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计中计
同一时间里,蓝徘徊在竞技场的大厅欣赏各式各样的龙族过客。
这些家伙看上去终于有些像是一个落后的野蛮文明应该有的样子。他们的穿着大多都是兽皮或者金属铠甲,不再像是居民区里那些店员似的还有金丝银衣或者鸟羽宝石裙。
不过在这些看上去面容不善的蛮子里,蓝的身形就看上去瘦小了太多,他的样子让人觉得只要用点力气就会捏成肉球,而他的那副干净的脸庞也让他好像与这个追寻武力证明自己的文化氛围格格不入。
你会觉得蓝在这里纯粹是一个摆设。
就在这混乱的人流里,蓝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家伙正游走在野蛮的战士之间交流,因为嘈杂他什么也没有听得清楚。
蓝直接启动了脑神经连接器,凭借着对于嘴型的分析从而判断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
“骨头?”战士皱了皱眉:“你确定这种商品可以对抗那些使用稀有金属与魔法溶液创造的傀儡?”
“不信拉倒。但是你一定会吃亏。还有我的兵器不是一般的骨头,你听听这声音,你觉得它不是和金属更像吗?”青露出了自己衣袖下藏着的兵骨,看上去那兵骨已经被他随时佩戴在身上。
“声音是很有趣,可是耐不住实际检验可就不行。再怎么说就算是金属也不一定就能对抗那些腐蚀性元素溶液啊。那东西别说是金属了,就算是灵都能出问题。”
“所以你更需要武装更多的武器装备啊。像你这种纯靠装备支撑战斗的战士,如果来一枚定格冰戒,战斗中可以凭空让对方的时间减缓,你就有了更多的发挥余地。”
青拿出了冰戒,蓝的眼前放大了那一块区域的图像,看上去冰戒的确是很有威严,那东西像是一个小老鼠的头骨。
“能现场演示一下吗?”
战士说出口的瞬间,冰戒蓝光一现就让战士呆在了原地,周围的人群有那么一瞬间定格然后一切都正常运转,仿佛时间停止了一瞬间,但是谁也没有感觉到。
蓝在远处紧盯着那个战士,他看上去像是呆在了原地,眼神正在聚焦状态,可是瞳孔反应并不符合寻常表现,仿佛是一个人身处在死亡的瞬间。
那枚戒指,好像夺走了他的魂似的让他待在那里,看着周围的风景什么也说不出话来。
而在那战士的眼中,他看到的世界正用一种疯狂的方式发展下去。人流涌动,声音快放,听不清看不清也跟不上他们的做事速度,他感觉到的世界是处在一个另类的空间。仿佛他成为了一张照片被所有现实存在关注,外界知道他的所有细节,而他看不懂外界那高大的身影。
这类似于三维与二维的空间转化,复杂高级转换到简单低级的瞬间让你被囚禁。你就算本身还是那个自己可是也已经不能进行正常程度的战斗。
然后下一瞬间,眼前蓝光一现,这个世界又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定格,战士正在慢动作进行的身躯行动恢复到了正常状态,周围来来往往的龙类不再是快到不可思议,一些闲言碎语用词用意他也已经可以理解。刚才那一瞬间所有的经历都已经能被他用快到不可理解的方式思考。
而看在蓝的眼睛里,那个战士简直就是判若两人的站在那里,这一前一后他的身体在细节方面都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那是常人不会去关注,然而又决定着你究竟是什么生命属性的关键。
蓝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这都是那个定格冰戒做到的。
战士呼着气陷入喘息,解除冰封状态的一刹那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加载了不可忽视的负担,时间流恢复正常也意味着他的身体在几近死亡与正常活着之间转溜了一圈。他可以亲身体会到自己刚才仿佛隔绝世外,而此刻又遁入世中。
这感觉实在奇妙。
“如何?”
战士盯着那枚戒指,他在思索这个穿着风衣的商人究竟有几斤几两,如果自己想要把他制服需要多长时间。但是想到隐蔽的角落还有一个暗子在盯着,他越发觉得不好下手。
“是很好......那这价格?”
“一枚绿色生命。”
战士的脸黑了一半,这价格快相当于自己几年的收入。而实际上是对方的武器值得这个价钱。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认可自己不值得这个宝贵的机会,还是应该立刻抓住机会放手一搏。
“刚好,我这袋子里还剩最后一枚。”说着这话的时候,战士拿出了一个下坠的穷酸袋子,粗布细密还真看的像是仅有一枚宝石。
商人还是拿着那宝贝,战士的袋子也不好脱手,两条龙呵呵一笑心照不宣的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然后竟然同时交换了宝贝。但是战士迅雷不及掩耳的推到了商人,然后对着身后的暗子释放了兵骨技能。也不管有没有打中就飞身逃脱。
人群中,战士凭着蛮力撞倒了不少人,狼藉一片中商人取出夕阳红嘿嘿一笑。心中知道自己这次目的已经达到。
他拍拍身子直接走出了大厅,汇入人流消失在了外面的昏黄中。
蓝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心中还原这故事应该是怎样一个系统的面貌。
青的手中失去了一个兵骨,对方获得最新的战斗装备,那么这对青会有什么利益吗?
表面上是青失去了宝贝,可是反过来他找到了一个人去使用自己的发明,假设那个发明并不是完美无缺,那么青将会知道它究竟具有什么负作用,从而在事后进行再加工处理。
也就是说那个抢走兵骨的战士反过来达成了青的研究目的。
青是怎样一个人蓝多少有一些普气,对方能干出这样的事情着实是不容易——作为一个行走在康庄大道的投资家,他很少会使用这种方式进行发展。所以每每看到都会觉得这样的商人真是不容易。
他们没有全面的资源去发展,也没有获取资源的方式去改进,所有的错误都需要自己一个人趟过去,明知道这世上存在一种方法解决这个问题,可就是自己因为外部条件阻碍了事业发展的道路。看着着急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铤而走险。
蚂蚁铤而走险会去做什么?
蓝觉得他们或许会牺牲自己从而换取生存的可能。
每每这个时候,一个优秀的投资人都会去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法,然后观察对方的成长默默加油以及等待收获。
可这里不是虫族,没有投资人。青也遇不到自己曾经那样的优秀人物调配资源。他只能把自己最心爱的产品免费赠送,然后按看着他们出现问题再回收利用。
这个家伙看来非常向往制造出优秀的武器。
蓝呆呆的在那里站着,在他的身旁此刻正有一条龙等待着定格魔法的结束。
21,电流
朗山岩在等待区域里坐了很久,脑神经连接器正在与军方高层建立连接,这个时候他所见一切都会成为原始资料记录在册。可以说这些龙类的行为就已经是军方对他们整个种族的第一印象。
只见画面里,那各路英雄安安静静,穿着怪异画风独特。
朗山岩举目四望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些,可是抬眼间就看到一个技师的眼光与自己相撞。
她的手里拿着一瓶溶液一饮而尽,绿色的液体冒着气泡消失在她的口腔中,然后用一种朗山岩并不明白的眼神看着自己,近乎凝视。她仿佛是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有的思绪,以至于如此郑重。
朗山岩不懂魔法化学,所以他也搞不明白那一瓶溶液究竟会起到什么作用。以至于让一个女人如此奇怪。这奇怪很有趣,那个女人明明就是坐着不动,可是她的身体却在向朗山岩展现着万般柔美,曲线凹凸的s型身材,蓬松饱满的胸部以及脸颊上红润的光泽,让一只男性虫子都觉得摸清的欲望正在燃烧。
在军部的大屏幕前,领航者方面的人物以及所有军部大佬都已经在这里齐聚,他们中有一些是文化分析学者,可以通过对一个文明简单的习俗研究明白他们的文明程度,有科学家,了解领域前沿的知识系统,可以判断未知文明的科学技术,也有文明外交官,根据这场亲密接触判断对待龙族的外交策略。
在这里齐聚的一众虫子,都专注地分析着自己所看到的世界。
面对这视频,那个女人的风姿让他们感觉到了自己心中的欲望,这近乎是不可思议的有趣。
跨物种,跨空间的氛围里竟然能够产生这样的作用。
而另一边他们也在按捺自己的欲望,把思绪集中在对于自己本职工作的思索之中。
忽然,在视频中的女子站了起来,外衣脱身而落,一身妖娆的龙体暴露出来。那外表看上去并不光华,与虫族一样没有完全裸露的肉体,一身半遮半掩的龙鳞在身上紧密覆盖,让人遐想她那鳞甲之下应该是怎样的酮体。
在座的所有高层一时间血气喷涌,女性因为对方的大胆而惊讶,男性因为对方的身体联想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得事情。
然而就在这时视频中断了,朗山岩的眼睛闭上,屏幕上留下一片黑暗。血气方刚的男同志忽然回归了工作氛围,大厅里黑暗一片,虫子们思索就在刚刚这一幕出现的事情应该如何解释。
那个妖娆的女士就这样被隔绝在了视野之外。
可是程序命令调换了讯息传播方式,在坐所有学者的脑神经连接器转而传递声音与感觉。
在一片黑暗中,那个女士的长腿一下子抵在了自己的腹部,一个经过朗山岩大脑转化的思绪传递过来,那应该是那个女子说的话:“我美吗?”
全场静默了。
朗山岩说道,用流利的龙族语言:“看上去很美。但是,你让我想到了裸体的兽类,你不过是比他们更会说话。”
“你不觉得闷吗?”说着这话的时候身体的触感发觉女子已经缠上了自己的身体,胳膊环绕着脖子,胸膛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前,如果不是那位冒险者的铠甲将它阻挡可能还会传导着温热体温。
“在这个地方我的铠甲从来不能脱下。”
女士的手流淌在朗山岩的铠甲表面,轻轻地划痕伴随着声响划过意识。
“那么你就不想看看我的脑袋里有什么?”说着这话那只抚摸铠甲的手停了下来,划痕从意识中消失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这话没有说完,所有男性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流淌着一股燥热,一种难以拒绝的诱惑让他们幻想到了自己曾经年少时期的青春,一位恰到好处的美女坐在那里向你发出邀请,蓬松的衬衫像是淋湿了那样贴在身上,然后款款走来......
