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新年参拜
得到了陈羽的提醒的城之内博美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明白自己应该注意的问题之后，便重新沉下心来，不再去想自己是个拥有强大力量的超凡者，而是重新回归了普通人的心态。
“妈妈，镜饼要摆在那里呀？”端着摆放在盘子里的圆形年糕，城之内博美向自己的妈妈询问着，她此时正和陈羽一起帮她妈妈一起布置着家里的新年装饰。
因为对这些传统习俗并不算太了解，城之内博美看了一眼家里柜子一样的老式电视机，就想将镜饼放到电视机上。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的屁股被妈妈打了一巴掌。
“怎么能把镜饼放在电视机上呢！神明会怪罪的！要放在柜子上好好供奉！往年你都没看过我是怎么摆镜饼的吗？”城之内妈妈白了自己的女儿一眼，从她手中抢过镜饼，然后郑重的将其放在了客厅的柜子上，还双手合十认真拜了拜。
看着妈妈这副认真的样子，城之内博美略感不满的撅起了嘴唇。虽然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是真的有神灵存在的，但她还是不觉得摆个镜饼需要这么的郑重其事，就算得罪了神明又怎么样呢？年神又不是什么大神，大不了和“讲”道理嘛！不信堂堂年神大人会听不进一条传奇巨龙讲的道理。
不过城之内博美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却又赶忙打消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普通人，普通人，你现在是个普通人！”心里默默的念叨了几遍自己现在是个普通人，还没有能够掌控自己的力量之后，城之内博美才将自己的情绪和心态调整过来，也和自己的妈妈一样郑重的朝着镜饼拜了拜，希望年神不要介意自己刚才的不敬。
“博美，在干嘛呢？”在门外摆好了门松的陈羽从屋外走进来，看着正在双手合十拜镜饼的城之内博美，不由得好奇的朝她询问着。
结束了对年神的祷告，城之内博美这才回头对陈羽小声的解释了一番刚才发生的事情。
听完城之内博美的解释，陈羽微微颔首，同样小声的对她说道：“这就对了，博美你要明白，虽然你可能确实可以依靠着小蓝打赢一两个不是那么强大的神灵，但万一打了小的惹来老的呢？
年神确实不算什么强大的神灵，但万一你打了惹来高天原的报复呢？我们是不怕，但你妈妈她只是没有力量的普通人，万一掀起神战，那就不是死一两个人能够结束得了的了。而且高天原……”
“高天原怎么了？”城之内博美也觉得陈羽说的很有道理，但他最后提到了高天原，这却让城之内博美有些在意，在她原本的印象里那只是神话传说，但在自身已经获得了超凡力量的情况下，又见识过了稻荷神的神侍，她也知道神灵是真的存在的。
在这种时候陈羽提到高天原，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态度，就不得不让她感到奇怪了。
“没什么，只是之前构建死灵空间的时候我曾经看到过高天原，那里确实居住着神灵而已。”陈羽并没有过多解释，简单的说了一句之后便对城之内博美说道：“等过完了年，我们回东京的时候博美你和我一起去参拜一下小稻姬吧，她可也是神灵。顺便还能了解一下关于稻荷神的事情。”
“嗯，这种事陈羽君你决定就好。”城之内博美乖巧的点了点头，半点也开不出她刚才还想和某位神灵“讲”道理的样子。
不过见陈羽提到参拜神灵，她忽然又对陈羽问道：“陈羽君，那新年参拜我们去哪家神社或者寺庙比较好啊？既然真的有神灵的话，是不是应该慎重选择一下？”
“呃……这个问题我没有考虑过，往年的话我因为对这种事情不太在意，也就是读书的时候和同学去过两次浅草寺而已。”陈羽的神色有些尴尬，这个问题他真的还没考虑过，作为死灵法师他所信仰的可以说是死亡本身而不是任何一位神灵。
不过既然城之内博美提到了这个问题，陈羽也在认真考虑着这个问题，他总不可能在自己的死灵空间里摆个祭坛，然后两个人一起拜死神作为新年参拜，且不说这不是死神的业务范围，就是大过年的拜死神也不像话。
“那山形市这边有什么比较灵验或者著名的神社寺庙吗？博美你以前都是去哪里的进行新年参拜的？我倒是觉得没有必要太在意，和以前一样就好。”陈羽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建议城之内博美按照往年的选择来进行，并不需要被超凡力量所影响。
“嗯，也对……感觉参拜的话，只要诚心，神灵应该都会保佑的。”城之内博美想了想之后对陈羽说道：“在我以前读的高中对面有一家佛寺叫万松寺，高中的时候每次考试之前我都会去拜一下，感觉还是挺灵验的，要不我们就去那里吧！说起来感觉山形的寺庙还是挺多的，要不是立石寺太远了，我就建议我们去那里了，我可是早就想去爬那里的千层石阶了。”
“既然博美你喜欢的话，那我们就去立石寺好了。至于远近的问题……”陈羽不由得笑了起来：“虽然我不让你滥用超凡力量，但并不是说不能用超凡力量来解决一些小麻烦，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算是想要去京都的伏见稻荷大社做新年参拜也是一个念头的事情而已。”
“哼~！怎么样都是你有理啦！”城之内博美自然听出来陈羽是打算利用法术解决问题，顿时有些不满的冲他哼了一声，但却也没有表示反对。
新年参拜是日本人过新年所必不可少的一种重要习俗，所以越是灵验的寺庙去的人越多，大家都希望能够在新的一年里获得神佛的庇佑。
虽然城之内博美现在已经算是超凡者，但她心里还是很希望能够得到神明的庇佑，所以对于这件事她其实非常的在意。
“既然陈羽君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去立石寺好了。”考虑了一番，城之内博美还是同意了陈羽去立石寺的提议。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夜登山寺
因为城之内博美家只有她和她妈妈，还有来做客的陈羽，所以即便是过年，也显得有几分冷清。至于城之内博美的奶奶和外婆，则住在更远一些的山里，和其他亲戚住在一起，交通不便的情况下并没有来一起过年。
其实日本的新年在很多习俗上受到了中国的影响，许多风俗习惯可以说是大同小异，比如过年都有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一起看日本春晚红白歌会的传统，还有同样的要在新年第一天去庙里参拜之类的……
可以说日本的新年除了一些细节风俗上的不同，和中国的新年可以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得不说这正是古代中国文化向周边国家传播的结果。
不过随着逐渐迈入现代社会，传统也自然受到了影响，比如越来越多的人习惯于大城市的生活，对于传统的新年习俗越来越淡薄，甚至于所谓的有着几十年历史的红白歌会收视率也越来越差……
种种问题不仅中国有，日本也同样有。不过因为日本十分之一的人口集中在了东京，其他人口也多往大城市聚集，导致地方县市人口稀少，这些地方政府为了振兴地方经济几乎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对于传统文化自然善加利用，在保护和传承上，倒是比经历过文化浩劫的中国来说要好上一些。
当然，这些问题对于一个死灵法师和一个血骑士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吃完了晚饭，一边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陈羽和城之内博美也在商量着去新年参拜的事情。
“陈羽君，你是想待会晚上去看新年零点的敲钟祈福呢？还是明天白天再去进行新年参拜呀？”城之内博美向陈羽询问着。
两种选择对于他们而言都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是一整晚不睡觉，看完新年零点的敲钟祈福，再去看日出，顺道完成新年初谒都不是问题，关键只是看两人对这些事情有没有兴趣而已。
“我还没看过寺庙里的新年敲钟祈福，一起去看看吧。”陈羽想了一下之后，便做出了决定，不过是一晚不睡觉而已，这样的事情对于他和如今已经堪比巨龙体质的城之内博美来说，不会构成任何负担。
听到陈羽说想要去看寺庙的敲钟祈福，城之内博美自然也不以为意，作为一个山形市的本地人，她也几乎没有怎么看过立石寺的新年敲钟，见陈羽这么说了，不由得也有几分向往之意。
“想去看敲钟就去吧，早点去免得山上人多，去的时候别忘了帮我求个消灾御守。”城之内妈妈听到陈羽和城之内博美在讨论去看新年敲钟祈福，为了避免成为自己女儿的电灯泡，直接做出了赶人的举动：“正好我去你惠子阿姨家，她家今天晚上肯定在打麻将，现在去还能凑个腿。”
“妈妈……”城之内博美刚想解释，却看到自己的妈妈已经站起身朝着房间走去，似乎是准备换衣服出门，无奈的和陈羽对视一眼，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之后，也同样站了起来和陈羽回房间换上了外套，一起出了门。
虽然今天没有下雪，但地上的积雪依旧算得上白雪皑皑，没有人走过的积雪看上去洁白而美丽，让人不忍心踩上去。
起了几分童心的城之内博美有些蹦蹦跳跳的在积雪上踩来踩去，踩出一个个深陷下去的脚印的同时，脸上也流露出开心的笑容。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我小时候最喜欢这么踩雪了！”城之内博美说着，冲陈羽笑得更加开心了：“那个时候人太小，踩到雪地里会陷进去，爸爸就会像拔萝卜一样的抓着我的手把我拉出来，可有意思了！”
听到城之内博美这么说，陈羽忽然走到了她的身后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可惜你现在长高了，我抓不住你的手，但可以抱住你的腰。”
“嗯~人家也不是小姑娘了，你这招可没用哦！”城之内博美靠在陈羽怀里撒了会娇，便带着几分傲娇的松开了他的手，往前跑了几步，却又回头对他问道：“陈羽君，这么晚了也没有车，我们要怎么过去立石寺那边啊？”
今晚的城之内博美特意挑了一件浅色的外套，虽然已经是夜晚，但在橙黄的街灯之下，却显得分外美丽。
看着她美丽之中带着几分俏皮的样子，陈羽朝她走了几步，握住了她的手以后笑着说道：“走过去就行了啊！”
说着陈羽便拉着城之内博美朝前走去，而两人身边的一切则随着陈羽的脚步而一阵模糊，似乎他们是坐上了一辆非常快的车在飞速前进一样，但陈羽和城之内博美的脚步却只是正常的步伐。
等到周围的景物稳定下来的时候，城之内博美定睛一看，却发现两人已经站在了立石寺的山脚下了。
“这是……”城之内博美还有几分没有弄清楚状况，左右看了看，确认了一下周边的情况，这才有些惊魂未定的看向了陈羽，想要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是简单的空间法术应用，将原本很远的距离压缩在几步之间，如果主人你能够掌握我所带给你的力量，这种事你闭着眼睛都能做到。”陈羽还没有解释，城之内博美的心里就传来了小蓝的声音，带着巨龙式的不屑一顾，但还是贴心的向城之内博美做着说明，并且将其中的法术原理简单整理之后传给了城之内博美。
