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难道我不是人？
郑真秀不抬杠了。
毕竟这是个看着自己尸体被虫子啃，而无动于衷的狠人……
没必要跟他争个谁对谁错，再说他也不想成为虫子口粮，更不想被虫子饲养。
“所以，你来的目的就是告诉我，要我快点想办法在这虫子变得更多更强之前干掉它们？”
“嗯。”董圣点了点头。
“这不就是废话吗？没有线索，我打个鬼啊！按你的说法，能就纯粹跟它们喂招了！”郑真秀不满地回怼了一句。
他好不容易变厉害，结果你告诉他，这实力什么的一点用都没有。这世界对他太不友好了！
董圣犹豫了几秒，开口说道：“也不是没有一点线索。”
“哦？”郑真秀兴趣来了。要是有解决办法他也就不用逃避现实了。
“它们可以直接……”董圣皱了皱眉，他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语句来形容他最近的发现。
“它们可以直接把这里的其他生物变成它们的同类，但却不能改变任何一个人。”
“而且它们对我们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哪怕我们不攻击它们，离它们有数十米的距离，它们也会主动跑过来攻击我们，将我们杀死，吃掉我们的身体。”
郑真秀：？！
主动攻击？？！！数十米？？！！什么鬼？！！
那他现在不就在它们的攻击范围之内？他怎么就什么事都没有？？！危！
顿时，郑真秀心中警铃大作，他握着树枝向四处看去。他发现那些虫子，以及那些按董圣说法已经变成虫子同类的生物都在自己干自己的，对他的举动没有半点反应。
董圣看了大惊小怪的郑真秀一眼，继续说道：“放心，他们对魂体的兴趣不大。一般哪怕啃也只是顺带着身体一起啃上两口。”
郑真秀：？？？？？！
什么鬼？什么东西？对魂体的兴趣不大？可他是有身体的人啊？！
难道……
郑真秀下意思地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还好，还好，手还在，头还在，身体还在，他没**。
“呵呵！”董圣看着郑真秀的动作，抱着自己的手意义不明地笑了两声。
郑真秀觉得这鬼笑得格外阴阳怪气，但又不舍得拿树枝打死这个看起来好像知道很多的鬼。于是他直接生气地开口怼道：“你笑什么笑？你说哪怕我们不攻击它们，离它们有数十米的距离，它们也会主动跑过来攻击我们，可现实呢？你别骗我，骗我对你没好处的！”
董圣不甚在意地随口说道：“那是在有身体的前提下。”
“我有身体啊！”郑真秀抬起了手转了一个圈，“你看，我的身体还是好好的！”
董圣眯了眯眼，促狭地问道：“兄台，你的秀气系统可还在？”
郑真秀睁大了眼睛。什么鬼？跟秀气系统有什么关系？
难道？
郑真秀一想到所有人都有，而自己没有的现状，怒火就突突地往上冒。
该死的司无可！偷了一次还不够！还搞出了二进宫！
董圣笑了：“看来也是不在了。”
“也？”郑真秀猛得抬起了头，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难道……
“死人是没有秀气系统的。”
董圣的声音近在耳边，却又仿佛远在天边。
郑真秀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跌落深渊而不自知的溺水之人。抓不在远在天边的浮云，也抓不住近身边的稻草，只能一个人默默沉沦。
这世界的恶意……
好沉，好重……
“不对！”郑真秀抓紧了树枝，像抓紧稻草一样抓住了树枝，“我只是失去了秀气系统而已。这不能说明我是死人了！失去秀气系统的途径不止一种！”
“我在没有秀气系统之后，依然能吃能喝能睡，和寻常之人无甚区别！这秀气系统本来就是外来之物！”
“没有秀气系统，我也还是我！无畏一切的我！上天入地，最秀的我！”
郑真秀话音刚落，他的心头突兀地仿佛有一道破开迷雾的惊雷响起，脑中也有一道灵光划过。他好像想通了一些什么。他想伸手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灵光，却是什么都没抓住。仿佛只是虚幻。
太阳沉入了地平线，这个天空吝啬地收起了最后一缕直接来自太阳的光辉。
安静的树林里，郑真秀和微微发光的鬼魂相对而立。
“看起来你似乎想通了一些什么。”董圣微微笑道。
“呵！”郑真秀眯了眯眼，冷冷地笑了一下，“或许。”
他举起了树枝：“我最后再问一遍，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你们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董圣对郑真秀突然升起的敌意坦然而对：“我是董圣，我来自定陶。至于目的，除了那个真心实意想让你干掉那些怪物为我复仇的目的以外的目的……你与其问我，不如问你自己。是你把我招来的，你的目的就是我的目的。”
董圣的话让郑真秀微微一愣。是他把他招来的？他哪里会招魂？
嗯，不对！那篇配合汤药的……
郑真秀的脸绿了。
果然……
说是，还真是……
他下次在喝就不背那诗了。前辈的思路简直是魔鬼！他修炼要那么多鬼魂到身边干什么？
难不成……他这也是修鬼的一种？
郑真秀面色怪异地如是想道。
不是说虚化仙宗吗？仙宗怎么也修鬼？他想修个仙怎么就这么难？
“所以你们这些鬼能为我干些什么？”郑真秀抬头问道。
“你想让我们干什么？”飘在半空的董圣居高临下地微微笑道。
“你们……”郑真秀皱了皱眉，“你们能帮我抓几只虫子吗？力是相互的，它们既然能咬到你们的魂体，你们的魂体也应该能抓住它们。”
这回轮到董圣发愣了。他居然没想到自己还可能有这个作用。他就知道自己活着的时候，被虫杀得没有还手之力。
“怎么？不能，还是不想？”郑真秀面色不善。
“不，我得试一次，我们才刚刚离开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抓住这些怪物。”
董圣扭头对一个面容模糊的鬼魂下令道：“庄二喜，你去试试！”
第两百章 梦幻
那面容模糊的鬼魂抱了抱拳，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队伍。
看着这鬼魂的动作，郑真秀眯起了眼。
看来这董圣在鬼中威信很高，一时半会动不得他。
那个叫做庄二喜的鬼几秒钟就飘到了一个跪伏在地的尸体边。接着他身上散发的幽幽的荧光，郑真秀看见那是一个穿着在这极为寻常的士兵。
庄二喜躬下了腰，伸出了手，他的手径直穿过了他身边的身体。庄二喜的手顿了顿，缓缓地从这无名的士兵身上抽出。
就在郑真秀以为他会一无所获的时候，庄二喜握着拳头朝郑真秀和董圣飘了过来。半跪在地，他摊开了手心。几只白色的像蛆一样的小虫在他手里动来动去。
郑真秀目光微滞。庄二喜把小虫困到了自己灵魂之内。他能看见小虫之上，有一层淡淡的像皮肤一样的光晕。
董圣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庄二喜，你立大功了！居然真的可以抓住困住那些虫子！”
郑真秀还未开口，他身边的鬼魂大多四处散去。
然后他看见回来的鬼魂的皮肤之下都爬满了小虫。
郑真秀：……
郑真秀移开了目光，这画面更掉熵了。
“你们离我远一点，我还有身体，我还要活得长长久久。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些虫子的。”
“好！”没有去抓虫子的董圣欢快而答。其余的鬼魂默不作声。
郑真秀眯了眯眼，没有多说，继续朝前方走去。越来越多的尸体出现，越来越多的鬼魂飘起。新飘起的鬼魂在跟捉过虫子的鬼魂接触后，也转过头抓了自己身上的白色小虫。其他的怪物他们没有管。
待走得更远一些，郑真秀看见了一处被血光笼罩的荒芜怪异的村庄。
这……这……这是……
蒸腾的浓厚的血雾覆盖在村庄之上，有一种令人骇然的恐怖威压。
郑真秀想起了自己被雷劈的经历。如果那时那道雷没有摧毁那个村庄，那……那个村庄……
也就是说，当时他是纯粹被村庄牵连了……
郑真秀压下心中不宁的思绪，举目而望。这村庄的周围……这周围怎么描述呢？血红的怪异的辨别不出物种的身影在漫无目的地来来去去，高大的花朵对着四周绽放诡异的微笑，仿佛下一刻它们就能张开血盆大口，将人拆吞入腹。
这里充斥着怪异和血腥。
郑真秀想了想，他打算让其中一个鬼魂去探探情况，他转过了头。
他看见庄二喜将身上的虫子交给了另一个鬼魂，然后庄二喜的身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而其他鬼魂比之前似乎凝实了一点。
郑真秀正疑惑间，庄二喜对他和董圣抱了抱拳，朝着血雾飘去。
“滋！”
郑真秀听见了一道仿佛肉被烧熟的声音，他的瞳孔微缩。
庄二喜融化了，蒸腾了。
血雾也因庄二喜的人到来而沸腾，大量的血雾朝着庄二喜来的方向聚集。
郑真秀和董圣的脸色狂变。
“撤！”
郑真秀转过了身，鬼魂们让开了道路。
然后又是几道稀薄的鬼魂飘出。血雾彻底狂暴了，但聚集的方向却不再只是郑真秀逃命的方向。刚刚飞出的鬼魂飘向了其他方向……
这都是什么鬼？
跌跌撞撞地，郑真秀和众鬼从董圣的尸体边跑过，中途郑真秀还不小心踩了一只散落在外的暗红色小虫一脚。
那小虫被踩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被郑真秀的鞋子带着，随郑真秀一路逃跑。
已经稀薄了一些的血雾紧紧追随着郑真秀和众鬼的步伐，郑真秀和众鬼刚刚离开，血雾就漫过了董圣的尸体，连带那盒子一起。
董圣回过了头，他看见自己的尸体站了起来，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瘆人……啊不，瘆鬼的微笑……
然后，落在地上的盒子被血雾腐化了，洁白的羽毛散出莹莹的辉光。
少顷，那洁白的羽毛似乎被这不详的血雾激怒了，突兀地凌空而起。
“猫！”
一个恢宏又有点耳熟的声音从郑真秀背后响起。恐怖的威压将他以及众鬼压到了地上。
郑真秀心惊胆战地回过了头。
他看见一只有点眼熟，但比他之前和小皇帝等人在那不知道是在哪的河边看见的那只多长了一对翅膀，有点虚幻的白色大猫的身影。
恐怖的威压就是这只猫身上散发的。他的身上除了威压，还有驱散血雾的辉光。
“这只猫……”
郑真秀觉得有些梦幻，难道这猫还是好的，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吗？
同样爬不起来的董圣回过头看了郑真秀一眼：“这只猫是羽毛变的。看来神仙对这些怪物的出现是做了一些预案的。司无阵营的情况应该是个意外。那肯定是被怪物影响了。”
说话间，那猫转过头淡漠地看了在自己领域的郑真秀和鬼一眼。无数的小虫从鬼身上飞出，连带着他们没能抓住的虫和被虫污染的物体一起。
望向这些怪物的大猫的独眼之中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死！”
郑真秀看见那些被抓住的虫和蛇以及树飞速地聚成了一个球，然后，这个球被压得越来越小，最后……这个球消失了……消失了……
郑真秀：“……”
我看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看懂，什么都没学到……
前辈！用人可以看懂的招式处理这些怪物不好吗？我真学不了你的这个方法……
