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对他太好了一点？
因为看不到脸，第一时间众学子都有着这样的疑惑。
钟书泽也不想承认游不佞背的是钟书毓
就在众学子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中，游不佞快步走到了马车前，这时人们才注意到，有名学子正提着一个书箱紧随在其后。
那箱子似乎是？
在其他人猜测中，钟书泽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钟家的书箱。
刹时钟书泽的手捏紧了。
果然，游不佞将人放到马车上时，那张一直藏着的脸露了大半边出来，赫然正是钟书毓无疑，只是这张脸这会脸色有些不太好。
不过这张脸只是一晃，很快就进入了马车中。
游不佞也是一步就踏到了马车上。
提箱的学子赶紧将书箱递了过去，笑容满脸的道：“世子，书箱。”
游不佞接过来，随手丢了一块碎银子过去，就冲车夫道：“去回春堂。”
回春堂正是府城最好的医馆。
马车立时动了起来。
该学子往后一退，根本不在意世子没有向他道谢，反而美滋滋看了一眼手中的银子，就这么一点路程，得到这么多的打赏，简直赚大了。
他赶紧收了起来。
其他人看着驶离远去的马车，刚才收敛起来的声音一下就爆发开了。
“看到没，真的是背的钟书毓！不是说只是个伺候游世子的小跟班吗居然让游世子背他了，这待遇简直没法说了，我记得游世子这人最是厌恶别人碰他了吧。”
“是啊，我记得上次别人不小心抓了他的手臂一下，就被狠狠的踹了一脚。”
“还有还有，他动手打了人，都会仔仔细细将手擦干净。”
一句一句的话，更是应证了钟书毓的不同，不但跟游世子混在一起，居然还让那位凶狠暴戾的小霸王背他了，不管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也太厉害了。
完全做到了众学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对这样的钟书毓，众学子不得不升起几分佩服的情绪。
这边的热议中，另一边，疼痛稍微缓解了些许的钟灵靠坐在那里，看着游不佞轻声道：“谢谢。”
游不佞见他乖乖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到也平息了不少，他冷声道：“别以为道声谢就算了，我的背可是很贵的，加多做一个月的跟班。”
钟灵：“”
那一点点感动荡然无存了。
她也不应是，也不应不是，只是道：“世子送我回家既可，不用去回春堂，我等下在悬医馆叫一个大夫上门就行，谢谢。”
说罢钟灵闭上眼睛懒得开口了。
游不佞看他那鬓发汗湿的虚弱样，目光闪烁了一下，忽然拿起放在一边架子上的扇子对着自己扇了起来。
扇的第一下，游不佞就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对这小不点太好了一点？
先是背人下来，现在居然怕人太热了。
虽然这个钟书毓是有几分让他满意。
比如，不怕他，敢在他面前畅所欲言，包括人聪明，跟他聊起来不会掉拍子等等，这一切的一切，使得跟这钟书毓相处下来，并不让他觉得厌烦，让他是无拘束自在的。
但说到底，钟书毓也只是他打发无聊时间的一个玩具而已。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为了收服
他当初提出要对方做跟班的初衷，只是想打击并折磨对方。
现在似乎完全跟初衷背离了。
下一秒，游不佞眸色深沉的闪烁了几下。
此一时彼一时，跟初衷背离了就背离了。
如今的这个钟书毓有让他笼络的价值，因为以对方聪明的程度还有学习成绩来看，几年之后，必定是能进官场为官的。
能收服这样一个人忠心效忠他，必将成为他未来得力的臂膀。
所以，这会他多做一点也没什么。
再说他自己背着人走了一路，也热了。
对方能享受到，只是顺便而已。
如此说服了自己，游不佞没有心里障碍的又扇了第二下。
清爽的风隔着一个人，柔和的吹扶到了钟灵的身上，令全身闷热的钟灵舒爽了不少。
她下意识的睁眼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游不佞的侧脸，还有在他手中摇晃的扇子。
钟灵到没有自作多情觉得别人是为她而扇的，她只是想这凉风来得到是急时，她下意识往这边靠了靠，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有风，马车又轻微的抖动着，加上逐渐平缓下来的疼痛。
钟灵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游不佞本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以为钟书毓只是闭目在休息，直到马车停下来了，钟灵都毫无反应，他才意识到钟灵这是睡着了。
游不佞看着钟灵沉睡的脸，内心一下就有些不平衡了。
好个钟书毓，他在打扇，他到是好，居然睡着过去了。
游不佞看着钟灵的脸，伸出手就将想他掐醒过来，然而当手来到钟灵的脸前，想到他决定好好收服此子，最终游不佞没有下此狠手。
目光一闪，顺手将钟灵的帽冠扶正了一些。
再记他一笔，让他以后重重的还。
游不佞如此想着，冲外面的车夫吩咐道：“去悬医馆叫个大夫让他马上去钟府。”
“是。”
车夫立时听命行事。
很快车夫便回来了。
“世子，已经叫好了。”
“去钟府。”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
游不佞这次没在看钟灵，而是也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之后，马车停在了钟府前面。
游不佞看了一眼还没有醒来的钟灵，本想再次将钟灵抱进钟府，做到送佛送到西，让对方以后牢牢记住他施下的好，不过游不佞这一搬动，钟灵便醒了过来。
