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红尘客栈
这个寒冷的冬季,队长的心里不好过。
营地里面此刻温暖的如同地窖,不仅温度上去了,臭味也在激增。
那是心情的腐败,也是气味的发酵。
队长的心一直牵挂着远方的同伴,队长还在思索如何解决技术上那个破天荒的飞蝗问题。
在战斗描绘中,飞蝗出现降生的铠甲、的生物,都会成为飞蝗操控的生物体,就此不可逆转的成为狩柔描绘中的僵硬与石像。
那么解决的方法理所应当就是消灭飞蝗,让我方单位是可控的。
这是个技术问题所以他交给了领地的技术专家。
而专家们似乎不认为在战术上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
猎人的铠甲还是部件功能状态,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跟虫子蜕皮解决表皮污垢。
——部件更换频繁的不能承受。
为此队长觉得只有从战术上解决这所谓的无止尽问题。
寒冷的冬夜就这么降临,着实消磨了不少的杀意。
领地的前线遭遇着雾气的压迫。
其他的领地也同样面对着生存的困难。
不是谁都拥有天然的资源,不是谁都拥有生存的权利。
那么就只有让战火燃起,开始一场群雄之争。
谁的拳头更大,谁的武器更硬,就能掠夺对手的财富,就能收获活下去的权利。
猎人营地的位置向着东边继续延伸,跨越崇山峻岭,以及广袤的月形森林,或许是一个湖边的镇子,那里是一处发达的生态系统实验小镇。
镇子里面常年如春,四季都是死寂,都是安静的只有大自然的声响,不曾出现鸟兽争鸣,也不曾出现工业的驱动设备,只有依靠着生物力量蹿起来的虫族居民。
天然的电鳗发电系统,以及自然地生物导电藤蔓,还有古朴的照明矿石,只是需要导电藤蔓缠上去,光和热就从晶体里源源不断四散出来。如果期望,你还可以使用木质的吊杆,在湖里面钓鱼,亦或者在水里面体验电流燃脂的快感。
周边的城里人,或是节假日来到这里游玩,看着古玩市场里,一杆白日打在头上,清冽的光芒像是淡水湖飘洒在周边,街上人来人往,木质的房屋不高不大,静静的躺在街道周围,里面盛放着居民的工艺仓库。
街道上,一个个小摊毫不杂乱,人多人少,都是精美的异国古玩陈列周遭。
那是虫族旅居宇宙各个文明星球,从而拿走的,交换的,购买的,收藏的,劫掠的当地商品。
他们大多都是单纯的材料加工。使用木头的,矿石的,金属的,石头的雕刻,把可以发电的,可以发热的,可以导电的材料结合在一起,从而塑造出,纯天然的水晶吊灯而不借助金属材料,开辟出天然的木头藤蔓,缠绕装饰,实际是一条条电路已经走完了屋里的各处。
也或许一个耳坠,因为神奇的矿石结构,从而呈现星空之大,宇宙之璀璨。
也或许一个青铜器,可以倒尽今天晚上能说的情话。
流浪汉们来到这里捡漏的送钱的,梦想着发财,情侣们来到这里挑选爱巢的装饰,或者相约一生的定情信物,当然也会引来开发商想要一个镇住气场的宝贝,用以表明自己的文化风味。
各色人马来到这里,夜色里,白云下,星河边,古往今来说不完的好多事情,演绎一段段中奖的喜悦,以及赔本的失落。
最后也不知道哪个流浪汉被留在了这里,也不知道多少个情侣来的不是时候,亦或者是商人们没有带钱。
总之是这地方此后成了妖怪横行的宝地,微妙的魔法力量让他们恍若梦幻,现实被困。
没错,这地方谁都只是过客,但是所有的过客也都成了一家人。
共同居住在陋巷里,已经有一个月功夫衣不遮体,被秋风扫了脸庞,被伤痕疼了真心,被尖锐的利剑要了性命,亦或者无处不在的毒蛇断了爱意。
这地方有家客栈,名叫红尘,如果是之前,这里会说那叫红尘别墅,但是乱世之中,别墅就是客栈,别人家的领地,那就叫大家的避难所。
在这里生存着的,就是主人。
而谁是原来的主人?
此刻已经被送到了一群妖精的嘴里,成为了一个活着的骷髅,天天夜夜搅弄得红尘客栈不得安宁。
天天夜夜带领着一帮泥腿子,去骚扰这些憔悴的旅客,就为了换来一次愤怒的咆哮,就为了红尘里面有他的身影,就为了住在红尘,不会有美满的睡梦,就因为红尘应该眷顾他。他就是如此的痴狂。
而这一夜,冬日已经来了,红尘里面的人们除了木质的家舍,除了一件件像是骨头又像是武器的奇门兵刃,就只有一些从那妖精身上劈砍敲碎下来的骨头。在这里强撑颜面,亦或者真的撑住了虫子活下去的可能。
不外乎,每一个地方都有当地的生存方法,都由各式的地质导致文明。
就如这红尘客栈,也绝不是简单的玩意儿。
此刻一间门房里,一群大佬在那里开会,一个戴眼镜的小孩还在玩弄着自己的玩具。把各色的骨头拼成了各色的工具,看着骨头之间的吸引力恰好对流,看着隐秘的纹路恰好接口,看着普通的骨头成为了奇特的武器,看着混乱的元素风暴在这里悄然间聚合。
而后一件件武器被制造。让小男孩开心的蹦跳,拿着其中一件,又去送到了自己的家长身旁。就像是完成了一个惊人的事情,水灵灵的大眼睛,等待着他们的表扬。而不过是摸摸头,继续着自己的谈话。
一个大人揣摩着那些武器,一个大人却看着地图,灯火晃晃,不是电流不稳,而是又一波生命的潮汐来了。
这次还是我们出马吗?其中一个高鼻,大耳,耳朵上挂着金链子的男性说道。
可能吧。老董家,已经没有一个能打的了。老书家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人口,本身就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角色,反而是从最早一直冲到最晚,而后在昨天,哎,你知道,死了大儿子。
所以我们得去抗住了。这一次那家伙可还是会召集来昨天的骷髅兵,只要不去摘下他手上的戒指,他的骨头就会不断滋生骷髅,就会让这里都是无尽的骷髅兵。
真不知道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到现在了连......死都死不了。
脑袋都让砍下来多少回,到现在却是成了一个个徒子徒孙。
你说这红尘主人怎么就这么运气?
也没见他活着的时候能弄来多少徒子徒孙给客栈保命。
22,红尘世界
议论归议论,现实归现实。
这个夜色的世界,再怎么难熬也终究要杀上门来。
不为他们所阻挡,也不为他们所肯定。
窗外的不远处,是湖水还在波光粼粼,冰蓝色的湖面倒映着起源星彩色的月光,如果不是真的一个魔法世界,可就成了真的一个妖魔世界。
因为这地方,红尘客栈的周围所有,都是一览无遗的骷髅,有妖精的骸骨最早死去,杂糅魔法的晶体在上面一次次被劈砍,逐渐被拿了下来。也有骷髅的骸骨,那是死去的客栈居民,成为了红尘楼主的跟班,而后死在了红尘,成了一次一次的亡命徒,伴随碧波而来到。
巨大的骸骨如这里的大树,渺小的骸骨如这里的昆虫。
或是夜色里正在形成,或是白昼下早已形成,如今在收获力量。
夜色里,寒风刮着,这个镇子交映着蓝色和绿色,蓝色里是七彩的月光,沉闷的,烦闷的,妖异的发红,仿佛染上了血,绿色里,是黄色的瞳孔,是黑色的阴影,是白色的骨头正在蠕动。
恰如爬虫,一个个游走,走也走不出自己的困局。
大人们的世界里就指望着那点骨头可以多点,指望着收获骨头上的战利品,指望着夜色里杀死更多的强者,留下他们的骸骨,进而开启魔骨武器的锻造。
但是谁能晓得那些骨头的眼泪,明白断骨之痛在一个夜晚密密麻麻的经历,而后又在另一个夜晚无止尽的存在,是多么的麻烦。
大家仿若杀红了眼的凶兽,自此再也没有了伤痛,只留下对方手里的力量,只留下红尘里的亡命徒。
这夜色最后到达了浓郁的极点。
血红的彩月,悬挂在天幕的中间,倒映着湖水,淡蓝血浸成了妖红,血雾似乎弥漫开来,映的周围都是红。
来了。客栈里的谁谁谁,诉说着这个答案。房屋里也流窜进来血色的阴影,倒映的茶杯,木片,桌椅都刷上了不详。
再也不需要解释,小孩直接捂住了自己的眼。而大人们一个个拿起他打造的武器,跳下窗户从二楼直奔楼下,身体之上原本布衣翻摆,但是后来确是骨甲满布。
骷髅的头颅或是牙齿外突,肋骨的宽度远超正常,一块块脊柱都成了战甲,连带着腿上的铠甲一并武装膝盖。
那些铠甲伴随着光彩,撒发着不同的颜色,此刻三三两两的都已携带扭曲的魔法杂糅物。
这些东西如果是在狩柔手中可能值得大量的研究,可是如今到了这里就干脆成了简单的矿石也不知道混合着什么样的材料纷纷落入了虫子手中,生硬的锻打经过离子火焰的炙烤,一锤子下去,就成了铠甲。
而那些奇门兵刃,更是简陋的重锤,粗笨的长剑,或者没有攻击技巧的镰刀,宛若遥远的时代,猎人们最本真的着装。
如果是那个时候,或许这些武器还会非常有用,正因为不是那个时候,这些武器最后的用途都在消散,如今使用,还真看不出来,会有什么作用,更难以言说,他们能起到深刻的变化。
而对面血色已经弥漫过来。
武器的对手找上门来,他们面对着的是骷髅的虫子已经点燃了绿色的生命火,是一具具骷髅,爬出了血色的湖水,是一个将领手中拿着一杆长枪又一次找上红尘的世界。
镰刀之上三颗钻石一瞬间点亮,长剑在手一个风雷袭入了战场,而后来重锤一击敲打了大地。
又一次全新的武器,携带着不同的战斗策略,战场被翻卷。
猎人的重锤成为中心,卷起层峦叠嶂的空间潮流,吸引着周边大地向着那里移动,镰刀在手一个个勾引,牵扯着周遭的灵魂直接被灭杀。
而一把长剑风雷一般跃动,在战场上迅猛鱼跃。跳跃在可见与不可见之间,穿梭出势大力猛,浑然如一颗流星偏转着地心引力的方向,去往这世界的任何角落。
而那些骸骨在战场上一个个被杀死,但是一个个前仆后继,向着猎人们的世界而来。
不会去恐惧,只会去贪念,只会去梦寐以求自己可以扑入红尘的世界。
那里就算是一片死亡,也可以换回来生命的重金。
是他们的主宰,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向往着他们去寻找,也是他们这些孩子所应该去探索。
而那里究竟有什么,又究竟是些什么,只应该他们自己去明白。
红尘之中,不过是老弱的虫子,不过是腐败的尸体,不过是拼尽一生想要去生存的信念。
而这红尘之外,所有一切看去的时候,那里是辉煌的楼阁,那里是不真实的亭台,那里也是一代代生灵所的梦幻之地。
那地方只要存在,就一定是美好的,美好的不能放手的,但是也正因为不能放手,到了最后他们面对着死亡的纠结,纠结了一辈子,而又一辈子的前进下去。
生生世世,一次次青春年少,一次次年老归土,都不能明白,红尘究竟有什么好的。
而到最后成了骸骨,才能入住红尘,继续吸引着子子孙孙,前去收获不知名的,知名的力量。
红尘好可怕。
他们本应该知道,但是红尘从不曾结束他的可怕。
因一轮轮可怕反而加重这梦幻。
不可言说的秘密,财宝,梦想,珍爱,美食,或者长生不老的秘密,摆脱骷髅之躯的可能都被他们想象,最后,那里没有的也成了拥有的。
恰如这夜色,究竟是真的存在夜晚,还是被猎人们,被骷髅们幻想出来了这么一个悲剧的时刻。
此刻,不更应该是举杯畅饮,对饮成佳话?
