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察觉不对劲
涟王府。
“冬夏对吧,你到了这里之后,得收敛一下脾气。”
才下了马车,晏涟就开始叨叨不休。
毕竟,他从未见过像冬夏这么彪悍的婢女,生怕对方会给他添麻烦。
但听到他的话,楚白晗面无表情地说:“涟王要是觉得我麻烦的话,还是现在就赶我走吧。”
反正她也不太想来涟王府。
晏涟一听,神色僵硬。
怎么这个丫鬟这么不服教的?
他想严厉一点的,但张嘴,他又怕楚白晗火气上来真的跑了。
到时候他就没有法子弄个人给皇兄了。
“咳,你就尽量……别那么狠。”他声音又弱了几分,他试探着说道。
有哪一个皇子会像他这样,当得这么憋屈的!
楚白晗也不想理会他,她大步走进涟王府。
也不知道晏临什么时候会发现钥匙不见的事情,但她得提前布局,所以她现在得理顺思路。
可她才走进涟王府,突然许多女人跑出来。
她们穿得花花绿绿的,花团锦簇似的。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人家想死您了。”
“王爷,琴儿最近苦练琴技,就等您来听呢。”
“王爷,您看倩儿今天的衣裳好看吗?”
“……”
这些女人一个个恨不得往晏涟的身上扑。
当她们从楚白晗身边跑过去的时候,楚白晗能闻到那浓郁的胭脂水粉的味道,这让她咳嗽了起来。
“别急别急,本王这不就回来了嘛。”
晏涟抬手示意她们冷静一点,然后他开始伸出手来左拥右抱。
“本王不就是离府半日吗,怎么你们一个个的像是饱受半年相思之苦似的。”
他应付起女人来,还真是得心应手。
楚白晗则是在不远处冷眼看着他……
涟王果真是风流啊。
那晏临与他一道,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想到某位临王,楚白晗的神色更加讽刺了。
她也不想与这种人为伍,转身就想走。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眼尖,开始注意到她了。
“王爷,她是谁?”
紧接着,其余女人带着敌意的眼神也落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开始打量她。
“王爷,您莫不是趁我们姐妹不注意,要给府里添新人了吧?可这位姑娘,长得也太不尽人意了吧,和王爷您以前的眼光相去甚远啊。”
“就是王爷,我们是想王府热热闹闹的,但您也不至于这样降低要求,什么人都带回来啊。”
那些女人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毕竟,以往她们进王府都是下人带她们来的,可这个丑女人居然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
虽然她长得丑,对她们构不成威胁,但她们就是不高兴。
察觉到这些人的恶意,楚白晗挑了挑眉,心中觉得好笑极了。
她去临王府的时候,晏临的女儿警告她离晏临远一点。
现在来涟王府,晏涟的女人们也开始针对她。
怎么,她们是觉得所有人都得绕着晏家这两个男人转是吗?
“九王爷,你的事情你自己处理,休要牵扯到我。”
楚白晗冷漠地说完这话,直接转身离去。
“你什么身份,竟敢这样和王爷说话?”
“王爷,这个女人太无礼了。”
那些女人拉着晏涟的手,不停地告状。
晏涟被吵得头疼,只能严肃地说:“好了,你们别吃味了,她不是来和你们争宠的,她是八皇兄安排过来的婢女。”
闻言,那些被妒忌蒙蔽了双眼的女人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楚白晗身上穿的是婢女的衣服。
原来是婢女啊……
哼,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那些女人撇了撇嘴,就准备摆出女主人的姿态命令楚白晗。
可楚白晗这一次看都不看她们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觉得她太无礼了,那些女人就想要发火。
察觉到他们的心思,晏涟冷漠道:“你们要是不想出事的话,就离她远一点。”
听到他的警告,那些女人撇了撇嘴,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但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好含糊答应。
心里想着的却是——
改日要是王爷不在府中,她们一定要想法子好好教训那个无礼的贱婢。
……
晏涟让下人给楚白晗安排府内最偏僻的一个院子。
他的本意是避免楚白晗将他的王府弄得鸡飞狗跳。
但这也顺了楚白晗的意。
越偏僻,就越方便她做事。
打开窗户,看到月亮还没落下……
这夜还很漫长!
如此,去探一下国库又如何?
眼眸里闪过幽光,楚白晗转身回到床边,将床弄出有人躺在这里的样子,然后从柜子里找到了一套黑色衣服,将自己的脸蒙起来,她快速开门出去。
她的速度极快,涟王府的侍卫如同虚设一样,根本没能发现她离开王府了。
轻轻松松越过了皇宫的围墙,她进入到宫内。
再一次来到晏国皇宫,还是偷摸来的,楚白晗的心情多了几分复杂。
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情绪,她快速往京城东南角的方向而去。
她们在来晏国之前,已经将晏国皇宫内的布局烂给于心了,所以她很清楚国库在哪里。
此时,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的身影也快速带着御林军往国库而去。
晏涟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他一边揉眼,一边无奈地问身边已经皇上盔甲的晏临:“八皇兄,我们白天做了那么多事情,你都不觉得累的吗?今夜明明是三皇兄巡逻的,怎么你还主动请缨来巡逻呢。你的身上明明还有伤,魏大夫都让你好好休息来着……”
晏涟叨叨絮絮不停,但晏临的神色却很冰冷。
“本王的钥匙不见了。”他冷声道。
钥匙?
晏涟愣住,他迟疑着问:“什么钥匙?”
“你觉得……是什么钥匙呢?”晏临淡漠开口,神色犀利。
晏涟则是吞了一下口水,他慌张地问:“莫,莫不是国库的钥匙?”
那可是最重要的钥匙!关乎到国库安危的。
“八皇兄,你当真弄丢国库钥匙了?”晏涟继续惊恐地问。
“你再大点声,等会所有人都知道本王丢了钥匙的事了。”晏临冷声道。
听到他这话,晏涟想哭的心都有了。
真的是……丢了国库钥匙啊!
“八皇兄,你再想想,到底是怎么丢的钥匙,会不会是你不小心将它放在一个地方而你又忘记了呢?”
晏萧小声提醒。
晏临细长眸子微微眯起……
他向来谨慎,这么多年拿着国库钥匙从未丢过。
但这一次……
若算起来是哪里出错了,那便是游湖的时候他放松警惕了。
难道……
才产生了怀疑,晏临便将自己的疑虑打消。
楚白晗现在还在昏迷中,应该不是她算计他的钥匙的。
再说了,她需要国库的钥匙作甚?
南端国比晏国富裕太多了。
第87章又中毒了
“上一次,天夜的人不是已经探索过一次国库了,也许就是他们盯上国库了。”晏临沉声说道。
他总感觉这一次的事情和天夜脱不了关系。
“走吧,在钥匙没有找到之前,不能放下戒心,国库绝不能出事。”晏临继续厉声说道。
晏涟赶紧点头。
还好今日跟着过来的都是他们的心腹,若不然让父皇知道八皇兄将钥匙弄丢了,那事态可就严重了。
这边,楚白晗来到国库旁边,但她没法靠近。
因为周围全是守卫。
她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微微蹙眉。
她来的不是时候,这个时辰不是国库守卫换班的时候,难以乘虚而入。
可她好不容易才来一次,也不甘心这样空手而归。
思索了一会儿,她捡起一颗石子,丢到了角落的位置。
“谁!”
那些守卫果然变得警惕,他们马上朝着这边走来。
趁着这个机会,楚白晗屏住呼吸,跃上墙头,然后在他们不留神的时候飞身到国库其中一个窗处沿。
此时,她的身体紧紧贴在墙上,呼吸轻微到不存在似的。
守卫察觉到不对劲,就在旁边来回巡逻。
但她与黑夜融合在一起,所以他们也没有能发现不对劲。
在他们都走远之后,她迅速跃上国库的屋顶。
国库和普通的屋子不太一样,更为坚固。
楚白晗在周围绕着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可突破的地方。
看来,只能从大门进去了。
可大门……
她站在高处,看着那扇巨大的,似有千斤重的铁门,神情凝重。
虽有钥匙,但这扇门这么大,她若是将门打开,必定会造成很大的动静。
看来,到时候得想法子将一部分守卫引开,她们才有机会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她竟见到了下面,晏临带着一队人来了。
“今夜可有异常?”晏临沉声问道。
“回禀临王爷,一切如常。”守卫赶紧上前,恭敬回答。
楚白晗在这边看着,她眉心微微一蹙。
晏临果然已经知道钥匙不见,开始怀疑了。
就在她还在沉思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突然一道犀利的眼神扫过来。
她脸色一变,赶紧侧身躲在暗处。
她心都加快了许多……
晏临的警惕性也太高了吧。
他刚才差点就发现她了。
“八皇兄,你在看什么?”见到晏临一直在盯着上方看着,他忍不住疑惑地问道。
晏临眸里有凝色闪过,他淡声道:“没什么,兴许是本王看错了。”
“近日,加紧巡逻,确保国库安全。”
他看了一眼那些守卫,冷声下令。
“是,王爷。”守卫赶紧低下头应答。
“王爷,江妃娘娘有请。”
这时,江心殿的婢女来了,她们站在远处,缓缓开口道。
在她们提起“江妃”这两个字的时候,晏临黑眸里杀气一闪而过。
他看都不看那几个宫女,直接转身就走。
见到他走了,宫女都急死了。
若是不能将王爷带到江心殿,娘娘会生气的,到时候遭殃的肯定是她们。
所以她们纷纷下跪,“王爷,还请您到江心殿一趟。”
眼见晏临还是不为所动,她们咬了咬牙,然后继续高声说:“王爷,娘娘此次邀您前去,是为了与您说当年王妃的事情。”
这句话,成功让晏临停下脚步。
见到他有所动容了,那几个宫女神色一喜,赶紧继续说:“王爷,娘娘说了,您现在去的话就能知晓已故王妃的一个秘密。”
“八皇兄,江妃的话不可信啊。”晏涟着急地说道。
他可没有忘记,当年八皇兄被江妃以皇祖母的名义偏进宫,若不是因为有八皇嫂,八皇兄肯定出事。
晏临眸色沉下来……
他自然知道那个女人在这个时候又喊他到江心殿是不安好心。
可他听到事情关乎楚白晗,他还是犹豫了。
她现在复活归来,要是再受到别的事情的影响……
想到这里,他浑身气息变冷,黝黑的眸子里全是坚定的情绪。
这一次,他要替她扫清所有的障碍。
“子影,你带着人继续巡逻,本王去江心殿一趟。”晏临沉声道。
子影和子雾面面相觑,心中担忧,但既然是命令,他们也只好照做。
晏涟放心不下,他赶紧跟上去,“八皇兄,我与你一同。”
楚白晗站在高楼上,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们离开。
秘密?
江妃竟还知道“她”的秘密?
她得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稳定心神,楚白晗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地面,然后跟上去。
因为晏临内力深厚,担心自己靠得太近会被发现,所以楚白晗始终与他们保持距离。
但就在他们靠近江心殿的时候,她突然见到前面的晏临踉跄了一下。
紧接着,他捂着心口单膝跪在地上,整个人好似很痛苦的样子。
“八皇兄,您怎么样了?”晏涟赶紧上手搀扶,他担忧地问道。
看到晏临脖子上青筋暴动,面色通红,他心中惊慌不已。
“八皇兄,您莫不是毒发作了?”