一边消化着小蓝传递来的信息，城之内博美这才缓过神来，对陈羽说道：“陈羽君，我们现在上山吗？”
说着，城之内博美还朝着前方的山道上看去，虽然道路上都是积雪，石阶上更是已经结了冰，但是来参拜的人却并不少。
“上去吧，看起来立石寺的香火很旺啊！”说着，陈羽便挽住了城之内博美的胳膊，和她一起沿着已经被踩开的积雪，往山上的立石寺走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 拜谒
踩着结冰的石阶往山上行着，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但山道上的人并不少，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踩在石阶上，扶着栏杆往上爬着。
对于陈羽和城之内博美来说，石阶上的结的冰实在是不算什么，以两人现在的身体素质，直接把冰甚至是石阶踩碎都可以轻松做到，更不用说只是踩在上面不摔倒了。
一边往山上走着，陈羽一边对城之内博美说道：“博美，你试着用真实视域看一下这座山，感受一下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一样吗？”听到陈羽这么说，城之内博美有些疑惑的抬头望山上望去，两只眼睛则在她抬头的时候，瞳孔变成了类似于巨龙的蓝色竖瞳。
随着城之内博美睁开了自己已经初步掌握的真实视域，顿时她眼前原本暗沉的山色便发生了改变，整座山都透出金光来，山上对应着佛堂的位置更是有一道金光直冲云霄，光柱之中更是隐现佛陀的样子。
而城之内博美的耳边也传来了阵阵禅唱，鼻尖也多了几许檀香的味道。
“啊！”看到眼前金光灿烂的佛寺，城之内博美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不禁为山上神佛所展现出来的威严所慑，心中不由得有一种想要跪下祈福的冲动。
但她的耳边却忽然响起了一声带着龙吟的冷哼，让她顿时清醒了过来，赶忙关闭了真实视域，双眼的瞳孔也恢复了正常。
知道刚才是小蓝帮她脱离了状态，城之内博美心中向小蓝说着谢谢的同时，也看向了一旁脸上带着笑意的陈羽，似乎还惊魂未定的向陈羽问道：“陈羽君，我刚才看到整座山都在发光，还有佛祖和……”
“那是这座山真正的样子。”陈羽一边扶着城之内博美的胳膊，一边向她解释道：“刚才上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山道旁边的旅游信息，这座山上的佛寺是从唐朝贞观二年就开始建立了，迄今为止差不多有一千四百多年的历史。千年岁月，这座山吸收了香火和信仰的加持，具有了所谓的‘佛性’，才会呈现出你看到的那个样子，这也就是千年古刹的底蕴所在了。”
“这么神奇的吗？可是上次我们去镰仓的八幡大神宫，并没有感觉到这些啊？”城之内博美想起上次和陈羽去八幡大神宫的时候，那座同样有着千年历史的神社，并没有让她感受到这些。
“傻瓜，那个时候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感受得到八幡大神宫千年积累的威势？”陈羽冲她笑了一下，捏了一下城之内博美被冻得有些冰凉的鼻尖才继续解释道：“而且在八幡大神宫我并没有感受到神佛的存在，虽然千年时光积蓄了非常浓厚的信仰之力，但是却死气沉沉的，并没有像这座山寺一样，是充满了灵性的。”
“诶？死气沉沉的？为什么会这样啊？八幡大神宫是日本历史最悠久的神社之一，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吧？”城之内博美有些惊讶，不由得感到十分的奇怪。
“我也不知道，这种涉及到神佛的事情还不是我所能够去探究的，而且我对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兴趣。”陈羽微微摇了摇头，对这种事他虽然好奇，却也不想去招惹一个有着千年历史的神社，谁知道他们能够掏出什么压箱底的东西来：“或许等我进阶传奇，准备跨入更高层次的境界的时候，会去研究一下吧。”
听到陈羽这么说，城之内博美也只好放下了对这种事情的关注，转而将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立石寺的祈福活动上。
陈羽和城之内博美并没有往山上去，因为立石寺的祈福活动是在山门前的钟楼，并不需要爬完一千多级石阶到山顶，仅仅只在靠近山脚的位置，所以山门之前聚集了很多的人。
看到山门前聚集了太多的人，感觉挤不过去的城之内博美有些蹙眉，踮起脚看了看之后对陈羽说道：“陈羽君，感觉这么多人挤不过去，我们要不就站这里吧？顺便还可以去边上的佛堂参拜一下，我记得这边的佛堂里有一盏长明灯，已经点了一千两百多年了，从来没有灭过，我们去那里给妈妈求个消灾御守吧！”
“嗯，博美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陈羽微笑着点了点头，任由城之内博美将自己朝着一旁那座灰白的原木色佛堂走去。
虽然对于陈羽而言，想要穿过人群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既然城之内博美不想“挤”过去，那也没有必要非要凑这个热闹。
被城之内博美拉到了佛堂前，陈羽抬头看着眼前的佛堂，感受到了一股悠远的厚重。
这座佛堂和之前他在八幡大神宫看到的那些朱漆建筑完全不同，陈旧的木柱表面已经风化成了灰白色，一眼看去就能够感受到这座佛堂是真正的古物，而非重新翻修的所谓“古迹”。
除了佛堂前木质的台阶似乎是因为常年被香客踩踏而更换过之外，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陈旧，但却并不腐朽，相反它更能给人以一种宁静和祥和的感觉。
因为参拜的人很多，陈羽和城之内博美在一旁排队等待着，看着眼前的佛堂，陈羽也放开了自己的感知，想要探究一下这座点燃了一千两百年法灯的佛堂究竟有何不同。
当然，陈羽并不会像城之内博美那样毫无防备，所以当他用超凡的感官朝着佛堂看去，看到冲天而起的光柱以及光柱之中隐隐现出的佛祖金身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惊讶，反而觉得这才是理所当然。
“啊，轮到我们了，陈羽君，快快！”看到排在自己前面的人已经让开了位置，城之内博美向别人说了声谢谢之后，赶忙拉着陈羽往前走去，站住了位置之后，双手合十向佛堂内供奉的佛像认真的祈祷着。
今天只是来陪女朋友的，至于说佛堂有什么特别，只要知道这座佛堂有真佛，能够灵验不就够了吗？看着城之内博美认真的样子，陈羽也笑了一下，收起了自己的感知，像她一样双手合十朝着佛像参拜着。
第二百六十八章 信仰真正的样子
在日本的习俗当中12月31日被称为大晦日，而这一天的晚上也被叫做“除夜”，在除夜的晚上祈求神灵托福，送走烦恼的旧年，迎来美好的新年。
跨年午夜，各处城乡庙宇分别敲钟108下，以此驱除邪恶，日本人则静坐聆听“除夜之钟”，钟声停歇就意味新年的来到。而在听完了除夜之钟之后，进入梦乡获得一夜好梦，也被称之为“初梦”，象征着一年的运势。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陈羽和城之内博美来说，就真的都只是习俗而已了，已经成为超凡者的他们并不会惧怕所谓的邪恶或是鬼怪，至于说厄运……命运是最不可捉摸的东西，与其祈求神佛，不如依靠自己。
当然，对于才刚刚成为超凡者没有几天的城之内博美来说，她还依旧只是平常人的心态，多年养成的习惯也使得她在面对新年的敲钟祈福仪式的时候表现的格外的虔诚。
这倒并不是说她对神佛有多么崇敬，与其说她信仰的是神佛，相信这样的仪式会让神佛给予她庇佑，不如说是对美好生活和幸福的一种期盼和向往，只不过是寄托在了对神佛和仪式本身的信仰上而已。
“咣~咣~咣~……”随着新年的到来，一声声悠远而洪亮的钟声响起，围观的人群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每一声钟声都伴随着一声欢呼，将人们对新的一年的美好期盼伴随着钟声一起，传遍了四方。
站在人群之中，陈羽看着身边欢呼的人群，不由自主的也跟着欢呼起来。
纯粹的情绪是容易传染的，当周围所有人都在跟着欢呼的时候，即便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也会很容易跟着一起欢呼。
其实时至今日，或许依旧有非常虔诚的信徒存在，但对于绝大多数参与这样的仪式的人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对新年美好的祝愿，而不是注重于仪式本身，这样带着美好期盼的仪式给人们的也未必是什么神佛的庇佑，更多的则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和期盼，让人们觉得自己新的一年会变得更好。
或许这就是信仰真正的样子，人们所相信的并不是通过这样的仪式会获得神佛的庇佑，而是相信在举行了这样的仪式之后，旧的一年不好的东西会随着钟声一起被带走，新的一年会更加美好这件事本身。
所以古老的先民们所祈求的信仰也并非是什么神佛的护持和庇佑，他们所喜欢获得的其实只是让自身过的更好这样朴素的愿望而已。
祈求风调雨顺，为的是田地能有好的收获，于是神灵有了掌握风雨和丰收的能力……
祈求多子多孙，为的是血脉繁衍，家族兴旺，于是神灵有了送子安产的能力……
难怪会说信仰是毒，对于神灵而言，他们只不过是通过收割信仰来获得力量，让自己变得更伟大，而不是变成信徒的工具人，为信徒提供服务，因为这样会让这些神灵失去自我。
自然而然的信仰对于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灵而言，就变成了拖累他们的毒药。
但是对于神灵而言，他们却又无法摆脱信仰，依赖信仰而存在的他们必须回应信徒的信仰，这样才能够收获更多的信仰。
可是他们又不愿意回应信徒的祈祷，于是久而久之，人们便不再信仰这些神灵，导致神灵陨落，更加坐实了信仰是毒药的说法。
其实对于普通的凡人而言，他们所要的并不是什么神佛庇荫又或者是什么足以匹敌神魔的力量，他们所希望获得的只是最普通不过的美好而平凡的生活而已，只要能够让他们过得更好，他们就愿意相信和信仰你。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从古至今，在中华大地上，那些煊赫的神魔早已被人遗忘，反而是那些曾经为普通人做出贡献的人依旧被人们所铭记。
古老的龙王和水神早已化作了一个个泥塑的符号，但蜀地的百姓却依旧记得两千年前为他们治理水患的秦国郡守；那些执掌天规戒律的神灵没有多少人记得，但明察秋毫明辨是非断案如神的清官却香火千年不绝，甚至死后被人供奉成了阎罗王……