一切忽然结束,一股真实的刺痛麻木了他们的身体,脑神经连接器向他们发布讯息诉说电流产生的原因——这是冒险者身体遭受到的真实讯息,电流产生源自智能铠甲的自卫程序。
那年少时期的幻象大梦初醒,正在面对的现实让他们贺然醒悟自己正在身处的位置。现实压抑着他们面对真实,梦幻虚拟的享受才是悲剧。
也就在这时脑神经连接器发布最新数据,观看者的大脑中涌动着一股危机感,仿佛将要大难临头。
在那释放自身诱惑的时候,龙类的身体缠上了朗山岩的脖颈,利刃出鞘对着下方一击而去,这一招来势凶猛恰到好处,趁着被诱惑之人的沉醉要了他的性命。
可也就在这时,智能铠甲的表面释放出了高压电流,女士的身体忽然变得沉重而肌肉不能控制到位,朗山岩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让那女士的身体处在高压电流中,电流穿透她的身体,从皮肤到达肌肉,在从肌肉到达神经,破坏他的身体让她明白刚才那一刹那所犯下的错误。
那把匕首则是久久悬浮在头颅之上,魔法化学打造的武器就仅仅差上那么一丁半点可以触及铠甲,可是穿着铠甲的打手一把握住了匕首,把它掌握剥离了那双像是竹笋一般美丽的玉手。
那美女的身体也停止了电击,她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沉重,大脑像是断电了使得难以思考,全身都麻木的停滞在刚才那一刹那快要得胜的喜悦和一刹那不明所以的状态之中。她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
这一幕被完整地传送到了视频的另一边,军部的观察者完完全全见证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无论女士还是男士都在思索与高压电流密切接触半分钟的时间会是怎样的情景。
朗山岩为那女士披上了她的衣服,那身赤裸的,失去反抗能力的身躯躺在长椅上陷入沉眠。
在那周围,三教九流的龙类看着这一幕,那让人羡慕的躯体就这样摆在他们面前。
可是没有一个敢于上前,朗山岩依旧坐在那旁边,他的肌肉伪装已经卸去,一身火色铠甲穿着在身,看上去并不是怎么好对付。
在铠甲内部的投影屏幕上,虫子们检索着手指间玩转的匕首。它看上去不够锋利,绿色与蓝色的结晶构成了匕首的整体,所谓的锋芒不过是突兀的晶体突出,也就是棱角部分使得它看上去还尚有威胁。
22,初上擂台
根据铠甲的智能分析,这匕首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化学元素,所有的晶体构成都是魔法元素在发挥作用。这是一把绝对的魔法造物。置于使用了什么元素,朗山岩目前可以参与的分析实验并没有得出答案,或者说虫族的科学技术并不能确认那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把匕首的详细数据,他的魔法晶体排列方式,人工还是造物都已经成了军部的机密资料。
朗山岩觉得,这把稀疏平常的武器或许可以让高层明白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朗山岩的名字被叫了出来,他要开始自己的第一场战斗了。看着身旁沉默的女子,他颇有些惋惜,当她离开了自己的保护,可就是要经历些什么了。
那些猛虎一直都在旁边虎视眈眈。
走出等待大厅,外面的道路就是一条笔直的通道,尽头暴露着光亮与喝彩,繁华远处是战场,静若无人是近途。当暴露在聚光灯下,那可就是面对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一种战斗。
朗山岩一时间有些激动,仿佛是被打了激素一样亢奋,心中的火焰竟然被死亡激活了。
战甲于是动能喷射,当他抵达那喧嚣之地的时候竟然是被欢呼与掌声团团包围,空间中漂浮着上一局对战的尸体,魔法溶液制造的战场还在等待整理,血污残肢四散在自己右方不远的位置,一座冰雕冻住了一群生物,而一片活着的植物生长在自己右方那残肢的周围。
看起来刚才这里发生了一场颇为让人欢喜的打斗,冰之魔法对抗生之魔法,一方面是僵固一方面是生长,而最后冰冻彻了一片生命,可是生命也杀死了魔法的源头。
在他的耳边,解说员还在热情洋溢的解说着上一场竞技的结尾,可是忽然间灯光一变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朗山岩彻底暴露在了这个危险的游戏之中。
而在那一刻,解说员运用一句简短的话引起了所有的热情与欢呼,吵闹的世界更加让虫子不能适应。
朗山岩扫视周围,观看者已经坐的七七八八,大约是百分之七十的观看率,但是他们显然不是来看自己。通过计算机的记录,军部的研究员看到了难得一见的盛况。
数千名龙类坐在这里,高声欢呼着他们使用的母语,热情洋溢的场面暴露着他们内心的狂热,古老的装横讲述着他们的历史,衣服穿着讲述着他们的审美,然后是让人叹为观止的战斗场面解答了他们的战斗方式,文化与战斗能力统统解说这个文明的根底,方便他们更深入的了解异类。
一群还在幸福生活的兽类,就这样已经被一群来自外太空的猎人欣赏。他们魅惑异类,看着异类与自己战斗,却还不知道危险已经靠近。
竞技场的环境悄然而逝,冰雕化沙随风逝,尸体离去再不回,战斗附加在这环境上的改变在魔法的作用下一走不回,与这战场上曾经的战士一同在龙类的天国相会。
朗山岩的对面障碍物一扫而空,视野里暴露出上一局对战的胜利者。
他裸露着胸膛,身体上生长着一株奇特的植物,图片捕捉草草一看就让人明白那是一株嫁接的植物,一共八朵花,但却是八种植物形态,一颗果子斜挂在右肩旁边,褐黄色的外表看上去像是橄榄球造型。
而在那植物的茎叶上,竟然不过几十厘米的范围内嫁接了数十种植物形态,从滚烫炽热的叶子到寒气肆意的藤蔓,还有根须混乱生长。
看上去它就是从那个龙类的身上生长而出,连接着龙类裸露胸膛的每一个递魔纹。
这种可以让植物在自己身体上生长而出的递魔纹,朗山岩第一次见到,那些植物别样的生命体征让他万分留意。一会儿的对战中,那些东西将会是主要的威胁。
看着自己的对手已经出现,对面那个已经肢解了对手的斗士缓步走了上来,走着路的时候他身体上连接的植物一个个向着地面撒去了种子,一路走来每一步落下十几粒种子向着周围落下,看上去这就算是一种对于自己领地的占有方式,如果让他把领地全部占据,那么朗山岩将会失去地面优势。
2.0铠甲一瞬间飞了起来。在天空中向着对方阵营弹射了三个兵营,然后又是三个兵营落在了自己的阵地,这些兵营在发射的时候不过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圆筒,落地的瞬间就激活了自己的动力系统开始工作,不多的时间里机械变化与材料增生从而转化形态,一个个悬浮的平面在原地制造出来。
同时在朗山岩的铠甲上,随机者已经就位,七枚燃烧弹对着敌方阵营轰轰而落,大火轰然一声在地面上升腾起来,植物的种子就算开花结果在这大火之中也不一定可以发挥作用。
而就在这时,兵营里面已经开始制造战士,首先出现的是刀锋刺客,他们的身形真的就是刀锋,看上去无论手脚无论头颅都是一线刀锋,扁平的身体完全不同于那把魔法晶体匕首的粗大身形。
在那火焰中,这些刀锋战士隐匿自己的身形,火光照在他们身上同样是火光一片,安静的就像是刺客随机代发。
这场战斗的危险是对于对手根本不了解,而更加危险的是自己不能全力以赴的结束战斗,他需要让军部的领导看到自己的对手究竟有多少实力,既要确保自己活到最后,还得要完全压榨自己的对手全部战斗能力。
而在地面上,熊熊大火中男子停下了脚步,仰首望天,不忘让植物包裹自己的身体。
像是坚硬的岩石粗糙沧桑,像是陈年的家具有着褐黄色纹路。
龙族语言:“好稀奇的魔武,你这一身的战斗装备竟然没有让人感觉出澎湃的魔法气浪。想必也是苦心研究的战斗装备吧?”
“真是让人庆幸,当我把你打倒我就又多了一件魔武收藏。”男子说着这话的时候周围的气场传染着自信洋溢的荷尔蒙,让人难以相信的是他的铠甲始终没有燃烧起来,热视图中那里一直处在冷色的低温区。
“我也很庆幸,当我击倒了你,就多出了一种锻造铠甲的材料。”
23,弹种与弹种
“那你可就太自大了,像你这样的技师往往都是不长命的。”
说着这话男子的手中生长出藤蔓,金属的藤蔓笔直向上,虽然说是藤蔓可是却锋锐可当,足以媲美金属长矛。
战甲的智能系统得出结论,钛合金长矛,在当下距离内奋力一击可以造成穿刺伤害。
朗山岩立刻得出自己的结论,手中随机者程式化制造,一颗微型导弹在扣动扳机的瞬间发射出去,它看起来并不是很强大,金属的外壳有着玻璃在上面向前,绿色的浓稠溶液在那玻璃下浓厚一片,让人看去只觉得像是一颗毒气弹。
那男子手中长矛奋力一挥,不知是巧合还是已经有所准备,导弹直接在他的武器上炸裂开来,火光一片的瞬间,绿色溶液失去压缩屏障爆炸开来,几立方厘米的空间竟然变成了一盆洗脚水的容量,在那长矛的尖头,绿色溶液流淌而下,所过之处尽是腐蚀升腾的金属气体。
钛合金长矛就这样失去了自己的锋芒,可是更成问题的是爆炸的绿色溶液四溅开来,钛合金都被融化消散更何况是那血肉之躯?
男子瞬间做出反应蓝色递魔纹在身上光亮一片,冰心草一瞬间把他的身体严密保护。在那小草生长的时候寒冷雾气弥漫了周围的所有。他的木质铠甲,他的钛合金长矛都在这魔法植物的保护下的以及安全,腐蚀性溶液在爆炸中向周围四溅,犹如一个爆炸的油漆桶把危险向着周围任何一个方位抛洒,可是在那冰心草的保护下,所有的溶液都被冰冻。
绿色溶液反而变成了绿色宝石镶嵌蓝色草丛,烟雾散去留下好一个绚丽风景。
然而就在下一瞬,风景碎裂开来,冰心草碎做冰渣挥洒满地,那个龙类在寒雾中赫然而立,他捡起一块绿色的宝石,木质铠甲竟然在接触的时候发出呲呲啦啦的声响,可以想见那强酸溶液有多么危险。
“很好,你的魔武比我想象的更有价值。”
朗山岩看着战甲成像中的那一幕,那男子的木质铠甲仅仅是呲呲啦啦的作响,浓酸宝石竟然没有发挥更进一步的作用。
这铠甲看来是不能用这种方式进行破坏。
再细看的时候,那男子已经隐退在熊熊大火中,留下的是火焰中崛起的郁郁丛林,各种各样的植物汲取时间沉淀的营养物质,在男子争取的时间中生存下来。
它们有的枝叶翩翩,随风而摆,柳叶细细,寒光凌厉;有的全身火焰仿佛一个即将爆炸的锅炉艰苦维持最后的压力极限;有的仿佛是裸子植物,全身上下都是细密的种子,正在火焰中把自己所需成熟的养分积攒起来......
这些植物此刻出现在这里不是杂乱的农田,而更像是一个兵营堡垒,已经做好了迎接危险的准备。
下一瞬,朗山岩直接召唤了自己蓄势待发的刀锋刺客,在养兵蓄锐的除了那只龙之外当然还有自己啊。
在程序的报表中,自己手下还可以控制的战士大约有着一百多个,也就是一百多个刀锋刺客正潜伏在敌方的营地,仿佛是刀子一样驻扎在每一个植物士兵的身旁。
但是此刻朗山岩还得等一等,它仅仅是要求刀锋刺客隐藏自己,他们可以折叠的身形可以当做一片镜子碎片那样储存,就那样不露锋芒的待在原地等待对方继续展示暴露自己的能力。
这场战斗他需要明白对手的能力还有多少。
下一瞬,一只锅炉已经被举了起来,那男子像是投篮球一样把锅炉扔到了天空,智能程序在朗山岩行动之前动能喷射转换方位,同时随机者已经发射了穿甲弹想要拦截那个危险的高压膨胀物。
穿甲弹三连发很快赶到了位置,目标射程近乎千米距离的子弹在这不过十几米的空间内爆发出强劲的优势,导弹在触及高压锅炉的瞬间就穿透了他的坚厚果皮,然后这边进入那边出来,三颗穿甲弹定点发射,沿着相同的路径全部通过,像是三个篮球沿着相同的轨迹来了一个三次得分。
但这还没有结束,这三枚穿甲弹不仅射穿了那个锅炉还扎到了对方的营地里,三枚导弹1+1+1的连接在一起,遥控报时的两声之后瞬间爆炸,无数飞刃在那子弹中被抛射出去,一场气浪一瞬间把子弹内的飞刃推送到了整个地方营地的方方面面,十几株植物在一瞬间被斩断了茎叶,整个营地里倒下了一小片战士。
而那锅炉呢?在穿甲弹刺穿他的瞬间,空间仿佛在那里停留,下一刹那他爆裂开来,无数的种子向着空间各个地方横扫而去。
那些种子带着坚实的外壳,释放的高压推动力把它们当做子弹送出去,伤害的第一目标就是朗山岩,但是这家伙直接拿出了负空间炸弹抛过去。
炸弹在被打爆之后释放出内部的负空间,扭曲的空间相当于一个引力中心让四射的子弹被吸收,然后顺便把那个高压锅给消灭在了扭曲的空间里。
初步交手的这一来一回里,两方人马都是用了爆炸的手段,可是一方借助爆炸播撒了更多的种子种植在了竞技场的各个领域,而另一方只不过是伤害到了十几个还会再生的战士。
郁郁丛林里,钛合金长矛生长出来了更多,高压锅炉播撒的种子也占据了真个战场,下一瞬间将会是谁发动攻击反而变得扑朔迷离。双方都在思索最后的保障应该是什么。
龙类回忆着高压坚果爆炸的瞬间然后又消失,那样子的战斗能力还会有多少;朗山岩头疼的发现自己的兵营如今只有一个可以正常工作。
那犹如暴雨一般密集的子弹涉及竟然让兵营近乎损失殆尽。
他觉得自己失算了,谁说原始部落没有“炸弹”的?在自己的面前这个使用近乎原始兵器的战士就已经表现出了很好地远程攻击能力啊!
