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买卖不成仁义在？
华国自古以紫为尊，“紫韵阁”便是临安档次最高的一个酒楼。
传承五百年，所有菜肴依古法烹制，在加上现代工艺，力求完美。
这些话苏白也是刚刚听前台小姐姐说的，至于真假他懒得管。
走进二楼“风”字号雅间，苏白便看见了一个中年男人。
身形硬朗，体魄健硕，眉眼间与林邵琦有七分像。
不出意外，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林永益了，泛传媒创始人，也是最大股东，持股达到61.3%，在泛传媒可以说是他的一言堂。
看见他的第一眼，苏白就可以确定一件事，林邵琦没有整容，小时候可能丑点，但现在应该是长开了。
见到苏白后，林永益伸手示意落座，给苏白倒上一杯热茶：“先尝尝，这里茶叶不错。”
苏白小酌一口，夸道：“确实很好，林总好眼光。”
二人就这么一人一句唠着家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多年好友，完全看不出生疏感。
这倒是让林永益十分惊讶，如果资料没错的话，苏白应该只有23岁。
但听他说话处事，完全看不出只有23岁，倒像一个老油条，滴水不漏。
最关键的事，很沉的住气，这场饭局目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但苏白竟然可以只字不提。
“犬子经常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林永益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苏白也你来我往，一场完美的商业互吹。
其实苏白知道这场饭局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不会主动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永益要是不提签约的事，苏白也全当这是一次普通的聚会。
这种事，谁先开口，谁就失去主动权。
苏白本来就不打算签约，但林永益可不是，见苏白一直不提及，林永益只能先开口：“好像你还没有公司对吧？”
终于谈到正事，苏白心如明镜，“不好意思，林总，我不打算签公司。”
十分干脆的拒绝，让林永益一阵错愕，“你就不打算听听看我给的是什么条件吗？”
苏白笑道：“什么条件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对以后的规划很清楚。”
“你还是听听看吧。”，林永益并没有放弃，“我们给你准备的是s级合同，只要你答应一个条件。”
苏白对他的魄力十分钦佩，不愧是一手创始泛传媒的人，对一个新人直接给到s级合同。
苏白既然要混娱乐圈，对这些公司合同也有研究，泛传媒是s级合同资源绝对是业内顶级。
一年一张专辑，制作费不低于五百万，超过五百万只需要申请，不过分的都会批。一年两个A类代言，一年一档一线常驻综艺。
这些资源还只是最基础的，有了这些资源，就算是一个阿斗，也能抚到二线这个位置。
但这些其他艺人趋之若鹜的资源，对于苏白来说吸引力不大，他更关心的是后面所带的条件。
“不知道条件是什么？”
林永益还以为苏白心动了，笑道：“退出最佳偶像，在节目没录完时沉寂下来。”
这个条件让苏白感到不解，又是s级合同，又让他在现在热度最高时沉寂，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我不理解。”苏白实话实说。
“你最近没有觉得乐坛很安静吗？”
林永益的一番话将苏白点醒。
最近乐坛实在是安静了，除了《最佳偶像》这个选秀之外，好像就没有其他热度一样。
大部分一线歌手，别说专辑，演唱会都没有，就像一摊死水，没有半点波澜，这对于娱乐圈来说很不正常。
“你也应该猜出来了，这都为了邵琦，他要出道，我这个做父亲的肯定要帮。”
“只要大部分一线歌手能沉寂下来，在《最佳偶像》的两个月里，邵琦就是唯一的热度。”
“但出了个意外，你的出现将所有热度全部拿了过去，我不可能为他人做嫁衣。”
苏白忽然想起了昨天公演时那群捧杀自己的观众，问道：“昨天的事和你们有关吧？”
林永益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聪明，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只要你退赛，违约金公司会出，并且s级合同随时可以签。”
“其实，捧杀这种事，从初赛播出时我们就开始了，但没想到你竟然接住了。”
知道真相的苏白很平静，难怪他感觉自己热度涨得有点不太正常，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捧他。
不过捧杀，如果接住了，那就只有捧，换一个说法，苏白还得感谢林永益。
没有他的捧杀，苏白现在也没这么高的人气。
“那我要是不准备签约，也不准备退赛了？”
林永益平静的喝了口茶，仿佛对这个结果没有任何意外一样，“也不会怎样，我也清楚，真正有实力的人是封杀不了的。”
“但起码你现在羽翼丰满，在乐坛，我还是有些面子的，就算你能夺冠，但之后的日子，你要做好一年没有资源曝光的准备。”
“更何况，你夺不了冠。”
苏白听懂了。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给林邵琦铺路，如果自己不退出，那么就算真能夺冠，也不会有资源找上来，没资源，就等于没有曝光，互联网的记忆是很短暂的，不用多久，苏白就会慢慢淡出公众视野。
但苏白根本不怕没有曝光，娱乐圈从来都是作品说话，作品就是一个艺人最大的资源。
一个世界的文化底蕴，苏白可以源源不断的保持高水准作品输出。
对于一个艺人来说，只要作品够硬，就算没有节目曝光，也不会失去热度。
就像周生，或者地球上的周董，你看他们上过几个综艺？
他们不需要热度，但热度会自动找上他们。
这也是苏白底气所在，他相信，自己也能成为这一类人，甚至，比他们更强。
但……林永益为什么笃定他夺冠不了？
苏白道：“公平竞争，至于签约的话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来没有打算签任何一家公司。”
林永益叹了口气，“那就可惜了，希望以后我们能成为朋友。”
“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这世界上没有绝对公平一说，尤其是选秀综艺。”
林永益很清楚，只要苏白能一直保持这种质量的原创，就算再怎么压下他的热度，再怎么阻止他的曝光，不出一年，该火的还是会火。
就像周生、第一明月那样，他们也被打压过，但最终还是凭借作品杀了出来。
对于这类人，打压只是把他们爆红的时间延长罢了。
本来一年就能成为一线歌手，现在需要两年。
所以他才会说，希望以后还能是朋友。
但林永益只能选择得罪苏白，泛传媒需要打造一张名片。
一张和公司完完全全绑定的名片，其他艺人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泛传媒。
当身份地位水涨船高之后，总会有独立的想法出来，但林邵琦不会，因为这是他儿子。
林永益从来没有想过，自家儿子能被别人拐跑。
事已至此，苏白也不准备多留，“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我叫司机送你一程，买卖不成仁义在，日后你的名字肯定会响彻整个娱乐圈，但不是现在。”
……
车上。
回想起刚刚林永益的话苏白嗤之以鼻，买卖不成仁义在？
你都明摆着要打压我，还谈什么仁义？
用一句老话来说，林永益这种行为就是，“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又想压住苏白热度，让林邵琦一骑绝尘，又觉得苏白潜力大，想交好于他。
好比如，一个人捅了你一刀，然后告诉你，我们以后肯定会成为朋友。
这不扯淡吗？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苏白突然喊到：“师傅，停一下！”
打开车门，苏白走向一家奶茶店，一切罪恶的开始……
既然都姓周，那么这个好东西你一定喜欢！
……
31 周哥，来杯奶茶？
回到城堡，张业成便和狗皮膏药似的黏了上来，看苏白手上提着一杯奶茶，他完全不客气的准备接过。
“白哥，你人真好，回来还给我带杯奶茶！”
苏白一把将他推开，“一边去，这不是给你的。”
“不是给我？”张业成愣道：“不给我给谁啊？慕枝昨晚连夜坐飞机回京城了，你除了我还能给谁，给孟晓飞那个憨批？”
“你已经给他太空步了，我什么都没有，我现在就想要一杯奶茶而已……”
张业成越说越委屈，声泪俱下。
如果这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苏白说不定还会生出恻隐之心，但他是张业成。
苏白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就这么平静的看他表演。
见自己不能打动苏白，张业成讪讪的收起了自己的表演，正色道：“白哥，林老二他爹跟你说了什么？”
苏白也不准备瞒他：“让我签约，让我退赛给他儿子让路，不然就打压我。”
张业成脸色一变：“你没答应吧？”
“我怎么可能答应？”
“那就好。”张业成松了口气，要是苏白真退赛了，谁来带他飞？
“果然这些有钱人都不是什么好鸟，硬实力比不过，就来阴的，昨天捧杀我们的那群人也是他找的吧？”
苏白点点头，果然是张业成，狠起来自己都骂。
论有钱，整个种花家有几个人能比你家有钱？
张明辉个人资产排全国第三，注意，是个人资产，而不是什么公司估值，是实打实的资产。
至于林永益的泛传媒，就算把他估值全部算上，也比不过张明辉一半。
苏白羡慕的看了眼张业成，这货虽然傻了点、恶心了点、但投胎这门学问，可算让他研究明白了。
张业成没注意苏白的眼光，忿忿不平道：“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必须揍他儿子一顿！”
苏白不明白为什么，但凡张业成遇事不决，首先想到的就是揍林邵琦一顿。
好歹也是泛传媒少东家，至于这么没牌面吗？
“你别添乱，你觉得打压这种事对我有用吗？”
张业成用他充满智慧的大脑仔细想了想，最后茫然的点头。
不再理会这个智障，苏白转身朝周生房间走去。
……
“周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一进门，苏白便满脸堆笑的扬了扬手中奶茶。
周生脸色一黑，幽幽道：“你知道我这一天怎么过的吗？”
“无数人跑到我博客底下评论，问我为什么不发专辑，他们说你十分钟一首歌，问我为什么做不到！”
“本来大家都忘我六年没发专辑这件事，好嘛，今天全想起来了！”
苏白讪讪一笑，道：“周哥，瞧你说的，我这不是带礼物来赔罪了吗？”
周生打量着，淡淡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从来不喝这种高热量饮料吗？”
说着，周生还秀了秀自己八块腹肌的完美身材，得意道：“像我这么自律的人，怎么会喝这种东西？”
苏白却自顾自的将吸管插上，递到周生嘴边，说道：“谁说这是高热量食物了？”
“我问你，牛奶是不是对身体好？”
周生点点头。
“那茶叶是不是对身体也有好处？”
周生感觉有点迷茫，对啊，奶和茶都是低热量，怎么加起来就变高热量了？
“少看些营销号，奶茶怎么有热量？你看这上面写了多少热量没有？”
苏白指着杯身，义正言辞道。
周生看了一眼，随后说道：“没写。”
苏白笃定道：“没写就是0卡，放心喝，大胆喝！”
没写就是0卡？
周生好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大门。
“那我……试试？”
周生犹豫不决，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小口，眼神一亮，吨吨吨又喝了一大口。
“这个还真挺好喝的！苏白，你小子不错，值得交，有好东西先想着我！”
罪恶之源就这么打开。
不同的世界，相同的进展，多年以后，周生八块腹肌化整为零，每天都嚷嚷着：没写就是0卡！
对于新专辑，只要写了一个名字，那就是：即将制作完成。
……
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后，苏白决定再去找陈澜谈谈。
林永益那句：选秀没有绝对公平一说，还肯定苏白夺冠不了，让他有些担心。
昨天公演已经有水军混了进去，根据这场公演来看，林邵琦资源只会越来越好，他的票数已经很接近自己。
当然，只是接近，毕竟还差了一百来票，这已经是很谦虚的说法。
但要是水军再多一些，苏白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拿到第一。
“澜姐？”
来到办公室门口，苏白看见了正在发愣的陈澜。
此时的他手上拿着一份文件，表情有些呆滞。
见到苏白到来，陈澜兴奋的起身：“苏白，你来看看！这是第一场公演数据！”
“你是不知道，我们仅仅用了两期，就达到现象级综艺是什么概念！”
苏白笑着恭喜，随后将今天见林永益的事情如数告知。
“你是不是担心黑幕？”
见苏白神情，陈澜笑道：“他泛传媒是家大业大，但我们背后是奇异果，他的手还伸不过来。”
“再说了，这个综艺能有目前的热度，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你，林永益的面子能值几个钱？”
陈澜的一番话让苏白恍然大悟，看来自己这个担心很是多余。
“不过昨天公演我也发现了不对劲，带节奏的人太多了。”
陈澜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果林永益要从现场一千个观众下手，我们还真没办法。”
“不过可能性不大，公演票都是随机抽取，而且还要身份证验证才能入场，通过观众控票很难，至于导师，你可以放心，你应该也熟悉他们人品。”