还有那一位位在最黑暗的时代领导人民推翻了压迫和剥削，建立起新的国家和美好生活的伟人，他们不相信什么神佛，他们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双手，一句“敢叫日月换新天”，他们就真的让古老的中华大地换了新天地，甚至成了人民心目中新的信仰……
或许这就是信仰最本来的样子？领悟到这一点的陈羽忽然对于神灵和信仰之间的关系又有了新的理解，让他对于自己将来所要走的路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当最后的第一百零八声钟声敲过，新年的祈福仪式也在大家的欢呼声中结束了。
大部分人都选择回家睡觉，而陈羽和城之内博美因为想要再看新年日出的关系，则并没有离去。
“陈羽君，离日出还有好几个小时，我们去干嘛呀？”看着已经逐渐散去的人群，城之内博美向陈羽询问道。
“要不回城堡休息一下，等天快亮了的时候我们再回来？”陈羽估算了一下时间，距离日出还有很久，确实没有必要在这里等下去，至于说找个地方打发时间……在这大半夜的又是新年夜的时候，就连往常通宵达旦的小酒馆都关了门，哪里还有什么打发时间的地方。
听到陈羽的提议，城之内博美不由得有些噘嘴，虽然在城堡里和陈羽一起打发时间也是很好的选择，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无趣，想做更让人开心的事情。
想了一下之后，她不由得对陈羽说道：“陈羽君，现在是晚上，也没人看得见，要不我把小蓝叫过来，让它带着我们飞到山顶上去等着看日出怎么样？反正对于我们而言，这个天气也没有什么影响。”
听到城之内博美这么说，陈羽考虑了一下正准备开口，身旁忽然传来了一个老和尚的声音：“阿弥陀佛，不知两位施主可否有兴致听老僧讲经奉茶呢？”
第二百六十九章 罗汉
自称老僧的老和尚是个真正的老僧，满是皱纹的面容和两道花白的寿眉，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者，但他虽然身处喧闹之中却依旧宁静祥和的面容，却让人不自觉的同样受到影响，让内心原本的躁动平息下来。
一身洗的略有些发白的黑色僧衣，包裹着虽然佝偻却依旧站的笔直的枯瘦身躯，一双虽然老旧却非常干净的僧鞋站在雪地上却也不染尘埃，不免让人觉得有些许惊异。
“大师有礼。”看到这位老僧，陈羽先是惊讶的挑了一下眉毛，随后这才十分礼貌的双手合十，向这位老和尚行了一礼打着招呼。
陈羽这副礼貌的样子让城之内波美有些意外，但也赶忙和他一道向这位老僧行了一个礼，表示礼貌。
“老僧僭越，刚才听到两位施主说想在敝寺看新年日出，所以冒昧打扰，还请两位施主不要见怪。”老僧始终一副不疾不徐的温和态度，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能够让人愿意认真倾听，在喧闹之中依旧能够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不过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不知两位施主可否愿意上山，让老僧奉上一杯香茗，听老僧说上一段佛法呢？”
“大师客气了，我们正为晚上去哪里而烦恼，既然大师相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羽听到老僧这么说，冲他礼貌的笑了笑便答应了下来。
老僧见陈羽答应，脸上也露出了祥和的笑容，道了一声佛号之后，便带着两人穿过了原本因为降雪和结冰、防止游客夜间上山发生事故而紧闭的山门，踩着结了一层厚冰的石阶往山上行去。
立石寺依山而建，几座佛堂都是修建在山石之上，所以想要上山必然要沿着石阶盘山而上，而立石寺中最有名的也是这有着一千零一十五级的石阶了，据说踩着这一千多级石阶登上山顶，站在山顶饱览山景，便可烦恼尽去。
历史上日本著名的俳谐师松尾芭蕉也曾游览此地，登上石阶留下了“闲さやにしみ入る蝉の声（欲知静如许？蝉鸣入岩深）”的名句，刻于石壁之上流传至今。
夜晚登山，虽然无法饱览山景，但雪夜登山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陈羽和城之内博美自然是不在意石阶上结的冰的，而走在两人前面的老僧虽然看上去十分的普通平常，脚步不疾不徐，但同样稳健有力，半点也不见因为脚下石阶结冰而站立不稳的样子。
一行三人登上山顶，老和尚引着陈羽和城之内博美来到供奉着五大明王的五大堂，先是参拜了一番供奉的五大明王像，并且为陈羽和城之内博美祈福之后，才带着两人来到佛堂后的观景台上。
虽然已是深夜，外面的山色一片黑暗，但山下的民居却依旧亮着灯火，从山上看下去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里原本就是开放给游客参观的地方，不过似乎是为了招待陈羽和城之内博美的缘故，这里被放上了三个坐垫以及一张拜访了茶壶的小矮桌。
“两位施主请坐，山寺简陋，只有一杯清茶相奉，还请不要介意。”老僧十分和蔼的请两人落座，待两人做好，这才自己坐下，并且替两人一人倒了一杯热茶。
当天边泛起于鱼肚白的时候，老僧手边的茶壶也刚巧倒出了最后一杯茶。
“大师棋艺高深，是我输了。”陈羽将手中的棋子扔回一旁的棋篓，冲老僧笑着认输。
昨夜本来是在讲经，但半途老僧却忽然拿来了棋盘，和陈羽下起了围棋，一边下棋一边讲经，这一下就到了天亮。
老僧也是一样收起了手上的棋子，抬头看你了一眼破晓的晨曦，站起身来对陈羽和城之内博美行了一礼道：“没想到竟然和两位施主聊了一夜，耽误两位施主许久时间，真是罪过。”
“大师客气了，昨夜听大师讲经，我们也是收获颇多，大师不嫌我们叨扰已经是万幸了。”陈羽和老僧客气了一番，还待再说些什么，一旁的城之内博美却已经对他欢呼道：“陈羽君，快来看啊！太阳升起来了！”
听到城之内博美的呼喊，陈羽这才对老僧抱歉了医生，走到了一旁的围栏前，看着逐渐升起的朝霞如同一道金光逐渐升起，为眼前原本黑蒙蒙的一片染上了颜色，并且为远处的山峦镀上了一层金边。
看着眼前的美景，无论是陈羽还是城之内博美都不由得陶醉在了这美景之中，就连一旁的老僧也只是默念了一声佛号，一同欣赏起了这新年第一天的日出。
等到太阳完全升起，陈羽和城之内博美这才和老僧道别，沿着昨夜上来的石阶，走下山去。
“陈羽君，这位大师好厉害啊，居然和你说了一夜的佛法下了一夜的棋，我差点都睡着了。”城之内博美挽着陈羽的胳膊，手中把玩着老僧送给她的一串佛珠，向陈羽称赞着那位老僧。
“你以为他是普通的老和尚吗？”陈羽冲城之内博美笑了一下，现在的城之内博美已经跨入了超凡者的行列，所以有些事情陈羽并没有瞒着她：“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可不是人。”
“不是人？那他是什么？”城之内博美陡然听到陈羽这么说，想到昨晚自己居然和一个不是人的老和尚聊了一晚上佛经，顿时感到有些冷飕飕的，就连手上拿着的佛珠也感觉有些想要丢掉。
“不用害怕，他虽然不是人，但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不然的话，他也不敢在这座千年古刹里和我们聊了一晚上的佛经。”陈羽看着城之内博美突然害怕的样子，赶忙安慰着她。
“那他到底是什么呀？听陈羽君你这么一说，人家心里本来不怕的现在也怕起来了！”虽然陈羽安慰了她一句，但城之内博美还是觉得心里毛毛的。
陈羽回头看了一眼这座修建在山间的千年古刹，笑着对城之内博美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这座佛寺内香火与佛性融合之后诞生的生灵，用佛家的话来说，他是一尊护法罗汉。昨晚应该是察觉到我们来到这里了才会现身，避免我们两个是来捣乱的。”
第二百七十章 佛珠
遇见罗汉显灵这种事情如果是放在过去或许会让城之内博美感到兴奋和激动，但是在她自己也成了超凡者，并且知道罗汉显灵是为了防备她之后，她的心情就变得不那么美丽了，反而还多了一点小郁闷。
连带的，连那串由真罗汉开过光的佛珠也被她送给了她妈妈，半点没有自己留下的心思。
“怎么了，博美？还在为那个老和尚的事情烦心啊？”陈羽看着城之内博美闷闷不乐的样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抱住了她的肩膀的同时，也将自己手上剥好的橘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呜~那可是人家第一次看到真的佛陀，结果他却是来防备我的，怎么能让人高兴的起来嘛！”城之内博美一边吃着橘子，一边不满的冲陈羽抱怨着。
虽然谈不上有多在意和生气，但第一次被人……不，是被佛陀这么防备，确实让她感到十分的郁闷，连带的成为超凡者之后的好心情也受到了影响。
“竟敢对主人如此无礼！就让伟大的风暴之子传奇蓝龙闪电的驾驭者盖斯坦尼乌斯去毁灭那座神殿吧！”一旁变成了灰猫形态的小蓝冲城之内博美和陈羽叫嚣着，说着似乎就好像要现出原形去毁灭那座佛寺一样。
“不许去！”城之内博美听到小蓝这么说，赶忙攥着它的尾巴把它拉了回来，直接镇压了它的意见：“我只是感到郁闷，又不是想要报复出气！小蓝你就不要给我捣乱了！”
没有城之内博美的允许，小蓝根本无法变换形态，甚至从灰猫变成迷你龙都不可以。即便如此，它依旧在城之内博美怀里挣扎着，强调着它的名字：“我是伟大的风暴之子！闪电的驾驭者！我是盖斯坦尼乌斯！不是小蓝！”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说这么多遍。你的名字太长了，所以叫你小蓝方便一点。”城之内博美说着，将小蓝像是抱抱枕一样的抱在怀里，使劲的揉搓着它的脑袋。
似乎这么揉搓了一阵小蓝之后，她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虽然依旧郁闷，但多少心情舒畅了不少，能够向陈羽问出自己的疑惑了。
“陈羽君，我们遇见的那个佛陀，他是以前立石寺里修行的僧人吗？”城之内博美十分好奇的询问着，对于所看到的那个老僧，她实在是觉得印象深刻，但是却并没有觉得他哪里像是佛陀，反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僧。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所能够感受到的是他身上有香火和佛性的力量。他并非是生灵，而是香火和佛性融合在一起诞生了灵智之后的一种具象化。”陈羽想了一下，还是向城之内博美解释着那个老僧的来历：“他的样子很可能是曾经在立石寺里修行的老和尚，但他本身却不是那个老和尚，应该说他是一种类似于曾经在立石寺里修行过，并且留下了佛性的所有僧人聚合在一起的一种体现。
在佛寺的范围内他的力量相当于一位传奇等级的超凡者，但他却无法离开立石寺的范围，因为他的力量都来自于立石寺千年岁月所积累下来的香火和佛性，离开了这些他的力量也就发挥不出来了。所以我说他只是一个护法罗汉，因为他只是立石寺的守护。”
“传奇吗？那小蓝打不打得过他呀？”城之内博美听到陈羽这么说，倒是略微消减了一些自己的郁闷，转而关心起了自己的坐骑打不打得过那个老和尚了。