可是,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强酸子弹大有用武之地。
随机者又一次更换弹种,枪膛里退出一枚弹壳,强酸子弹已经到位,扳机随意扣动,飘飘洒洒的子弹仿佛是一场大雨从天而降,男子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瞬间发动了自己的战斗伙伴。那棵飘扬秀发的大树枝条狂乱,柳叶像是飞镖飘洒而出,一片片刀子在天空中打着旋飞向所有的子弹,在天空中就把那些压缩子弹打了一个爆炸。
男子以为这样就已经了事,这不过就是那种爆破弹而已。
可是接着是一场酸雨在空中倾盆而下,绿色的腐蚀性溶液坠落地面,不分青红皂白的要了你的命。
管你是植物种子还是成熟植物,管你是龙类斗士还是灰土浮沉,每一粒雨滴都是打在你的身上疼在你的心里,而万千雨滴落下,那郁郁葱葱的树林也已经没有了多少的战斗能力。
而更恐怖的是在酸雨侵蚀了外皮的防御的时候,刀锋刺客开始收割生命。
那些锋利的刀片一往无前的奔跑起来,如入无人之境穿越了植物的身躯把它们一分两半。
锋利的刀锋挥洒自如,材料技术到达这个地步的文明就算是制造一个宠物都可以发挥出屠戮你一个阵地的战斗能力。
在那硫酸雨中,龙类男子最终是身边已经孤家寡人。
24,混元劲与镜对手
他的身上冰心草生长,寒冷的雾气冻彻了这个酸雨倾盆的竞技场,让那些绿色溶液成为冰晶,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
如果他一直呆在这里或许会相当安全,如果他没有遭遇朗山岩这样的对手或许会是完美的防御。
而此时,朗山岩手中随机者已经准备好要对着这个战士来上最后一击。
又是一枚弹夹弹了出来,随机者已经准备好发射一枚特种狙击弹,这子弹就算是五十厘米的钢板都可以轻轻松松的穿过。面对那个寒冷的防御,这会是最好的送终礼。
然而他的脑神经连接器接到了一个命令,军部的领导不允许他发动这次攻击。
这个龙族战士还有更多的利润值得他们榨取。
于是狙击子弹直接报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化学反应弹发射了出去,当那子弹刚刚触及到硫酸雨中的时候,小小子弹里燃烧起了砰砰火星,然后一场大火瞬间点亮了竞技场,熊熊火焰燃烧了酸雨从天而来,浓稠的高温赤黄的温度倾泻而下,所有的种子所有的植物彻底化作飞灰。
唯独留下冰心草在那火焰中孤立。
又是六个兵营发射了出去,重装甲炮台开始制造,而他身上的铠甲开始机械变化。平滑的外骨骼开始变成粗糙不具美感,这套铠甲的穿着者逐渐看起来像是一个肌肉满满的格斗师。
朗山阴穿着这套巨人一般的铠甲出现在了冰心草的旁边,那蓝色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坟堆在那里放着。
朗山岩一拳头挥了上去,机械臂喷射着动能气浪一瞬间让冰心草碎做一地,在那冰渣里,他的拳头竟然锤了一个空。艰难的稳定了身形之后,朗山岩赫然发现那个龙斗士根本不在这里面。而放眼整个竞技场对手也根本不在。
这种不存在是多方面的,既是肉眼看不到也是热视图和雷达扫描所不能捕捉。那个斗士仿佛在刹那中消失了。
而就在这时朗山岩捕捉到了冰渣中有着一个碎裂的瓶子,里面残留着银白色的溶液看上去像是水银。
就在他要控制重力场获得那银色液体的时候,在他周围的六个方向里,六个镜面一样的东西闪闪发光,在那镜面一闪一闪之后,六个斗士走出了银色的未知空间,他们每一个衣着行为一模一样,近乎就是镜面复制的六个同一人物。
在战甲内,朗山岩扫描着这六个对手,他们的生理机能以及热反应系统竟然一模一样,一时间让系统误判他们的真实身份。
2.0战甲环视四周大有一番双拳难敌四手的感觉。
“一个容器多种暗器发射,你那个武器也算是稀有货色啊。不知道如果去卖了可以赚到多少钱。”
“你不打算解释解释这六个自己的问题?我记得比赛规定里是不允许外人参与的。”
“这你都看不出来?”
“我不过是使用了镜之元素啊。”
“镜之元素?”朗山岩自问,忽然从自己的灵仆那里想到这是一种人造元素,是进行魔法化学之后产生的东西。
“不错。你要不和我打一个赌。看看我这么多的分身中哪一个会是真实的?”
“赌?怎么个赌法?”朗山岩忽然来了兴致,自己现在可都是在赌命啊!拿着虫子的间谍身份在这里赌,拿着军部高层的重任在这里赌,自己如果赌输了可就真的是贻笑大方,可是如果赌赢了呢?
首先是军部的行动奖励,然后是顺利带回自己向往的魔法实验材料,如果再增加一个赌注那不是更好吗?并且这是白赚到的,就算自己接受貌似在原本的赌注上也没有损失增加。
“镜元素的特点是复制出一个完全的形体,无论是身形外表还是战斗能力统统复制,但是存在一个身体具有领导其他身体的带动能力,我就赌你看不出这个身份究竟是我们中的哪一个。”
“如果我赢了呢?”
“你可以在我身上随意的挑选一种递魔纹作为战利品。”
在这场战斗的大后方,军部的所有虫子都笑了起来,他们觉得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而几个学者也疑惑这个特工要如何分辨出六个一模一样的行为中哪个会是对手?
这六个龙类本质上可是一模一样。
朗山岩纠结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是自己吃亏了。他都已经被自己打倒还怎么保证自己不把他的皮给扒了拿回去研究?
“这赌法不公平。”朗山岩说出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所以我觉得如果我赢了,你直接给我一枚蓝色妖姬,而我留你一条命。”
“行,就按你说的。”
忽然间,六个斗士一同走了过来,他们的身影整齐划一就连迈出步伐都是频率一致,方向对称。
更让朗山岩觉得麻烦的是他们每一个的身上还是木质铠甲以及钛合金长枪,此刻伴随前进寒霜茎叶缠上长枪,让人一看就觉得麻烦——那长枪被赋予了新的战斗能力。
从表面看去,这些龙类是一模一样的。六个对手具有一模一样的体温以及动作细节,就连呼吸频率以及身体的重力场参数都是一模一样。想从这里面找到唯一的对手可不容易。
眼看危险越来越近,朗山岩直接交接了机甲的控制权,战斗系统直接代替朗山岩参与战斗指挥。朗山岩的意识退居幕后开始观察自己的对手所有的破绽。
在现实中,那六个战士整齐划一的走了过来,手中长矛贯穿蓝色,冰之寒冷席卷开来,朗山岩身处的位置竟然从脚底开始蔓延寒冷,战甲刚要动能喷射的时候已经被冻住了双脚,机甲迫不得已开始了自我维修。
紧接着就是长矛在手正面一击,钛合金材料的长矛根据系统判断是百分百造成穿刺伤害,而战甲现在又被冻结在原地不能移动。
这个时候战斗系统的优势就体现出来,危急时刻一套经典的功夫打了出来。
只见战甲双手一张,电磁力在双手促成吸引,柔顺软化的引导长矛尖锐在自己手中游走转圈,依照类似于太极的功夫在那战甲上使用出来。
一边是磁铁技术扭曲了对手正面的攻击走势,一方面是物理机械从前往后的做出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朗山岩的身体在那战甲中被独立保护,而战甲夺走了钛合金长矛的控制权。
这一招混元劲真是使得漂亮,机械战甲凭借自身的优势超越肉体极限,把功夫打到了更优越的程度。
那对手也就在全身重力倾泻的时候,战甲引导长矛扭转方向也把这个个对手的身体中正之位给带偏了位置,于是这六个对手在混元劲消失之时,顺着刚才被带偏的路径重力倾泻直至摔在地上。
25,如约
就在这时朗山岩主掌战斗系统——他想到了解决这六个一模一样的对手应该使用什么战斗策略。
在那地上,六个对手就算是摔到也是整齐划一的中心对称,你无法仅仅通过肉眼看出这些狼狈的战士有什么本质不同。
他们正要起身再战,可是重力场领域释放,恐怖的重力一瞬间加持在了所有龙类身上。
同时重力场启动器开始并不均匀的扭曲空间,原本对称的镜像空间发生破裂,上与下,左与右,前与后,六个方位在重力场扭曲下分别出现一个对手,原本恰到好处的出场方式就这样被打乱了。
重力场扭曲空间把他们固定在了那个位置,可是重力场只能促成一个扭曲的空间却不能改变已经生成的镜像投影,那种所谓的镜之元素仿佛根本不是通过投影的方式创造了这些对手。
而现在,战甲一把抓住那个在天空中挣扎的战士取消重力场把他狠狠摔到地上,轰然一击使得这个对手猝不及防,机械铠甲的物理力量也远远不是肌肉可以媲美,当这一击结束的时候战甲像是拽着一个把柄那样做来又去继续摔打这个对手,用他的肉身狠狠撞向其余五个方向的对手。
虽然这摔打对手的样子没有天崩地裂,但也是七荤八素,本来就已经被重力场改变了空间美感的世界,现在迎来天旋地转的攻击这个依靠镜元素塑造的完美战斗局面开始出现问题。。
在空间错位的世界里,这些乱作一团的斗士已经没有一点半点的威胁。按照刚才的描述,镜之元素塑造了五个分身,一个分身具有唯一的控制权,那么在这样空间已经扭曲的世界里只要谁还可以看得懂方位,逻辑正常的和自己对抗,那么谁就是唯一的真身。
竞技场中,所有的分身都被摔得七荤八素,有的横躺在这边有人横躺在那边,当一个摸着头叫痛的时候另一个也是同样的动作与语气,当一个撑着地面站起来的时候其他角色也是一模一样的动作。
这些本来就是镜之元素赋予他们的优势,可是如今却完完全全的暴露着一个混乱的局面。
果然,在重力场还尚且保存的世界里,唯有一个分身目光正确的看着朗山岩所处的位置,而其他的那些反而神经兮兮的错位在不同空间,面对着不可能是对手的方向。
在那一瞬间真相就已经不言自明。
在观众席上,所有的观众都惊呼起来,这一刻他们都在思索这有趣的战术,本来朗山岩使用浓酸弹都可能不会出现的效果在这一时刻出现了。
仿佛是发现了自己的错误,龙类站立在竞技场中忽然看到了对称点上的另一个自己正斜视另一个奇怪的方向。他再看周围发觉这一刻的战斗场面已经说明自己就是真身。
竞技场上光影晃动,五个分身闪闪躲躲,在光影变幻之下回归到了那唯一的真身之下。
“高明的对手。和你战斗我学到了很多。”龙族斗士退下了自己身上的战甲,那一套铠甲看上去仿佛就是冰一样融化在了他的皮肤上。
“你也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这样的战斗场面。”说着这话的时候,朗山岩伸出了自己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文化共性,龙类竟然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与这个别样的对手握手言和。
在观战的群众都为这一幕觉得无聊,可是他们却觉得这场战斗更加有趣,尤其是那个魔武战士赤手空拳接住长矛的格斗能力,值得在场的每一个战士推敲,那一手赤手空拳的打法让他们衍生出许多的战斗技巧。
而比战斗更重要的是,朗山岩赢得了人品,他没有像是曾经的战士那样仅仅为了战胜对手而杀人。
在竞技场上,朗山岩接过了对手的蓝色妖姬,按照竞技场的规则,他可以选择守住擂台继续竞技,也可以选择离开这里休息。
朗山岩犹豫了一下,鱼龙母船里的观看者讨论了片刻,朗山岩按照命令离开了竞技场。
此刻在那战甲的内部,朗山岩已经有些大汗淋淋,刚才面对六个方向同时进攻而自己又不可能移动分毫的时候,他还真的吓出了冷汗,而幸运的是,战斗系统没有让他失望,关键时候这个智慧的伙伴总能提供更新颖的战斗策略。不愧是自己创造的技术产品。
按照命令,接下来他可以休息一会儿,多观看几场比赛为军部累积经验。
当然按照聘用冒险者的合同,这意味着朗山岩的收入也会有所增加。
在大厅里,蓝与朗山岩相遇。朗山岩信任的把蓝色妖姬交给了这个赚钱能手,而自己带着朋友进入了竞技场开始欣赏竞技选手的战斗画面。
这个时候朗山岩的战甲已经消散一空,战甲机械化作一个手镯佩戴在朗山岩的左手上。火色的外表搭配机械的美感相当有装饰感。而更重要的是它内部的机械更多被转化成了二维画面不断叠加储存。
实际上如果朗山岩愿意这个战甲还可以化作很多的形式,像什么戒指,卡片,眼镜,胸铠,以及一个手提箱都可以。
并且因为二维技术的应用,变化形态的战甲跟着也可以改变自己的重量,所以就算是化作手镯也不会觉得沉重。
在竞技场里,蓝看起来相当疲惫,不知为什么他从做了噩梦之后就一直脸色很差。像是刚刚走出沙漠的旅客。
在观看席上,灯光聚集在两个斗士的身上。
