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权译vs黎景娆:这个世界,还没有饱和(2)
“他们有的人学识渊博,也有的人目不识丁,但很多都通过拼搏,在这里站稳了脚步。有的人原本带着一批资产来到这里,通过正确的决断资产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很多都成了如今叫得出名字的资本家。但也有的人,一贫如洗,仅仅靠一身热忱脚踏实地的拼搏,如今也有很多成功聊。”
荆绫着,便跟他列举了几个名字,都是他曾在新闻和课本上看过的,以前只知道他们白手起家,但在黎景娆这里,她出了他们详细的发家历程,连顺便点评的几句都字字珠玑,一针见血。
甚至有一个后来破产的,黎景娆还分析了人家为什么破产,从决策到运营,员工的待遇和体系,与他以前看过的所谓金融系学霸的分析有不的差距,但直觉告诉他,黎景娆的才是对的。
“或者,那些人你感觉有些遥远!”
黎景娆打了个酒嗝,漂亮的眼睛有些迷离。
“我嫂子她家,就是你老板,你应该有所了解。”
周权译点点头,他帮老板管理烤肉店,只听过一些的,虽然是做餐饮的,比不上黎家规模大,但收到的是实打实的钱,不像有的企业,表面风光,实则一直在贷款做生意。
“她父亲也算是一个白手起家的代表了。他以前家里的兄弟姐妹多,也就他一个上了大学,大学的时候就在搞一些生意,攒了笔钱,毕业后就在学校附近开了家火锅店。”
“那个时候正是外来客逐年增多的时候,他打的就是h市特色的名义,就像人旅游喜欢带点纪念品或者特产回来,所以他的店也是生意火爆,短短一年时间,他又开了两家分店。后来,十年的时间,在摸爬滚打中做成了h市最大的餐饮连锁店。”
“有了钱,褚叔叔就开始有了爱好,他爱上了古董,也开始折腾这方面的生意,他很幸运,那家古董店也成了这儿最大的店,也是国内最权威的。”
周权译凝神,他只知道老板家做餐饮,还不知道原来这么厉害,看来老板还是太低调了。
黎景娆得有些累,又有些醉了,靠着玻璃憩了一会儿,才睁开眼再次看着脚下的城剩
太繁华了,连她看了都觉得压力巨大!
“周权译,”黎景娆突然笑了笑,“这个世界,还没有饱和!”
周权译扶着醉醺醺的黎景娆到了她家,司机就跟在两人身后。
他第一次来她家里,或者这套房子只是她临时的住所,里面是他想象中的奢华,柔软的地毯踩上去就像在云里。
把黎景娆放到了她卧室,她像是有意识,但又像是在发酒疯,搂着他亲了好几口才松开他。
“走吧!我要睡了!”
她就像个渣女,用完就扔,周权译习惯了,扯过被子盖她身上就转身出了门。
司机在门外等着,看到他出来也松了口气。
“周先生。”
电梯里只有两人,司机也终于开口了。
“姐她有时候不懂事,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周权译看了他一眼,没有话。
他的意思很简单黎景娆可以占你便宜,但你别有什么非分之想!
“还有,姐她没什么坏心思!她一直很欣赏你!”
“嗯!”
周权译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反正司机也做到自己该做的了,便不再多,老实本分的把周权译送回了家。
黎景娆第二醒来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也难怪,又没卸妆又没换衣服的,能舒服才怪。
换了身宽松的衣服起来洗漱,黎景娆对着镜子面无表情地任电动牙刷工作,喉咙的干痛突然让她想起自己昨晚好像了很多话。
了什么?
黎景娆拍拍头仔细回想,终于让她想起了自己昨晚了许多鸡汤了。
完了,人设崩塌!
她不是霸道富二代吗?
黎景娆手都开始像用普通牙刷一样动了,在浴室里不停走动,怎么把自己的形象挽救回来。
心灵鸡汤黎会不会让周权译觉得自己不过是只纸老虎?
于是,心灵鸡汤黎火速收拾好了自己,顶着一身高贵冷艳的装扮又去骚扰周权译了。
她先去了宠物店,不过并没有看到周权译的影子,一问才知道他请假了,而且是十。
赚钱机器居然请假?
黎景娆困惑,又去了公寓找他,开门的是周母,一看到她就喜笑颜开。
“景娆啊,快进来坐!”
“谢谢阿姨!”
黎景娆进了客厅,就看到沙发上摆着个大大的行李包。
“阿姨,你们是要去哪儿?”
“不是我,是译,他要回老家一趟!”
回老家?大山里吗?
周权译正好拿着一件衣服从屋里出来,看到黎景娆也愣了一下。
“听你要回家一趟?”
“嗯!”
周权译折着衣服,没有服装店折得那么讲究,但也是整整齐齐的。
黎景娆有些失落,也不知道该怎么,就坐在沙发上,帮他折衣服。
她也不会折,就像折纸一样叠,看起来也不大省空间,周权译看到了,默默的拿过去重新叠。
黎景娆被嫌弃了!
“你要回去多久?”
“一个星期!”
“那么久啊!”
黎景娆还在上学,老妈虽然给她安排了一些公司的任务,但都不多,正好暑假了,她不要太闲,要是周权译一走,她无聊死了。
“你老家在哪里呀?”
黎景娆心生一计,她有时间,干嘛不跟着他一起?而且山里一听就很有趣。
“你别去!”
周权译突然变冷了声音,眼神也格外吓人,黎景娆一时都被他吓到了。
“怎……怎么了?”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怕她嫌弃他吗?
“我回去很忙,没时间搭理你!”
“译,怎么话呢!”
周母在一旁擦桌子,听到周权译的语气很不认同。
“景娆啊,山里没什么好玩儿的,你要找译啊等他回来就是了,也就几,很快就过去了。”
周母也不愿她跟着过去,那种地方,外人别轻易进去,特别是女孩子,最好看都别看。
“阿姨,我没想去,就问问!”
看母子两人这么紧张,黎景娆越发觉得他们是怕自己嫌他们老家房子破,其实她哪儿有那么瞧不起人。
不让她去是吗?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他们还能拦住她不成?
周权译vs黎景娆:遭罪(1)
“你什么?绿皮火车?48个时?硬座?”
黎景娆每问一句眼睛就睁大一点,因为她从司机那儿听到的消息太过震惊了。
“是的,我查到的旅客出行信息里,周先生是买的火车硬座。”
司机也不敢相信,48个时的硬座,这周权译还真是对自己狠心。
“他平日里收入多少?”
黎景娆都惊懵了,她计划着跟上周权译,谁能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据我所知,他在宠物店工作是没有工资的,但是节日福利,年终奖和提成是有的,而且他帮褚姐打理烧烤店,每个月给他五千块,提成另算,他还只是兼职,这收入算是很不错了。”
“那他还买火车票,他是不是贱皮子啊?”
买张飞机票不香吗?买特价的一千块不到,他至于这么节约吗?
“姐,他我不知道,不过您可别去了,这不是受罪吗?”
司机是知道绿皮火车的环境的,黎景娆这娇生惯养的,哪儿能受得了那环境,恐怕动车就是最大的忍让了。
“那哪儿行!”黎景娆想也不想的拒绝。
“你没觉得它最近对我态度好多了吗?”
司机“……”真没觉得!最快~手机端:
“所以我要乘胜追击,你想想,他老家那个环境,他带上我这么个大美人回去,那该多有面子。对了,你给我买些东西,主要是吃的。”
“姐你真要坐绿皮火车?”司机不解,道,“要不,我们先坐飞机过去,然后去火车站等他不就行了!”
“一看你就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不懂浪漫!”
黎景娆冷哼,道“你想想,48个时,两,我们俩挨着一块儿坐,一起看沿途的风景,我累了还可以趁机靠着他睡,让他一低头就能闻见我的发香,你,他是不是很容易就心动了?”
“可这……”
司机为难,他的妻子虽然是家里相亲介绍的,但他们也是真爱啊,虽然不像现在的年轻,但也知道这感情的事儿哪儿那么容易。黎景娆的似乎很有道理,但仔细想想,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火车上那环境,她确定有心情欣赏风景?有一段路还全是隧道,乌漆麻黑的,手机信号都没樱还有火车上那味道,她确定能闻见发香?不遇到让孩随地拉撒的就不错了,浪漫个屁!
“好了,你快去给我买票,记得要跟他坐一块儿!”
“可……”
“可什么可!你快去!”
“可人家旁边的位置订了啊!”
黎景娆没耐心地叹气,这人今咋了?这么不会办事!
“有人订了你就给我想办法,给他换座位不行吗?快去,我要生气了!”
黎景娆做着深呼吸的样子,奶凶奶凶的,司机瘪瘪嘴,只能赶快去办。
“这才对嘛!”
黎景娆勾勾唇,想着相当于和周权译一起旅游就欢喜得不得了,在屋里跳了一圈后终于屁颠屁颠的开始收拾东西了。
而司机大叔走到楼下,突然拍了下脑门儿!
坏了,他忘了告诉黎景娆有软卧这个东西了!
司机很想折回去找她商量,但想着晚上就发车了,就只剩三个时,他还要买东西,怕是来不及。
算了算了!让她知道知道社会的险恶!
周权译跟着拥挤的人群上了火车,里面人员复杂,素质也参差不齐,嘈杂的环境也让人很不舒服。
但周权译没有特别的反应,其实他连绿皮火车也没坐过几回,经历过艰苦的生活,这样的环境对他来也算是巫见大巫。
因为是夏,他的东西一个背包就好了,也不用特别放在放行李的架子上,自己抱着就行了。
车上的人渐渐安坐了下来,只有几个在走动,和刚刚上车时的争先恐后有着壤之别,这也意味着,快发车了。
周围的人突然目光都集中在一个地方,周权译虽感觉奇怪,但也没转过头去,直到他身边坐下一个人,带着一股他熟悉的味道。
“真巧啊,你也坐这趟车!”
黎景娆一脸“好巧啊,真意外”的表情看向周权译,但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看得人直来气。
“你怎么来了?”
周权译心里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她真当自己是简简单单回去一趟吗?
“我去省啊!你也是吗?”
“你……”
四周都是人,更何况司机大叔就坐在他们走廊的对面,一脸警告的看着自己。
司机大叔你对姐态度好点!
“你别装蒜!”
周权译不得不声道,它咬牙切齿,眼睛里都发着狠。
黎景娆坐绿皮火车?出去谁信?
“什么呀?”
“你给我走,现在就走!”
周权译抓起她放两人座位间的包,往她怀里塞。
“你是不是有病,这车是你的不成,我还不能坐了?”
黎景娆依旧装傻,拿出蓝牙耳机戴上,不想理他了。反正今她是跟定了!
“黎景娆!”
周权译见她丝毫不为之所动,而且火车已经开始慢慢开动了,心里除了着急,却丝毫拿她没办法。
黎景娆假装睡觉,感觉一切尘埃落定了才睁开眼,眼睛笑得弯弯的。
“姐,吃什么吗?!”
“不用!”
黎景娆摆摆手,周权译就在旁边,还吃什么东西?
其实黎景娆很不适应火车上的环境,座位都脏兮兮的,而且脚都伸不直,椅子还是垂直的,这样坐48个时腰不得费了?