听到城之内博美这么问，陈羽不由得莞尔一笑：“如果博美你彻底掌握了自身的力量，能够让小蓝发挥出全部的力量，以它生前传奇巨龙的力量，想要战胜那个老和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只要立石寺还在，那个老和尚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你能赢他，但无法彻底击败他。”
“不过是一个守护灵而已！拆了他的神殿，他就不存在了！”被城之内博美抱在怀里的小蓝闷声闷气的抱怨了一句，说出了解决那个老僧的方法的同时，却也默认了陈羽说他无法彻底击败那个老僧的事实。
“好好一座千年古寺，你拆它干什么！”城之内博美抬手在小蓝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阻止了它的暴力言论之后又对陈羽问道：“陈羽君，那他昨晚和我们说了一晚上的佛经又是什么意思啊？还特意请我们喝茶，和你下棋。”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避免我们真的拆了立石寺吧。毕竟你和我两个人联手的话，你用小蓝缠住他，他是挡不住我拆掉立石寺的。不过他应该是没什么恶意的，毕竟我们确实只是去参拜。所以昨晚他才会特意请我们喝了一晚上的茶，临走还送了一串加持了佛法的佛珠给你，那可是好东西。”陈羽半是开玩笑的解释着。
“好东西？”想起自己拿回来就直接给了自己妈妈的那串佛珠，城之内博美顿时有些好奇起来，想知道那串佛珠到底好在哪里。
“虽然看上去就是一串很普通的檀木佛珠，但应该是寺僧用过的，上面沾染了佛性，算是不错的好东西，而且那位护法罗汉还特意为它开了光，对于普通人而言，只要带在身上就能够获得庇佑，比求来的什么附身符之类的东西要好多了，不说百病不生，但一般的小病小痛几乎可以说是与你无关了，而且一些普通的邪祟也会避着你走。
而且檀香本来就有宁神的效果，这样的檀木佛珠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平时只要虔诚礼佛，就能够维持上面的佛性不散。常年佩戴，等到去世的时候灵魂沾染佛性，甚至可以直接飞升极乐世界，普通人想要得到这样的佛珠，怕不是要给佛祖重塑金身才够。”
“啊？这么好的吗？那我赶紧去告诉妈妈，别让她当一般的佛珠随便扔到哪里去了。”城之内博美赶忙放下了小蓝，站了起来跑出房间去找自己的妈妈。
第二百七十一章 新年第一天
虽然新年的假期过得还算开心，城之内妈妈也很热情的挽留着陈羽，但是他还是和城之内博美一起在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返回了东京。
“太好了，终于回家了！还是家里舒服啊！”甫一回到家，城之内博美便直挺挺的往沙发上倒去，发出了舒服的呻吟。
尽管山形到东京坐新干线只需要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甚至还有飞机直飞，但对于城之内博美来说，累的并不是身体，而是心理。
这就好像人们总是星期一不想上班、星期五不想干活一样，离开家几天之后，回到自己所熟悉的安逸环境，自然而然的会感到放松。
这种感觉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作用，所以即便城之内博美现在有着堪比巨龙的体质，即使几天几夜不睡觉也不会感觉到疲累，她还是浑身放松的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将行李拖进家门，陈羽抱着一箱城之内博美的奶奶给的苹果，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城之内博美，无奈而又宠溺的笑了一下，冲她问道：“博美，奶奶给的这箱苹果你打算怎么处理？放冰箱里吗？”
“冰箱放不下吧？那么多苹果。”城之内博美没有抬头，想起奶奶给的那一箱苹果是她自己辛苦种的，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对陈羽说道：“先拿出来一部分放冰箱里，剩下的我明天带一部分到医院去，分给同事就当是新年手信了，山形的苹果虽然比不上青森的有名，但也是很不错的新年手信了。”
“嗯，这样也行。”陈羽点了点头，抱着装苹果的箱子走到冰箱前，将其放在了冰箱旁边，打算待会再来处理。
看着陈羽打开行李箱，准备一件一件的整理行李，城之内博美忽然有些奇怪和不解的问道：“陈羽君，你城堡里有那么多的幽灵女仆，还有那位很能干的管家，为什么在家里你还要亲自动手收拾家务呢？让他们处理不就好了吗？就算陈羽君你不想滥用超凡力量，也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
听到城之内博美的话，陈羽愣了一下，想了想之后打了一个响指，然后两个穿着传统女仆长裙的幽灵女仆出现在了他的身旁，朝着陈羽行了一礼之后不用他吩咐，便主动收拾起了家务活。
两个幽灵女仆分工合作，十分迅速的将陈羽和城之内博美的行李整理好，并且将行李箱归放原处之后，其中一个女仆开始打扫因为几天没有人在家而稍微落了些灰的卫生，而另一个女仆则从纸箱里拿出了几个苹果，洗干净之后，削皮切成大小适宜的小块，插上牙签端到了陈羽和城之内博美面前。
舒服的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女朋友，顺手再拿起一块女仆切好的苹果放进自己嘴里或是喂给女朋友，陈羽觉得自己刚才亲自动手收拾家务的行为真是蠢透了。
不滥用超凡力量，可并不意味着不能用超凡力量来改善生活不是吗？
吃着苹果的陈羽这样想着，心里却不由得赞叹着城之内博美的奶奶亲手种出来的苹果的香甜。
新年假期结束，陈羽和城之内博美也和其他人一样开始了新年第一天的工作。
虽然其他地方新年第一天可以稍微闲散一些，而且工作也不是很多，但对于医生来讲，工作的时候却不能有任何的松懈，因为医生的松懈很可能意味着医疗事故。
当然，即便如此医生在上班时间也会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在轻松愉悦的状态，这样才能有更好的状态去为病人进行治疗。如果医生自己都一副阴沉沉、诸事不顺的样子，又怎么指望他们能够为病人提供更好的治疗呢？
将自己带来的苹果分给了办公室里的同时，看着大家开心的样子，城之内博美脸上也挂满了笑容。
“城之内医生，这个苹果是你奶奶家里自己种的吗？真的好甜啊！”咬了一口苹果的中川进向城之内博美称赞着。
城之内博美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显然大家的称赞让她感到很开心：“这是我奶奶自己种的，她住在山形的山里面，这些苹果都是她和我爷爷精心栽种的，所以才会这么甜！”
“这苹果真是好吃！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苹果了！”东山医生也是一副称赞的表情，不过他在吃着苹果的同时，也将自己带来的点心分给了大家：“这是我老婆自己做的，她和我妹妹为了感谢大家去年的帮助，特意研究出这种点心，大家一起尝尝看。”
“东山医生，新婚蜜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在夏威夷多玩几天吗？”眼镜医生拿起一块东山医生带来的点心，好奇的向他问道。
“嗯，三惠酱说要回来的，其实我们在过年前就回来了，一起在我家过的新年。”才和自己的妻子度完蜜月的东山医生脸上满是幸福的样子，令办公室里一众还未结婚的男医生们不由得露出了妒忌的表情。
倒是城之内博美十分关心的冲他问道：“东山医生你刚才说你妹妹也跟着一起做了点心，她已经可以做这些了吗？”
“嗯，已经基本上无碍了。”东山医生点了点头，提起自己的妹妹满是感激：“这还要多亏了陈教授和大门医生，如果不是他们精湛的医术，我妹妹也不可能重新站起来。这盒点心是惠香和三惠酱一起特意做的，麻烦城之内医生你转交给陈教授，聊表谢意。”
“我知道了，谢谢！”城之内博美接过东山医生递过来的一个用布包着的点心盒，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她放好点心盒，打算出去查房的时候，一个小护士忽然跑进了办公室，有些焦急的对城之内博美说道：“城之内医生，您能过来一下吗？有个病人需要您帮下忙！”
“发生什么事情了？”听到小护士的请求，城之内博美顿时脸色一变，拿起了自己的听诊器跟在小护士身后冲出了办公室。
第二百七十二章 粘液性卵巢囊腺癌
当城之内博美跟着小护士赶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正在发脾气的女患者以及正在她面前不住的想要解释着什么的一位男医生。
城之内博美认得这个医生，他是内科的一位医生，擅长的好像主要是妇科疾病的治疗。
“我才不会把孩子拿掉！按照你们的说法，这是我唯一的怀孕机会，我绝不会为了治病就把孩子拿掉的！”这名女患者的情绪似乎十分的激动，态度也十分的坚决。
倒是边上似乎是她的家属的女人，始终在劝着她：“沙惠桑，别这么激动，生气对胎儿不好啊！”
“你好，我是这家医院综合外科的外科医生，我叫城之内博美，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在来之前已经从小护士那里大致了解过情况的城之内博美向这名女子打着招呼，同时向她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这名女子看到城之内博美出现，顿时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赶忙情绪激动的对她说道：“这位医生你来的正好，你是女人应该能理解我的想法吧？我得了卵巢癌症，但我同时也怀孕了，这个医生一直在劝我拿掉孩子专心治疗。
可是这是我唯一怀孕的机会，拿掉了孩子的话，我以后就生不成孩子了！我不想为了可能治好自己，就让自己永远失去做妈妈的资格！我要把孩子生下来！医生你帮帮我！”
这名女患者的情绪十分的激动，说的话也有些混乱，但好在来之前城之内博美就已经听小护士介绍过情况，所以还是能够明白她在说什么。
于是城之内博美试图安抚着她的情绪，对她说道：“这位女士，请不要这么激动，你已经怀了孩子的话，情绪激动是会容易导致流产的，所以请你先冷静下来好吗？我会帮助你的。”
安抚了这名女患者的情绪，见她冷静下来，城之内博美这才对她说道：“这位女士，能给我看下你的病历吗？就算我想要帮你，也要看了你的病历，知道你的具体情况才知道该怎么帮你啊！”
或许是城之内博美同样是女性，让这名女患者没有什么戒备，而且城之内博美一直也是一副很温柔的语气在和她说话，让这名女患者愿意相信她，在对城之内博美点了点头之后，让身旁的人将病历递给了城之内博美。
“这是……”看着病历上的病名，城之内博美的眉毛不由得往上一挑，虽然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但那眼神里的惊讶还是流露了出来。