虽然陈澜信誓旦旦，但苏白总感觉还是不放心，问道：“既然要身份验证，那昨天带节奏的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说起这个，陈澜好像也懵逼了，对啊，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略微沉吟几秒后，陈澜说道：“我让检票的人仔细一点吧，总有一些人会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到场，林永益应该就是从这些人入手。”
“只要借用一下不能到场观众的身份证，水军就能进入现场。”
“可以的话，我弄个人脸吧，一证一票，不过这样的话，到场的观众应该达不到一千人。”
一证一票确实是个好办法，但苏白有种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
“行了行了，别苦着脸，有我在，林永益的手伸不过来，你就写好歌，准备好自己舞台就行，其他不用管，懂了吗？”
陈澜决定去找奇异果管理层解决这事，她相信，一个能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和一个虚无缥缈的面子，管理层应该知道怎么选。
因为苏白，最近可是有不少企业准备加广告进来，这可是实打实的钱！
……
32 摇滚专场，《倔强》
次日，余下的70人再次来到考核大厅。
这次规则的变动让所有人始料未及，70人组成七个队伍，每队十个人。
下一场公演将会直接淘汰最后两名的队伍。
上场公演前三队伍优先选择，也就是说，苏白这队还要再加三个人进来。
陈澜话音一落，所有练习生目光全部看向苏白。
他们都知道，只要能和苏白通队，就代表下一场公演能平安度过。
看着无数期颐的目光，苏白内心了然，他又不是受虐狂，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怎么着也得选三个实力拔尖的练习生。
“吴铭，荣浩宇，李政。”
被苏白念到名字的三人脸上抑制不住狂喜。
三人就像拜码头一样，恭恭敬敬的走到苏白面前，喊道：“白哥！”
苏白满脸黑线，他只感觉自己混的不是娱乐圈。
等到苏白选择完毕，就轮到林邵琦和沈言这两个前三补充人口了。
无一例外，他们也都不傻，专挑实力强的练习生。
光看阵容的话，其实下一场前三已经预定了。
剩下的人自由组队，都是尽量挑选有实力的，这时候，交情之类的早已抛之脑后。
谁都不想自己被淘汰。
一个有趣的现象就产生了，实力强的当然要和实力强的人一起组队，那实力弱的呢？
实力弱的只能报团取暖，一群实力弱的报团，又不能引起质变，那么淘汰的就只可能是他们。
现如今实力差距已经很明显，苏白、林邵琦、沈言，肯定是前三不用想。
而剩下的四队中，申博，吴晓肯定是4.5名，剩下的两队不出意外就是下一场要淘汰的二十人。
当然，也不是没有爆冷这种可能，但几率太小，大家都不是第一次上舞台了，各自几斤几两早就摸清。
看着各自已经组好队后，陈澜再次说道：“下一场是以乐队形式竞演，也就是说，你们十个人是一个乐队。”
“歌曲不限，但必须是一个完整的乐队，一个乐队里有什么分工，这个不用我说了吧？”
乐队？
提起乐队，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摇滚，或许有别的音乐风格，但摇滚乐队是最知名的。
现场所有练习生也不例外，此刻他们心中已经在迅速筛选合适的摇滚歌曲。
苏白也不例外，摇滚对他而言，绝对是心中所向，在地球上，摇滚在音乐史上占据了重要地位。
每个从八九十年代走过来的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个摇滚梦。
“最迟明天将选好的歌曲交上来，散会。”
等陈澜走后，各自队伍开始讨论起来，从他们口中说出的歌名也大都是摇滚歌曲。
这俨然已经变成了摇滚专场。
……
苏白准备离开时，却被林邵琦叫住。
“你还敢来？”
张业成作势要动手，苏白连忙拦住，问道：“有事吗？”
林邵琦漫不经心的问道：“我爸找你干嘛？”
“签约的事。”
“你答应了？”林邵琦有些紧张。
苏白笑玲玲的看着他：“你觉得我应该答应吗？”
林邵琦腰背挺直起来，说话都大声了一点：“你要是答应的话，那你也算我们公司员工，我不会为难你。”
林邵琦想的很明白，如果苏白签约自家公司，那就是给自己赚钱的员工，那针对他岂不是针对自己？
就算和张业成过不去，但也不能和钱过不去啊！
“我没签约。”
苏白的话让他一阵错愕，自家公司是什么情况，林邵琦一清二楚。
无数小艺人就算签上卖身契也趋之若鹜，苏白凭什么拒绝？
但一想到苏白的表现，他就释然了，“是合同等级不够吗？我可以跟我爸说一声的。”
“不是，S级合同，林总很看重我。”
“那你为什么不签？”林邵琦更加疑惑了。
S级已经是最顶级合同了，这都不要，那你要什么？
我们家公司股份吗？
“小孩子才问为什么，成年人只问利益。”
丢下这样一句话后，苏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留给林邵琦一个潇洒的背影。
对于苏白而言，找个公司，除了能分担他的收入，不能带给他任何好处。
如果林永益要是当个大善人，资源照给，一分钱不要，那苏白肯定乐意签下这个合同。
但……可能吗？
……
回到练习室，苏白开始了他的抄袭大业。
摇滚也有很多种流派，但大众接受程度最高的无疑是“流行摇滚”，而流行摇滚最知名的乐队则是五月天。
五月天定位很特殊，他们是以摇滚乐队名义出道，但偏偏主流摇滚圈又不承认他们是摇滚乐队。
可以说是人人都看不起的存在，但主流摇滚圈又人人想成为五月天。
到底是因为嫉妒……还是羡慕了？
但这些都不是苏白要考虑的，他要考虑的是什么样的歌，适合这支平均年龄十七八岁的队伍。
有些歌以他们的年龄，是唱不出那种味道的。
年轻化，但又不失态度，苏白想到了《倔强》这首歌。
确定好了，苏白就开始动笔。
跟着苏白走过两期公演的张业成、孟晓飞他们，对于苏白写歌的速度倒是见怪不怪。
但新来的三人可就不这么想了，虽然早听说苏白写歌速度极快，十分钟一首。
但现在亲眼所见，给他们的震撼程度还是不一样的。
这个男人太快了！
甚至刚刚来的李政还掐着秒数，聚精会神的盯着苏白。
“写好了。”
苏白放下笔，撑了个腰。
7分32秒！
李政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世界上真有这么快的人吗？
写歌对于苏白而言，其实根本不用费什么脑力，分任务才是最难的。
一个标准的摇滚乐队配置为：一名主唱，一名或一名以上伴唱，一名节奏吉他手，一名主音吉他手，一名贝斯手，一名鼓手，一名键盘手。
稍加思索后，苏白说道：“我来当主唱，张业成、毕章两个伴唱，没问题吧？”
众人纷纷点头，问题？谁敢提问题，他这个人就是最大的问题。
“你们把自己擅长的乐器报上来，我看看怎么分配。”
玩乐队的，最不缺的就是吉他，最缺的是鼓手和贝斯。
这句话一点都不假，现在苏白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七个人，六个人擅长吉他，一个人擅长键盘。
鼓手和贝斯十分稀缺。
贝斯和吉他倒是异曲同工，只练一首曲子的话，应该可以很快入门。
但打鼓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鼓手在乐队里虽然一直默默无名，但一个乐队可以没有键盘手，也可以没有吉他手，但就是不能没有鼓手。
就在苏白正发愁时，李政兴奋的举手：“白哥！我以前练过一段时间架子鼓，有点基础，给我几天时间上台应该没问题。”
什么叫雪中送炭？这就是雪中送炭！
“行了，那就齐了！”苏白接着说道：“还有五个人，吴铭主音吉他，王茂节奏吉他，荣浩宇电吉他，魏棠改弹贝斯。”
“这样安排有没有问题？”
众人纷纷摇头，但孟晓飞一脸黑人问号，急道：“白哥，我了？”
“这场比赛不需要跳舞啊！”苏白理所当然的说道。
孟晓飞除了舞蹈一无是处，苏白是真不知道，他能在这个乐队里扮演什么角色。
“白哥！我会唢呐！”
苏白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好家伙，这是就业型人才啊！
村里只要有红白喜事，孟晓飞就饿不死。
“这首歌用不着这种大杀器，你就随便抱把吉他划水吧，下次一定！”
孟晓飞会唢呐这件事，对苏白绝对是意外之喜，这可是在乐器界被称为流氓的存在。
唢呐一出，百乐让路！
……
33 剽窃？
以乐队形式演出，对于苏白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不用做伴奏音源。
但坏处是，苏白需要写每个人的乐谱，这个工作量一点不小。
《倔强》这首歌演奏难度并不算高，甚至可以说很简单。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旋律，能最大程度的振奋人心。
这也是音乐最具特色的一点，好听的旋律不一定高级，高级的旋律不一定好听，音乐讲究一个协调性，而不是为了高级而高级。
4536251这个被用烂了的旋律，每年都能涌现不少好歌，说到底，还是看怎么写。
现在苏白需要将歌曲上报，然后才能拿到需要的乐器进行练习。
“你们先看看乐谱，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演奏，不行的话尽快说，我先去导演哪里审核。”
每一首能在综艺上演唱的歌，其实都是要进行审核的。
但看的只是歌词，在地球上也是一样。
不过地球上更加过分，连“死”这么一个平常的字，都要带上双引号。
……
一进门，苏白便发现陈澜脸色不太好，像是吃瘪了一样。
“澜姐，这是我们下一场公演歌词，需要四把吉他，一个架子鼓，一把贝斯，一台电子琴。”
苏白没傻到主动去问，但陈澜却主动叫出了他。
“这些事先放一边，我刚刚跟管理层沟通了一下你的问题……结果……”
看她这个表情，苏白就明白，怕是不太好。
“澜姐，没事的，顺其自然嘛，你也不是说过，林永益控不了票嘛，导师什么人品我也清楚，靠实力的话我能输？”
陈澜并没有认同，否定道：“不不不，你想的太简单了。”
“一般而言，像这种情况，奇异果立场应该是很坚定的，毕竟因为你这档综艺热度很高，而且还有广告商主动找上来，想在你演出前插播广告。”
“这都是实打实的利益对吧？但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管理层对这件事态度模棱两可，像是中立一样。”
苏白已经明了，很多时候，中立就已经表明态度。
但就是和陈澜所想一样，自己创造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林永益究竟许诺了什么好处？
苏白现在可不认为，“面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能有利益重要。
“算了，不想这么多，我明天飞一趟奇异果总部，当面问个清楚。”
陈澜都所作所为，无疑是在向苏白证明一件事，“她这个节目没有黑幕！”
苏白不感动是不可能的，陈澜也不是那种一尘不染的人，她也会为了“现象级综艺”这个目标发了疯的炒作，因为这关系到她的前程。
但陈澜一直都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拒绝黑幕就是她的原则。
但苏白并不看好她的这次当面质问，陈澜这次去总部肯定是失败而返。
其实苏白只是在争一口气，现在的情况，与其说是苏白靠《最佳偶像》爆红，倒不如说是《最佳偶像》靠苏白出圈。
彼此之间是相互成就的。
但凭什么别人的一句话就让自己放弃？
苏白不可能放弃，这首《倔强》就是他的态度。
本该属于他的，谁也拿不走！
……
当苏白再次回到练习室时。
张业成、孟晓飞这一批已经跟了两期的队友发现了不对劲。
苏白浑身散发这一种熟悉的气息，这种气息名为“内卷。”
回想起被内卷支配的恐惧，让他们浑身一颤。
你见过临安市凌晨两点的月亮吗？
见过是吧？那你在四个小时后见过清晨六点的朝阳吗？
他们全都见过！
本来以为，自从上次苏白变成咸鱼之后，这种接近疯狂的练习应该不会重来。
没想到这次又看见了。
“加练吧，像以前一样，乐器马上送过来。”
果然，张业成心存的最后一丝侥幸，全都烟消云散。
“你们怎么愁眉苦脸的？”新来的李政一脸不解道。
张业成白了他一眼，幽怨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李政却不以为然，“不就加练吗？我们以前在别的队伍又不是没有过。”
“希望你等下还能这么乐观。”
……
下午六点。
李政第一个倒下，嘴里嚷嚷道：“不行了……真不行了，打了八个小时鼓，我现在手都废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愁眉苦脸。
苏白的加练和别人的不一样。
李政以前在别的队伍，每天最多也就四小时，有时候晚上加练也不超过一小时。
而且加练还是因为苏白带给他们的危机感。
就像码字一样，每天四千字已经是人体极限……
哪像现在？
这随随便便就是八小时啊！
打鼓可不像别的，这可是纯纯体力活！
“行吧，那就休息十五分钟吧。”
这一声宛如天籁之音。
见众望所归，苏白也只能作罢，但他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道：“上一场公演最后一名是怎么淘汰的？”
“不就是一个失误起的连锁反应吗？你们难道先发赴他们后尘？”
“想要舞台上不失误，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练出肌肉记忆，什么时间点，自己该做什么，要做到想都不用想的那种。”
肌肉记忆？
在短短五天时间里练出肌肉记忆，这像是人可以做到的事吗？
他们内心叫苦不迭，但又不敢大声说话。
【砰砰砰。】
门外，周生一脸含笑的敲门。
苏白不明白周生现在找自己能有什么事，但出于礼貌，还是开门走了出去。
关门前，苏白还不忘嘱咐道：“你们要仔细想想我说的话，难道你们想被淘汰？”
一群练习生互相对视，脸上泛出苦笑，得，还是继续练吧。
“周哥，找我有事？”
周生尴尬的搓手，问道：“苏白，你昨天那杯奶茶是在那个店里买的？周边我都喝过，但就是没那个味道！”