看到近在眼前的俊帅侧脸，钟灵的眼睛一下睁大了。
她迅速扫了一眼旁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忙出声道：“我醒了，不劳烦世子了。”
游不佞自是没有勉强，他将人放下道：“大夫我已经将你叫了，好好回去休息。”
他说着将书箱递一旁钟府的小厮。
钟灵微微颔了一下首。
“谢谢世子。”
游不佞居高临下看着钟灵垂下的头部，道：“真的心存感谢，下次就别再忤逆气我了，毕竟我这么体恤身边人的主子可是很少见的。”
闻言，钟灵嘴角抽了一下。
从对方这么一个脾气不好的人口中，说出体恤两个字，真不敢苟同。
不过，今天他的确对她挺好的。
她抬头看着游不佞道：“如果世子不提过份要求的话，我自然不会气你。”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是他们的孩子
游不佞不满意的看着钟灵：“什么叫过份的要求？”
钟灵直言道：“上学时间拉我去做别的，让我不能好好备战考试，就叫过份要求。”
游不佞正想开口，钟灵放低声音道：“世子，我想休息了。”
游不佞看他这虚弱样，喉咙的话吞了下去，他一挥手道：“去吧。”
说着，他上了马车。
钟灵拖着疲软的双腿，到了张莹华的小院，特别跟张莹华一个人交代了一句。
于是大夫来的时侯，就是张莹华面见的。
钟灵自己回到院子里洗了澡之后，就躺在了床上，随后张莹华将熬好的调理中药悄悄的送到了钟灵院子，等钟灵服用后，又送来了容易消化的晚饭。
这样的照料，是钟灵以前不曾享受过的，尤其是之后张莹华在旁边又叮嘱了很多注意事项。
钟灵迷迷糊糊就陷入了梦香。
另一边，游不佞回到游府，就听旁边的周府传来一阵噪杂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抬眼看向那堵高高的墙，见世子望过去，他的小厮明路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说是夫人又咳血晕过去了，如今大夫正是施救。”
以往游不佞听到这话定要急得不行。
必定立刻冲过去。
如今，他听了这话，并没有动，而是面色冷漠的注视着那边，脑中晃过的是那张深恶痛绝恨瞪着他的脸。
“为什么你一定要来折磨我，为什么一定要出现在我面前，出去，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不要叫我娘，你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你这个流着肮脏血液的孩子，我没有。”
“你是畜生的孩子，不是我的。”
他流着肮脏的血液？
他是畜生的孩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说辞。
从小他就知道母亲不是很喜他，常常的冷脸对着他。
这也喝斥，那也喝斥，尽管如此，他还是很爱这个母亲，因为偶尔晚上她会悄然过来将他抱起来，说对不起他，生病时也对他很好很好。
这是第一次，她对他这么说出他是畜生的孩子，他不是她的孩子。
他不信这样的话。
责问之下，游景耀将他拉出来告诉了他。
说他母亲只是说气话，他的确是他母亲的孩子。
“那你呢，我是你的儿子吗？如果我是，这两年我无论做什么，你完全对我不闻不问怎么说。”
在他一再的追问之下，游景耀终于承认了。
他不是他的孩子。
原来他是母亲被玷污之后生下来的孩子。
一下他恍悟了。
难怪无论他怎么讨好母亲，母亲都不喜他。
难怪忽然之间一向对他很好的父亲，也用不耐烦，厌恶的目光看着他了。
原来是如此。
他追问是哪个畜生，游景耀不回答了，只是冷声让他不要再刺激他的母亲，以后安安份份做他的世子，游家并不会将他赶走，也不会将此事曝光于天下。
安份做他的世子？
游不佞会安份吗？不会。
当夜他就走了，回京了。
他要查出是哪个畜生，然后杀了他，正在有些眉目的时侯，就听到这边又病重了。
为怕见不到最后一面，他又回了这边。
不过回来后，他只是夜晚时悄然去看了一眼。
尤其上次听了钟书毓那一番话，他一次都没有去过了。
既然不喜不想见，那么就不去不见。
守在这边，等着她断气就足够了。
游不佞漠然的垂下眼帘，转头走向他的书房。
一墙之外的周府，儒雅慈和，一看年轻时就是才子的老人，看向墙这边，忽然出声道：“那孩子回来了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灵山居士
说话的老人正是游不佞的外祖父周修齐。
人称灵山居士。
出生于前朝，1岁就中了举，是省府这一带远近闻名的才子。
书法与散文词乃一绝。
然而在他入京会试那一年，正好碰上改朝换代的动荡时期，于是当年的会试没了。
之后蹉跎近两年的时间里，爱好写散文的他，开始创作他很早就想写的。
其时因为前朝陈子昂自己写过自传，也嘉奖过写写得好的文人，所以写的社会地位也没有那么低了，写得好自是有人追捧，也能赚到钱。
在那时期，他写了一个村中少年意外入灵山修炼成仙得道的故事，名为灵山仙路
写完这本之后，正好新朝全面稳定后开始恩科考试了。
于是他去参加了会试。
然而会试他并没能中，不过，虽然他科考没有被取中，但是他的灵山仙路在这几个月中经人传播，在民间算是大热了。
此后他就专门写再不曾参加靠科考了。
因为他第一本灵山仙路很受平民追捧，于是创作这本的他也被人们称为灵山居士。
其后这三十多年来，他又陆续写了多本着名的，也至于他虽无官位，却是名声远播，极受普通百姓推崇，因为他的主角一般都是平凡的小人物。
当然除了他自身的因素，周修齐还被推崇就是他的儿女了。
他有三子五女。
其中最为有出息有两人。
其一是他的大儿子周安晏。
永盛一年，也就是当今皇帝初登基那一年，高中探花，之后入主翰林院，如今已经是内阁大学士，官拜正二品。
其二是他的三女儿，也就是游不佞的母亲周念露，少女时未出阁就以一曲动天下，是有名的才女。
其后在她哥哥高中探花后的第三年，也就是游景耀被钦点为状元郎的那一年，游景耀不见母亲安排的那些贵女，请旨求娶周念露，并称非卿不娶。