郑真秀鞋底的暗红色小虫打了一个冷战，迅速把自己滚成一个小球，进入假死状态，生怕被发现。
郑真秀不知自己脚下还留了一个漏网之鱼，他正努力参悟他目前完全看不懂，做不到的打怪方法。
看这样子，大概是把这些虫子打得连渣都不剩就可以获胜了吧？所以，我这次是躺赢了？我郑真秀拿的多半是配角的剧本……
确认已经清理完自己领域内的邪物和污染物之后，独眼大猫的虚影张开了翅膀。
“猫！”
看着独眼大猫的动作，郑真秀心中一惊。
天！大佬，您别走啊！我还不想死啊！
第两百零一章 离开森林
独眼大猫的虚影不在意郑真秀的眼神，他直直地飞入血雾之内。
郑真秀看见围在领域附近的血雾飞速退去。
清冷的夜空之下，几个由血雾凝结的血色的怪物出现在了全身似乎散发着圣洁的光辉的独眼大猫附近。
“呵！雕虫小技！”独眼大猫的虚影嘲讽一笑，无数银白色的针状的光从他身上飞出，直直地向着血色怪物包围而去。
郑真秀看了一堆令自己眼花缭乱的你来我往的攻击后，放弃了挣扎。
他学不了的。这些招式，他看都看不懂。还是逃命吧……一般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就一个拿了配角剧本的穿越者，挣扎啥啊挣扎？
郑真秀带着众鬼离开了这里。郑真秀算是看出来了，若没有命令和意外，他走到哪里，这些鬼就跟到哪里，连董圣也不例外。这些鬼当真是与他的一举一动息息相关。
路上，郑真秀朝曾经是定陶大司马、定陶王、定陶丞相的董圣问了一下郑民的事。但郑民只是定陶郡内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兵，董圣甚至都不清楚这个人是谁。
郑真秀想了想，他也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可笑。不管怎么说，董圣曾经是一方诸侯，像郑民那样的第一次上战场的普通小兵，根本就不可能到董圣的身边成为他的亲卫，还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
明媚的阳光从天边升起，莫名其妙的在森林里绕了几天的郑真秀终于找到了一条宽敞的大道。路上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尸体，尸体边是熊熊燃烧的木车。尸体身上的铠甲样式和定陶有所不同。
抱着问路的心思，郑真秀往前走了几步。
嗯？没有鬼魂飘出？
怎么会没有鬼魂飘出呢？
招鬼的特效消失了？
郑真秀疑惑地把目光投向董圣。他们也没看着离开和减少啊。
董圣似乎看出了郑真秀的疑惑，他开口解释道：“他们在死的时候应该正处于某个诸侯的阵营之中。”
郑真秀：？？？！
这和处于某个诸侯的阵营有什么关系？
董圣的目光闪了闪。
“你应该知道秀气系统是可以召唤同一个阵营的人的投影的。”
“嗯。。”郑真秀点了点头。他看秀气系统的“使用说明”上是写的，但他从来没有找到召唤同一阵营的人的选项。他甚至都不能确定动物的所有权……
他本以为诸侯是可以的，但诸侯打战却还要招兵……看来他们也不行……
但董圣既然提出来了，那多半是有什么隐藏的他不知道的设定。
“但事实上，与其说是召唤同一阵营的人，还不如是召唤同一阵营的鬼，绝不会背叛的鬼。”
董圣的话如石破天惊，一道灵光刷得一下从郑真秀头脑里划过。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系统……这战争……难怪，难怪，难怪……
郑真秀面色为难地指着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暗自吞了一口唾沫：“也就是说……这些……这些……”
董圣点了点头：“对！这些人的魂已经不在身上。”
所谓的“分配秀气”和各种福利原来是恶魔给的购买灵魂的货币。这秀气系统真是魔鬼的杰作！
郑真秀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连忙问道：“那诸侯呢？诸侯死后，灵魂去了哪里？”
“诸侯……”董圣目光微顿：“我不知道……”
“不知道？！”郑真秀惊了，“你不是……”
董圣目光暗淡：“他的灵魂不在定陶的诸侯系统之中……”
“不在定陶的诸侯系统之中……”郑真秀喃喃自语了一阵，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他大概知道这个“网游”是个什么鬼东西了。
还虚化仙宗？！我呸！就一巧取豪夺他人灵魂和系统的邪魔歪道！叫虚化鬼宗还差不多！
不过那个穿越者前辈的那个药方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说是燃烧寿命和灵魂获得修为，提升修为，但他既没有感到寿命的逝去，也没感到什么的修为变化，就是力气变大了一点，视力变好了一点，身体容易招鬼了一点。
郑真秀想了一下，还是没想明白这药汤的原理和作用。
算了，还是自己看看这是哪只部队，然后再顺着路找路吧……
郑真秀这样想着走到了尸体之中，他的鞋子被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打湿，一直贴在他鞋底的处于假死状态的暗红色小虫也被黏糊糊的血沾到了地上。
郑真秀不知道，众鬼也不知道，他们的目光都被郑真秀从地上拾起展开的旗帜所吸引。
“新？”郑真秀面露疑惑。
董圣惊呼：“是王狗的部队！”
“王狗？”郑真秀心下了然。原来是那个脑子有病的王大司马的队伍……
董圣恨恨而答：“那就是一个欺君罔上，谋逆篡位的小人！”
郑真秀不可置否地勾了勾嘴角。他把目光投向似乎对王大司马极其不满的董圣。
“你难道不是？”
“我……呵！”董圣抬起头，一身高傲：“那是先王信任我！”
“呵！”郑真秀无所谓地笑了，收回目光。争这个没意义。
“依你之见，这只队伍一看就是运输粮草等重要东西的士兵是来自哪里，去往哪里的？”
董圣看着那面写有“新”的旗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记得王狗的势力已经被打得退到了石川一带，那里距离长禹都有不少的距离。”
石川又是哪？
理论上来这世界三年，却完全搞不明白这里地理的郑真秀不禁暗自嘀咕了一句。
“也就是说这里有可能是石川？”
董圣皱了皱眉：“不应该啊！我记得那个森林是在长禹和郑庄之间。”
“你的记忆还能为准？”郑真秀鄙视地看了董圣一眼。都变成鬼了，咋还那么天真呢？这世界上超凡的事多了去了。
董圣皱了皱眉，看了看路，没再多说。
几个鬼从队列之中飘出，向着路的两端快速飞去，进行探路。
郑真秀看着这熟悉的画面，撇了撇嘴，这些鬼跟在他的身边，却总是听董圣的话。他有把董圣任命为归总管吗？
第两百零二章 前往长禹
好吧。如果不通过董圣，他根本无法跟这些鬼沟通……
真是……
探路的鬼很快就回来了。沉默无语间，董圣和他们完成了交流。
“这条路确实是在长禹附近。”
郑真秀：？！
“你不是说王狗的队伍离这很远吗？”
董圣疑惑地看着遍地的尸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难道这几天，王狗突然雄起了？一路势不可挡打回长禹了？”
郑真秀和董圣相顾无言，最后郑真秀决定先去长禹看看。他也好奇这长禹现在是什么样子。更重要的是，他好奇以凡人之言行逼他暴露自己，又用斗鸡之故事给他心理阴影，差点让他真的安安分分，放弃挣扎，甘于平庸的那个县令又怎么样了。
董圣说那个县令很识趣，在大军压阵之前就毫不犹豫投了。所以他们也就没拿他怎么样，继续让他当县令。
呵！你们怕是走眼了，这长禹县令肯定有所图谋！别人三言两语，他每一句都是算计和试探！这世界上的人都太不好玩了！
郑真秀在随手捡了一把看起来保存还算完整的刀后，和众鬼一起走上了前往长禹县城的道路。
在路上，见到左右无人，郑真秀问董圣，他们看着他这样走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会不会觉得他实在太慢了，想不想带他一起飞。
结果董圣的回答很是干脆。这三个问题的答案是，“不会。我们觉得和仙长一起走是我们的荣幸。仙长无论走得有多慢我们都不会嫌弃。因为仙长德高望重，我们这些小鬼只要跟随就好。至于带仙长飞一事……仙长应是说笑了，只有仙长带我们飞的份，我们哪敢狂妄地说带仙长飞。”
郑真秀觉得他们都很是没趣。于是只好带着滴血的刀一步步独自走向长禹。
曾经他偷马离开这，却没想到现在又要徒步走回去。离开长禹仿佛只是几个月前的事。
唉！沧海桑田啊！
隆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郑真秀想了想，没必要和这多半是前往救援的人起冲突，于是他把刀丢到了路边草丛，装作若无其事地让开了道路。
一队招摇的骑兵煊赫着从郑真秀身边路过，他们甚至都懒得给在不远处的郑真秀一个眼神。
郑真秀扬着头努力辨认在烟尘之中的旗帜的来历，他却发现这个旗帜上绣的字是“楚”。
“楚？”郑真秀细细揣摩这个字会是代表何方诸侯，但却一无所获。他把目光投向一直飘在空中的董圣，希望他能给个解答。
但没想到董圣也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郑真秀心中多了几分嘀咕，难道是新诞生的诸侯？亦或者是老诸侯改名？
摇了摇头，郑真秀决定不再管这事。这事和他无关，他甚至连秀气系统都没有。选择阵营都轮不到他头上。当然，就现在来看，选不了阵营也不是什么坏事。没有秀气系统的他究竟该怎么生活呢？
嫂子给的干粮已经快吃完了，而他还没有找到郑民。看来他真的只能考虑用空间扇偷谷子偷菜了……
至于这些鬼知道他有空间扇会发生什么？
啧！有这么多鬼盯着，这几天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们都知道了。他都快没什么秘密可言了。为了不让他们找到规律破译英文，他现在甚至连日记都懒得动了。
每天无事休息时，看看云彩，看看线代，人生就这样了。
唉！世事艰难……
捡起丢在草丛的刀，往长禹方向走了几十步，郑真秀又意识到有些不对，那队旗帜是“楚”的人马是从长禹来的。那长禹可能已经失守，或者又投了。
所以他究竟还去不去那呢？
看了一眼飘在半空的鬼，郑真秀不禁哑然失笑。他就是去长禹又能怎样？他并不属于任何一个阵营，去哪都一样。郑庄城那边……
若没找到郑民的话，他回去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郑民没出事……
这样想着，郑真秀就继续朝长禹走去。
一路无事，就是有事，那些飘在外围的鬼也会传来消息，让董圣提醒郑真秀，所以走着走着，郑真秀就把刀丢到空间扇里了。
就目前来说，这些鬼唯一的作用就是当他的千里眼，替他探索道路了。
啧！我有几百个其他人看不见的侦察兵？！
郑真秀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偶尔遇到一些《线性代数》上画的草药，他就把它们分门别类地收好。他也只能做这些了。毕竟他现在就力气大，除了力气以外他什么仙法都不会……
穿越前辈啊！您要是能再给我一本道法书就好了！
嗯？道法？一想到道法，郑真秀就想起那个据说是邪道至尊写的诗……
嗯，对……就是那个《青青头上草》……
