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钟书毓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在心中微叹了一下。
男色果然是乱人心的。
裴昱行其实本来是已经是穿好了衣服的。
他是听到钟书毓过来的声音，他才迅速又丢掉衣服，此时，他盯在钟书毓那张平静的脸上，挑眉看向钟书毓道：“你又不帮我搓背，这时来看我做什么？”
钟书毓没有回他的话，径直走过去问道：“转过身来，我看看你的背。”
裴昱行不动，漆黑的眼睛就这么注视着钟书毓道：“真的只是小伤，不用看。”
钟书毓没理他，自行上手了。
裴昱行拦了两下。
钟书毓沉声道：“七皇子殿下！！”
钟书毓板起脸来的时侯，裴昱行是有些怕钟书毓的。
他只好乖乖的侧过身，低声咕哝道：“真的是小伤，我没有骗你。”
钟书毓仔细沿着他背部光滑的肌理看了看，发现果然不是一个大伤口，就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不知道是在哪里擦伤了。
确认这一点，钟书毓心中暗叹了一下。
真的是她太过在意了。
不过钟书毓还是顺手给裴昱行擦上药了。
那略有些冰凉的手指在背上摩挲，让裴昱行瞬间回忆起了三年那一次钟书毓帮他擦药，他的嘴角往上翘了起来。
虽然今晚没有成功完成坦诚相见。
但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
钟书毓没等裴昱行想更多，撤回手指道：“好了，厨房有热好的饭菜，你自己去吃吧。”
裴昱行转头看着钟书毓道：“你不一起吃吗？”
“不了。”
钟书毓说着转身朝外走去。
裴昱行虽然挺想钟书毓陪着他一起的。
不过，他也知道凡事过了就不好了，于是没有再开口要求，而是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跟钟书毓报备道：“等一下吃饭后我要出去一趟，可能很晚才会回来，也有可能不回来。”
钟书毓没有问他要去哪里，微微颔首道：“嗯，我知道了。”
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人这一来一往的交谈，简直就是像丈夫向妻子交代去向。
钟书毓说完踏出房门，走回了自己房间。
裴昱行穿好衣服，出去外院时，不由又往钟书毓的房间看了一眼，却是只看到一个影子，但尽管只是一个影子，还是让他的嘴角勾了勾。
裴昱行走后。
钟书毓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这轰轰烈烈中状元的一天，就在这样的平静中落幕了。
……
翌日下午。
张莹华，钟书兰，钟书菀母女三人终于进京了。
几人半年多不见面，这一见面当然是好好叙了一番衷肠。
“毓儿，你真的考中状元。”
不过，多是张莹华母女拉着钟书毓在问，拉着钟书毓在说。
钟书毓简单大概的说了说，又问了问她们方面。
毕竟她虽然将几人视为了亲人，但一些过于事情，她仍然是不习惯与人分享的。
这一来一往的交谈中，就是两个多小时。
天很快暗了下来。
张莹华母女几人还是想聊，钟书毓却是没有时间陪她们了。
因为状元过后的一日，就得参加了恩荣宴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 参加恩荣宴
恩荣宴，又称琼林宴，是古代科举制度中专为新科进士举行的庆祝宴会，比获得举人功名后的鹿鸣宴又高了一个档次。
皇帝于琼林苑赐宴，礼部重臣，阅卷官员，新科进士皆奉诏列席。
钟书毓身为此次的新科状元，自是不能缺席。
钟书毓告之张莹华母女三人之后，就去她房间换上了昨日发的那一身行头，尤其是乌纱帽上簪花那里挂着的那一面小牌子必须佩戴好。
因为这个镂刻有‘恩荣宴’三个字的牌子，就是等一下进入琼林苑的通行证。
张莹华母女三人还未见过钟书毓着绯袍，戴簪花乌纱帽的模样。
于是当钟书毓如此穿着走出来之时，她们几乎看直了眼睛。
虽然明知道钟书毓中状元后，很快就要为官了。
可是有些事情知道归知道，但因为没有亲眼看见，就还没有太多的实感，毕竟刚才钟书毓只是一身跟以前一样差不多的便服。
如今眼见钟书毓一身绯袍，头戴官帽，挺拔如松的站在那里。
她们才真真切切体会到那种冲击感。
她的女儿，她们的弟弟，已经是名满天下的状元郎了，而且马上就是堂堂正正的京官了！
京官，这可是连钟正志都梦寐以求想要的。
如今钟书毓却是做到了。
张莹华看着这样的钟书毓，忍不住再次用手帕擦着眼泪。
因为这世上，只有她知道这孩子是个姑娘，旁的姑娘在十六岁的年华，一般都在相看着合适的人家，准备再过两年就嫁人相夫教子。
可是只有她，只有灵儿，居然凭着女儿身，十六岁就高中了状元！
张莹华怎能不为这个女儿感到骄傲！！
这可力压了炎朝无数的男儿啊！！
这古往今来可以说是头一份了。
钟书兰和钟书菀也激动，不单单因为弟弟中了状元，她们两个以后谈婚论嫁的时侯能嫁得更好，更是因为这样穿着打扮的钟书毓实在太亮眼了。
要知道钟书毓以前都是穿浅色或深色系的衣服，而且衣服的样式也极为的单调，那样简单的穿着配上钟书毓平时对谁都冷淡客气的模样，显得格外的清冷疏离。
就像是一片白茫茫的冰雪天。
虽然好看，但看久了，也觉得冷。
会让人觉得缺了鲜活之气。
而这红色正好中和那样的清冷，显得鲜活很多。
而且因为压住了红色，就越发突显了钟书毓俊秀的五官。
钟书兰激动的看着钟书毓道：“书毓，我就说你穿红色很好看吧，你之前居然一次都不穿的，不行，以后我得多多给你做些鲜艳色的衣服。”
钟书毓看着一脸兴奋的钟书兰道：“二姐给你自己做吧，我用不着。”
“怎么就用不着了……”
一路交谈中，三人很快将钟书毓送到了钟府的门房边，钟书毓看着三人道：“等下用了晚饭早点歇下，不必等我回来。”