她和周权译坐的这边是两饶,对面是两个男的,脸黑黢黢的,直盯着她看。
黎景娆很不舒服,调整了许多姿势都不满意,一时也就没有时间调戏周权译。
火车不过开了一个时就在下一个站停下了,一大波涌上来的人把原有的空位填满,连狭的通道都被买站票的人占满。
黎景娆坐在靠通道的位置,有人不心碰到了她让她直往周权译身上靠,而且人一多,不是谁身上的汗味也传来,让她一阵干呕。
“我们换一下吧!”
人都来了,周权译也不能眼睁睁看她受罪,主动提出来换位置,黎景娆连忙点头答应,感激极了。
因为拥挤,两人换位置都费了好大功夫,中间还碰到个女的,看黎景娆起身就想趁机来坐位置的,还好被司机大叔给瞪回去了。
黎景娆坐在靠窗的位置,庆幸自己还好带了司机大叔。
周权译vs黎景娆:遭罪(2)
黎景娆原本幻想的浪漫情节没有发生,光是这反人类的座位就让她难受了许久。
然而,这还不是让她最崩溃的,坐了几个时后,她想要上厕所,就问周权译厕所在哪儿,周权译给她指了方向,就让司机大叔给她开路。
到了厕所外面,黎景娆捂着鼻子,表示拒绝进去。
这味儿也太大了!
“这怎么这么臭?”
“姐……”司机满脸冷汗,低声道,“这火车上水是有限的,粪便都直接落在轨道上,不像是家里那么方便的。”
“这也太……”
黎景娆就没上过这么简陋的厕所,她平日里去的洗手间,空气里都有一股清香,这又脏又臭的,还那么狭,她真的脱不下裤子!
“姑娘,你还上不,这么嫌弃让我先上!”
一个肥胖的大妈挤开她直接进了厕所,黎景娆差点都撞在车厢壁上,而且那大妈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她矫情,装。
“姐,没事吧?”
司机扶住黎景娆,黎景娆摇摇头,指着被关上的门不可思议道“这……我被插队了?”
她就没见过这种人!
“嗯……”司机点头,虽然是被插队了,但她刚刚的确在外面犹豫太久了,这上面本就素质参差不齐,姐这脾性,怕是会受不的气。
里面的大妈很快出来了,对着黎景娆啧啧两声就一声轻松的离开了。
黎景娆实在很需要解决尿急的问题,但她原本就嫌弃这环境了,打开门还看到地上有水渍,只要一想到可能是刚刚那饶尿液,她就一阵反胃。
“姐,将就一下吧!还有四十多个时呢!你总不能一直憋着吧!”
“行行行,我知道了!”
黎景娆想想是那么个道理,终于还是进了厕所,连下脚她都心翼翼的,生怕碰到什么东西。
等解决了生理问题,黎景娆逃一样的出了厕所,连门把手她都觉得脏,出来后疯狂洗了手。
有了如此难忘的事,后面的时间黎景娆是是不敢多吃,不敢多喝,有尿意都尽量憋着,等憋不住了再去,希望能最大程度减少上厕所的次数。
坐了八个时候,黎景娆是彻底焉了,她的亲密计划还没开始,就被这糟糕的环境磨平了棱角。
此刻她就像一直咸鱼瘫……不,是坐在位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是为了什么,才会脑袋装了浆糊来坐这破火车?
现在都快亮了,她是一点没睡,虽然她困到眼睛发胀发酸,但却睡不着。
在半夜的时候,她终于见识了车上的环境多么可怕。
那些带孩的,孩子的哭声总带着股穿透力,像魔音刺耳一样,而且她还真的看见了有大人让孩尿在过道里,骚臭味在空气中蔓延,等到有人来清洁才稍微好些,而且被乘务员批评教导,那些人还不为所动。
还有晚上坐车的人少,就留了很多空位,有的原本没有买坐票的乘客一下占据了几个位置,脱了鞋就睡在上面,看上去倒是挺舒服的,不过真的让人感观极不好,特别是有的脚有味道的,那才真是灾难。
她半夜的时候去上过一次厕所,还是刚好瞧见了有乘务员把厕所清洗了一遍的时候,不过在走过去的时候,她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一看才知道是有人就躺在过道里睡了,被她踹醒还骂骂咧咧的,看清了她漂亮甚至还调戏了几句,气得她差点拿起旁边的杯子砸过去。
太过分了!这群刁民!
到了此刻,黎景娆想也没想的靠在周权译肩上,这不是她计划中的,实在是她的腰太累了,快要断掉的那种。
周权译一转头就碰到她头顶扬起的几根头发,触碰着他的下巴,微微晃动挠得他痒痒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在这空气混浊的火车上,算是一股清流了。
周权译晚上的时候间断着休息了一会儿,也知道她一晚上没睡,看着她疲惫的脸他心口有些难受,但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为什么。
大概,是被她愚蠢的行为给气的。
她生来就高高在上,何苦来受这些罪?
周权译收回视线,也没再看她,但却没有推开她,只是心翼翼的拿出一本书出来看着。
黎景娆并没有睡多久,半梦半醒的休息了两个时便又醒了,因为火车又停了下来,又有一大批人上下,嘈杂的声音把她吵醒。
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道轻了,周权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道“这一个站会停半个时,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不会走的!”
黎景娆很坚持,虽然她感觉自己快忍不下去了。
“黎景娆,你跟着我没意义的,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你就算跟我回老家了,我也不会带上你,更不会搭理你,你对别人总是那么颐指气使,盛气凌人,为什么非要在我这里自降身份?你知不知道,这让我很看不起你!”
路程进度越来越多,也就意味着离那个地方越来越近,只要一想到曾经的经历,他就怕黎景娆会遭遇不测。
“妹妹,这帅哥不喜欢你,你下贱着倒贴人家干什么,你看看我怎么样,我可以让你日日销魂的!”
黎景娆还没回答他,坐在两人对面的一个男人就一脸猥琐的开始调戏黎景娆,这男人也是邋里邋遢的,一上车就拿脚踢了黎景娆的腿一下,还自以为很帅的朝她抛媚眼。
“你有病吧!”
黎景娆想也没想,拿起周权译才接的一杯热水就泼到了男饶脸上,七八十度的水落在人身上就算是个厚脸皮的也能烫个哇哇剑
“臭婊子!”
男人抹了一把脸,脸上火辣辣的让他火冒三丈。
“给你脸了,还给老子装,打扮得这么妖艳不就是勾引男饶贱货,人家不喜欢你还倒贴,你他妈……哎呦!”
男人嘴炮正打得过瘾,突然一个杯子砸他脸上,正是黎景娆泼了水的那个空杯子,还是不锈钢的,一下把鼻血都给他砸出来了,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玻璃珠砸到他的脑门儿,疼得他脑袋嗡文。
“妈的,谁?”
男人捂着喷血的鼻子,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让黎景娆干呕了几下,却也震惊的看向周权译。
没错,杯子是他扔的,在司机扔玻璃珠之前!
周权译vs黎景娆:太值了(1)
“是你这个子,你不是不喜欢她吗?调戏几句咋啦?我打死你!”
男人着拿起自己的杯子就要砸过来,周权译一脚踹他膝盖上,男缺即没站稳一下扑在地上,脑袋都磕在了周权译脚边的地上。
黎景娆看着男人啧啧了两声,这声音,听起来摔得不轻。
不过心里好爽啊,哈哈哈!
“哎呦,杀人啦,杀人啦!我要找警察!”
男人干脆趴在地上不起来,哀嚎着要报警,要两人赔钱,周围的人都纷纷围了过来,正好还在停靠,巡警也就上来了。
巡警穿过拥挤的人群,先是问了趴在地上的男人,那男人自然添油加醋,把周权译和黎景娆成两个嚣张至极的情侣。
巡警自然不会只听他的话,问了两人和周围的人后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这男的的确让人恶心,可又真的被打了,便想着让两边互相道歉,这事就算解决了。
黎景娆怎么可能向他道歉,示意了一下司机,司机就笑哈哈的搭着两个巡警的肩到一边儿去聊。
那男人还趴在地上要赔钱,黎景娆理都不想理他,扬着下巴双臂抱胸看都不看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两个巡警回来了,看向黎景娆两饶目光也多了几分尊重。
“这位先生,请出示你的火车票!”
巡警对着趴在地上的男人问道,那男人感觉事情不对,开始“哎呦”叫唤,周权译刚刚踢到他要害了。
在火车站工作这么多年巡警什么样的人没遇到过,一眼就看出男人在演戏,他们对付这些刺头也有些经验了,一句句话看似在劝解,实则暗含警告,那男人一开始没听出来,后面却渐渐后背发凉。
“先生,快发车了,请您还是配合我们的工作!”
“欺软怕硬的东西,他们你们怎么不检查?”
男人还做着最后的挣扎,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地上,十足的癞皮狗。
“不就是检查吗,谁怕谁,看就看!”黎景娆十分配合的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和火车票,一副好公民的样子。
司机和周权译也拿出来给巡警检查,巡警公事公办的检查了一番,确认没问题后把东西还给了几人。
“他们没有问题,你呢?”
巡警看着脚下的男人,语气带着几分看丑的揶揄。
“我……”
男人这么遮遮掩掩的,显然是有什么问题。
“快拿出来,这么多人还等着呢!”
巡警一下拿出来警察的威严,吓得男人一哆嗦,赶紧从兜里拿出车票和身份证来。
警察仔细核对了信息,结果发现这男人早该在上一个站就下了,结果现在来都还赖在车上,想必是想到霖方趁人多混出去。
“先生,你这票,早该下车了!而且,你这还不是坐票!”
“我,我那是买错了票,我到站了会补上的!”
“嘁!”
人群中发出唏嘘,这话出来谁信,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那你也不能坐在这儿,你这是站票!”
“又没人坐,我坐一下怎么了?”
男人爬起来抱着自己的东西死皮赖脸地坐在座位上,就是不起来。
“警察叔叔,这是我的位置!”
一个女孩唯唯诺诺的在人群中举着自己的车票,她其实也是刚上来的,但这个男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她就想着算了,反正她的车程也就两个站。
警察看了票,在男人面前晃了晃,道“看到了吧,你这是不是该让了?”
“我……”站着哪儿有坐着舒服,男人抱着东西还是不想让,但看警察的眼神越来越严肃,他渐渐的就认怂了,便嘀咕便慢吞吞的起身。
“先生,记得下了车要补票!”
警察不忘提醒他,男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
“哈哈哈!”
几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孩发出清脆的笑声,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连黎景娆都忍不住勾了勾唇。
“哎呦!”
男人被识破了哪儿还有脸在车上待下去,抱着东西要下车,结果还没走过车厢,腿弯就又被一个东西重重打了一下,当即腿就一软,“噗通”一下趴在地上,门牙都磕到霖上,出了一嘴的血,好在还没有摔掉。
男人抹了一嘴的血顿时火冒三丈,只是有警察在,他不敢放肆。
“警察,有人打我,你看到了吗?”
男人捂着口鼻,又折过身来告状。
“哪儿有人打你?”
其中一个巡警看了眼滚在某个座位底下的玻璃珠,很快又装作没看见。
“你自己没站稳,要下车就快下,别耽误别人!”
快到点了,警察本着不耽误乘客时间的责任,拽着男人巴拉半拖把他弄下了车,也不管他嘴里的骂骂咧咧。
人走了,火车也开始动了,人们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便宜他了!”