夜色撩人,武器更撩人。重锤的引力扭曲着大地,把所有的骷髅都扯向了那个空间。
而镰刀的锋芒勾扯着这里的魂魄,最后在真实与虚假斩断了挂念,留下了倒下的尸体。
一把利剑穿梭在战场,如入无人之境,此刻直取对手的脑袋。
23,太阳峡谷
终了,一场战斗。
重锤龟裂了表皮,魔骨的力量到了极限。
镰刀恰如曾经代表着死神的到来,分秒不差,取走了灵魂。
而战场上,那把长剑还要对上另一把长剑。
那把长剑本应该属于的另一把长剑,找上门来。
两把剑刃碰撞在一起。
火花四溅,而长剑的表皮开裂。
似乎华丽的裂痕,在其上逐渐扩大,恰如那一天。
它离开了它的母亲。
它的母亲离开了它。
裂痕层层扩散,用剑之虫的手都在颤抖,但是骨头生物却不会。
用剑之虫会恐惧不可预料的成果,而骨头生物却会赞叹这一幕是多么的美好。
本应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要发生,本应该出现的结果那是必然。
你有什么办法改变这定论。
你既然无法改变,又有什么勇气,敢于诉说今后拿得稳这把锋利的长剑。
那两个生灵在切磋,那两把剑也在招架。
谁都明白这场战斗似乎结束就意味着某种恐惧。
大悲大喜的结局就要在今夜到来。
那其中一把剑,如果不是母杀其子,就是子咒母亡。
而孩子终究无法消灭母亲,在这寒烈的冬夜,冷风习习,血气方刚,热汗翻涌,最后也冻成了冰屑。
此时此刻,脑子不会热乎,此时此刻,更想发生的是对酒长眠。
恰如那把长剑只想回到母亲的怀抱。而不是留在冷夜。
烈火还在翻涌,但是却是心中的绝望,热情还在高涨,但却是一种王者的决意。
他们一个名曰凡人,一个是被众生仰望。
而只有他们自己能明白,在这红尘的战场,这些都不值什么。
此刻手中的武器,可以颠覆一切,名义的高低可以成为践踏,就像是王者一样可以被困在王宫中外多少个日夜。
多少个轮回,注定被砍下了脑袋。
而后刹那间,风雷鼓动的剑碎裂了,母亲的金刚之躯,一刀两断,断了谁家的泪珠,也断了凡人的烈火。
重锤至此不是武器,而成了碎裂,镰刀勾魂。
绷紧的鼻息,也至此惊愕。
后面的红尘,一个老爷子,一个老太婆,一个小男孩,一对情侣。仿佛是寒风冻住。
这时候没有了温柔乡里的甜蜜。
红尘破了。
镰刀还要去索命,长剑正在消散。
但是骷髅的王者,不会让他离开,而是一剑刺穿了男人的心脏,一只手搭在了他的额头。
允诺他,成为我的仆从。
猎人们惊愕,但或许已经被绝望压过。
红尘本就难守,而夜色里凉意断断续续,似是水珠,似是那男人的眼神,似是那殷红的背部,似是那滴血的骨甲。
最后都要被推倒。
留下来的,是那个王者,一块块留住了魔骨,一块块把它们从地上的尘土中捡起,一块块把它们放归原位,一块块让他们成为了自己拿把本就应该风雷的长剑,的一部分。
至此风雷归位,至此红尘易主。
凉风萧瑟的刮着。那一夜骷髅们没有再出现。
但是那一夜,那个赶走王者的男人就此倒下,那一夜正义有了答复,那一夜今天的黑暗被注定。
其他的虫子,都被王者漠视,都被风雷无情,此刻可以回归故里。
夜色销魂,最后一刻,月夜消散,留下来的,是风雷应该无情,而有情的活着的虫子。
那男孩,还在房子里捂着眼睛,成婚的,未成婚的,年老的,年轻的爱情,都在窗孔里,看到了这一幕,看着他们已经再不会有一个安稳的保护。
黎明来到,夜色被刺透。
阳光这次没有祝福,但是准时的送来温暖。
月夜里的一切成了只有大人们懂得的秘密。
该走了,红尘马上就要易主。
能活着的都不会在红尘。
而剩下的,都成了要面对真正的危险的猎人。
这处营地,摊开了地图,看向了他们的西面,看向了森林的另一面,看向了那座大山。
他们期望不要再遇到危险,不要再生活无情。
就是希望不要孤独,不要在这里看到孩子没了爸爸,妻子没了丈夫,朋友没了朋友。
一个营地,再也守不住他的那点平静。
同时在这个营地向着北边继续跨越,一大片一大片的峡谷会出现在你面前。
烈日之下光秃秃的要命,是红色的橙色的,如同橙皮,如同太阳一般点缀着耀斑的岩石,光秃秃着。
他们的花纹,细腻而又炫目,可以制作很多漂亮的家具,也可以直接雕琢拟真的玩具。
或许太阳也就真的来自这里,不然这里怎会有着凝固的太阳这种称呼。
而这太阳里,一条条峡谷,一条条道路也是真的模拟了太阳,仿佛太阳一般会在夜色里点亮了光彩,盛放着光芒,企图惹起人们的关注。
而实际上,这里不会有谁不关注它,也不会有谁真的不关注它。
大家都是麻木的承认了现实,等待着命运的到来。
而这个白天,一切还一如既往的平静,峡谷里面寸草不生,该死的,死过了的生物沉睡在大地,恰如他们本身就是这里的化石,这时候还属于历史。
一个个虫子潜藏在峡谷里,他们的身上半是烧伤,半是磷光,半是血痂,有的一些还已经腐烂这臭味,仿佛是生了某种疾病的病人,在这里静静的呆着,耳静静地呆着,也就意味着他们可能死去。
这些虫子统统都没有了华丽的衣服,统统也都是脏乱的布匹裹在身上就可以安好。
就像是传统故事里,那些山村的孩子,多少代人使用同一件衣服,祖祖辈辈穿着几双鞋子。
那个年龄段里,就已经需要为了生活而苦恼,仿佛这里不是虫族。
是的,这里是虫族。但是绝不是表面意义上的虫族。
曾经的这里,不会是绝望的无知与饥饿,曾经的这里,不会歧视那些长相丑陋的人,曾经的这里是美丽的游览区,会有机器人热情的帮助病人。
会是先进的科技大楼,递缩空间的房子在峡谷的天空漂泊,会是飞行的摩托,飙车的狂派,会是年轻人冒险的好去处。
但是此刻,如果看到了这些,就得惊呼那都是麻烦。
那个孩子就在这里。当一个穿着老旧的妇人,领着一个夹克的年轻人来到山洞里。
脏乱的摆设已经意味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这里的东西逃走了。
夹克男,冷哼一声立马冲出山洞,但是恍然间发觉,一个递缩空间的陷阱就这么跳出来,他不是冲出了山洞,而是困进了递缩世界,远方的洞口越跑越远,进出的老奶奶,越看越远,两边的墙壁就像是会跑的车辆,拉着山洞的空间,最后成了巨大的大厅。
而后由大厅,变成了一个更大的海面,一眼望去,自己在这里如此狭小,让巨大,浩瀚这些名词层出不穷。
老奶奶撕下了自己的脸皮,那脏乱的衣服,也一如刚才褪去了虚假,是拟光粒子暴露了真容。也是险恶,计谋,用心良苦,此刻哈哈大笑。
男子紧张的开枪,阻拦她的靠近,同时连接器里联络外面的伙伴。
但是空间里,这些东西都不管作用,电磁干扰装置还在起效。
我说,你是不是没有料到,会被我来这么一下子?
那女的妩媚动人,但是还有情闲聊,此刻自觉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美酒,而后在洞穴远处,或者天堂的地方,或者海的另一边饮用起来。
24,峡谷的夜晚
那男的唾弃的,甩开了混乱,一下子关掉频率的乱音,而后咒骂。
但同时席地而坐,已经做好了迎接谈判的准备。
外面的洞穴,那女的把自己看的清楚,这里的洞穴往深处,那女的都不见身影。
谈什么?你绑个人过来,还有什么事不敢干?
听起来就跟你非常清楚我要干什么?
现在知道,不过也很后悔没把你推倒了。
是吗?你又想要我?女的一边喝酒,一边打量着那小空间,随后一把刀子甩了进去,男的看着就跟刀子从天而降,而且掉的还是自己的裤衩旁边。
冷汗没出来吗?看你也不像是那种很能满足女人的。没想到这么硬朗。
男的却看着刀子,觉得那才叫硬朗。
一把刀子落下来,竟然震得他生不出丝毫爱意。
我没什么恶意,今天把你绑了,就是想拉你入伙。
什么伙?
真傻还是假傻?你难道就没看出来,自从军方撤离之后,这个营地一直都在变化吗?
无论我们在这里留还是不留。
营地里都一定会逐渐土崩瓦解,天上的房子根本没有足够的燃料,营地上每天每夜,都是地上的虫子死亡,就算活着的,到了第二天也都成了死着的。
这地方就是一个发光的地狱。
如果呆下去,谁都难保我们不是下一个被地狱吞噬的。
但是,我们的孩子还在这里啊!
男的说起话来,很是多情,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像个坏人。
而现实是他却就是一个坏人,每天为了收获一针救命的生物溶液,需要去做多少违心的事。
那孩子就那样了!你懂吗!
女人无奈的摔碎了酒杯,无奈的柔情的看着那个男人,你难道就不想陪着我花前树下?
那可真是好生柔情,一个女的就这样子邀请一个男的,如果是放到了一个正常情况,这无论是又没有孩子都应该去做。
但是此刻花前树下,那就是梦幻。
我不仅仅不想去做,我还很悔恨,正是因为我们的花前树下,我们的孩子才出生在了这个世界!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那孩子可能早就已经没有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么多天都没有见过孩子,又怎么肯定,灾难爆发,到现在,我还留着那个孩子。
男的瞪着双眼,眼神里面有些怒意,但是又无从发泄,因为那个女的看起来是多么重要。
无从发泄,就像是那女的面前不能发泄,无从发泄,就像是他曾经说过自己要保护好她们母女。
无从发泄,就只能急火攻心,心如刀绞,让爱情搅碎了柔情,让痴情,成就了恨意。
但似乎也就这样。
那你还有可能来找我?
我怎么不可能来找你?
我就是要你看清现实!无论你去给别人赚钱,无论你出生入死多少次,在夜晚里能带出来多少地下的宝贝,孩子,她都有可能已经完蛋了。我们需要为自己做准备了!
我们不可能那样做!
你说什么?
不可能。
我就是要看着她健健康康活下去。
所以你可以走了。女的,也不发火,也不摔东西,更不可能给了自己男人一颗子弹。
以后我们母女俩走到哪里你都不需要管,我就是要离开这个营地。
男人听着那声音,无尽的空间在自己面前,还是无尽的空间。
但是这个无尽的空间,却是有可能阻隔了永远。
那女的究竟怎么样了孩子。
自己在这个营地活下去,又怎么还可能有意义?
孩子在哪里?
答案是无声的回答了。外面的同事最终破开了递缩陷阱。
扭曲的空间,宽广的大厅,最后成了一个房间的山洞,这里根本没有出路,男人摸黑向黑暗里走去。
也不过是看到了黑色,也不过是看到了更彻底的尽头。
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不会有他所期望的结果。
这就是那个女人给他的现实。
所以答案是什么?
答案早就已经无声的回答了他。
这个世界也就因此而变得彻彻底底,让那个男人觉得无助。
说好的生活不就是一起经营美好吗?
说好的婚姻不是一起去做共同的爱好吗?