一个身上递魔纹绘画的鲜艳复杂,全身上下都生长着猛兽的身体,胸腔上长着一只红眼蝙蝠,背后双翼张开犹如恶魔黑羽,而他的双手更是各自携带着重装铠甲。值得一提的是那些铠甲也是递魔纹制造出来的。可以反过来说,递魔纹不仅是塑造了战士的肉躯,它还可以召唤肉躯之外的材料用来保护。
譬如这像是金刚一样粗大的金属重铠,只怕是一击打在身上都要断根骨头。
而他的对手呢?那是一个仅仅拿了一把刀子的技师。
技师是一个女性,身上同样绘画了几种递魔纹,可是却并没有展开召唤释放出递魔纹的战斗能力,而且她的穿着相当暴露让朗山岩想到了那个在等待者大厅里兵不光彩的女技师。
如果仅仅从战斗装备的角度来看,这场战斗没有什么可以比拼的可能。一方面是满身装备具有飞翔与强劲的正面对抗能力,而一方面仅仅是有着一把刀子拿在手里。、
在主持人简短的介绍之后,一个恍惚战斗就已经开始。稍有经验的朗山岩明白,战斗开始就是主持人消失的那一瞬间。
而跟着主持人的消失,技师也跟着消失在了竞技场上,她的刀子,她的身形,她的影子仿佛就没有存在过。
蓝的思绪一时间像是回到了正轨,他刚一落座就已经在关注那个技师,如今细细品味颇感新奇,他根据判断可以肯定这不是隐身技术,因为无论如何优秀的隐身都是光路的改变,使得光绕过了自己的身体继续之前正在行进的道路,从而让你觉得那里没有问题。
而这个技师在那一瞬间消失的时候,竞技场中卷起了烟尘,失踪的位置腾起了尘土。
或者说,这更像是一种在一个空间消失的技能。
竞技场在这时候变得嘈杂起来,不懂行的以为是乌龙事件,来了一个小丑在玩闹,而有技术经验的可以察觉那是魔法做到的事情,而像是朗山岩这样的实战派,敏锐的注意到改变的不仅仅是技师,那个彪形大汉此刻已经投入到了紧张的战斗中。
26,没有结束
在那彪形大汉的身上,青筋凸起肌肉绷紧,仿佛一刹那间他就可以发动进攻犹如猛兽一击致命。
虽然竞技场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是有经验的人已经预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以一击致命。
蓝的脑神经分析器捕捉着所有的现场状况,蓝也情不自禁的为这明明不过是竞技的事情而感到惊讶。
说实在的,龙族的竞技项目可比虫族的体育赛事更加具有趣味。
你会情不自禁地站立在竞技场上设身处地的思考结果,每一步发展都像是自己将要面对。而且站立在一个寻常市民的眼里欣赏这个时代最前沿的技术,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像是参加了世博会,参加了最潮流的技术学会那样让你有所满足。
忽然间在可以看到的某个瞬间,脑神经连接器向前倒退了0.5秒,在那一瞬间一道寒光闪过,一切还是原来模样。
当蓝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竞技场上的一个对手已经倒下,那是站立在那里随时准备发动进攻的壮汉。
竞技场归于平静,在场数百双眼睛盯着战局却没有意识到战斗就这样结束了,那个消失的技师是怎么一击之后让对手倒下的?
蓝的眼里看着这一切觉得不可思议,仔细放大那一抹寒光的时刻,那就像岁月长河,只见光影不见人。生死一线,明明这一刻还寂静无声可当你发现已经身首异处。
战局的变化让你难以捕捉。以至于就算是计算机全力分析也仅仅是看到了一抹寒光而没有实物。
然后在寂静中,女技师出现了,她的刀子寒冷依旧,不见血污。刀身是金属而不是魔法晶体。
朗山岩和军部分析员同样是找到了那寒光一线。
不过朗山岩的隐形眼镜看到对手的出现是凭空出现然后凭空消失,出现的地点以及消失的地点都在一个位置,然后因为刀子恰巧摆对了位置从而眨眼间就已经取得胜利。
不过有趣的是,直到此刻没有结束,解说员至今没有出现而是等待着什么似的。
女技师发现了这个情况,她正要做出反应,却忽然发现自己拿匕首的那只手出现了问题,红色的血液从刀锋上缓缓生长,像是一滴血水没有洗净逐渐扩散开来,越来越多以至于瞬间吞噬了刀子。技师匆忙丢掉刀子,可是血水沾到了她的手上让她的手疼痛起来,再看那匕首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匕首已经腐朽的冒着白烟融化了。
而她的对手呢?此刻正从地面上站起,摸索着脖子活动自己的关节。
刚才一瞬间已经决定的战斗就这么发生了改变。
壮硕的男性龙类站立在那里,仅仅是站着,双眼一丝不苟的看着对面,在那把匕首的旁边,他的对手正在血污中融化。
“她怎么不喊救命?”军部里不知道是谁首先问了这个问题。
跟着一众分析员都在同样的思索这种已经被主流文化忽视的现实。如果一个文化已经把这种规则印刻在了个体的思维中,那么它将很难改变,或者说这将会成为固定思路让你利用。
男子站的远远的说道:“怎么活着应该不用我说吧?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应该成为我的猎物,为我制造装备成为我的奴隶。你还有活命的时间,甚至是永远的活着,只是需要你叫我一声‘主人’。”
此刻的技师已经无力的趴在了地上,血污所到,她的身体就会融化,这种融化没有痛处,只是让你虚弱无力以至于死的没有声息,你不会尖叫也不会诉苦以至于影响思维逻辑,所以如果愿意,你想求救那是绝对有可能的。
可是在这个残忍的世界里,求救意味着自己永远成为了对方的奴隶。失去自由,失去自己热爱的生活。
这不亚于回答了军部分析员的问题。这些学者草草的记录这个片段。在他们的眼里,这可以被当作是一种文化的写照——在龙族的文明里,弱者是奴隶
可是在蓝的心里,他倒是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如果自己击败了一个对手,那么对手是不是也会对自己臣服?
在这个野蛮的文化世界里像他这样根本不讲道理的人反而很有存在感。因为没有多少东西不是他们不可以用智慧获得的。
其实不仅仅是蓝,在场流淌着龙族血液的男人都有这种感觉。那个女技师如果臣服了他们反而觉得这比赛很有看头。
可是那个技师就那样在虚弱无力中化为了一滩血水。
观众们坐在座位上咒骂有加,他们无疑是想要看到女子臣服与男子的情形。这样弱者被强者控制,随心所欲的被摆弄,在他们看来才是有趣的。
而在那竞技场上,斗士并没有就这样结束战斗。
在军部一位分析师的文档里,虫族语言书写了下面这段话。
“肮脏的文明诞生堕落的思想,堕落的思想诞生没有规章的社会,从而反过来诞生肮脏的文明。如果仅仅是在这个文明的内部进行对比,堕落本身没有错误,因为这个社会的风气都是诱惑人们堕落。可是如果堕落的文明遇到了一个外来者,那么这个没有章法没有制度的社会将会迎来一场痛击。
“比他们更有修养的异类会首先消灭那些在他们看来堕落的事情。以至于这种堕落会首先完结。而反过来是那些在堕落社会明明弱小的个体活得更为长远。
“故而,高尚的思想与情操最终挽救正义之士,让他们得到生存的可能。
“可是区分堕落与高尚的却是掌握终极武力的一方。”
竞技场中的龙类意犹未尽的回味着刚刚那一刹那的哀伤,回味着那个女技师死前的无声。
男子在一滩鲜血面前站住,手指试探一汪血红。
舔着那粘稠的血腥,男子忽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滴血珠落在了血红中,在他的胸前那只蝙蝠睁开了血红的眼睛,凝视血红使得那里红光大方。
只要主持人没有走上前来,这竞技就不算结束,所以男子可以肆无忌惮的操控这里的残渣。
只见那血红像是有了生命,血色的液体向上生长出现了一双腿,然后从腰身分叉诱人身材显现出来,丰满胸部以及秀气的面庞活灵活现的雕刻出来。之前那个女技师竟然就这样又活了过来。
她的衣服还是如刚刚那样,她的眼眸还是那么清冽,可是瞳孔中有着不为人所注意的混沌。
在所有观众的目光中,那女子柔声的称呼自己面前的男子一声“主人”,她无论是死识是活都已经注定成为了男子手中的猎物。
27,另一个蓝的意识
这个时候竞技场的寂静才被打破,所有在坐的角色都在呐喊助威,在他们看来这样的竞技才是具有看点,才是热血爆棚,那女子从此已经在也不是她自己。
主持人终于走了出来,这个时候一场竞技才算结束,他还是之前主持朗山岩那场竞技的龙类,可是两场比赛,才把分析员看出了趣味,他根本不在乎谁赢谁输,也不在乎竞技员最后如何如何,只要场面爆棚他的业绩就达标,所以只有观众呐喊他才会出现。
继来者踏着前者的哀鸣意气风发,将要迎接怎样的命运,观众或许比当事人更加清楚。
这个时候的蓝已经头脑混沌一片,他的心神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的战斗中。他究竟在沉迷什么?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都搞不清。
有一种本能的直觉,他认为此刻的这个自己仿佛都已经不是自己,曾经的自己不会有着刚刚那一刹那那种想要获得奴隶的欲望,也不会把获得奴隶当做快乐。
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这种意识?这还是那个曾经活在世人眼中的灵魂导师吗?
回想曾经那些自己帮助女企业家成长的经历,他深幽的内心竟然裸露着些许欲望。
那一瞬间的窥见,让蓝觉得不可思议。
竞技依然在继续,但是蓝已经无心于此。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成为龙类改变的可能不仅仅是生物形态,连带着自己的思维方式都已经与这个落后的文明同步。
并且这种改变无声无息,就像是寻常的文化观念一点点侵蚀你把你培养成你完全不认识的人。
蓝认为自己或许应该回到虫族,在那里生活才可以阻止这种无从防御的文化渗透。
就在这时,蓝的脑神经连接器紊乱了,庞大的脑电波同步数据运算离开了他的思绪,大脑一瞬间贫瘠,意识仿佛流浪到了某个荒凉之地。
因为如今的这具身体,龙族的大脑让蓝还可以维持着超越虫族的思维方式,可是与朗山岩相比,他现在明显落后了许多,脑神经连接器的超广阔思维加载与一般生物的大脑思维层次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体验之后失去无异于跌落云间,重回蛮荒。
蓝的思绪停顿了那么几秒钟,大脑中不知道什么位置正有一种意识在觉醒,可是此刻蓝偏偏就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朦朦胧胧仿佛昨夜的睡梦只留下存在的感觉。
装作不经意的敲动着自己的龙角装饰,脑神经连接器又恢复了正常情况,讯号的接触好像出现了问题。
但是脑神经连接器竟然处在一个完全不同的界面上,这个时候的操作界面正在运算着自己完全不明白的数据,绿色的鬼爪符号在上面一个个书写,然后调动计算机的程序语言进行一种深层次的运算。
蓝偶然间觉得自己这是拜访了某个程序大师的数据空间,可这就是一个没有连上网的自家电脑。
神秘的鬼爪符号在界面上停滞不前,掀开了起源星上蓝从来不曾想到的新事件。
他无从怀疑会有谁盗用自己的脑神经链接器,却不得不怀疑计算机程序在这个拥有魔法的文明里是可以被远程操纵的。
一刹那的阴冷让他打了一个冷战,回首之际仿佛万语千言都是隐藏着诡秘的笑容,一个魔法世界的电脑黑客就在暗处偷窥着你的一举一动。
在这种随时随地都被监视的环境里,蓝索性不作为的等待着一切的结束。
他毫无心情的观看竞技比赛,斗士的战斗风格以及竞技场上的胜负与他毫无关系,他只想着快点熬到最后离开这里拜托朗山岩这个技术专家帮助自己分析问题。
他但愿面前的专家有办法,因为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就只好被问题解决。蓝身处在龙族可就不安宁了。
索性竞技比赛不过进行了三个小时,中午时间里无论竞技选手还是观众都需要休息。
蓝直接拉着朗山岩的手离开了这个地方,走出竞技场,走出最底层的区域,拉着他在娱乐区左拐右拐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旅馆。
一路上两只虫子闲话很多,朗山岩专业的冒险经历让他察觉这条路线实际就是一个防跟踪路线,一路上不断地在拐来拐去可以很方便的辨析出谁是跟着自己的人,一般人不会巧合的正好需要在一个地方都与你同路。
当进入旅店的时候,两只虫子都已经心照不宣的像是有过交流。蓝直接摘掉了脑神经链接器说道:“发现了吗?”