苏白一脸懵逼，不会吧，这就着了奶茶的道？
你这八块腹肌道心不稳啊！
想到自己将周生引上了一条不归路，苏白便充满了罪恶感。
但没办法，谁让他爱喝了？
苏白只能把哪家奶茶店位置告诉了他，并“善意”提醒道：“其实可以点外卖的，不过这么远，买的少的话不会送。”
周生爽朗道：“好小子，你这是要让我大出血啊，行吧，我就定个三百杯，这里有一个算一个，今天都能喝上。”
苏白计谋得逞，笑道：“那我就替他们谢谢周哥了。”
就在周生下订单的那一刻，他不知道是，奶茶店员工遭殃了。
三百杯！
不要让他们知道是那个瘪三！
……
时间就这么有条不紊的过去一天。
当苏白再次醒来，张业成着急忙慌的找上门来。
苏白问道：“怎么回事？”
张业成拿出手机，打开博客，“白哥，有人说你那首诗是剽窃他人的！”
剽窃？
听到这个，苏白慌了一秒，难道这个世界有纳兰性德这个人？
……
34 晚辈斗胆，请君再赋诗一首
苏白很纳闷。
既然不是纳兰性德，那为什么会有人说自己剽窃？
两个世界十分相像，要是真有差不多一样的诗也不奇怪，毕竟这个世界有才华的人也有很多。
有一些地方神似很正常。
但苏白记得他用这首诗之前，查的一清二楚啊！
别说神似了，连关键词都搜不出来。
“你是不是搞错了？”
张业成急道：“没搞错，博客上有人指名道姓的说你剽窃他的作品。”
“他说这首诗是他写的！”
苏白问道：“他叫纳兰性德吗？”
“那倒不是。”
既然不是，那苏白就不用慌了。
苏白迅速的查看起事件始末，其实很简单。
就是一个知名学者在半夜发文，说《谁念西风独自凉》这首诗，是他几年前随笔作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苏白所占，而且还注册了版权。
没错，版权在苏白手里，但还是被他指证剽窃。
苏白只要确定将什么作品问世之前，都会立即注册版权。
但即使如此，也有人觊觎。
“版权只是证明这首诗的收益属于苏白，但并不能证明这首诗属于苏白原创。”
这是那个学者的一番话，很矛盾，但又不是没有道理。
他把版权和创作分为两件事，巧妙的玩起了文字游戏。
其实对于文化类版权，抄袭界定一直很模糊。
就像山都被薅秃的许嵩，很多网红随便改下调，换套词，这就是一个原创了，明眼人都能听出来是抄袭对吧？
但抄袭者就是拥有他抄袭歌的版权。
而这个说苏白剽窃的学者，来头很大，叫成世杰。
说起他，可能大部分人没什么印象，但说起他爷爷和父亲，那绝对是耳熟能详。
成家，一门两文豪，成世杰爷爷成养浩，是一百年来能被称为“大儒”的人物之一，而他父亲成迎新，也毫不逊色，种花家文学最高荣誉“妙笔奖”获奖人之一。
家学渊源，说的就是成世杰，但轮到他这代时，就没有什么名气了，现在成世杰说是学者，其实根本没什么作品，代表作是：《我的爷爷》、《我的父亲》两部大作。
虽然本身很拉跨，但祖上太过显赫，一个这种地位的学者，和一个唱唱跳跳的小偶像，谁是真，谁是假，这还用说吗？
除了苏白一小部分粉丝在辩解之外，大部分网友对苏白抄袭这件事深信不疑。
但苏白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成世杰是在半夜发文指证苏白剽窃，但依靠成世杰本人的知名度，是绝对不可能发酵这么快的。
凌晨三四点，有几个人会关注这些东西？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再大胆设想一下，连成世杰指证苏白剽窃这回事，也是背后的人一手为之。
而这背后之人，只有可能是林永益。
苏白能获得现在的人气，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原创这两个字。
只要把苏白扣上抄袭这顶大帽子，不管苏白能不能解释的清，在大部分人眼里，他已经是抄袭者了。
水已经浑了。
没人在乎苏白到底是不是原创，怀疑开始，罪名成立。
……
京城。
成世杰耐心的刷着博客，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苏白猜的没错。
指证苏白剽窃这件事，确实是林永益一手策划。
成世杰只为了一个“贪”字，贪一个名声。
成世杰虽然不是很有文采的人，但从小耳濡目染之下，鉴赏能力是十分出色的。
他能清楚的知道，苏白这首诗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传世佳作，一首诗便可名垂千古。
成世杰一直活在他爷爷、父亲的影子里，就算成就再大，也超过不了。
更别说他根本没有什么成就。
但昨天，林永益找上了他，一个想要打压苏白，一个贪图名利，两人一拍即合。
林永益来操控舆论，成世杰只需要准备一张宣纸，写上这首诗，然后将宣纸做旧，伪造成几年前已写出来的作品。
这样一首传世佳作就属于他了，有了这首诗，成世杰认为自己应该能和他爷爷、父亲相提并论。
目前舆论是一片倒的，这让成世杰喜不自禁。
正在这时，一通电话响起，成世杰拿起一看，是目前诗词协会会长，也是他的好友。
“老顾啊，找我有什么？”成世杰说话调子都高了不少。
“老成，那首《谁念西风独自凉》真是你写的？”
成世杰不可置否道：“除了我还能是谁？你难道不相信？”
“那倒不是，我就是问一下，果然，将门无犬子，世杰啊，大家都小看你咯。”
听到这种夸奖，成世杰哈哈大笑起来，“随笔之作，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世杰啊，不是我说你，这么好的一首诗，你怎让一个戏子偷去了？版权还给人家注册了，现在如何是好？”
成世杰讪讪道：“那不是没太在意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现在我就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老顾又说道：“世杰啊，你给我打个保票，只要这首诗真是你写的，我拉上我们诗词协会所有人给你做主！”
所有诗词协会做主？
成世杰狂喜，诗词协会里都是些什么人？
基本上都是地位极高的学者，有他们发话，这首诗属于谁岂不是板上钉钉？
成世杰信誓旦旦的发誓：“我以祖辈名誉保证，这首诗肯定是我个人所作！”
听到这话，老顾放心下来，成世杰总不可能让他父亲、爷爷声誉扫地吧？
“行，那我一定给你做主，一个戏子，还想偷诗？世杰啊，这件事之后，我诚邀你加入我们诗词协会，你看怎样？”
“那我就却之不恭啦。”
挂断电话，成世杰心情大好，有这么多行业大拿帮自己，总不可能出意外了吧？
成世杰嘴角噙着笑，哼着不知名小区，得意洋洋的再次查看起来。
先是享受了一会网友的夸赞，然后便找到苏白博客看了看，没有任何动静。
这也让成世杰信心满满，心想着：看来这苏白这首诗来的也不光彩，不然为什么还不反驳？
他就说嘛，一个23岁的年轻人，还是一个戏子，怎么能写出这种阅历丰富，文采斐然的诗出来。
说不定还真是他人的，既然苏白敢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就代表这首诗原作者已经不在人世，而且也没第二个人知道这首诗。
成世杰给自己找了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这叫替天行道，而不是剽窃。
无主之物，当然是能者居之。
【叮咚～】
就在成世杰暗搓搓的想着功成名就的美梦时，苏白博客终于发文了。
“既然阁下说此诗是你所作，想必阁下必定文采斐然，既然如此，晚辈斗胆，请君再赋诗一首。”
……
35 两个圈子的对战
“晚辈斗胆，请君再赋诗一首。”
看着苏白的回复，张业成打心里发问道：“白哥，这样能解决问题？”
苏白随手打发道：“你管这么多干嘛，去练习室，帮我看着他们练习。”
张业成眼神一亮：“这意思是，我成管理层了呗？”
“我封你为白毛阁大学士，专管练习室，好好干，我欣赏你！”
苏白拍着他的肩膀，一脸欣赏道：“顺便跟其他人说一下，我这事自己能解决，他们要做的就是好好练习，迎接下一次公演。”
张业成兴高采烈的离开。
他也没问“白毛阁大学士”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反正对张业成来说，能指使孟晓飞就行。
苏白看着博客，想着成世杰会怎样回应。
对于这个人，苏白根据网上信息，简单的了解了一下。
高学历，而且现在还是京大荣誉教授，履历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但活了五十几年，没有一个代表作。
成世杰现在的地位全是靠祖辈余荫，他本身是没有任何才华的。
既然他说《谁念西风独自凉》是他随笔之作，根本不值一提的那种，那苏白就请他再写一首，要求不高，同水平的诗就行。
他要是写不出来，凭什么说这是他的随笔之作？
……
京城。
事实也是这样，当成世杰看到苏白回复之后，心乱如麻，再写一首？
能写出这种诗我还有必要剽窃吗？
焦急的成世杰想到了林永益，这件事是他一手策划的，他应该有办法吧？
一通电话打了出去。
……
远在临安的林永益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感到十分头疼。
这件事他一直都在持续关注。
但林永益想不到，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回复，成世杰就已经不知所措。
“你写个屁的诗啊，你就认准苏白这首诗是剽窃你的就行，只要咬紧这个就行，你写不写诗能有什么关系？”
林永益语气暴躁，对自己选了一个猪队友感到无奈。
成世杰回过神来，也差点被自己蠢哭，我纠结自己能不能写诗干嘛？我要的只是《谁念西风独自凉》这首诗而已。
“我懂了，林总，我现在就去联系其他人！”
林永益双手揉搓着太阳穴，对前路感到迷茫。
成世杰这种蠢货真能成事吗？
但事情已经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林永益对一旁的秘书说道：“跟那边说一声，当成世杰那边开始反击时，水军再增加一批，把热度搞上去。”
事到如今，不管这件事能不能成，林永益都要把事情闹大，事情越大，水越浑，想解释也没那么简单。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再说了，林永益实在想不出苏白能怎么证明自己是原创。
双方地位、人数、差距都太大了。
尤其是成世杰身份，大儒成养浩之孙，而苏白，一个刚刚冒头的偶像，网友信谁？
这还用说吗？
这也是林永益为什么选择成世杰的原因。
身份摆在这里，公信力太强！
……
成世杰挂断电话后，着急忙慌的练习起自己圈内好友。
用自己祖辈声誉打包票，让这些人帮自己发话。
虽然他本身没什么本事，但大儒之孙这个名头，还是有很多文学界翘楚主动向他靠近。
有畅销书作家，有各大高校文学教授，也有艺术圈新贵。
虽然这些人知名度不算很高，但社会影响力是巨大的。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成为《谁念西风独自凉》作者，成世杰脸上的笑容就控制不住，眼角褶子都能包住馅。
……
自从苏白那句“请君再赋诗一首”发出后。
舆论方向短时间的变化了一刻，但也仅仅是一刻时间，没过多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一片水军，短时间内将舆论掰了回去。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站队。
诗词协会会长顾维均带头的三十四人，京大中文系教授武瑜带头的六人，累计销售达到五千万本的小说家王凝，这些在各自行业顶尖的人，都同一时间在博客上发文力挺成世杰。
大致的博客内容是：“一个娱乐圈戏子，怎么可能写出这种诗来？只有成世杰这种名门之后，才能有这种写诗水平！”
全员围剿，如果是其他人，在这种攻势下，一点活路都没有。
这些人一起发话有什么效果？
现在就连苏白粉丝都在想，是不是真剽窃别人的诗了？
在苏白粉丝看来，这些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说谎啊！
在这种情况下，让苏白意想不到的是，慕枝竟然主动替他说话起来。
话不多，只有四个字“我相信他”。
在这么大的节奏面前，慕枝突然发了一条意味深长的博客，替谁说话想都不用想。
这也让苏白感到莫名其妙。
慕枝到底图什么？
可以说，慕枝这番话，让他演艺生涯和苏白的清白完全绑定起来。
如果苏白证明不了自己，那慕枝也要受到牵连。
“想什么了？”
正当苏白百思不得其解时，四个导师站在门外。
苏白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你们怎么来了？”
杨奇怒目圆睁道：“出了这么大事，也亏你笑的出来？”
苏白道：“不笑能有什么办法，清者自清。”
“看看，火都烧到头上了，还一副置身事外的样，我看啊，我们四个就是瞎操心，人家好的不得了哦！”
“我们也甭管他了，做好自己的事去吧，那群道貌岸然的老东西，我他娘早看不惯了。”
杨奇在娱乐圈就是一个混不吝。
他是属于那种做任何事都不躲躲藏藏的那种人。
就像杨奇经常被记者问道：为什么结婚离婚次数这么多，而且每次结婚对象还是年轻小姑娘？
杨奇回答很坦然：“我就喜欢年轻的，她们图我钱，我图她们好看，就这么简单。”
渣的明明白白，说的就是杨奇。
但杨奇对每个跟过他的女人，最后的处理方式都很好，通常会给一笔钱安置，一年一百万，而且也不会玩婚内出轨那一套，一般都是离了再找。
这就是为什么他五十岁高龄还在娱乐圈活跃的原因，只要给钱，来者不拒，当然，钱要给够。
以他的名气，在加上劳模潜质，一年赚个一两千万还是不难的。
苏白好奇道：“你们能有什么事情做？”
杨奇不悦道：“那群鸟人，仗着自己有点文化，天天瞧不起我们这些混娱乐圈的，说我们是戏子，下九流，还说我们是人民蛀虫，早他娘的看不惯了。”
“好像我们这群人就天生低人一等一样，大家都是靠本事吃饭，谁又比谁高尚？”
“我联合了一些老朋友，决定给你站队，我就不信，这些酸臭文人的嘴，还能颠倒黑白不成？”
苏白心中流过一丝暖流，笑道：“奇哥，我自己有办法解决，这件事真没必要麻烦你们。”