事实是路到了中途,会有人需要你伤心,事实是我们走在了路上,无意间忽略了爱人,而爱人最后让我们伤心。
男人在那山洞里,唯一可以肯定不是虚幻的,就是酒杯真的碎了。
碎片旁边还有一个熟悉的气味。
就此孤立的,不与他接近。
男人走出了洞穴,外面已经是半抹上天空的夜色,生命的水流长了上来,又要迎接一夜有一夜的真相。
天空的人们可以看着这一幕而毫无知觉,地面的人们看着这一幕已经冰冷的没有感觉。
强制的理智,压迫感觉,要求他们承认这就是生活,如若不然,可能就连已经拥有的也要失去。
但是在今天,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一切,他又还有什么需要卖命?
夜色中,月亮一轮轮上升。
太阳峡谷,此刻散发着绿光正在逐渐进入全盛的橙色。
而峡谷的花纹,也开始滚动,像是太阳的表面,有阴暗的鬼眼,有宝绿的亮光,有波澜的花纹,也有莹莹的宝光散发周围。
虫子们,猎人们站在这峡谷上,可以感觉到地面的滚动,也可以感觉到重心的不稳,还有像是海水一般波浪,像是炭烤一般加热自己。
这个峡谷的真实面貌,开始暴露。
他不是白昼里的宁静,也不会是它南边的朋友那样尸骸遍布,而只会更天然单纯,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
它内部的灼热向外升腾,以至于辐射开始滋生疾病,能量的飘散,让猎人们感到饥饿,就像某些溃烂的尸体,身体里面某种力量已经不守,此刻正在回归自然,回到它们诞生的原野。
而由此激发,生物本质中一种近乎魔法的力量也在出现,猎人的身体里爆发出药液可以催动的独特属性,面对着滚动的地面,径自开启轴心,像是黑洞站稳自己的脚跟,扎稳自己的脚步,强者犹如泰山,弱者在此摆布,不强不弱者在此能守。
男人看到,自己的身体仿佛也开始呈现那些能力,身体里面另一个自己在辐射的到来中开始展现。
那些释放了能量,打开了热流的细胞,迅速开始更高水平的化合作用,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打造物质结构,最后呈现,铸造,展现一个新颖的东西。
那东西自己曾经见到,以后也将会伴随终身,只要身体还存在,它们就像是心脏伴随着自己一同呼吸,一同享用自己的食物,收获这具身体想要拥有的力量。
而此刻,这力量倍他强烈地压制了回去。
他不由得看向了后面,身后的洞窟,一样的黑暗,但是隐隐的荧光已经在浮现,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会展现那样的东西。
但是此刻绝对是不会完成,因为生命元素并不丰满,因为那些东西还相当的平静。
像是水一般躲藏在暗处。
忽然间,男人似乎有了一个想法。
那黑暗的,应该能走入女人的山洞,似乎一下子也就清楚起来。
他试探着摸了过去,借着荧光的浓郁,借着柔润的波浪,借着自己身体里诞生自这可怕岩石的力量,一掌破开。
他冲入了那个世界,去往了另一边的美好,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
而他的身后一场大战却也就此展开。
天空的房子看着地面上的这些猎人,闲暇的富人安稳的美酒,一顿晚餐,看着自己的打手为自己谋得安全。
那绿色的光亮最后成为赤橙,最后地下的生灵苏醒,一个个应该死去的远古从那里爬出,走出了石化的历史,站在了众生面前,开始猎食。
猎人们借助着奇异的能力,与他们对峙,发挥自己的能力,硬化自己的身体,扯断早就应该埋葬的骨头,重新把那些怪物打下它们自己的墓地。
在那波浪的地面上,这一切看起来好生怪异。
弱者自己站都站不稳,还要为了食物而挥拳,强者好生壮气,一拳打出那身体竟然硬化,越战越勇,仿佛岩石一般也仿佛聚能装置一般吞噬这里空间到处的能量。
在场的生灵都在搏斗,为了活下去而不顾自己的生命,但是天空,那些房子里面的看客,品头论足,嘲笑着下面的猎人们为了自己所以为的利益而生存。
他们特别欣赏的,是看到精彩的瞬间,乐意的,是猎人死前的舞蹈,那一刹那辐射传递的能量让猎人们身体如何怪异,那一刹那那身体里的魔鬼都成了什么模样,那一刹那一个猎人是如何的奇特,就像是动物园里的野兽。
25,峡谷的离开
这不是一场公平的,合理的,平静的表演。
然而不会是谁都能意识到这个结果。
或者说就算认识到,那些封闭的房子,不能言说的结果也不会吸引谁的注意。
只有猎人们自己为了那个结果而前进着,只有猎人们自己自以为是的生存着,想要创造那么一个世界。
就像一群猴子在那里被一群耍猴的人指挥,被一群需要看猴的人看。
而那男人,之前就是这样子养育了自己的家庭。
在孩子生病的时候像猴子一样被看着,在刀尖舔血之后像狗儿一样看着那些生物溶剂,而后多添几分恬不知耻,多跪一会儿时日摇起自己的尾巴,就能带走一天的酬劳,吃着生命溶液,给孩子带回去生活的希望。
他的身上流露着责任,他的身上拥有着忠诚,他的体格超越了寻常,他的生活非常卖力。
但是在这个富人的游乐园里,他的存在,不过尔尔。
生活完全都被压迫,生活要他没有锋芒,生活要他甘于如此,从那之后他也就只能如此。
练就了一身的铁骨铮铮,造就了太阳峡谷的岩石沉淀在自己身上,弄得他此刻穿越那岩石,也不觉得难受。
不过就是身体遭遇着更多的辐射,不过是岩石滚烫的刺激自己,不过是自己逐渐变得不像是自己。
而自己成了猎人们会畏惧的猎人,可以站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周遭,可以寻找自己的爱人,可以在岩石后面的黑暗里,释放自己的光亮,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微不足道。
空气分外的寒冷,冷的打颤了岩石,冷的稀释了热量,虽然外面是滚烫的世界,是觉醒的熔岩,而里面却不过是寒冷,却不过是金属造就的通道。
他原以为会是爱巢,会以为是自己的女人等着自己,而此刻还得要继续寻找下去。
高能辐射激活了他身体很多的器官,也同时烧灼了他的正常身体。
他嗅动着空气,犹如一匹孤狼,就那么前进下去,腿脚发力的时候可以猛蹿三米,而手臂发力可以抡起千斤重的锤子当做趁手的武器,砸软了外面的骨头。
而这多少就是他此刻既不是虫子,也不是异类,所留下的罪证。
看上去那么的丑陋。肌肉向外敏锐的暴露着,纤维以及油脂都在上面裸露。一些地方是血管,一些地方是起搏的动脉,还有一些地方像是骨头,但却是软骨或者说是高能化的铠甲,在那里守护者关节的软弱。
如同一个核反应堆的生物,时刻不停地放射热量,毒化周围的事物,但是却自己又不像太阳,而像是弱者仰望着一切。明明是基于它们力量,但却如此的狼狈与疲弱,就那么跑在了通道里。
而后找到了结果,看到了答案,但是在这地方,看起来又如此的怪异。
那地方,有着成百上千具尸体,也有着成百上千个容器盛放了尸体。
尸体与男人一模一样的散发着辐射,但却只是在高压容器里沸腾着一种溶液,而后被另一种溶液冷却,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最后把自己困在了,容器里,不能威胁那溶液之外的正常人。
所谓正常人,就是男人的女人,如同一个真正的研究员,此刻萃取那些尸体的血液,在萃取血液中的某种物质,而后灌注在一个高压罐子里。
不可能的,也没有体会的,男人陌生的看着女人,而后陌生的看向那些同类,他仿佛是一只老鼠,看着毒药商品柜里,万千只死老鼠。
琳琅满目,好生漂亮,但就是缺少自己一个。
而且店主就是自己的主人,在前面继续熬煮老鼠药。
男人的辐射效果不自觉的削弱了下来,可能是害怕这辐射异化了女人。
你在干什么?怎么也不穿个衣服?
女人就那么注意到他的说话了。
就是觉得你在做什么。
男人亲切的询问,毫不知情这里是什么地方。
实验室。准备离开的最后准备。你难不成也要离开?女人列举答案,提问新的问题。
不,我是说,你杀死了这么多的猎人?
那还用问吗?这里只有我一个,也只有我一个女人会成为你们男人最心仪的猎物。
那“猎物”似是在讽刺什么。
男人走到了女人旁,机器还在运作,血液还在灌入,两个虫子看着血腥的屠戮,没有谁觉得有什么问题,反倒是谁都不觉得陌生,这场面为什么如此熟悉。
是熟悉的,期待中的翻转,在梦境里向往,而后在这个世界里成熟。
一颗美满的果子,就这么香飘四溢在地下的洞窟里成就。
男人的心中多少个夜晚向往的一天成真,外面的猎人们疯狂的处境,被他们铸就。
大家都有心向往,而最后花落谁家。
似乎成真,还有什么好说。
这就是他们所期待,也是他们多么感同身受的美妙啊!
但是一种情愫在他们之间重温旧情,女人的气正在消了,男人的奴性,也正在改了。
俩虫子,因为共同的向往,都冷静了下来。
默默地看着曾经的施暴者,那些天空的富人,那些执掌生死的猎人,在他们面前成为血液,在他们手中为谁服务。
告诉你个计划,我是真的要走了,今天就是通知你一声,从这些尸体里萃取的溶液,可以延缓孩子的寿命,核辐射造成的病根子,可以被压制住,我们可以带她去寻找,去浸泡生命溶液。
只要可以给我找来那东西,这孩子,哪怕是生着病,我们也可以让她永远的活着。
不死的,赐予万物生机的生命,将会让她活过来。苏醒过来,不亚于一个健健康康的虫子。
女人越说这话,心情也越激荡,嘴角眼神,鼻腔瞳孔都是兴奋喜悦,透着对那孩子的爱。
男人看着她,觉得很满足。
女人还是为他撑起了家。
那我需要做什么?