之后他如愿以偿，抱得佳人归。
此事一出，可以说是一时传为佳话。
当时人们都说周修齐好福气，儿子有出息，女儿嫁得高。
如今人们还是这样的说辞。
说是他女儿病了，女婿还辞官来专门陪。
可是于周修齐而言，谁人又知道他的愁绪，女儿状态越来越差，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但就是这样，却仍然坚持不要见自己的儿子，跟自己的儿子像仇人一样。
旁边的下人听到老爷的问话，小声回道：“回来了。”
周修齐看着墙头那头摇曳的树叶，又道：“从他走了的三个多月，再到回来后一个多月，他有四个多月不曾踏进过这边了吧。”
“是。”
闻言，周修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怕是也被伤透了心。
今天他母亲这样子都没有过来。
对于这个外孙，周修齐是喜爱也是心疼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女儿这么讨厌这个外孙，明明最初生下来的时侯，他听妻子说，女儿也是极其疼爱的。
但是后来
想到女儿憎恶这个外孙的种种。
想到女婿为了让女儿开心，也不管这个儿子了。
周修齐摇了摇头。
第一百七十章 看望
忽然，他想到什么又道：“听说他最近没有去外面胡来，都有好好去书院上学了？”
“是，自打那位知府同知的孩子钟书毓出现在世子身边之后，世子在上学期间都有去书院了。”
听到此，周修齐欣慰的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他本来就是聪明的孩子，之前在国子监成绩那么好，要不是荒废了学业这两三年，此时恐怕都已经中举了。”
“那个能带着他一起上学的孩子真是好样的。”
“对了，你说那个孩子叫什么？”
“钟书毓。”
周修齐复述了一遍：“钟书毓啊，记住了，改天休息，请他到府上来叙一叙。”
“是。”
“等一下去叫世子过来，就我说的。”
“是。”
周修齐想，不管怎样，也让那个孩子过来看自己的母亲一眼。
然而游不佞收到消息之后，并没有过来。
反而是周修齐特别过来一趟，又语重长心跟他说了一些，让他不管怎么样，都不要记恨自己的母亲。
对此，游不佞只是一声冷哼。
不要记恨？
是他记恨她吗？
所幸经过一夜的折腾，第二天周念露又醒来了，并没有从此长眠。
而另一边的钟灵，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没有去书院。
而没了钟灵在，一个人到书院的游不佞就觉得无趣多了，于是他也缺席了。
不过虽然缺席了，他却没有去玩乐，而是借机找了个私人先生恶补。
因为每次数学都被问到，并且输给钟书毓这个小不点，让他极为不爽，明明才一个六年级的小不点，却比他们都还厉害，这像话吗？
钟灵请假休息的第二天下午，游不佞前去钟府看钟灵了。
本以为让那么爱学习的钟书毓不去书院，是得了什么重病。
结果到了后，只见钟书毓坐在那里正翻阅着历年考秀才的卷子，并没有哪里不适的样子。
当下游不佞只觉得自己被耍了。
他扫过那一叠卷子，挑高了眉头。
“我看你不是病了，而是故意想逃避伺候我吧。”
钟灵没有想到他会来，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只觉得伤脑筋。
她开口道：“世子此言差矣，有些病不是表现于外的，大夫说了，我这几天都不能疲于行走，并不是为了逃掉什么，世子放心，还差的十天，一天都不会少的。”
游不佞纠正道：“是一个月又十天。”
赫然是把前天提的也加上了。
钟灵也懒得开口反驳，她替他倒了一杯茶后，便道：“世子请自便。”
说罢钟灵垂下目光，继续翻着卷子。
游不佞在钟灵身边坐下，扫过一眼那卷子，懒洋洋的道：“你看这些卷子做什么？你今年要考？”
“对。”
游不佞眉峰一扬，看着钟灵道：“真要考？”
钟灵斜了他一眼道：“是啊，很奇怪吗？”
如果换了其他的谁，游不佞可能会觉得有点稀罕，不过此事由钟书毓做来，也不是那么稀奇了，毕竟他这一个多月，跟他去上学都能跟得上。
那么他要参加今年的秀才考试，也不出奇了。
游不佞哼声道：“不奇怪，你做什么都不奇怪。”
“我就当世子这是在称赞我了。”
两人谈话间。
钟灵的小厮方大宝来禀道：“二少爷，那个三姑娘”
第一百七十一章 钟书岚送关怀
方大宝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娇脆的声音打断了。
“书毓，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伴随着这娇脆的声音，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出现在书房的门口。
她身穿嫩黄色绣白芙蓉的短衫，下身套着滚白纱绣碎星的百褶裙，再配上头上的形状可爱的玉钗和耳朵上通透的翡翠。
站在那里当真是娇俏可爱无比，仿佛将窗外的阳光也引进来一样。
尤其是当她看到书房里面，不止钟书毓一个人，还有一个俊美少年坐在那里时。
她抹着胭脂的粉唇啊的一声，那一双漂亮的杏眼看着游不佞一下睁圆了，那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可爱。
游不佞听到这声惊呼，懒洋洋的抬眸看了过去。
他双眼生得狭长，眼尾比旁人上扬多些，也至于虽然是凤眼形，也掩不住那整张脸的凌厉。
这一抬眼，虽是懒洋洋也夹杂着张扬与冰霜。
少女对上游不佞那双浅淡的眼睛，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以前光听闻这世子有多凶有多暴了。
如今见到，才知道生得有多英姿勃发。
