在行李箱，我去拿。”
“不用啦，就四分钟而已。”贺枳摆摆手，他这么大个男的，还怕冷这几分钟？“走吧！”
江伊人对他从来不过多关心，免得丧失威严，他更不学习了。
“走。”她当先走出去，四五分钟而已。
落了一层细雪的地面很滑，江伊人穿着细跟高跟鞋，走了没两步忽然一滑，向后仰倒。
贺枳就在她身后，连忙双手接住她。
“姐，路滑你小心点儿。”
保镖吓出一身冷汗。
江伊人扶着贺枳的肩膀站起来，鞋跟又滑了一下，身子一歪，贺枳又接住她。
江伊人：他丨妈的！
“找东西在地上垫一垫吧。”保镖看着老板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赶紧出主意。
“上哪儿找东西啊？”贺枳说话时嘴巴里都冒出冷雾，“太冷了，姐，我抱着你走吧。”
“用不着，我自己能走！”江伊人再次尝试站起来，她不想在这么多手下面前丧失威严。
结果鞋跟又滑了一下。
江伊人：他丨妈的破烂玩意儿！
贺枳忽然把她拦腰抱起来，还掂了一下，大步往前走，“走吧走吧，我们先上车！”
毛豆：卧槽！这是公主抱！枳枳你学坏了！你不爱读书想用美貌诱惑老板！
江伊人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男人抱，身体悬空有些不习惯，她下意识搂住贺枳的肩膀。
他的骨骼，肌肉，全都不是当年那个小屁孩的样子了。
一心以为他还是个被她管教的小孩，不知不觉中他竟然长大了。
“姐，你真的要多吃点儿了，我抱过毛豆养的那只狗都比你重！”
340、枳枳你真的学坏了！
江伊人咬着牙：“你说谁是狗？”
“哈哈哈！”贺枳大笑起来，笑声让胸膛也跟着震颤起来，他的心跳仿佛鼓动着她的身体，她下意识向后避开一些。
“姐，你别乱动！”贺枳收了一下手臂，把她整个人圈向自己。“这样抱着你，我也不冷了，姐你可真暖！”
江伊人别开脸，她知道他是无心的。
他这样的人什么都不懂，整天嘻嘻哈哈，脑子里什么事情都装不下。
但是……她是有心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当他靠近自己的时候，已经在无意识的掠夺她的心。
她比他大了整整七岁，心里清楚这是很大的差距，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这一段五分钟的路，她其实期待着不要有尽头。
“姐，你别生我的气了，那些题我都好好做的。”贺枳说。
其实他知道老板是很忙的，但每天有空她都会给他讲题，就算在外地，也会视频给他讲。
这都是为了他好。
他不是不愿意学，就是太难了，他脑子跟不上。
“贺枳，你考不上好大学的话，我对不起你奶奶。”江伊人忽然说。
贺枳一怔，像是想起什么，眉眼处清晰地浮现出一丝哀伤。
“奶奶的事情，又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这么自责。”他的情绪彻底的低落下去。
“好了，别难过了，你知道我带你回申城，要去哪里吗？”
“去哪儿？”贺枳问，其实老板对他挺好的，没惹她生气的时候，她连游戏都会帮他充值一大笔钱，让他可劲儿买装备。
他想演什么角色，一句话，老板一定会帮他搞定。
他在娱乐圈也认识其他艺人，那些老板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压榨艺人，还要他们陪酒局，逼他们演烂剧，天天安排死亡行程。
太惨了。
谁的老板都没他的老板好。
他只是怕她，一点儿也不讨厌她。
江伊人拍拍他的肩膀说：“林繁今天过生日，请客吃饭，我被邀请了，顺便带你去吧。”
“真的吗？！”贺枳简直要起飞！
要给繁宝过生日了！
林繁生日，他凌晨就给她发了祝福，还有红包，但是因为盛星泽那个狗男人，他没有办法请林繁吃饭，都见不到她。
“不真的话，我干嘛来接你？”江伊人想叹气。
这傻瓜，高兴什么呢？
林繁生日宴，盛星泽当然在，到时候看他们秀恩爱，这傻瓜怕是要气死。
“姐你真是太好了！”贺枳抱着她转了几圈。
猝不及防，江伊人吓得惊叫一声。
后面的保镖差点儿拔枪！
毛豆：卧槽，爱的魔力转圈圈！枳枳你真的学坏了！