张莹华关切的叮嘱道：“你小心，少喝一点酒。”
如今她旁的不怕，就怕女儿被人发现了身份。
“放心，我有分寸。”
钟书毓点了一下头，转身踏上马车，朝琼林苑而去。
第六百三十三章 琼林苑
琼林苑，是前朝那位圣明帝建造整座皇宫时一起所造，建在京城之西，整个占地面积不比皇宫小，是皇家专门的后花园。
钟书毓想着这些得到的信息，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她想，可能是因为那位穿越皇帝嫌皇宫内的御花园太小了，所以才专门在这边又建了一个皇家后花园，到也是一个极知享受的人。
据闻皇家狩猎院也离后花园极近，以后有机会，少不得也去一观。
随意的想着这些。
半个小时之后，钟书毓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琼林苑’园墙外的车马停顿处。
到达这里，所有人的车马必须停放下来，从此步行进去。
钟书毓掀起帘子，就可见宽阔的地盘之上，已经停放了不少的马车，显然有很多进士来得比她早得多。
钟书毓迈开步走下马车，刚踩到地面之上，与她一同到达的几位进士下了马车之后，有两位便朝她拱手微笑见礼。
“钟状元。”
钟书毓自然认得两人，她停下整理衣衫的人，拱手还礼。
互相见礼之后，随后三人闲聊着，一同顺着内侍指引的方向前行。
到达琼林苑这边开放的园门，钟书毓就见张学政张大人正站在那里含笑看着她。
钟书毓见状到也没有觉得诧异。
虽然张大人不是此次会试的考官，但是恩荣宴，除了奉诏必须列席的人，其他朝廷官员若是有兴趣，提前打了招呼，也可一观，以显对新科进士的重视。
钟书毓当即上前见礼道：“张大人。”
其他两人虽然不认识张学政，但却是认识对方身上那身官袍，那可是正三品大员才能穿戴的，自然也是低头行礼。
“参见大人。”
“不必多礼。”
张德海笑看着钟书毓道：“书毓啊，你可真是给本官带来太多的惊喜，半年前，本官才亲自点你为解元，如今你就已然是新科状元郎了，恭喜啊。”
钟书毓道：“这都得多亏张大人平日的指点，学生方才有今天。”
张德海摆手道：“本官给你指点了什么，都是你自己悟得好。”
眼见两人聊了起来，另外两个进士识趣的先行一步走开了。
于是钟书毓与张德海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而说的都是殿试考题相关的话题，一边答着话，钟书毓一边欣赏着这皇家后花园的景色。
不得不说这琼林苑园林修建得极美。
不过才走了几分钟的路程，廊、亭、榭、楼、台……
这些修建的极为精美的建筑物都看见了，而走过这边的石路，更是看到前方还有一个不小的人工湖泊，假山绿树亭子环绕，简直是美不胜收。
从中穿过，清香迎面而来，闻着只觉得让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而就在依稀可见前方宴会之处时。
张德海忽然折步走到了另一条岔路之上，走到靠近湖边的位置，张德海这才停了下来，看向钟书毓道：“书毓啊，本官有一事一直想问你，你可别嫌本官问得唐突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 此生，非她不娶！
钟书毓何等聪明的人，面对张德海的目光，她立时猜到了某种讯号。
但她还是言说：“不会，张大人请问。”
果然，张德海目光落到钟书毓的脸上，近乎炙热的看着钟书毓说道：“你如今年方十六有余，老家的家中可有定下婚配？”
张德海今晚特意等在这儿，除了恭喜钟书毓之外，就是为了问这个。
要知道琼林宴这个宴会，说是为了给进士们庆祝，实际上也是大臣们相看女婿或孙女婿的地方，毕竟这些新科进士都是很有潜力的人。
而这其中，这么一个才十六岁的状元郎，想想都是最受欢迎的人选。
所以，趁着琼林宴还没有开始，张德海就等在这边，先将人拦截住了。
可以说他今天这等急切的行为，是完全豁出了他的这张老脸。
但是没办法，钟书毓此人他是极其欣赏与满意，再加上他听映雪的意思，好像也看中了钟书毓，所以，他赶紧下手了。
毕竟钟书毓人品相貌都是上佳，又是今科状元郎，以后前途也是极好。
这样好的女婿，被别人抢去了可怎么办？
自是要先下手为强了。
闻言钟书毓到没有意外，她就猜到是这个了。
她看了一眼张德海，低头回道：“回张大人，父母并未给我定下任何的婚配。”
张德海心中一喜。
没有正好。
然而下一秒，钟书毓接着便道：“不过，虽然父母未给我定下任何婚配，但是在半年前，我与一个姑娘私定终生了。”
张德海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种情况，钟书毓竟然跟人私定终生？
张德海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钟书毓仍在道：“这个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可以说要不是她，世上就已经没有钟书毓这个人了，而且她不但救了我这条命，这半年来她也一直跟着我，伺候我起居。”
“如此与我共过患难，共过糟糠的好姑娘，我岂能负她。”
“昨日中状元之后，我已经在她面前发过誓，此生，非她不娶！”
张德海本来之前想说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岂能儿戏的私定终生。
可是听到钟书毓说那个姑娘对他有救命之恩后，他心中的不快感就减弱了八成，尤其听到最后这句铿锵有声的非她不娶，张德海彻底服气了。
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可以指摘的？