根据他的观察，好像背书也可以成为修鬼者一种攻击手段？
要不试试？希望是对的……
背啥诗呢？青青头上草？
额，这太尴尬了。自从知道这个名字后，他总是会想歪，明明很正常的诗句都会变得奇奇怪怪。
还是随便找个其他的诗来背一下吧……
这样想着，郑真秀张开了口：“我本楚狂人……”【注1】
话音未落，一股汹涌的傲气狂气从胸中澎湃而来。
这这应该只是心理因素……
郑真秀这样想着，继续往后背道：“凤歌笑孔丘……”
若有若无的，郑真秀似乎真的听到楚狂人的歌声和笑声。
“手持绿玉杖……卧槽！”
郑真秀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只见刚刚成型的绿玉杖破碎成了虚无。
还真有效？？？！
在郑真秀发愣了的时候，董圣面色不好地飘到了郑真秀的身前。
就在郑真秀以为董圣看见他已经会用仙法，真正成为一个修士的份上纳头就拜的时候，董圣面色难看地开口了：“首先恭喜仙长，仙长终于知道该怎么使用力量了。但是我必须提醒仙长一下，仙长应该知道能量是守恒的。若无补给，就能不要浪费就不要浪费。”
第二百零三章 诡谲的长禹
浪费？他这怎么会是浪费呢？他只是想实验一下自己的猜想。
而且他浪费自己力气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一个小鬼而已，你管得太宽了！
郑真秀不屑又不满地想道，却也没和董圣产生争执。
一路上风烟俱净，除了郑真秀自己和跟在他身边的众鬼，没有任何异常。
待走到长禹的城墙附近，郑真秀抬起头看了一眼大门上的牌匾。只见那古朴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有两个大字——长禹。
他低下头，眯着眼细细打量起了城门大开的长禹。
长禹的城门之前没有任何人驻守，没有人来往，此时此刻，这里安静地有些可怕。敞开的城门仿佛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
前去探索的鬼魂很快就飘了回来，和董圣无声地交流了几秒后，董圣转头对郑真秀说道：“长禹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郑真秀挑了一下眉，“理论上，应该正在打战的前沿地带没有人驻守，没有人出入，甚至连飘在城上城头旗都模糊不清，你告诉我还是一切正常？”
听到郑真秀的话，董圣惊了，他指着在郑真秀眼中空空荡荡的城门说道：“怎么会？那不是人吗？那几个士兵站得笔直，出入的百姓虽说不是很多，但也不能说是没有。”
郑真秀：“……”
怎么一回事？他看到的画面和董圣他们看见的不一致？就像那次在郑庄城西国民公共庄园一样。他明明看见了一个可怕的鬼宅，结果郑民完全若无其事。
这是针对他的陷阱吗？还是董圣他们在骗他？为什么要骗他？是要害他吗？为什么要害他？他们现在究竟是想干什么？
郑真秀犹豫了几秒，向董圣描绘了自己的所见之景：“那城在我眼中却确实就是一座无人的空城……”
“你……”董圣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郑真秀一眼：“你眼花了吧？怎么可能是空城？现在城门那边跑出了一个骑着快马的传令兵。他正在直直地朝着这边过来。你要是不信的话，你现在就站在路上，不要走，看那传令兵会不会抽你一鞭子，或者看那马会不会撞到你。”
郑真秀茫然地抬头看向董圣：“既然都是一个阵营的，那不是在自己的秀气系统内，写个申请就可以了吗？他们为什么还要让传令兵骑马来传递消息？”
“这……”董圣瞪大了眼睛，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驾！驾！”
声声喧闹猛得冲进郑真秀的耳朵，他猛得转过了头。一匹传令兵模样的人在道路上飞驰而过。他并没有看见自己！他并没有撞到自己！
“是幻象！”郑真秀和董圣一起惊骇。
“长禹真正的模样究竟是什么……”郑真秀望着那状似正常的城门一阵恍惚，却也对去年长禹县令能毫不费力地发现自己的异常的原因有了一丝了然。
他就说在战乱年代，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有那什么身份证明。没有身份证明的那么多，怎么这长禹县令单单就抓了自己？怕不是他在进城之初就被人盯上了……
所以这长禹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啊？
董圣看着正常的城门，眯起了眼，他想起了一件事。
“先王跟我说过，长禹县令带人投降之后，长禹这片地域在开始之时，转他阵营的人很少。后来过了几天，才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当时我们都以为只是长禹宣传不到位所致。现在看来，怕不是另有蹊跷。”
“嗯。”郑真秀点了点头，不了解情况的他不好多说。
郑真秀从空间扇里取出了那把随手捡的刀：“我们去那里看看。”
若不搞明白这长禹县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可能从此以后就的寝食难安了。长禹和众鬼之间总要有一个有毛病。亦或者两者都有？
这样想着，郑真秀不由自嘲一笑。
他到底是走上了好奇心害死猫的道路……不被好奇心害死的猫，肯定会被没有好奇心所害死。
顺着大路一踏入看起来一切正常的长禹县城，郑真秀的心头就猛得一惊，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猛得撕开了一角帷幕。
郑真秀抬头再看。哪里还有什么繁荣的长禹县？他的入眼之处，尽是来来往往的穿着这个时代常见的样式的，表情麻木，面容腐朽的僵尸。
这……
“郑公子快跑！”长禹县令的声音突兀响起，但紧接着长禹县内的风貌恢复了正常。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不绝的摊贩。一起都好似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模样。
这……
郑真秀一阵恍惚，握紧了手中的刀。要是情况不对的话，他就该杀就杀，决不手软。
郑真秀提着沾有血迹的刀走在大街之上，但大街之人的却待他如一般游人……
“公子要来我们春满楼坐坐吗？我们这有上好的美酒～”
花枝招展的美人拦住了郑真秀的路，郑真秀面色一冷，低呵了一句：“滚！”
他是不会被红粉骷髅所迷惑的，谁知道这靓丽的外皮之下是个什么玩意。
“不来就不来，这么凶干什么？”
“呵呵！”郑真秀提着刀继续走在让自己有些浑浑噩噩的路上。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董圣和其他鬼去了哪里？这难道是他们联手设的陷阱？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他一个普通凡人怎么就要让他们如此煞费苦心？为什么啊？这个世界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他一个普通的刚刚参加完高考的准大学生究竟为什么会被时空管理局选中？为什么啊？为什么啊？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
我究竟是谁？我之前的记忆真的是真的吗？我是穿越者吗？我来自何方，我要去到哪里？这个世界究竟是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一边走，郑真秀就一边觉得浑噩。他的思维在渐渐被困，渐渐被锁。他感觉自己正呆在一个密闭的小屋子里，那个小屋子还在渐渐变小，在渐渐变黑。这屋子很是让人透不过气来，仿佛要把他这残缺的灵魂给压成一个小立方体……
等等！什么鬼？残缺的灵魂是什么鬼？他灵魂是什么时候残的？他的身体呢？
郑真秀猛得睁开了眼睛。
第二百零四章 一场游戏
熙熙攘攘的街道，走来走去的行人，一切如常……
如尼玛的常！这是个什么破地方？难道他是疯子吗？居然还分不清幻境和现实了！
郑真秀不由暗自气恼。他也不能对着这些看起来正常的人就一刀下去。不然……万一是真的……
“董圣！”郑真秀扬起头，他看见了正在和这里的商贩有说有笑都快打成一片的董圣。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形象。正常人能和你这么愉快的说话吗？
郑真秀的呼声如清风拂面，和商贩交谈的董圣恍若未觉。
沉闷地踏步声从郑真秀身侧走来。郑真秀转过了头。他看见跟着他来的众鬼排成了队列，一板一眼地绕着大街巡逻。
艹！你们能更丢鬼一些吗？
“董圣！”郑真秀再次呼唤，但董圣依旧在和商贩交谈。
郑真秀黑了黑脸，走到董圣的身边。
“哈哈哈哈，你说得真是太好笑了！定陶王居然为了不吵醒身边睡着的美男子而选择割断了自己的衣袖！他出门的样子肯定极为有趣！”
“哈哈哈哈！你说的定陶王身边的那个董圣究竟是有多美啊？”
听到董圣的话的郑真秀：“……”
你怕不是疯了。要是你没疯就是我疯了……听到这样的故事，你居然笑得出来……还有，他怎么就听不懂这商贩说的方言……你也太能了……
鬼言鬼语。
“原来和那个月离国王子一样美吗？也难怪！那可是个天仙似的人……可惜……”
“唉！有时美貌也是一种罪孽。”
“还是像我这样的平凡人比较好。不用担心自己的美貌给自己招来祸根。我这样的平凡人才可以平安无事的长命百岁。”
郑真秀：“……”
你高兴就好……
郑真秀放弃情况不明的董圣，提着刀继续走在街上。他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在街上扫过。
突然，他看见了一伙令他有些眼熟的人。
“呸！本大爷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服？给本大爷打！”
郑真秀静静地看着丁明世对着屠宰摊上的一头死了不知多久的猪挥了挥手，然后一群穿着和他一样破烂的人对着那只猪拳打脚踢。
是那个抢了他的马，还把他扒光了的人……
究竟是一伙的，还是被坑的？
郑真秀思索之时，有一道骑着马的戴着长冠，穿着深色长袍的人缓缓而来。他看着提着刀，站在路中央的郑真秀，轻轻地笑了笑：“你是这个位面的第二个在进入这层秘境后依旧保持清醒的存在。”
郑真秀眯了眯眼，转过了头。
陌生人，不认识……
“哦？那还有一个是谁？”郑真秀握紧了刀却没有轻举妄动。他不知道这眼前之人究竟是幕后黑手，还是幕后黑手的棋子。
坐在马上的人很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一个正在千方百计的使自己魂飞魄散，却又不敢让自己真的魂飞魄散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罢了。”
郑真秀面沉如水。他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这是在预告他的未来吗？是告诉他，他以后也会走到这种绝境吗？
“自上一个走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清醒的存在了。”