毒发作了?
楚白晗在这边听到他的话,她的眉间闪过虑色。
毒发作?
晏临什么时候又中毒了?看起来还很严重的杆子。
可她当年不是已经给他解毒了吗?
她发现自己离开五年,这期间都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了。
那边,晏临已经重新站起来了。
晏涟让他先回府,但他却摇了摇头,然后沙哑着声音说:“这么多日子本王挺都过来了,这一次也无碍。她的事情要紧。”
说完,他便踏入江心殿之中。
夜色昏暗,刚才那几个宫女已经走进宫里了,周围没有旁人。
所以除了晏涟和暗处的楚白晗,没有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看着他的挺拔却消瘦的背影,楚白晗的内心竟生起复杂的情绪来。
她缓缓来到了宫墙的另外一边,轻轻松松翻墙进去。
宫妃宫殿的守卫一般都戒备松懈,所以她也不必太过紧张。
她缓步朝靠近屋内。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屋内传来了江妃愤怒的声音。
“怎么?本妃请你来江心殿一趟,还需要如此费心思?晏临,本妃能让临王府存在,自然也能让临王府毁了!”
第88章徐氏没有死
宫殿内。
江妃冷眼扫过宫人,他们赶紧诚惶诚恐地退下。
紧接着,她的眼神便落在宴临的身上。
“若你今日召本王过来就是为了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那本王现在就该走了。”
宴临没有用正眼看她,声音冰冷极了。
“呵,”江妃讽刺一笑,“我在后宫斗了这么多年,多少贱人都败在我的手中,可我却调教不了我的亲生儿子。五年了,你还是第一次跨入江心殿吧……”
说着说着,江妃竟开始缅怀以前的事情了。
宴临神色越发冷漠:“说她的事情,本王没有耐心与你叙旧!”
被打断了话,江妃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冷哼了一声,厌恶地开口:“你居然还惦记那个死了的贱人。”
“本王劝你嘴巴最好干净一点。”
就在江妃的话音落下,一把长剑从宴临的腰间抽出来,直抵她的命门。
感觉那冷冰冰的剑距离自己不过是半指的距离,江妃牙齿都要咬碎了。
这个孽障,无论隔多少年,还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狠狠攥紧手绢,因为知道宴临真的可能会下死手,江妃只能咬牙道:“楚白晗那个贱人并不是楚家的亲生女儿。”
不是楚家的女儿?
宴临眸色微沉,眸子深处有几分厉光闪过。
但他很快就平静了。
她的确不是楚家的女儿,因为她现在是南端国长公主,是南端皇的女儿。
江妃以为自己会在宴临的脸上发现不敢置信的神色,可她等了许久,都等不到他脸色变化。
她皱眉,心想莫非他不在意这件事。
可这五年来,他一直守着那个贱人的牌位,始终认定她就是临王府的女主子。
所以,他不会不在意的!
“我知道,你最近借着南端国长公主出事的由头对付楚家,无非就是想给楚白晗出气。可她不是楚和生的女儿,那只能说明她娘当年背叛了楚和生,楚和生厌恶她也是应该的!我劝你早点收手,别为了她得罪太多人。”
江妃拂了拂袖,警告出声。
楚家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她在后宫也知晓了。
她现在还需要晏临替她办事,若他出了什么问题,她就难以找到可用之人了。
可宴临丝毫不为所动。
他冷声道:“江妃娘娘今日特意与本王说这件事,只怕是别有用心吧。”
听到宴临的话,江妃的眸子闪烁了一下。
许久过后,她冷哼一声,“你的生死我也懒得在意。我只是想用这个秘密,让你替我做一件事罢了。”
“如果江妃娘娘要用刚才所谓的秘密来与本王谈判,那恕本王不奉陪。”
宴临将剑收回来,他的语气冰冷无温度。
转身,他就想离开江心殿。
江妃脸色又阴沉了几分:“站住!那不过只是其中一个秘密,还有另外的秘密。”
这句话,让宴临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回眸,冰冷的眸子就这样看着她。
江妃也没有多少耐心了,她拍着桌子说:“本宫现如今又有喜了。”
有喜了?
听到江妃的话,宴临的眸子刺痛了一下。
因为他想到了他与楚白晗那还没有来到世上的孩子。
从未听说南端国皇室有多出来的孩子,只怕……
当年那场大火,已经让她小产了。
“那本王就恭喜江妃娘娘,这么多年来你终于如愿了,终于让本王再有一个皇弟了。”宴临冷笑道。
那一个“再”字,踩到了江妃心中不痛快之处。
她拍桌而起,“休要再提起你皇弟。这个孩子我会亲自带着他,绝不会让他受半点伤害。今日我将你唤来,就是想让你替我清除后宫的祸害,让这个孩子平安出生。”
宴涟在旁边听着,狠狠吞了一下口水。
江妃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也害怕自己的孩子会出事,这皇宫可真是个阴森的地方啊。
“本王不会帮你的。你自己若是有能耐,自己护着便是了。”宴临直接拒绝。
江妃这一次也不恼怒了,好似早就料到了他会这样。
她缓缓坐下,端起热茶,慢悠悠地喝着,然后说:“徐氏还活着。”
什么?
这一句话,成功让宴临变了脸色。
她说的那个徐氏,可是他心中所想的徐氏?
“不必怀疑,就是那个徐氏。徐远侯家嫡女,楚和生的原配,楚白晗的生母。”江妃继续慢悠悠道。
外面,楚白晗也差点出卖了自己的气息。
她捂着嘴,心中震惊不已。
娘亲竟还活着?
不,不对,她当年亲眼见到娘亲断了气,然后入了棺材的。
“本王查过了,徐氏当年因病去世,许多人都亲眼看到她下葬了。”宴临面无表情地开口。
因为楚白晗的缘故,他也调查了徐氏,所以很清楚这件事。
江妃闻言,她却捂嘴笑了,她幽幽开口:“那谁能确定,棺材里的人是她?”
“你到底什么意思!”宴临声音严厉无比。
“你可知道,楚家的陵园在十几年前曾被人撬开过。”江妃收敛住了笑意,她眼眸里闪过精光。
宴临闻言,他微微皱眉,没有再说话了。
因为这件事他也查到了……
在徐氏下葬的第三天,也是楚白晗被送去江南的第二天,楚家陵园遇贼了。
但楚家当时将这件事压下去了,所以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你可知道,动了楚家陵园的是何人?”睨着宴临,江妃诡异出声。
这一次,她也不等宴临出声了,她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那一夜,我侍寝皇上,亲眼看着御林军守卫拿着令牌出宫,而我隐隐约约听到皇上下令时提到了楚家和陵园。”
什么?
难不成是父皇让人去撬楚家陵园的?
“还有,你以为徐远侯真的是病死的?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查这件事,甚至都查到了庄相玉的身上。可庄相玉从始至终都是皇后的心腹。”
江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冷笑了一声,眼神阴沉极了。
“你与本王说这些,何意?”宴临冷眼睨着她,似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第89章希儿去临王府了
“本妃听闻楚白晗在徐氏死的第二日,便被送去江南了。当时,她的那个奶娘拿着徐家当年的令牌入宫,想要求见太后……”
江妃又开始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门外的楚白晗神色凝重。
她细细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
当年,楚和生和蒋氏铁了心要将她送走。
奶娘说她会想法子的,然后就拿着一个小牌子出去了。
当时她也不知道奶娘拿的是什么,但今日听江妃这样说,倒真有可能是徐远侯府的令牌。
虽然徐远侯府倒下了,但它的令牌还是有点作用的。
可后来,奶娘深夜的时候赶回来,面色忧愁,一个劲地看着她叹息,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心疼。
最后,奶娘便与她一起收拾包袱,翌日清晨就匆匆离京了。
到过世,奶娘都没有说起当年她到底拿着那个小牌子出去见了何人。
“其实,楚白晗的奶娘当年差点就能见到太后了。依照太后对徐家的情分,自然会出手相助。可偏生有人将楚白晗的奶娘拦下,并驱逐出宫。”
江妃继续开口道。
“何人?”宴临声音难掩愤怒。
“你的……父皇。”江妃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
又是父皇?
他与徐远侯府,楚家,到底还有什么牵扯!
宴临攥紧拳头,浑身戾气深重。
“我的人曾在十年前查到徐氏在江南出现过,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但我手上有不少线索。只要你能护着你皇弟平安出生,我便将这些线索都给你。”
江妃又喝了一口热茶,她淡声开口。
她从一开始的失控,到现在淡定无比。
因为他知道,已故的楚白晗就是宴临的软肋。
为了楚白晗,他也一定会查清楚徐氏的事情!
这就给了她拿捏他的机会。
“你话都说完了吧?说完本王便不奉陪了。”宴临冷冷开口,然后拂袖离去。
宴涟见状,只好赶紧跟着跑出去。
江妃的心腹从暗处走出来,疑惑地问:“娘娘,临王爷方才也没有答应您的交易,他……”
“放心吧,他会答应本妃的。毕竟,楚白晗对他很重要。”
江妃她冷哼一声,淡定道。
很快,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眼里闪过了狠意。
“孩子,你可要争气一点。这宴家的皇位,不能落在那些贱人的儿子手中,也不能落在你皇兄的手中,唯有落在你的手中了。”
心腹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娘娘这是要让还未出身的小皇子去争夺皇位吗?
为此,她连藏着那么多年的秘密都拿出来了。
门外,楚白晗咬紧牙齿,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娘亲真的没死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定要去查清楚。
打定主意,她马上转身往楚家陵园而去。
好在楚家陵园就在京中,并不远,她很快就到了这里。
只是,她才到那里,便远远就看到宴临带着临王府的人在挖坟。
她攥紧拳头,忍着要冲上去的冲动,一直在等着。
那边。
子影带人将棺材抬起来,撬开。
“王爷,是空的。”
他们震惊抬头。
宴临看着那空荡荡的棺材,黑眸里也闪过了其他的情绪。
难道,徐氏真的还活着?
不远处,楚白晗听到这话,她的身体踉跄了一下,眼睛都红了。
也许,江妃说的是真的,娘亲还活着,娘亲还活着!
“八皇兄,这会不会是江妃的圈套?”宴涟抓耳挠腮,他疑惑地问道。
“方才棺材被抬起来的时候,那些泥土的成色,不像是最近被撬开的样子,徐氏肯定很早便被人带走了。”宴临冷声开口。
所以,不可能是江妃。
“这……”
宴涟继续挠头。
这件事怎么这么棘手?
一个死了多年的人,竟还能牵扯出那么多秘密!
“八皇兄,你打算怎么办?”他小声询问。
“彻查这件事。”宴临冷声下令,他的黑眸里全是坚定。
徐氏是楚白晗的养母,所以他一定要替她将人找到!