少女抿抿唇，压住狂跳的心脏，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涨红的咬着下唇，欠身道：“原来你房里还有别的人啊，我不知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暂借一点点的时间。”
少女说着可爱的用手指比了一个点点的姿势。
钟灵看着少女这番举动，只觉得极其好笑。
因为来人不是钟书莞也不是钟书兰。
而是李婉静的那个女儿钟书岚，年初被她挟持着逼退过钟正志过，之后两人没什么交集，就连平时撞到，这钟书岚也不会向她打招呼的。
如今钟书岚却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
还说不知道她房里有人？
钟灵扫了一眼她旁边的游不佞，在心中轻嘲了一下。
显然是听闻游家的小世子来她院子里的，特别跑来的。
钟灵看着钟书岚，转玩着手中的笔，丝毫没有给半分的面子道：“既然你知道房里有人了，现在可以走了，并没有时间借你。”
听到钟灵这不客气的话，钟书岚咬了咬唇。
她当然知道她来了钟书毓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可是听闻世子来府里找钟书毓了，她无论如何也不想错过见到世子的机会。
毕竟这样阶层的才俊，错过了，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虽然知道高嫁给世子的机会相当渺茫，但她也想试一试，因为当年世子的母亲嫁时，那也是高嫁了。
所以就算钟灵给她脸色看。
她也要来。
同时她自然也不能发怒，反而要展示她的大度温柔。
钟书岚瞥过一眼旁边，只见世子撑着头正眯眼盯着钟书毓，心道，世子肯定是觉得钟书毓对待家人的口气太恶劣了。
她保持着笑脸道：“好啦好啦别催啦，这就走。”
她说着往前两步，将手中的盒子放到书桌上，揭开了盖子。
这盒子一打开，一股能勾动人食欲的香味顿时传遍整间书房。
钟书岚看着钟灵，目光柔和带笑的道：“你最近身体不好，得好好补补气血，所以我亲手给你熬制了一盅燕窝粥，里面还有一些小点心。”
“你趁热吃了，别老惦记着学习，学习那也要有健康身体的。”
“不要让姐姐老是担心你。”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可真自恋
钟书岚说完瞥了一眼游不佞，小声的又道：“因为不知道你还有友人到来，所以就没有备他的份，要不要我再准备一份啊。”
钟灵只是嘴角挂着一丝淡笑，看着钟书岚，不说准备，也不说不准备。
对上这样能洞穿她思想的目光，钟书岚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她下意识去看游不佞，以为世子起码会说点什么，毕竟那么色香味俱全的粥和点心摆在那里。
然而游不佞撑着头，还在盯着钟书毓看，仿佛他脸上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一样，并没有抬眼看她一眼，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钟书岚心中有些失望。
不过，她也知道过了就不好了，她马上说道：“好啦，我不打扰你们了，走了。”
走出房门，钟书岚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垮了下来。
她狠狠咬住了唇。
怎么只看了一眼，就不看她了呢，她今天虽然没有盛装艳抹，但这样的打扮都说很漂亮啊！
带着这份失落，钟书岚不甘心的走出了院子。
书房中，钟灵看着那香气满满的盒子轻啧了一下。
她到不是嫌弃钟书岚不自力量想要攀高枝。
而是十四岁的年纪，在现代还是初中生，正是该好好上学的时侯，如今这时代因为女子没有的权利，小小年纪心中就只有怎么找好夫婿一事了。
钟灵从盒子上收回目光，侧目看向游不佞，对上他直勾勾的目光道：“看够了吗？要不要尝尝我这位三姐姐的手艺？”
游不佞嫌弃的瞥过一眼道：“别有心思的燕窝粥，可吃不下去。”
钟灵没有想到游不佞这么敏锐，一下就感知出来了，毕竟钟书岚什么也没做，还说了一番很贴心的话，在正常人看来都是她这个做弟弟不识好歹。
所以她看着他玩味的道：“什么叫别有心思？”
游不佞嗤笑一声道：“怎么，你还想帮你那个你都不喜欢的姐姐说话？她的心思不是明摆的着么，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身为侯府世子，打从游不佞十四岁起，他就撞多了这样的女子，次数一多，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尤其是看钟书毓那反应，就能猜出这不是平时的日常。
再加上那个少女目光扫过他好几眼。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游不佞嘴角往上一勾，看着钟灵道：“说起来，你今天能尝到这碗燕窝粥，可是托我的福了，你得好好感谢我才是。”
钟灵看着他这样子，就不想顺他心意了，她出声道：“世子你可真自恋，我这位三姐姐真是给我送粥来的。”
说着她端出粥和点心，开始吃了起来。
送来的，不吃白白不吃。
游不佞看了钟灵两眼，觉得再呆下去也没劲了，起身道：“你慢慢吃吧，走了。”
然而游不佞走出钟灵的小院没多远，就再次撞见了钟书岚。
那是在中院到前院的必经之路上，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无需刻意去寻找，就见那名少女正在两树之间荡着秋千，裙子翩翩在空中飞荡。
赫然是钟书毓那位姐姐
“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在清脆的笑声中，忽然，意外在游不佞经过时发生了。
刚才还宛如仙女一般在空中的钟书岚，一下失控的飞出秋千，向游不佞飞撞而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世子的仁慈