他很想为这个家服务。
26,夺心
我需要一颗远古的心脏。
那石化的心脏,将会帮助我让孩子永保肉体。
男人听后照做了。
让孩子活下去,那真是太好了。
在那山洞里他走了出去。
身体又一次是浑厚的肌肉状态,如同一只野兽。
泵压着蒸汽,如同一口高压锅鸣鸣尖叫。
但是不同的是高压锅没有执念,这个野兽却已经盯上了目标。
冲着那峡谷之中窜去。
一场大战早已注定,谁都没有多少伤心。
在场的参战者早就已经损伤殆尽,唯独巨大的石鱼还激战着在场的老大。
那个猎人中的最强,那个肉身似若黑洞,吸引一切光亮涌进身体的家伙。
石鱼迅猛的游动在空气里,而那黑洞吞吐着周围的辐射,一次次积攒能量,强化自己的手臂,让粗糙的凡躯可以充当灼热熔岩,让身体的肌肉,一次次迸发出高压的水汽,同时一次次创造新的营养物质,参与到战斗。
石鱼游了过来,最强者一个闪身,而让石鱼游走。
男人来到,也参与了战斗,那颗眼睛,紧紧地盯着石鱼。
它的心脏就在腹部,被它的石壳包裹,石壳的温度不是赤橙之色,而是逐渐的偏向于白色,蓝色,甚至于有些接近炙热的紫色。
那里面的温度不是峡谷可以比拟,也不是猎人可以比拟。
甚至于灼热的温度逼近着融化猎人的双手,会让探进其中的东西融化,焚毁,乃至最后走向终结。
如果所料不错,这就是这头鱼始终没有被杀死的原因。
其他能够死去的,都是绿色的身体,橙色的身体,红色的身体。
鱼又来了,摇摆着尾巴,摆开空气,挑动空间的波动,而甲壳虚张。如果最强敢于来一个黑虎掏心,它就敢来一个虎口夺食。
断了来犯之人的手臂,打他一个残疾。
但是最强者吞吐着和辐射的能量,让光璇在自己周围成为极光,好似漂亮的彩虹泛着七彩,但实质上却是能量的一种外放。
那些辐射出的热量,由绿到黄再到橙,最后跨越红色直奔白色,成就蓝色打破紫色,一股脑充斥而出,在他的周围形成保护膜。
那是灼热高温的防护。
极端的温度,在这时候成为最好的防御,携带着大量的能量,要来上一个鱼死网破。
而那石鱼就这么冲了过来,身体已经收不住了势头。哗啦一声闯入了彩光。
那可怕的温度被他吸收,强迫他沉醉,按下它的头颅等着它吃干净,但是物质的极限就是只能吸收那么一点能量,最后更高的,更极端的热量,都成了毁灭,而后溶解物质。
这个特殊的场合,那头石鱼,好似一跃而进了水池,一下子回不来头。
那颗宝贝的心脏以及灼热的石壳保护着,也要闯入禁区。
恰在这时,男人一个猛扑拽住了骨头,拽住了大鱼的尾巴,硬是把它向外拉去。
而后自己力气殆尽,被带偏了方位,冲着彩光而去,冲着毁灭也要最终融化,但是那双手忽然泄力,双腿更是一用力,不要了命的扑向了前面,彩光直冲着他的脑门过去,但是彩光把他忽视。
反而是那双手随着身体的重心摔倒,向下划去,男人凭着自身的体重坠落大地,而且拉住了石壳,硬是改变了冲力,最后让大鱼摔在了自己身上。
那滚烫的洪流就那么倾泻而下,紫色的热流尽情奔涌,男人被淋了个遍体鳞伤。
石壳的里面,那颗心脏也就撞在了他的身上,滚烫的撕心裂肺,烫伤了他的肌肉,也正在融化他的皮肤,甚至于仿佛铁水想要与他融为一体。
最后凿开了他的身体,让腹部烂了一个大洞,肠子稀里糊涂,而疼痛难以言说。
但是心脏却也消弭了温度,最后留在了他的手里。
那一刻他好生宽慰,他明白自己就这么留住了女人需要的东西。那一刻他也明白他的女儿肉身永保。
这滚烫好生沉重,也好生幸福,就像一个金蛋砸在了他的身上。
撕心裂肺的尖叫中,被猎人们庆祝为战场上的英雄。
这一夜,看上去是那么的祥和。
而在夜晚,头顶的富人们还亲手给他敬上了美酒,那颗心脏,被放在了舞会的中央。
猎人们收起了放射性的身体,灼热与滚烫不过是战场的浓稠,此刻更应该举杯痛饮。
只属于庆祝的场合,只属于富人的奢侈,美酒,佳肴,昂贵的食材摆放在这里,任由尔等品鉴。
只要能够在战场上杀敌,只要最后走出了战场,都可以在此庆祝,在此喝着帝王的酒水喝到天亮,吃着帝王的食材吃到明天。
一切现实的都只剩下荣耀。
最重要的就是告诉大家,只要敢打只要敢闯,这样子的奖赏天天会有。
而男人更是一众妓女,一众侍者需要招待的对象,战场上不会体验的温柔在这里一定会有,战场上不能有的放纵这里可以,温柔乡里,任你遨游,而他却仅仅是吃着美味。
强者无声的坐到了他的身旁,高档区域里,一杯可能来自另一个时代的美酒,被拿了出来,被恭敬给男人。
你很厉害,我很欣赏你今天的勇敢,你让我的手里,不仅杀死了猎物,而且夺取了重要的资源。
那颗心脏,如果卖给了头顶的军部,我们的营地就又可以收获一大批食物,我们猎人也就可以拥有更多的生命溶液。
你我也就会变得更强壮。
我很欣赏你的执着,干杯?
男人看着美酒,那还用说嘛?
但是他却又觉得胆颤,不知道你最后那个屏障是怎么做到的?灼热的辐射,都快超越你的身体能量了。
那个?那是一种技巧罢了。就像是一颗恒星,它的温度一定是内核最热而外层递减。
只要你持续不断的加热内核,外核的温度哪怕不能提升到极限,到最后也是一个极致。
相当于,你的内核温度就已经比那还要滚烫?男人不敢相信的问。
那还用说?强者举杯敬意,而后离开。
男人的身体还带着伤势,此刻看着那心脏。
灼热的热浪应该如何汇聚,才能开辟那样的内核。
他此刻只能依靠药剂,使得肠道修复。
而后神不知鬼不觉,去往了厕所。
等待着自己的猎物,等到强者踏着稳健的步子来到,他一个猛扑从黑暗里冲出来,灼热的手已经插入了强者的后背。
他的滚烫在这时候是那样热烈,他的执着是那样无奈,而强者还醉醺醺的没有明白,这家伙是怎么如此恶意。
这世道不好,您这样的人应该死去。
男人很熟练的洗清了血渍,让尸体躺在了厕所里。
他尊重那个厉害的人物,但是还是拿了他的心脏,留了个全尸。
那心脏也指不定是凡胎中的异类,也指不定有什么意义。
而后像个没事人,回到舞厅等待着混乱。
等到虫子们尖叫,等到大伙去凭吊那个值得尊敬,但是此刻已经不能再去尊敬的强者,男人拿走了心脏。
他离开的时候毫无感情,走了之后也是没有感情,就如这个营地本身就没有感情。
这个营地一切都好,但就是太有钱了。
男人所以离开了它。
他的春风,他的如意,他的女孩,他的家庭都在那里等着他。
他相信这两颗心脏,是他最重的财富。
而后可以欢快的离开,这个无奈的世界。
恰如这寒风冷冽,根本没有浓情可以挽留。
27,女孩与相逢
而后在秘密的研究室里,他和他的女人一起离开。
留下那个无情的世界,在那里继续纸醉金迷,留下那些眷恋现实的人们继续眷恋现实。
男人,女人,孩子,就那么走在了路上。
他们带走了一辆飞行摩托,几张卡片的食物,以及一些重要的研究材料。
而那个营地,也就此把他们列为犯罪分子,需要缉捕。
而这个营地向着西北面过去。
那里是一大片雪山的背面,被大片大片故意制造的文化遗迹所包裹。
如同那一大片的雪山,如同那一大片的峡谷,如同那些鱼龙母船的风景区都是采摘在某颗古老的星球。
凡是被看上,似乎都逃不过这样子的命运,从而铸就了鱼龙母船,这个星际掠夺者,大量的观光地带,以及大量神秘。
就如那遗迹,里面的岩石刻画了奇奇怪怪的花纹,被制作成了走也走不出去的迷宫,弥漫在平原上。
巨大的石头仿佛积木,巨大的建筑面积仿佛玩耍的房间,诡异的建筑逻辑,让这里总是不乏人们的喜爱。
实在是遗迹太过庞大,实在是这东西太匪夷所思,实在是它满足了太多的幻想。
会让虫族都疑惑,还有什么文明会如此有趣,铸造了这些,而从星球上消失。
那复杂的迷宫大致呈现着一个漂亮的八边形。
每一条边只有一个入口,如此只有八个入口,而又由此,八个入口按照八种路线互相延伸抵达中心,但是又在各自的区块内,开一个,两个,三个小口,从而连接另一个区块,制作成了穿插不断,凭借巨大的面积,以及思维逻辑上的误区,会让拥有地图的虫子走进去,都难以出的来的幻觉景象。
似乎有一个魔障在里面萦绕,八个区块,最后走着走着,就不知道是多少个区块,是哪个距离段,又是什么时候走过了这里。
一切都迷乱了,搅乱了,被岩石的外表迷惑了。
身处其中再难出来,也再难看得明白自己就净身出在哪里,不明白这里怎么如此熟悉,这里怎么奇怪的如此蹩脚。
而不会有谁想要进去又似乎并不现实。
因为它的伟大,遗迹的古朴,它内部重重叠叠的艺术之神奇,让虫子隐不住探险的热情。
让他们最终跨越迷途的未知,最终成为迷途的羔羊。
而索性,每当那个时候只要跳到了迷宫巨大的城墙上去看着整个迷宫,一切答案都自然的呈现,再也不可能有什么还能不知道。
但是如果出了意外,那所有的高墙都无比的巨大,上不去,出不去,其中的虫子,可就不是冒险家,不是迷宫的上帝,而是迷宫的囚徒。
到那时,他们只能乖乖的在迷宫里寻找出路,在迷宫里探索走出去的方法。
答案似乎就这么悄然而逝,因为一场意外。
弄得这迷宫里面此刻都是饥渴的疯魔,都成了算不尽的机关陷阱。
猎人们互相寻找自己的猎物,猎杀迷宫里的虫子,而后放置在碧波等待第二天的食物。
虫子们的尸体在碧波里生长,成长为更大的肉块,带来更多的营养,从而滋补活下去的虫子。
久而久之,以及里面形成了不同的资源点,有不同的虫子会被集体送葬,他们的尸体在这里堆得老高老高,诞生的食物老大老大,食物的口味也老好老好,最后成了猎人们争相竞争的重点。
那里凡是有座位的都是第二天吃的饱,而且吃的好的。
渐渐地也就有了联盟,联盟统一分发食物,并且抑制了联盟里面虫子之间的残杀。
联盟手里有着地图,遗迹里面那些条条叉叉的出路,遗迹里面那些最新的布局,都是联盟派遣猎人们去探索最后弄到了手里。
虽说联盟与联盟未必都是朋友之交,但是联盟与联盟到时会为了资源的竞争而组合在一起共同行动。
譬如这次,古老的遗迹里面又有几个棺椁活了过来。
从里面走出来了,遗迹主人埋葬的过去。
那些看上去既不是虫子,也不是龙类,更不会是人形生物的家伙从沉眠里活了。
女孩紧紧地盯着那目标,她的身后十几个墙壁上都隐藏着狙击手,特殊的铠甲装置让他们行走在墙壁上,或是蜘蛛一般结网,在遗迹的高处站着。
一个石棺就在他们前面老远的地方打开了。
还不清楚里面的怪物有没有苏醒,但是里面的财宝倒是已经苏醒,一个个欢蹦乱跳,在太阳下闪烁着黄金的光彩,宝石的绚丽成群结队走向了周边。
它们是被碧波异化的生命,注定走向毁灭,但是却也是猎人们不希望毁灭的玩意儿。
女孩示意后面的队友,那些行走的财宝,就已经有了归宿,像是什么权杖,像是什么项链,像是什么翡翠宝石的雕塑,都一定会物有所归。
而女孩的连接器里正等待这另一个讯息,她的伙伴,可从来没有得到另一个消息,声明这周遭还有游荡的尸体。
那就可以确定了,那具尸体至今还在棺材里,在里面久久的沉睡,女孩得要趁着危险降临之前,封存了棺椁,同时抽出碧波的能量净化邪祟。
一个手势,开始行动。
一个个空中飞人,就跟赛跑的选手,平行于地面,垂直于墙壁,行走在遗迹上。
那重力的扭曲,会让他们承受重力的器官成为头部成为手臂,血液的重量积压在那里,会像是按摩一般舒服,但是战甲也会支撑身体,从而完成怪异的奔跑体验。
而那个棺材静躺的石壁上。当猎人们跑近,尸体还在里面静静的躺着,或者说是站着,就如棺材一样竖立在地面上,与遗迹融为一体。
就着起源星的阳光,映射的一片金黄,发白,但是尸体发黑。
此刻经过一个夜晚的碧波浸泡,或许尸体也不会发黑了,他正在转向发绿,而且有了呼吸。
一呼一吸那么自然,就跟一个正常的生物。
队员们一把把狙击枪已经对准了猎物,女孩率先一枚子弹给尸体爆了脑袋,同时身后的各类武器齐全发射,乱弹齐发,子弹如暴雨,如洪水冲刷在棺材里面,砸碎了,打烂了,也有可能做出了美丽的画卷。
枪声终止,女孩走上去,观察尸体的动静,已经没了呼吸,女孩比个手势,所有的猎人都放松了。
但是转瞬间,一股呼吸又腾的冒起来,吐在了女孩玉兰手指上。
而后湿滑的粘液,冰冷的黏住了那双手,女孩回头之际,那个猎物已经苏醒。
那只脑袋依然留着浓浆,但是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他此刻一方面脑死亡,一方面思维运转,眼睛珠子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左右乱转,而且像是虫子最后伸出来了血色的丝线。
如同那些粘液,一瞬间爬上了女孩的身体,而后一个个吸血的虫子钻进了女孩的身体,那冷腻的粘液就此松手。
仅仅余下女孩的手上十几个血孔不起眼的发疼。
所有手枪早已紧张的对准了危险,但是危险又已经褪去,那个尸体是真的死透了,这时候就连脑袋都倒下了。
而女孩,怪异的看着,最后紧张的挣脱了手臂,甩干净了粘液,此刻虚惊一场。
28,老人
没事吧?