骑在马上的人望向郑真秀的目光尽是奇异，仿佛是在看什么绝世的珍宝。他微微伏低身子，笑着询问道：“不如我们来玩一场游戏？若是你赢了，整个千层秘境都归你。若是你输了，你得跟我讲上十个故事。然后我们再来一盘，直到你讲满一千个故事或者赢走这个秘境。”
郑真秀目光一寒，握紧手上的刀：“不要！”
骑在马上的人微微笑道：“为什么不要？条件很丰厚，哪怕输也只要你讲故事。”
“上一个是靠讲满一千个故事离开的？”郑真秀的眼中充满了嘲讽。
骑在马上的人呼吸微滞，神情瞬间变得冷淡：“这是我的主场，你只能按我的规矩来。上一个不守规矩，已经疯了。”
郑真秀短暂地闭上了嘴，然后很快他又意识到不对。他继续杠道：“那个疯了的在哪里？别告诉我，那人就在那些被困的人中间。要是那么简单的话，你不会单独说出来。要是我真的是随便都可被你玩疯，你也就不会出来。你出来干嘛的？你肯定有目的。”
郑真秀的眼中瞬间充满了属于杠精的智慧。不管这人说什么，抬杠就对了。他的直觉告诉他，把这人杠到逻辑混乱，精神失常，他就胜利了。
根据他的经验，这地方不能用正常的连续的逻辑，不然很容易陷入幻境而不知。换句话说，在这鬼地方，越是精神病人越是如鱼得水……这人开始的话，只不过是在倒因为果。
这人话中的信息的正确的解读应该是，你是这个位面第二个来到这里的头脑清醒的疯子，上一个来这的这种疯子，已经通过他所不乐意见到的方式离开了这里。
若是没错的话……我早已经疯了……这真是令人伤心的故事……
也难怪上次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现……上次还是正常人……会被幻境迷惑的正常人……正常人是发现不了异常的……哦，他忘了，正常鬼也发现不了……
郑真秀瞟了一眼被拉进酒楼的董圣，一脸淡定。
骑在马上的人直勾勾地看着郑真秀，然后嘴边挂起了一道充满邪气的笑：“那个疯了的……”
没等他说出完，郑真秀就立刻打断道：“哦！知道了！你要说他在我身上！好的！很好！现在我们二对一了！请继续你的表演！”
“你！”骑在马上的人被郑真秀的话杠得梗了一下，他憋红了脸：“我……”
“我明白了！你是要说，我不是！然后你还想吓我？不对！你现在红了脸。一般像你这样被关到一个无正常人的地方千万年的家伙都会很腼腆。你说了一个你字，一个我字。按照正常剧情，你这绝壁是要向我这个千万年第二个来这的人告白了。对不起，请让我拒绝。我不喜欢同性。”
郑真秀一脸正气凛然地点了点头，他的逻辑奇异，肯定能很符合这里的规矩。
第二百零五章 幻境
骑在马上的人怒了：“竖子尔敢！”
郑真秀微微一笑，握紧了手上的刀：“我就敢！你来打我啊！”
那骑在马上的人扬起了马鞭，但却是是在打到郑真秀之前收了回去，挤出一丝微笑：“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是君子，我不动手。”
郑真秀了然一笑：“你不是君子，你只是无法对这里的人动手，你甚至都不能直接伤害我们。”
骑在马上的人真的有些怒了：“哼！你看我能不能伤害你！”
随着骑在马上的人一声轻哼，郑真秀眼中的场景破碎。
果然……
郑真秀心中一声轻叹。这地方的幻境一层接一层的，不知道有多少层，肯定不在少数，也难怪能叫千层秘境……这千层该不是实指吧？他应该不需要一层层地观看穿越吧？
郑真秀面色怪异地想道。
潺潺的流水，青青的竹林，四处翩翩起舞的奇禽异兽，优雅而缓和的笛声，此地场景端是与寻常人间有所不同。应是高人隐士的隐居之所。
郑真秀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正在品茶。透过轻轻荡漾的茶水，郑真秀看见了自己的外貌。
什么鬼？这一看就是假的吧！他郑真秀怎么可能穿女装？这幻境或者说是秘境的主人果然太寂寞了，看他一个男人都觉得眉清目秀，想把他催眠成女的。
真是可怕啊……为啥他不自己变呢？郑真秀啧啧想道。
就在郑真秀思索之间，突兀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爆发，他抬头而望，他看见不远处的山上有一道袅袅的蘑菇云缓缓升起。
这是这幻境危险源吗？会四处有炸弹爆发，但为什么我有一种莫名的心塞呢？甚至有想捡根竹子，来个竹子炒肉的冲动？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到不起波澜的声音从郑真秀耳边响起。
“师父，我觉得这次应该不能怪大师姐、二师兄、五师妹，毕竟我们谁都没有那个至明国的镇国之宝光明鼎的操作手册。那东西说不定年久失修，一用就坏呢？”
郑真秀转过了头，那是身着一身蓝色长裙，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的，长相颇为文静的陌生少女。她手上正握着一系有金色流苏的绿色长笛。看来刚才的笛声就是她吹的。
不管这是什么场景，什么剧情，什么人，杠就完事！
郑真秀这样想着，开口却仅仅只是一声冷哼。
转眼之间，场景变化，郑真秀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恢宏的宫殿之前。
“行峰主好！”宫殿前的身着道袍的弟子向自己躬身行礼。郑真秀背着手，身不由己地走进了莫名让自己有些心虚的宫殿。
“哇！师父你来了？你不知道，你没来的时候，这些道峰长老都好凶！他们恨不得把我们打死！哇！我们好惨的！”
卧槽！
郑真秀傻傻地看着大殿之上的其中一道跪在地上的身影。
司无可！卧槽！
雾草你大爷的！还是你在坑我？！我和你究竟是有多大的仇啊？你就不会换个人坑？
刚刚向郑真秀哭诉的是一个身形娇小，面容稚嫩的，一看就知道是未成年的陌生女孩。此时她已经跑来抱住了郑真秀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郑真秀身上抹，并顺带着控诉那些坐在堂上的道峰长老的“恶行”。
而司无可和另一个熟人都耷拉着脑袋，一脸的生无可恋。
对，另一个跪着的也是熟人——陈伯忠。
“恒极，别哭了。这次我们作得死太大了。把至明国的镇国之宝给炸成碎片了。就是哭也会被打个半死的……”
司无可颓然地朝郑真秀低下了头。
“师父，对不起。这次都是我的错。七道和恒极不过是从犯，您要罚就罚我吧……”
郑真秀的眼睛亮了。居然还有机会把这个偷了他系统还反复坑他的人吊起来打！来这幻境一趟，值了！
郑真秀还未开口，那跪在司无可一旁的人就皱起了眉：“无可，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师父就是要罚也该重点罚我，我才是最年长的弟子。这次的主要责任在我。”
他的话音刚落，跟在郑真秀身后的那个陌生少女一脸平静地开口了：“师兄师姐别争了，师父每次都是见者有份，独挂不如众挂。包括拉着师父出门的四师弟，不让师父回峰的我在内，一个都跑不了。”
郑真秀：“……”
我觉得这个少女也有问题。怎么什么都能一脸平静地说出来？
这种心累的感觉太真实了。才来一会，他就感觉这个师父有一点点的可怜。手下貌似就没几个正常徒弟。按照那本记载，她的四徒弟还会和同为男性的八徒弟来场禁忌之恋……
郑真秀正想着，那抱着郑真秀大腿的孩子就又哭了：“哇！师父！不要啊！我们都还小，我们不懂事很正常！是这个光明鼎太难搞了！一用就炸！哇！不要打我们啊！打会很疼的！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小女孩的哭声撕心裂肺，仿佛真的情真意切。但郑真秀却心如止水。
前辈，你这样丢人真的可以吗？从那本还能完好出版的，以及那个活蹦乱跳的搞出了收集灵魂的系统的司无可来看，你们这次是肯定不会被打死的。真是让人遗憾。
待那个哭的小女孩稍稍安静了一点，坐上上首的道峰长老开口了：“行峰主，事情你大致都知道了。”
“在你出门的时候，他们几个盗取了至明国老国君寄放在你这的光明鼎，然后他们操纵不当，把这个镇国之宝给炸成碎片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怎么向那个老国君的继承人交代？过两天，他应该就要来了。”
郑真秀：“……”
所以说熊孩子什么的最让人讨厌了。然后，这至明国的国君好像都有点惨。一个被做成灯油了，还一个因为镇国之宝交给他人保管，结果保管着保管着就给被熊孩子给弄没了……
当然，这两国君也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太惨了……
不过再惨也没他惨，他现在还不能说话，只能只能依附在这人的身上，看着剧情的发展。
第二百零六章 推算
郑真秀正暗自吐槽着，那坐在上首的道峰长老摸了一下戴在手上的戒指。然后一堆光影闪烁，一大包废铜烂铁出现在了郑真秀的面前。
“行峰主，这是我们找来的光明鼎的残骸。我们知道你丹符器阵都是一流，你先看看能不能修吧。要是能的话，我们对至明国也多少有了一个交代。”
郑真秀：“……”这还修鬼修啊！这都变渣渣了……也太难了……
就在郑真秀以为这人会说不能的时候，他听见一道空灵而悦耳的声音：“三天！”
这道声音来自他在的身体。
然后他看见那坐在高位的道峰长老抚着胡须点了点头：“三天么……三天应该还来得及……但你还是要尽快一点……”
这样说着，那坐在高位的人把目光投向那三个跪在地上的人。他认真地继续说道：“空雨，你的心太软了。而你的弟子一个个都太有个性。你应该知道像这样的弟子不打不成器。在修好之前，你的几个弟子由我们代为教育可好？”
郑真秀感到一阵从心底泛起的忧伤和难过。
他垂下了头。没有理会那抱着他的大腿撒泼打滚的前辈，低声说道：“有劳。”
卧槽！你不会是还舍不得这些熊孩子，害怕这些熊孩子被教育得很惨吧？不会吧！不会吧！
像司无可这样的被打死了都活该吧！
你看看那邪恶至极的会吞噬他人灵魂的鬼网游开服前，那家伙是怎么说的？
“大家好，我是虚化仙宗行峰首席，十海九洲二十洋第一阵道亲传，司无可。奉师尊之命特来主持人道开道之典。”
你看看，隔了不知道多少万年，这混账东西还不忘记坑一把师父。你的这都什么神坑徒弟？要是我能控制你身体的话，我就找机会一剑砍死这个逆徒。
一边听着穿越者前辈的“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师父！我不要去道峰！哇！师父你果然不爱我了！哇！师父～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难道不是你最喜欢的小徒弟们吗？这样你忍心吗？哇！师父，你变心了！哇！你再也不是我们最爱的师父了”，郑真秀一边细细打量那堆残存的废铜烂铁。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堆废物不简单，说不定是他离开这层的关键。
然后，郑真秀看见那抱着大腿的前辈被“自己”用什么气流推到了一旁。再之后，“自己”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字：“嗯。”
郑真秀：“……”
话说刚才他怎么就没发现，这师父的态度也太高冷了吧？说话都不会一次性说出三个字。面对这么高冷的一个人，你们也能这么皮，也真是厉害。
又是一段光影交错，郑真秀再次清醒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井井有条地摆着各种工具，甚至还有一点科幻和现代气息的实验室……姑且就叫实验室吧……这比他高中的实验室更像实验室。