这样的人品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吗？
虽然张德海心中十分的遗憾失落，但他还是咽下之前准备言说的言辞，诚恳的看着钟书毓说道：“不错，做人就是要懂得感恩，你既承诺了那姑娘，以后就要好好的待人家，别到时再嫌弃对方的出身。”
钟书毓听着这话，眸色微微一动。
这张大人果然是一个好人。
她垂着眼帘道：“谨遵大人的教诲。”
张德海看着钟书毓这挺拔俊秀的模样，心中仍然觉得十分的遗憾，毕竟这可是他相看了很久才选出的最佳女婿人选。
如今就这样没了。
以后又得慢慢给女儿挑选合适的人家。
张德海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转身道：“走吧，该去宴会那边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 七皇子到
钟书毓何等聪明的人，面对张德海的目光，她立时猜到了某种讯号。
但她还是言说：“不会，张大人请问。”
果然，张德海目光落到钟书毓的脸上，近乎炙热的看着钟书毓说道：“你如今年方十六有余，老家的家中可有定下婚配？”
张德海今晚特意等在这儿，除了恭喜钟书毓之外，就是为了问这个。
要知道琼林宴这个宴会，说是为了给进士们庆祝，实际上也是大臣们相看女婿或孙女婿的地方，毕竟这些新科进士都是很有潜力的人。
而这其中，这么一个才十六岁的状元郎，想想都是最受欢迎的人选。
所以，趁着琼林宴还没有开始，张德海就等在这边，先将人拦截住了。
可以说他今天这等急切的行为，是完全豁出了他的这张老脸。
但是没办法，钟书毓此人他是极其欣赏与满意，再加上他听映雪的意思，好像也看中了钟书毓，所以，他赶紧下手了。
毕竟钟书毓人品相貌都是上佳，又是今科状元郎，以后前途也是极好。
这样好的女婿，被别人抢去了可怎么办？
自是要先下手为强了。
闻言钟书毓到没有意外，她就猜到是这个了。
她看了一眼张德海，低头回道：“回张大人，父母并未给我定下任何的婚配。”
张德海心中一喜。
没有正好。
然而下一秒，钟书毓接着便道：“不过，虽然父母未给我定下任何婚配，但是在半年前，我与一个姑娘私定终生了。”
张德海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种情况，钟书毓竟然跟人私定终生？
张德海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钟书毓仍在道：“这个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可以说要不是她，世上就已经没有钟书毓这个人了，而且她不但救了我这条命，这半年来她也一直跟着我，伺候我起居。”
“如此与我共过患难，共过糟糠的好姑娘，我岂能负她。”
“昨日中状元之后，我已经在她面前发过誓，此生，非她不娶！”
张德海本来之前想说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岂能儿戏的私定终生。
可是听到钟书毓说那个姑娘对他有救命之恩后，他心中的不快感就减弱了八成，尤其听到最后这句铿锵有声的非她不娶，张德海彻底服气了。
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可以指摘的？
这样的人品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吗？
虽然张德海心中十分的遗憾失落，但他还是咽下之前准备言说的言辞，诚恳的看着钟书毓说道：“不错，做人就是要懂得感恩，你既承诺了那姑娘，以后就要好好的待人家，别到时再嫌弃对方的出身。”
钟书毓听着这话，眸色微微一动。
这张大人果然是一个好人。
她垂着眼帘道：“谨遵大人的教诲。”
张德海看着钟书毓这挺拔俊秀的模样，心中仍然觉得十分的遗憾，毕竟这可是他相看了很久才选出的最佳女婿人选。
如今就这样没了。
以后又得慢慢给女儿挑选合适的人家。
张德海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转身道：“走吧，该去宴会那边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 臣也有歉意
听到这一声宣唱，尽管钟书毓昨晚才见过裴昱行，此时心中仍旧是一喜。
他也来了啊！
钟书毓扭头朝那边看去。
其他人心中也是一动。
七皇子也来了？
他们倏然扭过头朝那边看去，但见那边的长廊之下走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
来人没有三皇子那般华丽的装束和配饰，全身上下只有简约的两个色调，头戴白冠，白色的中单内衬外搭着一件玄黑色镶暗纹的锦袍，再搭着一条黑色镶白玉的腰带。
可就是这黑白二色分明的简单衣饰，配着对方的身姿与步伐，不但带着无以伦比的气势，更是显得极为的俊美逼人。
钟书毓看着这样的裴昱行，心中即有两分悸动又有满足感。
一时间只觉得不愧是她看着成长到如斯的崽，就是比别人帅气太多，衬得别人完全暗无光彩了。
那些没有见过七皇子的众进士心中一凛。
相比三皇子的容貌，生母不同的七皇子就比三皇子生得出众得多。
不过虽然出众归出众，但是七皇子的容貌却是带着凌厉的攻击性，配着这一身的气势，令人几乎不敢逼视。
可以说，就算没有这尊贵的皇子身份，这也是一个足以让人心生畏惧的男人。
诸人纷纷低头躬身行礼。
“参见七皇子殿下！”
钟书毓自然也没有意外，与他人一起躬身行礼。
裴昱行就没有三皇子那些笼络人心客套的言辞，就两个简洁有力的字眼。
“免礼。”
众人直起身，再次坐下。
三皇子裴昱恒看着一来就抢了他风头的裴昱行，眸色暗沉了沉。