这脱轨的一幕，当然不是单纯的意外。
而是钟书岚特别命令丫鬟用力推的，然后她自己又松开了握住绳子的手，才导致她整个人向游不佞的方向飞去。
虽然这非常危险。
但是在这紧急情况之下，钟书岚想不到更好吸引到世子的办法了。
单纯的上前拦住讲话，肯定不会留下深刻的印象，最多也不过是再打声招呼，就跟刚才一样，而且师出无名。
只怪他出来得快了，没给她更多的时间准备。
不然她可以跳舞，或是弹她最拿手的琴，或是蒙着眼玩捉猫猫故意扑到他身上。
如今这一切都没时间做的情况之下，那么只有对自己狠一点了。
娘说过，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对于这样的世子，必须用点非常手段，就算受点伤那是也值得的。
她想，世子不管怎么样凶，也不会对这种情况视而不见吧，定然会伸手接住她，到时
世子搂抱着她，两人双双一起倒在地上，两人的视线对撞在一起，她想，这样的画面，一定会给世子留下深刻的印象。
因为再也不会有从天而降，落到他怀中的姑娘了。
之后再因为受伤，惦记着她来探望她。
在钟书岚美好的想像中，游不佞面对向他飞来的人，根本没有伸手的意思，像避障碍物一样往后一退。
砰，钟书岚狠狠的撞到那边的墙壁上。
“啊”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钟书岚又倒栽了回来。
砰
又是一声剧烈的碰撞。
钟书岚的身体如活鱼在地面上弹了一下，才完全的跟大地贴合在一起。
钟书岚又是一声痛苦的哀嚎。
光是听这两声碰撞，两声惨叫，就知道钟书岚这摔得很多惨了，更何况肉眼可见的，红色的鲜血自钟书岚的头部渗到了地面上。
眼见这一幕，秋千旁的两个丫鬟完全被吓傻了，根本忘了第一时间冲上去，整个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办？
她们只是听小姐吩咐推的，哪知小姐会摔下去啊。
在旁边丫鬟吓傻的状态中，游不佞则是抬脚往前迈出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痛苦的脸。
钟书岚本来处于脑震荡的情况之中，对上上方那双瞳色浅淡的瞳孔，她的眼睛一下就清明了过来。
“好疼啊，救我”
钟书岚哭着向游不佞伸出手，去扯游不佞的衣服。
游不佞看着这张流泪哀求的脸，嘴角往上一勾，笑了。
但是却是冷笑。
很久之后，钟书岚都能记得今天这一幕。
那一双冷漠没有一丝怜悯的眼睛注视着她说：“我没有踹你一脚让你飞得更远，就是我的仁慈了，还想我救你。”
游不佞说着拿出手套戴在自己的手上，抓住钟书岚攥着他衣服的手，就是往后狠狠一压。
咔嚓，细微的骨头错位声音中，钟书岚的手脱臼了，本就背疼全身疼的钟书岚脸色一白，再次发出了一声惨叫。
游不佞甩开钟书岚的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嫌弃的道：“真是，又弄脏我一只手套。”
第一百七十四章 白费心思
游不佞说着抬步一跨，直接从钟书岚的身上跨了过去，跨越中，游不佞目光淡淡的扫过一眼旁边的丫鬟。
那两个丫鬟脖子往后一缩。
因为她们刚才都听小姐念说了，说来了的是世子爷。
游不佞只是一扫，便收回了目光。
随后，他将脱下来手套往旁边装垃圾的桶一丢，就完全走出了中院。
从手脱臼疼痛中缓过神来的钟书岚，侧过头看到就是游不佞丢手套一幕，那随意丢垃圾，就像对她一样的态度，才让钟书岚明白，有些人不是她能招惹的。
她错了。
她想的太简单了。
以为世子真这么好接近。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这时两个丫鬟赶紧跑到了钟书岚的面前，另一边闻声而来的护院和其他下人也赶了过来。
在外边人担忧的声音中，钟灵院子的门口，方大宝将头缩回去，回到院子里他看到的告诉了钟灵。
“是三姑娘发出的惨叫，她好像从秋千上摔下来了，结果世子没有帮她，反而甩开她的手，就从她身上跨过去走了。”
钟灵听闻这一切，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
游不佞又不是什么温柔贵公子，或是怜香惜玉的好色少年。
上一次街头偶遇，就算他实际上帮了那个受骚扰的姑娘，但也没有给那个姑娘好脸色。
显然，那天他会出手，他只是觉得那个男人碍眼了。
所以钟书岚想从他那里讨到什么好下场，怎么可能。
但愿钟书岚这次受了教训之后，以后别在用这些歪心思勾搭男人了，有这心思，不如提升自己。
自己成长起来，比想着去依靠男人可靠多了。
因为依靠男人随时有被男人抛弃的可能，但是自己掌握权力，就没有这些问题了。
这一插曲，最后钟书岚也没敢将她受伤的事情扣在游不佞头上，因为她清楚，想以受伤让世子负责是不可能的。
最大可能是那世子打压钟家。
而她则将受到父亲狠狠的惩罚。
于是，此事除了个别几人知道，悄然无声就过去了。
之后钟灵又在家休息了两天，直到大姨妈完全走完了，她才又去游府跟前接游不佞了。
游不佞一上来，看了钟灵一眼，就递给钟灵满满的一页题。
“这是这几天的知识，算算，会做吗？”
钟灵看了游不佞这抬高下颚的样子，扫了一眼题目，拿起笔，伏在几案上刷刷刷就快速的解起了题。
满满的一页，钟灵全部做完时，马车都还没有到达书院门口。
钟灵将题递回给游不佞道：“看看，有错的没”
游不佞接过纸，面无表情的一一扫过，他到是很想找出错误的地方，然而，一道都没有。
游不佞面无表情的放下，普普通通的道：“这样简单的题要是有错，你何谈今年考秀才。”
说得很寻常的样子。
实际上游不佞心里怄得要命，本来是找了难的题想要难倒这小不点，让这小不点向他求问的。
结果仍然还是会做！
白费他的心思。
钟灵看着游不佞这别扭的样，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申请提前应试
而此番没有得逞的游不佞，之后更加用功了。
当然，他的用功都是在暗处，在书院里的时侯，他仍然是一副假装没在听，实际认真听的模样。