然后，之前他看见的那堆废铜烂铁被堆到了一个宽敞的桌子上。
不是吧？你真要修？
算了，修也挺好。正好可在幻境学一门手艺。
突兀地一阵波动，郑真秀发现自己的视野被分割成了许许多多的成千上万的视角，每个视角看的场景和画面都有所不同，但他可以确定这些视角都是在围着那堆废铜烂铁观察。
望天！这技能学不了……你们这些人的视野都这么奇怪吗？
通过固定的主视角，郑真秀看见那堆平摊的废铜烂铁凭空飞起。然后他又分出了一个视野，一叠叠纸平铺而开，密密麻麻地，郑真秀完全看不懂的公式符号图案飞速浮现。
啊这……
你们这也太难了，修到最后，每个人都要成为人形超级计算机吗？
一晃就是一天一夜过去了，郑真秀淡漠地看着那堆写了又被抹去的字，然后又被重新写上的字。
陷入死循环了……
好像……大概……仔细想想，之前所有的信息都是别人告诉的……
这究竟是不是那什么光明鼎残骸，究竟是不是被炸的也不是确定的……一个镇国之宝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被几个熊孩子炸成碎片了？然后，把别人镇国之宝给炸的几个小孩还特别实诚的承认错误……那些道峰长老还就口头说要教育……
这明眼人一看就是有鬼吧！所以如果这并不是那什么光明鼎的残骸，那推算到死都算不出来吧！这人太实诚了……
突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涌上心头，郑真秀看见之前被分开的视角合而为二，平铺的纸面上的公式符号浮现速度骤然变快。半空中出现了一个鼎的虚影，无数交错的纹路在鼎上熠熠生辉。
果然……笑死…………
因为推算不出怎么复原，所以干脆重新设计再造一个……
他敢打赌，那些人就是希望这人再重新设计造出一个以假乱真的光明鼎出来。毕竟这光明鼎是别人寄放在这人这里的，虽然没有仔细观察，但多少还是见过几面，有个印象在，重新设计制造的光明鼎的样式和功能也不会差太远。
2333……这是被坑了而还觉得是自己的错的乖孩子啊……
至于为什么要忽悠这人再造一个……那估计要么是想把别人的镇国之宝给吞了，要么是想找个方法批量生产……
而又因为这人脑子比较直，按穿越者前辈的说法来说，就是向来古板保守。若不通过这样的忽悠，她根本不会想着设计和伪造别人的镇国之宝……所以……
哈，太惨了！这人从头到尾就一工具人！我郑真秀绝不会落到这个下场！我绝对不会成为别人的工具人！
郑真秀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又是一段光影交错，郑真秀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差点闪瞎他眼的，通体金黄，隐隐有着镇压万物的气势的小鼎。
啊这……这就造完了？细节呢？造光明鼎的细节呢？什么鬼！你居然把关键剧情跳了？！
摔！什么破幻境！体检感极差！我郑真秀居然不仅打不了司无可，还甚至连网课都上不了！
摔！
第二百零七章 体验极差
一种虽然疲惫，但格外愉悦加自豪的感觉从心中升起，然后郑真秀看见“自己”伸手拉开了一道空间通道，收起伪造的光明鼎走入了其中。
卧槽！是能随手开空间门的大佬！
不对，淡定！她徒弟都能搞出那种网游，她开个空间门不是很正常吗？
一踏出空间通道，一种刺骨的寒气铺面而来。
卧槽！你个能开空间门的大佬连寒气都挡不了？太废了，你自裁吧！
所幸这刺骨的寒气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郑真秀就感觉不到寒冷了。
别误会，郑真秀没死，当然，也没离开幻境。他刚刚感觉周身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然后自己的周围就出现了一层看不见却可以隔绝冷热的透明膜。
应该是透明膜吧……毕竟他也没看见……就是感觉有那么一个东西……
这时一个巨大的像是冰雕的长着一对翅膀的冰霜巨龙飞了过来。
“吼……咳咳……”
宛如被惊吓了一样，这龙连吼都没吼完就猛得用翅膀把自己抱成团。一个猛龙下跪出现在了郑真秀的面前。
郑真秀：“……”
心情莫名复杂。没想到你个被徒弟同门忽悠得宛如工具人的憨憨居然还是威名在外……也对，毕竟要当工具人也是要有一点的实力的。
而我连工具人的实力都没有……最多只能成为工具……悲！
郑真秀正想着，另一头巨大的和这跪地的龙很是相似的宛如寒冰凝结的巨龙飞到了那跪地的巨龙前面。
他一来就“语重心长”的教育那跪在地上的巨龙道：“小行，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都教你多少遍了。见到行峰主要有理有节，这样猛得下跪会把我们这里肮脏的雪溅到高贵典雅善良仁慈宽厚，从不跟小辈计较的行峰主身上的。”
“虽然一般情况下，她不会生气，但万一呢？万一她又因为喝醉了，走错了，看错了，什么错了，而再次欺凌我们呢？她又不是每次都会赔礼道歉。她为非作歹，肆意妄为的时候可多了。”
郑真秀：“……”
我怀疑你在内涵这个行峰主，我甚至怀疑那头跪在地上的龙的名字都是你起的。为的是通过骂他而达到骂行峰主的目的。
“除了她，你要是看见她的徒弟，你也要老老实实的敬而远之。你难道忘记她的徒弟司无可半个月前到我们这里，连个莫须有的罪名都懒得给，直接把你那未破壳的弟弟给抢走了吗？”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郑真秀：“……”
原来是来告状的苦主……
所以，司无可是有多丧尽天良啊！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按照一般的修仙小说的套路，被抢的龙蛋最好的结局就是被收了孵化做宠物。
看这两只龙熟悉到有些可怜的卑微的态度，作为拆了不知道多少个宗门的秘境，干了不知道多少罄竹难书的坏事，却依旧安然无恙的行峰首席的司无可，要是没有恶意的话，她应该用不着抢，就有巨龙会愿意低头臣服。
但司无可还是抢了，而且她身边并没有小龙……
所以，真相就是她要么是把这龙蛋吃了，要么是把这龙蛋当炼丹材料给炼了……总之……
等等，炼丹？那天的爆炸……有可能……
唉！真是丧尽天良！或许你那未出世的弟弟连渣都没了……
若这幻境中的场景为真的话……唉，为真也没什么用，只能徒增伤感，这些龙应该都已经随着他们的文明一起烟消云散了……
而祸害他们的司无可依旧四处为非作歹……
祸害万万年……
说了几句后，那后来的龙扬起头，拍了拍翅膀飞到了郑真秀的对面：“行峰主这次光临寒舍是所谓何事啊？不会又是走错了吧？”
郑真秀感觉自己的视野亮了一下，然后他特别实诚地点了两个头。
郑真秀：“……”
啊这……这……这居然还有路痴属性……不认路，你开什么空间门？你究竟是怎么修炼到徒手开空间门的？靠运气？还是……修……修鬼？
“那行峰主知道我的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被令徒带去哪里了吗？”
视野左右晃动了两下，这是摇头了……
郑真秀：“……”说个字会死？
那龙显然对这行峰主的性格和特点很了解，不用她说话，他继续开口问道：“那您回去会可以帮忙找一下吗？”
视野上下晃动了一下，这是点头了……
郑真秀：“……”
这幻境体验极差，完全没有带入感，要是这个号可以给他操纵的话，他绝壁要把司无可的老底都挖出来，然后把她暴打一顿，打死的那种暴打，最后再从容离开。
结果他现在居然只能共享一个女憨憨的视角……还学不到她的技能……太太太糟心了……
郑真秀这样想着，突兀的有一种仿佛来自灵魂的痛感刺透了他的知觉。
卧槽！这……这……这难道这是被那对她态度忍无可忍的巨龙给偷袭了？要死了？会不会连累到他？不会这个幻境中死了，他现实的本体也要死吧？这……这……这怎么破局啊？他就只能共享视角，什么都不能干啊？这幻境太过恶毒了。简直无解啊！
这样想着，郑真秀睁了开眼，他发现自己正被巨龙抓在爪上，四周的景色飞速变化。
巨龙焦急的声音，以及视野边随着他飞行的人类修士打破了郑真秀的猜想：“小空雨，你没事吧？不会是上次的伤复发了吧？我们马上就到药王谷的药王宫了，再坚持……”
巨龙还没说完，一道蕴含了惊天怒意，杀意，以及恐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滚！”
巨龙的爪子被震得裂开了数道伤痕，视野的主人没理会被她震到一旁，震得吐血的巨龙和修士，直接拉开了空间门。
郑真秀：“……”
这人太不知好歹了，别人……别龙是在救她……上次的伤……原来还是有受伤陨落的可能……
一晃神的功夫，视野越过了空间通道，看见了空间门后的景色……
第二百零八章 疼不？
入眼之处仿佛地狱现场……洒落四处的鲜血，肉块，内脏，以及怪异的符号，诡异的气氛……
“无可……”
视野主人悲伤痛苦绝望自责到了极点的情绪刺激着郑真秀的精神。
卧槽槽槽槽槽槽！这些是司无可的？？？？
她……她……她……她早死了？？？
卧槽槽槽槽槽槽！
不对，淡定！她是修鬼的，区区**而已……她邪恶的灵魂说不定正躲在一旁窥视……
视野的主人跌倒在了地上，然后郑真秀的视野又被分成了无数份。这次被分割的视野比上次观察破铜烂铁的视野还多上不知道多少倍。整个宗门的，甚至宗门之外不知道多远的景色，疯狂冲击郑真秀的意识。
卧了个大槽！大佬，您淡定一点！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真的受不了这样观看方法！我不习惯分屏这么多的，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信息灌输的。我觉得您这样不仅找不到仇人，而且……
卧了个大槽！
心口一凉，郑真秀的视野瞬间全部回到了房间。
同时侵入**、骨髓、灵魂、识海的仿佛要把自己的每个角落都一点点地化为血水的痛苦自心口飞速扩散。
“师……师……师父……”
一个惊骇恐惧痛苦自责懊恼到恨不得现在就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是司无可的的声音！你师父对你这么关心，你特么的居然弑师？？？！有点人性没？？？！
哦，对！你都不做人了，人性对你没有意义。
“我没事……”一个虚弱但温和的声音在郑真秀现在呆的身体的口中吐出。
郑真秀惊了！你都快死了，而且是带着意识一点点地彻底化为泥水的那种死亡，还没事？这溺爱已经超过了正常限度吧！你这样教出来的徒弟，会有正常吗？会有吗？
估计司无可毁灭世界，你也会站到她身边支持她。我了个大去！我居然会觉得你作为工具人而有点可怜！搞了半天，你是乐在其中！我了个大去！这师徒简直绝了！
视野飞速一转，郑真秀看见了背后的场景。握剑这刺透心脏的确实是司无可。此时她一脸惨白绝望自责。随着视野主人的起身，司无可松开了剑，跌坐到了地上。
“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
司无可哭着爬到了郑真秀的脚下。
啧！你居然还有脸！
正在忍受非人甚至神仙都不一定能忍受的痛苦的郑真秀现在只想找个机会宰了这个家伙。
可惜在这个幻境里的他并不能操控这个身体……
这幻境简直魔鬼！只能被动地被折磨而不能突破！
“嗯……”
晃铛！是剑掉在地上的声音……