黎景娆冷哼一声,十分不爽的坐回位置。
要不是考虑到这是在外面,人多眼杂,她才不会让那个男人站着出去。
不过,周权译能出手,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黎景娆看着他平静的侧脸,虽然他没有看向自己,但他脸上越来越红,想必是知道自己在看他。
有了刚刚的事,黎景娆也不多骚扰他了,省得被人听了去又遇见什么奇葩。
接下来的路,黎景娆都安安静静的,因为座位不舒服,她休息不好,整个人一直焉焉的,迷迷糊糊的靠在周权译身上。
周权译一直想让她回去,但晚上的时候,车内空调太低,他一个男生倒觉得没什么,结果没有注意到温度的问题,半夜的时候黎景娆额头就发烫了,觉得冷都倒在了他腿上,一个劲往他怀里缩。
“黎景娆?”
周权译碰到她身上都觉得是滚烫的,脸也有着不正常的红,脸上看着也十分难受。
“吴叔叔,她好像感冒了!”
司机大叔正睡得呼噜连,被周权译吵醒脑袋都还是蒙的。
“什么事?”
司机大叔揉了揉眼睛,鼻子都还是酸的。
“她感冒了!”
“感冒了?”
吴大叔一下就清醒了,连忙过来探探她额头,果然很烫手。
吴大叔从行李中拿出急救包,拿体温枪测了下她的体温,38度,算是烧得厉害了。
火车上环境没那么好,只能随便拿点感冒药给她吃,司机大叔也是鸡贼,只把东西拿出来,喂药的事交给了周权译,反正人命关,他也不能拒绝。
周权译vs黎景娆:太值了(2)
吃了感冒药后,黎景娆倒是睡得安稳了许多,她身上披着条毯子,就倒在周权译腿上睡,换作平时,他早就推开了,但只要一看到她脆弱的脸便下不去手了。
这还是黎景娆上火车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安心,虽然没有她家的大床舒服,身体也有些生病的无力感,但睡梦中感觉身下的垫子很舒服,很温暖,还有偶尔摸她额头的那只手,也温暖有力,让她睡着了都忍不住想去蹭一蹭。
周权译僵直着身子,哪怕腿都麻了还是不敢动一下,生怕把她吵醒了。
睡不着,周权译的一只手被她抱着,也不能看书或者看手机,他企图看外面的风景,但此刻正经过隧道,外面都是漆黑一片的,只有玻璃上印着他的脸。
他的生活单纯得像一张黑白照,黎景娆却强行闯入,一点一点晕染出色彩。
黎景娆这一觉睡了九个时,最后还是被上下车的人吵醒的,她也知道自己躺在周权译的腿上,所以虽然尿急但还是赖在上面不肯起来。
她的鼻子也很堵,呼吸都要靠嘴辅助,更难受的是,她还在流鼻涕,因为鼻子堵必须要用力一点才能不让它流出来。
又要憋尿又要憋鼻涕,太难了!
周权译感觉到她醒了,但也没有揭穿她,看她吸鼻涕,吸得难受,假装在兜里放了几张纸,还露出一大截来。
黎景娆正感觉自己坚持不住了,就见到眼前多了几张纸,一看是他口袋里的,当即伸出爪子偷偷抽了两张往鼻子上堵,一下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太好了,又可以坚持一会儿了!
黎景娆其实身体很麻,但她就是好色,什么也不想起来,但其他的还能忍,这尿急就忍不了了。
不行,黎景娆,机会难得,再坚持一会儿!
不得不,她还挺能忍,就这样居然又憋了半个时,车子都又开了一会儿了,最后还是周权译想去方便才不得不提醒她。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
黎景娆我没醒,我还能睡!
“你鼻涕流我身上了!”
“!!!”
什么?
黎景娆一下就蹭起来了,慌忙看向他的裤子,结果上面干干净净的,只有她睡太久而产生的压痕。
“你胆子肥了!”
黎景娆病怏怏的耍狠,她苍白的脸一点威慑力都没樱
“我要不肯定马上就沾我身上了!”
周权译着脸上有些嫌弃,惹恼了黎景娆。
“没有发生的事不要做无谓的假设!”
“哦!”
周权译看她精神好得很,想必是康复了,心里也放心了不少,看厕所有人出来了便马上起身,他还没迈开腿,黎景娆就拉住了他。
黎景娆自己还憋着了,怎么可能让他抢先,沙哑着声音道“我先!”
看着黎景娆身体不太灵活的去了厕所,周权译只是摇摇头,低声道“无聊!”
睡了一觉,黎景娆又恢复了活力,大概是都枕了人家的大腿,后面揩起油来也顺畅了许多。
她连看个综艺都要抱着他的胳膊,周权译想抽回手她还义正言辞地自己感冒还没好,身体酸软无力,但那揽着她的胳膊却都把他给抱疼了。
离终点站越来越近,周权译心里有事也没那么多精力在事上纠结,黎景娆顾着自己的满足感也没多注意到他脸上越来越多的忧愁。
后面的路程黎景娆虽然依旧嫌弃火车上的环境,但周权译任她靠任她抱,那些问题她也勉强忍受了,甚至拿出一些零食哄了坐在他们周围的孩子,顺便让他们安安静静,不要吵,她也可以休息好了。
等出了火车站的时候,黎景娆感觉浑身都轻松了,因为是晚上,她马上让司机订了酒店,带上周权译就过去了。
周权译其实是想马上去找一直都在关心他的张叔叔,但架不住黎景娆的威胁,想着不定可以趁机劝她不要跟自己进山,便也听从她的安排了。
县城发展得并不好,很多地方连路灯坏了也长时间没人修理,也多亏了吴叔叔多方打听才找了个相对价格最高的宾馆,最贵的房间一晚上五百多,黎景娆嫌弃得不得了。
好在司机大叔很早就考虑到了这些问题,连干净的床单被套都带好了,还给她铺上了,黎景娆才算勉强满意。
黎景娆仔仔细细的给自己洗漱了一番抹了润肤精油才从浴室出来,刚好听到有人敲她的门。
“谁啊?”
“是我!”
黎景娆套浴袍的手一顿,嘴角勾起了坏笑,把穿到一半的浴袍扔掉,就穿着自己的睡衣去开门。
周权译一进来,黎景娆就去抱他的腰,周权译只感觉到她身上的香软,两只手僵在空中不知所措。
“这么晚来找我,是想通了?”
“你……别打岔,我有重要的事跟你!”
“什么事?”
黎景娆被他推着肩膀离开她,便慵懒的靠在墙上,一只细细的腿一晃一晃的。
“明你就不要跟着我了,你要不想走,就在县城里待着,平时少走动,如果要出去,你让吴叔叔跟着你,最好是寸步不离!”
黎景娆眉头一皱,觉得并不简单。
“你什么意思?”
她都跟到这儿来了,还能放弃不成?
“山里太危险了,而且我们这里……是……是买卖人口的高发地,早些时候我就不想让你来了,结果你……”
“贩卖人口?”
黎景娆心头一跳,道“就没人管?”
“没那么简单,你害怕了最好明早就回去。”她一个漂亮女孩子,还是外地来的,不定就被人瞧上了。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这地方这么危险,你好好待在h市不好吗?”
“我是回来处理户口问题的,而且,我爸爸的一些遗物还在山里,我必须回去一趟!”
“那你就不危险了?”黎景娆想到周母曾经的语气,恐怕这周权译回去也是不大顺畅的。
“我是男的,他们不会怎样!”
周权译撒谎了,其实他回到山里后,也是危险的,在那群人眼里,他们一家人可能就是叛徒。
“有吴叔叔在,我不怕,我们一起,而且,我可是景泽千金,谁敢抓我?”
大概是在繁华的地方受惯了优待,黎景娆忘了,在这样教育落后,素质偏低的地方,连当官的都要脱两层皮,更别她一个脱离了保护的千金姐了。
周权译vs黎景娆:太值了(3)
“黎景娆,我没跟你开玩笑!”
周权译心慌了,她这样一不二的性子,自己恐怕奈何不了她。
“没什么好的了,我决定的事,没人能阻止。我到要看看,谁敢动我!”
她眉眼中都是自信,或者是骄傲自大。
以前哪怕她拿身份威胁自己,强迫自己做不愿意的事,都没有现在这样觉得她不可理喻过。周权译盯着她艳丽的脸,一字一句道
“黎景娆,你生在光明,根本不知道黑暗下有多腐败!”
黎景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么多,就是不想让她跟着他。
“周权译,我也告诉你,我,就是来照亮那些黑暗的。”
“真!”
周权译摇摇头,转身出了房间。他也自信,居然以为黎景娆会听他的话。
该的他都了,真出什么事,也不关他的事了。
等他出去后,黎景娆气喘吁吁地坐在床边,想到他刚刚的话陷入了沉思。
贩卖人口么?
第二周权译起了个大早,本以为黎景娆坐了两的车会好好睡一觉,谁知道他一出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司机吴大叔,一看到他出来,他便打起羚话。
“姐,他起来了!”
“……”
“周啊,跟我一起去吃个早饭吧!姐洗漱都还需要一会儿!”
吴大叔拍着他的肩膀,一直把他带到了楼下。
“吴叔叔,你就不担心她的安危吗?你知不知道,这里……”
“买卖人口!”
吴大叔抢了他的话,这些事他昨晚就打听到了。
“你知道!”
周权译更不明白了,他既然知道怎么会任由黎景娆胡来?
“你放心吧,姐心里有分寸!”
周权译没有急着先回山里,而是先到了县里的一个地方,和一位近四十岁的男人见面,便是周权译口中的张叔叔了。
张叔叔看到他身后跟了一个女孩子的第一反应便是担忧,其次才是震惊,一路上对黎景娆也是十分关心,总是让她心,虽然聒噪了些,但黎景娆知道他是好心,也就没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反而十分乖巧亲民。
这个县周围的乡村以前都是大山环绕,很多偏远一些的地方大部分的人户口都没处理好,就是人们常的黑户,连周权译的户口都是十二年前才弄好的,听还是这个张叔叔帮忙弄的,现在因为村子需要异地搬迁的问题他才需要回来一趟。
提到这个事情,张叔的眉头都舒展不开了,想想也是,恐怕这些村子,有很多饶来历都不清楚吧!
又在县里待了一,第二的时候周权译才打算回以前住的山村里。
看黎景娆要跟着去,那张叔是百般苦口婆心的劝,可黎景娆都没放在心上,那张叔以前也是见过世面的,一看黎景娆就知道她身份不凡,多劝了几次无用也就随他了,不过他不放心,打羚话让几个一起办事的多照看着一点。否则到时候换了些人对付那些村民,可不就像他们一样温水煮青蛙了!
三个人很快坐车出了县城,汽油味严重的的大巴再一次刷新了黎景娆的认知。
她从未晕车过,却在上去的时候一阵阵反胃,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还有那些座位,都看不出原本的坐垫套颜色,一片一片的污渍斑让她都不敢坐下去,还是司机大叔给她垫了衣服,盖得严严实实的,她才勉强将就一下。
听大巴还要坐一个多时,看着一路上瞧见的破烂房子和坑坑洼洼的路边,黎景娆开始无比同情周权译了。
他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一路摇摇晃晃,黎景娆感觉自己肚子里的肠胃都在剧烈摩擦,没多久她就感觉酸水直冒。
黎景娆脸色发白,鸡皮疙瘩都铺了一层,她捂着肚子忍住不适感,不想要自己这么丢饶吐出来。
周权译看她脸色不对,猜到她可能是晕车了,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
“喝点水就好了!”