杨奇瞪着眼，不悦道：“你有办法是你的事，我看不惯他们是我的事，我帮你只是因为我相信你，既然你说有办法，那就拿出你的办法来，给这群文人上一课！”
杨奇很清楚，对方人多势众，黑的也能说出白的，就算苏白真是原创，大概率也只能铩羽而归。
毕竟诗这种东西，谁都可以说是自己写的，因为你根本证明不了自己是原创，就算苏白是最先将这首诗面世的，也证明不了。
毕竟成世杰是大儒之孙，这种家世加成下，公信力是很强的。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水搅浑。
只要水一浑，两边都拿不出铁证，剩下的就是熬，比命长，活到最后的就是原创。
苏白一个二十三岁的青年，成世杰一个五十多岁老头，谁能熬走谁还用说吗？
年轻就是好啊！
杨奇不由得感叹道，年轻妹子也好！
周生耸肩，说道：“我来报答奶茶之恩，这玩意太好喝了！”
说着，苏白和他都笑了起来。
周生迷上了奶茶，这专辑怕是更加遥遥无期喽。
至于第一明月，则是坚定道：“我相信你的人品，也相信你的才华，我只帮真理。”
苏白表示感谢，果然正直。
尹川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没他们三个这么潇洒了，想干嘛干嘛，我现在一切都要听公司的……”
苏白表示理解，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这件事本来就和尹川无关。
更何况，三个导师的帮忙，对于苏白来说是意外之喜，他本来就有办法解决。
不仅要解决，还要借着这次机会，名气更上一层楼！
“不过我是相信你的！苏白，这个一定要信我！”
苏白坦然笑道：“我有什么好怪你的，你能相信我，我就很感谢了。”
尹川看上去有些失落，毕竟四个导师，只有他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了。
……
杨奇、周生、第一明月，像他们这种等级的艺人，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圈子。
虽然做不到百分百同仇敌忾，但大部分还是一条心的。
毕竟一个圈子内，很多人都是利益共同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尹川倒是没有这种能力，他还是公司旗下艺人，很多事他都自主选择不了。
尹川这次来只是表明态度而已，但亲自下场帮苏白发话，这就不是他能决定的。
这场由林永益一手策划，本来只是想打压苏白热度，但已经演变成了两个圈子的对抗。
【娱乐圈vs文化圈】
事到如今，就算是错的，也要把它掰扯对！
双方都知道，只要加入进来，除了把对方搞臭之外，别无选择！
36 《相鼠》
时值中午。
这场《谁念西风独自凉》原创到底是谁引起的纷争，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路人也开始吃瓜起来。
一个是新晋偶像，一个是大儒之后，两边都有各自撑腰的圈子。
对于网友而言，谁真谁假其实没这么重要，他们就凑个热闹。
但对于当事双方来说，这就是名誉战，谁输了，名誉扫地，一辈子抬不起头。
苏白父母也打电话过来问了一下，言语之间全是担忧，意思是：干脆别当这个明星了，找个好工作就这么安定下来。
在苏白保证下，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苏白也给慕枝打了通电话，但一直没人接，也不知道慕枝在忙些什么。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苏白也只是回了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而成世杰紧随其后，直接回道：“我以祖辈名誉发誓，此诗肯定是我所作！”
二人除了这句话之后，就没再说过别的话。
苏白的想法很简单，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热度最高时，一击必杀！
而成世杰则是坐看风云变幻，波澜不惊，因为按现在的舆论来说，对他是很有利的。
两位正主没说话，就不代表二人背后各自圈子的人不会说话。
京大中文系教授，武瑜率先发起进攻，言辞激烈道：“世杰是大儒之后，德行高尚，怎是戏子能比？”
知名导演，累计票房达到31亿的王徽秋不甘示弱道：“高尚的是大儒，和他后人有屁关系？”
畅销小说家王凝反驳道：“一个区区戏子，怎么好意思碰瓷？他能写出这种事我倒立洗头！”
华龙奖影帝宋煜讥讽道：“还记得十年前，王凝小姐还不出名时，可是求着我们这些戏子，演你小说改编的电影了，怎么放下筷子就骂起娘来了？”
只能说，两个圈子积怨已久，正好借题发挥而已。
这群高级知识分子，看不起娱乐圈艺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群所谓文人，一直都觉得娱乐圈全是下九流，根本不配称作艺术，只有他们，才配称得上艺术家这个头衔，戏子根本不配拥有如今地位。
而娱乐圈的人，又觉得自己靠演技、靠唱功，这也算是一种艺术，大家都是靠各自本事吃饭，凭什么你们握笔杆子的就高人一等？
两个圈子谁也不服谁，要是各自相安无事还好，一但有了矛盾，势必要分出个子丑寅卯来。
……
林永益看着事情走向逐渐脱离控制，有点恼怒。
成世杰会请人站队这回事，是在他预料之中的，但苏白凭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他想不明白，一个出道几周的偶像，在圈内人缘会这么好？
而且这些站队苏白的艺人，全是真正的大咖，每个人都是功成名就。
就算名气不算高，但一般一线艺人和他们完全比不了。
“你去挨个打电话问问，看这些人能不能不要掺和这件事。”
林永益对秘书发话道。
能削弱苏白势力一分，他们这边就能多出一分胜率。
……
“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办法？”
杨奇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苏白，焦急的问道。
他们倒是打的火热，但正主不发话，这件事一直就定不下来。
苏白不紧不慢的翻看起网友评论。
这件事在最近风平浪静的娱乐圈，绝对是泼天大瓜。
粉丝各为其主，吵的不可开交，路人则是一手奶茶，一手薯片，看着两边相互爆料，震惊到：
“原来王凝是这种人啊？”
“咦……京大教授也喜欢女学生啊？”
“哇靠！宋煜竟然因戏生情？还是和一个男的？”
“李盈获奖作文竟然是《我的区长父亲》？”
“今天贼刺激啊！继续爆料啊！怎么都不说话了？”
老实话，这些人绝对是拼命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苏白也看的津津有味，娱乐圈果然精彩！
文人圈结党营私的也不少！
“你笑个屁啊，到底有什么办法，快说！”
杨奇见苏白看评论看的笑出了声，不满的给了他一拳。
我们这些人急不可耐，你们两个正主倒好，屁事没有。
这叫什么？
皇帝不急太监急？不对不对，不能这么想，这样想岂不是我他妈成太监了？
杨奇连忙将脑海中想法甩了出去，试问他十二个前妻，那个不是夸他老当益壮，龙精虎猛？
不过，年轻女孩漂亮是漂亮，就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没一个能称得上“舌绽莲花”的，还是经验不足。
苏白失笑道：“奇哥，别急，等热度最高的时候我再出来反击，一击必杀，干净利落。”
杨奇摆摆手：“你给我兜个底，现在水已经搅浑了，你要是真能做到一击必杀，那我就咬着不放，要是不行，那我们就见好就收，留点余地。”
苏白笑道：“这首诗到底是谁原创，其实很好证实，只要再写几首差不多的好诗不就行了？”
听着苏白胸有成竹的语气，杨奇眼神一亮，喜道：“这么说，你还能写？”
“奇哥，我没必要骗你啊，我既然能写出一首《谁念西风独自凉》，就能写出百首，千首！成世杰那什么跟我斗？”
论写诗，唐诗三百首就够苏白就地成圣的。
杨奇大喜过望，兴奋的拍手道：“好啊你！我这就咬死他们这群酸臭文人，谁都别想脱离这摊浑水，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
娱乐圈艺人还在喋喋不休的战斗，但文人圈倒是节节败退。
毕竟知识分子是很爱惜自己羽毛的，这场骂战持续了这么久，他们已经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成世杰是什么角色，他们能不了解吗？
对，没错，他确实是大儒之后，但成世杰有个屁文采啊。
他要是能写出《谁念西风独自凉》这种上等好诗，他也不会活了五十几年一事无成。
他们已经生出悔意，都怪成世杰这货发的誓太狠。
“以祖辈名誉起誓”
这他妈谁能不信啊？
一时之间被冲昏了头脑，以为成世杰这货类祖之相，说不定自己也能抱上大儒的大腿，丝毫没想到不对劲之处。
还是顾维均这货聪明，就一开始站了个队，剩下的时间一句话都没说，是不是早就知道？
这他娘不是坑人吗？
想到这，无数人开始拨打成世杰的电话。
成世杰已经焦头烂额，只能动用缓兵之计，让他们再等等。
但大家都不是傻子，等？
要是成世杰真能写出《谁念西风独自凉》这种诗，那还等个屁，就和苏白说的一样，再写一首出来不就板上钉钉了吗？
成世杰除了一副宣纸之外，完全没有其他证据。
而宣纸上写诗这种东西，他们也能写啊！
那他们岂不是也是原创？
他们也只能感叹交友不慎，被人当枪使。
当他们准备退出时，却发现娱乐圈那帮人紧追不舍，想退已经晚了！
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扯皮。
反正这场争斗最大的可能，就是两边都无疾而终，除非……
苏白能在写几首这种质量的诗出来。
但想想就不可能，苏白要是能有这种文才，当个屁明星啊？
事与愿违有落差。
时间来到下午三点，苏白的一篇回复让他们气的五窍冒烟、面红耳赤起来。
“既然前辈不愿写诗，那恕晚辈僭越，一篇《相鼠》送给各位。”
……
37 《春江花月夜》（三更求票！）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成世杰看着眼前这首诗，气的浑身颤抖。
这已经是指着鼻子骂他不要脸，这是一个正常人该说的话？
成世杰手指颤抖的敲着键盘，驳斥道：“无耻小儿！牙尖嘴利！”
……
顾维均一直都在关注这场战斗，但他很聪明，知道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
帮，肯定是要帮的，但不能出全力，要是成世杰赢了，他也有不少功劳，要是输了……
弄虚作假的是成世杰，与我顾维均何干？
看着苏白发布的一篇《相鼠》，顾维均冷汗直冒，还好他没多逼逼，不然这篇文章，骂的就是他了。
全篇没有一个脏字，但对任何一个文人来说，这比脏字还要狠。
自古以来，文人最看中的就是自身品格与清誉，这篇《相鼠》，可谓是直击要害。
苏白这人太脏了，不可为伍！
……
一篇《相鼠》，引爆了全网高潮，用文人的方式打败文人。
将人比作老鼠，龌龊，下流，不，应该说把人骂的连老鼠都不如！
“还可以这么骂人？”
“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果然，读书人心都脏！”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看不懂这篇《相鼠》？有人解释一下吗？”
“不要脸的东西，怎么还不去死？”
“诶！楼上的，你怎么骂人？不想解释就不解释，为什么骂我？”
“……有没有可能，他说的就是《相鼠》的翻译？”
不同于网友的欢声笑语。
娱乐圈支持苏白的艺人，全部自发的复制《相鼠》，随后指名点姓的一个个@出来。
成世杰那边现在就和缩头乌龟一样，不敢言语。
在他们的微信小群里，武瑜气急败坏的喊道：“成世杰！你他妈倒是说话啊，是不是把我们当枪使？”
“武瑜老哥，我真不是这种人啊，你得相信我！”
“放屁！《谁念西风独自凉》要真是你写的，那你就再写一首，人家都指着鼻子骂了，你怎么屁都不放一个？”
王凝连忙出来打圆场道：“各位老哥，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啊，苏白这首诗如此粗鄙，又不是什么文学性极强的作品，这又不能说明什么？”
“对啊对啊！只要我们咬死《谁念西风独自凉》是我所作，谁拿我们都没办法！”
成世杰心力憔悴，但他不能退步，一退，那可就是身败名裂，不止他一个人身败名裂，这群人也脱不了干系。
最重要的事，成世杰拿的是祖辈名誉起誓，这要是输了，还得背上一个不孝名声！
“《相鼠》除了骂的难听点之外，就不是一首文学性高的诗啊！”
群内暂时沉默了下来。
确实，《相鼠》文学性不高，与其说它是诗，倒更像文言文。
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再怎么蹦跶，也蹦跶不开。
他们必须维护好自己的声誉。
于是，他们开始了反扑。
京大历史系副教授周洲驳斥道：“污言秽语，不配称诗，品行不佳，不配为人。”
王凝也紧随其后：“这首四不像的《相鼠》，除了暴露你品行不雅之外，根本不能说明什么，《谁念西风独自凉》这种艺术鉴赏性极高的作品，只有可能是世杰所作，满口脏话的黄毛小儿，也配？”
但网友可不傻，你们说这首《相鼠》很差，但你们倒是写一首出来啊！
成世杰连这么差的诗都写不出来，凭什么说《谁念西风独自凉》是他所作？
就算《相鼠》这种骂人的诗不雅，但你们不是自诩文人墨客吗？
“求求你们也骂回去啊！”
“别不出声啊，我知道你们看的到！”
“一群高级知识分子，不会连骂人都不会吧？”
苏白粉丝终于找到反扑的机会，所有人都憋着气。
但那群老油条怎么可能接茬？
反正他们就咬死《相鼠》不算诗，既然不算诗，那能说明什么？
……
和成世杰那边焦头烂额不同。
苏白这边倒是其乐融融，杨奇嘴都要笑裂开了。
“你小子还是狠，这不是杀人诛心吗？”
苏白推辞道：“他们不仁，我只能不义。”
杨奇看了眼苏白，失笑道：“还好我没跟你对上，不然我怕是也得气个半死。”
苏白这首《相鼠》，确实是艺术性不高，但在这么高的热度下，传播是很广的。