真是一个讨厌的人。
不知道他来凑什么热闹！
难不成他还想来挑选这些新科进士？使之为之所用？
就在这时，没有随着其他人一起坐下的钟书毓，她端起酒杯冲三皇子道：“三皇子方才言重了，殿下的歉意，臣岂敢说不接受。”
裴昱恒听到钟书毓的说话声，收回目光，转眸向钟书毓看去，带着些嘲讽。
岂敢？
钟书毓还真是会运用词眼。
不过，就算他这么说了又如何？他还是不得不接受？
钟书毓对上裴昱恒看来的视线，双眸清澈，不卑不亢的继续道：“而且臣也要向三殿下表达歉意。”
闻言，裴昱恒眼眸微眯。
他也要表达歉意？
他表达什么歉意？
裴昱恒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马上钟书毓就为他解了惑。
钟书毓道：“敲登闻鼓那日，等侯皇上召见时，殿下出来亲切的询问我会试相关的问题，臣却因为娘娘那边的关系……”
裴昱恒听到开头顿时就知不太妙了。
他没有想到钟书毓竟然可以用这个做由头。
他顿时打断钟书毓的话：“这事就不必言说了，本皇子未曾介怀过。”
钟书毓岂能如他如意。
她正要继续开口。
已经距离两人很近的裴昱行，却是抢先一步挑眉出声道：“三哥什么不曾介怀过？”
裴昱恒斜了裴昱行一眼道：“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七弟不必关心。”
裴昱行目光看向钟书毓道：“真的是小事吗？”
第六百三十七章 一唱一和
钟书毓对上裴昱行的目光，回道：“回七殿下，并不是什么小事，可以说此事不坦露出来，臣心中着实难安。”
对于钟书毓的话，裴昱行自是配合到位。
他道：“既是难安，那就说出来听听。”
钟书毓看向眸色阴沉下来的裴昱恒，无视对方给出的压力。
她声音清越的回道：“那日三殿下好心来询问臣案件相关情况，臣却误以为三殿下要对臣行杀人灭口之事，以至于慌忙逃出登闻鼓院时，曾高声喧呼三殿下要对臣杀人灭口这种缪言。”
“幸而陛下公正，查出三殿下完全与会试舞弊案无关，这也就证实了那日是臣完全误会了三殿下的好心，所以臣此时岂能不好好给三殿下表达歉意！”
“那可是毁坏三殿下名声的荒谬之言。”
随着钟书毓这些话一一吐露出来，在场的众人各有神色。
他们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如此的内情，登闻鼓那日，三皇子居然拦截在了前面。
这样说来，三皇子早就见过钟书毓了。
可是刚才见到钟书毓时，三皇子还特意询问你就是状元郎钟书毓了吧。
这就显得极为虚假了。
刚才有些新科进士当真信了三皇子是真正来向钟书毓表达歉意，还心想，这三皇子当真是一个仁义之君，居然舍得下自己的身段向臣子表达歉意。
多好的人啊。
可是有了这事，顿时让不少新科进士对这位三皇子就有了别的看法。
众人思付中。
随着钟书毓这边的话音落，裴昱行微微颔首道：“确实，三哥这等清风朗月之人，怎会因为害怕母妃舞弊考场案暴露，就去行杀人灭口之事呢！”
“你可是去告御状的，这要是杀了，岂非是想蒙蔽父皇自己称大王。”
裴昱行一转头，挑眉看向裴昱恒道：“三哥，你说是吧！”
是个屁！
裴昱恒对上裴昱行看来的目光，被两人一唱一和的对话，气得快要炸了。
要知道那日之事，因为他后面的出手，并没有广泛的传开，可以说知道的人很少。
可是在这种场合，钟书毓却是一下就捅了出来。
虽然说是向他表达歉意。
可是在场的人，为官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又岂会猜不到他去见钟书毓的真正意图！！
虽然被人猜到了也没什么。
可是这事要是传开了，却是不利于他。
裴昱恒目光掠过场中的人，无奈的叹息一声道：“七弟不必刻意用这样的话来挤兑我，我虽并非清风朗月的人，但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辈，当时本皇子只是闻得登闻鼓响，去询问他几句，岂料他如惊弓之鸟一样，瞬间就认定本皇子要加害于他。”
“这着实让本皇子无奈，也不想想，那可是登闻鼓院，不少执事的官员都在场，本皇子怎会如此明目张胆对告御状之人下手。”
“且当时本皇子一点都不知道会试试卷被掉包之事，这一点父皇已经查清，绝无虚假。”
钟书毓点头道：“是臣之错，误会三殿下的用意，还望殿下恕罪。”
第六百三十八章 间接的吻
钟书毓说罢举起精致瓷器制作的酒盅就向唇边送去。
自始自终，她并没有因为裴昱行来了，就希望裴昱行来帮她挡酒什么的，毕竟如果没有裴昱行时，她指望谁？靠谁？
当然是靠自己了。
这三杯酒她可以喝，也不会醉倒。
这是她早就为进官场锻炼出来的酒量。
但是三皇子也别想独善其身，一点皮都不脱。
不就是装模作样作个筏子道歉吗？
她难道就不会了？
可以说，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这一手她最为拿手了。
眼见钟书毓就要饮下杯中的酒，裴昱行并没有出手去阻止，进京相处的这些时日以来，他也知道钟书毓并不是以前那个吃醉蟹都能醉的人了。
钟书毓是有几分酒量的。
他都很久没有见过他醉后的模样了。
所以他就这么看着钟书毓爽快的饮下了第一杯酒。
不过当钟书毓倒好第二杯酒，端起正要喝时，裴昱行却是伸手夺了过来。
谁也没有料想到忽然之间七皇子裴昱行会有这个举动。
钟书毓和三皇子裴昱恒同时向他看去。
裴昱行没有看两人，神色自若的看着杯中的酒道：“这酒色泽瑰丽，酒香也十分浓郁，本皇子似乎还没有尝过，尝尝。”
裴昱行说着当即举起酒盅送到唇边，贴着微微湿润的杯沿喝了一口。
见状，在场的众人不少人眼睛一睁，被七皇子这行事恣意的作风给惊住了。
他们很想说，那可是钟书毓喝过的酒盅啊。
七皇子居然就这么拿着酒盅接着喝了？？
这不介意的吗？