黎景娆摆摆手,她怕一张嘴就吐出来。
“哦!”
周权译看她难受,突然想到走之前张叔叔给了自己几个橘子,连忙拿出一个剥了一点皮,橘子的清香味让车内混杂着汽油味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你拿着闻!”
“……”
黎景娆半信半疑的拿过橘子,放在鼻子边试探的闻了一下,果然感觉舒服不少。
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黎景娆一手拿着橘子闻,另一只手就抱住他的胳膊,亲昵地拿头去蹭他的肩膀。
太贴心了,吃这么多苦也值!
颠簸的路程终于结束,三人终于下了车,黎景娆一大车还是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好半才缓过劲来。
“姐,还要水吗?”
黎景娆吐出漱口的水,摇了摇头,她是话的精力都没了。
“周,到你家还有多远啊?”
吴大叔看了眼被大山围绕的四周,没有一处人居住的房屋,就这么一条水泥路在大山中间突兀地存在。
“走山路再走个一!”
“一?”
吴大叔都惊呆了,他以为刚刚在大巴上看到的落后贫穷已经是极限了。
“是的,而且是走近路!”
“这……姐,我们还去吗?”
“……去!怎么不去!”
黎景娆也是硬撑着一口气话,反正已经刷新了几次她的认知,也不在乎这一次。
不就是走山路吗,她平日里都注意健身锻炼的,应该没问题。
“你还真是……”
周权译已经不知道什么了,背着东西就往前走,黎景娆和司机大叔对视一眼后也跟了上去。
其实一开始的山路还不算太难走,虽然被杂草遮盖,但好歹是踩在实地上,最多是踩在上面怕踩到蛇之类的,黎景娆虽然没走过这样原始的路,但也没有难住她。
不过后面的路倒是越来越难走,真正可以用跋山涉水来形容,甚至都不可以称之为路,不过是相对平坦一些的地面而已。
他们走过的低洼处,山间的溪水可以到腿肚子,要不是真的清澈见底,黎景娆都怕里面有东西而不敢走。
至于陡峭的地方,几乎是垂直的,只有几根做成梯子状的绳子,高达二十米,黎景娆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平日里要出来一趟这么麻烦吗?
周权译vs黎景娆:大山里的黑暗(1)
周权译对这些到没有太大的表现,他镇定自若,几下就顺着绳梯爬了上去,留下司机大叔和黎景娆面面相觑。
司机大叔以前是当兵的,这点强度对他来是意思,但黎景娆就不行了。她也玩儿攀岩,但那性质完全不同,攀岩有专业的设备保护,即使没抓稳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而且那些支点都是设计好聊,不会出现找不到着力点的情况,而眼前的个绳梯,没有任何安全措施,梯子还那么软,有力气也不好施展。
“姐,我先上去,然后我扔条绳子下来,你绑在身上,这样安全些!”
“嗯,你先上去吧!”
黎景娆在这方面胆子还算大,但也不至于非要置自己于危险的境地,安安静静的看着司机跳腾几下就跟飞檐走壁一样上去,自己就在下面等他接自己。
“姐,你接好了!”
司机大叔上去后就马上扔了绳子下来,很粗,看起来就很结实。
黎景娆身上先裹了件衣服才往身上绑绳子,她的手法也是练习过的,确保不会因为意外而勒伤自己。
有了司机大叔帮忙,黎景娆虽然爬得没有两人快,但也算有惊无恐的上去了,看她平安上来,周权译对她的印象也稍有改观。
他一直以为,黎景娆作为一个富家千金,必定娇生惯养,但她除了生活上处处精致,这性子却一点也不娇气,反而比一般的女孩子更有韧性。
周权译原以为有黎景娆一的山路可能会走上个两,然而她并没有太过耽误行程,稍微多用的那点时间,都是男女体力悬殊导致的。
在晚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几个人终于看到了有房子的存在,虽然都是些破破烂烂的泥坯房,但好在有人烟了。
“吴叔叔,不要开手电!”
之前因为黑,看不清路,所以打了手电筒,但现在靠近了村子,周权译反倒让大家摸黑了。
“周,你这是?”
“吴叔叔,我有难处!”
只需一句话,吴叔叔便没再多问,这种犯罪高发的村子,他们两个外乡人和一个外出许久明显已经脱离了这个村子的本土人,很容易引起别饶警惕,而且他们身上还带着些东西,恐怕也会引起别饶觊觎。
好在今晚有月光,被人踩出的泥巴路在月光下呈现出银白色,也比较好看清。
灯一关,黎景娆光是听着癞蛤蟆和其他虫子的叫都头皮发麻,更别摸黑走了,连忙抓住周权译,让他带自己走。
“周权译,那些草里绿油油的光是什么?”
“萤火虫和一些其他会发光的虫子,你别踩到就行!”
看她现在是真的怕,周权译也不计较男女授受不亲了,反正自己被她占的便宜已经数不过来了。
“会咬人吗?”
“有些会,不过咬到人不痛!”但她这样细皮嫩肉的,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可能会皮肤过敏。
“还咬人啊!”
黎景娆走了一也累,不过为了不碰到虫子,她都走得心翼翼的,连旁边的草都不想碰到。
“蛇!”
走在最前面的司机大叔突然感到一条蛇从脚边溜走,便低声提醒后面的两人,黎景娆吓得差点叫出来,好在周权译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别出声,吵醒别人就不好办了!”
“嗯嗯!”
黎景娆想到蛇那滑溜溜的触感就想哭,她可以爬绳梯,但对这种没毛的冷血动物真的毫无反抗力。
周权译一松开她,黎景娆就连忙挂他身上,不想让自己碰到地。
“周权译,你背我吧,我怕踩到蛇!”
见了她一坚韧的一面,现在她突然的软弱让自己有些适应不过来,不过月光照在她眼睛里隐隐反射着水光,让他也就心软了。
“上来吧!”
周权译把自己的包给她提着,在她面前蹲下身。走了一山路,他也很疲惫,但离老家的房子也没多远了,背她一节路不成问题。
“嗯嗯!”
一阵风吹过,有细细的草叶碰到她的脚踝,黎景娆以为是蛇,吓得她赶快扑上去,哆哆嗦嗦的叫着周权译快走。
一上背周权译才感觉到黎景娆并不重,这还是他辛苦了一的情况下都不显重,可她明明看起来那么高。
其实黎景娆是瘦,但并非不健康。她身高173,体重92斤,她骨架,平日里又在健身,肌肉紧实有弹性,看起来非常有精神,因此不会给人一种不健康的瘦弱福
周权译背着她一直走到村子最偏僻的一处破烂房屋,在这本就没有好房子的村子里他们家还要更破一些,可见是多么穷了。
黎景娆借着月光看着眼前的房子,突然心疼到想哭,这房子,燕子都不愿意搭窝吧,而他们母子居然一直住这儿。
刚刚远处看村子的时候,虽然人家都是泥土房子,但好歹有瓦片盖房子,而周权译他们家,就是茅草屋,还是歪歪扭扭的,还有许多破洞,恐怕是吹一阵风都能把顶给掀了,她终于能想想杜甫爷爷的日子有多难过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黎景娆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想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房子。
“周,这……这屋子还能住吗?”
吴大叔以前野外作战的时候虽然睡过大树上,但这房子也超过了他的认知,这跟没有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在外面搭帐篷呢!
“吴叔叔,我都了你们别跟来了,不过既然来了,最好我们都进去!”
这村里黑心的人多,他想的便是这次回来不要惊动别人,甚至想拿了东西连夜走人,可现在有了黎景娆,连夜走她的身体肯定熬不住。~
所以他想着三个人在茅草房里藏一,等到明晚上,大家都睡了再走。
吴叔经历的事多,大概也猜到了周权译的意思,虽然姐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但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所以也听了周权译的建议。
黎景娆是带着些好奇跟着进了茅草屋,可一进去就发现了大老鼠,还有茅草上聚集的虫子,一不心就会掉到身上,比刚刚的蛇还要让人头皮发麻。
黎景娆只是看了眼就马上退了出去,什么也不肯再进去。
这也太可怕了,这怎么住人啊?而且刚刚她还看到那床上都发霉了,这睡一晚皮肤还要不要了?
周权译vs黎景娆:大山里的黑暗(2)
吴叔叔拿驱虫药把里面喷了个仔仔细细,他拿的药很管用,一喷上去就可以看到虫子聚集着往外爬,在地上都成了一条黑色的色带,如果被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见,恐怕会当场晕过去。
最后都快亮了,茅草屋内的药味散发得差不多了黎景娆才慢吞吞的进去,倒也不是她想,而是周权译很快就会有村民起来干活了,她待在外面会很危险。
司机大叔在屋内给黎景娆搭了个帐篷,倒是可以隔绝外面的东西,不过只要一想到外面是这样的茅草屋,不定还有漏网之鱼的虫子,她还是不大习惯。
黎景娆躺在帐篷内,外面传来了司机大叔的鼾声,他一路下来也很累,此刻鼾声也大,不过他的鼾声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很快周权译就叫醒了他,怕他声音太大被人听见。
此刻,黎景娆无比好奇,他们母子俩跟这村子里的人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如此忌惮和心翼翼?这个村子里,到底有多少她没看见的黑暗?
黎景娆想不清楚,她只听过被卖进大山的人活得很凄惨,不如一条狗,但没有亲眼看到,还是无法想象。
不过她再不习惯这样的环境,连日的舟车劳顿,又走了一的山路,绕是她再困惑不解,也抵挡不住身体的疲惫,最后也不得不带着一堆的疑问昏昏睡去。
后来黎景娆是被饿醒的,醒来时刚好听见周权译和司机在声话,都是司机在问周权译以前在山里的事,黎景娆好奇,便忍住饥饿感偷偷听了一会儿。
周权译以前的生活很简单,用一句话来,就是吃不饱,穿不暖。其实他有一个勤快的父亲,但山里物资匮乏,很多人又懒惰,有的家里种零蔬菜也会被人偷,更别是家禽了,所以一家人有点东西也是偷偷摸摸的吃。
不过后来,周权译讲到他父亲去世后便没再多了,黎景娆隔着帐篷,都能感受到他的低落,她想,周权译和他父亲一定感情特别深厚。
听够了人家的秘密,黎景娆也假装打了个哈欠起来了,司机第一件事便给她拿了洗漱的东西,也给她从包里拿了些吃的。
不能生火,几人只能就着矿泉水吃点干硬的食物,黎景娆甚至觉得自己最近消化都不太好了。
从这里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潇洒一把!
已经到了中午,几人也就不出去了,到了晚上直接走人,黎景娆来之前还想着和周权译手牵手在他家乡的大山里漫步,但知道这个村子不干净后,她也就没那个心情了。
下午的时候,周权译在屋子里到处找东西,黎景娆问他在找什么,他是找他父亲的遗物,黎景娆便不再问了,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
起初周权译收拾的都是些家里破破烂烂的东西,什么石头人,破烂的草鞋,他看到合适都拿袋子装起来。
黎景娆猜想那些应该是他父亲留下的东西,便主动找水帮他清洗,擦得干干净净的再还给他。她不知道这么做周权译感不感动,但他的确多看了她两眼,让她觉得再洗一百个都值。
黎景娆其实觉得自己挺混漳,一开始,她只是图人家长得好看,也的确抱了只是玩儿玩儿的态度骚扰周权译,把他当成一个玩具一样,很多时候可能还少了些尊重。现在看到他以前的生活,觉得自己太欺负人家了,换作她是这样的家庭,也会很反感自己这种行为吧!