可他的这番好意,落在不远处楚白晗的耳中却变了味道。
她凝望着他的背影,秀眉狠狠蹙紧,内心越来越沉重。
他当年已经害死她了,现在还非要将娘亲找到,是想连娘亲都谋害了吗?
不行,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一定要在他之前找到娘亲!
打定主意,楚白晗快速转身。
今夜,得召集天夜的人了。
……
京城一处破旧的小院子里。
一众黑衣人聚集在一起,他们恭敬地行礼:“主子。”
楚白晗就站在他们的面前,她神色清冷,声音严肃:“原本在调查宴国国库的人,继续调查。剩下的人,我有别的任务要交给你们。楚家这二十余年来的事情,三日之内,我要事无巨细都知道。”
“是,主子。”
黑衣人马上点头。
他们的使命就是服从主子。
“对了,我前两日让你们查希儿的事情,可有消息?”
想起这件事,楚白晗便看着最左边的黑衣人,急迫地问道。
“回禀公主,还没有消息。”那个黑衣人马上出声,声音有点大。
楚白晗的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犀利开口:“无极,你确定……真的没有消息吗?”
无极是跟她最久的下属,所以她对他的性子有点了解。
他性子沉稳,说话向来平缓,不急不躁,但方才……好像有点着急呢。
无极被她犀利的眼神看着,身体和神色越发僵硬。
“在你决定跟随我的第一日,我便说过了,永远不要对我有欺瞒。若不然直接离开天夜。”楚白晗的声音冷了下去。
无极一听,他神色沉重无比。
他的命就是主子救的,他已经在心中起誓要永远追随她,报答她的。
所以,他绝不能离开天夜!
“主子,我说。其实小主子已经来宴国了。”他硬着头皮说道。
“什么?”楚白晗的神色再也无法平静。
希儿竟来了宴国。
“他现在在何处?”她着急地问道。
“他,他去临王府了。”无极继续硬着头皮回答。
第90章差点暴露
临王府。
“不是说临王府戒备深严的吗?怎么我觉得也不过如此。”
小团子南君希带着侍卫无名翻墙进来之后,他轻声嘀咕。
“小主子,不可以轻敌。”听到他的话之后,身边的无名赶紧出声提醒。
某只小团子也意识到自己不太妥当,他赶紧捂着嘴巴,然后压低声音问:“无名哥哥,你知道那个临王会将国库钥匙藏在哪里吗?”
根据那一夜对他对国库的观察,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得找到钥匙。
很显然,他们也查到了宴临有国库钥匙。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已经慢了一步了,楚白晗已经将钥匙取走了。
“只要拿到钥匙,从国库里取出雪芝,娘亲就不用那么累了。”小团子攥紧拳头,闷声说道。
听闻,雪芝百年才开一朵。
当年雪芝盛开的时候,南端国和宴国皇室的人历经万难,终于到了雪山,都但差一步能取到雪芝了。
因为彼此已经筋疲力尽了,所以南端国的大将军提议,两个国家的人各取雪芝的一半。
宴国的人当时答应了……
可当南端国大将军带人去取雪芝的时候,宴国居然偷袭。
为此,南端国死伤惨重,而宴国则是带着雪芝扬长而去。
若不是当年南端国国力不够强盛,又怎么会吞得这口气?
他们现在来拿雪芝,听着是盗取,但实际上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若不是因为我的病情等不了,娘亲一定可以带兵夺取宴国更多的城楼,逼迫宴国付出更多代价的。”
小团子搓着手指,神色很难过。
无名见状赶紧安慰他:“继续打仗也是生灵涂汰,小主子您莫要将所有事情都怪罪于你自己。”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快去找钥匙吧。”
看到天都快亮了,小团子脸色瞬间变得严肃。
一般人都会将贵重的东西放在书房的。
所以他们决定去书房碰碰运气。
可他们还没有走到书房,就在路上停下来了……
在他们的不远处,一个小丫头在发脾气。
“父王不是说了今夜会回来陪我的吗?怎么天都快亮了,他还没有回来!”
宴婧儿跺脚,她小脸气得通红,明明眼睛很困,但她一点都不愿意去睡觉。
“小姐,也许王爷有要事要忙呢?”旁边的婢女小声劝说。
结果宴婧儿听着更加不高兴了。
“什么要事,能比我更重要吗?”她双手抱臂,气鼓鼓地质问。
婢女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该怎么劝说好了。
“我听闻父王最近总是去那个公主府,他该不会是想要娶那女人吧。”宴婧儿小脸皱起来,神色担忧。
“小姐您放心,王爷肯定心里更在意的是夫人。他与那位南端国长公主也许就是逢场作戏。再说了,那位长公主现在不是成了个废人了吗,这和亲估计是没有希望了。”
婢女赶紧继续劝说。
听到这话,宴婧儿可算是觉得心里舒畅多了。
她撇嘴,骄傲地说:“父王只能是我娘亲的,那个长公主也不许抢!”
南君希在假山后面听到这话,他整个人懵住了。
他抬头,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无极。
“无极哥哥,她是喊临王为父王吗?”他闷声问道。
无极皱眉,他神色也很凝重。
没有想到,临王那个负心汉居然又有了女人,连孩子都有了。
这种人真该死!
无极都恨不得带着他们天夜的人,亲自杀了宴临!
“无极哥哥,你莫要生气了,这种人不值得我们气坏了身体。”楚君希拉了拉无极的袖子,他严肃地开口。
他那张肉嘟嘟的脸板了起来,那眼神冷酷得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若不是以为他现在还易着容,只怕无极都怀疑这里站着一个宴临。
“走吧,去书房。”
楚君希不在多看那边一眼,他直接让无名带他去书房。
还好无名也研究过临王府的布局,所以也很清楚书房在哪里,
他们很快就到了那边。
暗处的确是有暗卫,但他们都小心翼翼躲开了。
他们撬开窗户,翻了进去。
“搜。”楚君希径直走到架子那边,开始翻箱倒柜。
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和钥匙有关的任何东西。
“小主子,这……”无名背对着他,语气略显郁闷。
听到他这声音,小包子赶紧转头回去,结果就见到了他拿着一幅画。
画上的人,正是娘亲。
“临王的书房里为什么会有公主的画像?”无名闷声道。
他和整个天夜的人都是效忠公主的,自然也听说过宴临当年所为,所以他对宴临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现在看到他们公主的画像居然挂在临王府,他们就觉得这是一种羞辱。
临王府这种肮脏的地方,怎能玷污他们最敬重的公主的形象呢?
无名是这样想的,楚君希也如此。
他大步走过来,然后用手将画都给撕了。
最后,他拍了拍手,舒心地开口:“娘亲的画像,就不该在这种地方。”
无名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语气严肃地说:“小主子,卑职方才将这边都搜了一遍,但并没有发现钥匙,您可有收获?”
“没有,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将钥匙放在书房。”楚君希皱眉,闷声道。
“天就要亮了,我们得尽快撤了。”无名看了一眼外面,他严肃开口。
两人对视了一眼,赶紧快速翻窗出去。
这里的窗户虽然很高,但对于某只楚小团子而言还是小菜一碟,他轻而易举就翻出去了。
就在他们原路折返,想要撤离临王府的时候,宴临居然回来了。
远远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还有他所带着的一众侍卫,楚君希和无名的心都沉了沉。
方才他们那么轻易就能进来了,想必是因为宴临离府的时候将府内大部分高手都带走了……
现在他回来了,他们想安然离开也不容易了。
两人皱眉,想要往另外一条路撤退,但王府巡逻的人正好从那边而来。
这下,他们彻底无路可走了。
第91章小屁孩
实在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再次躲到假山后。
但谁知道,正在玩蹴鞠的宴婧儿的球滚落到这边。
她迅速跑来这里想要找球。
她一抬头,正好和两双眼睛对视上。
无名和楚君希心狠狠一沉。
无名的眼眸里闪过厉意,为了避免这小丫头将他们暴露,他想下手为强。
但谁知道,宴婧儿先开口:“我父王就在那边,不想被发现的,别乱动。”
什么?
她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无名和楚君希想明白,宴婧儿已经抱球走回去了。
她飞快朝宴临跑去,还乖巧地喊了一声:“父王。”
宴临停下脚步,他深沉的眼神看着她。
发现她还穿着他离开时的那套衣裳,他眉心皱了起来。
“你一夜没睡?”他沉声问道。
“嗯,我在等父王您呢。谁让你不守承诺,说会早点回来的,结果到现在才回来。”宴婧儿皱眉,不高兴地开口。
“是本王错了,你现在还不赶紧去歇息?”
宴临张嘴,原本想说些严厉的话的,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凛冽的眉眼都多了几分柔意。
“父王您自己不也忙了一夜都没有歇息吗?婧儿希望父王您也能歇息。”宴婧儿拉着宴临的手臂,继续撒娇。
假山后,楚君希可以清楚看到这边的画面。
他那浓密的睫毛轻颤一下,然后缓缓垂眸。
原来,他也是一个温柔的父王啊……
只可惜,不是他的父王。
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无名的心情也很沉重。
他赶紧抬手,轻轻摸了一下某只小团子的毛茸茸的脑袋。
是宴临狠心……
可小主子,始终都是公主、是皇上和太子疼爱的珍宝。
也许是因为心情太过郁闷了,小包子没有能藏住自己的气息。
“谁在那处?”宴临马上看去那边,眼神犀利极了。
楚君希和无名的心瞬间绷紧。
“父王,是我最近养了一只小猫,估计是它跑到那处了。”宴婧儿继续晃着宴临的手撒娇。
一只小猫?
宴临抿着薄唇,他睨着那个假山,晦暗的眼眸里闪过几分情绪。
他这个样子,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相信宴婧儿的话。
假山后面,楚君希和无名神色都很凝重。
他们不知道宴临有没有发现他们了,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为何要替他们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小厮来报:“王爷,涟王府来人了。”
涟王府来人了?
宴临眸色又沉了沉。
他与宴涟从楚家陵园里出来之后便分道扬镳,他回临王府,宴涟回涟王府,为何现在涟王府又来人了?
“让他们进来。”他淡声道。
很快,楚白晗出现了。
她的脚步有紧促,神色凝重。
她生怕希儿会在临王府出事。
走进来之后,她先是将周围观察了一番之后,确定无大事发生,她的心这才微微放下一点。
宴临一直在观察她。
察觉到她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来。
她好像有什么秘密瞒着他们。
“涟王府出什么事了?”他淡声对楚白晗问道。
楚白晗皱眉,故作着急地说:“回禀临王爷,涟王遭遇贼人偷袭,现在昏迷不醒。”
所谓的贼人,其实就是“无极”。
她在来的时候,就开始想法子准备将宴临调离临王府。
利用宴涟,绝对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只可惜得委屈宴涟吃点苦头了。
什么?宴涟遭遇贼人偷袭?