而且《相鼠》只要读过几年书的人，都能了解是什么意思，甚至不少人还会引用这首诗。
只要有人用，那成世杰就会被提及，这可是钉在耻辱柱上生生世世啊！
“苏白，你这首《相鼠》确实骂的过瘾，但还是说明不了什么啊，那些鸟人就盯着这个反驳了。”
苏白胸有成竹道：“给他们点希望，不让他们绝望，然后再把希望给他们断了，你说这样一套下来，他们还能不能翻身？”
杨奇心里一惊，看样子苏白还有后手啊！
《相鼠》只是前戏，这首诗分寸拿捏的刚刚好，不是好到让人绝望的那种，起码和《谁念西风独自凉》有不少差距。
看不出来，苏白这小小年纪，心是真黑！
这是要往死里整啊，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杨奇决定了，以后跟苏白要和和睦睦，不然他背后给你算计一套，不死也得脱层皮。
杨奇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怕是在这件事刚刚开始时，苏白就想好了剧本，对面所有人一步步按着他的剧本走，这种算计能力，要是当朋友还好，要是敌人……
杨奇想到了以后被千夫所指的画面，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奇哥，让前辈们别回话了，给他们一种我们怂了的感觉，最后我再送他们一程。”
苏白的话让杨奇回过神来。
他看向苏白的眼神带着忌惮，这人完全是把人心拿捏的死死的。
杨奇道：“行，那我就跟他们说一声。”
“改天有空，我会一一拜访，到时候请奇哥引荐一下。”
苏白是不会放过这么多资源的，今天帮他说话的人，有导演，有演员，有歌手，有主持人，无一例外，都是地位最高的那一批。
地位是地位，人气是人气，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就像现在苏白一样，他处在风口浪尖上，热度很高，但在圈内，他依旧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地位的新人。
和这些人交好，苏白总有一天能用的上。
……
成世杰那边惊讶的发现，娱乐圈那群人好像突然沉寂下来。
这让他们生出一种错觉。
我们赢了？
“感谢各位的相助，世杰以后必定有求必应！”
“世杰兄不必客气，伸张正义，是我们该做的。”
“对啊对啊，以后有这种事，我们还帮！”
这句话之后，群里一下子安静了。
以后还帮？
这个人有没有脑子？
就在他们准备约好地方庆祝时，苏白再次发文。
“既然这首《相鼠》不够，那晚辈就再写一首，《春江花月夜》，请各位品鉴！”
38 诗圣之名，理应让之（3k，今天照常三更求票！）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此生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春江花月夜》，有着“孤篇压全唐”的美誉，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足以说明这首诗艺术性之高。
用这篇诗词，绝对是降维打击。
……
《春江花月夜》一出。
所有人都沉寂下来，每个人都细细品读，沉浸在诗词描绘的意境之中。
成世杰也不例外，他小声的一字一字品读，最后无力的瘫坐下来，满脸挫败。
成世杰已经明白，这首诗一出现，他就已经输了，不说和现代所出的诗相比，就算把这首诗放在古代，放在诗词巅峰的唐、宋，这首诗也是不可多得。
这个世界历史和地球上是一样的，夏商周，先秦，大汉，唐宋元明清一样存在，不同的是，每个朝代开创者不同，涌现的名人也不同。
成世杰颤抖的敲下一行字，“诸君，是世杰错了，此事就此揭过吧……”
他怕了，就算声誉扫地，他也还是怕了，这首诗就不是他们这群歪瓜裂枣能抗衡的。
能勉强和这首《春江花月夜》打擂台的，当代也只有一个人，但那个人怎么可能帮他们？
群聊陷入久久沉默。
在大多数人已经萌生退意时，王凝站了出来：“你们这些人是蠢吗？你们觉得现在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要是就这么认怂，不止我！你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苏白写诗是他的诗，跟我们要《谁念西风独自凉》有什么关系？只要把这首诗抢过来，我们才能站住脚跟！”
王凝的话让他们清醒了不少。
虽然这番话很双标，但他们还有的退吗？
抛开事实不谈，我们要的只是《谁念西风独自凉》罢了。
电脑前，成世杰陷入了挣扎。
王凝又道：“成世杰，你不想想你的祖辈？你可是拿你爹你爷的名誉起的誓！”
这句话让成世杰猛的一惊，祖辈的名誉可不能毁在他手里！
于是，他咬牙狠心道：“继续，一定要把《谁念西风独自凉》抢来，不然我们就是一群笑柄！”
成世杰已经不掩饰了，他已经直说，这首诗要靠“抢”。
最后的关头，成世杰还是被贪念所祸。
其他人也只能苦笑附和，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是笑柄了，除非能把《谁念西风独自凉》抢过来，这样将来还能有周旋余地。
……
“小子，你是这个！”杨奇对苏白竖着大拇指。
苏白谦虚道：“过奖了，我也是没办法，他们逼我，我只能反击。”
杨奇一把搂过苏白的肩膀，“太谦虚就是骄傲了，年轻人就是要狂，你懂吧？”
苏白没有回应这个话题，而是转移说起了成世杰那边。
“他们应该没动静了吧？”
“我看看。”杨奇拿出手机，脸色变化的很快，粹骂道：“这群鸟人，还不放弃了，你自己看吧。”
苏白接过手机。
发现成世杰已经完全不要脸面了，全然不提及《春江花月夜》，只是一遍遍的重复道：“不管怎么说，《谁念西风独自凉》肯定是我所作。”
“早在五年前，我就在武瑜、周洲、王潮生、李盈等人面前，亲笔写下这首诗。”
除了被提及到的这四人，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就好像亲眼所见一样。
他们无视网友的嘲笑、讥讽，大有“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种气势。
“苏白，你说他们是不是贱啊？全国都在看他们笑话，他们还乐在其中。”
苏白心如明镜，他们不是贱，而是无路可退。
像他们这种人，一但名声臭了，人生就毁了。
他们没得选，只能抓住《谁念西风独自凉》这颗最后的救命稻草。
“既然他们不放弃，那我就再写一首吧。”
苏白语气平静。
其实苏白很早就给过他们退路，当苏白说出那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时，如果醒悟过来，苏白也不会死里相逼。
再退一步，当苏白写出《相鼠》时，他们如果知难而退，那苏白也愿意大事化小。
但既然给脸不要脸，苏白也只能不留余地，都是被逼的啊！
“你还能写？”杨奇一天之内，受到的震撼比一辈子都多。
怎么现在好诗是不值钱了嘛？说写就能写？
苏白长叹一声：“赶快结束吧，我懒得跟他们浪费时间了，今天被浪费一天时间，公演曲目还没练好了。”
杨奇不能理解，你把这种诗拿来和《最佳偶像》公演对比，《最佳偶像》配吗？
只见苏白拿出手机，指尖与屏幕敲击声如泉滴声，清脆悦耳。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苏白已经累了，不准备和他们多玩一会，直接一首《蜀道难》结束这一切。
绝杀！
……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一首《蜀道难》，让众人久久不能平静。
怪物！这个苏白绝对是个怪物！
三首诗，风格不一，首首佳作，这已经不是人可以办到的了！
“敢问诸位？可还有其他话能狡辩？”
苏白的文字仿佛飘荡在成世杰耳边，一字一字好似嘲笑。
嘲笑他们自不量力。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想要将苏白的诗据为己有，何尝又不是难于上青天？
原来……从一开始，苏白就没把他们这群人当做对手。
大儒之后？京大教授？畅销小说家？艺术新贵？
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现在，他们总算见识到了。
成世杰有心想反驳，但有心无力，他嘴角泛出苦笑，怕是成家两世英名，要毁于我手啊！
……
《春江花月夜》，《蜀道难》，这俩首诗对于所有人都冲击是巨大的。
物是人非，在诗词上，现代已经远远不及古人，但苏白出现了，他就好像一颗星辰，要与日月争辉。
但对于网友来说，他们只知道好，但不知道好在那里。
而成世杰他们是肯定不会解释的，唯恐避之不及。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说话了。
钱赟，被誉为当代诗词第一人，擅长七言绝句，诗里间颇有唐代遗风，公认的当代“诗圣”。
俗话说，文无第一，但钱赟就是现代诗词第一人。
钱赟言辞犀利：“这场闹剧我也一直在关注，事到如今，我只想告诉成世杰，别丢养浩先生的脸。”
毫不留情，但没有人觉得不对，毕竟钱赟有这个资格。
钱赟又发文道：“很感谢苏白，让我还能见到如此只好的诗词，此生无憾！”
“《春江花月夜》，以月为主体，描绘了一幅幽美邈远、惝恍迷离的春江月夜图。全诗共三十六句，每四句一换韵，通篇融诗情、画意、哲理为一体，意境空明，想象奇特，语言自然隽永，韵律宛转悠扬，可称为：诗中的诗，顶峰中的顶峰！”
网友惊叹，评价之高，世间罕见！
钱赟什么时候这么夸过别人？
但这还没完，短短的两分钟后，钱赟再次发文：
“《蜀道难》，比之上首毫不逊色，想象力奔放、大胆。全诗二百九十四字，采用律体与散文间杂，文句参差，笔意纵横，豪放洒脱，感情强烈，一唱三叹。
无论是山之高、水之急、绝壁之险，还是河山之改观、林木之荒寂，在这短短二百九十四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钱赟自叹不如，诗圣之名，理应让之。”
“学问一事，达者为师，晚辈钱赟，恳请苏大家能让学生请教！”
懵了，全网都懵了，钱赟说要把诗圣之名让给苏白？
不仅如此，还要拜师苏白？
网友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始拱火起来。
至于成世杰他们，已经开始删除博客评论了。
能少丢点脸，那就少丢一点。
但网友怎么可能放过他们？一张张截图不要命的甩上评论区。
无奈的他们，只能关掉评论功能。
网友不懂事，但苏白不能不懂，他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诗词这东西，他全靠抄，一点理解都没有，怎么教？
人家钱赟可是真材实料，他的诗苏白也看了，确实担得起国内第一人。
于是，苏白只能回道：“愧不敢当，互相学习，千万别说讨教二字！”
二人就这么你来我往，有一沓没一沓的聊着，全然把博客当成了微信。
至于成世杰那群人，苏白不会再去找麻烦，毕竟这样显的气量小，好歹人家祖辈是大儒，逼急了也不好。
最主要的，苏白相信，网友是不会错过鞭尸成世杰他们的机会，他们无论如何都好受不了，苏白也就懒得自己下场。
互联网没有记忆，但诗词有，苏白相信，只要这几首诗能一直被人记住，成世杰所作所为就不会被忘记。
对于一个文人而言，有什么比遗臭万年还要残忍的惩罚了？
“苏弟，能不能问下你写诗的技巧？”
钱赟突然问道，现在他们二人已经以兄弟相称，虽然年龄差距有点大，但奈不住钱赟的坚持。
技巧？这倒是把苏白问麻了，写诗需要什么技巧？
苏白只是搬运工，技巧这玩意怕是问错了人。
想了想，苏白回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
39 事后
《春江花月夜》，《蜀道难》，将苏白推上了当代诗词第一人的位置。
作为京大的对头，水木大学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连忙用官博发文道：
“据说隔壁出了这档肮脏事，我们水木替他们道歉，另外，我们诚挚的邀请苏白先生，来我校进行演讲！”
演讲？
苏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看的起他？
除了水木大学之外，其他高校也不甘示弱，纷纷也邀请苏白起来。
有的甚至想直接给苏白一个荣誉教授头衔。
无一例外，苏白全都拒绝了。
但有一个高校的邀约，苏白无法拒绝。
蓝江传媒大学，苏白的母校。
苏白叹了口气，看来这场演讲是逃不掉了。
应该怎么糊弄过去？
……
这场从凌晨三点，一直到下午六点的闹剧终于结束。
苏白没去管成世杰他们，毕竟有网友在，鞭尸这种事用不着他操心。
苏白最大的收获还是人缘，今天帮他说话的，有知名导演，演员，歌手，主持人，这些人缘以后都用的上。
苏白也一个个的加上了微信，不管他怎么想，在外界看来，苏白已经和这个圈子绑定了。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单打独斗始终不成气候。
……
成世杰并不好过。
他的博客已经被网友爆破了。
现在他希望苏白骂他几句，骂完这件事就算揭过，但不回应才更加严重。
苏白不回应，显出了他的度量，对比之下，就更加显得成世杰沽名钓誉，烂人一个。
成世杰想到了林永益，这是他最好的救命稻草。
但令他绝望的是，林永益电话始终打不通，成世杰忽然明白了，原来，他才是被当枪使的哪一个！
“成世杰！开门！你他妈的给我个解释！”
门外传来怒吼声。
成世杰不敢去看，不知名声臭了，人脉也黄了，今后绝无翻身的可能性。
“老武，回去吧，是我对不住你们。”
成世杰对门外大喊道。
能在短时间赶到他家的，除了武瑜也没别人了。
武瑜在门外足足骂了十分钟才走，成世杰一句话都不敢说。
与这些义愤填膺打头阵的人不同，在发现事情不对后，顾维均早早的删除了博客。
顺带的，还发了一条录音，录音是他和成世杰的通话内容。
当然，顾维均也只把对自己有利的放了出去。
顾维均发博客道：“今日受小人蒙蔽，险些酿成大错，但我也没办法，谁叫成世杰能用他祖辈名誉发誓？”
一番话将自己甩的一干二净，顺带还把矛头全部指向成世杰。