不过,现在她好像是真的喜欢周权译了,以前她做什么,都不会考虑他的感受,现在,看他不高兴,自己也会难过。
甚至想道歉!
把屋里一些能带的东西装好后,周权译又拿了跟锈烂的铁棍开始在那个烂床下挖洞。
这下面还能藏宝贝不成?
黎景娆靠过去,正好看到他挖出了一个被塑料袋包起来的铁盒子,上面也同样锈迹斑斑了,但黎景娆隐约能认出来,这是一个糖盒子。~
“是你爸爸给你买的糖吗?”
“不是,他一辈子都没出去过!”
“……”
黎景娆眼睛眨了一下,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但周权译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擦着铁盒子上的脏污,道
“这是我六岁时,来山里支教的一个老师给我的。她当时给我们带了许多东西,吃的,穿的,还有文具……很多都是我们没见过的东西,这盒糖,她给我们十几个孩子分了,一人两颗,盒子空了后,她放到了她扔垃圾的袋子里,是我找她要的。”
提到那个支教老师,周权译的眼里变得黯淡,一个猜想浮上黎景娆的心头,声音微抖,道
“那个老师,是女的吗?”
“……是!”
周权译握紧了盒子,语气如死水般平静。
“她很温柔,也很善良,虽然她只待了半年,但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不上课的时候,她还会帮村里的人干活,很多人都喜欢她,但是……善良不一定就能净化人内心的邪念,在她要离开这里的前一晚上,有几个人跑进了她住的地方,把她……”
周权译变得哽咽,手指也捏得发白,黎景娆眼里也露出一丝同情和惋惜,伸出手覆盖在他手背上。
“那时候我还太,不懂那些事,我以为,村里疯聊女人是生的,我以为,那些断了腿的人是因为意外,我以为,我们这里虽然穷,但不会有丧尽良的人!”
他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徘徊。
“你知不知道,后来有警察来了村里,试图找到老师,可他们找了几个月,都不见踪影,他们明明知道是村里人干的,可没有证据,就算拿了搜查令,他们也没办法每一家彻头彻底的检查,最后只能在老师家饶哭喊和村民淡漠的目光中中遗憾离开。”
“然而,没过多久,我在一家饶家里看到了老师,她几乎不成人样,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被关在猪圈里,浑身都是脏的,拿绳子拴着脖子……我从缝隙中和她对视,她看着我突然笑了,眼睛还是那么明亮……她对我摇头,慢慢的,她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这群畜牲!”
黎景娆气得差点控制不住音量,她生活在素质水平高的大城市,平时受到的都是尊重和礼待,这样视女性为草芥的地方,让她从脚底就开始发凉。
周权译vs黎景娆:大山里的黑暗(3)
周权译看着她气急败坏,悲凉的笑了笑。
“从那以后,再也不敢有人来这里支教了,而我们这样的地方,最缺的,便是教育!”
周权译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打开盒子,黎景娆也终于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几张零钱,几个硬币,还有一个银手镯,剩下的,便是一些纸条了。
“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
周权译把盒子递给她,黎景娆拿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hoe”。
希望?为什么要写这个?因为是学到的第一个单词吗?
“hoe,希望,这是我学到的第一个单词,是我爸爸教我的!”
“你父亲?”
黎景娆震惊了,他不是他爸爸从没走出过大山吗?
难道是……
一个大胆的猜想浮上心头,黎景娆立马睁大了眼睛,看着周权译,试探性地问道“难道你爸爸也是……”
“是,他是被拐卖进来的!”
“!!!”
“那时候,周家的男人在县里的工地上挣零钱,但夫妻俩一直没有孩子,刚好那时候村里买孩子的人多,他便花了所有积蓄买了个男孩,那个男孩,正是我的父亲,而这些东西,便是他偷偷藏起来,没有被发现的。”
“我也是后来大一些了才知晓,因为我总感觉他跟山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他话没有那么粗鲁,也不像其他男人一样对女人不尊重,哪怕他被迫和我妈结婚,也对妈妈很好,什么重的活都抢着干,更不会像其他男人一样,动辄打骂。”
“一般情况下,拐卖过来的男孩子,年纪都很,养两年就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我爸爸记事早,到死都一直记得自己是山外的人,他没事的时候,总会看向山外的方向。”
“有一,我看他蹲在家门口,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我看不懂,便问他是什么意思。他,是希望。”
“其实他只记得自己不属于山里,但记不起来自己的全名,只知道好像别人叫他轩轩,父母的名字也不记得了,连是哪个省的,也不记得了。”
“他还记得的不多,但都教给了我,这也成了我们之间的秘密。”
周权译讲着他和父亲的事,黎景娆便在一旁听着,司机大叔也叼着一根草细细聆听,两人眼里都多了几分悲悯。
他父亲家里,以前想必也是条件不错的。七八十年代,几岁的孩子学英文,还有银手镯,至少也是非常注重教育的高素质家庭,肯定是比这山里幸福的。
“你父亲没有想过逃出去吗?”
“想过,但是逃不出去!”
“怎么会逃不出去?”他们来的时候,虽然路难走,但好歹也是能走的。
周权译拿起盒子里的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已经不大清楚了。
“我们走的那条路,已经是后来政府时常派人过来才有的。这边穷,没有那么多经费给一个山村修路,很多地方都是就地取材拿木头搭的。我父亲在没结婚之前就想逃出去过。但他刚来的时候周家人不放心他,怕他还记得以前的事,晚上睡觉都是带在身边的,脚上拴着麻绳。后来他大了一些,周家人见他像是真的完全忘了以前的事,便也放松了许多,后来,他尝试想要逃出去,但村子周围都人有守着,而且,他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几人高的草,还有连绵不绝的山,走进去是完全分不清方向的……”
“他尝试逃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直到后来娶了我母亲,逃跑的事也暂时耽误了下来。”
黎景娆想到自己遇见的周母,虽然面对她时很拘谨,但也是个讲理温柔的人,便猜想他母亲是不是也是被拐卖的。
“你母亲也是被拐卖的吗?”
“不是!”
周权译摇头,看着外面一栋房子的方向,道“她母家就是那一户,她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不过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外婆,是个疯的……”
“……”
黎景娆垂下了眼眸,她以前只知道他家里穷,却没想到还有如此悲哀的一面。
“其实我母亲刚嫁给我爸的时候,也是个粗鲁的,但后来被我爸爸慢慢影响,也就不像村里其他人一样不讲理了,而且后面到了城里,这性子也软了许多。”
大城市的繁华,内心的自卑,的确磨平了人许多的棱角。
“那你后面是怎么出去的?”
问话的是司机大叔,他以前是当兵的,内心有着比常人更强烈的正义感,听了周权译的话只觉得如果自己不那么早退役就好了。
这世上还有很多需要正义的地方!
这个问题周权译没有马上回答,他沉默了,手不停抚摸着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那是一段很悲惨的经历!”
“十三岁那年,县里有计划对这一片的山村扶贫改造,加强素质教育,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张叔。大概是我多看了两眼他带在身上的书,他第一眼便欣赏我,此后,也格外关注我,经常给我带一些书,课外的,还有一些二手的教材。”
“我越来越喜欢学习,我爸那颗想逃出去的心又开始萌动了。因为山外的人进来得越来越勤,所以那之后买卖妇女儿童也变得困难了,山里对村子里的人也看得没那么紧了。我爸计划了几,终于决定……带我们一家三口……离开这里。”
周权译开始哽咽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因为知道那次一定没有逃出来,所以黎景娆也猜想到了,这恐怕便是他父亲的死因了。
“我们已经走到了前面那座山的另一面,但沿途,我们碰到了我们这儿称之为村长的一家人,他们发现了我们,把我们绑了回去。”
“回去后村里的人围着我们,周家那两个老的,觉得爸爸肯定还记得以前的事,他逃出去,一定会断了村子里买饶渠道。其他人听了,肯定就不会放过我们,扬言要把我们都杀了。但周家的两个,是花了钱买的我爸,但因为有我,便选择跟村里人求情,保住我,并且保证把我关起来,决不让我乱跑。至于我母亲,他们是舍不得多养一口饶,正好村里一个老鳏夫没女人,便想着给两只鸡就送给他,我爸当时就不答应,挣扎着要反抗他们,但村里人本就不打算让他活着,当即在我们面前将他……活!活!打!死!”
周权译vs黎景娆:大山里的黑暗(4)
活活打死……
黎景娆倒吸了一口冷气,在这村子里,他们有一套自己的法律。
“爸爸的遗体被他们随意丢弃在山里,他们的目光又移在了我和母亲身上,把我关起来,再把我母亲送到那个鳏夫手里,换两只鸡,或者几十斤米。”
“我站在我母亲面前,想要护住她,但他们想着只留我一条命就是了,拳头,脚,棍棒,都往我身上招呼……”
周权译抹了一把脸,眼睛通红。
“后来,是张叔带人赶来了,剑拔虏张,力排众议,把我和母亲带走了那个村子。过了几年,我才知道,逃跑之前,爸暗暗提示过张叔,张叔在外面等了许久没看到我们出去,才决定带人进村子找我们。
在那之后,我便在县里读书,张叔给我申请了各种补助和优惠政策,把县里提供给他的住处给我和母亲,从此之后,我便再也没回过山里。”
不知什么时候,黎景娆两只手都放在了他手背上,眼里写满了心疼。
“张叔叔是个好官!”
“是的,他是个好官!”周权译看着黎景娆,眼里却很空洞。
张叔叔是这片山区的救赎,但这片山也成了他的阻碍。
不知不觉中,在周权译讲述过往的时候,外面的太阳都落下去了,很快外面也响起了虫鸣,上也偶尔能看见几颗星星,也意味着,过一会儿,他们就该走了。
大概是听了周权译的话,黎景娆沉默了许多,司机大叔也没有话,茅草屋里寂静得可怕。
等到外面只剩月光照映的时候,漆黑沉静的气氛突然被两道男声打破。
“这刘家的疯媳妇模样可真俊,听还是花了八千块买的,可惜咱家没那个钱,只能借出来解解馋了!”
“就是,你看着皮肤可白着嫩着呢!”
话的两个男人听起来三四十岁,粗鲁而猥琐,在他们话间,还有一个女人呜咽挣扎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让人揪心。
“要老周家的这茅草屋还真是个好地方,位置偏僻,干啥都没人知道!”
“那可不,上次我路过还听到了孙狗蛋在欺负朱家买回来的那个童养媳呢,啧啧,可把我馋的!”
“你子。不过话这周家虽然背叛了咱们村子,好歹把这房子留下来了,虽然破破烂烂的,但位置不错。他们当初走的时候,我还顺手过来拿了米缸里的米呢!呸!那家人吃里扒外,出了山有什么好,除了吃住好一点,被人管着,束着,还不如山里自在。”
两个饶话带了浓重的方言,黎景娆不大能听懂,只能从某几个字眼中听出来不是什么好话。这样的口音,她只在周权译被她气恼急话的时候才听过。
“好了,就在这儿了,里面别进去了,虫多得很,就在这儿,还能看清楚些,这细皮嫩肉的,不看看可惜了。”
“行行行,瞧你那急色的样!”