宴临的眼眸里闪过厉色,他马上拂袖大步往门口走去:“子影,你随本王去一趟涟王府。”
走了一步,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转头温声对宴婧儿说:“婧儿,快去歇息,不可再折腾了。”
话里话外都对宴婧儿关心极了。
楚白晗在旁边听着,内心有些压抑。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人,才可以让他放下所有的算计,为他生儿育女,还得到了他的温柔对待。
宴婧儿皱了皱眉,她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楚白晗的那个位置。
她不太喜欢父王与别的女人一起,哪怕这个人是个婢女。
但九皇叔的事情要紧,她不能太自私……
低头,搅着手指,她闷声道:“父王,您快去看九皇叔吧,婧儿能照顾好自己的。”
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之后,宴临的眼神落在了楚白晗的身上。
他语气也一下子就变得严厉起来:“还不跟上。”
“是,王爷!”楚白晗压下心中的恼意,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然后快步跟上去。
假山后面,楚君希和无名都变了脸色。
那不是娘亲的声音吗?
虽然娘亲故意压低了声音,但他是娘亲的儿子,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声音?
他早就能猜到娘亲是装病的,可他没有想到娘亲现在居然变成涟王府的婢女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楚君希还在沉思的时候,宴婧儿带着下人走到了这边。
婢女见到假山后面还有两个穿着黑衣的人,她们惊恐万分,就想要喊人。
但宴婧儿却低声呵斥了她们:“别乱叫,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婢女:“……”
楚君希、无名:“……”
“可,可是小姐,他们可能是刺客。”婢女诚惶诚恐地说道。
“你见过这么小的刺客吗?”宴婧儿又反问了一句。
婢女低着头,实在说不出话来了。
“喂,小东西,你来王府到底有什么目的?”宴婧儿回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楚君希。
“你才小东西!”
听到宴婧儿这话,楚君希气得满脸通红。
可向来有大小姐脾气的宴婧儿这一次居然也不生气,她耸了耸肩,慢悠悠道:“你比我矮,可不是小东西吗?”
这话,又把楚君希给气得够呛的。
“我以后会长得比你高的!”他气愤地开口。
无名在旁边看着这两个小屁孩斗嘴,那神情简直是……一言难尽。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小主子这个样子。
这还是他们的那个聪慧的,时而能与军师平起平坐的小主子吗?
怎么他现在越来越像是一个……正常的小屁孩了。
楚君希完全不知道无名已经在心里非议他一番了,他盯着宴婧儿,语气严肃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你有什么目的?”
第92章要小团子当她的跟班
听到楚君希的质问,宴婧儿淡定地拍了拍手掌。
她说:“我从未见过有人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跑入临王府。小东西,你到底图什么?父王要是将你给带走了,可就没法满足我的好奇了。”
众人神色怪异。
原来,她不告发,只是单纯因为她的……好奇心。
“哎,说话呀你,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宴婧儿继续问道。
“我,我只是路过,就想进来看看。”楚君希别扭地开口回答。
宴婧儿直接嗤笑一声,“虽然我的确是几岁的孩子,但你这骗人的话也太假了吧,我怎么可能会相信。”
“你爱信不信。”楚君希皱着小脸,冷声应答了回去。
但面对他这个样子,宴婧儿居然也不生气。
她瞪大眼睛凑过来,细细打量着他的眼睛。
“你的眼睛,怎么有点像我父王的呢?”她闷声问。
“你才像你父王,你全家都像你父王!”
楚君希听到这话,瞬间就炸毛了,他非常不高兴地用话怼道。
宴婧儿则是淡定地点头:“我是父王的女儿,自然像父王了。”
这一句话,又戳到了楚君希内心的不痛快之处了。
他像是泄气一般,小脸垮下来,不打算说话了。
见到他不说话,宴婧儿的眉拧在了一起,脸色很不高兴。
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个会敞开怀与她斗嘴的小屁孩,结果对方话说一半就不理她了,她心里能高兴才怪,
所以她马上昂起头来,冷声道:“现在整个临王府都是守卫,只要我喊一声,你们就逃不了。你们要想保命的话,现在就答应做我的跟班。”
堂堂临王府的小小姐,要什么跟班没有?
但她就是感觉眼前这个小家伙很顺眼,难生讨厌之情,让他跟着她,应该很好玩。
可堂堂南端国公主府的小世子,又怎么可能给别人小跟班呢?
楚君希的脸再一次垮下来,他冷哼一声,然后说:“那你还不如将所有人都喊来对付我们。
反正那个临王现在也不在府中,他们未必会输。
“你……”
宴婧儿没有想到楚君希这么不上道。
“还有,你刚才和你父王说了,这里没人。你现在又突然喊来侍卫,这不是告诉所有人你在撒谎吗?哼,你父王不会喜欢一个撒谎的孩子的!”
这一句话自然也是戳到了宴婧儿的痛点,她的脸黑了又黑。
而楚君希则是给了无名一个眼神,然后他们就大摇大摆地翻墙出去。
“小姐,需不需要现在喊人?”婢女小心翼翼地询问宴婧儿。
宴婧儿气得直跺脚。
“你是想父王知晓我方才说谎了吗?”
她最怕的便是……父王不喜欢她了。
被呵斥了,婢女赶紧低下头来。
看着楚君希离开的方向,楚婧儿咬紧牙齿,然后说:“这件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你们记得他们的样子了吧,找人画出来,偷偷派人去找到他们,然后将他们抓过来。”
“是,小姐。”婢女赶紧应答。
揉了揉手腕,楚婧儿昂起头来,她傲娇地冷哼了一声。
没有人能让她吃亏!
她一定要将那小子抓回来,让他当她的跟班!
……
涟王府。
宴涟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他躺在床上不停地呻吟。
可疼死他了。
宴临大步走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好几个大夫将宴涟围住的样子。
“如何了?”他冷声开口问道。
“八,八王兄,你来了,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宴涟艰难从地上坐起来,他捂着肿起来的脸,委屈地说道。
楚白晗站在人群后面,她看到宴涟这个样子,忍不住心中惊叹……
无极估计是带了点私人恩怨,所以下手非常狠。
“我与你分别之后便回涟王府,结果半路的时候,突然出现一群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将我打成了这个样子。”
因为嘴巴都被打伤了,所以宴涟说话的时候有点口齿不清。
跟着宴临前来魏嘉看到这个样子,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宴涟用哀怨的眼神看了一眼他。
魏嘉摸了摸鼻子,小声说:“涟王,您这件1事还是保密为好。”
若是让外人知道堂堂涟王,在回家的路上居然被人揍成这个样子,只怕这笑柄得流传很久啊。
宴涟的神色僵了一下……
是啊,这个消息要是传开,他的一世英名都没了。
“八皇兄,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啊。”宴涟咬牙切齿地说道。
“对方除了打你,可还做了什么?”宴临沉声问道。
他在心中想着,到底是何人针对他们。
暗中之人,又有什么目的?
“可还做了什么,”宴涟皱眉低喃,许久过后,他才摇了摇头,“对方好似没有要做什么的打算。”
“也许是九王爷惹上了太多情债,现在别人来追债了。”楚白晗站在后面,突然淡声说了这么一句。
其余人默不作声,很显然是觉得她这个说法有道理。
就连宴涟都忍不住跟着点头。
唯有宴临,他犀利的眸子从她身上闪过,最后化为平静。
“你们先退下吧,本王有些事情要与涟王说。”他冷声下令。
“是,八王爷。”所有人都赶紧退下。
楚白晗微微蹙眉,但也没有违背他的意思,她也跟着退出去了。
等到门被关上的时候,宴临深沉的眼神就落在宴涟的身上。
“你出事的时候,让谁来临王府找本王了?”
“我也没有想麻烦你,你为了八皇嫂的事情都操心了那么久了,这种事情本王就想着自己先处理了,再找你……”
宴涟摇头叹气,他继续说:“不过还是冬夏提醒了我,说此事还是得尽快让你知道为好,免得晚了贼人就跑了。她还主动请缨去临王府通知你呢。她到了涟王府之后,性子一直都挺冷淡的,没有想到这件事她这么积极,难不成是被本王的魅力折服了?”
摸着肿胀的下巴,宴涟都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对他有意思了。
宴临听着他的话,黑眸深处闪过犀利的情绪,浑身气息也变了变。
“好了,你不必再多说了,好好养伤吧。”
就在宴涟还要嘀咕什么的时候,宴临直接出声打断他了。
宴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那八皇兄,你对着行凶之人有什么想法吗?”
“这件事,不必再查了。”宴临冷声道。
“为什么!”宴涟瞬间就急了。
他挨了这么多揍,八皇兄为什么让这件事作罢了?
第93章本王的王妃,你在何处呢
“因为,要是真的查出了凶手,本王也未必会站在你这边。”
宴临看着他,语气复杂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转身出去。
什么……什么意思?
宴涟坐在床上满脸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楚白晗一直都守在门外,她脑子里还在思考希儿的事情,不知道他有没有平安脱身了。
突然,她感觉到一道犀利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她僵硬抬头,结果发现……宴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推门出来了。
“八王爷。”楚白晗不情不愿地行礼。
看到她这个行礼姿势,宴临眸色狠狠一变……
因为他想到了六年前,楚白晗每次与他行礼的时候,都是这般模样。
明明对他很不服气,但还因为俗礼而必须对他行礼。
楚白晗低着头,许久都没有听到宴临出声,她内心有点不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眼前覆下了一片阴影。
原来,是宴临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们公主,当年可有离开过南端国?”
就在楚白晗内心紧张的时候,他竟问了这么一句话。
原来是想从她的口中知道“长公主”的事情啊,楚白晗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就想用之前的那一套来搪塞她。
但谁知道她话都没有说出来,宴临就先冷漠出声:“你若是再让本王去问你们长公主的话,本王现在就去公主府将你们公主带出来,本王说得出做得到!”
楚白晗:“……”
这人,今日是发什么疯吗?
“回禀八王爷,我们长公主自幼在南端国长大,若非是带兵打战,绝不出京都。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吧?”楚白晗冷漠开口。
“那你们长公主,身边可有……孩子?”宴临继续沉声问道。
魏嘉说了,当年她肚子里是怀着孩子的,如果她安然无事,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楚白晗听到她这话,内心觉得讽刺极了。
她抬眸,一双眸子含火似的。
“八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长公还未成婚,怎么会有孩子呢?反倒是临王爷您,临王妃死了不久你便马上有了新欢,还有了孩子。临王妃……真可怜。”
她这番话也毫不客气地说出来。
“胆敢这样与本王说话,不要以为你是她的婢女,本王便不会对你如何?”
听到她提起了他所在乎的人,宴临浑身气息变冷,眼神有杀气闪过。
呵,到现在还要装深情。
楚白晗只觉得讽刺极了。
她也不想与他多废话,低头,她淡声道:“王爷,我还有事要忙,就先告退了。”
说完,她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宴临拳头攥紧,浑身冷意又重了几分。
……
深夜。
公主府。
“冬夏,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估计宫里一大早还会有人来给你把脉,你等会就得继续吃药,继续昏睡着。”
若兰偷偷端着点心进来,小声对冬夏说道。
冬夏点了点头,她也压低声音道:“现在整个公主府都被人监视着,你们诸事小心,也不知道公主如何了?”