转眼间，十天就过去了。
因为游不佞硬加的一个月，钟灵又多当了半个月的跟班。
日子眨眼进入来到了六月份。
六月份，不但是各年级的期末考试月，也是一年一度童生们最重要的童生晋秀才的升学考试月。
这晋升考试，就是以前传统的府试院试了。
因为改革，有了前面年打底。
所以这些学子考试时无需经过县试府试再到院试这繁琐的一层层了，直接的就是这一次晋升考试。
过了，就是秀才，升到中学。
这样的考试制度，自然就没有小三元的诞生了。
但是却有了四元及第的说法，也就是说在原有的三元及第基础上，把秀才第一也加了进去。
如此一来，三元变四元。
秀才第一，举人第一，会试第一，殿试第一，全部一路获得第一上去，就是四元及第的状元郎。
这样的人才前朝几百年的时间里也仅仅只出过四个。
如今新朝三十九年还一个四元及第的状元郎没有出现过。
所以对待这一次考试。
所有应试的童生都很认真，因为错过了这一次最初级的秀才第一，就绝对不会再有四元及第这个名誉了。
虽然不是说得到了四元及第就一定会坐到最高的大官。
但对人来说，从三元及第到四元及第，这样一路第一的风光，是他们渴望得到的最高荣誉。
在童子们紧张努力的准备既将到来的应试中。
钟灵回到自己的上学这边，向林先生申请跟年级的学子一起参加童生晋升秀才的考试。
连跨两级，提前参加秀才应试，这是如今制度所允许的。
包括跳级也是如此，只要成绩好有先生作保证就可以跳。
这也不是钟灵第一个这么干了。
不过以往别人都是一年直接跳到三年，跳到五年，这样一路跳上去，或者从七年直接跳到年适应适应再考，唯有钟灵是直接六年级才上完，压根不上七年级和年级就要考。
林文廷听了来意，到也没有太过意外，他微眯着眼睛看着钟灵道：“你考虑清楚没？”
提前参加考试，一来得交笔费用，二来如果没有通过，将降一级，并惩罚一年不能参加秀才考试。
如此惩罚是极为重的，为的就是防范一些低年级学子随意滥用此权利。
钟灵道：“考虑得很清楚了。”
钟灵这么坚持，林文廷也不在多说什么了。
因为他也很想看看，这个一下子蜕变成长的钟书毓，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如果直能一下直接应试成功，那么也将是他执教以来的一笔漂亮功绩，到时别人都会说他教得好。
于是他将钟书毓要参加应试的名单交了上去。
此事交上去，下午的时侯。
钟灵将参加秀才考试的消息就传了出来，毕竟这样连跃两级应试的，算是个例了，并不是年年都有。
一下子，钟书毓就被围住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笼络人心
万元宝震惊的看着钟灵道：“书毓，外面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去参加秀才晋升应试了？”
钟灵看着万元宝的震惊的神情，扫过其他学子望来的眼神，平静的回道：“当然是真的，我以为你们应该猜出来了。”
毕竟她从来都没掩饰她想尽快考上去的心思。
万元宝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语无论次的道：“这个，我当然是有想过，只是你最近不是都被那世子叫去当跟班了吗？你都没能好好在这里上课，我以为，你至少还要再等一年呢。”
钟灵微微笑了一下道：“谁说去当跟班就不能好好学习了，在那边能学到的知识更多了。”
听到此，万元宝的脸一下垮了下来。
他失落又委屈巴巴看着钟灵道：“本来我是很想替你高兴的，因为你通过考试，就将成为秀才了。
“可是我一想到你这去参加考试，以后我们三人就不能一起上学了，只剩下我和明哥相依为命，我就高兴不起来了。”
钟灵看着万元宝可怜小狗样，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道：“你可以加油追上我的步伐，那样就能一个班了。”
加油追上他的步伐？
万元宝嘴扁得更厉害了。
虽然他的成绩在书毓的指导下是进步了不少，但是差距离书毓那是大大的，想要加油追上。
他有自知之明，那就是再加再多的油，这辈子都不可能追上了。
而一边的袁炫明完全没有万元宝这种伤感的情绪，毕竟他还一门心思想要去军营呢。
所以对离别这种东西，没感触。
不在一个班，也不是以后就联系不到了。
有什么啊。
他狠劲揪了一下万元宝的脸道：“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别让书毓不顺心，要是到时考得不好，就是你的错。”
“啊啊啊，我错了。”
两人打闹中，其他听到此事是真的学子，那心情叫一个起伏不定。
尤其是上次被打败的庄鹏，他的拳头狠狠的握紧了，本来以为钟书毓被叫走荒废了两个月的学习。
这次末考，他能再次拿回榜首之位，一洗上次的耻辱。
哪知竟然去参加晋升秀才的应试了。
赫然是再次走在了他前面一步，可恶，真是可恶啊！
在其他人复杂的心情中，班里因为数学跟钟灵关系算是不错的夏新觉走过来，对钟灵说道：“考试加油，希望未来我们还能再见。”
若不是他文科太差了，他也是想提前应试的。
钟灵看着夏新觉，意味深长的道：“会再见的。”
这样一门心思只有数学的人才，她以后不会放过的。
“对了，这个给你。”
为了率先收拢夏新觉的心，钟灵拿出一本她自己写的数学本子递给夏新觉。
这本数学本子里还有初级的物理知识，算是钟灵特别为夏新觉准备的，这会他不过来打招呼，等一下她要是要给他的。
夏新觉打开看了一眼，眼睛一下就亮了，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几乎立刻就要开始看了起来。
他合起本子，冲钟灵点了下头，认真道：“谢谢。”
“不客气。”
之后钟灵离开书院之时，再一次的受到了众学子瞩目的视线。
第一百七十七章 做什么梦啊
看着那个身板挺拔的背影，众学子三三两两低声议论着。
“听说了吗？就那个钟书毓连跨两级，提前参加这一次的秀才应试了。”