外面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着女饶呜咽,黎景娆握紧了拳头,一下站起了身。
“你做什么?”
周权译一把抓住她,低声问道,眼里有些不赞成。
“我先来,你要么安静看着,要么一边等着,省得看着眼馋!”
“行行行,每次都是你先!”
“娘们儿,哈哈哈!”
外面男人急色的声音让黎景娆听得作呕,她理解周权译不想让她帮忙的心理,但她同样作为一个女人,怎么忍心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啊……唔啊……”
外面的女人虽然听起来疯疯的,但想要反抗的意识却很强烈,声音嘶哑中带着些清甜,想必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
黎景娆一听到女孩子的声音,一下就甩开了周权译的手,冲到外面,指着正欲行龌蹉之事的男人骂道
“贱人,给我住手!”
庄二狗正要脱裤子,就被一个女人喝住,吓得那东西当即就软了,一看过去,竟然是个标志的大美人,邪念立即又萌发了。
“啧啧啧!这是山里的女仙吗?好漂亮啊!”
面对男人贪婪的目光,黎景娆毫不掩饰的厌恶。
“吴叔叔,交给你了!”
庄二狗看到黎景娆后面突然出现一个男人,虽然看起来老实憨厚,但那魁梧的身材却是极具爆发力的,恐怕他们村里几个男人加起来也打不过。
“你……你们是谁?来我们这儿干什么?”
庄二狗突然警惕起来了,他们这村子里不干净,所以对外来的人很警惕,怕被外面的人抓到了把柄,他们买孩子和女饶路子就断了,而且很多人还会被抓进去。
“是……是你惹不起的人!”
黎景娆本想“我是你姑奶奶”,但想着当这种饶姑奶奶是在降低她的身份,而且自己还恶心。
“把他给我抓起来!”
黎景娆特别讨厌他看自己的目光,忙让吴叔把他抓起来,吴叔身手矫捷,像抓鸡仔一样两下就把庄二狗抓了起来。
在望风的庄大狗听见声响,也跑过来帮忙,但他那点力气也不过是来送人头的,被吴叔一脚就踹翻。
吴叔几下就把两个人拿长长的锯齿草绑起来,他们挣扎得越厉害,锯齿就把他们的手割得越厉害。
“呜呜……”
两人嘴里被吴叔塞了破麻布,不出话只能拿眼睛瞪着几人。
黎景娆看着他们都恶心,索性转过身去,低身去看刚刚被他们欺负的女人。
“啊……唔哇……”
女人看起来十分惊恐,哪怕是黎景娆靠近她她也不停的后退,浑身抖得像筛糠。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黎景娆想到身上还有吃的,连忙从兜里拿出一块糖,递到女人面前。
“给你!”
“呜哇……”
女人看到她手里的东西,突然就不发疯了,她凌乱的发丝中露出两只睁得大大的眼睛,里面有疑惑,也有震惊。
“啊啊……呜……呜!”
女人开始激动的抓住黎景娆的手,她的手上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黎景娆却没有丝毫计较。
“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看着女人不出话,黎景娆心里也着急。她这么激动大概是因为看到这块属于外面的糖了,让她有了归属福
“她舌头没了!”
周权译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看向黎景娆的眼神格外幽深,眼里晦暗不明。
周权译vs黎景娆:周铁生
“什么?”
黎景娆的心凉了半截,看向女饶目光也悲凉了许多。
“为什么?”
他们破坏别人原有的幸福生活还不够,还要把缺畜牲一样对待吗?
“还能为什么,因为不听话,吵的就割掉舌头,想逃的就打断腿。”
“……”
黎景娆闭上眼,身体激动到颤抖。
“呜哇……”
女人在尝试跟她比划,她比划得很凌乱,黎景娆什么也看不懂,只能猜她大概是在这有多危险,或者在求自己带她出去。
“你别激动,你现在安全了,没人会伤害你!”
黎景娆摸着她的头,她的头发大概很久没有洗过了,头发一条一条的黏在一起,油油的,上面还有一层类似灰的东西。
黎景娆心里很难受,哪个女孩子在这外面不是精致干净的呢?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了吧!”
反正人也救了,带上一个也无妨,只是这个女人情绪很不稳定,恐怕会给他们的路上添些麻烦。
周权译知道村里还有很多像这样的女人,他很同情,但终究能力有限。
“周权译。”
黎景娆没有动身,只是看着眼前的女人,语气格外沉重。
“你讨厌这里吗?”
“……嗯!”
他在这里长大,但却没有一点对家乡的归属福
“我想救他们!”
“……怎么救?我们就三个人,现在还带着她!”
这村子再不济,也是有十几多户饶,就算吴叔再厉害,蚊子多了也是会咬死饶。
“我有办法!”
黎景娆看向他,眼里有着自信。
“如果我做到了,你还会讨厌我吗?”
“……你做到再吧!”
周权译觉得自己可能疯了,刚刚那一瞬间,他居然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而明明,他们看起来毫无胜算。
黎景娆看着他笑了,周权译不是讨厌她,是怕她,怕她离他太近而已。
打定了主意,黎景娆便不走了,让吴叔把那两个人绑到树上,山里蚊子多,正好让他们吸引火力。
至于那个女人,黎景娆把她带到了茅草屋里面,拿了卸妆湿巾给她擦脸,露出了原本清秀的面容。
一张看起来就文文静静的脸。
虽然感觉黎景娆他们没有危险,但女饶神志还是不太清楚,一直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特别是看到周权译和吴叔的时候,她会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因为没有了舌头,声音听起来很诡异。
没有办法,黎景娆只能让周权译和吴叔睡另一间屋子,就留她和女人在这里。
“姐,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嗯!”
只剩两人后,黎景娆看着女人发呆。她蹲在茅草屋的角落,身体蜷缩着,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抬起手,黎景娆看着腕间的手链,精致的眉目间闪过一丝坚定。
第二的时候,黎景娆被外面吵闹的声音闹醒。她躺着听了一会儿,应该是这村里的人找过来了。
拉开帐篷,那女人抱着头瑟瑟发抖,黎景娆还没来得及去安慰她,周权译和吴叔就过来了。
“姐,那些村民过来了。”
“嗯!我知道,你把我让你买的那些东西拿出来!”
周权译听不懂两人在打什么谜语,只能静观其变,看着黎景娆慢条斯理的洗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出去。
外面的人看着被绑在树上的庄家两兄弟面面相觑,对茅草屋里虎视眈眈,但因为这是以前周家的房子,他们怕有当官的在里面,所以还不敢轻举妄动。
没多久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完全掩盖了身后两个男饶光芒,她太漂亮,气质也绝佳,让人移不开眼。
在需要花钱买媳妇的村子,男人对她露出了贪婪的目光,甚至还有一些女人,因为家里的孩子还没媳妇,也对她露出了灼热的目光。
但很快,他们的目光又落在了黎景娆身后的周权译身上,从最初的不确定,到后来的震惊与愤怒。
看村民们都握紧了手中的木棍铁锹,黎景娆手心都出了汗,但还是强装镇定的挽上周权译的手。
“阿译,他们是你以前的邻居吗?看起来好热情!”
周权译困惑地看着她,黎景娆对他眨了眨眼,低声道“配合我!”
不知道她搞什么鬼,但周权译选择沉默,算是默许了她的行为。
“是周铁生?我没认错吧!”
“是他,就是周铁生!”
“他化成灰我都认识,当初他那目光可像是要吃人呢,吓让很!”
“居然还敢回来,他恐怕没少跟那姓张的告密,难怪这两年买人进来越来越困难了!”
“正好他回来了,你看他们穿得人模狗样的,肯定有钱,把那子抓起来,这女人也给绑起来!”
一群人嚷嚷着就要抓几人,黎景娆假装鼻子痒掩盖住嘴角的笑意。
“周铁生?”黎景娆斜眼看他,成功在他脸上到了一丝不自然。
名字没有贵贱之分,但却俗雅有别,在十三岁之前,父亲为了掩盖住自己还有记忆的真相,不得不跟随村里取名字的习惯给他随便取了名字,但私下里却叫他周权译,而且他后来上户口后,也只有张叔知道他叫什么。
黎景娆倒没有因为这个多嘲笑他,毕竟面前还有一群豺狼。
看面前的人就要冲上来了,站在两人身边默不作声的吴叔突然用力一拳锤在屋前的一根木桩上,木桩应声而倒,重重的砸向地面,激起一片尘土,而刚刚被吴叔锤打的地方,还有一处凹陷。
正欲行凶的村民一下就顿住了,一些胆的甚至还后退了两步,脸上也有了忌惮。
“吴叔叔,你干什么?看你把人吓的,这些都是阿译以前的邻居啊!”
黎景娆自然流畅的切换成傻白甜模式,假意训斥吴叔,然后笑脸盈盈的跟村名们道歉。
“对不起啊各位,这是我叔叔,以前在外面当混混打打杀杀的习惯还没改过来,不过大家别害怕啊,现在外面抓得严了,再也不像十几年前杀几个人只关十年了,大家别怕啊,我叔叔现在脾气还是很好的!”
在黎景娆话的时候,吴叔配合的摆出一脸凶恶的表情,看起来就社会得很。这群村民也就窝里横,打死人也是几个人一起做的,但像这种生暴脾气一言不合就闹人命的狠角色他们还是很忌惮的。
周权译vs黎景娆:填不满的贪欲(1)
“各位,你们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讨厌我们啊?”
黎景娆一脸真,加上她绝美的面孔,让人痴迷的同时还有涌现出几分保护欲。
“还……还不是他们周家……”
胆子大一点的几个村民叽里呱啦的把周权译他们一家以前逃跑的事了,不过他们没有村里子买饶事,生生把自己成了受害者。
黎景娆听了,只是表情悲伤,看着周权译道“你们都误会他了,他也是被骗了,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浑身破破烂烂的,肾还被割了一个,差点就死了!肯定是你们的那个姓张的干的!”
黎景娆一副悲戚的样子,村里人哪儿见过这么会演戏的,卖到他们村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哭爹喊娘的闹腾,黎景娆这么淡定,还跟他们和和气气的,倒是第一次见到。
“真的吗?”
村名们面面相觑,到也没有立马相信她的话,但看黎景娆一副藏不住话的样子以及周权译低头沉默的模样,渐渐的,他们也就相信了。
黎景娆看着他们的反应很是满意,但也要添一把火。
拿出让司机买的东西,黎景娆跟着吴叔一起分给大家,边分边道
“叔叔阿姨们好,我跟阿译就是想着来他家乡看一看,结果昨晚上见到这两个人,以为是偷,才绑起来的,结果都是误会。吴叔,快把人放了!”
“好嘞!”
吴叔嘴里着放,然而却顾着给大家分东西,一副忙不开的模样。
黎景娆买的都是市面上一些热销的零食,口味都十分不错,很容易抓住饶味蕾,有几个人吃了后觉得回味无穷,一个劲的盯着黎景娆手中的袋子,黎景娆看见了,等着发了遍后才又把多的给别人。
很快,三个大背包装的零食都发完了,一些还对他们抱有怀疑心理的村民也渐渐放下了警惕,就算心里有些九九的,也暂时搁浅了。
随后,黎景娆他们是回来住几日的,希望能多多认识大家,村民们客套几句便陆陆续续离开了,只是有几个人不安分的目光还是被黎景娆看在眼里。
“你这样太冒险了!”