“医生，我的病还有没有救啊？我治不好没关系，请你一定要帮我保住孩子啊！”这名女患者显然十分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见城之内博美露出惊讶的表情，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保住孩子。
然而她的想法显然没有考虑她自身，以至于她边上的女人赶忙对她劝说道：“沙惠桑，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只要把你的病治好了，孩子你可以将来再生啊！就算真的生不了，你也可以领养一个的啊！别放弃希望，先把你自己治好才是第一位的！”
一边这么说着，这名女子还看向了一旁的城之内博美，对她恳求道：“医生，请你劝一劝沙惠桑吧，虽然她很在意这个孩子，还请你务必以保住她的生命为前提治疗她！”
“两位，请不要激动。我们医院的医生都是非常专业的，我们会以治好患者为最大前提，根据患者本人的意愿来进行治疗。请放心，我们会根据患者实际情况给出治疗方案的。”看着患者和她身边的女人又都激动起来，城之内博美赶忙安抚着两人的情绪。
“这位医生，患者所患的病症已经确诊是粘液性卵巢囊腺癌了吗？你的治疗方案是什么？”城之内博美拉过一旁的内科医生，向他小声询问道。
这名内科医生也明白眼前的状况，于是隐蔽的看了一旁的患者一眼之后，这才小声的对城之内博美解释道：“患者已经确诊为粘液性卵巢囊腺癌，b超检查左侧卵巢有椭圆形无回声区，囊壁呈现厚壁型，肿瘤内径有8cm，虽然属于早期癌症，但一但破裂的话……”
内科医生的话没有说下去，城之内博美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这种囊腺瘤原本属于良性肿瘤，但是一旦恶变发生破裂，粘液物质缓慢渗漏进腹腔，可引起腹膜增生并化生成产粘液的上皮而形成腹膜假粘液瘤。虽然反复手术，但因不能除尽种植的上皮残余，预后往往不佳，大大影响患者术后的存活时间。
“所以我建议患者采取化疗的方式进行治疗，在这种病的早期进行化疗，效果还是很好的。”内科医生提出的治疗方案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而这也是经过验证之后切实可行的治疗方案。
但这名内科医生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苦涩，十分无奈的对城之内博美继续解释道：“但是这名患者却不愿意进行化疗，因为她肚子里有孩子，她为了保住这个孩子，甚至拒绝配合治疗。我也是没办法才让护士去请城之内医生你来，希望你作为外科医生能有其他治疗方案。”
“如果采用外科手段进行治疗的话，无非是进行手术治疗，像这样的病症进行z宫全切除是最好的，但是患者已经怀孕了……”城之内博美摇了摇头，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事实上像这样的病症，进行化疗是比较合适的治疗方案，因为囊腺瘤因为体积巨大的关系，手术切除不仅难度很大，而且容易在术中发生破裂，如非必要，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采取手术来进行治疗的。
“医生，你看完了吗？你有把握治好这个病吗？”女患者看着城之内博美和内科医生讨论了几句之后半天不说话，关心的朝她问道。
“像这种病一般手术治疗的比较少，而且就算是要动手术的话，也是要进行一侧卵巢及附件切除，甚至是z宫全切除的。”城之内博美将情况对女患者做了一个说明，在她脸色勃然变色之前又补充道：“当然，并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你先进行保守治疗控制住病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治疗方案的。”
第二百七十三章 血肉卢浮
下班回家，城之内博美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开始做晚饭，在陈羽召唤出了两个幽灵女仆之后，这两个女仆就已经在家里常驻下来，负责所有的家务活的同时，自然也包括了替两人做饭。
不需要下班回家还要忙碌做饭，这对于城之内博美和陈羽来说，自然极大的减轻了两人的负担，虽然两人都不是不会做饭的人，一起做晚饭也让人觉得亲密和温馨，但能够下班就有现成的晚饭吃，谁又会拒绝呢？
不过今天的城之内博美还来不及享受第一次下班回家就有现成的晚饭，便急急忙忙的翻出了自己的《绯红赞歌》，不顾陈羽惊讶的眼神，在查询着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看着城之内博美这么认真的样子，陈羽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对她喊道：“博美在看什么呢？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查吧，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听到陈羽的喊声，城之内博美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陈羽，放下了手里的《绯红赞歌》，坐到了餐桌前。
“怎么了博美？一下班回来就看见你在翻书，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陈羽夹起一块煮的软烂的鱼肉放进碗里，一边吃着，一边向城之内博美询问着。
虽然生鱼片在日本大行其道，但其实日本人的居家日常餐桌上却大多数时候都是以熟食为主，加上陈羽本身就不太习惯吃生的东西，所以家里的餐桌上往常城之内博美做得也都是熟食，现在了换了幽灵女仆，就更是如此了。
“嗯，是有一个患者，我在思考她的治疗方案，有个想法需要验证一下。”城之内博美点了点头，吃饭的速度明显要比往常要快，显然是打算快点吃完，好继续去工作：“今天的鱼肉味道很不错嘛！这个味道是怎么做的呀？”
鱼肉的味道让城之内博美很喜欢，也让她好奇的向站在一旁的幽灵女仆询问着。
“将买来的鱼肉剔去鱼刺，然后抹上少许青盐，并且淋上淡口酱油以及味淋腌制15分钟，让鱼肉入味之后，放入煎锅中以橄榄油煎至表面鱼皮金黄，令取一只煮锅，放入适量清水、淡口酱油、味淋以及嫩姜和香葱，煮开之后下入鱼肉，继续煮十五分钟，将煮好的鱼肉捞出装盘，用大火将汤汁收汁，淋在鱼肉上。”
一旁的幽灵女仆似乎有些呆板，听到城之内博美向她询问煮鱼的做法，便十分完整的将制作方法说了出来，但语气却显得很死板，如同机器。
已经了解到幽灵女仆只是一种低端死灵仆役，并没有太多灵智的城之内博美也不奇怪，点了点头的同时，也飞快吃完了自己的晚餐。
看着放下碗筷又重新捧起了《绯红赞歌》的城之内博美，陈羽不由得微微摇头，不过也没有在意，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享用着晚餐，并没有去干涉城之内博美的事情。
固然陈羽可以很轻松的解答城之内博美的疑问，但学习魔法本身就是一个求知的过程，如果总是依赖于现成的解答，而不是自己去探索追寻答案，那样是无法获得知识的真谛的。所以他并没有直接向城之内博美询问她的问题是什么，而是任由她自己先去寻求答案。
死灵法师们所追寻的真谛虽然是死亡，但对于知识的渴求与探索却与其他法师们是一样的。
施施然吃完了晚饭，放下碗筷，将餐桌交给幽灵女仆收拾，陈羽走到抱着厚重的《绯红赞歌》看的入神的城之内博美身边，坐了下来之后，往她的书页上看去，想看看她在看什么内容。
与陈羽的《多元宇宙通用死灵法术大全》不一样，《绯红赞歌》因为受到了巨龙力量的影响，上面的文字全部都是龙语，而陈羽对于龙语虽然不能说不会，但却并不擅长，只看出城之内博美所看的内容是一种叫做“血肉z宫”的法术。
对于这个法术陈羽倒是有印象，因为在他自己的那本《多元宇宙通用死灵法术大全》上也有这个法术记录，不过因为他的学派是“死亡”，因此在内容上并不如城之内博美的“鲜血”学派那么详细，但也让他对这个法术有着足够的了解。
这是一种利用血肉制造出人工z宫，并以此孵化生命的一种特殊的血肉魔法，通常情况下它会和献祭仪式之类的法术搭配在一起，通过献祭法术来获取大量的生命精华，然后灌输在血肉子宫内的胚胎之中，供给其中的胚胎孕育和成长。
一般这些胚胎都是死灵法师的各种禁忌实验物，或者死灵法师本身，巫妖们甚至用这个法术来帮助自己复活，制作附体的依凭。
不得不说，死灵法师在多元宇宙的很多地方被斥为邪恶，不是没有理由的。
而这个法术最极致的状态叫做“血肉卢浮”。呃，陈羽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语种之间翻译和发音的问题，亦或是发明这个法术的死灵法师所在的是一个地球的平行世界，一样有着卢浮宫的存在，总之这个词语读起来确实很像是卢浮宫的发音。
至于说法术效果，则是用海量的血肉构建出一座类似于卢浮宫那种体积的血肉宫殿来，然后在其中孵化出一个堪比神明的胚胎。
当然，血肉卢浮所孵化出来的自然不是真正的神灵，只能被叫做神孽。
“陈羽君，你说用血肉z宫这个法术能够正常孕育一个人类的胎儿吗？”城之内博美从书中抬起头，看向了陈羽，向他询问道。
被城之内博美的问题弄得一愣，陈羽惊讶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道：“血肉z宫这个法术本身就是以血肉来构建出一个孵化腔，模拟女性z宫来孵化胚胎，理论上来说同样可以用于孕育一个人类胎儿，但是博美你好好的问这个干吗？你不会是想……”
“你想到哪里去了！”城之内博美敲了陈羽一下，打断了他的妄想之后才继续解释道：“是我今天遇到一个患上了妇科癌症的患者，但她又已经怀孕了，我就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在保住她孩子的情况下治好她。”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人工子宫
通过城之内博美的解释，陈羽总算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对她想要用血肉z宫这样的法术来替代母体完成孕期，孕育胎儿的想法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样类似的人造z宫、体外孕育的想法并非没有实例，2017年4月，美国费城儿童医院的阿南弗雷克研究团队在《自然通讯》发表文章称，他们打造的“人造子宫”首次通过了动物试验。
研究人员制造了一个充满人造羊水（含有盐和其他电解质的温水）的聚乙烯薄膜袋来模拟母羊的z宫，通过脐带接口连接氧气，形成封闭的流体人造环境。在聚乙烯薄膜袋外，配置一台机器胎盘，胎盘的“血管”与早产小羊的脐带连通。
试验选择了8只110天大的超早产羔羊（相当于妊娠23-24周的人类早产儿）进行测试，这是人类婴儿可以出生的最早时刻。在人造子宫中被孕育4周后，小羊出生了。多项生理指标测试结果显示，羊羔发育正常，它们可以正常吞咽和呼吸，除了部分小羊出现轻微肺部炎症外，其它小羊羔都非常健康。