“听说了，他可真敢啊，连跨两级参考秀才考试，你们说，他这次能取中吗？”
“要是以前我肯定说不能取中，但他之前不是一跃拿下了本年级前三吗？说不定这一次他是真的有底气呢。”
“哼，你这就说错了，他有什么底气啊，他就是装给外人看。”
“你问问看如今六年级的魁首，敢不敢参考此次应试，他们还有很多东西都没学，就敢说取中？做什么梦啊。”
“我看他啊，就是故意哗众取宠出风头！”
“你看他之前有多少人识得他啊，当时知道他的都笑话他没出息，结果呢，短短半年的时间，他靠着一次打赌的榜首，再来一次跟世子同来书院，再加上这一次，就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名声。”
“赫然把自己变成了书院的风云人物了，把那些低年级的学子糊弄得团团转，都说他太厉害了呢，真是心机深沉得很啊。”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了，那些低年级的学子可崇拜他了，说他是逆袭的典范，都想学他一样呢，一飞冲天呢。”
“就是一群差生做梦呢，我话搁在这里，他这么张扬下去，肯定是要摔一个大跟头的。”
“我也觉得。”
“话说，我至今都想不通，他怎么巴结就上那位世子的啊，听说那位世子不是又凶又狠吗？”
“谁知道呢，也许是特别会拍马屁，让世子顺心了。”
“不会吧，听他班上的学子说，他不太爱讲话的。”
“那自然是表面一套，背里一套啊，毕竟他班上的同窗中又没有家世比他好的，他自然是不屑得搭理。”
“这一点我可以证明，这钟书毓的确是傲得很，眼睛长在天上呢，上次我好心好意邀请他去诗会，直接就说没空，完全不给半分面子的。”
走在前方的钟灵自然是听不到这些议论声，但无需去琢磨，她也能猜到这些学子会说什么。
反正不是好话就是坏话，要么就是持中立态度。
所有议论他人事非的无非就是这三种了，永恒不变的。
所以，钟灵向来是半点不在意别人说什么的。
人生是自己的，自己做下选择，想做就去做，无需在意这些言论。
因为他人又不了解你，他们的言论只是根据当下所听所见得来的，一旦结果变了，他们的言论也会随之改变，就像墙头草一样。
这一点，在现代络上，她就见多了。
今天出个劲暴的新闻，说谁谁做了什么恶事，大家就像没脑子一样，只根据一篇文章就开始破口大骂，人肉别人。
第二天反转的新闻一出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众人就哑巴无言了，只有三五几只小猫转发澄清。
而且下一次，这些人仍然学不会思考或是多等两天，仍然是新闻第一时间出来就被带着跑了。
你说，跟这样没脑子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 各县学子聚来
钟灵离开书院后，就去她私宅处理店铺的事务了。
虽然她平时不管这边的事务，大多时侯都当甩手掌柜，但是显然光凭莫弘化和钟书兰现如今还是运作不转的。
所以重要的她还是要过问。
今天由洪铁匠制作好的三台缝纫机送来了，那么原来只有钟书莞和钟书兰两人就不够用了，得多招几个人来学习。
还得招那种知根知底，嘴巴不会泄密的那种。
虽然人她不用亲自去找，都由莫弘化负责了，但她肯定得把关的。
再来还有莫弘化这边，店铺五月初已经正式开业了。
如今正好一个多月了，交了上一个月的营业账本。
作为最大的大老板，她自然得看看第一个营业额，并根据营业额再做出适当的改变。
这一忙，钟灵就忙到了晚上。
离开她的私宅院门之时，只有她和莫弘化两人了。
钟书莞钟书兰已经早早回去了。
因为以她们现在知府同知女儿的身份，除非必要，她们是不能随意乱出门的，不像那些低门妇人还能出门摆个摊什么的。
只是因为钟正志不太关心她们，再加上有张莹华打掩护，所以她们才能找到偷出来的机会。
对于此事，钟灵打算考试结束解决。
正当钟灵要踏上马车之上时，旁边莫弘化看着钟灵道：“公子，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再回去，我知道那边有一家炸鱼很好吃。”
钟灵摆手道：“不用了，你自己去吧。”
之后钟灵在路边随便吃了一碗混沌。
回到钟府后，钟灵洗了澡，再次坐到了书桌前复习起来。
毕竟虽然四经五书她都已经熟背了，但是想要写好贴经义题的文章，过往别人写过的文章，还有这时代各类书籍她必不能少看。
尤其是四书五经就那么多字数，年复一年的出题之下，每年想要不一样的题目，于是就出现了截搭题这种题目。
将两个不相关的字句连在一起出题。
要做得好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自然要多读多看。
她比谁都清楚想要站得比别人高，就要更努力这一点。
一直到晚上10点半钟灵才准时躺在了床上。
在钟灵这样有序自律的时间安排下，转眼时间就来到了六月七号，也就是秀才考试的第一天。
考场仍然是在行知书院小学里进行。
不过到达书院时，放眼看去多了很多的新面孔。
对此，钟灵并没有意外。
这些都是各县小学，此次来应试的学子。
因为府城里才设有中学的缘故，再加上秀才考试是科举考试最重要的第一步，所以宜定府管辖之内的各县，达到标准要应试的学子都得前来府城进行统一的联考。
自然也就多了很多的新面孔。
一眼望过，虽然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居多，但是仍然不泛一些青年，偶尔还有那么几个老者，显然还没有放弃他们的秀才梦。
不过虽然人数众多，但也并不担心坐不下，因为这两天其他各年级全都放了假，教室全腾了出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正式开考
钟灵提着放着文房四宝的考篮，依次排起了队。
因为排了六列，进去的速度也不算很慢，很快就轮到了钟灵。
此刻书院门口那一块地方坐了一排的官员。
钟灵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虽然她不知道具体的人名，但是却听说过的，这儿坐的应该管理官学的的学政大人和教谕。