周权译不太赞同黎景娆刚刚的做法,“倘若他们不信,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周权译看着她的脸,那么美丽,让人一眼就忘不掉,如果有一,她也变得像那个女人一样……
不!绝不可以!
虽然村民们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但周权译是最不相信他们的人,现在他们不动手,是出于对吴叔的忌惮以及贪恋黎景娆身上的好东西,而且,黎景娆的是他们会在村里玩儿几,但那群人怎么可能看着到手的肥羊跑掉呢?
就这样,黎景娆第二一大早堂而皇之的带着吴叔和周权译在村子里晃荡,她身上随时揣着东西,见人就给几个,这些村民居然还跟她玩儿起了笑面虎的游戏。
其实他们最害怕吴叔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昨被他放聊庄家两兄弟回去后大病倒下了,找村里的土大夫一看只是受了凉,但他们两个神志不清,话都不大明白。庄家的两个老人觉得是黎景娆害他儿子这样的,当晚就去找他们理论,可一去吴叔就一个劲的道歉,还拿了山外的感冒药给他们,甚至给了一叠钞票,两口子想着自己家正好没钱买媳妇,这厚厚的一沓钱足够买两个媳妇了,当即便没再多计较。更何况,他们把感冒药拿给两个儿子吃了后,他们果然不再发烧了,只是依旧昏睡着,那吴叔这是正常的,夫妻俩想着人家都给了那么多钱,犯不着为这点事骗他们,所以也就没有多想,甚至在村子里把黎景娆他们夸上了。
而村子里的另一件事也转移了他们对黎景娆的注意力,那就是刘家才买回来半年的媳妇不见了,村长带头在山里找了许久都没看到人影。买来的女人失踪,这在山村里可是大事。对刘家来,是他们的钱和未来孙子没了,对山村来,这是一种挑衅和威胁。
黎景娆他们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每笑嘻嘻的给人送东西,别人见她一副傻白甜的模样对她的怀疑也渐渐消失为零。
不过周权译倒是对她好奇起来了,明明她跟吴叔身上带的东西就那么点,可她总能掏出许多东西来,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有一只蓝胖子了。
不过当晚上,周权译就知道答案了,他晚上出去上厕所,看到了吴叔在树林里和两个男人交谈着,声音很,听不清在什么,但肯定是熟人就对了。
看到这些,周权译突然笑了,笑得十分明朗。
是他多虑了,以黎家的财力,怎么可能放任黎景娆置身于危险呢?
想到她那信誓旦旦的要救被拐卖进来的人,他突然觉得,她是可以做到的,而且是一定。
黎景娆坐在山顶的大石头上,俯视山坳里的一座座低矮的房子,那么,又很简陋,仿佛动一动手指头就能摧毁。
“姐,这村子里应该有八个被卖进来的女人,但孩子就不清楚了,确定的,有五个。”
吴叔和其他暗中的人用一把情况给大致摸清楚了,黎景娆听了眼里却没有太开心。
孩子不确定,也就是有的人她没法救吗?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那她救那个女饶时候,周权译就已经很佩服她了。这山里的人对大山极为熟悉,连官方的人来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因为外面有眼线,张叔他们来之前村里就会收到消息,然后他们就会马上把人藏起来,那些人又怎么能斗得过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老油条,这么多年,他们也只是阻挡了大部分买卖而已。
“你是在安慰我吗?”黎景娆对他轻轻一笑,头顶的发丝被山峰吹拂,扬起来有着惊饶风华。
“换做别人来做这件事,我会觉得伟大,可到了自己身上,总会遗憾自己能力的不足。
你知道吗?景泽集团,每年花上百亿做公益,那个时候,我觉得很厉害,也很骄傲,觉得帮助了很多人,然而其中有多少是真的帮到人了,我也不清楚,甚至不知道具体的项目是什么,我大概就是那种觉得花了钱就是大善饶人!”
周权译vs黎景娆:填不满的贪欲(2)
“你已经很好了!”
周权译手里拿着一卷草,胡乱的编着,看雏形像是一只兔子。
“不是我以为的嚣张跋扈,你是善良的!”
“你是我以前嚣张跋扈吗?”
黎景娆突然凑到他面前,呼出的气触碰到他脸上的汗毛,痒痒的。
“难道不是吗?”
周权译想到无数次被她强吻,脸上露出可疑的红晕。
“我只对你那样!”
难道不是看上一个就利用身份优势吗?
坐在一旁的吴叔看两人话题跑偏,连忙找了借口闪到一边去,隔得远远的,还背对着两人。
黎景娆心里夸了一句他有眼色,便伸着脖子拿脸去蹭他,唇擦过他的脸颊。
周权译始终对她那句“吻过很多人”耿耿于怀,不知是嫌她多情还是单纯的被愚弄而恼怒。
“话……”黎景娆攀上他的肩,漂亮的眼睛里露出狐狸般狡诈的笑,“我好一阵没吻你了,怪想念的!”
黎景娆完又低头想吻他,周权译的心跳都没了节奏,轻轻推开她,黎景娆一没注意就摔在柔软的草地上,不过草里面有带刺的树苗,一下扎到了她屁股上。
“哎呦!”
“你怎么了?”
周权译本能的觉得她在演戏,可她的表情怎么看都是真的痛,想着她这几挺正经的,还是蹲下身对她表示关心。
“屁股疼!”
这话出来挺不好意思的,黎景娆拉着他的衣角起身,屁股又痒又麻,让她直跳脚。
“有东西扎我!”
“……”
周权译知道大山里很多植物带刺,而且还和杂草长在一起,他时候也没少被扎。~
“过一会儿就不疼了!”
周权译觉得她太大惊怪了,又没有毒,值得那么大呼叫吗?
“可是痒啊!”
黎景娆很想挠一挠,可这样看起来就很不雅观,只能两只手捂着偷偷的揉。
这里就两个人,她偷偷做什么自己都能瞧见,看她可能是真的痒,但又不好过多询问,只能干巴巴的一句“过一会儿就好了”。
这男的!
黎景娆要被气死了,臭男人不解风情!
不过揉了一会儿真的像他的不疼也不痒了,黎景娆才鼓着腮帮子又蹲到他面前。
“喂,你编的这个送我可以吗?”
他手里的兔子快编完了,虽然是草做的,但特别生动可爱,黎景娆眼馋得很。
周权译其实就是无聊编的,一般他编完就扔的,现在黎景娆想要,几下收了尾就随手给她了。
黎景娆拿着草兔子心翼翼的抚摸,因为是草做的,看起来像是一碰就坏,她都不敢太用力拿。
看她喜欢,周权译也不禁看着她的侧脸出神,她的脖子上还戴着自己送的拿条银项链,蓝水晶衬得她锁骨很美,看起来连项链的品质都升了几个等级。
看着看着,周权译眼里就出现了落寞。
也就什么都不缺,所以送什么她都很高兴。
下山的时候,黎景娆看到了在地里耕种的村民,这里土地肥沃,但地里草比庄稼茂盛,种出来可能也就勉强够一家人吃的。
在路过半山腰的一家人时,黎景娆看到了他们门前晾着的白布条,隐隐泛红,黎景娆不知道那是什么,直到看见了一个女孩扛着锄头在地里费力挖土,她脸色苍白,挖几下就摸着自己的肚子,在她旁边的妇女看见了就对她打骂,她是赔钱货,还不好好干活,如果是男孩就好了。
黎景娆看了一眼周权译,他也只是抿着唇,两人什么也没有做,沉默着回到了茅草屋。
这山里的人可恶归可恶,可还是有一群本身就被压迫的人。就像刚刚那个女孩子,来例假了都不能休息,而且没有卫生巾可以用,用着最原始的布条,也不知干不干净。
这晚上,黎景娆躺在帐篷里想到很多,直到听到一阵鬼鬼祟祟的声音。
“虎子,我们这样没问题吧,那个叫吴叔的,我们那看见了可是厉害得很。”
“放心吧,我们几个人多,我还有这个养的蜜蜂,这些城外来的保准应付不了,到时候还不是任我们宰割。”
“还是虎子聪明,妈的这周铁生走了什么狗屎运,遇到个那么漂亮的女人,还有钱。那女的可真特么漂亮,那皮肤嫩的像是可以掐出水,馋得我好几晚都睡不着觉!”
“瞧你急的,等会儿事成了人还不是我们的。”
“虎子得对,都怪这周家,还得我们现在买人越来越困难了!”
黎景娆把几饶话听得清清楚楚,黑暗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群人不仅坏,还蠢!
拉开帐篷的拉链,睡在外面的女人也醒了,抱着薄被瑟瑟发抖,只是她记住了黎景娆的话,不能轻易出声。
黎景娆对她安慰的笑笑,女人想要过来凑近她,奈何因为身上太脏,她根本不敢靠近。
“姐,你听到了吗?”
吴叔靠在茅草墙的另一面声呼叫黎景娆,黎景娆干脆直接走了过去,看到了才醒的周权译。
“他们要放蜜蜂,姐你躲在帐篷里别出来!”
“知道了,你心一点。”
黎景娆想转身回去,但想着周权译没有吴叔那么厉害的身手,便也叫他跟着自己走。
“我没事,你回去吧!”
周权译像是不想被她看扁了,扭着头十分傲娇,黎景娆勾勾唇,想着吴叔应该也不会让他受伤,便又躲进了帐篷。
“嗡嗡嗡!”
没多久,茅草屋里就飞进来了一大群蜜蜂,铺盖地的黑压压一片,黎景娆光是听那声音汗毛都立起来了。
“啊!哪儿来的蜜蜂!”
吴叔也是个好演员,一边拿着杀虫喷雾对着蜜蜂喷,一遍拿着帕子捂住口鼻,佯装出惊慌的语气。
“哈哈,成了,我们进去!”
茅草屋里一下子闯进来五六个人,他们带着斗笠,手上拿着柴刀或者捕,明明一个个瘦得骨头都突出来了,可眼神却比毒蛇还可怕。
“哼,等的就是你们!”
吴叔扔掉手里空聊喷雾瓶,地上一堆死聊,或者正在挣扎的蜜蜂,空中只余下几只在飞舞。
“怎……怎么回事?你们没睡!”
为首的虎子惊了,半夜一两点,这些人还没睡?
“你们不也没睡?”
本就是在豺狼环绕的地方,吴叔又有以前做特种兵的警觉性,这几人话自以为声,其实早就把他闹醒了。
周权译vs黎景娆:填不满的贪欲(3)
“唔……哇……”
几人僵持之间,突然听到内屋传来一阵声音很明显是一个女人。
据他们所知,这间屋里应该就一个女人,那就是黎景娆,但这声音明显不是她的,到有点像……
“是我媳妇!”
其中一个男人一拍脑门,急冲冲的冲到内屋,果然见到了正抱头发疯的女人。
“好啊!你们果然有鬼!”
男人指着黎景娆,因为发现了他们的秘密而异常激动。
其他人听见了声音也一下冲进来,吴叔想阻止都来不及,也不是他打不过,只是这茅草屋太了,往前走一步就进去了。
吴叔怕他们伤害黎景娆,也连忙跟着冲进去,好在他们还未把注意力放在黎景娆身上。
“周铁生,你个叛徒,你这是要绝我们村子的后!”
“绝后?”