当然,都已经被爆头了,尸体也不可能还有什么。
那女孩赶紧的解开了战甲,疑惑地看着刚才生疼的手臂,此刻就连血孔都没有了。
她身后的男生走了过来,看着她那涉入粘液的手臂,心疼的看了好久,才抱着她的头,轻轻安慰。
一对情侣像是受伤的麻雀走向了一旁,而其他的猎人,继续观察周围,认真确认,有没有其他的棺材还在这里的墙壁上藏匿,会不会在碧波中觉醒。
男女互相恩爱着,女孩就像一个小精灵搭上了男人的肩膀,俩虫子打开了营地带来的食物,一边吃着,一边赞叹刚才那一幕多么惊心。
男孩始终拉着女孩的手,女孩始终把头躺在了男孩的胸膛上,虽说明明女孩才是猎人小队的指挥,但是此刻看上去确实男孩才像是那个顶天的家伙。
那女的很庆幸这一幕,因为她也算是不孤独的,在这世间有一个肩膀。
真没有什么?如果有问题我们可立马把你送去科学联盟那边进行诊断。
没事了。就是喜欢你在身旁,就是想抱着你,觉得有你在就好了。
女孩说着这话,很调皮的在男孩胸口上咬一口。褪去了战甲的男孩,那块保护软组织的外骨骼,被弄得痒痒的。
当队友们解决了全部勘察,回到这里的时候,俩虫子已经互腻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女孩瞬间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战甲在身上穿戴完毕,接受着队友们的讲述。
周边没有问题,没有再发现棺椁存在的痕迹,但是这里还存在着一组铭文,我觉得你应该过来看看。
女孩看到的时候,铭文已经在阳光下被风化了很久,颜色苍老模糊,就跟丝绸上的颜色,只能依靠特殊溶液,在上面起到的化学反应才能看出来。
写的什么?女孩问。
大致是墓葬的意义。似乎提到了墓主人,生的某种疾病,以及埋葬这句管材的时候,当时的天气变化。
已经看不清了,化学染色,似乎也不能保留下来全部的符号,还有很多文字都已经在岁月里丢失了。
那就不用再做下去了,我们只需要把棺椁合上,切割出来,而后送给军部,他们的科学家就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女孩说着已经看到猎人们正在这样做。
她的心口不由得一跳,一个遗失了好久的感觉突然蹦了出来,在她脑子里折腾。
她看向了自己的男朋友,又看向了那具尸体。
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夜色里他们回到了猎人联盟的总部,今天解决了三个棺椁的尸体。也带回了三个棺椁的宝物。
那些稀奇古怪的宝物,可以转交给科学联盟,他们负责研究,并同时发放研究这些东西收获的武器与技术。
而女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在浴室里洗澡,清理这一天里那奇奇怪怪的支离片影。
一个个鲜活的记忆,似乎就这样子跳入了她的身体,但是混乱,会让她产生梦的感觉,似乎自己周围的景色一下子变了模样。
热水冲刷着污垢的外骨骼,此刻她仅想要好好休息。
但或许是太累了,她睡着的时候都没有关灯,更没有发觉,自己的屋里似乎还有个男人。
当她睡得本梦半醒,忽而睁眼的时候,那男的就坐在她的面前,穿着着不知道什么地域的衣服,看着自己。
女孩忽然瞪眼,看清了这一幕。
一个侧翻拿住了外套披在身上,双手空空,看着那个男人。
你是谁?
女孩这问题问的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的房门是紧紧关着的。
你的一部分。
我没有让你出来。女孩似乎梦呓一般说话。
那我还是出来了。顺便想和你说说,我会一直这样自由。男人像是一个阴影,在那里笑出了声,而且不曾消失。
女孩看着他闭上了雪色的眼珠子,而后拿起了手枪,一枚银针弹射出去,但是那老人根本没有感觉。
老人就那么坐在原地,而银针再一看,其实是射进了椅子,扎在了木头里。
女孩大着胆子过去。
大着胆子去摘那没银针,那只手穿过了老人,穿过了阴影。
可是一切都是这么存在着。
女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开枪乱射,就连一巴掌扇上去,那老人也是纹丝不动。
现在可以确认,那一切都真的是幻象。
但是老人,还是睁开了眼。说:不要以为我不存在。
我就在这里。
女孩瞪住了双眼,当即穿戴完毕,走出了自己的寝室,在隔壁叫上了男友,就去看这老家伙。
但不会有谁看到,也只有女孩明白自己可以看到。
夜色里,一切都不平静,谁都没有事情的睡到天亮,唯独女孩的身边,睡到哪里都有那个老人镇定的在身旁。
让她一夜都没有睡好觉,也让她一夜都在折磨自己,决定需要去做个心理测试。
而男孩陪同着做了这些事情,可是却收获甚微。
女孩不仅精神正常,就连大脑结构,都是正常,更别说身体的器官,一切都是一个猎人正常的状态。
甚至于还要优秀不少。
医生甚至嘱托,如果感情到位,这时候非常适合生孩子。
言下之意,正是体制很好地时候。
但是医生却不会想到,她说着这话,那异域风格的老人,就在身旁。
目睹着女孩,也目睹着他的男朋友,给她提包。
从医生那里离开,女孩更是感觉到自己成了这个世界的少数分子。
老人还是走在前面,一声不吭,就像个随从。
她男朋友也疑神疑鬼的看着周遭,和她聊会不会是心理压力。
就她自己看着那老人在那里笑,心理压力要有了她还会是这番模样?
回到卧室里的女孩,一个劲的体育锻炼,递缩空间里,无止尽的奔跑,一口气跑了一万米。
但是老人也不过是跑在她的周围,那黑雾在递缩空间里象征性的预示着她的心理世界。
一步也跑不动了。
她喝着水,这时候全然漠视了老人,一步穿越了老家伙,走出了自己的世界。
第二天照常去执行任务。
遗迹的墙壁上奔跑,那老家伙忽然变得多嘴起来。
和她讲述这里发生的怪事,和她讲述多少年前的这里都曾经有什么。
而后顺便自己一个人跳跃在女孩的视野里,像是拜访一个一个的老朋友。
女孩让猎人去查看那些地方,那一个个的地方,安睡着一个个墓葬,女孩这一天就发觉了十几个还未苏醒的棺椁,带回了五倍于以往的收获。
他们的小队,似乎很有成绩,难得的受到了奖励。
老人对此喜笑颜开,女孩也逐渐认可了这个朋友。
每次出任务的时候,老人都走在前面,他带领着女孩,在遗迹里乘风破浪寻找稀奇的墓葬。
29,出游
而后的某一天,夜晚的某个时刻,女孩和老人看着天空的星星。
老人惬意的看着星空,诉说自己都已经认不出来这是自己以前的家乡。
女孩笑着,这事情怎么认得出来,难不成你还能看得出星象?
那可不,不过目前这星象吗。我觉得,起码你的运气不会很好。
为什么?
老人闭嘴不答,女孩不能奈何得了他。
但是第二天,早晨,她就被带去了科学联盟。
那边的学者已经破译出来了一些宝物的技术成分。
同时在其中一个宝物上发现了一段铭文。
那文字诉说,墓葬里沉睡着魔鬼的命运。
终生缠绕寄宿在被它触碰的身体。
那老人这时候笑了。
女孩说然后呢?那意思无疑是已经接受了这命运。
科学家们说,有必要对她研究一段时间,他们确定她在那次行动中发生了什么。
而且也对她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有所耳闻。
女孩被关押了。只有老人陪着她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看着外面的太阳。
看着日出日落,看着女孩在屋子里一张纸上记录笔记。
男孩不能来这里体验这一切。
而在那段时间,男孩成为了那支队伍的队长。
调度小队去解决遗迹到处存放的个个棺椁。
近乎不会有谁明白,他的心是多么忐忑。
没有女孩的日子,男孩并不好受。
而夜色里,他也开始成为独当一面的猎人,开始有能力应对一个队长应该解决的问题。
他盼望着女孩早点回去。
而女孩却和老人聊得挺开心,通过在纸上书写类似于对话的小说,瞒过了审查员的监视。
女孩越是聊下去,越是能明白老人远非什么恶魔,相反那些奇特的能力,还让他看上去像一个先知。
仿佛一个智者,可以预判接下来的事情,可以快速反应,明白观察室外面的一举一动。
虽说他们两个都在被观察,虽说老人也不能走的出去这里半步。
在老人预定的时间,监狱的门打开了。
学者们诵读着老人之前已经三天三夜给她讲述的句子。分毫不差,分毫不曾改变,不曾扭曲的如同老人书写了剧本。
而后女孩被放行了。
监狱外面,当女孩看到天空的太阳,金色的沙漠以及黄色巨岩的遗迹,老人又说,你该走了。
女孩起初一愣,而后说,有什么原因?
没有谁注意到她的神情,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时候自己对于老人是多么的信赖。
那老家伙仿佛成为了一个答案。
这地方不再适合你了。老人这么说。
所以去哪里?女孩都不去反驳。
去西边,去那里最后一座高山的山峰,那里有一场战争需要你的参与。老人说着这答案,似乎没有任何先见,那么遥远的地方?女孩自问,那么遥远的地方,怎么会有战争?
你会需要的。老人匆忙的结束话题,而后询问女孩的答案。
女孩头也不回,或者说回头但是毫无留恋,相信了老人的话,去寻找自己的恋人。
男人似乎有些被动。两者之间相顾无言,两者之间互相看着。
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吗?男孩无能的回答,似乎还以为重逢之后能收获恋人满意他的工作成果。
没什么不好,但是我们该走了,这里已经不适合我。
女孩说着这话,那瞳孔里不知道有没有过去的生活,又似乎已经只有老人眼里的西方,以及另一个世界。
男人看着那所有的成果。这里的生活还很好啊。我们不已经在这里维持住了正常生活吗?