相比其他人的惊愕，钟书毓看着这样拿她酒盅喝酒的裴昱行，心间更是轻微的鼓动了一下。
因为她敏锐的注意到，也不知道裴昱行是刚好就这么巧还是故意的，他此时喝的地方，正好是她刚刚喝过的那一面。
按现代话来说，这算是间接亲亲了。
毕竟那上面肯定沾留着她的气息。
这真的是……
钟书毓看着裴昱行有些愣神的当下。
裴昱行抿了一下唇，眼神暗藏几分炽热看向钟书毓，道：“这酒味道果然极佳。”
钟书毓对上裴昱行这等仿佛不经意瞥过的眼神，心头再次一跳。
她总觉得裴昱行这话语双关。
但是她又没有证据！
裴昱行自然没有一直盯着钟书毓瞧，暗撩过一眼之后，他眼皮往下一垂，仰头一口爽朗的饮尽杯中酒。
饮尽之后，他将酒盅往桌案一放，并没有步到上方的席位坐下，而是大步一跨，大大咧咧随意的往钟书毓旁边空着的位置坐下，两指屈起敲了两下桌案，对钟书毓道：“继续添满。”
钟书毓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酒盅一眼，朝旁边立着侍女道：“取一个干净的酒盅过来。”
裴昱行仿佛这才记起这是钟书毓喝过的酒盅，他挑眉看向钟书毓道：“怎么？是你的酒盅我用不得？还是嫌弃我用了你的酒盅？”
没有对钟书毓自称皇子，称你我，那就表亲昵之意了。
钟书毓道：“不是，只是等一下臣也要饮，不可能一直跟殿下共用一个吧。”
第六百三十九章 平生最喜欢
裴昱行此话一出，周遭的气氛瞬间紧绷了起来。
因为裴昱行本身的气场就是锋芒必露的，此时眼一眯，声一沉，凌厉中更是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坐在同桌另一边的榜眼和探花不由得为钟书毓捏了一把冷汗，心想，钟书毓可不要乱回答啊，这七皇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钟书毓面对裴昱行如此凌厉危险的目光，自然没有其他人所以为的紧张害怕。
不但没有，她的心中反而升起一抹怀念。
因为除了初见和初识那一段时间，她很久都没有看到用这种态度对她的裴昱行了。
久而不见，这种感觉是满新鲜的。
而且因为知道对方这是在外人面前一本正经的演戏装不熟，这种只有你我两人才知的小隐秘，还满有乐趣的。
钟书毓垂下眼帘，恭敬的回道：“不是，只是等一下臣还要饮酒，不可能一直跟殿下共用一个吧。”
她就看他又会怎么答！
裴昱行显然对钟书毓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俊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下来。
他注视着钟书毓，用一种既高傲又不以为意的语气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我既这么做了，就表示允了你可同我一起共用，所以你在我这里，无需拘泥于寻常的礼数。”
说到这里他一顿，用更强烈的眼神看着钟书毓道：“我平生最喜欢的，就是钟状元这种有才有智有胆色又有貌的人。”
“……”
闻言，在场的众人再次被七皇子的话给惊到了。
虽然七皇子说着这些话仍然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口吻，可是前后两句话的意思明显表达了对钟书毓的特别对待。
尤其后一句有才有智有胆色有貌，这简直是一个人最高的夸赞了！
还有说话时也说的是你我，没有在自称皇子。
要知道皇子与臣子之间称你我，自然就表示皇子对该臣子的亲昵之意。
七皇子这变脸的速度，令众人简直是猝不及防。
毕竟刚才还那么凶神恶煞的，眼看就要翻脸了，如今又待钟书毓这么特别。
众人惊疑不定时。
作为当事人的钟书毓被裴昱行这眼神和话语，弄得呼吸再次一顿，她对着他的目光，抿了一下唇道：“多谢殿下的夸赞。”
“不过殿下谬赞了，臣并没有这么好！”
裴昱行强势的道：“我说你有，你就有！别在我跟前谦虚！”
他说完又凶巴巴的道：“对了，你还直挺挺的站着做什么，坐下说话啊，站得那么高，是想我一直抬头仰望你说话吗？”
钟书毓看了他一眼，瞥向站在一旁被无视了彻底的三皇子裴昱恒，开口道：“臣还要……”
话没有说完，又被裴昱行打断了。
他像是才发现三皇子裴昱恒还没有走开一样，转头用一种看障碍物眼神看着三皇子道：“三哥，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赶紧去上坐着，站这儿挡光。”
裴昱恒对上裴昱行这目光。
整个人快气死了，他本来等着钟书毓好好喝下三杯酒赔罪。
哪知裴昱行这个疯子半路截下第二杯酒，就自顾自跟钟书毓说了一堆话，如今居然有脸问他为什么还站在这儿？？还说他挡光？
第六百四十章 七皇子的维护
这人简直太无耻了！！
裴昱行恨得简直是牙痒痒的。
可是裴昱恒气得气，他也没有办法直说他还等着钟书毓没喝完的那两杯酒，毕竟这种事说出来，就显得等在这里的他很掉份了。
正当裴昱恒磨着牙，想找个措词说话时。
钟书毓出声解了他的急。
“臣要敬酒三杯请三殿下恕罪，如今才喝了一杯，还有两杯没有向三殿下敬完。”
闻言，裴昱恒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个钟书毓还算有两分识相。
下一秒，裴昱行却是挑高眉头道：“等在这儿，就为了钟状元的两杯敬酒？”
裴昱行嗤了一声，讥嘲道：“我说，三哥你不是一惯最是宽厚仁慈吗？什么时侯变得如此斤斤计较了？”
“难道一杯向你敬表歉意还不够？要知道钟状元会误会你的动机，也是因为你母妃掉换了他的试卷，说来也是你母妃的错，不然他怎么会误会？你说是不是？”
裴昱行的话再次令三皇子怒火中烧。
他睁着眼睛看着老七，几乎端不住他维持的仁慈温和形象！
他斤斤计较？
这事怎么成了他斤斤计较了？