当然，这项实验只是说明目前人类已经展开了这方面的相关研究并且取得了可喜的进展，并不是说这项技术已经可以运用到实际临床。而且早产和从胚胎开始孕育，这二者之间的差距也是非常大的，到目前为止人类所研究和掌握的技术还无法取代最初阶段的母体孕育。
不过，这对于死灵法师而言却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难题，尤其是对擅长血肉类法术的鲜血学派的血骑士而言，运用血肉子宫制造各种生物已经是非常熟练且技术成熟的了，就算不采用法术的形式而借助人类科技，这也不是什么很难完成的事情。
“所以说就是博美你接诊了一个患有粘液性卵巢囊腺癌且怀孕八周的患者，现在患者拒绝化疗想要保住胎儿，而你又想治好她对吗？”陈羽将城之内博美所说的情况进行了一下综合，概括的向她确认着。
城之内博美点了点头，靠在陈羽的肩膀上翻着自己手中的《绯红赞歌》回答道：“嗯，那个病人叫江川沙惠，这是她第一次怀孕，如果这次不能把孩子生下来，接下来的治疗很可能需要把她的z宫进行全切除，所以她不想放弃孩子我也能够理解。”
“用血肉z宫这个法术替代母体，将她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放到体外孕育，然后让她接受治疗？博美你的想法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血肉z宫这个法术……”陈羽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血肉z宫可不是什么看上去让人赏心悦目的法术，而且这个法术本身是需要消耗大量血肉的，可想而知如果真的要使用这个法术现场会是怎样一副b级血浆片的场面。
“我的想法不是直接使用血肉z宫这个法术，而是制作一个容器来替代血肉z宫，利用这个法术的原理来对胎儿进行孕育。”城之内博美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的想法显然不会是直接采用血肉z宫的法术，而仅仅只是借鉴其中的内容，就像陈羽开发广谱抗癌药剂一样，借鉴的只是思路，而不是生搬硬套。
陈羽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血肉z宫这个法术的资料，微微颔首，并没有反对城之内博美的想法，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人工z宫最关键的还是血液循环问题，这个虽然可以用ecmo人工胎盘替代，但这项技术也只能解决血液循环问题，胎儿发育所需要的养分却没有办法得到解决，所以我才会从血肉z宫这个法术中寻找灵感。”城之内博美向陈羽解说着她的思路，但很显然她所要面对的问题远远不止这些。
“血肉z宫除了模拟一个胚胎的发育环境之外，还起了胎盘的作用，所以在这个法术当中，依旧保留了胚胎发育的脐带，博美你是不是可以从这个方面来找一下灵感？”陈羽也对城之内博美的想法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帮她想着办法：“通过人工胎盘为胚胎提供血液循环，同时将胎儿发育所需要的营养注入其中……不，或许我们可以采用营养液的形式替代羊水，将胎儿泡在营养液而不是羊水里，同时通过脐带为胎儿输送足够的营养？”
“那这样的话，胎儿就不能太早从母体取出，至少要等到胎儿完全成形之后才能这么做……”城之内博美思考着陈羽提出的意见，同时手指在《绯红赞歌》上绕着圈：“这样一来就必须先通过药物控制母体的病情，好在她的肿瘤没有恶变，情况还算乐观，有足够的时间去等胎儿发育。”
听着城之内博美略显乐观的想法，陈羽不免苦笑道：“话是这么说，但人工z宫这种东西除了2017年美国人搞出过一次用聚乙烯薄膜做的实验之外，目前并没有成熟的技术，博美你打算怎么做？你的等得起，病人可等不起啊！
而且这个江川沙惠的名字我听过，她是一个很有名的女主播，当年我在东大的时候她来学校做过一次采访节目，是个很厉害的女人。虽然现在是为了自己的胎儿和病情在求你，但是如果你无法保住胎儿或者治好她的话，后面还是有很多麻烦的。”
“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作为医生怎么能够因为怕麻烦而不去救人呢？”城之内博美反驳了一句，并没有在意陈羽所说的问题，反而在思考着怎么样用人工材料制作一个人工z宫，来替代血肉z宫法术中用血肉形成的容纳胚胎发育的容器。
“容器本身并不麻烦，如果能够做到密封和无菌，哪怕用玻璃罐都可以。但是关键是营养输送和胚胎的血液循环，这只是个胚胎，不是发育完整的早产儿，所以必须等到胎儿发育到一定程度才能将其从母体中取出。”见城之内博美态度坚决，陈羽也只好为她提供着自己的意见：“而对于母体来说，越早取出胎儿进行治疗，就越能够增大治愈的几率，所以两者之间必须找到平衡点。”
“这一点我也知道，我会和江川沙惠女士商量的。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完成这个人工z宫的设计吧！”城之内博美点了点头，又将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绯红赞歌》上。
第二百七十五章 胎盘素
“……这就是我所设计的整个手术方案了，用人工子宫替代母体孕育胎儿，然后对母体进行治疗，治愈母体所罹患的肿瘤，这样一来，无论母体还是孩子都可以的得到保全。”城之内博美合上了自己手中的文件夹，结束了对江川沙惠的治疗方案说明。
“这样的治疗方案真是……”站在病床旁的女人率先发出了感慨的声音，通过了解，城之内博美已经知道她并非之前自己所想的江川沙惠的亲属，而是她的助理。
对于这位助理来说，为江川沙惠服务才是她的工作，如果江川沙惠出了事情也就意味着她丢了工作，所以一听城之内博美的治疗方案她就觉得太过冒险，想要否定这个方案。
不过这件事终究是江川沙惠本人的事情，究竟该不该接受城之内博美的治疗方案，这是江川沙惠本人才能够做得决定，而其他人……终究只能给她参考意见而已。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江川沙惠的助理在感慨了一声之后便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她，欲言又止的等待着江川沙惠做出决定。
但是这件事对于江川沙惠来说，也是一件非常难以抉择的事情。
虽然整个方案看上去毫无问题，似乎也非常的合理，既兼顾了她想要保住孩子的意愿，又能够将她本人治好，不用她为了把孩子生下来而冒着肿瘤恶变扩散的风险……
但是……将还是胚胎阶段的孩子从自己肚子里取出来，然后进行体外培养……这样的治疗方案简直是闻所未闻的！
作为一个女主播，江川沙惠对各种新闻自认为还算是了解，她当然知道在2017年的时候美国科学家做的那次人工子宫实验，虽然那次实验是圆满成功的，但那次实验用的是羊的幼崽！还是已经发育完全，只是早产的幼崽！与还未发育完全的胎儿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江川沙惠犹豫了，保住胎儿是她最大的愿望，为此即便是让她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在所不惜，但如果能够在保住孩子的同时治好自己的病，江川沙惠同样不会拒绝，毕竟人都是怕死的。
为了孩子，作为母亲她可以付出生命作为代价换来孩子的降生，但如果有机会的话她并不想死。只是这个不想死，还是要以保住她的孩子为前提，她不会、也不想用自己的孩子去冒险。
这样想着，江川沙惠眼神犹豫的看向了城之内博美，向她问道：“城之内医生，我想知道你的这个治疗方案，保住我孩子的把握是多少？人工子宫……这种技术即便是在世界上，也没有实际应用于人类胎儿培育的案例吧？”
“确实没有。”城之内博美并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对江川沙惠进行隐瞒，而是十分诚实的告诉了她实情：“这是一种最新技术，用人工子宫替代母体子宫，同时通过已经成熟的ecmo人工胎盘技术为胎儿提供血液循环。从技术上来说，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问题，这项技术最大的难点在于对胎儿的营养供应以及保证胎儿的正常发育。
刚才我已经解释过整个治疗方案关于胎儿发育保障的部分，100%的成功率这当然是不可能，这种世界首例的治疗方案会遇到什么问题是谁也不敢保证的，但60-70%的把握我还是有的，我相信我可以还给你一个正常而健康的宝宝。”
城之内博美诚恳而又真诚的态度打动了江川沙惠，她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咬着嘴唇对城之内博美说道：“城之内医生，我相信你，但这件事我希望和我家里人商量一下才能做出决定，真的非常抱歉。”
“没关系，这么大的事情确实应该好好商量一下，我能够理解。”城之内博美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理解的点了点头，同时也对江川沙惠劝道：“虽然孩子在母体内待得越久越能增加手术的成功率，但你的病情却并不能无止境的拖下去，万一肿瘤发生恶变或者破裂，引起腹水的话，那个时候就算把孩子拿出来了，也很难再挽救你的生命了，所以还请尽快做出决定。”
“我知道了，谢谢你城之内医生。”江川沙惠自然能够明白将一种全新的治疗技术应用到实际临床治疗时一位医生所需要面对和承受的压力，而且一切都是因为城之内博美想要帮助她保住孩子同时治愈她才会产生的，所以江川沙惠对于城之内博美自然抱有极大的善意和感谢。
“啊啊啊！这个该怎么解决啊！”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城之内博美忽然十分暴躁的将自己面前的纸张撕了下来，扯碎之后揉成了一团，扔在桌上之后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
一旁本来在玩着玩具的大门未知子看到城之内博美这幅样子，忽然好奇的走了过来，冲她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城之内？这么暴躁的样子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大门桑~”城之内博美哀嚎一声，抱住了大门未知子，半是撒娇的冲她问道：“大门桑，你知道怎么为胎儿补充发育所需要的营养吗？”
“为胎儿发育补充营养？这种事情不是让孕妇均衡营养，多吃一点不就好了吗？”被城之内博美抱住的大门未知子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能一头雾水的凭借着医生的本能回答着的同时也好奇的看着城之内博美：“而且城之内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呀？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你和陈医生进展这么快的吗？你们还没有结婚吧？”