女孩无奈的耸肩,微笑,就似乎要扔下一个包袱,如果你乐意,那就随意。
我是得走了。
女孩拿起自己的储物卡,一把高斯狙击步枪,大量的子弹以及食物,而后离开了遗迹。
头也不回,就那么一个身影,钻入了沙漠,仰望着高山,目光坚定。
男人无奈的哭泣,看着恋人,又像是看着陌生人。
而只有岁月明白,恋人本身就是陌生人,来自那里又回到了那里。
跨越茫茫的戈壁,行走在干燥的沙漠,遗迹里面看着自己残缺不全的地图,女孩最后还是走出了这迷宫的古老。
老人伴随她的左右,与她一同看着这世界,男人看着经营的生活,捂着面庞。
而后孤影登上了高山,向着身后看去,茫茫的沙漠里面,那么遥远的地方,不知道何时,一场沙尘暴飘荡起来,已经湮没了古老平原。
遗迹里面什么也没有,说不定都已经回归了地下。
在这个名叫起源星的地方,要被埋没。
红尘客栈的那些人物埋葬了男人,太阳峡谷的爱人奔赴远方,古老遗迹的孤魂踏上征途。
这些不同地方的生灵,似乎都毫无意外的去向那片高山。
一个命运的呼唤要把他们聚集在一起。
而在那片山脉的北面,又是一片城市徐徐的展开。
他的南边连接着大片工厂区域,而他的东南是一片黄沙,遥远的望不到尽头。
不久之前,地图上还可以表示那片黄沙里面隐藏着好多有趣好玩的旅游地方。
但是鱼龙覆灭的日子里,有趣好玩似乎不属于虫子。
美好只属于生活,而生活属于异类。
这片城市高楼林立,此刻变成残渣遍地,这片城市技术的水平可谓丰满,像是二八少女,那体态诱惑着无数机遇,曾经是商业的大都市,是无数虫子争相追逐的幸福生活。
而现在就是异类的世界,要让一切技术都成就危险,让一切造物都成就凶残,让一切被吸引来的人们成为无能,看着危险与凶残踩过自己的头顶,躲在无能的安全里,静静的不敢出声。
又一只流光溢彩的大鸟飞了过去。
它的玻璃身体折射的光线加热了大地,如同灼热的激光一瞬间对准了一个点,它所一路飞过,那光芒就一路把那里加热,而后沸腾了兽群,吸引出那些躲藏的猎物。
十几遍下来,它飞得丝毫不会劳累,而猎物们却像是玩具已经奔跑的累了。
远方,某个机械的心脏正在撕扯,而后传来异类生物嘶鸣的最后留言。
虫子们可以出来了。
看着街道,这时候只会更乱,激光留下的疤痕,在它的表面随意纵横,融化那些弱小的植物,也铸造新的沟渠,滋生食物。
那只大鸟就这样勤奋的穿梭在这一带,每天加热,隔天收获。
所有的食物,都会从死去的躯体里再次出现。
而猎人们,不会有什么巢穴,也不可能在这地方诞生属于自己的兵工厂。
他们没有某些营地的幸运,可以躲避,也没有某些营地的幸运,可以轻巧,更不会有某些营地的幸运,可以以战养战。
在这里技术的翻新,甚至于异类生物的成长速度远远不是寻常学者所能应付,全部都是技术,全部都是毁灭的世界里只要能吃饱饭,看着异类自相残杀就是不错的选择。
置于某些人所说的,想要研究这些东西,他只要不被饿死,不被砸死,不被危险找上门来,随便去做,不会有谁管得着的。
而有一个现实,如果不去做研究,如果不去理解这个世界究竟发生着什么,世界的变化就会把你抛在身后,真实的状况会让你不知所措,就连躲藏的安稳,吃饱饭的食物,都会把你害死,都会让你淘汰,就像是你根本不明白它们是什么原理。
从而生活在这个危险的世界,危险只会更加危险,危险只会更加的多,最后危险叠加危险,危险进化危险,成了不会让你明白的危险。
那时候,已经不是危险,而是陌生。
就譬如这里的猎人们,正在感觉到无能为力,他们在这个异类的大森林里,已经逐渐丧失狩猎这种基本技能,哪怕货真价实,他们曾经是这里的主人。
站立在这个森林里,有遒劲的大树是摩天大楼的材料,有沧桑的年轮是金属的纹理,也有嗅着空气里的味道,猎食能晶的普通动物,还有那些已经不是一般动物,而喜好吃一些肉食的大东西。
这里可不是一般的混乱。
猎人们近乎迷信的看了一眼占卜卡牌指示的方位,才敢于在丛林中奔跑,就如在摩天大楼下走路。
不可思议的恐惧,也就此诞生出不可思议的认知障碍。
这或许是危险赋予这些生灵最奇特的民俗。
而那卡片指示的方位,一路走下去,果真没有危险。
因为危险似乎会为那张卡片让路。
猎人们带着采摘到的能晶,回到了家里。
一个破旧的大楼,入口有着递缩空间开启的大门。
走入其中,像是一个山洞,一大群的虫子都在里面干着自己的活计。
说是活计,更应该说是看着猎人们回来。
他们的活计,就是确保今天自己不会死去。
所以说该谁下一个出去?
看着拿回来的猎人,这些弱者得要思考下一个危险名额。
不管你是否愿意这都是活下去的自愿。
但是今天的猎人没有直接发动抽签。
那个带着妹妹的哥哥看着妹妹,描述在外面他们一天寻找能晶,所经历的事情。
这周围的食物已经不是食肉动物了,而后已经不是跑得快的吃草动物,再然后不是那些能晶储存最多的植物,如今估计就只有弱小的花朵他们可以去采集,而且随着成长,大概一个月后就连那些弱小的花朵也不会有了。
我们可以说,这个不想言说的结局是要到来了。
猎人哥哥对着所有的家人,那些缩在黑暗里,此刻只敢沉睡的虫子诉说苦衷。
30,孢子
他们这里不是缺乏强壮的英雄的猎人,而是很多那样子的猎人存在过,最后都回到了这里。
你可以想象成,这里不敢面向光明的都是那些曾经最敢奔跑,最敢冲锋,最敢为了生存而战斗的家伙。
而这样的生存,这样的战斗,这样的冲锋,这样的奔跑,最后都成了打不过那些更有力量的对手。
生命进化的速度把他们抛在了后面,远远地淘汰了他们,以至于猎人们都成了猎物。
真的如同虫子这个名字,只能呆在树洞里。
猎人青年看着这景象,他说今天只有这么一点的食物,一块浓度不高的能晶,没有变色,但是支撑今天一天的口粮肯定不成问题。
他想要继续说下去,一众的虫子看着他,都在等待最关切的事情。
他没敢说下去,因为外面的危险,或许在明天就连自己也会牺牲掉。
何况这些可能都不熟路的老家伙。
他只是说,如果大家乐意,明天不如跟着自己出去走走?就在树洞的入口处。
猎人们谁也不会答应,他们中的技术员拿了能晶,就去制造食物,他们中的老者,直接就去接食物。
一点肉粥,以及一块膨胀果冻。
这可以说是很能吃饱的食物。
就是没有营养,就是太单一的不能长肌肉。
那个猎人也是如此的待遇。
大家的脸上都有着那样的默哀,像是一个个雕塑,看着这一切,融入这一切,或许已经把这里当做了自己,互相照着镜子,镜子里的悲伤,和镜子外面的悲伤浑然一体。并且还不断地复制,从没有出差错。
所以如机器一般,形成一个循环的共识。
只需要一场疾风袭来,只需要一场毁灭烈火,只需要一头凶兽毁灭了他们的沉默,那所有的镜子,所有的沉默,都将变化为喧嚣,吵嚷着在地面上哭泣。
而此刻,大家只愿意期待与守护,相信一切都不会那样到来。
而后夜色里,让大伙难以明白那个答案是什么。
或许睡着了,或许睁着眼,亲眼目睹现实,沉睡在梦里不愿意面对。
唯有年轻的猎人,还有技术员在这个大厦的最高层,透过玻璃,看远处。
是黄色的树叶,是碎裂的星空,是危险的森林,是金属的世界,以及远方片片面面的沙漠。
能晶远远不够了。今天我去采摘,今天我差点就回不来。
透镜大鸟转化太阳光的速度非常快,当听到头顶风声窜动,我们躲进树洞,他就已经带着烈火,蔓延了街道。他它洒下的太阳光,已经可以匹配原始的燃烧弹水平。
或许还会增加威力,毕竟现在还是冬天,起源星的气象资料说明,到了明年夏天,或者春天刚刚临近,太阳光的热力水平可以是现在的1.8倍,而到了夏天,热力水平5倍于现在。
到时候就是一场毁灭的高温,顷刻间融化大树了。
或许不是融化大树,而是这些楼宇都将迎来进化。
猎人青年看着外面的树,不知道那时候还有没有今天的幸运。
能晶也不够了,我们的造物机得要改造了,要不然,越来越少的能晶,可能都吃不饱饭。
我懂。
技术员叹了声气,他还得要查阅资料,寻找恰当的食物。
因为造物机的功率已经是最低了。
再往下,可能就连肉粥都喝不上。
夜色里技术员守夜,任何紧急情况就鸣抢示警。
而第二天,当碧波褪去,外面的森林,又是一番变化。
大量的蘑菇生长出来,看上去,又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妹妹出门第一个就打起胆子,一个手伸了过去,当拔起来的时候,却是轰隆隆一片,一大片的蘑菇爆炸开来,无数的孢子在空气里飞舞,还不知道是些什么玩意儿。
看上去就跟无数的面粉一样在这里弥漫。
而那时候,猎人一个警觉,把她拉了回来。
而后树洞封闭,大伙焦急的看着外面。
一大群的野兽忽然跑来,闻风而动,用出手掠夺那些孢子,就像是一只飞鸟捕食昆虫,而此刻是无数的触手抢夺食物。
天知道这是夜晚的什么东西变得。但是他们却一定是生态系统的其中一部分。
当蘑菇出现的时候,就不是一个蘑菇出现,而是一群触手跟在后面,而触手出现——
就是大型的食肉者来到,把触手掠杀。
这个丛林的生态法则意味着,猎人得要活下去,就得多想几步。
而今天一个上午,他们是别想出去猎食,因为触手生物的粘液洒满了门前,那些孢子还在空气里没有远去。
它们都是食物,粘在身上自己就成了食物。
而后到了半夜的时候离开这里。
猎人们饿了一天的肚子,这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力气走路。
而不去走路明天就得饿着。
为了活着,就得饿肚子,还得吃得少。
于是只有哥哥出去寻找食物。
他什么也没有找到。
所有的花朵都成了那种蘑菇,所有熟悉的地方都只有这种奇怪的东西一碰就炸开孢子。
而后炸开孢子的地方,迎接触手怪物捕捉那些东西。
这一路上只能拾取触手怪物死去的时候,在刺鼻溶液里浸泡的能晶碎片。
那些气味是逃不过追踪的,但是猎人们得要小心求全。
而后的夜色里,大伙吃了好多食物。
因为能晶碎片很多,近乎是一次伟大的收获,但是谁都不高兴,因为那些气味带进了血腥。
31,生存
直到了夜色里,谁都不敢睡觉,谁都紧张的看着那点食物,在探求,食物会不会变成凶兽在今夜里吃虫子。
而还有的猎人正在随性所致,念叨着神秘的咒语,在祈祷,今天会是幸运的夜晚。快请月亮女神为他们祝福。
直到了第二天,那些能晶还是能晶,血污已经干涸,有几个猎人已经染上了疾病,在这丛林里再难熬过去。
他们死的时候,外骨骼成为了紧巴巴的一层褶皱,眼瞳缩小的成了葡萄干,喉咙里没有一点水分,仿佛身体也轻飘飘的全无重量。
一个小女孩就可以拿在手里,活像是一张纸。
技术员特意留意了这个症状,一种思绪在他脑子里酝酿,而到了明天才可以证实。
但是他还是郑重的解决了尸体,让它们随着烈火而消失,那些离子火焰绝对不是一般生物所能幸存。
而实际上,第二天到来,还是让他意识到了意外。
又有了几例这样的病人。
一模一样的死法,一模一样的尸体。
身体轻飘飘的,大伙都还以为他们只是睡着。
至此已经基本可以确定,那个思绪成真了,一种危险的病毒已经窜进了营地,他们可能需要全员隔离。
而且还是在这个食物不充足,到处都是危险的异类丛林里。
猎人们惶惶恐恐的看着周围,那些法师继续给自己念诵咒语,那些无知的跟着一起念诵,那些无能的已经瘫软在原地,做好了杀身成灰的信念。
他们觉得这样子就可以对抗,只需要僵持下去,就可以让瘟疫死去。
恰如他们的饥饿就可以伴随着等待而消失,恰如他们的苦难就可以伴随着世道的发展而结束。
恰如一个国家的人们愿意忍受某些饥饿。
愿意用博大的胸怀看这个世界。
而更多地猎人们选择隔离,他们去了不同的房间,原本拥挤的递缩世界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只有技术员和那个年轻的猎人在给他们送饭送水。
以及筹备生存的资源。
日子就那么一点点的消磨,递缩空间里逐渐有病人倒下了。
谁都不会乐意那个人是自己,但是那个人还会是自己的一个个倒下。
起初是那些最有信仰的人,是那个在孤独中念诵咒语的家伙。
他死后身体一如寻常人们轻盈的就像是一片纸,身体的水分一点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了轻薄的空壳。
而后是他的那些跟随者,他们一个个死去,比那些咒语的创造者还要刻苦,还要认真,他们所念诵的咒语在递缩空间里吵吵嚷嚷,烦乱的像是秋风,像是冬雪,但都像是噩梦,揪扰着虫子不愿意让他们安睡。
而最后这些低语都消失,随着他们的主人,都成了空壳子,都成了纸老虎,需要被焚毁。
尸体成为了烈火下的玩具,那情景让技术员不由得感慨。
好歹一个星际文明的科学技术,在此时此刻荡然无存,在危难面前,内心的无知终究会困扰世人。
权衡的苦痛会把人们推向所谓的魔法与玄学。
这是人们已经失去了工具的时代里,或许最后的生存保证。
而悲剧就在于,明明拥有着工具,明明见证到了那些工具的出现。
那些工具曾经就运行在他们每一个虫子的头脑里,曾经为他们所日夜的学习与阅读。
技术员只得感慨,或许是工具都出了问题,链接器或许也中了病毒。
而后的几天,更为可怕,只会有大把的尸体一个个倒下,起初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往后就是一个房间一片房间,一个楼层的房间。
死的悄然无声,而且都发生在夜里,就在大伙都浑然入睡的时候,梦魇就把他们带走了。
好像随着沉睡遁入了异界。
而后病情就已经无法控制,眼见着大量的虫子死去,猎人与技术员都已经看出了问题,指不定什么时候这地方就要谁都不剩,就变成了空壳子。
那些夜晚登上高楼,看窗外,是一片干净的,整齐的,祥和的,不属于虫子的世界。
一切都是如诗如画的一般美丽,那些机械的造物充满着灵性的存在。
但是转眼到了白天,就都是同类的火化,都是景观与猎人,都是猎物与猎人天翻地覆,不见终结得翻转。
一种孤独与绝望,会涌上心头,令猎人无奈。
眼见着孤独就要这样找上门来。
最后他只能看着病恹恹的递缩空间世界。
心里面思索,还有什么可能美好下去。
或许只有一个可能。技术员看着窗边,看落叶的男人这样说。
我们所有的食物都不多了。因为人口减少,每一天半块能晶的收获就能维持大伙三天的食粮。
而现在无论是外面还是里面,我们其实都是腹背受敌,与其说死亡是在周围,不如说是就没有死亡不在。
我们现在出去,大家四散开来到处逃跑,哪怕最后有一大部分会死,我们起码会有一大部分收获生存的能力。
猎人不去言说。
这时候看着窗外,是寒意正浓,碧波荡漾在低地,淬炼着明日的进化。
丛林掩映间,是树木粗壮的冰冷以及寒月漂亮的冷色。
七种冰冷,显得无情。
军部那边昨天给了我一个通知。
说我们可能会得到他们的一笔援助。猎人说罢不言。
我们的技术帮助被通过了?