到了机场，登机之前，贺枳跑去免税店给林繁买生日礼物。
选了一条粉色围巾，贺枳发散着思维：“繁宝围着这条温暖的围巾，就会想起我，越想就越喜欢我，然后就陷入爱情，接着就该结婚了！”
毛豆都懒得说他，打开手机，点开一个八卦：“你看看，前几天，盛老夫人带着林繁买空了商场！你知道现在林繁有多少围巾吗？”
341、高不可攀的存在
贺枳一把拍开他的手机，第一次展现他的智商，“你奶奶送你的围巾你会天天围吗？”
毛豆：“……”
奶奶牌围巾，丑，锉，土。
第一次怼死经纪人，贺枳骄傲地去结账。
“枳哥。”毛豆过去拍拍他肩膀，“老板也在，你买礼物给林繁，顺便买一份送老板啊。”
“她那么有钱，我买的东西，她怎么看得上？”贺枳也不是小气，只是江伊人什么都有，送了她不喜欢，说不定还挨骂。
“你买了是一份心意，管她看不看得上。老板这么多年对你够好了吧。”
贺枳想了想，跑到珠宝专柜那里，挑了一条水滴形红宝石项链。
“繁宝代言的，正愁没机会给她拼销量！”
毛豆乐了：“枳哥，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
已经是小学毕业的水平了。
贺枳骄傲地说：“那当然，现在繁花会骨干成员要考试，我可是很努力学习的！”
自从上次被小橘子们把繁花会的账号给举报了，他被踢出来，现在都没重新回去。
繁花会骨干成员各种业界精英，有钱大佬，毛豆笃定贺枳这辈子只能做个普通会员了。
结了账，回到贵宾候机室。
江伊人坐在沙发上看书，贺枳那件羽绒服放在她身边的扶手上。
“送林繁什么？”江伊人抬头瞥了他一眼。
“围巾。”贺枳把围巾放到一边，把另一个小纸盒递给她，小心翼翼地说，“姐，这个……嗯，就是随便买的，你看看不合适就扔了吧！”
说完都没等她接纸盒，放在沙发上立马溜走。
江伊人错愕地看着他背影，然后把纸盒拿起来，打开，看着垫在雪白天鹅绒上的红宝石项链。
“TANG是林繁代言的，枳哥说林繁在广告上一身红裙戴这条项链好看，老板也喜欢穿红色，枳哥觉得您戴着也会好看。”毛豆在一旁解释。
“是你让他买的吧。”江伊人问。
毛豆说：“老板，您在枳哥心里地位很高，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枳哥没有其他亲人了，只有您，所以他从来小心翼翼，他害怕最后连您都不要他。”
江伊人愣怔了半天，最后唇角露出一丝笑：“我知道了。”
这天从日本飞往申城的江家私人飞机上，贺枳发现他老板脖子上戴着他送给她的项链，激动地把毛豆强行拉到卫生间！
“你干什么？”贺枳甩开他的手。
“毛毛，老板带着我送的项链，是不是表示她不生我气了？”
“早就不生气了吧！你傻啊，这都看不出来！”
贺枳激动了，“那我错的那些习题，她还会要我重做吗？”
“你废话！”毛豆气死了，“做什么白日梦！知识能用金钱买的东西换来吗？！”
贺枳：“……”
“泽哥，什么时候能睁开眼睛？”
车子上，林繁闭着眼睛问。
“到地方就能。”
林繁不想说，就算闭着眼睛，她也知道车子开到哪里。
她会听声辩位，也会精准判断车子的移动方向，速度和距离。
342、师父来了
但他既然这么要求了，那她就放弃这些吧。
没多久，车子停下，盛星泽拉着她的手下车，缓缓往前走了一段路。
“睁开吧。”
林繁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盛家大宅的客厅，璀璨的水晶灯照着客厅里笑眯眯看着她的人。
盛老，盛老夫人，盛承光，齐麦，焦小唐，江伊人，贺枳，顾杰。
“小繁，生日快乐。”所有人一起说，然后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她。
“谢谢。”
这种惊喜来的太突然，林繁从来没有经历过，有点儿忐忑地回头看盛星泽。
盛星泽双手扶着她的肩膀，鼓励地在她耳边说：“这是家宴，都是自己人，放松一点。”
“先吃饭吧，爷爷和奶奶亲自下厨，难得吃一次。”盛承光站起来，作为这个家里最有地位的人，他一说话，大家立刻照办，走向餐厅。
“小繁，高兴吗？”焦小唐走到她身边。