“大门桑！你在想什么呢！我和陈羽君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连这点防护措施都不做啊！”感受着周围其他医生因为听到大门未知子的话投过来好奇的目光，城之内博美顿时羞红了脸，在大门未知子身上拧了一下，让她吃痛之后才解释道：“是我有一个患者，她得的是粘液性卵巢囊腺癌，但同时她也怀孕了，她希望首先保住她的胎儿，所以我就想把胎儿拿出来用人工子宫来培养，这样就不用顾忌胎儿而可以对她进行根治。
但是这样做得话，胎儿生长所需要的营养该怎么补充我就毫无头绪了！大门桑，你知不知道该怎么补充胎儿生长所需要的营养啊？”
“额，这个的话……”大门未知子顿时感到一阵挠头，如果城之内博美问她肿瘤该怎么切，那她绝对是权威专家，但是这种问题却把她难住了，同样挠头了半天之后才不确定的问道：“要不城之内你试试胎盘素？”
第二百七十六章 否定
胎盘素，通俗的讲就是一种从人或者动物胎盘之中提取的精华物，市面上流传的各种说法里，这种东西有着美容养颜以及抗衰老的神效而受到狂热的追捧。
在我国，胎盘的药用古已有之，紫河车就是胎盘的中药名，甚至于在历史记载中当年秦始皇都用过这种东西来试图长生。在新中国成立之后编写的国家级药典之中，明确记录着紫河车具有益气补血的功效。
但胎盘素能够美容延寿这种说法却已经被证实是谣言，在2015年出于安全问题考虑，中国便已经将紫河车从药典之中删除，也禁止医疗或者美容行业使用胎盘素，但胎盘片、紫河车胶囊等人胎盘来源药品依然被承认为药品。
在日本，受到中国传统文化以及中医药学的影响，胎盘素也被作为一种药品使用，但除了中国、日本以及韩国之外，世界上其他国家并不承认这是一种药物，甚至于胎盘素能够延寿的谣言起源瑞士，也未曾把这种东西作为一种药物在使用。
作为一个资深的临床麻醉师，城之内博美自然也知道这种药物的存在，但是胎盘素通常情况是用来进行肝病治疗时使用的针剂，虽然确实盛传许多明星都使用这种东西美容，但作为一个医生她当然清楚的知道这种东西的具体功效，对于它是否能够应用于自己的资料方案，城之内博美却并不确定。
“胎盘素？博美你想用这种东西来促进胎儿发育吗？”实验室里，陈羽正关注着田代七织的药物试验，听到城之内博美的问题不由得感到有些惊讶：“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个的？胎盘素作为胎盘提取物，以其所蕴含的成分来说，确实可以促进胎儿发育，但是用胎盘素……你确定？”
“陈羽君你为什么这么问？”城之内博美有些奇怪的看着陈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摆出这样一幅奇怪的态度。
“教授这么说，应该是因为胎盘素的价格问题，以及剂量问题吧。”陈羽还没有回答，一旁原本正在进行药物萃取的田代七织忽然插言说道：“胎盘素近些年因为在美容和保健方面的功效炒作，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人胎素的价格更是高昂，就连普通的从动物身上提取的羊胎素也卖的很贵。
至于说里面有多少有效成分，一支针剂所蕴含的细胞活性因子可能还不够胎儿一天消耗的，每天一针这个消耗量的话太大了。”
“田代桑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城之内博美惊讶的看了一眼田代七织，似乎对她知道的这么清楚感到有些疑问。
“田代家经营的汉方药产业中有涉及到这一方面的产品，所以我多少知道一些。城之内医生你是要用它来促进胎儿发育吗？但是正常怀孕的话，应该用不到这种产品吧？”田代七织感觉有些奇怪，虽然确实有人通过注射胎盘素来进行女性保健，但这种东西并没有对胎儿使用的案例存在。
听到田代七织的问题，城之内博美顿时将江川沙惠的情况向她介绍了一番，同时也提到了自己关于人工子宫的想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建议城之内医生你使用胎盘素，这种东西虽然确实是胎盘的精华提取物，里面富含的营养成分和细胞活性因子也确实是胎儿生长发育所需要的，但除非大剂量使用，否则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正常通过血液循环供给胎儿营养我觉得就够了。”田代七织想了一下之后，根据自己所了解的情况给出了她的建议。
“这样吗？那陈羽君你的看法呢？”城之内博美到底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经验，虽然从法术上获得了的灵感，但作为一个就职还没有一个月的血骑士，鲜血学派的法术是她所应该擅长和专精的，但此时她却依旧缺乏实际应用的经验，需要从陈羽这里获得帮助。
“我也觉得没有必要，胎盘的主要作用还是用来维持胎儿和母体之间的血液交换，既然能够用人工胎盘来进行血液循环，我们只需要正常补充血液里的营养成分就好，并没有使用胎盘素的必要。”陈羽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否定了城之内博美的想法，至于关于法术应用部分的话题，他并没有当着田代七织的面说，只是隐蔽的给了城之内博美一个眼神。
城之内博美看到陈羽对自己使眼色，自然也明白有的话不适合当着田代七织说，于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只将胎儿从母体中取出，然后放入人工子宫之中培养，并且借助人工胎盘来进行血液循环，保证对胎儿的营养供应……陈羽君你觉得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暂时我也想不到什么需要补充的，博美你先把详细方案写出来，我帮你看看再说。”陈羽想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让城之内博美先把方案做出来。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工作了。”城之内博美冲陈羽笑了笑之后离开了实验室。
“教授，城之内医生她是不是……”田代七织看着城之内博美离去的身影有些欲言又止，眼神闪烁之下似乎是在犹豫自己究竟该不该把问题问出来。
听到田代七织的半截问题，陈羽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是什么？如果觉得是不该问的问题，那就不要问。”
“抱歉，教授。”田代七织听到陈羽的话，脸色不由得变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向着陈羽说了一声对不起，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了自己手头的药物实验上。
看着继续埋头做实验的田代七织，陈羽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想起自己之前曾经拿了一份治疗药剂的配方给九斋良岑，让他父亲进行研究开发，也不知道结果究竟如何了。
想起这件事，陈羽便离开了实验室，打算去找九斋良岑问一下情况。
只是当陈羽离开了实验室，原本埋头做实验的田代七织却停了下来，看向陈羽离去的身影的眼神显得极为复杂。
第二百七十七章 田代家
作为医家名门的田代家，虽然在西方现代医学兴起之后势力无可避免的衰落，但依旧算是日本上流社会的一份子，尤其是随着近年来关于养生和保健的相关话题越来越甚嚣尘上，在汉方医药以及中医药学养生方面有着长足研究的田代家也似乎焕发了第二春一样。
不仅家族本身受到了来自许多高官显贵的关注，成为许多上流人士的座上宾，就连家族产业中原本半死不活的汉方药厂也因为转口生产保健医药品而迅速兴起，从某些意义上来说田代家也算是转型成功，并且中兴有道了。
不过似乎和所有的古老家族一样，尽管在家族转型方面田代家做得还不错，也算是顺应时代潮流，但在在某些方面田代家却依旧因循守旧的可怕。
这一点，对于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田代七织来说感受尤为深刻。
在家里，她对自己父母的称呼永远是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各种礼仪规范也和几百年前的江户时代一样，遵循着几乎完全一成不变的日式传统礼仪，就连家里的卧具甚至都是最传统的样式，就好像明治维新之后的这一百多年的时代变迁对于田代家不存在一样。
虽然这些年因为受到现代医学的冲击，传统的汉方医药已经不再兴盛，田代家的子孙们也都纷纷转修现代医学，但在这座田代七织看来依旧充满着陈腐与守旧的大宅里，时光却依旧停滞着，而家里的老人们似乎也依旧沉溺在过去的旧时光里。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或者不能理解的事情，毕竟田代家现在主事的依旧是田代七织的高曾祖父，一位已经两百多岁的老人家，对于他老人家而言，幕末和明治维新都是他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所以依旧维持着自己青年时代的生活习惯，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田代家所传承的是来自中国的医家修行之法，这种传承最大的好处就是益寿延年，就算只是修行小成达到现在所谓的正式级标准，也可以让自己的寿命长达一百五十年，更不用说达到专家或者大师级的医家之人寿命可以长达三百多年了。
不过田代家现在除了已经活了两百多年的田代七织的高曾祖父之外，并没有年纪太大的人存在，其他辈分最高的也就只是田代七织的爷爷那一辈，似乎从高曾祖那一辈往下的高祖辈和曾祖辈不存在了一样。
对于田代七织而言，这些事情都不重要，她并不想关心那些自己根本从来就没有见过的祖先到底去了哪里。事实上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她甚至不想踏足田代家的祖宅，而只想回自己租住的公寓，抱着自己的抱枕在柔软而舒适的大床上打滚，而不是来这个晚上睡觉都只有原始的瓷枕的祖宅睡榻榻米。
但是她却又不得不来，因为那位如今执掌着田代家大权的高曾祖父想见她，所以她就必须来大宅拜见。
“高曾祖父大人，玄孙女七织拜见。”按照传统的礼仪，换上了和服的田代七织跪伏在她的高曾祖父的居室门前，高声的问候着。
这位高曾祖父大人虽然执掌着田代家的大权，但却已经将家主的位置移交给了田代七织的爷爷，而他自己则甚少出现在别人面前。
“那件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日式的纸门之后传来了高曾祖父的声音，沙哑而迟缓，让田代七织甚至觉得这位高曾祖父早就已经死了，现在说话的只不过是他的尸体而已，以至于他的声音里都充斥着腐朽的味道。