郑真秀现在真的感觉不到自己心脏了。通过其他视角来看，这人的胸口是真的缺了一大块，都能看见透过她的身体看到背后之景。
大佬，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可怕急需治疗吗？你居然这样还活着……
“乖……”
郑真秀看见着视野的主人没有责怪司无可，只是蹲下去将她搂在怀里。就在他以为她会通过吸司无可的血还是别的什么办法补充自己身体缺损的部分的时候，她却只是轻轻的揉了揉司无可柔顺的头发，说了一句很轻很轻的话。
“忘记吧……”
卧槽槽槽槽槽槽！你就这么算了？？？！你这哪只是心软啊？！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司无可闭上了眼睛，这里的场景恢复如常，这是一个很正常的甚至连杂乱都没有什么的充满了书香气的闺房。
而那个理论上应该已经被吃了的龙蛋，正被固定架固定的好好的……只是蛋壳上面被人画了很多画和符号……
嗯？这画……这符号……
郑真秀还没看上几分钟，那不知多少年前的场景就转瞬破碎，那非凡的痛苦也瞬间消失。
他又回到了那个骑马的戴着长冠，穿着深色长袍的人面前。
“怎么样？疼不？我能不能伤害到你？”骑在马上的人笑眯眯地看向还没从痛苦中缓过神来的郑真秀。
卧槽！！！！这家伙！！！！居然！！！！
卧槽！！！！难怪动不了身体，只能体会视野主人的感受！！！！
卧了个大槽！你能更无耻一点吗？？？
郑真秀现在就想抬手给他一拳，但他看了看高头大马，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算了，君子动口不动手……
“刚刚那这幻境里的故事是你编的吗？”郑真秀皱着眉头，带着探究询问道。
骑在马上的人摇了摇头，很自然的回复道：“不是！我不会原创故事，我最多就是改编一下已有的故事。”
“那这故事的由来是什么？”郑真秀好奇的询问道。
骑在马上的人坦诚而答：“是上个保持清醒的存在告诉我的。”
“那人在哪？”郑真秀再次问出了这个他现在真的有些好奇的问题。难道这故事里的那个师父还没死？
骑在马上的人瞥了郑真秀一眼，如实回复道：“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不确认。”
“那这故事是真的吗？”细节这么多，简直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估计十有**是真的……
但时间和发展有些对不上……
是在穿越者前辈成年以后写的，这个幻境中的穿越者前辈很明显还未成年。要么是后来还发生了一些事，让几乎必死的行峰主在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解决办法，要么是这二者中至少有一个为假……
等等！有一个为假？！那这书……
郑真秀心中一紧，却也只能暗自苦笑。这书上的药他喝都喝了，四周也多了几个鬼。就是有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他这人生简直无解。
听到郑真秀的问题，骑在马上的人如实回复道：“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那疯子把这个故事用几个的人的视角讲了几遍……而每一个视角都好似亲身经历……”
听到骑在马上的人的话，郑真秀愣了片刻，喃喃地重复道：“用好几个人的视角，讲了好几遍，每一个视角都好似亲身经历……”
第二百零九章 其他视角
骑在马上的人看了喃喃自语的郑真秀一眼继续说道：“嗯，为了保证够疼，你刚刚经历的是其中受伤最重的视角的经历。相比之下，其他人的经历就没这么痛苦了。”
“有的甚至可以说是无聊透顶。其中那个最开始跟在那行峰主身边的吹笛子的叫林令的少女，她的日常可以被概括为一杯茶，一本书，一个章节看一天……”
“那故事里的小孩性格倒是很活泼，但整个故事大多数的时间里，她都在被道峰长老盯着老老实实的低头罚抄，从第一天抄到最后一天……手都快被抄断……”
“那叫胡七道的男子则是被抓去一边背清规戒律，一边干苦力去了……”
“而你没看见的那个四弟子庄岩是在某个隐秘的地方照顾一个全身被锁链捆起来封在冰棺之中不停挣扎嘶吼的血人。据说那是他们的好朋友，但后来不知怎么的被邪物污染入邪了。”
“本来按照仙宗规定，遇见这样的情况要么自己把他挫骨扬灰，让他灰飞烟灭，要么就让其他人来把他挫骨扬灰，让他灰飞烟灭。但他们都不忍心，觉得他还有救，所以他们就开始了寻找让他恢复正常的方法。”
郑真秀：“……”
结果入邪的从一个变成了一群……最后整个文明都凉了？
骑在马上的人不知道郑真秀的想法，他继续往下说道：“他们听说至明国的镇国之宝，光明鼎有驱邪而不伤害它依附的物体的奇效。然后他们就借助司无可那从梦境中学来的，据说源自先祖的鬼神莫测的卦算之术，到其他的地方找回了一些带着邪气的物体。再接着，他们就做计划引开了很是古板偏执，对邪物邪道以及入邪的任何事物都恨之入骨的师父，开始了实验。”
“开始一切都很顺利，有的是真的被强行逆转了，但……在进一步实验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光明鼎突然炸了，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郑真秀：“……”
估计是被掉包了……而且掉包的人多半是那些长老……他们估计早就发现这些熊孩子的举动了……
理由？这么逆天的神器当然是多多益善……熊孩子都能逆转，他们这些长辈怎么可能做不到？
“好了，这个故事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后面的我也不知道。那讲故事的人没讲，我也想象不出来。现在我们继续，你现在要陪我玩游戏了吗？”
骑在马上的人牵着缰绳笑眯眯地看着郑真秀等待他的回答。要是他的回答还是不让他满意，他就把他丢到另一个幻境，再尝一次痛不欲生。
郑真秀的瞳孔缩了缩，这就结束了？这就完了？司无可的视角呢？她又为什么突然发疯弑师？
郑真秀没有回答骑在马上的人的问题，他问出了自己的问题：“那司无可呢？司无可的视角呢？她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弑师？”
骑在马上的人看了郑真秀一眼：“这个问题我问过，讲故事的人当时一脸茫然，说她不知道，不记得了……”
不知道，不记得了……
嘶！
郑真秀想起了在幻境中那人对司无可说的最后一句话“忘记吧……”
那上一个来的肯定是现在已经疯了的司无可！至于为什么她能将其他人的经历讲得像是亲身经历的一样……
可能……嘶！
郑真秀想起了四方客栈老板的那句话……
“没有灵气，那就只能吞噬能增强灵体的灵魂了。”
艹！她肯定是把她的同门和师父的灵魂给吃了！邪恶至极！
不对，陈伯忠和胡七道长得一模一样又是怎么回事？或许只是巧合？也是是整容了？外表并不能说明什么……
这样想着，郑真秀面色阴沉地看着那骑在马上的人：“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骑在马上的人怪异地看了郑真秀一眼：“不是你让我说的吗？怎么我说了你还不高兴？以后我都不说就是。”
郑真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翻个白眼：“切！你爱说不说，我又不能强迫你。”
“所以你要陪我玩游戏吗？”骑在马上的人再次询问。
“不要！”郑真秀再次拒绝。作为杠精的他只要杠就完事。凡是你要我干的，我就一定不干。凡是你不要我干的，我就……你以为我就一定会干吗？作为一名合格的杠精，我不仅会正杠，而且会反杠！管它合不合理，我就为杠而杠！
“为什么不？赢了，你可为秘境之主。”
郑真秀嘲讽地看了那人一眼：“然后你就自由了？”
骑在马上的人沉默了片刻：“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你也没怎么失去自由，你甚至还可以永生不死。”
郑真秀不信他的鬼话。
“真要那么好，你会把秘境之主让给我？真要那么好，那上个来的人会不接受你的美意？”
骑在马上的人目光闪了闪，有些沧桑地说道：“我活得太久了。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郑真秀眼睛亮了：“既然你要出去，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玩游戏？直接把这秘境之主的位置给我不就可以了。何必要多此一举？”
骑在马上的人：“……”
“你不是不要吗？”
“不玩游戏又不代表不要秘境。”
骑在马上的人嘲讽地笑了：“那你还真是贪得无厌，想什么都不付出就白得秘境。实话告诉你，我说的游戏是一种交接仪式，只有你在游戏中获胜才能得到秘境的承认。”
“哦，这么麻烦？那就都不要算了。”
郑真秀洒脱地摊开了手，他刚刚就试探着询问。
现在的情况很清楚了。这骑在马上的人不是所谓的秘境之主，就是那所谓的秘境之主的代言人。这人极其希望他参加一个游戏，而这个游戏与这个秘境有关。而胜利的结果……
呵呵，他估计他要真的胜利了，那他的结果绝对是被困在这个秘境中，成为这秘境之主的傀儡或者替死鬼，永生永世无法超脱。
而只要不参加这个游戏，这秘境之主就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最多就是把他困着或者把他扔到幻境里体验一下其他人的痛苦。这算事吗？这不算事！
第二百一十章 拒绝
再说，哪怕这人说的是真的，这成为这秘境之主也没什么好的啊！连个人都杀不了……甚至还不能打……
郑真秀把目光投向那些来来去去自说自话的人和鬼。根据他的经验，以及长禹县城在外人眼中一切正常的情况，这些人和鬼甚至都不用窥破幻境，只要他们想出去，他们可以安全地出去。
所以他只要跟着他们一起走就好了。他为什么要留下来陪这个人玩什么游戏？他脑子又没坏……
骑在马上的人注意到了郑真秀的眼神。他瞬间知道郑真秀对这里的情况已经心中有一些数。
不由得，他喟然长叹了一句：“上一个是个在必赢的局里都能让自己一败涂地的奇人，而你，你居然连参加都干脆不参加。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不好忽悠了吗？”
“你既然不想玩游戏那就讲故事吧！反正现在你又没什么事，讲几个故事应该是无伤大雅的。”
郑真秀听到他的话，微微一笑：“确实，几个故事是无伤大雅的。”
“但我为什么要讲？我就不！因编故事而死的脑细胞是不会复活的！”
骑在马上的人：“……”这小子……
郑真秀眼中的场景再次破碎。这次出现的场景和上次不同，是一个鬼气森森的，但一看就是属于科技侧的现代实验室……
艹！你是不是玩不起！
一个平正中和的陌生人的声音在郑真秀耳边响起：“我其实一直比较好奇你们这些所谓的修鬼者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究竟是怎么冒出来的。是不是和那数年前突然出现的邪物一样有着非凡的研究价值。能大大延长我们人类的寿命。”
“呵呵呵！”那被锁在实验室台上的人发出了嘶哑而嘲讽的笑声。
郑真秀借着这被锁在实验台上的人的目光看清楚了那站在一旁的研究员的形象。