他这个皇子都是硬敬了钟书毓三杯！钟书毓敬他一杯怎么就够了？
够，够个屁！
这个惯会跟他作对的死老七！！
裴昱恒在心中把裴昱行骂翻了天。
要知道他让人带过来的酒壶里装的可是后劲很大的烈性酒，而且特别加了一些料在其中，看钟书毓这白面书呆子的样，一看就不是平时惯会喝酒的人。
三杯下肚，保管一两刻钟之后让钟书毓失态大出丑。
如此也算是出他一口恶气。
而如今偏偏现在只喝了一杯，就被老七搅合了。
可是尽管裴昱恒心中气得快吐血了，为了维持他一直以来的形象，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毕竟此时他硬要钟书毓喝上三杯，不就应了老七那句斤斤计较。
裴昱恒挤着一抹笑容，做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道：“一杯当然是足够了，本皇子之所以还站在这儿，是看你刚才那么凶，还以为你又要用你粗野蛮人那一套对钟状元动手呢，毕竟你惯会做这样的事情。”
面对这夹枪带棒的话。
裴昱行嘴角一勾，伸手将钟书毓拉着坐下，然后长臂揽住钟书毓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道：“我怎么会对钟状元动手呢，相比其他通身酸腐之气的文人，他可是难得入我眼的才子。”
“……”
在场的众人，只觉得自己身中了一箭。
虽然他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酸腐之气，可就是开心不起来啊。
裴昱恒看着眼前这挨在一起的一对脑袋，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他忍着气道：“不会就好，不过，七弟你就坐这儿了？”
裴昱行扬眉道：“怎么你也想来坐？可惜，你挤不下了。”
他想坐个鬼！他才不会跟这些下等人挤。
也就裴昱行这种生于民间的粗野人能这么随意。
真是做了皇子，也脱离不了下等人的俗气。
裴昱恒自觉很有优越感，扯着唇道：“那跟钟状元好好聊吧。”
说罢，裴昱恒一转身朝上席位走去。
第六百四十一章 宴会正开始
经过两位皇子这么一闹，吉时已经到了。
当下席上雅乐奏起，主持这次恩荣宴的礼部尚书林博远站起向新科进士们祝词，不过这些话没有什么新意，都是一些惯常的场面话了。
除了祝贺他们中进士之外，就是说以后大家要同朝为官了，一定要忠君爱民，总而言之就是要好好的报效皇上报效朝廷。
当然这些场面话，一些新科进士仍然听得很认真。
毕竟他们初初脱离学生身份，涉足到政治圈，正是满腔都是报效朝廷的时侯，所以上边的大人画一些美好的大饼，就让他们很激动。
林博远说完之后，自然得让两位来参加的皇子讲几句。
三皇子当仁不让的朗声道：“今日本皇子代父皇来恭贺你等新科进士，还望你等往后不辜负数年寒窗所学，在你们……”
三皇子打着代父皇来恭贺的名义，巴拉巴拉说着一大段勉励新科进士的话。
最后以一句‘同心协力共创大炎盛世’为收尾。
这下可把那些新科进士激动得，尽管之前一些进士觉得七皇子假，可这时一被忽悠，又觉得这是一位好皇子了，不得不说三皇子装相是还是很能装的。
三皇子说完就轮到了七皇子裴昱行了。
相比三皇子这番很煽动人心的话。
七皇子裴昱行的话就要直白简洁多了。
“行了，赶紧开动吧，再磨叽空谈半天菜都凉了，这才是今晚犒赏你们的重头事！”
“……”
闻言，本来满腔热血等着七皇子多少会勉励几句的众人，那浑身被煽动起来的温度一下就降了下来，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他们睁着眼，膛目结舌的看着七皇子。
虽然从七皇子刚才的行事做风，就可以看出这位七皇子行事十分的恣意，毕竟又是喝臣子的杯子，又是挨着臣子，又是跟臣子勾肩搭背的皇子可不多见。
但看出归看出。
如今前有三皇子那翻话在前，就格外显得七皇子与三皇子也太不一样了！
对此，除了少数人心中嘀咕七皇子之外。
不少人却是觉得七皇子这话完全说到了心坎之上，要知道大家都是空着肚皮来的，看着送上来的美味佳肴，早就是胃口大开了，恨不得早点尝尝，只是一直忍着罢了。
如今这么一说，他们怎能不高兴。
顿时觉得七皇子说话高大上，但是实用啊！
裴昱行才不管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他说完那句话，转过头，自倒一杯酒端起对钟书毓道：“恭贺钟状元，不负多年所学。”
说罢裴昱行仰头一饮而尽，朝钟书毓笑了一下。
虽然裴昱行已经祝贺过钟书毓了，但他仍然想光明正大的再恭贺一次，因为他很清楚，钟书毓能有这一天，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所以他就是想恭贺钟书毓。
钟书毓对上七皇子这双只有她倒影的眼睛，微微一笑。
“多谢殿下。”
钟书毓说着拿过新送来的酒盅也想陪他喝一杯。
但她的手一动就裴昱行的手压住了。
裴昱行侧身凑近她耳边，唇部轻碰上她的耳垂，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语气低声道：“少喝这酒，这酒加了金石药，剂量还不少。”
第六百四十二章 羡慕嫉妒
裴昱行如此靠过来，将唇贴到她耳垂边，用低音炮的嗓音向她轰击，饶是钟书毓再沉稳，也被他这举动搞得半边身体有一瞬的苏麻。
那是一种麻到腰软的麻。
毕竟这种身体本能的生理反应，钟书毓也是无法控制的。
不过虽然钟书毓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反应，但是她却是惯来会克制自己不动声色，尤其是裴昱行的后一句金石药，立刻吸引钟书毓的注意力。
她眼睛微微一眯。
竟然加了金石药。