“我们现在无法给公主传递信息,但我方才听到外面的人说,楚和生被抓到了,现在也被送进天牢里了。”若兰轻声道。
听到这里,冬夏才松了一口气。
她冷哼道:“活该。当年他们楚家人那般对待公主与她娘亲,他就该死!若不是因为我们不能暴露公主当年的身份,只怕就凭借他们虐待南端国长公主这个由头,咱们皇上就能让宴皇抄楚家满门!”
“宴皇的确是要给我们南端国一个交代。不过,唯恐有变数,我们的人早就将天牢的人收买了。”若兰笑道。
冬夏与她对视了一眼,两人会心地笑了。
楚家……
必定要付出代价!
“好了,我吃完了,你赶紧出去吧,莫要让他们发现猫腻,然后坏了公主的计划。”冬夏接过了药,一喝而尽。
她在昏迷过去之前,还不忘记叮嘱若兰。
若兰给她盖上被子,确定一切如常之后,她这才端着东西,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
在她退出去半个时辰之后,窗户竟开了缝隙,一个高大的身影利索地进来了。
宴临一身墨色衣袍,他缓步走到了床边,深沉的眸色凝望着床上之人。
许久过后,他才哑声说;“今日本王替你抓住了楚和生。那可是你的仇人,你该苏醒来对付他了。”
可他说了这么多话,床上之人还是没有动静。
他的心脏狠狠刺痛了一下。
“你要对付何人,你与本王说一声便好,本王会成为你手中的剑,替你报仇的。可你为何非要……伤害自己呢。”
说到最后,宴临的声音都染上了几分颤音。
“你养的婢女,脾气可真和你一模一样啊。不过你放心,她是你的人,本王不会伤害她。”
“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能让你这么决然地假死离开,那么决然地……抛弃本王。”
他抬手,想要俯身触摸对方的脸。
但这个时候,他发现了那被子下面有别的东西。
他皱眉,快速将那东西给捡起来。
居然是……
糕点的碎渣。
为何会有这样的东西在这里?
太医明明说了,昏睡之人只能吃流食,这里不该出现糕点碎渣的。
难道……
宴临的眸色一点点变得犀利起来。
她是在装睡吗?
又或者是……
他的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个荒谬的猜测。
他快速将她的手臂拉起来,掀开袖子。
她的右臂光滑无比,完全没有疤痕。
“本王在水下的时候,你的手臂明明是有被火烧过的疤痕的。”他低喃着。
许久过后,他竟笑了起来,黑眸里的郁色消失殆尽。
“本王的王妃,竟是个用计高手,计中计,局中局,本王被你骗了一次又一次。”他喃喃道。
可被骗了这么多次,他的心里居然没有半点生气,反而很庆幸。
因为,最起码她没死,也没有昏迷。
缓缓站起来,宴临眸色一点点变深。
如果这床上躺着的不是她,那她在哪里呢?
“本王的王妃,你在何处呢?”
第94章楚和生中毒
天牢。
“将,将军,您怎么也进来了?”
男女眷是分开关押的,但这个天牢就这么大,蒋氏等人很快就看到了对面,楚和生被人押了进来。
楚瑜等人更是面如死灰。
原来她们还想着父亲若是在外面的话,肯定能想法子救她们的,但谁知道他也进来了。
听到蒋氏的话,楚和生的脸色非常不好。
他听闻楚府出事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今日,他想自己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
若那个所谓的南端国长公主一直不能苏醒的话,楚家真的会满门抄斩,他努力了一辈子的权势都要化为乌有了。
所以,他想到了太子……
这些年,他为太子做了那么多事情,太子不会见死不救的。
但东宫不是那么好进的,所以他就想去柳府见柳太傅替他想法子。
谁知道在半路的时候,他就被宴临截住了。
想到了宴临,楚和生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自从宴临眼疾好了之后,他就更加难对付了。
吐了一口浊气,楚和生哼了一声,也不想和蒋氏这种妇人多说什么,他直接转身坐下。
这边,蒋氏等人坐立不安。
“娘,既然爹靠不住,那我们只能求助大哥了……”楚瑜拉着蒋氏的袖子,着急地说道。
蒋氏攥紧手指,神色凝重。
其实,不到万分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想牵扯到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的。
沉思了许久,她才点头:“为娘想想法子,看可否能在这里传消息出去,让人去将你大哥喊回来。”
但对面的楚和生听到她这话,马上怒声呵斥:“妇人之仁,楚家这个状况,你就该让乾儿离楚家远远的,你让他回来,岂不是要拖他下水?”
“可是,乾儿他……”蒋氏赞同,她想要反驳。
但楚和生的脸色已经变得更加难看了:“这是命令。谁都不许找他。楚家的情况,本将军会想办法的。”
会想办法会想办法,他都被关进来了,他还想什么办法!
蒋氏第一次在心中对楚和生产生了怨气。
皇上这个时候就是想找个替死鬼,估计根本都不打算给他们辩解的机会,他便要处置他们了。
这件事她一个妇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的,怎么将军就是不清醒呢?
两边的人心中都有气,谁也不再说话了。
后半夜的时候,一个牢狱端着东西走到楚和生那边。
“楚将军,听闻你还没用晚膳,这是给你准备的。”
这个时候给他准备吃食?
楚和生的眼里闪过几分情绪。
他快速起身走到这边,犀利的眼神打量着牢狱。
牢狱低着头,拿出了一个令牌,紧接着他又快速将令牌收回去。
这令牌……是柳府的。
“是柳大人让你来的?”楚和生眯起眼眸子,犀利地开口。
“是的,楚将军,我们大人让您别担心,他和太子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救出去的。”
此人继续恭敬地说道。
听到这话,楚和生的眼眸里的警惕这才散去些许。
“太子一直都在想法子救楚府,还请楚将军不要轻举妄动。这是柳太傅给将军您准备的吃食,他也请将军您改日被皇上审问的时候,不要将他的秘密说出来。”
将食盒里的饭菜都拿出来,牢狱不急不忙地说道。
“哼,只要你们家太傅不要对本将军做落井下石的事情,他的那些秘密,本将军都会拦在肚子里的。”
楚和生冷漠开口。
那牢狱背对着在端菜出来,听到这话,他的手微微一顿,眼眸里闪过厉光。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平静,他轻声道:“楚将军慢用,有太子和柳太傅的叮嘱,这牢里的人不敢为难您的。”
说完,他便快速锁门出去了。
牢内,楚和生脸上还是有几分警惕的。
不过回头看到那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而他的肚子又饿极了……
柳老匹夫应该不敢算计他。
毕竟,他们这些替太子做事的人,都是互相抓着秘密的。
想罢,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赶紧盘腿坐下,狼吞虎咽。
可饭菜下肚半晌之后,他捂着脖子,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蒋氏几人本来就睡不着,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们瞬间就发现不对劲了。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要出事了。”
蒋氏拍带着木栏,慌张地大喊起来。
过了一会儿,其余的牢狱才赶过来。
楚和生一边抽搐,一边看着被他打落在地上的饭菜,神情扭曲。
饭菜有毒!
柳老匹夫为了不让他的秘密泄露,居然想要将他毒死。
好狠啊!
他绝不会让他得逞的!
……
天牢外。
无极脱掉了牢狱的衣服,他快速来到了楚白晗的身边。
“公主,饭菜已经送给楚和生了,估计他现在已经毒发了,您让属下对他说的那些话,属下都照说了。”他恭敬地说道。
楚白晗点了点头:“那些药虽是剧毒,但用量比较少,取不了楚和生的命,最多会让他落下个半身不遂。”
“公主,为何我们不直接将他给毒死算了。”无极皱眉说道。
自从知道公主的过往之后,他对楚家人恨意极深。
“不,让他这么快就死了,那也是便宜他了,唯有让他亲眼看着他所在意的权势一点点失去,才是最折磨人的。还有,他是撬动柳家和东宫的一颗重要的棋子,现在还不能死。”
楚白晗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眼眸里全是幽冷的光芒。
“对了,本公主让你对他说了那番话之后,他有什么反应”
楚白晗继续问道。
无极赶紧将方才的情况都说给她听。
“公主,您让属下只是那么一试,还真试出些什么来了。柳家真的有致命的秘密。”无极沉声说道。
楚白晗眼眸里又闪过了厉光。
“继续盯着天牢与柳家那边,一定要让他们狗咬狗。”她淡声道。
“是,公主。”
“还几个皇子,尤其是太子,近日可有动静?”楚白晗继续问道。
宴萧知道她是楚白晗的事情,此人危险之极,必须要一直盯着才行。
“回禀公主,那几个皇子好似都在暗中调查到底是何人派杀手害你的,但东宫却没有任何行动。”无极赶紧回答。
是吗?
闻言,楚白晗的眸色暗沉下来。
东宫没有任何行动,这才是最可怕的吧。
因为他们猜不透宴萧到底想做什么。
第95章宴临发现她的身份了?
“罢了,毁了楚家和柳家,将国库的雪芝取出来,我们尽快撤出宴国。”楚白晗皱眉应道。
留在宴国多一日,那就多一日的变数。
至于她和宴萧,还有宴临的仇,待她回南端国之后,再慢慢计较……
在宴国,她总是束手束脚。
“希儿呢?回来了没有?”楚白晗想起某只小团子,她神色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
无极神色僵硬,他硬着头皮说:“回禀公主,小主子已经被我们‘请’回来了。”
这一个“请”字可太微妙了。
楚白晗就知道,他们这个过程一定没有很顺利。
吐了一口气,她沙哑着声音道:“先回去见希儿吧。”
还是那个别院。
楚白晗推开门就看到了某只小团子盘腿坐在石凳上发呆。
见到她回来了,他赶紧跳下来,快速跑过来,软声软气道:“娘亲,我知道错了。”
看着他那张和宴临近乎一模一样的脸,楚白晗的眼眸里闪过刺痛。
“是不是暗卫们没有将你绑回来,你都不愿意回来?”她无奈地问道。
楚君希的眼神还是很认真,他闷声道:“娘亲为了我才来的宴国,还要受这么多气,我也想用自己的办法来帮您,而不是成为您的累赘。”
最后的“累赘”两个字,让楚白晗的心像是被一股郁气堵住了一样。
她抬手,用手指轻轻抚平他那皱着的眉头。
“希儿,你从来都不是娘亲的累赘。”
在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里,他是她活下来的唯一希望啊。
说着说着,楚白晗的眼眸里就泛着泪光了。
“娘亲,您不要哭。”小团子手忙脚乱地要给楚白晗擦眼泪。
楚白晗则是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希儿,再给娘亲一点时间,娘亲一定要取出雪芝,让你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健健康康的。”
小团子则是认真地问:“娘亲,是不是我好了,您就不会再这么累了,也会开开心心的?”