“没,一路都没。”
“你确定我们的身份被发现了?”说着这话的时候朗山岩的战甲已经穿戴完毕,他在程式制造技术帮助下为蓝制造了一把居民版随机者,这东西自身携带目标定位系统可以发射麻痹子弹,算是最基本的战斗武器。
蓝拿起水杯首先喝下了一大口粘稠的液体补水,用以平静紧张的情绪。
这压抑的氛围不是来自于对那魔法黑客的恐惧,而是他自噩梦中惊醒就一直存在的压抑。
“应该说有人盯上了我们。”蓝诉说了自己脑神经链接器的问题,那些鬼爪符号以及脑神经连接器忽然切换的操作界面都仿佛是天外来客的间接接触那样惊世骇俗。
“一种新的语言符号?”朗山岩有些惊叹,而更惊叹的是当他在脑神经连接器里看到了那个神秘的操作界面觉得不可思议。
那东西正在像是程序语言一样控制脑神经连接器既有的程序代码,调配它们执行一段复杂的命令。
“我想这不是龙族语言。”朗山岩多少还淡定着。
“我从来没有见到龙类可以使用程序代码,这些鬼爪符更像是已经被编排在了你的脑神经连接器里的程序代码。他们应该是已经存在很长时间,并且是智能程序自己制造的执行代码,也就是一般程序为了实现独创智慧这种能力而编写的内部代码。”
可能是因为液体的稀释了血液里的焦灼,蓝的意识回溯历史翻阅到了那个阅读程序书籍的时候。
回忆里他记得,程序自己编写代码这种技术是为了创造出智能程序而存在的,人工智能确实不能存在,因为程序遵从已经有的代码从而执行命令,而文字命令向来就是不够智慧具有瑕疵,在一个方法中使用程序代码还尚可行之,而在感性的,创造的事情面前已经拥有的规则就没有了前进的可能。
为了解决计算机不能创新解决问题这个事情,科学家选择了代码自造计划,也就是把目前已经存在的程序代码进行解析,然后变成碎片储存在数据库中。当计算机遇到问题的时候,按照问题的描述从而选择注释近似的代块进行组合,通过这种方式创造出计算机可以自行拼组代码的事实情况,也就是程序可以解决人工代码之外的情况。
这种创造智能的方式与人类的做法截然不同,可是也让虫族的人工智能技术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台阶。虽然还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也是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你觉得龙族不会使用这种魔法混入我们的计算机设备?”
“应该不会,因为我在鱼龙母船上从来没有见到哪只龙类会对我们的计算机的灵体有兴趣。”
蓝多少放松些,但是为什么自己的操作界面会突然改变呢?
朗山岩与蓝沉默了,这个问题很怪,没有外界干预就只有是内部,可是蓝难不成还会是两个人?
28,龙类胚胎
朗山岩把问题交给了计算机,问题作出修改被放到了网络世界里重金悬赏。他以为这个问题或许需要时间等待,可是计算机竟然直接购买了一个数据文档摆在朗山岩的面前。
文档是一份新闻案件,讲述的是一则使用脑神经连接器从而诊断出来的精神疾病。
根据文档介绍,脑神经连接器会根据大脑脑电波的读取获得操作指令,而他的讯息输出也是基于脑电波的数据传送,那么如果大脑存在两个人格,两种脑电波意识呢?这个时候的脑神经连接器会侧重于某个人格而独立运作,从而使得使用者发现操作界面被更改的事情。
朗山岩有些诧异的看着身旁的卓越投资者,这个独自打拼创造财富神话的英雄此刻显得如此疲弱。明明还是英雄壮年却已经精神出现了问题。
他曾用三十多年的时间成为了鱼龙母船的富豪,用二十多年的把鱼龙母船的各行各业塑造成了如今的模样。他的投资遍布鱼龙母船的许多领域,著名的商业人物都曾与他有过往来,行业的掌门人都曾接受他的建议与教导,因为这个角色存在,如今的鱼龙母船才会是这个样子。包括自己也曾因为他的帮助而顺利走上了冒险者的道路。
如果再给他一个五十年,说不定将会有更多的美好被建立,例如新星球的资源开发,新的商业格局以及新的优秀人物将会在他的资助下产生......
他本应该拥有美好的生活,可是人格分裂不由得让人揪心他是不是还会是曾经那个可以信任的商业导师。
朗山岩的心里,面前的这个人物还是自己童年的的印象。
是他资助了自己的第一次商业冒险,也是他为自己选择了岔路口上走向正确方向的道路,是他鼓励了高考结束的自己,坚定心中的向往直接应聘刚刚成立的冒险者俱乐部。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收藏风格古怪的叔叔,总是那么友好。他总是想起自己第一次被邀请参加冒险者出道会的时候,是这个陌生人站在身旁帮助自己应对记者的采访,还免除了自己没有履行契约而应该接受的法律问题......
这个曾经名叫佐藤朗姆的龙类也是自己的生命导师。
芳容易改,长情难逝。
万水千山,我已走过。
继往开来,愿师同往。
精神分裂是什么?
这个问题或许还不是很多人类会明白,在地球人的视野里精神问题不又会让人联想痴呆,疯子之类的不入流角色。而在虫族的教科书中,精神疾病曾有过相对详细的介绍。
首先是任何精神疾病都是一种病症,他不是生病个体的堕落而是身体机能的问题,是任何人都可能面对而需要科学与社会解决的疾病。
人格分裂症可以这样理解,它是意识的分裂,在一个人的正常生活中一种意识分裂成了两个,在作出决定的时候,一种意识与另一种意识有着往来,这种往来往往激烈,不能通过理智统一,也就是两个人格会像是吵架那样频频发作,从而影响一个人的正常生活与工作。
这种分裂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分裂是人格的互相认识,他们知道彼此的存在,甚至同时出现,一种分裂是互相左右终生不见。后者更为可怕,意识之间根本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却互相因为环境忽然改变而改变了自己以为正在做的事情。
可以试想一个意识以为喝水的时候实际拿着一杯化学溶剂,这是近乎致命的危险时刻。
所以后者往往比前者对于生活具有更大的影响。典型现象就是忽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环境而不记得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例如蓝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操作界面被谁更改了。
在朗山岩的授权下,智能程序收集到了人格分裂的诊断方式,精简的两道问题被罗列了出来。
就在蓝陷入思考的时候,朗山岩说道:“你往常也有这种情况?”
“完全没有。”
“我想我们应该再看一段时间,说不定这是智能程序自己出现了问题。你不必太紧张的。”
“可能吧,从昨夜开始我就一直身处在高度压抑里,你也知道龙族这边的文化氛围和咱们那儿是完全不一样。”
“嗯,你有没有看到什么超乎寻常的事情,我在想这会不会是一个龙类的精神魔法。脑神经连接器实际根本没有弹出这个界面?”
蓝思索了一会儿。
“让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可能还真沉浸在一场大梦里,在龙族面对的科学技术,还真的和幻境差不多。”言下之意就是自己重生以来经历的所有都可能不过是虚幻。
蓝看起来有些懊恼,从朗山岩的问题里他联想到了很多事情。
他忽然说道:“做一个脑部CT吧,我想是不是自己成为龙类的身体改造对虫族本身的身体产生了关联作用。”
朗山岩的脑神经连接器正在执行着一段冗长的分析,蓝的说辞正在通过虫族的大量数据分析进行计算,从数十万分数据中比对得到这三个答案可以被定位到哪种数据分类中。这个时候他调出了战甲的行动命令。
蓝的身体被进行了全方位的身体扫描,与其说这是扫描,不如说成是一次全身体检,就算是在医院里都未必会有这种军部的优越检测条件。
很快系统就给出了答案,但是数据并没有让蓝看到。
战甲上没有眼睛,金属的外壳看起来冷冰冰的也不能回答蓝的疑惑。就像是医院里冰冷的制度让人觉得难以安心。病人希望的不仅仅是解决生病这个问题,他们更想要的是自己生活在人文情怀的关照下。
朗山岩在那战甲里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他想那冗长的数据运算可以消除了,蓝的身体问题已经真相大白。
在蓝的面前,战甲的虚拟成像系统在手掌上呈现出了一个立体的脑部结构投影。
投影中的脑部是完全的龙类模样,V字形的头骨突起让蓝忽然意识到这竟然是自己。
朗山岩一层层略去虚拟投影中的生物零部件,头盖骨消失了,面部器官消失了,主动脉以及血管消失了,干干净净的脑组织暴露在投影中。
大脑被隔离在软肉的保护内,另一边,也就是后脑勺的位置呈现着一个软组织,它的里面正有一个区域跳动着鲜活的心脏。
那里距离大脑不远,可是却处处连接着大脑,许多神经通路都弯弯绕绕的传递讯息来到那个区域。
两只虫子都多少难受,这个解剖图完全不是蓝说的那副模样。
他的虫族身体不是套在了龙族的皮囊下,而是整个身体的内部结构都已经变成了龙族的模样。更可怕的是这也改变了蓝的基因,虚拟成像的另一边现实蓝的基因完全不同于虫子。
这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异类——除了他的记忆中还有着虫子的智慧。
“那是什么?”开口的是蓝,他的目光注视着那个在自己大脑旁边跳动的生命,那家伙仿佛只有拳头的大小。
“一个幼龙的胚胎。”
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两只男性虫子都有些尴尬,因为雄虫是不会生育的。
“我说你不会是和那个龙类搞......”
“打住,我一向都是不喜欢这事的。”
“那,这个生命就是你自己孕育的?”
“......”
“我想我们两个大男人都应该回避这个问题,它太古怪了,不适合当做我们讨论的话题。”
“那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个孩子?”
“取出来,杀了。”
“你真下得去手?”
“我不在意那些没有利润的东西。何况还是一个给我造成麻烦的东西。”
29,钙化物
“好。”朗山岩的战甲臂铠上弹出一把利刃,锋利的金属此刻看上去就像杀人的刀子,只需要这边进去那边就会捅出来,就算是坚硬的龙骨也不能阻拦它锋锐的步伐。
蓝看着那刀子,忽然有些改口了。
“取出来之前我们先弄点营养液,让这小家伙以后还可以生存。”
“你不是要杀他吗?”
“得养着,我忽然觉得这东西还有一些作用。”
“例如?”
蓝的嘴巴说不出来话了,这个幼小的生命能有什么作用他可不知道。但是能留着小家伙却是他心里一个坚实的想法。这想法来的古怪也说的古怪,自己好像都找不出理由为什么要照顾一个异类的生命。
蓝的脑子里搜索着答案,脑子里仿佛有答案,可是涌上心头的原因又跑掉了。
“如果没有原因我看我们就杀了它吧。”朗山岩说。
“别!”
刀子都已经架在了蓝的脖子上,计算机建模表示这个位置进去刚好要了那东西的命。
“别!”
蓝紧张的后背都生出了冷汗,他从没有觉得一个小生命会对自己如此重要。虽然他从来都不是怕死的虫子。仿佛在无形中,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小家伙就已经从一个胎儿变成了孩子,生活在自己的身旁让自己照顾,视如己出。
“我......我觉得自己还很有作用,叔叔能不能把拿刀子移开爸爸的脖子。”在争吵的屋子里,脑神经连接器发送了两个讯息来到了两只虫子的思维里。
一个是朗山岩,一个是蓝。
前者诧异于这个声音的来源,而后者惊讶的发现这声音听上去如此动听。就像是自己喜欢追求的事实真相,它可以带给自己内心的满足。
两只虫子都被震住了。这声音的来源无疑就是那个剥夺了脑神经连接器主控权的黑手。他出生在蓝的大脑旁边,脑电波干扰了链接器的运行,于是运算中把小生命当做了蓝的思维进行数据加载,这就是蓝会看到陌生界面的原因。
“你管他叫爸爸?”