那是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长相颇为和善的中年人。
艹！四方客栈的老板！这幻境里的人，怎么这么多熟人？？？？？！
“老师，还要给他要打麻药吗？”一个戴着眼镜的人从一旁走了过来。
“麻药对他没有意义，就不浪费了。”那形象酷似四方客栈的老板的人挥了挥手，拒绝了助手的建议。
“直接开始实验吧！”
郑真秀：“……”
草！这幻境有毒！我不要被活活的切片啊！
经历了数日生不如死的**实验，郑真秀成功理解了修鬼者和正常人，以及正常鬼的不同与相同……
草！这幻境有毒！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眼中的场景再次破碎，郑真秀又看见了那个骑在马上的人。
“现在怎么样了？能好好交流了吗？”骑在马上的人看着郑真秀开口询问道。
郑真秀黑了黑脸，握紧了完全没什么用的刀。
“刚刚那个幻境又是哪来的？”
骑在马上的人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从过往的行人与游魂的记忆中提取出来的。”
郑真秀黑着脸继续问道：“你既然能直接从行人和游魂的记忆中抽取画面，那为什么非要我来讲故事？”
“因为我抽不出你的。”
郑真秀笑了：“既然抽不出就自己想象吧！你不是说自己编不好吗？现在开始努力也不迟。”
“对了，有一件事我突然想起来了。上一个来的保持清醒的人究竟是谁？是什么时候来的？？”
骑在马上的人又瞥了郑真秀一眼：“差点忘记了。我说过不回答你问题的。所以……对不起，这些问题我都无法作答。”
郑真秀：“……”
这人心眼咋这小？
“所以你要讲故事吗？一个故事换一个问题的答案。”骑在马上的人悠闲自在地看着握着刀仿佛一只炸毛却没啥杀伤力的大猫的郑真秀。
郑真秀眯了眯眼睛，这讲故事怕也有鬼。反正我郑真秀就是为了杠而杠，我才不会讲故事。
这样想着，郑真秀开口就要说出那句“算了，我不问了。”
但猛然间，他又意识到了什么。
“我问的问题你都能作答吗？”郑真秀紧紧盯着那骑在马上的人。
然后那骑在马上的人笑了：“这是你要交换的第一个问题吗？”
“不是！”郑真秀飞速答道。
这人学奸诈了！居然连这个问题也要收故事。
郑真秀深吸了一口气：“我想交换的第一个问题是，来自定陶郑庄城的，妻子叫做水鱼儿的参加了战争的郑民在哪里？”
骑在马上的人听到这个问题微微笑着看了郑真秀一眼，胸有成竹地回复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知道，你先讲故事，讲完故事我就告诉你。”
讲故事，讲什么故事……
郑真秀抿了抿嘴，思维开始飞速运转。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讲一个简短有经典的小故事吧……他又没说长短。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郑真秀的目光猛得一顿，恍惚间他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
如同念了某种循环往复的经文，郑真秀所有的与这故事有关的记忆在这经文的洗涤下飞速抽离。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郑真秀停了下来，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背了，一脸的茫然。
骑在马上的人鼓起了掌：“很不错的故事，谢谢了！”
郑真秀茫然地看向鼓掌的人。
谢什么？他都不记得自己讲了什么了。
好在并不需要他记起自己讲了什么，那骑在马上的人直接说道：“作为答谢，我这就告诉你，你要问的那个来自定陶郑庄城的，妻子叫做水鱼儿的参加了战争的郑民现在的位置。”
一听到要揭晓郑民的下落，郑真秀就放弃了对刚才问题的追思。先找人，找人要紧，大不了以后再仔细想想。
骑在马上的人看着郑真秀的神态，微微笑了一下：“他在王巨君统治的新朝京城。”
第二百一十一章 找人
郑真秀惊了。
“他怎么会跑到那里去？这里距离京城可远了！”
骑在马上的人看了一眼郑真秀：“这是你要交换的第二个问题吗？”
郑真秀刚想说是，可心头就是一紧。他都不知道上次究竟交换了什么。
郑真秀皱了皱眉，怎么办？这人说的不一定是真的。而他却要付出“故事”。他的直觉告诉他，支付的“故事”可能并是很简单的“故事”。
郑真秀斟酌了一会，开口问道：“你能保证你说的都是正确的吗？”
骑在马上的人继续问道：“这是第二个问题吗？”
郑真秀抿了抿嘴。要是他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那他这个问题就完全没有意义，他完全可以说个错误的答案。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算了……
郑真秀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郑民？这是第二个交换的问题。”
“好！”骑在马上的人笑了，“这问题我也可回答。你先讲故事！”
讲故事，讲什么故事？讲一个现编的故事吧……
这样想着，郑真秀开始信口胡言：“在某个平行的世界，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住在Mn星……”
说着说着，郑真秀的眼中再次出现了迷茫。什么情况他刚刚又讲了什么？
“很好！很瑰丽壮阔的故事！”骑在马上的人再次鼓起了掌。
不明觉厉的郑真秀只好点了点头，等待这人的回答。
骑在马上的人微微笑了笑：“你直接去京城的东门附近的贫民区找当地时间九月二十三日下午五点三十出生的婴儿就可以了。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地方，那个时候应该只有一个孩子出生。不可能找错的。”
郑真秀：？？？？？
什么鬼？他要找的是郑民。和婴儿有什么关系？你脑子有病！白瞎了他的故事。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骑在马上的人微微笑着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一脸难看的郑真秀。
郑真秀深吸了一口气，他继续问道：“那婴儿和郑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找到了他就是找到来郑民？”
骑在马上的人微微翘起嘴角：“因为……”
就在郑真秀以为他要自己回答的时候，那骑在马上的人又一次撩拨道：“你先讲故事，不讲故事，我是不会回答的。”
艹！郑真秀一肚子的火，恨不得一刀把这家伙给劈死。故事，故事，故尼玛的事！你咋这么多事！
这样想着，郑真秀狠狠地瞪了那骑在马上的人，又一次开始编故事。
“在一个昏暗的鬼地方里住着一个脑子有病，无所事事，天天只想找人玩游戏，听故事的囚徒……”
这个故事刚刚开头，那骑在马上的人就特别欣慰地笑了。
“然后某一天，一个伟大而充满秀气的人到了这里……”
郑真秀眼中光影交错，他说出了故事的结局：“那觉得被戏耍了的伟大而充满秀气的人一怒之下，三刀就把那囚徒和那鬼地方砍成了渣渣。这个世界上恢复了光明！”
话音刚落，无尽的光明冲进了郑真秀的眼帘。
一个充满快意和洒脱的声音飘进郑真秀的耳朵：“你刚刚的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虽然我已经自由了，但我告诉你答案也无妨，你要找的郑民已经重新踏入轮回了。那婴儿就是他，所以你找到婴儿就是找到郑民。”
郑真秀内心一震，什么叫做已经踏入轮回了？
他……他……他已经死了？？？！
还转生了？！
什么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简单就死了？！这世上的人的命就这么脆弱吗？只是一场战争而已！
“是谁杀的他？怎么杀的他？这是第四个问题！”郑真秀慌忙追问道。
“我已经自由了，我不需要故事了，你自己去找答案吧！”
卧槽！你怎么就自由了？！我只讲了三个故事啊！什么鬼啊！为什么上一个也讲了故事却没被强行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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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但衰败的场景映入“郑真秀”的眼帘。来来去去巡逻的众鬼也猛得清醒。
对着空气说笑的董圣刷得一下就飘到了“郑真秀”的身边。
“仙长！这里有古怪！”
“郑真秀”微微一笑：“嗯，正是有古怪我们才来的。”
“那……”董圣欲问些什么。但“郑真秀”打断了他：“没什么这和那的。这里的情况我已经明白，你们就不要管了。”
********
充斥着双眼的光明飞速消散，郑真秀看清楚了四周的场景。
一个昏暗潮湿的洞穴，一堆写满了符文的锁链，以及无数不停变幻的光影碎片。
我了个大草！我真变囚徒了！这不会又是幻境吧？
这样想着，郑真秀试着抬起了手。
数不尽的疼痛透骨而来。但他能抬手，能操纵这个身体……
我了个大草！这或许不是幻境……
郑真秀有些慌了。怎么回事？不是说要玩游戏才会被强行留下吗？等等！游戏！那一问一答……
我了个大草！那就是“游戏”啊！什么胜利？他最后讲的故事……我了个大草！只要在故事里胜利，他就胜利了？！我了个大草！你能更狡猾一点吗？！！！！
全是陷阱啊！这世界能给他一点善意吗？
这秘境之主的位置，他不要啊！
郑真秀眼睛一转，从某片变幻的光影中看见了另一个“郑真秀”。似乎是感受到了郑真秀的注视，那带着董圣以及众鬼就要离这远去的人回过了头，对郑真秀微微一笑，动了动嘴。
郑真秀看懂了那人的嘴型。他在说“谢谢了”。
我了个大草！我不要你谢谢啊！你给我回来！把我的身体和身份还给我！
郑真秀的挣扎换来的是无尽的痛苦和越来越紧的束缚。他被束缚在了十字架上……而且还有什么东西扎在他的身上，在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汲取什么……
我了个大草！这简直比那段在实验台的经历还惨！那至少还有喘息的时刻，这完全就是只有无休无止痛苦！这是犯了多大的罪才会被如此对待？
你混账！你给我回来！
郑真秀红着眼睛，咬着牙恨恨地看着那已经扬长而去的人的背影。他痛恨却又无能为力的对象又多了一个。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太年轻了
在无能狂怒了好几个小时后，郑真秀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木已成舟，现在要考虑的是他该怎么减少损失，然后把利益最大化。
现在回过去，仔细思考一下最开始的场景和对话。事实上，他开始并没有窥破幻境，而是快沉沦在其中了，才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才猛然惊醒，超脱于外。