“高兴啊，糖糖你也赶回来了。”林繁看他好好的，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之前心里的一点疑惑烟消云散。
“你二十岁生日，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他们一起入座。
一桌丰盛的菜肴都是盛家两位老人做的，大家一边吃，一边夸。
“伊人，你已经见过小繁了吧。”盛老夫人笑眯眯地问。
“见过了，上次还发生了一点误会。”江伊人今晚只画了一点点淡妆，年龄一下子小了几岁，没有平时那么冷艳霸道。
“什么误会？”
江伊人戏谑地看着林繁：“她误会我是星泽的女朋友，还叫我嫂子。”
“哈哈哈哈！”一桌人都笑起来。
盛老夫人慈祥地对林繁说：“小繁，伊人是我的干孙女，你要叫她姐姐。”
“姐姐。”林繁干巴巴地喊了声。
“乖。”江伊人递了个红包过来。
林繁拿了红包，声音都甜了：“谢谢姐姐！”
贺枳悄悄对她说：“小繁，你叫我一声哥哥，我给你个大红包！”
林·贫民窟女孩·繁：“多大的？”
“多大的都不行。”盛星泽的声音冷冷地插进来。
两人小学生不约而同发出失望的叹息。
贺枳：哥哥飞了。
林繁：红包飞了。
一桌人其乐融融吃了顿家宴，随后焦小唐站起来说：“该吹蜡烛切蛋糕了！”
贺枳积极地跑去关灯。
“把蛋糕推进来。”盛老夫人对外面喊。
不一会儿，有人推着一个三层蛋糕进来，二十根蜡烛一起燃烧着。
灯都关了，只有蛋糕上的蜡烛燃放光明。
众人一起唱了生日歌，围着林繁让她许生日愿望。
“许三个愿望，说一个。”江伊人说。
林繁闭着眼睛许愿，很快睁开眼睛说：“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一切都是新的，过去的不好，全都扔掉！”
说完，她吹灭蜡烛。
客厅的灯也在同一时间打开。
她满脸洋溢幸福的笑容抬起头，正好看见站在蛋糕对面的长发男子，正含笑看着她。
林繁脸上的笑容如同碎裂的瓷器，一点一点剥落。
“小凡，生日快乐。”长发男子弯起唇角，轻轻对她说。
343、四舍五入他就是上帝啊！
林繁罕见的出现一丝怔忪，盯着这个人，半天都忘了说话。
鼻尖充斥着蛋糕香甜的味道，但她心里却像被人塞满了尖锐锋利的倒刺，狠狠拉锯着，磨得血肉模糊。
就像十五岁生日那一年，一切都天翻覆地的变了……
五年了，没想到还能这么近距离地看着这个人。
她的生日从来没有快乐过，都是因为他。
盛星泽的目光看向她，所有人都被那位长发男子吸去了目光，没人注意到她这片刻的失神。
“温先生。”盛承光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走过来，他的身份地位，对这个人说话都充满敬意，“您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龙烈从外面大步走进来，手里拿着礼物，还带着一脸笑：“赶上了吗？真是抱歉得很，今天去机场接师父，本来约好明天见面，但师父听说林繁过生日，就想来看看。没有打扰你们吧。”
龙烈习武，身体好，相貌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
但他口中的师父站在他身边，好像比他还要年轻一两岁，长发垂在身后，发尾用丝带绑住，一双狭长的眸，虽含着笑，可是眼底看不到一丝笑意。
他皮肤略白，毫无血色，连唇色都很淡，像是生着一场大病，但奇怪这样的病容却不显得憔悴，只有一种易碎的美感。
他长相也很俊美，姿态清高，飘然出尘，和周围刚吃完饭后的烟火气息格格不入。
“不请自来，抱歉得很。”他启唇，声音也轻飘飘的如在云端。
“您能来，已经是荣幸。”人已经来了，盛承光只能给大家介绍，“这一位是赫赫有名的武道传奇人物温阉先生。”
在场的人大都知道盛星泽对林小凡的感情，默契地不提这个名字。
众人都表示了久仰大名，只有贺枳无法按捺心中的激动，问道：“您就是林小凡的师父吗？哇，能教出那么厉害的徒弟，您真是一位神仙！”
温阉朝他看过来，面带微笑，“是啊，小凡从小跟在我身边，她所有的武道都是我教的。”