他们是坐在这里，自然是为了坐镇。
当然等一下他们也是考官。
据说等一下知府大人和知府同知也会露面，巡一次场。
钟灵收回视线，将准考牌递给了今天特意抽调来的官府衙役。
这位衙役先是检查了钟灵的准考牌确定没有的，之后又检查她的考篮。
所幸现在并不要脱鞋脱袜敞开衣服检查了。
确定没有带任何一本书籍之后，就从箱子里抽出一个号牌给她。
学子们等一下就拿着这个号牌找到自己的考室，进行这一次的考试，这样也是为了防止相识的学子坐在一起，有什么作弊行为。
钟灵拿着号牌正准备往里面走，坐在那里的官员其中一个人叫住了她。
“钟书毓。”
这一叫吸引了不少目光向钟灵看来。
钟灵看向这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应声道：“学生是。”
那官员上一下打量了一番钟灵，意味深长的说一句道：“考试不是儿戏，好好考。”
“学生知道。”
钟灵微欠了欠身，转身上了一边的阶梯。
很快钟灵到达了她这次考试的场地。
三年级二班的二排一号，是一个靠窗的位置。
这一点到是很合钟灵的心意。
钟灵坐下后，她前面的学子立刻跟她搭起话来。
“我是富佳县来的，姓王名绍安，你是哪里来的啊。”
钟灵简单的敷衍了两句。
眼见钟灵态度冷淡，没有想聊的意思，这名学子也识趣，很快就去找别人搭话去了。
钟灵淡淡扫了一眼陆陆续续走进来的学子。
基本都是她不认识。
这些人进来后，都开始各自找人搭话。
或说着昨晚紧张得没睡好，或交流着考前的心得，因为钟灵闭眼靠在一边，没人再来找钟灵交淡。
半个小时后考试的钟声终于敲响了。
伴随着钟声，一名着官服的考官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衙役。
不消谁说什么，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考官扫了一眼下方的学子，高声道：“在发考卷前本官先郑重说一点，请专心答自己的卷，不要交头接耳，不要偷看别人的卷子，不要偷看小抄，以上但凡只要有一点违纪，立刻逐出考场，三年不准再参加应试。”
“希望你们珍惜自己考试的机会。”
众学子对此规定是早就知道的。
但听到考官这严厉的话，心中还是咯噔一跳，再次意识作弊的严重性，有的心存侥幸之心的人，此时再不敢心存侥幸了。
考官说过话之后，这才将考卷交给了衙役。
很快衙役依次将卷子发了下来。
这次跟平时的期中考不一样，
平时先考贴经墨义。
这样大考试时，首场考的就是重要的经义。
钟灵沉默的看去，仍然是一道四书题，一道五经题，一道五言韵诗。
只是这第一道四书题就是一道截搭题。
第一百八十章 为渊驱鱼
为渊驱鱼为政以德
前一句出自孟子离娄章句上第九节为渊驱鱼者，獭也为丛驱爵者，鹯也。
意为替深池把鱼赶来的是水獭，替森林把鸟雀赶来的是鹞鹰。
后一句出自论语第二章为政篇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意为以道德来治理国家，就像北极星那样，自己在一定的位置，群星就会围绕在他的周围。
这本是不相干的两句，但以“为”开端搭配在了一起。
这样打断字词的截搭题，有点玩儿文字游戏的意思。
以现代人的目光来看，这样的截搭题完全是封建糟粕，毫无意义，但处于这个当下出现这样的题也有其必然原因的。
毕竟四书五经就这么多字数，科举已经数百年了，该出的题都出完了，避免有考生默记前代佳作，而考官却疏忽的情况发生，“截搭题”这一题型自然而然就此而生。
面对这样找不到借鉴的考题，考生不但需要从这些似是而非的句子中，迅速的找到其出处，还得从中找出内在联系，并言之有理。
这样难度就成倍的增加了。
可以说极为考验考生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以及临场发挥。
对于一些敦厚务实，不善奇变的考生而言，这截搭题简直就是灾难。
对钟灵而言，任它截不截搭，她全部视为一道作文题目来看待。
因为不管题怎么出，只要其文章的中心思想围绕着题目，那么大错就肯定是错不了的。
这个无非就是难在将两词意思合情合理的联在一起。
钟灵略思考了一会，文思唰地一下就打通，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了，很快钟灵提笔开始写了起来。
一如之前，先随意的写在草稿纸上，写完仔细检查一遍润色一遍，确定遣词造句无误后。
钟灵就开始抄录在正卷之上。
抄录时，文字要工整简洁，卷面不能有涂抹，更不能把卷子内容写到写名字的地方，不然都会扣分。
钟灵在抄录时侯，巡过来的考官在她边上站了一会。
钟灵完全没在意，继续写自己的，做完第一道四书题，钟灵继续开始做下一道五经题。
这第一场考试总共是上午的三个小时。
说充分也算充分，毕竟就三道题，就给了三个小时。
说不充分也算不充分，因为虽然有简易的钢笔可用，但大多数在写正卷之时还是习惯用毛笔。
而用毛笔来眷秒明显就要慢很多，所以三个小时也就不多了，毕竟还要加上想和打草稿的时间。
另外因为考试时间有三个小时之长，考试期间自然是可以去入厕的，但是去的时侯先举手申请。
然后其间衙役将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而且不止一个衙役，所以想用这个时间出去作弊是不现实的。
钟灵自然没去什么厕所。
她一直端坐着答题。
一个半小时后，她仔细检查了两遍将卷子，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就封好旁边的名字，趴在桌案之上闭目养神了。
不是钟灵不去交卷。
而是这样的大考规定了，三分之二的时间才允许去交卷，所以答完没事干的她自然就趴着养养神了，好应对接下来的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