“他也管你叫叔叔。”
“我存在在一个男性身体中的后代,所以按照虫族语言我应该称呼他为爸爸。”小家伙看起来还颇为理性,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一些伦理常识。
“那,儿子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出现在了爸爸的这个......脑子里?”
“不知道,我好像就是出现在这里,我能听到说话的时候叔叔和爸爸就已经在我身边了。”
“啊——合着你就是早早就已经具有意识了?”
“按照秘书的计算,我存在的时间应该已经有三天了。”
“并且我可以感受到,在我的周围还有很多的小生命汲取并分享爸爸的营养。他们与我一样都是龙类。”
“也就是说我这一下子可就不是一个人了。从此......”
“从此你就是一群龙类的爸爸了。”朗山岩替他说完了那最后尴尬的一句话。
“但问题是我怎么就成了一个爸爸呢?”蓝用指头把锋利的臂刃移到了无关紧要的地方,借着这小生命的感觉,他自己都有些恐惧那锋利的寒光。虽然他绝对知道朗山岩手中的武器对自己绝对没有伤害。
“爸爸是龙形态的虫子,儿子是一个发育快速的龙,这多半能说明这孩子的母亲也是一个虫子。并且是一个能够在你的审美范围里的虫子。不然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能人可以进入你的头脑里产卵。”
朗山岩用专业口吻说道。
“叔叔说的没错,我与爸爸的逻辑方式是一模一样的,秘书对我们两个的逻辑计算认为我与爸爸有着一模一样的智慧程度。”
“嗯。这孩子说的有道理。”蓝有些自豪的如此认定。而接着他就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问题,逐步意味着朗山岩的推论成立了?
“嗯,所以你在龙族这几天风流韵事可真不简单。”
蓝的脑子里一时有些浆糊,他还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哪个女士有过一夜情,甚至他这一辈子都不曾有过让自己激动地女士,除了自己偶尔的一时兴奋,对某个美女发发臆想之事。
“那你是还想要这个孩子吗?”朗山岩的臂刃又已经弹了出来,一开一合机械齿轮咔咔作响,那锋利的不见鲜血的寒光使得蓝汗毛直竖,其实不仅是他,他那个孩子也是胆怯的不敢发声。
这一家两口倒还确实是有些一家人的样子。
“怕疼?”
“怕。”蓝没有说话,可是小虫子就已经提前的说了这话。
后者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父亲生气,忽然又反悔的补充道:“不,不怕。”
“那就开刀。”说着这话朗山岩的臂刃已经刺向了蓝的后颅,刀锋过,龙血溅,而留下的竟然不是一个孩子,而是在刀口上方停留的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
小虫子那一刹那简直是吓得心脏骤停,他已经拥有的意识明白刀锋是什么,也明白这东西可以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他就是怕,怕的竟然在爸爸的温暖中向着安全的地方拱去。那地方是脑袋,那地方是蓝身体脆弱的中枢,只不过是神经与血管的颤动都让蓝疼的抱起头来。
而那锋利的寒光已经达到了自己所想要的目的。
只不过是片刻间,朗山岩就已经拿到了在扫描中一直让自己觉得疑惑地东西。那块在扫描中一直存在然而就是让人觉得不应该存在的骨头。
战甲从一只手上悄悄腿去,朗山岩的手里拿着血肉模糊的骨头走到一旁,用动物的粘液将它清洗,血肉之中裸露出来的是一个像是昆虫的雕塑。他的身形已经模糊不清,蓝的大脑分泌液把它包裹并且沉淀,细节的部位都已经被石化覆盖仅仅留下后脚丫还是可以依稀识别它是什么物种。
看上去这东西在蓝的身体里已经有一些时间了。
战甲的智能程序自然启动,光学分析根据物质的色谱模型从而确定了粘液沉淀物以及昆虫本身的物质区分,并且根据区分从而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像是石头的粗糙部分那是一种类似于结石的东西,与贝壳或是胆结石具有着相同的成分。
那只裸露的脚丫,则是纯粹的钙化物,它是一只昆虫的化石。
蓝随着自己的儿子一同尖叫,他锋利的寒光本身不让他害怕可是也变成了它所恐惧的东西,就像是他本来不会为一个幼小生命担心而如今因为骨肉相连而互相依偎。
可是寒光一闪之后,他竟然没有预想到原来的疼痛,反而比自己的儿子还要早早地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没事。
30,一号
抚摸着后脑勺,那里仅仅是划破了皮肉。竟然连血痂都没有凝结。
蓝瞥向了臂刃,那上面的血污说明这里人刚才还是走进了自己的身体。
而在朗山岩的手中,他看到了血被水稀释以及肉块和石头一样的东西。
“什么?”
“你的妻子。”朗山岩有些疑惑地说道。
“去你的。我要什么妻子啊!本人有亿万追求者,也是职守空房求单身。”
“你还真的如愿了,这东西已经被你的身体本能给杀了。”
“所以你是说我的未婚妻是个石头?”蓝凑近一点看清了那东西说。
“应该说是一个已经被你给做掉的石头。”
“那她原来是什么?”
“一种未知生物。”蓝的脑神经连接器就算已经联网到了鱼龙母船的数据库,也没有找出这种生物叫什么名字。
“所以就是这个东西给了你一堆孩子。”
“怎么样,要不要叫声老婆?”
“妈。”没等蓝说出声音反驳,他的那个不争气的孩子已经在脑神经连接器里发布了他的主张。
“嗯,爸。”
就这么一句话,蓝也就火灭了。他是真的明白什么叫做老祖宗,这小生命的的思绪竟然就是自己的大脑深处,像是自己的一部分那样可以参与思考自作主张。只要他说一句什么,自己也就是说了一句什么。如果他做错了,那也就是自己做错了。
他就算是想要把他给杀了,疼的、怕的也是自己。
“当爸爸是什么感觉?”朗山岩察觉了蓝此刻的尴尬境地,他的脑神经连接器帮他想到了这句最有趣的对白。
蓝满脸苦涩的看着朗山岩,作为一个长辈此刻真是有着万千经验想要传授。可是从何说起就都不是这家伙能完全理解的。
“祝愿你以后没有这龟儿子。”
“那你以后就是龟爸爸。”傻儿子聪明的反驳了一句。
“嗯,很有一家人的感觉。”朗山岩玩味的笑着。
蓝独自一个人哀叹这悲催的结果。
“所以你有什么用啊。儿子。”蓝最终还是认可了这个事实,他不能再过单身侠的生活了。以后饭菜得分成两个人吃,屋子得分成两个人睡,财富得分成两个人用。时间得分到另一个生命的身上,大量的资源都要用另一个生命不用劳动的享受。
这就是他讨厌结婚的原因,生命中的美好将不是自己一个人独享。
可是他还真不能要了小家伙的命,因为这家伙已经与自己的意识连为一体,他就是自己思考逻辑的一部分。
“你还没有给我取名字呢,爸爸。”
“你想叫什么名字?”
“爸爸曾经是虫族最富裕的成员,我还有很多的兄弟姐妹,那爸爸以后未必会认得出我来,我觉得就叫做继承者一号吧。”
说到这里蓝的意识不由骤起涟漪,自己照顾的还不是一个小家伙。
“那一号你有什么作用?”蓝自己都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名字,更别说是一旁的朗山岩。
这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工业产品,可是他不由得赞叹自己果然与小家伙有着一模一样的智慧体系。这么一个简单的名字很容易就可以让自己记得牢牢地。
“我可以很快地长大,代替爸爸在龙族执行计划。”
“我可以参加战斗,成为爸爸身边的保镖......”
“够了,小家伙脑子里想的东西确实是挺多的。但是你爸爸有你叔叔就够了。”蓝的内心涟漪越来越大,这个小生命貌似就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独立的个体,自己取名字叫做继承者一号估计都是想要顺着自己的意思,那些作用也都是按照着自己这个爸爸的需要来说的。
这么幼小的生命就从来没有想过活出自己,这是蓝所从来不允许的。
因为他就是在否定这种思想的世界里逃了出来,建立了如今自己所向往的生活。
“说一说你自己以后想要如何生活。你应该知道爸爸如果身边带着你这么一个小家伙可是会很为难的。”
“不需要为难。我可以给你制造一个负空间处理器,一号以后就住在那里。”
“嗯嗯,一号特别愿意凑近金属,秘书第一次被爸爸带在头上的时候我就特别兴奋。”
“所以你知道自己以后就会不见天日的生活?”
“那没有什么,一号喜欢的本来就不是光天化日的繁忙,那些都是爸爸你应该去操劳的。”
“所以,我真的是爸爸了。并且是一个有着乖孩子的爸爸。”蓝的心里默默思索。这声音竟然深沉的仿若没有。不经意的划过心田,然后又让自己刺痛。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桀骜一身,寒冰如我也会被温暖感动。
捋一捋心绪,蓝渐渐融化的心还是做回了自己——那个冰冷的投资者。
虽然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只求利润,但是他所追求的利润却让无数被投资人觉得兴奋与温暖。
例如冒险家朗山岩最开始的指路人是他,例如石一海走出尴尬的研究所工作是因为他,例如那些被投资人都是因为他而实现了梦想。
“那么你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他现在就可以出来了。”说话的是朗山岩。“计算机分析他的成长速度会很快并且所谓的成长也不是因为消耗了你的身体营养,更多的是依靠起源星无穷尽的生命元素从而快速成长。”
“那么他的那些伙伴呢?”
“浸泡在营养液中就可以正常成长。”
“没有后遗症?”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得不到你的智慧加持,他们可能出生之后就是脑残。”朗山岩不假思索的说,仿佛就是一个公司职员在汇报数据。
“那现在就出来吧。我不可能等待他们,与他们一起经历更多的过家家。”蓝说着这话已经脱去自己的衣服,一个赤裸的龙体第一次呈现在朗山岩面前,脑神经连接器瞬间把这一幕给记录下来,这是虫族第一次捕捉到完整的龙族身体,不是野蛮的未开化原始生物,而是真正的智慧生物。
“手术?”