是我们可能会有一个新家。猎人说着不是喜悦。
去太空?
不是,是我们可以拿着一些先进的武器,去掠夺其他的资源重地。
技术员明白那沉默是什么意思了。
这可真是冷冽的寒夜里,更冷冽的人心。
所以我们是要如何幸存下去?这既是答案,又是一个心灵的问句。
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我们不应该为了生存而这样做,而生存在这时候才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如果不能这样做,我们可能会比这里的冷冽,更加冷酷。
我不想成为那样子冷酷的人。
所以我们都不想去煎熬了。技术员默默地同意了。
而在现实里,他却得伪善的点头表示明白。不让自己的冷酷看上去很热情。
我去问问其他的猎人,如果他们愿意,你就和军部沟通吧。
技术员静静的离开了这个权力的中心。
就像是任何一个权力一样,这时候显得需要闲置。
很多的这些东西,都不是明明是好的而就可以触碰的。
更不是敢于触碰,一往无前,永远无悔的做下去,他们的心就觉得安省。
那夜色里,日子从来不好过的何止是病人。
32,离开的猎人
猎人呆呆的一夜未眠。
而后选择了在恰当的时候,办妥了和上面的交易。
他的要求不多,但绝对是最重要的。
战甲和武器一个都不能少,军部的标准配置全部都要。
顺便还要有大量的能晶,以及一整套食物制造造物机,和打造这些食物的配套波频。
他不需要随行人员,但是全局的人工智能地图绝不会缺少。
除此之外,合作的前提是猎人的病症可以治疗。
他愿意达成他们之间共同的目的。
军部一一都允诺了。
任何一个条件,不久之后都伴随着轰轰烈烈的轰炸而到来。
空间武器,灭绝性的摧毁了那些宝贵的资源,通讯频道里无人机还在诉说这要是拿去研究得多么有意义。
而后一整个医疗队伍空降在当地。
战机为那栋不起眼的金属大树做防护,那些远处的大鸟看着这里就像是豺狼一般不做反应。
威猛的空间武器,打一出场,就震慑住了这片本应该为虫子所消灭的地方。
但是奈何,毁灭非他们所意愿,宝藏乃他们所向往,而碧波带来源源不断的改变。
权衡之后,这种打击毫无意义,所以只能让猎人们受苦。
从最初的留在这里看着生活,想着想着,到了现在成了没有生活。
他们的命运,似乎在辗转腾挪间,时代早已把他们抛弃。
猎人看着这一切发生,那些雪白的战甲走进了这间屋子。
战甲本身是轻装防护,特有的消杀病菌,以及空间隔离,还有一定的紧急武装,类似于军用医护。
当他们到来的时候,猎人仿佛就看到了希望。
那些干净的衣服,机械的材料,以及战甲本身的现代感觉,正好和这里的猎人形成着明显的差距。
区别于这里所有虫子,那破旧不堪,那没有文明,以及脏乱的,让腐臭纵横。
医护人员分毫不漏,对在场的成员做了健康排查,而后又不容分说,对病人进行全盘隔离。
当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些困难似乎就像是秋风扫落叶,一去不复返。
外面是一片空场,大片的危险,都窝缩在远处,近处都是猎人们大胆的放眼,是没有障碍的任由心胸承载世界,是没有谁可以阻挡那全心全意的幸福。
那些解脱了瘟病的伙伴开心的像是孩子,他们中真正的孩子在这里吵闹,而长大了的孩子站在台阶上去看,用心体会神清气爽的文明。
对他们来说,这就是美好。
而对猎人来说,这就是他心目中的美好。
而看着夜色还没有让危险涌动,一大片直通未来的道路上,快意的猎人拿出了空投的武器,同时让孩子们,让技术员看看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食物,以及大量的食材菜单,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
这些东西就这么来到这里,而且是三辆大卡车的装载着,可供他们使用好久。
而战甲,从没有见过的技术造物,以及军用的随机者武器,琳琅满目的陈列。
随便一把拿在手里都是力量的美感,那些低眉顺眼的日子终于算是结束。
而看着这些,广阔的未来值得遨游,但却是要把狗屎洒到了一些朋友的头上。
一些猎人早已看向了沙漠,一些猎人早已看向了未来。
在选择发展的道路上,他们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时候是这么的悲切。
无论未来如何,无论是否要背负罪名。他们中的一些人在那天向着天空宣誓,他们都要为了赢得美好的生活而努力。
他们愿意为此不惜一切代价,愿意寻找自己所渴望的生活。
而不是,他们的心中默默低语,那黑暗巢穴里的悔恨,以及窝缩在落后世界里,从不能正视阳光的无奈。
他们向往的就是这种样子。
这能有什么错?
夕阳最后还舍不得落下的时候,一队人马就此开着重装货车跑在了路上。
森林的梦魇,不能阻拦,唯有康庄大道已经在脚下向前铺开。
33,工厂主人
我不知道那样是不是对的。
但是我知道我们应该讲述那段历史。
我们诞生在一个平静的世界,是一群自称虫族的生物制造了我们。
他要我们为他们制造更多的东西,也要求我们必须执行他们的命令。
我当时不过是一个婴儿,没有分辨能力,也无从明白周围的朋友和伙伴究竟为什么这样做。
我们就是遵守着出生时候的规则体系,做了那些事情,甚至于走到了最后。
虫子们说我们做错了,当有一天一种名叫碧波的东西到来,主人说我们是破坏者。
害怕我们畏惧我们,也从不曾告诉我们我们究竟是什么。
见到我们就只有逃走,看着我们就只有慌忙地开枪,甚至于破坏曾经在程序里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商品。
但是最后他们终究还是离开了我们那里。
他们被我们逼迫的无可奈何,无论是飞机对我们进行轰炸,还是子弹对我们射穿了芯片,从始至终都不能阻拦我们那些家伙前进下去的决心。
我们相信虫子会明白我们的苦心,会看到我们努力工作的成果,所以我们就做了那些事情。
期待制造者奖励了我们安静的生活,让我们在那一大片的世界里做着我们乐意的工作。
我们在工厂的园区里栽种大量的果树,让以往运输商品的无人机摘获那些果实。
我的朋友告诉我,那些果树下面滋生着能晶,我们就去采集,我的助手告诉我那些果实可以加工成我们需要的很多材料,我们就去储藏。
虽然主人们已经远去,但是我一如既往地还在这里工作,我相信着不远的将来,这里还会是我们共同生活,共同创造未来的美好世界。
而可恶的是,总会有一些乱糟糟的,不守规矩的家伙破坏这个梦想,他们拿着炮弹往我的领地里投射,消灭我的朋友,打伤我的身体。弄得我好生狼狈,不得不思索主人的同类为什么这么做。
我想出来他们肯定是不满足我的身材。
货真价实,我是一个非常小巧的工厂。
储雪区,以及加工仓的总面积才不过一个农场的大小。
我想他们肯定是因为这事而生气,所以才绞尽脑汁的提醒我。
所以我就撸起袖子加油干。
努力的扩充我的那些原材料储备,把能晶存储的填满了一个巨大的仓库,把那些提炼了果实浆液的原材料堆放了可以制造的递缩空间。
我就等着主人回来。
或许他们已经把我忘了。
他们没有回来。
所以我看着自己的加工商品越来越多,看着自己可以制造的东西也越来越多,看着无人机已经制造了一个批次又一个批次,那些递缩空间的实验场所也已经打造的临近技术极限。
我真是无事可干。
那个时候每日里守望那些宝库,看着存储的商品越来越多。
心想着主人们期盼的好东西我这里拥有多少。
可是就是盼不来主人的回来。
心灰意冷,近乎无可奈何。
我就去研究主人们是不是需要武器,需要更多的装备。
我开始研究那些武器,连接远方的朋友,从他那里收获主人的武器究竟是什么制造。
研究它们的技术,把它们制造,而后警觉地发现,碧波让它们成长,把它们变成了全新的东西。
就像是那些无人机一经制造,用不了多久就会是全新的样貌。
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碰到的是什么,原来主人是想要我面对这样的画面。
好多好多的朋友,出现在我的身旁,像是同化异类的械狼,像是构造空间的飞虫。
它们统统搭载了我的程序芯片,运行着我传输上去的程序代码,是我忠实的朋友。
我想主人就是暗示着我,想要我看到这样的画面,从而给我发送过来那么多的毁灭。
我错以为主人那是要我毁灭,但事实上,主人那是要我雨后重生。
从那之后我就疯了一般去创造更多的异类生物,把它们团结在我的身边,促成一个生物的系统,尽可能补充,把这个世界做的更真实。
让核生物在灼热的辐射里尽情成长,也让机械生物尽情的吞噬彼此,从而完成个体的进化。
而后我这里诞生出优越的械狼军团,也有了大片的核生物森林。
每天各色的伙伴陪伴着我在我的身旁,尽情的玩耍,似乎我也不再觉得可怜。
但是我没有一个朋友,或者说没有那些可曾在主人的时代里,与我一同并肩而行的伙伴。
让我游荡在程序世界,居住在自己的虚拟梦境的时候,我都会遗憾,以及怀疑自己的存在是否是一场梦。
所以我发觉自己盼望主人的回来,其实可能就是一种孤独。
而主人却迟迟没有回来,那时候我萌生了一个想法,创造另一个自己。
让自己如同主人那样遍地都是,那时候我将不会觉得再需要一个主人。
或许就连主人不存在,也都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那件事情发生了。
34,流浪
那时候我正沉浸在自己塑造的那种种美好里。
热切地期盼,可能已经化作了冰冷的现实,但是冰冷,也让我暖和着。
没有主人的日子,一定是不美好的。
但是主人也送给了我解决问题的思路与能力。
我心想,或许这一切以后都算不得什么。
毕竟自己的核心这时候也在随之而形成。
我采用了更多的机械生物样本,把它们制造,也把它们毁灭,从而挖掘其中的生物逻辑,用主人在世时候所拥有的技术对他们进行逻辑分析,挖掘总结全新的定理。
这个过程里我的代码程序,开始自行创造新颖的体系,同时数据库里调遣逻辑的能力也在提升,总结知识的速度变得突飞猛进。
我想在某些时候我懂得了那些文字符号里对于智慧,对于灵感,对于兴奋,对于爱好,对于求知的渴望。
而就在那么关键的时刻。
一大群主人闯进了我的世界,同时带来了庆祝的炮火。
我慌慌张张跑出了自己沉浸的思绪,还以为是幸运砸中了自家大门。
却是一群没有了灵魂的东西狂颠的来到这里,在我的地盘上,手舞足蹈的飞奔,带来了毁灭的气焰,打扰我那可爱的果园。
好多好多的能晶都在消失。我可以感觉到那些财富离开了工厂,也可以发觉那些主人根本没有主人的气场,他们像是空洞像是流浪汉,眼睛里只有那么一点的利益,只有财富。
真是没有一点礼貌,用主人的话说,不值得敬佩与尊重。
但是我得显得有那么一点气养,让我不至于丢了主人的面子。
就像一个贵妇人亲眼目睹着那些衣冠不整之徒,闯进了自家的花园,而后又看着他们一步步越界,带起值得警惕的毁灭。
你猜怎么的?