那所谓的越疯越超脱越如鱼得水的推论，事实上，可能并不存在。因为在接下来的发展里，他随随便便就被这原秘境之主拉入幻境。明明知道是幻境，但他就是无法挣脱。
那所谓的清醒也或许是在原秘境之主的庇护之下他才能勉强保持的，为的是他能“参加游戏”。
为什么是他不是别人？或许……
郑真秀目光一凝，那人离开时，是带着众鬼的……
而上一个清醒的是司无可……
他和司无可的共同点是……都不是这个时代的……
那为什么上次来没事，这次来就被直接留下了……
或许……是这次他有了超凡的力量……
艹！都是奸贼！他不是自己清醒的，而是被人唤醒的！
不过……呵呵！
郑真秀在心底冷冷一笑，你我交换身份还真说不上谁赚谁亏。都有坑。甚至我这超凡的力量本身也是一个未解之坑。真当我郑真秀的身份是那么好拿的？
嘶！这酸爽！这锁链有完没完啊！
好吧，两者对比，至少郑真秀这个号不用遭受这无休无止的完全看不懂希望的折磨……
待痛感稍稍平息……额……待稍稍适应了一会疼痛后，郑真秀定了定神，将目光投向那些飘在身边的光影碎片。
光影碎片里的场景很多，甚至有的画风都明显不是这个世界的画风。这应该就是那什么千层秘境主体了……
那人可以做到的事，他应该也有可能做到。就是不知道那人有没有留下后手……
一想到可能的后手，郑真秀就不禁暗自苦笑。像秘境原主这样三言两语就让他落入陷阱而不自知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和这些动辄几百上万岁的怪物比起来，我到底是太年轻了。所有的计谋和智慧在这些怪物面前完全不值一提。只能成为棋子和工具……
郑真秀将目光再次投向在四处漂浮的光影碎片。
这些光影碎片应该就是那人在被困期间却可以对外界施加影响的理由。这里面肯定暗藏着不少的奥秘。我该怎么“使用”这些光影碎片呢？
这样想着，郑真秀将目光下意识地放在某个光影碎片之上。
这个光影碎片中的场景是黑夜，但和其他碎片中的黑夜有所不同。这碎片里的黑夜黑得比较深沉恐怖。
郑真秀之所以会比较关注这个碎片，是因为这片碎片紧紧地贴着秘境原主离开时呆的那块碎片。那块碎片翻个面就是这个碎片。
嗯，对。若郑真秀不盯着看的话，这些光影碎片还会自转公转……
但只要郑真秀盯上了，这被盯上的碎片就会自己飞到郑真秀的面前，向郑真秀展示他想看的光怪陆离。这应该就是秘境之主的权能之一吧……
若是没有这时不时传来的疼痛和无法动弹的现状，他或许会以为自己已经成神了。他投向碎片的目光，就是神投向凡世的目光。
嘶！这秘境原主看起来也是一位超级厉害的大佬啊！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的？是谁将他锁起来的？
透过光影碎片，借着摇摇欲坠的烛光，郑真秀看见了曾经的某个熟人——长禹县令。
此时他的形象有些奇怪。他正穿着整洁的官服一动不动地端坐在审案的大堂之上。大堂里只点了一根蜡烛。一根怎么烧都烧不短的蜡烛。
大堂上只有他，其他人都不知道在哪个地方。事实上，除了这里整个长禹县城都是黑暗的。浓郁的黑暗可以让所有身处其中的人感到无法抵抗的压抑。
而这里摇曳的的烛光却也没给这片沉闷的黑暗带来丝毫的希望和温暖，它反而是让这个空旷的大堂显得更加阴沉可怕。
郑真秀对这个长禹县令有点好奇。他大晚上的不睡觉坐在这是干嘛的？扮鬼吓人？
郑真秀试着动了动嘴，但他一动还没发声就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冲上脑门。
艹！这玩个鬼啊！
郑真秀紧紧闭上了眼睛，满心都是不甘。那人怎么就不能给他一点提示呢？他究竟是怎么将一群人到幻境里，然后还可以单独控制一个人跟他说话？这明明除了眼珠就什么都不能动……
我郑真秀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憋屈的秘境之主！坐拥数千秘境而我依旧只能当观众！
大大的惨字写在身上，穿越以来从头至尾都在为别人做嫁衣。
缓了一会，待极度的疼痛变成普通的疼痛后，郑真秀睁开了眼睛。
霍嗷！这长禹的光影碎片又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这该死的疼痛……待久了我或许会给这个疼痛分级……
比如什么都不干是一级疼痛，想动嘴是四级疼痛，动手指是五级疼痛，全身挣扎是十五级疼痛什么的……
郑真秀将目光转到另一个让他有点眼熟的光影碎片上。
这碎片很快就飞了过来。
果然是四方客栈的老板带他去的那个宅院！他还在哪遇见过灯油国君。然而他没从那灯油国君那里学到什么仙法。他也不知道灯油国君最后溜到那里去了。除了这里的幻境，他就再也没有听过灯油国君的消息。
啧！一个要人讲故事，一个要人听故事。其实这灯油国君和秘境原主是天生的一对吧！
郑真秀默默地吐槽着，然后将目光放在那个碎片中仔细搜寻。那里的怪异不少，应该不仅仅只有灯油国君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四方客栈的老板没有回去，这个鬼宅很明显没有当时那么明亮，也没有什么欢言笑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囚徒
说是不甚明亮，但这个鬼宅里还是有光的——由外来者带来的火光。
郑真秀愣愣地看着那些和方家鬼宅一比就如蚂蚁一样的人。他之前进去的时候也没看见建筑变大，自己变小啊！这些人怎么就变蚂蚁了？难道是小人国来的？
随着郑真秀的关注，那光影碎片放大了其中的场景。他看见了一群坐在火堆旁的有些狼狈的人。他们的声音也成功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左贤王，我们来这已经一年多了……”
郑真秀正打算继续听下去，结果突兀地一阵可以被评为二十级的剧痛传来。
艹！我看个电影都不行吗？我又没说话，没动手！
“郑真秀在吗？是叫郑真秀吧？来自地球的郑真秀？”
嗯。嗯嗯？？？
谁在叫我？谁在呼唤我？不会是时空管理局吧？那个把他丢在这就不管不问的时空管理局？
郑真秀的眼睛亮了，也顾不上疼痛了，他连忙大声喊道：“在！我在！我是郑真秀，你是哪个专员？你快把我救出去！不然我要投诉你们！”
那呼唤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有几分疑惑：“专员？”
“对啊！你不是时空管理局的处理特殊事物的特别专员吗？”郑真秀心情激动地开口询问道。
那声音喃喃地否决了郑真秀的猜测：“我记忆中倒是有个时空管理局，但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自那几次围剿以后，仙界应该就没谁敢再自称什么时空管理局了……”
郑真秀听到这喃喃的声音心就凉了一大半，不存在时空管理局，那他又是被什么抓到了这里？
好在那有些含糊不清，宛如喃喃自语的声音还在继续，他自己推翻了自己的说法，给了郑真秀一点希望：“但也说不准。”
“那几个主张彻底消灭那禁忌种族的仙帝在与虚空虫族，以及系外邪物的交战之后，重伤不醒的重伤不醒，转生重生的转生重生，魂飞魄散的魂飞魄散。”
“这么长的时间以后，那大大小小，真正假假的时空管理局如雨后春笋一样死灰复燃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除了那个宛如灭世程序一样的禁忌种族，其他的种族也可能感悟时空之道，然后建立时空管理局。虽然……最后多半会成为那个禁忌种族复苏的温床就是……”
郑真秀：“……”您就直说时空管理局也是大坑就是，别这么委婉。
这世界怎么处处都是坑呢？有点人间真情不好吗？
“怎么？你认识时空管理局的人？”那宛如喃喃自语的声音含糊地询问道。
郑真秀思考了片刻，他发现实话实说或许对他的处境更有帮助。毕竟事实上，他也不清楚什么时空管理局，什么仙帝，什么虚空虫族，什么系外邪物，禁忌种族。
“我就是被时空管理局选中到这里来游玩的人之一。”
郑真秀这样回答道。
那喃喃自语的声音沉默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居然是选中游玩……这和我们猜得有些出入，难怪你这么废的……”
郑真秀：“……”你能好好说话吗？什么叫做难怪你这么废？我废吗？我的智商和知识储备，以及抗压能力，在同龄人中，绝对可以排在上游。要不是我既没系统，也没修仙的门路和时间，我早就逆天了。
“你想逃离这里吗？”那声音继续问道。
郑真秀看了一眼已经回归正常轨迹继续自转公转的光影碎片，有些拿不准这声音是不是也在给他挖坑。
一阵阵疼痛袭来，郑真秀又突然觉得反正他现在已经够惨，不能更惨，哪怕不回答也改变不了现状，所以他决定干脆回答一下。
这样想着，郑真秀点了点头：“肯定的，没谁会喜欢被困在这个鬼地方。”
“想逃离这里就行。”那声音似乎对郑真秀的回答颇为满意，“想逃离，我们就是同伴了！”
“怎么？你也被困了？”郑真秀不假思索地询问道。
“是。我很早就被困了。应该是最早的那一批可怜虫。”
郑真秀：“……”是最早的那一批？最早是多早？那一批是哪一批？这里是有多少批可怜虫啊？敢情和我一样惨的还有很多？这是什么破位面破世界啊！全是坑！
似乎是看出了郑真秀的疑惑，那不知哪里来的声音缓缓地对郑真秀介绍起了这里的情况：
“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我们就要首先搞清楚这里是哪里，我们要去的地方又是哪里。”
“根据我多年以来的观察，我发现这个世界应该是处在我们世界系边缘，甚至有可能超过界面区的虚域之中。这个世界多半是一名或两名不知陨落多少个本源轮回的仙帝的杰作。”
郑真秀：“……”你讲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的，但组合在一起是什么鬼？你能先讲一下基本概念吗？若他没猜错，联系上下文，本源轮回应该是一种时间的计算方法，然后仙帝应该和普通小说中的仙帝是一个概念，都是指修为很强大的人。但什么是世界系，什么是界面区，什么是虚域呢？地名？
好吧，我就这样理解了。我太秀了，几秒就理清了几个完全不理解的概念……
嗯嗯，我们在这里，在这个仙帝创造的世界，然后呢？然后我们怎么逃？
“这样的世界很危险。”
废话！我们都被抓起来了，还能不危险？
“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个世界在创造之初就是用来抵御虚空虫族和系外邪物的。”
郑真秀：“……”
好吧，这世界还是个超过我理解的战争前线。但为什么要抓我呢？我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准大学生……我又不会打战……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们怎么打，在哪打……
这感觉就像两个在外太空打战的超级厉害的超级文明，然后突然有一方转头把一只在地球的草丛里找吃的的浑浑噩噩的小蚂蚁给抓起来，关到天牢里百般折磨去了。小蚂蚁何其无辜。而我就那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蚂蚁……我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