“现在。”这话就像是上司的命令,蓝在要求朗山岩执行一个公司文件的处理。无情而又机械。
丝毫不顾自己的一号,丝毫不顾自己曾经的温情,无论对方继承自己的财富还是继承愚者的烦恼,在他看来就是自己应该继承心目中的智慧。
在朗山岩的战甲内,智能程序调换以及加载曾经所拥有的解剖数据,针对蓝的龙类身体进行技术改进。差不多一秒钟后一个新的解决方案应运而生,数据库认为朗山岩手中那把杀人的刀子就很适合进行手术。
在这个昏暗的空间里,只见朗山岩的臂刃就连清洗都没有就直接捅进了蓝的脑子里,此刻的蓝已经昏睡过去被石一海的神经镇静器中断神经传递。
在这之前他还和一号有过一句交流,一句简单的就像是恶魔一样的安慰——爸爸以后说不定可以看到你的尸体,但是放心,你叔叔技术不会那么差。
这话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他仿佛是要去吓一吓自己的儿子,又仿佛是不要让他觉得这个世界有多么的可怕。
31,出生
一号安安静的睡着,脑神经镇静器不仅是终结了他的神经传递,也是让幼小的家伙昏昏睡去。
就如蓝所预料的那样,朗山岩的技术相当好,一刀下去仅仅是根据模型数据进行推测,下刀之后就是又快又准,脑子上不过是铅笔剖面的口洞里,像是鱼子一般的卵液流了出来,那些东西还拥有着自己的生命,那些东西还拥有着晃晃的身体。
内里的基本物质来自于蓝,然而又经过化学的物理的变化从而形成了如今仿佛是臭鸡蛋的外貌。
这东西看上去就不怎么好吃。
而更让人觉得没有食欲的是这东西还在跳动,他们内部的小生命仿佛芝麻一般的眼睛圆溜溜的一眨一眨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同族生命。
说他们可爱那是难为人的,不可能的,而说他们像什么或许用马桶里的大便最为合适。
屎黄色的溶液以及像是蛋黄的缩小版卵球,混合着内部还可以活动的小生命暴露在面前,只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说他们智慧可就连脑袋都不会看见。说他们像是曾经的佐藤朗姆那更是不可能。
而有趣的是这卵球里的小生命竟然还一个个的都不同样,让人一看都觉得不会是一种生物的品种。
这东西看上去简直就是混合在一起的无数个杂交怪物。
脑神经连接器直接为他们取了一个独特的名字——卵黄怪虫。
朗山岩恶心可还是强撑着继续手术。
随着数据建模认定所有的卵液排出,刀子开拓的窗口更大,里面的浑浊粘液更多的流了出来,他们仅仅就是浑浊,看不到生命胚胎,也绝不是清澈无比,细微的粉尘在里面沉淀影响的液体看上去像是污水。
最后就是那个干扰了脑神经链接器的怪物冒出了自己的脑袋,那东西看上去还挺有精神的正在死拽着蓝的身体不肯出来,这应该是生物的本能反应,可是让人不明白为什么小家伙都已经脑神经传递中断还可以如此本能。
战甲冰冷的手直接拽住了他的一只小脚,狠狠一拉就把小家伙倒挂在了手上。
他全身粉红,湿滑的黏液包裹了全身,脑袋尖尖的,像是某种乌贼,然而虫子的口器象征着他绝对的身份。
这东西未来肯定不好在大街上显摆,因为无论从龙族还是虫族的视角去观察他都长得不怎么光彩。
可以说是丑的让人难堪。而更无聊的是他有一个很富有的爸爸,并且他是那个家伙的一号继承人,这家伙就是之前提到的继承者一号。
朗山岩甚至觉得嫉妒,佐藤朗姆的财富就这样归属到了这个丑八怪的名下。虽然这可能是很久很久之后的遥远故事。
战甲里弹出了一瓶喷雾剂,穿着战甲的手抚摸着那个伤口的破损处,喷雾对着伤口的内部以及伤口的外围统统扫射,一种运用生命溶液以及营养物质进行化学变化制造的溶液对于任何伤口具有着快速修复的能力。
但是显然的,这东西在龙类的身体里效果并不正常,恢复速度仅仅是肉眼可见,而不是转瞬消失一切伤口。
大约是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当鱼龙母船的军部都已经等不及的要看到接下来的竞技战斗时,朗山岩和身为佐藤朗姆的蓝才算是解决了伤口的问题。
而接下来就更直接的是刚刚出生的小家伙需要放在了旅馆的房间里,那里有着安静的环境让他们随意成长,可就是没有人会陪伴他们与他们一起面对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而唯有一个理智清晰的家伙也不过是处在襁褓期,等待着父亲的关爱。
在竞技场里,朗山岩搀扶着蓝躺在了床上,他们订了一个包厢,这里面看比赛更加方便,而更重要的是这里面的空气更加干净,没有吵闹的声音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这笔钱财着实不菲,可是朗山岩的赌博赚到得比这远远多出。
在这里,包厢的后面蓝平静的躺着,他看上去脸色苍白,就算是龙族的外貌都让人觉得他孱弱不堪,在这个崇尚暴力野蛮的文化渲染下使得他看上去很好欺负。
朗山岩若无其事的坐在包厢里,他品味着一旁的液体美味欣赏隔音屏障之下正在进行的战斗。
这一局战斗是递魔纹战士对战傀儡魔武技师,两者使用的战斗流派分别是强攻流以及再生流,一方持斧双手并用,一方坐镇后方操控傀儡永无止尽的纠缠对手。
这对战如果就这样子那可能势均力敌,两两开得局面打到最后,可是难为人的是那个傀儡技师还有着一个奇怪的镜之元素魔法能力,每当他在空中笔画的时候,竞技场中的傀儡就会像是受到操控一样或是消失,或是忽然出现,或者是影子分身,或者是碎裂的不过是一面镜子。
这战斗也因为如此从一开始就倾向了技师的一边,他的手中神奇的笔随意勾画战局就会越加的对他有利,神秘莫测的空间变化以至于引起了军部的注意。
根据有限的情报——热视图——来看,这战斗中的消失以及出现完全不是光学变化,他近乎接近虫族的空间武器——一种通过空间维度以及空间位置的改变从而战斗的武器——有着一模一样的技术能力。
两者都可以一瞬间中遁入更高的维度使得低维度攻击失去作用,两者也都可以一瞬间中让低纬度空间存在一个高纬度空间的光学投影。
因此这场看上去古怪的战斗,明明是一边倒的局面看在分析员的视野里格外让人心惊——虫族星际战争的武器形式,对手也已经拥有——对手已经与自己站立在相同的局面。
他们都知道即将会展开的政治行动,军事进攻已经大势所趋,箭在弦上,而如今对手所拥有的技术实力让他们开始思考到战局的变化。
朗山岩同样在观察着战斗中的事情。包厢里安安静静仿若蚊声都可以被人听在耳中,仿若微风过耳,耳边存,阳光洒落耳自留声。这么安静的世界里他一只虫吃着食物,品鉴入得法眼的美味。
他开始能够明白龙族的食物究竟在哪里具有优势,除了一般寻常时候让你会觉得心情复杂或者一上一下的不适应外,龙族精心制作的美味还可以增加你的智慧乃至于直接满足生理上的需要。
美味的溶液刚一饮下喉中就可以缓解身体的某种难受。
刚才那个怪物一般的小生命诞生所留下的可怕外表在他心目中已经淡去。而留下的是一种对于生命的敬畏。
32,冒险者的初心
当那小生命抱在手里的时候,小家伙的粉嫩像是一只尖头蜥蜴倒挂在自己手里,他很轻,他的眼不过是绿豆大小,在那里紧闭着,薄薄的眼皮看在屏幕上仿若透明,他的双眼让自己看到了无中生有的纯真——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过这种感情,这种在冒险的热血以及技术科学的深奥之外徘徊的感情。
那一双眼睛唤醒了他小时候许多的向往,例如自己就是向往着这样被别人抱着,抱着入睡,抱着喂食,抱在温暖里感受最重要的依偎。
明明是穿戴者合金战甲的朗山岩在那一刻竟然觉得自己的心中并不存在安全感,战甲的厚重直闷得他喘不过来气,唤醒的记忆想要他重回到那个岁月,在温暖的世界里与亲人一同经历这一路的冒险。
那第一次开着飞船的胆怯以及脑中刺激的数据分析如果可以与另一个人一同分享,如果面对凶残的冒险竞技,自己可以在某个戈壁绝境中享受初生的温暖,如果可以与死去的父母一同分享自己当下的荣耀,这个一直追求生命热血以及享受生命的男孩子将会觉得幸福。
这幸福来的就是如此简单,以至于你不需要身处在某个丢掉生命的危险境地安然回归,你不需要在战场上获得荣耀战绩,你不需要穿着重重铠甲用冰冷把自己武装。
物质的幸福就算是一艘鱼龙母船都未必可以让朗山岩觉得那纯真的温暖是如此重要。
而这一切在自己此刻只有慢慢回忆。
自己终究是丢掉了所有的温暖。因为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去留住它们。
父母死去的时候自己在哪里?每一个生日直到深夜才想起来的时候自己在哪里?每一次路过老家的住宅时心中的温暖被自己拒之门外。
而如今猛然发现的时候身边已经仅仅有着一个躺在床上的导师以及不可预知的风雨飘摇。
如果继续走下去,或许自己就连这套战甲都要在更加冰冷的某个时刻残破不堪,或许就连唯一曾经关照自己的虫子都要与自己兵戎相见。军部的,领航者的野心将会吞噬自己全部的初衷。
回首之际赤子心,数旬之前浪青春。
再回首,已无路,随波流,我无此生唯一。
如果真的开始了可怕的故事,自己就将不再是冒险家,而是战场上的罪人。
或许最后战争胜利证明自己的勇敢,证明自己的技术确实值得起自己曾经的投入,可冒险家活着难道不是一个应该享受生命的凡人?
我一样怜悯生命,一样想要让这个世界有一个爸爸,可以在冒险之后平静的叙述男人之间的感情。
而如果爸爸知道自己是战场上一路杀敌,用他交给自己的技术,用他鼓励自己的眼神让那些生命感到畏惧,让一个又一个的孩子死去,或许作为会是一个爸爸的他,明白自己多么无耻,用自己宝贵的时间做了一件如此残忍的事情。
而那一天,自己将不再能与爸爸继续谈说冒险世界的热情,下一次冒险将不再会有人为自己送行。
没有归心的战士,可能在战场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我的心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家乡,我又何顾回去让自己疼痛?
回忆那小生命的眼睛,不过米粒大小中蕴含着天地间最宏伟的力量。
自己的心已经回到了鸿蒙之初的世界。
龙类的高档食物像是魔法一般神奇的直接满足你的需求。
犹如面前的糕点,酥酥脆脆,明明是宝石可是吃起来口感也并不单调,有的像是酥饼,有的像是馅饼,有的像是肉囊,这些东西吃起来留下的惊喜与一场刺激的冒险一样让人心怀向往。
或许龙族的男男女女在面对那方面需求时会是直接的吃一些宝石从而满足。
这可真够安全的。
蓝躺在包厢里呼呼大睡,睡得并不踏实,一路上颠簸的躺在朗山岩怀里休息,来到这里能睡一个好觉了反而开始做噩梦。
这噩梦是因为精神问题导致。
在那个昏暗的类似于制造地沟油的屋子里,一把杀人的刀子刺入了后颈然后取出了原本在颅骨下边的东西。这事情没有记忆也会在清醒之后留下隐隐作痛的伤口。那不能适应如此激烈变化的错位神经正在传递疼痛。身体的错误讯号让蓝就这样只好在恶梦里徘徊。
他在恐惧,恐惧自己会染上某种疾病。
而更让人恐惧的是,当这一个下午的观赏结束,军部的大厅里开始了分析师的研究与理论,脑神经连接器广袤的数据空间里,养成独特运作逻辑的程序采集讯息并且相互交流,军部的最高统帅以及领航者最高领导本腾嘉德正在等待着分析资料。
军部的研究室里,一个会议厅中十几个研究员运用虚拟成像系统罗列记录自己不过一天的心路历程。
道路崎岖,路途辗转,真得且行且珍惜。
就他们目前所看到的结果,龙族已经拥有的技术可以被分析成如下几种技术能力。
1,空间技术,在任何空间内不需要借助资源运输就能够发动的空间技术,与虫族目前的星际战机处于相同的技术程度。
2,召唤技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把多种奇特生物的能力运用在自己身上,近乎没有限制范围,并且可以随时增加新的生物召唤。战斗中奇特生物具有着远远超越寻常生物的战斗能力,部分生物可以当做炸弹以及高端枪械进行攻击。
具有极强的再生能力,不具有绝对击杀的可能。
3,治疗技术,近乎是绝对盾牌,无论任何攻击龙族都具有再生士兵的能力,他的医术极有可能依靠的是魔法技术。
4,未知的魔法技术,包含很广阔,近乎可以探知的魔法元素都在他们的适用范围里。需要明白他们从哪里弄到了如此丰富的魔法资源。
5,全局覆盖打击,可以超越空间距离的远程遥控战场,在后方打击实际战斗区域。用最小损失换取最大回报。
6,傀儡技术,近似于人工智能士兵。
这些技术中,分析师尤其认为应该重视第四项,它的未知程度,使得整个战场处在不可控制之中,你不会知道对手还有多少底牌,也不会知道对手的战斗能力是不是最高程度不过如此。
如果根据已经拥有的技术进行分析,在未来的战场上,两军正面交锋将会是傀儡技术对战智能士兵,召唤技术对战专业士兵,治疗技术对战最强伤害,以及空间技术对战空间打击。
这可以说是已经处于平局状态。
而魔法元素的逆天能力可以说是虫族的最大克星。犹如达摩克里斯之剑决定着整场战斗的胜败。而此刻,自己的对手还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或者说目前没有发现龙族冒头打扰鱼龙母船。那么双方不知的状况下,一场突袭可以很快决定虫族的首胜,如果速度够快,内部暗杀足够迅速,战争优势也会向着虫族的方向倾轧过来。
33,会晤
军事分析员停下了自己手头的分析材料,然后是社会以及文化心理的分析情况。
根据已经拥有的社会体制划分,可以判定龙族是城邦制度,尚未进入讯息时代——他们的讯息沟通能力目前相对薄弱,以至于具有可乘之机。
经济社会目前应该是使用宝石作为基础货币,可以通过复制制造宝石从而干扰经济运行,或者发觉矿藏断了对方的财路。
当经济社会处于混乱阶段的时候,人民就没有了正常的生活保障,物资购买以及粮食运输就会出现问题,继而影响到军心以及分裂政治主权。结合一定的军事行动,迅速打击将会是不错的取胜方法。
当夜晚到来的时候,分析情报被送到了两个领导者的手中。
一个名叫本腾嘉德,一个名叫瑟凤川,前者是政治领袖,身为这一任领航者最高统帅,后者是军事领袖,处于股东集团的政治把控下。在一般情况下,两者的主张一脉相承,都是为了同一个信仰而存在,而在实际的权利运用上,两者是完全分离的。
瑟凤川负责武力应用,也就是军事技术完全在他的控制下,无论是领航者还是生活区域的饭桶都不能染指。而在实际的武力执行问题上,他一个人就可以全权负责。朗山岩就可以说是他的下属,虽然之间隔着很多道程序才可以正常沟通。
而本腾嘉德,则是政治领袖,领航者的主要负责人。鱼龙母船的航程问题由他单独控制,对于经济社会以及政治条例的制定,都是由他所领导的政治团体商议制定。
而在一般群众的眼里,两者近乎没有区别,他们都是隔离在生活区域之外的官方事情,一个部门的事情就是两个部门的事情。
谁犯法了就是一方面进行武力缉捕,一方面交由领航者下属部门法院进行受理,两者可以说是穿在一个裤裆里的自家兄弟。
本腾嘉德作为领航者以及政治领袖,看待问题更坚持利益问题,他首先是确认了虫族以及龙族的技术差距,一目之下近乎平等对峙,而后面分析认为的未知因素,让他意识到可以通过社会方式进行解决。毕竟就如那些分析员说的,对方的经济体制太容易被误导,一个依赖矿藏提炼运行经济通货的文明,必然要面临着通货的来源问题。
那么瑟凤川呢?他直接看了罗列的几个技术问题,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军事领袖,唯一需要知道技术究竟是什么情况。这可以相当于古代人打仗的时候知道敌军情报。对方有多少人马?对方能支撑多久?对方受到什么训练?对方兵器以及水土因素如何?