楚白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最后点了点头。
“那好,我不添乱,我们快点拿到雪芝。”小团子坚定地点头。
“今日,你去临王府做什么?”楚白晗将它抱坐在石凳上,耐心地问道。
“我去偷钥匙,听闻那个临王的身上有国库的钥匙,所以我就……”
某只小团子紧张地搓着手指解释。
原来如此。
楚白晗摁着眉心,神色无奈。
她淡声道:“我已经拿到要钥匙了。”
“啊?”楚君希震惊抬头。
“哎呀,早知道我来找娘亲就好了,也不必去临王府,差点被发现。”楚君希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还好你逃得快。不过,我们虽有了钥匙,想要进入到国库还是有点难度的。”楚白晗微微蹙眉。
不过,她也不想让这些事情烦扰到小团子,所以她微笑着说:“你放心,娘亲会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好的。”
“好了,你快去歇息。明日,我便命人将你送回南端国。”楚白晗继续叮嘱道。
希儿留在宴国,她不放心。
还是尽早送回南端国为好。
虽然南端国也有她要小心警惕的人,但也好过在宴国。
小团子皱了皱眉,他想留在这里陪她。但他又想到了自己很有可能会拖累她,所以他只能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压下去。
他认真地说:“好,娘亲,希儿都听你的安排。”
将他带入屋中,亲眼看着他睡着,楚白晗的心这才踏实下来。
但就在她推门出来的时候,无极急匆匆来报。
“公主,出事了!那宴临也不知道是中邪了还是怎的,居然大晚上的跑去涟王府,还指名道姓要见您。”
楚白晗虽出来办事,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现在还有“冬夏”这个身份,所以她安排了人守在涟王府,一旦有不对劲马上来通知她。
宴临深更半夜去涟王府?
楚白晗眼皮狠狠一跳,内心莫名有些不安。
“你守着希儿,明日安排人护送他回南端国。”楚白晗淡声下令。
“是,公主。”
楚白晗也不敢耽搁,她快速朝涟王府而去。
宴涟的院子里,宴临就坐在那里品茶。
他抿了一口又一口的茶水,眉眼越发深沉,谁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而这个时候,宴涟捂着自己依旧肿胀的脸跑进来。
“八皇兄,你没有听到出事了吗?楚和生在天牢里被人下毒了!”他很是着急地说道。
可宴临听到他这话之后,神色淡然,不为所动似的。
见到他这个样子,宴涟更加着急了:“八皇兄,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方才说的话?我说你亲自抓进天牢里的楚和生被人下毒,你还没有来得及对付他,竟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所中之毒虽是剧毒,但并无大碍对吧。”
突然,宴临放下手里的茶杯,抬眸,深沉的眼神睨着他。
宴涟僵住,他嘀咕着:“原来八皇兄你早就去了解这件事了。”
“没有,这是本王猜测的。”宴临淡声道。
猜,猜测的?
“怎么八皇兄你的猜测和太医的说法一模一样?”宴涟瞪大眼睛,神色无比惊讶。
宴临则是垂眸,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眼眸深处幽光一闪而过。
“就连本王,也是你的棋子吗?”他轻声低喃,声音略带疲惫。
为了对付楚家,你装作自己出事了,就连本王的担忧……你也算计上去了是吗?
现在,本王将楚和生抓回来,你又想利用楚和生来对付何人呢?
宴涟听到他这一声低喃,整个人很迷茫。
八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婢女呢?”抬头,宴临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那个婢女?
宴涟迟疑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八皇兄说的是冬夏吧。
“本王方才已经命人去唤她了,估计她早就睡了吧,若不然怎么及哦这么久还没有来呢。”
找了个位置坐下,宴涟就先嘀咕起来了。
“是早就睡了,还是已经不在府中了?”宴临挑眉,黑眸里的色彩犹如黑眸一般浓重。
“子影,去她的住处搜。”宴临再次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第96章贴身婢女
“八王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就在这个时候,楚白晗出现在院子门口处。
见到她出现了,宴临犀利的眸色就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你为何这么迟才来?”他冷冷开口质问。
楚白晗垂眸,面无表情地应答:“八王爷,这个时辰哪怕是牛马都得歇息吧,我又不是你的贴身丫鬟,如何能随叫随到?”
宴涟在旁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个冬夏,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啊。
偷偷看了一眼八皇兄,他震惊地发现,八皇兄居然没有生气。
“你可听闻了,今夜楚将军遭人下毒。”宴临继续沉声问道。
楚白晗闻言,她冷漠开口:“楚将军谋害我们长公主,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也是老天在处罚他!”
“楚和生这一次到底有没有谋害你们长公主,你们心中有数!不过,若是楚和生出事能让你们长公主消气的话,本王愿意陪你们演这出戏。”
宴临缓缓起身,他用犀利的声音说出这番话。
楚白晗闻言,她的眼皮狠跳。
他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了?
深呼吸一口气,楚白晗强装淡定。
抬头,她淡声道:“我不明白临王爷的意思,如果这就是你今夜召我的原因,我想我现在便可以退下了。”
见她不承认,宴临也不着急。
他收回眼神,幽声道:“不,本王召你来还有别的目的,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本王的贴身婢女了。”
他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楚白晗和宴涟同时抬头,他们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他。
“我不愿意!”楚白晗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可宴临的话也不容置疑:“本王知道楚和生不是谋害你们公主的凶手,只要本王稍微交点证据给父王,楚和生就会无事,这是你们公主愿意看到的结果?”
他居然……都知道了。
楚白晗长袖下手指狠狠攥起来,眼眸里杀气扫过。
许久过后,她扯了扯嘴角:“临王,威胁对我无用的,你若有胆子,你便去告状。是不是楚家所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宴国要给我们南端国一个交代!”
楚白晗说完这话,直接转身离开。
这应该是宴临第一次被一个婢女落下面子,宴涟在旁边看着都头皮发麻,他生怕八皇兄会没忍住脾气,将那婢女的脑袋给“咔嚓”了。
“八,八皇兄,她也是护住心切,您就饶了她这次吧。”
好歹是八皇嫂的婢女,宴涟就想帮忙求情。
但谁知道,某位临王居然不生气。
他只是用深沉的眼神看着楚白晗离开的方向,然后幽幽地问了一句:“你难道没有觉得,她发脾气的模样,很眼熟吗?”
啊?
发脾气的样子很眼熟?
某位涟王彻底迷糊了。
他虽是个闲野王爷,但也没有哪个奴婢胆敢这样给他甩脸色,何来的眼熟?
可宴临却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他对着暗处的子影冷冷开口:“跟上去。”
“是,王爷。”
楚白晗知道有人跟踪她,所以她暂时打消了离开涟王府的计划。
回到屋内,她关上门就睡觉。
其余的事情,无极和无名已经按照她的吩咐行事了,她不必担忧。
……
柳府。
“太傅,太傅,不好了。”
柳府管家着急拍响柳成的屋门。
柳成这些日子还因为刘淑心毁容伤了身子的事情忧愁,睡得不踏实,现在听到动静,他心一激灵。
“什么事情?如此喧闹,成何体统!”
他黑着脸开门,大声呵斥。
管家着急地说:“太傅,黄大人差人来传信,楚将军被临王抓进天牢了……”
“这件事,我自然知道!”柳成冷冷地打断了管家的话。
他正想着等天亮的时候去东宫一趟。
这楚和生,必须得救。
毕竟,他手上拿捏的秘密,可太多了。
“不,不是的太傅,是楚将军在天牢内遭人下毒,这件事惊动了皇上。黄大人说,刑部的人在天牢里见到了咱们柳府的令牌!”
黄大人是刑部的人,与柳成还算交好,所以提前差人来传信。
柳成闻言,心一沉,瞬间清醒。
“陷害,绝对是有人陷害!不行,来人,给我更衣,我现在就要入宫!”
柳成终于开始着急了,他就想赶紧入宫。
但管家却摇了摇头。
“黄大人说了,皇上半个时辰已经让人将楚将军带入宫中,然后让御林军将城门守住。若非有皇上召令,任何人不得入皇宫。几位王爷想派人打探消息,都被御林军拦在外面了。”
柳成越听越心慌,他赶紧往外走去。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我们现在就去东宫。”
他大半辈子小心谨慎,才能护住自己今日的位置,绝不能让楚和生给毁了。
此时,东宫。
宴萧坐在椅子上,对面坐着个衣着暴露的美娇娥。
他们中间还放着一盘棋。
“殿下,人家又输了,您都不会让着人家的吗?”
见到自己的棋子都被吞完了,那女子不开心地站起来,委屈地撒娇道。
宴萧眸色微微一闪,他对对方招了招手。
女子以为他这是要哄她呢。
毕竟,前些日子,他将她带入东宫,夜夜留宿她的屋中。
她要什么,他都命人找来给她,
他太温柔体贴了,实在不像是一个身份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这让她忍不住沉沦,耍小脾气也是信手拈来。
在她走过来之后,宴萧一伸手便将她捞入怀里。
他另外一边手抬起来,用两根手指钳住她的下巴,细长的眸子似有万种深情似地看着她。
看得她心乱跳。
“你可知道,本宫为何会将你召入东宫?”宴萧开口,幽幽问道。
女子羞涩地低下头来:“可是殿下喜欢人家?”
“喜欢?嗯,自然是喜欢得很啊……”
诡异一笑,宴萧直接将她甩开,然后起身,厌恶下令:“来人,将她这双手剁下来,丢去喂本宫后院的小宠物。”
小,小宠物?
那不是一头凶悍的银狼吗?
女子吓得魂都要飞走了。
她哭着求情:“殿下,妾做错了什么?妾这就改!您饶了妾吧,您饶了妾吧。”
她不明白,方才还抱着他温存的男人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呢?
第97章楚白晗送礼
“你在青楼以棋艺出名,可你这棋艺……呵,真是脏了本宫的手。”
宴萧冷笑出声。
马上就有侍卫走过来,将水盆与手巾递上。
他用水将手洗了一遍又一遍,这才慢悠悠地擦手。
他这个样子,仿佛方才所举脏了他的手。
那女子早就被拖下去了。
院子里传来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可他那双眸子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旁边的侍卫更是一点神色变化都没有,毕竟……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自殿下十四岁开始,便有这样的性子。
人前温润如玉,人后暴戾很狠决。
“本宫只是想找个人陪本宫下棋罢了,怎么就这么难呢?”他轻声低喃。
那神情,仿佛自己无辜极了。
突然,他侧眸,犀利的眼神看着侍卫:“你们说,那南白晗的棋艺……如何?”
他这话,终于让那些侍卫眼皮狠狠一跳了。
太子这莫不是看上南端国长公主了?
可其余的女子能杀,那位长公主……貌似不能轻易杀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军师宋钦从外面走进来。
“太子殿下,天都变了!棋还得劳烦您改日再下了。”
宋钦抬手作揖,然后压低声音严肃道。
“哦?可是又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宴萧转身坐下,他的眼神落在棋盘上,漫不经心地反问了宋钦一句。
“楚和生被抓不到三个时辰,便被人下毒了,他所在的天牢里出现了柳府的令牌。”宋钦继续禀报。
可听到这话,宴萧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不做表态。
宋钦有些头疼,只好继续说:“太子殿下,事情不妙啊。楚将军和柳太傅都是您的人。对方此举,是想让皇上责难柳太傅吗?东宫已经失去楚将军这条左臂了,不能再失去柳太傅这条右臂了!”