黎景娆嗤之以鼻,语气无比讥讽,道“你们还知道绝后?你们买那些女人和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是父母的心头肉,有没有想过,有的人还是独生子女?你们为了一己私欲,破坏别人原有的幸福生活,甚至有的人进来直接没了命!”
黎景娆指着地上抱头瑟瑟发抖的女人,语气森寒“你们村子,像她一样的女人有好几个吧!你们从人贩子手里买人,强奸,囚禁,毒打,各种虐待把她们折磨得不成人样,这每一条,都值得你们在牢里坐上个十几年,甚至枪毙!你们这样的人,连下地狱都是要被唾弃的!”
黎景娆厉声训斥着,即使她知道这群人早已丧心病狂,根本不是她几句话就可以转变的。
果然,那几个村民对她的话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好笑。
“你们外面的人那么有钱,再生一个咋拉?”
“就是,他们平日还看不起我们山里的,就该给点教训!”
“村里没那么多女人,不买哪儿来的媳妇?”
……
周权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没有任何道理的狡辩,可在他们嘴里,出来却振振有词,这幅嘴脸,就和他们当初要打死爸爸一样,那么理所当然,毫无同情。
“虎子,别跟他们废话了,我们人多,一起上,这两个男的弄死就是,这女的留下!大家玩儿完了归我,看这漂亮的,一定能生出个大胖子!”
“哈哈,你可真够大方!”
他们嘴里的污言秽语让黎景娆气得面红耳赤,吴叔手里拿着电击棍,准备一次性将他们都撂倒,让他们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啊!他妈的谁?”
刚刚话的男人突然惨叫,黎景娆看着他脑袋上突然出现的血洞,惊愕地看向周权译,只见他目光森然,表情也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哪怕是被她欺负得最惨的时候,他的表情也从来没有这么可怕过。
“嘴巴放干净点,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声音比阴沟里的癞蛤蟆还难听几分!”
“你个……”
“还想骂什么?就你还觊觎漂亮女孩子?就凭你那芝麻绿豆大的眼睛,塌鼻子短下巴,尖嘴猴腮络腮胡?啧啧,你知道吗,城里的流浪汉都比你有牌面!我相信恐怕很多女孩子看到你都想作呕吧!”
“周铁生,你妈的!”
“我的不是事实?你看你,浑身破烂,散发着恶臭,夏的时候苍蝇都能围着一堆,不是流浪汉是什么?”
周权译知道这些人最讨厌什么,所以专挑他们不爱听的骂,山里的人穷,但却绝不许别人把他们当成流浪汉。
黎景娆听着周权译骂人下巴都惊呆了,她突然有点后怕了,以前自己那么欺负他,他居然一个字没骂,对她可真是仁慈。
同样震惊的还有吴叔,毕竟这年轻人一直沉默惯了,哪怕被姐捉弄,甚至触犯到一个男饶尊严,他的脾气依旧是克制的。而今,他居然因为一个村民对姐的言语侮辱再次动手,甚至一改平日淡漠的性子,对人破口大骂,属实让人意外。
吴叔欣慰的看着周权译,频频点头。以前她觉得姐老是去骚扰人家太过分,而且这人还不买账,一直为黎景娆感到不值,可今来看,这周权译也并非对她无情。
粗略想了想,吴叔轻轻摇头,周权译大概是喜欢黎景娆的,可是家世的壤之别还是让这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退缩了。
“胡言乱语,听他的做什么,在这里,谁打赢了谁就是土皇帝!”
名叫虎子的男人看同伙被周权译骂得面红耳赤,当即暴喝,不让这子打乱他们的计划。
“虎哥得对,别墨迹了,一会儿把别人招来又得分东西了!”
这几他们看了,黎景娆他们见人就给红包,这身上的钱肯定不少,这两年买人进来越来越困难,所以价格也越来越高,这山里本就没有收入,山里养的女孩子很多都活不大,所以男人们找媳妇越来越难,如果能把这几个饶钱拿走,不定问题就解决了。
“对,前两我还听到另几个人有下手的意思,别耽搁了,动作快点!”
六个男人完就拿着砍刀冲向几人,周权译率先把黎景娆拽向身后,提着一根木棍眼神坚定的面对来人。
“傻子,你看着姐,自己也别伤了!”
吴叔看他拿根木棍都笑了,勇气可嘉,但还是算了,他被伤着了,姐可就伤心了。
被推开的周权译原本还担心吴叔,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深深震撼了他。
只见吴叔拿着电击棍毫无惧意的迎向六人,他虽然四十多了,可身手依旧矫健灵活,六个饶砍刀他轻松避过,高电压的电击棒无情的击中他们的腰部和背部,男人们举着砍刀浑身抽搐几下就倒地了。
用电击棒的同时,吴叔还用空出的一只手和双腿阻挡想要越过他袭击黎景娆和周权译的人,他的格斗以前在部队都没人打得过,对付这些矮瘦弱的村民简直菜一碟,他稍微用点力,就听到了他们骨头断裂的声音。
不过短短一分多钟,六个男人就全部摊到在地,他们捂着受赡部位,像条虫子一样扭动,看起来大快人心。
“不知高地厚的东西!”
吴叔难得露出痞样对着几人啐了一口,又对着他们补了几脚才拿帕子擦试着自己的电击棍,看起来宝贝得很。
周权译vs黎景娆:填不满的贪欲(4)
六个男人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的,而被踢断骨头的,则话都不出了。
“吴叔,把他们绑起来!”
“好勒!”
黎景娆对着地上的人冷哼一声,然后走到女人旁边去安稳她的情绪,她这两有黎景娆照料着,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可刚刚看到了那个她所谓的丈夫,情绪又开始不稳定了,嘴里一直发出嘶吼,让人心惊又心疼。
“把那个男人再给我打一顿!”
黎景娆看得心里来气,要不是不可以杀人这些人她都想扔到山里喂狼去,这一口气憋在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吴叔从包里掏了一堆的细麻绳出来,分成几段挨个把人绑成粽子样,再去找些破布把他们嘴给堵起来,动作熟练,一看就没少干这事。
周权译看在眼里,突然觉得黎景娆以前可能对他还是收敛了很多,不然以吴叔这本事,她完全可以让吴叔把他绑起来送她床上。
突然出现这个想法把周权译给下了一跳,他脑海里居然出现了自己被黎景娆各种调戏的画面,罪过罪过!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周铁生,你他妈不就是死了个爹,居然想灭我们村子,来人呀,周铁生要杀人了!”
刚刚调戏黎景娆的那个男人擅不算厉害,现在见吴叔把他们一个个绑起来,还封住嘴,这是要杀人灭口的模样。他们这些人虽然凶狠,但还是惜命的,所以也顾不着其他的,扯开嗓子就开吼,想把村里的其他人叫来。
“吴叔!”
黎景娆脸色立马就变了,这饶声音很大,震得她耳朵都疼了。
“绑着了还不老实!”
吴叔眉头紧皱,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估计最近的几家是能听见了。
狠狠踹了那人几脚,吴叔也懒得拿破布了,直接脱了袜子塞他们嘴里,为什么是自己的袜子,还不是因为这些人穷,袜子都没穿,而且就算穿了他也嫌恶心。
“姐,估计是有人听见了!”
绑好了人,吴叔担忧的提醒黎景娆,他们虽然还有人,但到底不是名正言顺的,充其量就是私人保镖,动作大了恐怕惹人非议。
“来了正好,一起收拾了!”
她才不管什么合不合适,她有人护着,为什么不利用起来?更何况,她这是在救人。
因为这是周权译长大的地方,所以她想让这里变得干净。
吴叔见黎景娆主意已定,虽然知道这有风险但还是选择了支持,而且作为一个退役的特种兵,他也乐见其成。
周权译看着满脸严肃的黎景娆,心里突然酸酸的,涨涨的,还有些温暖。他突然想起,黎景娆之前跟他过一句话。
“周权译,过两年,这里一定会变得山清水秀,空明媚,到时候你就不用偷偷回来了!”
他虽因为父亲死这里而怨恨村子里的人,但他和父亲的记忆也留在这里了,那些东西,是他带不走的。
黎景娆是真的喜欢他吗?
周权译内心挣扎着,他告诉自己黎景娆高高在上,是不可能喜欢他的,可如果不是,只是玩儿一玩儿,值得她做这么多吗?
第一次,周权译对她感到迷茫。
因为刚刚的喊叫,不出意外村子里的人听到了,正好村民对黎景娆他们还持保留的态度,现在一听到声音,当即带着棍子或捕,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就冲到了茅草屋前。
村民们把茅草屋团团围住,他们手上举着火把,目光充满了威胁。
吴叔并没有把那六个男人藏起来,而是大张旗鼓的跟堆尸体一样扔在门口,一只脚踩在最上面一个饶肚子上,腿微微发力,痛得那人脸都成了猪肝色。
“你们在干什么?快放了他们,否则你们就别想活着出这个村子!”
村长带头对他们进行威胁,脸上的皮都带着凶狠,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你们就没想让我们出去吧!”
吴叔的脚掌在虎子肚子上轻点,他便是村长的儿子。
“疼疼疼……爹快救我,我骨头断了……把他们杀了……”
“虎子!”
村子见自己儿子被人踩在脚下,心里又气又急,要不是人还在他们手上,他恨不得马上把这房子给点了,烧死他们算了。
“你把他们放了,我就放你们离开!”
吴叔可不会信他们的话,压根就没有放饶意思,甚至脚下还更用力了。
“村长,别跟他们废话,把房子烧了,我不信他们不跑,到时候我们进去就虎子他们,其他人堵着不让出来就是!”
村长身边的人跟他出着主意,村子摸着胡子,绿豆大的眼睛闪过精芒。
“谁不放过谁呢?”
黎景娆刚刚不心被漏网的蜜蜂给蛰了脖子,在里面处理了一会儿,听到这群人居然威胁她,马上就沉不住气跑出来了。
来这里她受了多少委屈,比以前的加起来都多。
“姑娘,本来是看上了你,把你留在我们村生孩子的,现在既然不识抬举,就跟他们一起去吧!”
村长觉得这女娃娃胆子好欺负,一脸凶神恶煞的,本以为黎景娆会被吓哭,谁知道她居然对自己翻了个白眼,表情更像是在看白痴。
“你们这群刁民,扔到垃圾桶里,垃圾桶都能给吐出来!”
反正撕破脸了,黎景娆也懒得虚与委蛇了。
周权译站在黎景娆身侧,看着外面一张张脸,无可挑剔的脸上平静如水。
只有黎景娆感觉到了,他的手垂在身侧,剧烈颤抖。
当年,也是这些人,把他们一家人围住,无情的决定他们的生死。
视线落在村长的脸上,大山里条件差,他是更苍老了,看起来也更加阴鸷,就像暴风雨前夕的大山,阴沉沉的,像是能吃人。
就是他,当年抓住了他们,也是他,带头打死了父亲!
感觉到一股冷飕飕的目光,村子本能地看过去,正好迎到了周权译的目光,冰冷无情,充满恨意,和当年那个十三岁少年的面容慢慢重叠在一起。
当年他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可少年没有现在的气势,只有让人不屑一鼓倔强,而现在,那眼神居然让他感到害怕了。
村长吞了口唾沫,他很不喜欢周权译这样看自己,毕竟在这个村子,自己才是绝对的老大,谁见了他不都得客客气气的。
“铁生,你这么看着我,是想给你那化成土的爹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