金石药这种东西，钟书毓自然知道是什么，虽然命名是一种药，实际上这种药跟魏晋时期士大夫好食的五石散是一类东西。
而五石散是什么呢。
五石散是以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制成的药丸。
此物药性燥而烈，算是古代时期的一种毒药了。
因为服用这种五石散之后，会使人浑身发热，精神兴奋让人忘乎所以飘飘然，必须要舒衣解带，疾走散热，这就是“散步”的由来了。
而且此药服了之后不但是飘飘欲仙的感觉，剂量超过了，还有使人致幻致瘾，发狂失智的效果，同时这药还有一个效果，那便是房中事助兴之用了。
可以算是古代版“伟哥”又称为“重整雄风药”
如今从唐朝之后，五石散是早就被禁了，少有人还有配方。
不过虽然被禁了，但却有人换了一种配方悄悄搞出了金石药。
金石药没有五石散药效那么猛，所以作为助兴之用是偷偷流传于市面之间的，除了那方面不太行的男人，一般是青楼才会用。
正规的宴会，士子聚会之时，钟书毓还没见人加过。
所以尽管她知道这时代存在着金石药这种药物，但因为她并没有自己亲身尝试过，于是第一杯酒并没能一下品尝出有这种药物在其中！
当时，她只是觉得这酒香醇清甜，流入喉中微微有些发热。
如今这种场合，三皇子竟然添加了这种药物在酒壶之中，而且剂量用的还不小，摆明就是居心不良想看她出丑了！
毕竟金石药药效虽然没有五石散那么猛，但剂量加多了，再配合着烈酒，对于一个酒量不是很大的人来说，加速让人醉过去，忘乎所以。
钟书毓看了上方的三皇子一眼，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裴昱行低声道：“你知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还喝！”
裴昱行看着钟书毓近在眼前，皮肤娇嫩的脸蛋，忍住摸上去的冲动道：“我也是刚才那一下才品尝出来了。”
钟书毓道：“你也不要喝了。”
钟书毓将酒壶一推，示意旁边伺候的侍女再拿一壶酒过来。
旁人哪怕是与两人一席的榜眼和探花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只见两人交头接耳，极为的亲密。
眼见七皇子一来便如此看重钟书毓，让不少进士真的有点羡慕嫉妒了。
刚开始他们还以为七皇子只是故意气三皇子才对钟书毓这么好，不过，如今看起来，不管这是不是故意的，这都是排面啊，得能七皇子如此对待！！
第六百四十三章 恩荣宴作诗
对于这些人的羡慕嫉妒，钟书毓自然很快就注意到了，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叫裴昱行避她远一些，她很清楚裴昱行如此做的用意。
他这样做，算是表态将她划分为自己人，而这个态度则代表着一种庇护。
别人动她的时侯，就会想到七皇子。
虽然钟书毓一直要强，不认为自己需要谁来庇护，但不需要跟别人主动想来庇护她是两个概念，尤其裴昱行之于她来说是不同的。
所以他对她的好，她自然不会推开。
毕竟现在跟之前上学时不一样了。
如今已经进入官场，就没必要再那么避嫌了。
她总要跟这些皇子打交道的。
钟书毓不理会这些过多的目光，在舞女来到场中央助兴，轻歌曼舞的场面中，神色自若的用筷子夹起一块烤鹿肉送入口中。
不得不说，作为给新科进士庆贺的琼林宴，所烹饪的菜肴是极好的，因为席面上的这些菜肴全部是宫中御厨的手艺。
如今端上来的十二道菜品，钟书毓已经尝了五道，口感都没有叫她失望。
尤其是这道刚刚炙烤出来，还飘着热烟的薄片鹿肉，沾上调酱汁那味道真是绝了，鹿肉的肉质，真是比其他肉质好上太多了，既嫩又味美。
钟书毓也是来到如今这个时代才有幸吃过两次鹿肉。
上次跟着裴昱行一起吃过一次。
这是第二次。
毕竟鹿是很难人工养殖的，来源基本都靠野外打猎，捕获而来，所以就算如今也不是常见的，属于这时代顶层人士才能吃到一种佳肴。
钟书毓一口下去，只觉得舌头都要化了。
这一次的鹿肉因为加的酱料不同，又是另一种口味。
钟书毓满足的眯了一下眼睛。
这小表情看得裴昱行只觉得他好可爱。
他道：“好吃？”
钟书毓自然没有忘记裴昱行，她用另一双干净的筷子帮裴昱行夹了过来。
“殿下你尝尝。”
裴昱行当真就这么夹起吃下了，吃完笑着赞道：“果然味道不错。”
两人这互动再次令榜眼和探花有些感叹。
钟书毓还真是敢跟七皇子互动啊！
席上方三皇子看着吃得不亦乐乎的两人，暗骂一句两个饭桶，像是没吃过东西一样。
带着这样的鄙夷，三皇子看着场下出声道：“林尚书，美酒佳肴，善舞歌姬都上了，你的诗题还没有想好吗？是时侯让众新科进士口占一绝，以添意趣了。”
这也是琼林宴的常规操作了。
所谓口占一绝，就是即兴随口赋得一首绝句，表示这个人才思敏捷作诗速度快。
林博远笑道：“还没有想好，不如今次两位殿下来出怎么样？”
三皇子当仁不让道：“本皇子到是有一个有趣的……”
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又宣唱道：“二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驾到。”
三皇子闻声眉头拧了起来，这老二和老四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而正在喝酒吃菜的进士们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站了起来，朝着那边的两道影子躬身行礼。。
“参见二皇子殿下，参见四皇子殿下。”
第六百四十四章 他没空
面对众人的行礼，这二位皇子也没有特意晾着众人，很快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不必多礼，坐下吧。”