宴萧刚拿起一枚棋子,听到宋钦着急的话之后,他将棋子落下,幽声反问:“依你所见,幕后之人所为,是为了让父皇因为楚和生中毒的事情责难柳成?”
宋钦赶紧点头:“自然是的!”
楚将军虽说现在是个“罪人”,但皇上还指望用来他当替死鬼。
皇上还没有处置他,谁都没有资格先对他动手。
柳太傅此举,分明就是找死啊。
“父皇只是老了,不是傻了。如此简单的陷害,你觉得父皇会看不出来?”
宴萧又下了一枚棋子,他冷笑道。
宋钦迟疑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一点。
“这倒也是。可对方大费周章要给楚将军下毒,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他继续问道。
“父皇信不信柳成要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和生信不信!”
宴萧盯着棋盘,嘴角含着笑意,那双细长的眸子里却全是凉薄的幽光。
“这……”
“一个被关进天牢的人,内心自然极度狂躁,不易相信身边之人。突然有一份毒药摆在他的面前,他自然会产生怀疑之心……”宴萧慢悠悠道。
这下,宋钦恍然大悟。
“属下明白了,那幕后之人是想让楚将军与柳太傅反目成仇!这可怎么办,要是楚将军将柳太傅的秘密泄露了,那皇上那边可是要问责的。”
宋钦想通之后,他内心更加焦灼了。
而这个时候,宴萧已经站了起来。
睨着那盘再一次由他掌控的棋,他笑了。
许久过后,他轻声低喃:“南白晗,一个本该昏迷不醒的人,却还算计了这么多。本宫啊……还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什么?
这是南端国长公主做的?
宋钦更加糊涂了。
他能猜到皇上问责楚府是她的手笔,可他想不明白她一个从南端国来的长公主,以后是要嫁给宴国皇子的,为何这个时候要陷害一个臣子?
而且,她明明已经昏迷了,就连太医都证实了一点,怎么还能设计人?
莫非,她在昏迷之前都布好局了?
而且,听太子殿下这个语气,好似他早就有所察觉了。
可太子……
为何到现在才说呢。
宋钦的心里有点憋屈。
太子的心思,可比皇上的难猜多了。
跟随太子将近十年了,虽挂着个军师的名头,可他压根就帮不了太子出谋划策,毕竟太子有自己的想法。
“太子,我们现在要不要入皇宫探一下皇上的口风?”宋钦继续试探着问道。
“你觉得父皇现在还会让人入宫吗?呵,父皇只怕早就猜透了是有人想要让楚、柳两家狗咬狗。可他不打算阻止,毕竟这两条狗是本宫的。”
说到最后,宴萧那双眸子里闪过死气。
父皇,无论隔了多少年,你还是不愿意相信儿臣啊。
发现他浑身被阴郁笼罩,宋钦就知道他肯定是想起了皇上的事情。
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要触碰他霉头为好。
漫长的沉默之后,宴萧低头睨着自己的袖子,冷声道:“来人,给本宫更衣,这衣服……脏了呢。”
那袖子上面,有一滴小到几乎看不清楚的血。
“太子殿下,您更衣是要去哪呢?难道是去见柳太傅?”
宋钦心中疑惑极了,他硬着头皮问道。
宴萧闻言,冷笑一声。
“父皇本就想狗咬狗,本宫去见柳成,岂不是加重父皇的猜忌?”
也是在理!宋钦点了点头。
可,太子殿下不是去见柳太傅,他这是要去见谁呢?
“长公主沉睡了那么久,本宫还未去看看她呢,也不知道她……睡得可踏实?”
宴萧眼眸里闪过诡谲的幽光,他缓声道。
太子殿下这是要去长公主吗?
宋钦愣了一下,但也不敢质疑。
但就在这个时候,侍卫拿着一个盒子进来。
“殿下,方才有人送来这个,还说一定要让您亲启。”
亲启?
宴萧的眼神扫过那个盒子,便让侍卫打开。
盒子被打开之后,里面居然是一盒棋,最下面还有一个用上好檀木做成的棋盘。
看得出来,送这个东西的人,还算“用心”,知道他喜欢下棋。
“殿下,这里有一份信。”
宋钦发现了信,他赶紧将它拿出来。
宴萧接过去,打开。
上面有一行娟秀却不失张扬的字。
“太子殿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可喜欢我这份大礼?”
第98章太子中毒
楚白晗?
宴萧攥紧信封,细长的眸子里幽光闪过。
“太子殿下,这信上是什么意思?”宋钦语气怪异地问道。
“这是南端国长公主给本宫送来的厚礼,感谢本宫上一次派人刺杀她与五皇弟,作为回报,她特意也对楚和生与柳成来一场嫁祸。”
宴萧幽声道。
什,什么?
“太,太子殿下,上一次五皇子与长公主遇杀手,是您做的?”宋钦震惊不已。
他现在当真觉得自己作为太子的军师,一无是处啊!
太子做了那么多事情,但他居然都不知道。
“嗯,本宫还让那些杀手身上装着南端国的令牌。”宴萧非常淡定地应了一句。
宋钦:“……”
太子这是想栽赃嫁祸南端国吗?
宋钦的神色,一言难尽。
他不明白,太子殿下这个时候影响两国交好,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当真觉得,本宫是想陷害南端国?”宴萧侧眸瞥了宋钦一眼,那眼神别提有多嫌弃了。
宋钦讪笑一声,然后问:“难道不是吗?”
“这么蹩脚的算计人的方法,本宫还不屑于用。本宫只是想测一下,南白晗……她到底能不能猜出此事是本宫所为罢了。”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宴萧的眼眸里闪过了灼灼的幽光。
很显然,他对楚白晗现在能猜到他身上的这个举动很满意。
“本宫倒是没有想到,她还会以牙还牙,将本宫的算计还到本宫的身上。”
宴萧轻嗤一声。
“她以为这样便能难得到本宫了?”
“太子殿下,这里好像还有东西。”宋钦眼尖,很快就发现了在散落的旁边,还有一封信。
宴萧将它拿起来,打开。
“太子殿下,你说皇上知道你背地里如此残暴,他是否还会觉得你适合当储君?”
读完这句话,宴萧又是冷笑一声。
“她莫不是以为,这样就是拿捏住了本宫的秘密?”
可当他继续看下去的时候,他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也是,皇上的耳目那么多,你的所为他必定看在眼里,也默许了。但太子殿下,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你若揭露了我的秘密会让我很为难,若不然我们谈个交易吧,你帮隐瞒秘密,我给你解药。”
解药?
最后的两个字尤其刺眼。
“这棋子有毒!”宴萧浑身寒意下来,他迅速将盒子打落,棋子落了一地。
“快,去请府医!”
宋钦也意识到事态严重。
他赶紧将大喊一声,侍卫也赶紧去跑去请府医。
半晌之后,府医匆匆赶来。
他先是给宴萧把脉,然后又将地上的棋子给检查了一遍。
他语气怪异地说:“太子殿下,您没有中毒,这地上的棋子……也没有毒。”
没有毒?
宋钦第一个纳闷出声:“不对啊,那信上明明说了解药之事。莫非,她是骗我们的?”
“退下。”宴萧让府医退下。
他眼神微微阴沉下去,整个人像是被阴郁笼罩了一般。
他这是被楚白晗摆了一道吗?
不对,他总感觉楚白晗让人将东西送来,绝不会这么简单。
“来人,给本宫备马车,本宫要去公主府一趟。”
他站起来,幽声开口。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口传来钻心的刺痛。
捂着胸口,他踉跄了一下。
还是宋钦手疾眼快,及时扶住了他。
“殿下。”宋钦着急地唤了一声。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侍卫急匆匆来报。
“太子,方才有一群黑衣人闯入东宫,将那女人劫走了。”他们紧张地开口。
闻言,宴萧却笑了。
他的嘴角明明都有鲜血渗透出来了,但他却笑得极其张扬。
脸上的笑,还有那嘴角的血迹,让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妖冶。
“太,太子殿下?”
宋钦慌张地唤了他一声。
侍卫更是紧张地说:“殿下,我们已经派人去追了。”
可宴萧的脸上居然没有任何愤怒之色,他的眉眼里甚至还有些许的兴奋。
“原来,毒是下在那女人的身上啊。楚白晗,你还真是越来越让本宫惊喜了。”
他抬手,用指腹擦掉自己嘴角的血迹,眼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幽光。
“别追了。就你们这些废物,怎么能追得上她亲自安排的暗卫呢?”宴萧睨了一眼侍卫,言语讽刺极了。
侍卫低着头,不敢吭声。
宴萧又咳嗽了一声。
此时他的血越流越多,宋钦都急死了。
他慌张地说:“殿下,属下这就去将府医给喊回来。”
“不必了。她既然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随行之物里必定有其中一部分解药。”
宴萧冷漠开口。
侍卫们赶紧开始寻找。
终于,他们在角落里看到了一颗药丸。
接过药丸,宴萧看都不看便将药给吃了。
果然,服下药之后,他的心口不疼了,气色也回来了。
“岂有此理,那南白晗竟该给殿下您下药,微臣这就入宫禀报皇上!”宋钦气愤不已地说道。
但宴萧犀利的眼神这时却扫过来,他冷笑一声:“宋大人,你现在入宫,莫不是要告诉父皇,本宫曾派杀手对付过晏晋的事情?”
“这,这……”
宋钦一时语结,他不知所措。
“可,可太子殿下,咱们真的要受她要挟吗?”宋钦皱眉,很是不甘心地开口。
可某位太子竟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他坐下,捡起一颗棋子,漫不经心地说:“她百费周章给本宫下毒。本宫倒是要看看,她所说的她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
涟王府。
子影盯着楚白晗许久,这天都亮了,也不见她有什么举动,他只好先行回去禀报了。
就在他离开的不久,无极便出现在楚白晗屋中。
“公主,人已经从东宫救出来了。”
他恭敬地说道。
“嗯,救出来就好,找个地方安顿好她。不管她当初入东宫的本意是什么,她总该是帮了我们一个忙。”楚白晗淡声应道。
自从那日,她被宴萧“警告”了一番后,她便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她谋划了那么久,柳家和楚家的毁灭,还有希儿的雪芝,她志在必得,任何人都不能阻拦她!