其他人一看，也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将全部锅甩给了成世杰。
尤其是王凝，她不仅甩锅，还顺带借着流量推书，把自己作品购买链接放了上去。
成世杰气急败坏，墙倒众人推，但他没想到，能推的这么彻底！
随着网友反应越来越激烈，这件事热度越来越高。
一直没说话的京大，也不得不出来发话。
京大给出的处罚是：参与此事的所有人，全部停职处理，并记大过一次，取消成世杰荣誉教授身份。
但还是有漏网之鱼，像王凝这种，除了网友的口诛笔伐之外，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王凝就不属于任何单位，出版社也不会说因为这件事，就停止出版她的小说。
看到王凝没有任何事，成世杰心里就不平衡了。
他本来都要放弃了的，结果王凝再次怂恿，不是她，现在局面也不会这么难看。
在群里，也是王凝叫的最欢，不嫌事大，现在又利用这波热度来推自己小说。
这是怎样的恶毒？
想到这里，成世杰从群里截取了王凝的消息，发到了网上。
并配文：“一切都是由这个毒妇挑拨，请各位明鉴！”
群里不止成世杰一个人。
也不止他一个人可以截图，其他参与者也纷纷截图嫁祸他人，想要把自己摘干净。
刚刚还是队友的一群人，立马互相倒戈起来，开始狗咬狗。
整个博客犬吠之声绵绵不绝。
……
苏白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们互撕，就这些人，那个能算的上文人这两个字？
全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苏白摇了摇头，不再准备关注这件事，他已经是最大的获益方。
这件事让苏白博客关注人数暴涨，踏入两千万大门。
要知道，光看关注人数，这已经能算的上是一线级别了。
虽然是最次的那一档一线。
但毕竟吃瓜群众占多数，两千万关注中，能有一百万是实实在在的粉丝就不得了。
粉丝之间是有差别的。
路人粉是一个艺人的基本盘，只要路人缘不错，这个艺人就算立稳脚跟。
而真爱粉，则是一个艺人的商业价值的衡量，简单来说，愿意为苏白花钱的，就算是真爱粉。
当然，最关键的就是国民度，如果能做到全国五分之一的人都认识你，那基本就利于不败之地。
这种时候，只要你自己不作死，没人能对你怎么样。
苏白正准备去练习室看看，看他们有没有偷懒。
但顾维均的私信让他摸不着头脑，这个人怎么好意思找自己的？
“苏白先生，我顾维均代表诗词协会，诚挚的邀请你的加入！”
诗词协会？就那个整天研究诗词，但没一个人会写诗的那个？
“没兴趣。”
苏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要是这个协会实力很强苏白也不是不能进，但这个协会屁用没有，还降低他的逼格。
更何况，刚刚顾维均带领诗词协会三十几个人围攻自己，苏白还历历在目。
这个人脸皮实在有点厚。
“如果苏白先生不想加入的话，我个人推举你作为诗词协会名誉会长！”
“钱赟先生也是我们的名誉会长！”
“呵呵……”苏白只想冷笑。
名誉会长？钱赟什么时候承认过？不是你们这群人上赶着凑上去，给自己这个协会贴金吗？
苏白直接屏蔽，不想在于他有任何纠葛。
但让苏白没有想到的是。
就在两分钟之后，顾维均直接对外宣布道：“刚刚和苏白先生所谈甚欢，目前，苏白先生已经成为诗词协会的名誉会长。”
这番操作，不止网友没料到，就连诗词协会其他人也没料到。
当苏白看到这条信息时，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
苏白想否认，却发现自己不能在顾维均博客下评论。
好家伙，拉黑了？
苏白总算知道，钱赟为什么不解释了，也不是不解释，而是解释不清。
想解释？
顾维均一天发一次，不管你怎么解释，总有人会信。
这货是个人才！
……
城堡内。
尹川对着电话怒吼：“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前面叫我别掺和，现在事情解决了，又让我替苏白发声，这样别人怎么看我？”
尹川不可谓不气，在苏白最需要的时候，他不在。现在人家功成名就，又要让他贴上去，蹭着一波流量。
公司一直都是这样，但这次，尹川决定反抗：“你们不要脸，我还要！”
“我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不想好好合作，那就分道扬镳！”
尹川忿忿不平的挂断电话。
但刚刚说完，他就后悔了，以他现在的情况，是没资格跟公司谈条件的。
就算以前再火，但现在凉了就是凉了，娱乐圈不是别的行业，以前的丰功伟绩没人会当回事，人家看的只是你的现在。
但话已经说出口，想改也改不了，反正合同只有一年到期，大不了就一拍两散。
尹川靠着墙，从口袋拿出一支烟点燃。
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烟雾凌乱，就像他脑海中思绪一样。
……
时间回到中午12点。
陈澜经历三个小时的飞机，终于抵达京城。
没有任何犹豫，他拦下一辆出租，奔赴奇异果总部。
今天，她势必要管理层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
40 淋过雨，所以想给其他人撑把伞（三更结束，求月票！）
“陈导，董事长在办公室等您。”
陈澜闻言起身，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陈澜也看到这场针对苏白的一场戏。
她自然是相信苏白的，毕竟苏白家境她也了解，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地方的。
苏白是湘南人，成世杰是京城人，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地方，怎么剽窃？
但相信归相信，成世杰可是大儒之后，不明真相的网友那会想这么多？
“古总。”
陈澜敲了两声门，对着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眼前这个人，就是奇异果董事长，古烨。
古烨抬头看了一眼，随意招呼道：“坐吧。”
“我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澜眼神惊讶，道：“那……”
还没等她说完，古烨打断道：“但我要告诉你，这不可能。”
陈澜心凉了半截，不解道：“为什么？”
古烨平静的注视，缓缓道：“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最佳偶像》这个节目都是林永益发起的，就连资金，大部分赞助商也是他拉过来的，你说为什么？”
“这个综艺就是用来捧他儿子，也就是说，苏白必须淘汰，就算热度再高，他也必须淘汰！”
“不过，现在还不急，不是有广告商要加入进来嘛，再让苏白录制几期。”
古烨话没说全，在做这档节目之前，他和林永益有个约定。
《最佳偶像》所有收益归他，林永益只要最后冠军是林邵琦就行。
也是因为这个，就算苏白能带给他利益，他也不能保苏白一个公平。
也是因为这个，林永益才会不留余地的将《最佳偶像》热度推起来，因为热度越高，林邵琦获益越多。
这本来是一个双赢场面的。
但苏白的出现，让热度全部转移到了他一个人身上。
古烨是赚到钱了，但林永益没有得到他想要的。
……
陈澜泛起苦笑。
果然是商人，就算要淘汰苏白，也要榨干最后价值。
“古总，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离开芒果台吧？”
“你也跟我保证过，这个节目没有黑幕，为什么现在说话不算数？”
闻言，古烨无奈道：“其实，要是没有苏白，这个选秀最后冠军一定是林邵琦，自然也就不存在黑幕……”
陈澜明白了。
归根到底，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把苏白变成了练习生，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没有苏白，林邵琦一枝独秀，黑幕自然也没有。
但陈澜依旧心存侥幸，问道：“如果说，我要保他一个公平呢？”
古烨摇了摇头，叹息道：“社会不是童话，这世界那里有公平？”
“这个节目都是林永益发起的，你那所谓公平的规则，也是他制定的，你觉得能有公平吗？”
最后一丝侥幸破灭，陈澜满脸苦涩，“古总，《最佳偶像》录制结束后，我们分道扬镳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古烨不能理解。
怎么会有人对公平二字这么看中？
公平是一杆天平秤，维持的是平衡。
一两黄金和一两棉花，也能在秤上维持平衡，但这能叫公平吗？
只有一两黄金和一两黄金，才能是公平。
公平，是建立在两个人相同地位的基础上，苏白就好比是一斤棉花，林邵琦就是一斤黄金。
他们只能维持表面的公平，但对于价值而言，没有人会选择棉花。
如果硬要把一斤黄金和一斤棉花划上等号，那就是牺牲一个人的利益换来的公平。
牺牲他人利益的公平，还能是公平吗？
能做到这种公平的，只有法律，但这不是一个法庭。
在古烨看来，陈澜这种要求绝对公平的想法，简直就是活在梦里。
林永益本质上还是一个商人，他做的事都是利益优先。
苏白现在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利益。
“陈导，你确定考虑清楚了？”
“确定。”陈澜毫不犹豫。
“行，那我们好聚好散，期待有下次合作。”
……
陈澜来的快，走的也快。
在知道自己无法给苏白求一个公平之后，她有点不想回去，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苏白。
前面说的信誓旦旦，结果……
还记得小时候，家里爸妈重男轻女，吃的、穿的、用的，永远是剩的。
但明明一直以来，都是她更加优秀，那时候陈澜想不通为什么。
她只想要一个公平。
一个同等对待的公平。
到了初升高，明明她都成绩可以上最好的高中。
但偏偏爸妈就是要花大价钱给成绩极差的弟弟花钱上个高中，要不是当时初中老师帮忙出钱，她这一生就止步于此。
吃一堑长一智，高中期间，陈澜学聪明了，她懂得利用任何闲暇时间打工存钱。
大学学费就是这三年时间一笔一笔攒下来的。
等到大学毕业，她以为职场会给她一个公平。
但当她看到原本属于自己的职位，被一个关系户拿走之后，陈澜就明白，她还是没得到公平。
也就是在这时，她遇到了一个人，当时芒果台的台长。
陈澜感觉自己是幸运的，每当有过不去的坎时，总会有贵人相助。
初升高时的老师，工作之后又遇到了芒果台的老台长。
当时的芒果台，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电视台，全台的人都在寻找一个出路。
这时候的她，提出了“娱乐至上”的理念，打造了国内第一个选秀综艺。
可以说，芒果台能有现在的地位，和她脱不了干系。
当时的陈澜，对于选秀，只定了一个基调“公平”，除了公平，还是公平。
但慢慢的，随着老台长退休，新台长上位。
他们突然发现，不公平，好像赚的更多。
辗转几年，心灰意冷的陈澜选择离开了芒果台。
后来被奇异果看中，第一档综艺还是选秀。
当看到《最佳偶像》这个综艺时，陈澜只提出了一个条件，“公平”。
古烨答应了。
陈澜以为好运再次降临，她又遇到了贵人。
但事实证明，她现在想多了。
这档节目本身就不公平。
但这种不公平还是理所应当的，毕竟没有林永益就没有这档节目。
《最佳偶像》捧的就只是林邵琦而已，陈澜也不能要求什么，林永益花这么多钱也不是做慈善的。
要是一开始说好了，也就罢了，但古烨答应的是公平，陈澜也是因为公平才会选择接下这档综艺。
陈澜淋过雨，所以她想给其他人撑把伞，但现在她才发现，她的这把伞都是别人给的。
别人的伞，想什么时候拿走，就什么时候拿走，她不得不给。
……
陈澜漫无目的的闲逛散心。
京城的天气阴晴不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风起，乌云密布，好像随时有大雨落下。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这次，她没有伞了。
……
41 合作
属于苏白的热度过去了，但《春江花月夜》、《蜀道难》这两首诗的热度并没有过去。
历经三天，这两首诗一直都是全网热度最高的位置。
刚刚夸完苏白不久的种花家日报再次撰稿，评道：
“一首《春江花月夜》，仿若让人看到一幅美轮美奂的月景。一首《蜀道难》，道尽蜀地之险，显现出我中华山河雄壮伟丽，中华文明，源远流长，江山代有才人出，迟早会再次登上世界之巅！”
一周之内，两次专稿。
种花家日报差点成为苏白专刊，这可是头一次！
这让苏白名声再次攀升，对于老百姓来说，种花家日报是国家机构，国家都夸苏白好了，那苏白还能差？
苏白这个名字，也再次出圈，这次不仅仅是年轻人听过苏白名字，更多的中老年人也了解到了苏白这个人。
可以说，在目前为止，苏白在公众的形象是十分正面的。
一个正面形象带给苏白的好处，可不止名气这么简单。
而这几天，也有一件趣事。
成世杰那批人倒是安分下来了，不敢在互联网上冒头，现在他们是人人喊打，怕是要等风头过了，才敢试探性的出现。
但很明显，风头过不了，毕竟这两首诗是要名垂千古的。
百科上关于这两首诗的来由，也写的清清楚楚。
“6.7日，以成世杰带头，武瑜、周洲、王凝为主谋的三人，意图将苏白《谁念西风独自凉》这首诗据为己有。”
“苏白先是以《相鼠》反击，最后以《春江花月夜》、《蜀道难》两首巨作自证清白，史称607窃诗案。”
可以说，只要有人想了解这首诗，成世杰他们所作所为就会一直被提及。
成世杰为了挽回成养浩、成迎新的名誉，做出了一个迷惑行为。
成世杰说道：“我以祖辈名誉起誓，是用的十代之前的名誉，而不是我爷爷和父亲名誉，请各位悉知。”
这番掩耳盗铃的思路，让所有人哄堂大孝。
好活，当赏！
……
作为最大受益人，苏白这几天很是安静，一心扑在练习上。
又是彩排的一天。
苏白在演播厅扫视，自从陈澜说要去奇异果总部当面质问之后，苏白就没看见过她了。
乐不思蜀？