得到回应，众人纷纷直腰抬头向两位皇子看去。
钟书毓自然也不意外，目光不动声色的朝两人瞥了过去。
毕竟如今皇室存在的七位皇子，她还只见过七皇子三皇子和大皇子三位皇子。
其中大皇子是单方面的远远见过一次。
二皇子和四皇子是一次都没有见过的。
她也想知道这两位同出于皇后肚子里的亲兄弟是怎么一个模样。
钟书毓这一看，一紫一白，两个身高差半头的男人便进入她的视野之内。
这两位皇子显然更像他们的母亲一些。
两兄弟长得有些相似，但与当今圣上并不太像，都是菱形脸。
不过虽然不像，两人的容貌依旧是中等偏上，算是帅哥的范畴。
而气质上，穿紫袍身高略高的那个男人明显张扬外露些，穿白袍的那个则要成熟内敛些。
因此，钟书毓几乎立时根据之前得到的消息，判断出穿白袍的是二皇子，穿紫袍的是四皇子。
钟书毓分辨着两人的时侯，二皇子和四皇子两人的目光，很快也注意到了老七身边的钟书毓，或者说是钟书毓身边的老七。
两人的目光掠过两人，又掠过上方的三皇子，最后停留在钟书毓那眉目隽秀，肌肤白皙的脸上。
随后，四皇子裴昱扬经过钟书毓这一桌时，停下脚步看着钟书毓道：“状元郎钟书毓？”
钟书毓再次起身回道：“臣是。”
裴昱扬看着钟书毓低敛的眉眼，出声道：“你的殿试文章本皇子看过了，很有意思。”
“谢殿下夸赞。”
裴昱扬意味深长的又丢下一句：“当然，你的登闻鼓也敲得很漂亮！”
四皇子这话顿时让在场的众官员眸色一动。
三皇子则是脸色一沉。
钟书毓仍是低着头道：“谢殿下夸赞。”
裴昱扬说完就朝上方席位上走，而他的旁边，穿白袍的二皇子裴昱昭并未跟上，而是含笑看着钟书毓道：“本宫听说状元郎的棋艺一绝，本宫正好也爱好这个，过两天有空来陪本宫下两局？”
裴昱行本来看着钟书毓起身行礼，又被叫起被动的连连回话，心中就很是不快了。
如今听到二皇子还想让钟书毓作陪。
裴昱行脸一沉，强势又霸道的说道：“他没空，未来三个月，他空余的时间都被我定下来了。”
闻言，二皇子侧目向裴昱行看去。
裴昱行眉峰上扬，就这么一副日天日地的拽样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并没有生气发怒，而是道：“老七你问过钟状元的意愿了吗？”
裴昱行不耐烦的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不用你管。”
二皇子转过目光，看向钟书毓道：“钟状元，你不用担心任何人的强迫，你如果不同意，本宫会给你作主，所以现在你自己来回答，你未来三个月是不是真的没空？”
钟书毓虽然对裴昱行插手管她有些不满，但她自然不会大庭广众的落裴昱行的面子。
第六百四十五章 诗题
钟书毓低着头道：“回殿下，臣很抱歉，接下来的三个月如七殿下所说，的确没空。”
钟书毓这么一说，裴昱行嘴角翘了起来。
二皇子听钟书毓这么一说，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了，毕竟钟书毓自己都这么说了。
他道：“没事，那就三个月以后再寻个时间，行了，你坐下。”
二皇子说着瞥了一眼得瑟的裴昱行朝上方席位走去。
钟书毓再次坐了下来。
这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但是给在场众人心中却是留下了一点波澜。
那就是二皇子跟四皇子明显也是看好钟书毓这个人的，同时这两位皇子尤其是二皇子跟三皇子明显也是不太对付的。
众进士心中分析着皇子之间关系的小九九中，宴会上继续回到之前的话题。
那便是出诗题。
三皇子之前已经出了一半，如今继续当仁不让的抢先道：“本皇子觉得年年那些诗题都乏味极了，不是咏春就是咏秋，今年就以情为题，为你们的心上人赋诗一首如何？”
面对三皇子的提议，四皇子马上就嗤道：“那没心上人作什么？”
三皇子瞥过一眼钟书毓，笑道：“没心上人的自然作一个令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女子。”
这也是三皇子的一点小心思了。
如今钟书毓可以说是不少官员眼中的最佳女婿，可是三皇子却是一点都不想钟书毓攀附上一门好亲事的，所以他就故意出了这道诗题。
如果钟书毓顺利做出了诗题美好的描述了哪个女子。
就说明他心中有爱慕的女子。
虽然这世道男子是可三妻四妾的，但钟书毓要婚前风流，这自然会让那些爱女的大佬心中有了疙瘩，毕竟大官让爱女下嫁时，一般都是三四十无子才可取妾的。
而如果钟书毓坚持不作诗，说自己没有印象深刻的女子，他也有办法，当场让钟书毓为此间领舞的女子作诗一首。
这为歌姬一作诗，那明天爱慕歌姬的名声自然就传出去了，更是风流之名。
如果这样钟书毓还不作诗，那也算打压了一番钟书毓的风头，毕竟你一个状元郎在恩荣宴上却作不出一首好诗，就是一件让人谈资的乐事了。
钟书毓听着三皇子要求的诗题，目光一动，很快就琢磨出了三皇子那点小心思。
对此，钟书毓嘴角微勾了勾。
三皇子以为这是害她吗？
这事还正合她心意，本来她就没有想过要娶谁。
裴昱行到是没有立刻想到这一点，他听到心上人一词，心中一动，不由瞥了一眼钟书毓的侧脸。
他也很想知道，钟书毓做怎么做心上人的诗？
所以裴昱行并没有提出异议。
不过，四皇子仍然不同意，反而道：“这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就以自己桌案上的菜肴为题更有趣。”
三皇子自然不肯换。
于是乎两人在上方你一句我一句，争执了好几句。
最后两人谁不也不服谁的意见。
于是把二皇子七皇子，几位大臣也拉下水，让他们表态，哪一个诗题更好。
“七弟，你觉得呢，哪一个诗题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