从那短短几行的技术情报中,一个不能打持久战的战战略就已经注定。
可以绝对复活一个士兵的技术,这是无限制的兵员,可以召唤奇特生物的能力,这是现代虫族士兵的战斗装备,可以进行空间技术的战士,这是空间战士已经普及。仅仅这三样就已经说明势均力敌,后力强劲,不能硬钢。
而让他兴奋的是对方是城邦制度,城与城之间是绝对的封闭,那么就不存在了网络时代的讯息战打起仗来就是自己这边有着顺风耳了。
这意味着完全可以围起来逐个歼灭。然后占有资源囤积力量以战养战。在他的脑中,一场宏大的战争应该从哪里起步也就算是说明白了。
而在股东集团内部,所有的这一切都已经被漠视,股东们正在做的是观察所有的情报,在某个触发历史经验的关键时刻给出提醒,他们不分割主控权,仅仅作为一个观察者,这是虫族的一项制度。年老的仅仅是经验,而年轻的那才是执行力的根本。
冲动才是文明进步的根本,正所谓至察无徒。
当这一夜快要结束的时候,两个涉及鱼龙母船终极权力的个体碰面了。
他们互相的眼里透着平静,都已经是近百岁的人物,互相之间已经平静了最初相遇的兴奋。
瑟凤川的身上穿着者一套半身战甲,下半身是笔挺的军装,干练整齐,上半身金色材料的华丽铠甲覆盖衣服,除了一些地方遮遮掩掩,其他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现身社交场合的老战士,既有着战场的风雨之事又有着一个虫族技术员的独特修养。让人觉得他仿佛宝刀未老。
而在另一边的本腾嘉德,身在酒店之中还是早早来到,坐在桌边喝着昂贵的生命溶液当做饮料,一身的内蕴仿佛淡漠许多。
淡漠了他们曾经的相遇,淡漠了他们曾经还是学校的朋友。有过一同争取成为领航者的可能。只可惜最后却是一方的甘愿退出。负手送行。
“你比前几年更老练了。”
“你还是那么喜欢技术,就连衣服穿起来都是满满的几何线条。”
“吃了吗?这家酒店的茶炒肉叶饭很好。”
“军部里有伙食安排,营养餐更适合我。”
瑟凤川的手里一张卡片忽然瘫在了桌子上,随着二维卡片接触桌面的瞬间,里面的文件已经显露出来。算是自己对于分析的再分析。
本腾嘉德看了一眼最上面的标题,大致知道了老朋友的想法。
“里边的东西是我的建议,战争可以打,放心的打,有我在,龙族不会占到绝对的优势。”
本腾嘉德对此不作分析,生命溶液还没有喝完,他不想说话。
但是手已经翻看着文档开始阅读。
跃入眼帘的词汇被他的脑神经连接器迅速分析,这个老朋友对于战争还是那么的冲动。
“没问题。但为了让你的人马安全一些,我会首先选择干扰对方的社会体制,经济运行,毕竟现在我们仅仅是由一个冒险家了解了这一点情报。”
“多方打探,咱们才知道更全面。”
“需要专业特工的渗透吗?”
“需要。并且需要一些技术学习,我支持你说的以战养战,我觉得我们也可以直接探索这颗星球。”
同样是一份文件摆在了房间里,不过这份却是虚拟投影。
“我觉得这颗星球的环境我们得深入调查,一些学者认为星球夜晚的生物是因为生命元素的富裕从而诞生的。”
放下了茶杯,本腾嘉德随意的拿起忽然出现在餐桌上的食物吃了起来。那东西看起来是烧烤,味道喷香会让佐藤朗姆在半夜里醒来。而对于瑟凤川,这不过是烧烤,就是烧烤而已。
本腾嘉德也不邀请,自顾自的吃了几嘴又说“这颗星球看起来并不简单,军事斗争之外我们也得学习像当地人一样适应环境。毕竟这里不是星际,辽阔无垠。”
34,瘟疫
本腾嘉德这话听起来意有所指,瑟凤川思考着打算进行一些军事调查。
“来到这颗星球都没有出去看过,一些星际里的士兵可能都不曾真实体验过沙漠的感觉,我觉得得找个时间出去练练。”
“政策方面是允许的,我们前一阵子制定的法律仅仅是约束了生活区域里的虫子,你的军队还是随意。”
“不过别忘了,资源方面你得替我留点,我们做政治的得有一些鼓动,毕竟侵略吗,如果没有利润可就不会有市民帮着你,支持你。”
“嗯。”
“听说你的一个科学家最近研发了新的生物产品?”
“那个朋君友来?”说这话的时候瑟凤川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可是心里却知道朋君友来是怎样一个变态。
“他最近很热烈的向往出去采集标本,貌似有些触及红线。”
“不严重?”
“一些军部的内部交易,与冒险家偶尔申请个探险活动。”
“那产品如何?”
“可以觉醒我们虫族祖先的基因,可以让原始能力得到复苏。只不过目前没有找到最好的定位,我们不知道应该选择哪个祖先进行基因实验。”
“听上去很有前景。我想起来了小时候上的那些生物历史课,咱们的远古祖先星际掠食虫可就是不错的对象。”
“是很有趣,但——朋君友来这个人的精神有问题,他想着的事情是找到更多的实验对象创造生物,如果放权给他进行样品试验,估计又得出一个占山头的叛徒。”
“嗯。”
“说起叛徒,你那边的物色人选怎么样了?”
“一切都不怎么好。那些罪犯不能接受我们的计划是什么却需要为我们执行我们自己的计划。”
“我可以把他们放出去,可是如何让他们听从安排运用那都已经生锈的脑袋为我们服务?”
“尤其是他们根本就不认为自己应该出去,在那应该让他们绝望的世界里反而弄出了一套奇怪的理论,自认为这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我想他们就是太闲了。”
“不得不说,我也羡慕这些罪犯,在那种地方每天里务农耕种,什么都不管不理的活着。仔细想来这不就是咱们许多人最想要做的事情?”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说什么?如果真都过上了这样的生活,你肯定会愁死的。对于成为股东的追求那可是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不提了。工作上都是烦心事。自家的事情自家愁。”
“想好首先让他们在哪里建立生存基地了吗?这个军事问题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呵,当然是你定。他们一定程度上是我们的共同财产。既是我的政治工具,也是你的士兵手下。”
“就放在这次采风的那个镇子旁边了。那里是一个商业中枢,卫星显示商路上的人马都需要在那里获得食物与休息,它可以成为阻断讯息往来的重要节点。”
“并且那里我们熟悉,当地的技术以及武装力量都在我们可以占为己有的对象。”
“没问题,但是你得建立一个中转站,他们往后还得我们需要物资供应,以他们的那些技术,战斗装备也是相当重要的。”
“这是一个问题,我想要他们远离鱼龙母船,不要让龙族发现我们的存在。”
“为什么?”
“秉承上一次股东谈话的精神,我们只做幕后人。”
“所以——”
“所以学者们需要的资源我们无限供应,可是学者们的生存他们自己解决。基础设施以及生存质量,这将会是他们自己决定。军部不能提供任何直接帮助。”
本腾嘉德有些头疼的放下了烤串,这意味着他得重新思索自己的计划。
“魔法元素如果交给这些罪犯替我们开采会如何?”
“严谨一些,魔法元素是一个我们从来没有想过的领域。虫族科学无法预测他的未来。”
“......”
“朋君友来的试剂如果在这些人的身上直接使用,你觉得会怎么样?”
“我想我的工具可能就要相信那是魔鬼所为。”
“魔鬼?”
“对啊,魔鬼。这是那些罪犯们经常愿意相信的一种虚构角色,他们认为这是一种超自然的生物,与虚构故事中的神明一样具有非凡能力,可是魔鬼专做坏事想要夺走神明的宇宙主控权。”
“听起来这不是一种会得到认同的生物。”
“嗯?是个好主意。”本腾嘉德如此赞叹。
“怎么了?”
“或许朋君友来可以使用这些罪犯当做实验对象,让他们变异,让他们自相残杀,让他们吞食自己临近的生物,并最终成为瘟疫在龙族的世界里蔓延。”
“为什么?我觉得这不是在破坏——我想我懂了。你是在说我们或许可以兵不血刃?”
“太对了!这还是兵不血刃。”
“第一,罪犯是我们要用来发动战争的因素,可是他们本身并不能知道我们的计划,还不能乖乖听话的跟着我们干下去。所以本身并不适合成为武器的拥有者。”
“然而他们想要拥有自由,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生存环境。如果给他们时间那么他们会在起源星上建立属于我们的生存基地。”
“而这个基地落后,文明程度还不如在这颗星球上土生土长的龙族文明强壮。”
“所以他们之间会互相发展,一方面出售劳动力,一方面出售知识,互相扶持,互相成长。”
“可是我们利用他们之间的接触。让虫子们实验我们的武器技术,并最终成为我们的兵器让他们传播复杂的瘟疫,从而让龙族面临生存问题。”
“我们再一举出击打着消灭怪物的名义成为正义之师。”
“不错的计划。”瑟凤川同样激动地微笑,他于面前的朋友,还像是大学时候一样的心有灵犀。
两个朋友接着又聊了很多家常,到最后两者各自拿着文件看了起来,直到近乎第二天的黎明。
在鱼龙母船的喷射口监狱里,一望无际的沙漠呈现在这些学者的眼前。
外面就是沙漠,也是他们在漫长的星际旅行中仰望的喷火口。曾经在鱼龙母船游荡星际的时候,喷火口里总会有灼热的气流以及浑浊的垃圾碎屑遮蔽洞口,他们偶尔可以看到群星环绕,星空无限,而更多的时候只不过是看到那里是一个垃圾堆,自己就住在这垃圾堆的旁边。
通过重力技术,鱼龙母船的这里建立了一个头向鱼尾,脚踩鱼头方向的空间。像是一个山脉的空间里曾经在那场反叛运动中所有牵连角色都被关押。在历史中他们不断繁衍最终具有了如今的规模,曾经不过是几万人的数量而如今已经成长到了这番局势。可以形成一股军事力量独立而据。
可问题就是在这里,因为他们可以成长为一个军队——有着那样杰出的技术底蕴,曾经的祖先都是技术研究方面的一把手,掌握着整个鱼龙母船的智慧——所以不能接触那些强大的技术知识,乃至于在这里的漫长岁月里没有发展技术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