“白哥，你在找什么？”
张业成顺着苏白的眼神，但什么都没发现。
“没什么，准备彩排吧。”苏白摇摇头，懒得想这么多。
陈澜是总导演，总会回来的。
不过，陈澜一直没消息，苏白也隐约的知道她这次去总部的结果，怕是落不着什么好。
苏白也没在意，车到山前必有路，林永益再厉害，也不可能操控比赛结果吧？
这是奇异果，不是他的泛传媒。
……
次日下午。
第三场公演即将开始。
一群人早早的开始准备，苏白也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澜姐。”苏白爽朗笑道。
但陈澜明显兴致不高，随意的点了下头，说道：“对不起。”
陈澜的道歉让苏白摸不着头脑。
好好的，你跟我道歉干嘛？
陈澜见状，将在奇异果总部的事，如数告知。
听完后，苏白豁然开朗。
难怪林永益确信自己夺不了冠，这个综艺都是他发起的，他想让谁赢不就一句话都是吗？
更何况，里面有一个选手是他儿子。
这个节目本身就是为了捧林邵琦而生，也难怪就算苏白愿意签约，也要退出比赛沉寂下来。
只能说，父爱如山，林邵琦有个好爹，有个好家世，确实能有不少捷径。
“澜姐，其实拿不了冠军也没什么，你看我现在还缺夺冠的这点热度吗？”
苏白倒是反过来安慰起了陈澜。
说不想夺冠那是假的，但很明显，夺冠这事已经跟苏白没有关系了。
既然强求不了，那就顺其自然。
“我答应过要给你公平，但我做不到，这就是我的错。”
陈澜很犟，她固执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苏白原本只是个场务，是她的一句话，让苏白变成了参赛选手。
苏白已经展现了自己实力，但她却给不了与实力对等的公平。
“澜姐，你离开奇异果之后准备去哪？”
苏白不准备和她讨论错与对，反而谈起了她的去处。
陈澜失落道：“还没想好，先休息吧，或许不会再拍综艺了，就算拍，也不会再搞选秀。”
听到这话，苏白心思活络起来。
苏白是迟早要开公司单干的，一个公司最重要的就是人才。
陈澜在选秀综艺上的名气很响，如果有她加入，无疑是很大的助力。
“澜姐……要不我们合作试试？”
“合作？”陈澜笑了起来，“不是我看不起你，我们两个能有什么好合作的？”
陈澜想的很简单，苏白就算再怎么多才多艺，能写歌，能写诗，但隔行如隔山，她想不出苏白能有什么好合作的。
就算是最初级的合作，只给钱的那种，现在苏白也没钱啊。
一个综艺，想要爆火，最需要的就是钱，只有钱才能请到嘉宾，好的嘉宾对一个综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可不是几十万能够解决的。
就比如《最佳偶像》，光是周生的通告费就达到一千五百万，第一明月一千万，杨奇八百万，这三个人就花了三千三百万。
最后实在没钱了，只能矮个子里挑高个，找了个已经凉的差不多的初代偶像尹川，请他只花了两百万。
八千万制作费，嘉宾就花了一半，慕枝来了一期，也拿走了八十万。
陈澜虽然赚了不少钱，但要让她全资打造一个综艺是不可能的。
风险太大，要是招不到商……
苏白道：“我这里有很多综艺的策划案，澜姐呢要不要听听看？”
综艺策划？
陈澜来了兴致，笑道：“你说，我听听看。”
苏白如数家珍，将地球上《我是歌手》、《蒙面歌王》这两个大热综艺说了出去。
陈澜脸上笑意变成了凝重，作为一个混迹综艺将近二十年的老油条，她敏锐的感觉到，这两个综艺有火的潜质！
“你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偷走？”
苏白道：“合作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我要是顾忌这么多，也不会找你合作。”
“你倒是挺信任我。”陈澜笑道。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澜姐你这么努力给我争取，就算你真拿走策划案，我也不会说什么。”
这话只能算是苏白的甜言蜜语，但陈澜很受用。
苏白继续说道：“其实《我是歌手》需要的资金很少，嘉宾找那些迫切想要翻红，或者是有实力但不红的歌手就行，整个节目最多不超过三千万！”
三千万？听到这个数字，陈澜有些意动，三千万她咬咬牙还是能够拿的出来的，但……
风险还是太大！
见陈澜已经有了想法，苏白乘胜追击道：“当然，三千万也不可能叫你一个人出，一人一半。“
“澜姐，只有不依靠别人，才能打造真正的公平。”
这句话直击要害，不就一千五百万吗？
陈澜狠下心来：“那就这样决定了，什么时候立项？”
“不急，最少也等《最佳偶像》结束。”
苏白只是画饼而已，现在他可拿不出一千五百万。
一切都只是缓兵之计。
陈澜也知道苏白现在没钱，反正她也不急于一时。
陈澜看了眼手表，说道：“观众要开始入场了，我去检票。”
检票？
苏白看着急匆匆的陈澜，一脸迷茫，你一个总导演，检票能有你什么事？
……
42 林邵琦的神来之笔
没错，陈澜就是在检票。
而且比谁都认真，除了刷身份证之外，陈澜还会盯着身份证和本人对比。
要不是本人，直接拒绝入场。
这也是陈澜目前唯一能做的，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图个心安。
根据目前赛制，苏白是很难被淘汰的。
林永益竟然要捧林邵琦，那他就不会一直让苏白拿第一。
上一场公演是有不少水军通过鱼目混珠的方式入场，虽然不多，但现在林邵琦和苏白差距不算太大。
想都不用想，这些水军肯定不会投票给苏白。
虽然苏白无法夺冠，但多一次舞台，每多拿一次第一，都是对他有利的。
其实早在前面两期公演，观众全都满员的时候，陈澜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公演票是免费的，每个人都可以报名，然后通过程序随机挑选，陈澜可以肯定程序不会出问题。
那为什么场场爆满？就没有一个观众不能到场的？
要知道，入场可是要刷身份证的，普通人想卖票也卖不掉。
毕竟身份证这个东西很重要，只有给出足够的价格，才会有人愿意冒险。
能出的起这个价格的，除了林永益之外怕是没别人了。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林永益早就安插了人进去，第一场公演人不多，但随着苏白高光的表现，安插的人越来越多。
一千名观众，检票的难度不言而喻，但陈澜觉得值，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有84个观众，身份证和本人是对不上的。
宁杀错，不放过，陈澜无视他们怒气，全部拒绝入场。
……
“欢迎来到《最佳偶像》第三期公演现场，今天，是乐队专场！”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四位导师！”
随着主持人的开场，这也意味着，录制正式开始！
“本次舞台，到场观众916人，感谢大家来到现场！”
916人？
后台的苏白短暂惊讶过后，就明白了。
陈澜检票是假，剔除水军是真。
84个水军，要是林邵琦这场舞台表现好一点，怕是真有可能翻车。
林永益真舍得下血本啊，就这么一场比赛，请水军也要花几十万吧？
不过，陈澜这番操作下来，林永益几十万就打了水漂。
……
“林总，我们进不去演播厅。”
蓝江电视台大门外，一个男人满脸无奈。
他们其实并不是水军，他们都是实实在在泛传媒员工。
人数也没有84个人这么多，仅仅只有67个，也就是说，剩下的17人，根本不关他们的事。
“为什么进不去？”林永益不解道：“身份证是假的？”
男人解释道：“陈澜亲自检票，一个一个对着检查，根本混不进去！”
林永益倍感头疼，古烨早就把事情告诉他了，但让他没想到的事，陈澜竟然玩这一招。
“算了，都回去吧。”
既然这招行不通，林永益也只能再想办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该规则，改成网上实时投票，那样的话可操作性最多。
但网上投票，只能在直播时候用啊，而直播，要等到决赛。
难道真拿苏白没办法？
从商这么多年，林永益第一次感觉到挫败，花了这么多钱，全给别人做嫁衣了。
林永益感觉自己像个大冤种。
就算让邵琦拿到冠军又怎样？
所有热度都被苏白洗劫一空，就算让邵琦拿到最后冠军，这说不定会成为他的黑点。
……
回到公演现场。
每一期公演，能看的点就只有苏白和林邵琦。
这是所有练习生和观众公认的。
因为只有他们两个是原创，一个是靠才华，一个也是靠财花。
“白哥，我怎么感觉他们都变弱了…”
李政透过电视转播，看着舞台上卖力演出的队伍。
这个队伍里面，不少人都是他以前的队友。
以前还觉得实力不错，但自从跟着苏白没日没夜的练习之后，李政突然发现，这群人一下子变弱了。
苏白缓缓道：“不是他们变弱了，而是你们变强了，实力不一样，看他们感觉也不一样了。”
一番话让李政、吴铭、荣浩宇这新来的三人感到疑惑。
我们变强了？
变强的途径不是变秃吗？
三人不约额的抓了一把头发，有人欢喜有人愁，李政看着手上的十余根头发，进行了深情对视，从今往后，看一眼少一眼。
……
“有请林邵琦、申博、李育……乔世坤十人为我们带来原创歌曲：《久违》！”
“邵琦！！！”
“李育李育！鲤鱼跃龙门！”
台下观众反应很热烈，但好像混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候场的苏白听的一清二楚，但……这个声音是个男的啊！
……
这场公演，大部分队伍选择的都是耳熟能详的摇滚乐。
但摇滚也有很多不同种类的细分。
林邵琦这首，苏白只是简单的听了几秒前奏，就确定了这是一首punk。
极致的三和弦，没有任何技巧修饰，简单，粗暴。
punk是一种极致的宣泄，歌词十分直接，但punk无疑是最容易跟着一起躁动的音乐之一。
苏白也不得承认，这首歌选的很好。
连他都想跟着节奏动起来，更不用说场下的观众了。
但即便如此，苏白还是听出来一种割裂感。
就好像这首歌是由几个人不同想法揉杂在一起而成。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想法，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想法是最好的，谁都不肯改。
割裂感就是这么诞生的。
和苏白所想的一样，周生也是这么评价的：“一首非常极致的punk乐，但想法太多，失去了punk最重要的直接感，这首歌应该不只有一个人参与创作吧？”
“这首歌是由孙汝老师和我一起创作而成。”
林邵琦的话让周生一愣。
又是“一起创作”，周生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懂的都懂。
孙汝是国内punk第一人，他写的歌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割裂感？
“你是不是改了？”周生直视着林邵琦，怒气直冒。
既然是孙汝的歌，那就不可能是这种水平，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林邵琦这货自作聪明的改动了这首歌！
林邵琦有些尴尬，他确实是私自改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想法更好，但又不能直接明说。
林邵琦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既然这是我和孙汝老师共同创作，那肯定有我的份啊！”
周生无力扶额，一首90分的好歌，被林邵琦改到只剩下70分，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候场的苏白也被林邵琦蠢哭了。
你爹为了你的星光道路，不惜花大价钱，又是专门打造一个综艺，又是让所有一线歌手沉寂下来，给你让路，又是让整个乐坛最好的音乐人给你打造原创，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不知道林永益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气到吐血？
最后，林邵琦票数定格在1006票。
看到这个票数后，林邵琦总感觉和自己心理落差有点大。
按道理来说，这首歌有自己的神来之笔，总票数1116，怎么着也得拿个1100吧？
到底什么地方出错了？
苏白感觉，要是林邵琦不自作聪明，这首歌质量是不逊色于《倔强》的。
但是没有如果。
苏白得感谢他，林邵琦这孩子人不错，能处！
“让我们欢迎苏白、张业成、孟晓飞……李政十人带来的原创歌曲：《倔强》！”
听到主持人的报幕，苏白一行人缓缓走向舞台。
“苏白！看这里！”
“晓飞尽情飞！妈妈永相随！”
又是这个声音。
苏白和孟晓飞脚步同时停滞。
孟晓飞粉丝自称“妈妈”，苏白是知道的，他年龄小，而且上一场他的独舞让部分女性看的心疼，母爱泛滥。
但……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
43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舞台不是一成不变的。
要根据实际情况做出改变，五月天只是一个五人乐团。
但苏白现在有十个人。
乐队往往都是主唱最出彩，这是不可避免的，除非乐队玩的的器乐。
《倔强》原版开头是有7秒弦乐的，但在苏白这里，他把弦乐剔除了。
在没有任何伴奏下，苏白直接开唱：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三句重复，但每一句所表达的情感又不同。
在每一句之后，都会有一阵鼓点，层层递进，让人内心随之一颤。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但这是舞台，第一次是寻找，第二次是问心，第三次则是问请本心之后的坚定。
短暂的停滞后，大屏幕缓缓出现歌名：
【《倔强》
词：苏白
曲：苏白
编曲：苏白
乐器编配：苏白】
情书不止三行，观众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全能型选手，仅此一家。