贺枳‘哇’了一声，对男孩子来说，武道是一个令人着迷的项目，谁不想成为高手，征战那个举世瞩目的竞技台？
每一届冠军都是他们津津乐道的对象，他们会讨论他的招式，模仿他的动作，哪怕林小凡是个女孩子，也不影响他们崇拜她。
“林小凡那个‘仙人引路’的绝招，您能不能教教我？您还收徒弟吗？”
江伊人往他后脑上一拍：“闭嘴！”
一口一个林小凡，真是找死。
贺枳捂着脑袋委屈极了，这些人怎么都不激动？他们都没看过武道竞技大赛吗？
这可是林小凡的师父！
教出了天神下凡的林小凡，那四舍五入他就是上帝啊！
温阉没在意贺枳的叽叽喳喳，他拿起切蛋糕的刀具，递给林繁。
“今天是小繁的生日，不说别的，先切蛋糕吧。”
刀刃靠近林繁的一刹那，她平静的眼神忽然浮现一道锐利的光，瞬间出手！
344、师父的年龄一直是个谜
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两指夹住那把钢制小刀，指尖一错，刀子折成两段，一段‘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众人不禁一愣。
知道林繁厉害，但不知道她这么厉害！
温阎把剩下的半把刀放下，说道：“真正的高手，决不允许有人把刀对向自己。”
林繁没说话。
“你真的很厉害。”温阎自顾自说，“这样的身手，只有与身俱来的天赋可以达到，普通人付出百倍努力也是枉然。”
龙烈看了他们这段小小的试探，连忙说：“是啊，林繁真的很厉害，我上次只是在电话里跟师父一说，他就想来见见，大家可能不知道，今天也是我师妹林小凡的生日。”
盛承光轻咳一声说：“温先生先请坐吧，切蛋糕这种事让小孩子们来。”
温阎没再多说，从林繁身旁走过，擦身而过时，众人才发现他左边那条手臂里空荡荡的。
桌子收拾好，摆上茶果点心，这本来就是家宴，一开始就没想请外人。
林繁站在蛋糕前，沉默着，过了一会儿盛星泽重新递了一把刀给她。
“想什么呢，切蛋糕。”
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林繁心脏处有一股暖流，她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她是林繁了，谁会知道她是林小凡？
很快镇定下来，她接过刀，把蛋糕一块一块分好，放在盘子里，让焦小唐端过去。
“想不想去花园里走走？”盛星泽问。
“不想。”林繁笑着说，拉起他的手。
她不想逃避，五年前她已经能毫无压力地面对他，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和盛星泽一起过去坐下，温阎在她对面，目光始终都落在她身上，像是赞许，也像探究着什么。
“温先生，可以冒昧问一句，您贵庚？”焦小唐扶了一下眼睛，好奇地问。
在座众人连忙正襟危坐等着听。
小子，你问到重点了！
温阎十分神秘，以前也从不露面，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他能教出林小凡那样的徒弟，肯定非常优秀，有人推测过他至少七八十了。
但今天一看，太令人吃惊了！
林繁也有些好奇，师父的年龄一直是个谜，她小时候看他就是这个样子，现在看还是一点儿没变。
“我年纪很大了。”温阎浅浅抿了一口茶，他那副样子像是不食人间烟火，只饮风露而活的仙人，“一般人练武是修身，我则修心而已。”
“修多久才能像您一样青春永驻？”江伊人好奇地问。
盛老夫人摸摸自己的脸：“我这把年纪，还有救吗？”
“修心要无欲无求，心无旁骛，是世界上最难的修行，小凡那样的天赋也没能修成。”
“林小凡都没能修成？”贺枳吃惊，“师父就是师父，这个世界上，她唯一打不过的就是您了吧！您还收徒弟吗？”
温阎又看着他一笑：“她修不成不是实力不够，而且，这世上，她打不过的人也不止一个。”
一句话出，热闹的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林繁却抿唇一笑，问：“还有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