担心宴萧挥成为阻石,她便一边让人盯着东宫和几位王爷,然后又让人重新调查宴萧一番。
在查到宴萧爱棋如命,而且背地里还极其残暴之后,他们便盯上了青楼棋艺极好的花魁。
第99章她对柳家的仇恨
“他可有出东宫?”楚白晗继续严肃地问道。
“回禀县主,我们从夜里盯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他出东宫。”无极赶紧回答。
闻言,楚白晗的眼眸里闪过精光。
她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淡声道:“那日我与宴晋遇刺,我当时还没有头绪到底是何人所为,那人竟还想陷害南端国……”
“直到后来,宴萧说出他知道我真正身份的时候,我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也许对方派人刺杀我与宴晋,压根就不是想伤我们,更没有打算陷害南端国的打算,他只是单纯……想试探我。”
“如果真的是试探的话,太子宴萧便是最值得怀疑的人。今夜我将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不可能坐得住的。可他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估计是我让人送过去的东西起了作用了……”
垂眸,楚白晗冷静地分析着。
其实,让人给宴萧送东西,乃是她下的最危险的一步棋。
万一当初的幕后之人不是宴萧,她很有可能会惹怒他,并且泄露更多的秘密。
但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不管宴萧是因为中毒不敢再算计我们,还是因为他对我的举动起了兴趣,我们都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无极,留给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楚白晗看着无极,严肃地开口。
“无极谨听公主吩咐!”无极恭敬地开口。
“南端国那边,本公主不能离开太久,瑾儿的病也不能耽误。这一次必须要毁了楚家和柳家。”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所以,公主……”
“这件事闹得这么轰动,皇帝不可能让事情发酵太久的,今日之内,他必定会审问楚和生和柳成。所以,南端国长公主……该苏醒了!”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楚白晗眼眸里厉色闪过。
半个时辰之后,婢女来到她的门前。
“冬夏姑娘,你起床了没有,王爷找你了。”
很快,门被推开了。
“走吧。”眼前人冷淡开口。
婢女皱了皱眉。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她感觉冬夏怪怪的。
昨日见到的冬夏,虽然性子也很冷淡,但不会给人一种她疏远的感觉。
但此时的冬夏,完全就是生人勿近啊。
算了算了,一定是她多想了。
人的情绪多变,那也是正常的。
她赶紧将自己奇怪的想法抛之脑后。
冬夏很快就来到了厅堂。
宴涟和宴临都在这里。
宴临从冬夏进来的那一瞬间,他犀利的眼神就落在她的身上。
“本王听言,这个世上有一种易容术极其高超,能将人改头换面,哪怕是用了寻常的水去清洗也擦不到,不知道你可曾有所耳闻?”
他冷声对冬夏开口,话里话外都是试探之意。
冬夏则是坦然抬头,“八王爷莫不是怀疑我易容了?我一个小小婢女,为何要易容?”
“本王已经让人寻来青桐水,这水可以让所有易容术都毕露原形,你可敢试一试?”
他眯起眼眸,厉声对冬夏开口。
昨夜,他想了许久,终于想通自己为何一直觉得她不对劲了。
她的神态举动,真的太像楚白晗了。
躺在床上的那个,才是真的冬夏吧。
而她,就是楚白晗!
为何你明明就在本王身边,但每一次都要欺瞒本王呢?
长袖之下,宴临的手指狠狠攥紧,他无声地压抑着内心的苦楚。
“虽然我不知道八王爷为何会怀疑我,但洗个脸便能让你打消怀疑,我自然是愿意的。”
看着那盆被端上来的水,冬夏平静地开口。
他倒是厉害啊,连青桐水都找到了。
这可是所有易容高手的克星……
可,她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她快步走到那边,然后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水里。
宴临拳头攥得更紧,他呼吸也变了。
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犀利的眼神一直在盯着她。
他在想着,等会她若是恢复了原来的面容的话,他一定要冲过去抱住她,然后诉说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相思之苦。
可当冬夏从水里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僵住了。
这张脸,没有丝毫变化!
为何会这样?
“子影,可是你拿错水了?”他转头,厉声问子影。
子影皱眉,他也摇了摇头:“王爷,的确是青桐水。”
如果水没有错,那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子雾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
他也顾不上行礼了,他非常着急地说:“主子,长公主苏醒了,现在已经入宫了。”
什么?
宴临脸色骤变。
她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苏醒”?
对了,楚家和柳家?!
今日,父皇一定会审问楚和生和柳成的。
她对楚家有仇恨,他能理解。
但她为什么一直揪着柳家不放?
难不成,这和她当年她出事有关?
一颗心都是绷紧的,宴临沉声道:“来人,给本王备马,本王也要入宫!”
“可是主子,皇上到现在还让御林军封闭宫门,长公主是因为有了召令才可以入宫的,此外其余人等都不可进出皇宫。”
子雾硬着头皮说道。
“本王今日,非入宫不了!”他冷声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他必须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事情了。
听到他语气如此强硬,子雾也不敢耽误了,他赶紧跑出去备马。
“你们主子,还真是能将本王耍得团团转啊!”宴临离开之前,犀利的眼神扫过了冬夏。
冬夏冷哼一声,她意味深长地说:“临王爷,伤人者,必被人伤。”
她这是什么意思?
宴临脚步一顿,眉头皱紧。
可冬夏没有多说话的意思,她直接转身离开。
跟着子影来的侍卫突然语气怪异地说了一句:“王爷,长公主在入宫之前,特意派人去请柳大小姐跟随她入宫。”
柳淑心?
这关柳淑心什么事情?
莫非,当年柳淑心对她做了什么?以至于她非要柳家付出代价不可!
……
御书房里。
楚和生和刚被召入宫的柳成还不知道楚白晗已经“苏醒”过来了,他们现在还在狗咬狗。
“皇上,柳太傅为了堵住微臣的嘴,居然不惜派人给微臣下毒。还请皇上给微臣做主。”
楚和生重重磕头,然后悲愤地开口。
“楚和生,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怎么会给你下毒呢?”
“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为何你的令牌会出现在天牢里?”
第101章长公主来了
宴临这个时候终于彻底清醒了。
他将一切的事情都连了起来。
六年前,她出事的那一日,柳淑心在翠月楼约见了他。
如果她真的去翠月楼寻他的话,也许会见到什么画面,然后误会了。
“八皇兄,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八皇嫂当年被刘淑心逼死的时候,柳淑心还说了些什么,例如……她是得到你授意,才动手的!”
宴涟这个时候脑海中闪过了不少东西,他语气怪异地说道。
作为一个常年混迹女人堆的王爷,他明白一个女人的妒忌心到底有多可怕。
也许,柳淑心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方才冬夏才会与本王说那样的话——伤人者,必被人伤。”
因为他“伤”了楚白晗,所以她现在换了个身份回来,才会对他如此狠绝。
对了,只有这样,一切事情才能解释清楚!
可当他想通这些事情之后,他内心没有半点开心,他有的只是无法消散的悲痛。
“原来,她当年受了这么多痛苦,可本王现在还对她步步紧逼……”
御书房内,宴天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老八媳妇竟是这样死的?
皇室死一个皇媳,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如果她是徐氏的女儿,还是被害死的……
想到这里,宴天的脸上也出现了杀气。
他站起来,然后从身后侍卫的身上抽出了一把剑,直接走到柳成的面前,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柳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纵容自己的女儿谋害皇子妃!”他怒声开口。
亏他之前还举得柳淑心很懂事,是他看走眼了!
“皇,皇上,污蔑,都是污蔑啊!”柳成哆嗦着回答。
“柳成,你别不承认,当年有百姓看到了柳淑心出入那个寺庙,但都被你派人去灭口了。”楚和生冷笑道。
别看柳成弱不禁风、欺软怕硬的样子,其实他背地里的心狠手辣不亚于任何一个奸臣。
也是,这朝廷里有哪一个臣子是真正的纯善与无辜的,每个人背地里都不知道做了多少肮脏的事情。
见到楚和生如此狠,将一切都揭发出来了,柳成心中发怒,他竟也不受控制将话脱口而出——
“楚和生,你以为自己的手很干净吗?当年,与我们家心儿在一起的,可是你的夫人和二女儿!若楚白晗真的是我们淑心害死的,那你们楚家也有份!”
话说完之后,柳成便后悔了。
他这真的是要与楚和生一起下地狱吗?
楚和生突然一个激灵,他眼眸里的血色开始散去,他逐渐清醒过来。
他刚才都说了什么?
等他回想起他刚才所说的话,他的一颗心都沉到谷底去了。
他为何要将这么多事情都说出来,他也是同谋啊。
难道,是那些毒药……
是那些毒药刺激了他,让他不清醒,然后口不择言的!
“皇上,臣方才都是开玩笑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他赶紧爬过去求宴天。
宴天冷哼了一声,然后也一脚踩在他的心口上,将他踹了很远。
“朕还真不知道,朕如此信任的两个臣子,竟存在了如此的歹心!你们即使是有十条命,都不足以弥补你们犯下的错!”
“父皇,儿臣请求彻查这些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宴临大步走进来。
他满脸煞气,那双黑眸深处藏着无尽的悲痛。
若不是因为这里是御书房,他现在就将这两个畜生给杀了。
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楚和生开始心慌不已。
就是因为当年大家都深信不疑楚白晗不是被谋害的,所以这件事才能隐瞒这么久。
若宴临真的彻查的话,那当年的事情都会被挖出来的。
还有他参与贪污的事情……
“皇上……”他张嘴,还想对宴天说什么。
结果宴天怒声呵斥:“你给朕闭嘴!”
让侍卫控制住楚和生和柳成之后,宴天复杂的眼神看去宴临那里。
“兹事重大,朕会让刑部的人去查的。”
“不必了,儿臣想自己查。”宴临语气强硬。
他一定要查清真相!
“你……”
宴天盯着他,他怎么那么倔强呢?
不过,他的确是这个性子,若不然怎么会明明作为他的皇子,却与他这个父皇疏离了这么多年。
他甩袖,冷声道:“你要查,你便自己查吧。人死不能复生,你查清楚之后可不要再将自己颓废地关在王府中。堂堂宴国八皇子,不该是一个只会逃避的废物!”
“爹,爹……”
就在这个时候,柳淑心匆匆赶来。
她一跨过门槛,就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被侍卫扣住。
她心急不已,就赶紧跑过来将侍卫推开,然后给宴天跪下。
“皇上,是不是楚将军诬陷我的父亲,说是我父亲给他下毒的?这就是子无须有的事情,绝对是诬陷啊。还请皇上莫要相信他的假话!”
柳淑心还以为,皇帝让人将她父亲抓起来只是因为他给楚和生下毒。
“淑心,”宴天先是给她露出一个和往日一样和蔼的笑容,但下一瞬,他的语气就变得冰冷极了,“那你害死临王妃的事情,也是陷害了?”
临,临王妃?
柳淑心神色僵住。
皇上为何突然会提起那个贱人?
她慌张的眼神扫了一圈,发现宴临睨着她的时候,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她的眼皮狠跳。
莫不是当年的事情露馅了?
“皇,皇上,你听臣女说,这肯定是有人陷害!”柳淑心第一反应便是抵死不认。
“皇上的御书房好生热闹啊,这是在聊什么呢?”就在这个时候,楚白晗带着众人缓步走进来。
她打扮简单,但尊贵的气场却不容忽视。
见到她来了,宴临灼灼的眼神一直在盯着她。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与她解释这一切。
“长公主苏醒了,那真是万幸。”宴天松了一口气。
终于有一件让他顺心的事了。
南白晗能苏醒,南端国那边也不会责难他们了。
“本公主是苏醒了,但谋害本公主的人绝不能逍遥法外。皇上,您说是吧?”
楚白晗抬眸看着宴天,面无表情地说。
“的确是,但……”
宴天还想说什么,但楚白晗却打断了他的话,“那还请皇上将谋害我的人处以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