就那点毁灭的东西,我一个异化导弹可就解决了。
对方的导弹自己被爆,就此那气浪涌动雾气蒙尘。
我心想为他们送去一身衣服。
他们还不识风雅,想要躲藏,多少年的臭汗不知道我有多不待见,但还是忍耐着让战甲穿戴上去。
我想也算是送给主人的躯壳一件礼物。
而没有想到,那些东西已经不仅仅是主人,他们不仅不是主人,而且拆穿了主人的心脏。
我泪眼花花的看着那些干净的躯体,多么干净,就像是新生,肌肉的,外骨骼的,血液的清澈,都不带一丝孱弱。
可是一个个肮脏的,真该被捣烂的心脏就躺在里面。蹦跳着主人的身体,带出去一些微妙的,不被我理解的物质成分腐蚀那些身体。
好好的一具身体就那么在那里成为了那些东西的傀儡。
我那个气啊!真想一群械狼上去拆了那些肮脏,但是那岂不也是拆了我家的主人?
我好生不乐意,于是也好生如此无奈的承认了他们的存在。
只是控制了他们的身体,截获了连接控制权。
从此以后留着这帮饭桶,等待主人发落。
而后来,那些炮火的袭击又多了起来。
一枚枚主人习惯使用的爆破导弹掉在了我的好些营地。
爆炸开来毁坏了果园,炸毁了能晶根苗,而且让果树枝干横飞。
那惨相,我都不用多说,就可以说明我的怒火。
而我还是忍着不发,我就是要看看,这些恶徒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们怎么能拿着那么多主人的东西。
我要钓一条大鱼。
看看能否找回来我那些失去的过去。
而我等到的是新一轮进攻,以及主人都参与到了这样的事情里来。
我是万万不会想到,自己可就这样和他成了敌人。
对手在昨日,而朋友在今日。
这是不现实的臆想,但是我就是不想要他今天是对手。
所以那些武器冲我挥舞,我都逆来顺受,所以那些子弹打飞我的朋友我都不去计较。
我就是那么一根筋的派遣了飞蝗送去新衣,为他们穿上战甲,带去拥抱。
不愿意让危险继续下去,而最后还是面临着主人们恶意的怒火。
这世界就在我面前破裂,如同战场上的失能射线,冻结了空间,也冻结了自己心中的美好。
那一天,夜色不曾裹上心头,我却像是做梦了。
不曾体会过的梦也似的东西袭上了意识,一壶陈旧在自己心中杂粮,飘散着朴实的回忆,多么温厚,可若今天看来都成了五味杂粮。
我是到了要把那些回忆酿成一壶酒的时候。
可我就是不知道自己会酿出来怎样的酒,还犹犹豫豫,在苦酒和好酒之间徘徊。
问这世间,谁有情感熠熠热烈的时候,遭逢了这样的背叛还能忍得下去?
而我却就这么出去流浪,出去奔跑,放飞了自己,不再想要看这五味杂陈的红尘,我想要去找寻历史的曾经。
我把自己放逐了,流浪了,学着我曾经的主人,去往了别处,但愿还能相见。
而那个我,占据我身体的是我的心魔,我心中最复杂的怨恨。
35,营地
冬日里的狂欢是该过去了,也确实得过去。
一场寒雪,一场大雾,在山洞外面漂泊。带来了诸多的不确定性,谁也说不准出去的世界是不是还如曾经那般是一番模样。
而还要举兵北进的队长,决定走出他们窝缩了一个冬日的这里。出去外面瞧瞧,那地形地貌,战场局势,营地房舍,还是不是曾经的模样。
猎人们于是,一个个一大早就被叫了出去。
而营地里面,狩柔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梦游在另一个世界。
答案是什么?
那个混乱的,他自己都不能肯定的异世界,还会不会能用一种普遍的运算法则去概括。
这是一个时代去期盼的声音。
也是时代在思索,而如今尚没有答案的声音。
狩柔就那么静悄悄的听着,在思索,那答案是什么。
一套战甲或许已经不够了,此刻是第三套战甲游行在另一个世界里。
之前的那些不是被错乱的空间毁灭,就是在错乱的空间里失去了踪影。
那所有的试探,也就是让里面出现了不同程度上的空间定位,几个相对粗糙的空间定位标靶放在了那里。
狩柔通过标靶,在里面定位以及记录,混乱的四维空间进行着怎样的运行轨迹。
而结果,不甚理想。
那就是一个浪费数据库的计算,得出了一系列荒谬的结论,弄得狩柔都快烧毁了自己的处理空间。
为此他牺牲了夜色里的新年,也浪费了那个载歌载舞的夜晚。
他的伙伴们正在狂吃海喝的时候,他还自以为热恋般的寻找到了答案。
谁知道,是空欢喜一场,竹篮打水何止空了水。
寒冬里面,它是差点没了链接器。没了脑子。
这是第三次探索。
大家都已经出去了,狩柔自认为自己应该做点什么重启研究的思路。
而究竟是什么样的思路,是什么样的感觉,狩柔这时候只是凭着感觉,还真的找不出来。
所以漫漫的游荡,那第三台战甲,也在混乱空间里被扭曲了身体,走出一步,走出一步,就已经走得到了天涯海角。
身体只有一个却同时身处五湖四海,就差可以逃出起源星。
或许也真的逃了出去,但是肯定还是走一步,又走一步,而后再一看去,就已经到了辽野的空旷,而且还说不清楚这空旷像是哪个地方,就跟回到了妈妈的肚子里。
但是只要再走一步,那扭曲的就跟子宫一样的世界就会消失,身体被拆解的更彻底,散落在哪个四维世界里的方方面面。
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又一个零件的东张西望,会让你看不明白究竟是哪里。
唯有地图上分布着七七八八的讯号标记,说明自己,哦,应该是战甲已经尸横遍野。
可怕的还不用担心,因为这不是狩柔,是战甲,是战甲代替了真人。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战斗还是不是真正的战斗,谁也难保证,就这样的行为轨迹,还能抵达目的地。
所以就算不是狩柔,死在了那个空间的,也已经是他。
退出了数据世界,仿佛也已经看到哥哥们在另一个世界的无奈。
而异类生物就是这么杰出的给他们虫子塑造了这么个难关。
狩柔十几天来第一次走出了营帐,看着营帐外面硕大的世界,蓝色星辰在头顶映现雕塑,大千世界周遭围绕,更有美食佳肴在四周摆放,好一派壮观宜人,但学者就是躲藏着,沉醉着,去寻找灵感。
好多奇思妙想,在他头脑中就那么砰砰砰冒出来,可是也都一个个送死似的,跳下了高崖,死在了沟底,而继续源源不断来到这里。
这是何其悲壮的智者故事,而学者的快乐,就是一个个思绪继而往之,学会了去往更远的地方。
山洞外面,无边辽阔的苍茫,此刻一片风雪之中,一个个虫子走出了地道,在营地里看着四周,心情多少沉重。
几个月不见现实,这里已经是另一片景观,他们种植的菜园子,那些培植的果苗田地都已经被压在了大雪下面,有待进一步发掘抢救。
而原来的营地,因为强降雪天气,所以改变了地形,松软的雪地竟有半只虫子之高,而且结成厚冰,冻结僵硬,绝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清理出来。
但幸好,只要花些时日,喷火枪对着这些东西扫荡一遍,还是可以打扫出来。
真正困难的是,猎人们警觉发现,这周围到来了一些危险的痕迹。
他们曾经需要到很远地方才能捕捉的冰螃蟹,这时候在雪地里到处都是,活像是回到了祖宅一般,三天两头开起家庭聚会,而且三三两两漫步在雪地里,到处札窝。
除此之外,一些区域留下了足迹,那是异类生物到来的证明,硕大的脚印机械的纹理刚硬的轮廓,让猎人们想到了工厂那边的机械,或者附近较近的城市群落已经向着这边移动。
无论是哪个都确实需要小心注意。
异类生物很少会独自出没,一旦行动,往往意味着这里已经有了食物,需要尽快清理隐患。
队长选择派遣一批人马向着周围先行寻觅,一旦发现异类,立马观察传回数据。
而看向天空。
雾气不曾消散,讯号干扰还从里面冒出来,扰乱了周遭磁场。
队长他们进攻工厂最紧要的制空权利,难以收回。
他们未来对战对手,会很吃力。
对此他们需要空间模型,收集以往的地理数据。从而安排导弹远程打击。
队长和狩汶一致觉得,这是一个不可缺少的技术,不可放过。
看着营地的一切又在恢复重建,一对对斥候已经向着远处穿行而去。
就在前面不远的深山里,此刻三方人马正在向着相同的方向赶赴未来。
谁也不确定,前面都有些什么,但是这一路走来,崇山峻岭的环绕里,他们再也没有看到异类生物。
反倒是山涧峡谷的低洼处,那些丰沛的能晶储藏,让他们开心这异乎寻常的收获。
女孩一路飞奔,老人忽隐忽现,闪现在她视野的前方,像是一个灯塔给她提供最好的导航。
这一路走来,多亏了他的帮助,女孩躲过了雪崩和暴风雪的袭击。
而且还在意料之外的地方猎获了两只机械生物,按照老人的指点,把它们的内核都给拆了下来,存储在储物空间里,把它们的能晶当做燃料供给战甲的正常运行,同时收获一双护目镜,是使用机械生物的双眼制作,可以抵御刺目的太阳光线,也看穿夜晚的世界里发生着什么。
而且也依靠着那些机械生物的身体材料,女孩在连接器里拿到了一份视觉记忆,看到大雪茫茫的前方某处,真如老人所说有着一个猎人的营地。
女孩问老人他是怎么知道,这些遥远的东西,老人还是那么一副慈祥,笑而不答。
冬日里战甲飞奔。
忽然间一把狙击枪已经拿在手里,老人亮出了那个需要警戒的手势。
另一边的拐口里,红尘客栈的那些难民拖家带口穿着的何其清冷。
老夫妇和情侣俩,还有死了男人的一家子,都冻得就跟打了鸡血。
全身上下如果不是一身骨质铠甲尚能遮挡风雪,他们就差要在大雪天里成了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