【当，我和世界不一样，那就让我不一样，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我，如果对自己妥协，如果对自己说谎，即使别人原谅，我也不能原谅。】
前奏过后，这首歌才展现出它的面貌。
倔强是什么？
是固执，是顽固，也是坚定不移的决心，是明知前有虎，偏向虎山行，是一往直前的气魄。
不屈服，就是最大的倔强。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握紧双手绝对不放，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你，不在乎我的过往，看到了我的翅膀，你说被火烧过，才能出现凤凰，逆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
苏白选这首歌，是有和林永益表态的心思在里面的。
“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
这就是苏白所要表达的态度。
摇滚，最重要的就是态度。
摇滚乐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一种简单的音乐风格，而是代表了一种精神。
宁折不弯，勇往直前。
没有人可以打败你，除了你自己。
像仙人掌一样活着。
但可惜的是，今天林永益派过来的人连场都进不来。
苏白想表达的态度，林永益怕是第一时间了解不到。
当然，也不排除《最佳偶像》里有他的眼线。
【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就这一次，让我大声唱！】
【啦啦啦啦～】
苏白还在继续唱着。
一首好歌，不应该是一个人的狂欢，而是一群人的释放。
音乐，最重要的是它情绪感染力，它能让大部分人释放内心压抑着的情绪。
随着第一个观众开始跟唱，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加入。
近千人合唱，所爆发的能量是巨大的。
音浪犹如山呼海啸之势，波涛汹涌，势不可挡。
【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
一曲唱罢，苏白感觉酣畅淋漓。
李政打鼓打的很累，脸上全是汗滴，但他的笑容十分满足。
一首《倔强》，第三期公演完美谢幕。
……
又轮到导师点评环节。
杨奇明显有些意犹未尽，“很好的一首摇滚，让我最欣赏的是这首歌传达出来的态度，现在的摇滚乐之所以没落，不是写不出好歌，而是缺少态度。”
“一群玩摇滚的，成天在网上说这个不是摇滚，那个不是摇滚，这有什么意义了？”
“希望国内的摇滚乐队，也能重新找回自己的态度，贡献出更多好的歌曲。”
正经的说完了。
杨奇看了眼一旁的周生，贼兮兮问道：“苏白，你这次写歌又用了多久啊？”
苏白还没来得及回答。
一旁李政已经按捺不住，抢答道：“7分32秒！简直快到令人发指！”
杨奇了然道：“又快，质量又好，不像某些人啊……”
周生明显听出这是指桑骂槐，笑着制止道：“唉唉，可别往我身上浇火了，每个人体质不同，我喜欢慢工出细活！”
“哦～”杨奇拖着长音，认同的点头：“你们一个快，一个细……”
苏白一脸黑线，车轱辘都压脸上了，这破路也能开？
苏白想不明白，怎么老是有人污蔑他快，难不成你试过？
眼看已经超速，第一明月连忙将话题转移：“咳咳！”
“还是由我来问一个大家最关键的话题吧，苏白，你为什么写这首歌？”
苏白装作深思熟虑之后，平静的说道：“写这首歌，就是为了给大家喂一碗鸡汤。”
“那些我们所经历的磨难，终会有一天成为涅槃的资本。”
“那些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加强大。”
第一明月惊讶道：“这么说，你经历过磨难？不知道是现在，还是以前？”
苏白摇摇头，欲言又止，像是有难言之隐。
一切都是演技。
苏白做的一切就只是为了给林永益添堵而已。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苏白决定送给林永益一份大礼。
一报还一报，林永益千辛万苦的说服成世杰上演了一场“窃诗案”，苏白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这份大礼，将在下一期公演引爆，能给林永益带了多少麻烦，就不是苏白会考虑的事情了。
第一明月还以为苏白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再提及。
尹川则是问向了孟晓飞。
“晓飞，前两场公演，你的舞蹈都是出尽风头，今天这一场成了边缘人物，你心里有不平衡的想法吗？”
孟晓飞坦然道：“我没有什么不平衡的想法，我很清楚自己这一切都是白哥给我的，更何况，我也不觉得自己是边缘人物，一个乐队，每个人都是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发光发热的，每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根本不符合他这个年纪。
这让苏白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孟晓飞回敬一个憨厚的笑容。
看到这么憨批的笑容，苏白确定了，这番话肯定是真情实感，而不是情商。
“感谢四位导师点评，现在可以投票了。”
见时间差不多了，主持人适宜的开口进行流程。
“48、47、49、49。”
又是四个超高分数，只差七分，就能拿到四个导师全满分！
“苏白队伍总票数是……1084票！”
对于这个分数，苏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林邵琦可是1006票，也就是说，如果那84个水军能入场的话，苏白这场肯定翻车！
还好陈澜有先见之明。
但苏白不知道的是，水军只有67个而已，就算给林邵琦算上，他的票数也还是只有1073票。
又再一次拉进和苏白之间的距离，林邵琦并没有感到很激动，他只感觉是观众欣赏水平不够，不然怎么听不出他的好？
又是老二，这把他气得不轻。
淘汰的两支队伍和苏白预想的没有差别。
目前为止，场下只剩下五支队伍。
林邵琦、申博两个A级带领的队伍，纸面实力最强，但场场老二。
苏白带领的队伍，从一开始的歪瓜裂枣，到现在人人可以独当一面。
吴晓和三个B组带领一支。
沈言和四个B组带领一个队伍。
剩下最后一个，则只有三个B组。
下一场淘汰人数未知，如果还是每期淘汰二十人的话……也就是说，下一场必定会有一个A组成员淘汰！
没人会想自己被淘汰。
但局势很明显，苏白和林邵琦他们已经预定第一第二。
最后一名肯定是三个B组成员带的那一队，而吴晓和沈言两人之间，会淘汰一个。
除非有意外发生，但怎么想也不可能。
沈言、吴晓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两个难兄难弟无奈一笑。
……
44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第三期公演结束，第二期舞台正式播出。
种花家日报两次专稿，再加上607窃诗案，让苏白最近的热度居高不下。
更多的人涌入奇异果视频，让服务器压力巨增。
有趣的是，钱赟还特意在博客上发了张照片。
照片里的他头上带着一个发光发箍，发箍上立着苏白的名字。
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开始为苏白摇旗呐喊，这画面看上去十分滑稽。
自从“窃诗案”之后，钱赟就已经成为了苏白最大的铁粉，年龄最大的那种。
钱家书房内。
钱游无奈的看着自家老爷子：“爸，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临到老，还开始追星起来了？
越活越年轻，也没您这个活法啊！
钱赟眼神一眯，不怒自威。
这是一种来自血脉的压制，钱游不敢说话，规规矩矩的站好。
钱赟满意道：“把我大孙子叫来，让他学习学习。”
钱游满脸不乐意，还好自己生的是个儿子，要是个女儿，岂不是要送给苏白？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敢说，老爷子就敢揍。
没过多久，一个大胖小子手上拿着一包薯片，在钱游的推搡下，不情不愿的走了进来：“爷爷。”
他就是钱赟的孙子，钱茗。
“好大孙，跟爷爷一起看，你也好好学习人家苏白，只要你有他一半能力，爷爷就心满意足咯。”
钱茗对苏白也略有耳闻，但也说不上崇拜，当听到爷爷那他跟苏白对比时，他心里就感觉有点不舒服。
谁会喜欢别人家的孩子？
“爷爷，我不想看。”
钱赟直接给了他一个大逼兜，喝斥道：“不想看也得给老子看。”
一旁钱游见状，默默的退后。
生个儿子，不就是为了转移老爷子注意力的吗？
钱茗一脸委屈，爱不会消失，但会转移。
钱赟直接将进度条调到最后，对他来说，前面的队伍根本没有看的必要，整个《最佳偶像》能让他高看一眼的只有苏白一个。
“空降！”
“这场舞台有惊喜！”
“刚刚在现场看完第三期公演，也是一绝！”
满屏弹幕滑过。
钱赟没好气的将弹幕关闭，弹幕字多，而且小，看的他眼花缭乱。
“大孙，好好看，好好学，懂了没？”
钱茗不以为然，我跟他学什么？
唱歌跳舞？
就算是要学写诗，怎么看也是跟自家爷爷学好一点。
虽然钱赟一直在他面前狂吹苏白，但钱茗无条件的相信自家爷爷，什么叫当代诗圣的含金量？
钱茗轻视的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多眼神就挪不开了。
“慕枝！”钱茗激动的大喊道。
“安静！”钱赟又给了他一掌。
钱茗不喜欢苏白，但他喜欢慕枝啊！
带着满心欢喜，钱茗看的十分认真，目不转睛。
钱赟对自家大孙的态度很是满意，这才是有出息的样！
但他不知道的是，钱茗眼里只有慕枝。
随着演出进行，看着苏白和慕枝牵手拥抱，钱茗脸色越来越黑。
“这个人为什么就不能是我？”钱茗这样想着，越想越气。
后面孟晓飞的太空步，充满迷幻性，让他目不转睛，很酷炫！
钱茗不由自主的代入到了自己，要是他也走出这种舞步，在学校还有拿不下的妹子？
但一想到两百五十斤肉的自己，在舞台上走太空步……
会不会像个直立起来的毛毛虫？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一首诗，将“愁”写到了极致，钱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个23多岁的年轻小伙，能写出如此韵味十足的诗词出来。
钱赟自问，他写不出苏白的这种“愁”。
“当时只道是寻常”，有些句子，他一辈子都写不出来。
舞台最后以诗结尾，也怕只有苏白能做到了。
一场演出，诗词歌赋一应俱全，甚至还有舞蹈。
这在古代，这可是皇帝老子才能有的待遇，最次也是地主老财。
而现在，一分不花，全都能看。
“大孙，你评价评价？”钱赟问道。
“很漂亮！”
“漂亮？”钱赟懵了，我叫你说的是这首诗怎么样，你跟我说漂亮？
但当他看着钱茗眼神一直盯着慕枝时，钱赟就明白漂亮是说谁了。
钱赟默默的关上门，抽出七匹狼。
今夜，皮带和钱茗，只有一个能断！
……
关注苏白这场演出的不知钱赟一个。
李婉也是万千观众之一，但她身份很特殊，她是苏白学姐。
能进入蓝江传媒大学的，颜值身材都是普通人拔尖的存在，而李婉更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对于苏白，她印象深刻，毕竟这是她鱼塘里颜值最高的一条鱼。
但很可惜，苏白家庭条件一般，就算苏白苦苦追求了她一年，李婉还是不为所动。
当全网开始讨论起苏白时，李婉天真的以为，这只是同名而已。
但当她亲眼见到后，带给她的震撼是巨大的。
苏白不是摄影系的吗？怎么去当练习生了？
现在跨界幅度都这么大了？
当李婉听到《交换余生》之后，他就有一种直觉，苏白会火！而且是爆火的那种！
慢慢的，《黑暗骑士》引爆全网，再到三首古诗，两次受到种花家日报赞美。
李婉就生出了想和苏白再续前缘的心思。
但李婉不确定苏白现在对她是什么感觉，直到今天这首《三人游》的舞台，李婉确定苏白可能还没忘记自己。
“他还是喜欢我！”
人生三大错觉之一，不止男人有，女人也有。
李婉毕业两年了，一直在娱乐圈边缘摸爬滚打，苏白的出现对她而言是个机会。
再不济，靠着苏白暗恋对象这个名头，她也能获得不少关注。
想到这，李婉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了一直没联系过的电话。
“也不知道苏白换号码没有……”
怀着忐忑的心情，李婉拨打了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李婉满脸错愕。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就是苏白真的在和别人打电话，另一种……就是拉黑了。
但哪有这么巧的事，两年没联系，一联系就赶在苏白刚刚好通电话的时候？
李婉心如死灰，怎么当初就瞎了眼，放过一个潜力股？
……
苏白确实在打电话。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苏白也不知道，他和慕枝的一通电话，帮他避免了一个麻烦。
“谢谢你上次帮我说话，对了，你最近在干嘛，怎么上次打你电话没人接？”
电话那头，慕枝先是憨憨的笑了两声，随后说道：“不用谢呀，这是枝枝应该做的，对了，你最近应该没有通告吧？”
苏白回道：“我除了《最佳偶像》之外，怎么可能有别的通告。”
电话那头的慕枝松了口气，没通告就好！
苏白又继续问到：“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最近在干嘛了？”
“枝枝最近准备弄一个大动作！”
“大动作？”
苏白还想继续追问，但慕枝先行挂断了电话。
苏白看着手机微微摇头。
真琢磨不透，认识慕枝也差不多一个月了，苏白还是不知道她究竟图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