“回禀高曾祖父大人，玄孙女今天试探了一下陈羽教授的反应，他的态度依旧坚决，而且……”田代七织犹豫了一下，还是隐瞒了城之内博美已经变成超凡者的事实，只是说着陈羽的事情：“而且我怀疑这位陈羽教授应该已经是超凡者了。”
陈羽对于自身超凡者的身份当然隐藏的很好，就连城之内博美在小蓝的帮助下也将自身的力量彻底收敛，从外表看上去确实和普通人无异，但是对于精擅传统医术的田代七织看来，城之内博美在过了一个圣诞节和新年之后，整个人如同返老还童了一样皮肤焕发出青春活力的光彩，实在是太过显眼。
至于陈羽，田代七织每一次面对陈羽的时候，都有一种后背汗毛直竖的紧张感，就像是面对着什么猛兽一样。而这种感觉，她只在自己这位已经是大师级超凡者的高曾祖父发怒的时候感受过。
这倒并不是陈羽收敛自身气势的方式有什么问题，只是田代七织从小就有这样的能力，她对于生命的强弱有着格外敏感的感知力，似乎天生就能判断出一个生命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又是否强大。
比如眼前的高曾祖父，田代七织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深切感觉到了他生命的老朽，以及虽然死气沉沉但却依旧强大的力量。
这与陈羽所给她带来的感觉相比，陈羽的生命明显要充满活力的多，同时力量也更加强大，只是陈羽的力量之中带着一股死亡的味道，似乎接触这股力量就会给她带来死亡一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田代七织在陈羽面前一直表现的很腼腆，其实那不是害羞，而是畏惧。
但是田代七织却并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自己的外曾祖父，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外曾祖父在打着什么主意，如果让他知道了陈羽真正的实力，那么他必然会采取更加保守和谨慎的策略。不要小看一个活了两百多岁的老人，哪怕他年轻的时候再怎么鲁莽，两百多年的人生经历也足够让他学会谨慎了。
然而这并不是田代七织想要的，她迫切的希望田代家、或者说她自己能够摆脱这个早就应该进棺材的老不死的阴影，只是她一直都苦无机会，但是现在在陈羽这件事上，她看到了可以利用的地方。
“超凡者又如何？十之八九是个偶然得到了机会的野路子而已，能够入赘我们田代家，是他九世修来的福气，他没资格拒绝。”果然不出田代七织所料，在外曾祖父的话里，她听到了机会。
第二百七十八章 再一次的学术会议
不管田代家有着怎样的盘算，田代七织自己又有着怎样的小算盘，这些事情和陈羽暂时都没有关系。
至少，在田代七织或者田代家图穷匕首见之前，都和陈羽没有什么关系，他也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对于陈羽来说，他更重要的开年工作是去参加一个学术会议，而会议举办的地点依旧是在金泽。
“教授，怎么这次让我去？往常这种学会不都是让鸟井教授去的吗？”拿着学术会议的邀请函，陈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久部教授，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按照往常的惯例，像这样的学术会议都是由鸟井教授去参加，他虽然在临床治疗方面的水平差强人意，甚至一台手术都做不好，但在学术研究方面，鸟井教授却是东大附属医院外科的学术权威，也只有他才能在这种学会上镇得住场子。
倒不是陈羽妄自菲薄，在专业知识上他自问不输给鸟井教授，在实际临床操作上更是远超鸟井教授，甚至于鸟井教授给他当手术助手陈羽都会嫌他笨手笨脚，但在应对学术会议这种场面上，陈羽却远没有鸟井教授经验丰富，只参加过一次学术会议的他甚至连这样的学术会议自己什么时候该发言都有些摸不清方向，又怎么能够代表医院去参加学术会议呢？
“本来确实打算让鸟井教授去的，但是他夫人最近身体出了问题，鸟井教授需要照顾自己的夫人，所以无法参加这次的学术会议，只能够由陈羽君你替他去了。”久部教授向陈羽解释着，他也明白自己得意弟子的顾虑，于是对他安慰道：“放心吧，这次学术会议只是普通的学术交流会而已，你去了以后只要平常心对待就可以了。至于发言的部分，你可以把之前那个脊椎全切除并神经再建手术拿出来讲一讲，我记得那台手术陈羽君你已经把病例和论文都整理出来了吧？”
“嗯，论文已经都整理出来，而且我也把论文发给了《柳叶刀》，现在应该正在审核阶段，但是……这种学术会议我真的没有经验啊！”陈羽面露苦色，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做十台大手术也不愿意去参加这种学术会议，这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煎熬。
上次是为了发表自己的论文、做学术报告他才去的那次学术会议，那个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这种学术会议不是他所能够适应和擅长的地方，所以这一次他心里是非常不想去的。
“哈哈，谁都有第一次的，就当是增长阅历增加经验吧。像陈羽君你这样天才医生将来像是这样的学会肯定是推不掉的，多去几次积累经验之后，以后就有经验了。”久部教授冲陈羽笑了起来，并没有在意自己得意弟子的推脱，反而开出了说服陈羽的条件：“要不这样吧，让你把城之内医生也带上，上次那台手术她是麻醉师，参加学会也说得过去，你们两个就当去度假好了。”
看着久部教授这样的态度，陈羽也拒绝不得，只好无奈的拿着学术会议的邀请函，将这件事答应下来。
“诶？居然又是金泽的学会吗？”城之内博美知道了陈羽又要去参加学术会议的消息，显得有些为难：“可是我这边的话，关于人工子宫的事情才刚开了一个头，一时半会恐怕是走不开吧？”
自从确定了江川沙惠的治疗方案之后，城之内博美的所有精力便已经全部投入其中，就连陈羽的手术中麻醉师的工作都推给了医院的其他麻醉师，以专心处理这件事。
虽然目前江川沙惠还没有同意接受她的治疗方案，但城之内博美却已经完成了初步的人工子宫方案设计，甚至从医院的儿科那边借来了一套人工胎盘设备，正在研究怎么将胎儿发育所需要的营养通过人工血液循环注入婴儿体内。
在这样的时候，城之内博美自然不太想离开医院去参加什么学术会议，这会耽误她很多的工作。
“我也不想去，但是鸟井教授的夫人身体出了问题，他去不了，所以医院就派我去了，博美你就陪我一起去吧，不然我一个人去的话更难受。”陈羽冲城之内博美哀求着，脸上也做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大不了我帮你做关于人工子宫的设计，血肉子宫这个法术我也懂，而且把法术转化成现实医疗技术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可以节省博美你很多功夫的！
更关键的是这次学会肯定会有一些妇产科和儿科的专家来参会，到时候博美你也可以和他们探讨一下这方面的问题，吸取一些经验啊！”
最终，陈羽的话还是打动了城之内博美，说服了她同意陪他一起去金泽。
“说起来上次我们去金泽，好像还做了一个临时的手术来的？当时那位前田家主还送了你一件很名贵的茶器吧？”答应下来陪陈羽一起去之后，城之内博美自然要收拾自己的行李，只是一边收拾着，她却也想起了去年和陈羽一起去金泽时的事情。
“突发血气胸并肺部肿瘤，如果是现在的博美你的话，利用血骑士操纵血液的能力，甚至不用开刀就能救她。”陈羽冲城之内博美笑了一下，想起那次他和城之内博美第一次一起做手术的事情，不由得觉得有些温馨。
“噢~提起那次的事情，陈羽君你还欠我一顿螃蟹吧？这次去金泽，我要吃螃蟹！我要吃帝王蟹！”城之内博美抓着陈羽的衣领对他“威胁着”，还特意强调着自己要吃的是帝王蟹。
“说起这个来，金泽的温泉也很棒，上次我们没怎么体验，这次我看了一下，学会的主办方特意准备温泉酒店，博美你可要陪我好好体验一下了。”任由城之内博美抓着自己的衣领，陈羽冲她笑道。
城之内博美松开了他的衣领，妩媚的白了他一眼：“不要说得好像我没有和你一起泡过温泉一样！”
第二百七十九章 诡异莫名
虽然已经过了新年，但一月份的日本气温仍旧很低，加上金泽又属于日本的北陆地区，所以陈羽和城之内博美坐着新干线一路行来，沿途的景色依旧是一片白雪皑皑。
只是当两人从金泽车站出来之后，陈羽却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因为眼前的金泽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但陈羽却总是有一种微妙的不协调感。
“怎么了陈羽君？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看到陈羽忽然皱起了眉头，城之内博美忽然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奇怪，可能是天气太冷了吧。”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被白雪覆盖的城市，陈羽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里有不协调，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和城之内博美乘上一辆的士，往学术会议组委会定好的酒店驶去。
因为金泽市并不像是东京那样的大城市，即便有着积雪阻路，的士也还是很快的将两人送到了预订的酒店。
付完车费下了车，陈羽拖着行李和城之内博美一起站在酒店门口，他所感受到的违和感不由得更重了，但却始终找不到问题所在。
这种违和感让陈羽感到十分的难受，但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问题，这就好比是后背有点痒，却怎么抓都抓不到的那种感觉，让他有一种烦躁起来的感觉。
“怎么了陈羽君？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皱着眉头，是有什么问题吗？”城之内博美看着陈羽隐隐流露出不耐烦的样子，再次朝他询问着。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陈羽微微摇了摇头，虽然感觉到了不对，但即便是放开感知也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的陈羽最终还是没有深究，和城之内博美一起走进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
看着陈羽依旧有些在意的样子，城之内博美主动对他说道：“陈羽君你是不是坐车累了？要不我们先泡个温泉，舒缓一下吧？”
听到城之内博美的提议，陈羽想理一下之后虽然并不觉得是自己累了，但还是点了点头，脱掉了身上厚重的冬装，和城之内博美一起在房间附带的温泉浴池里躺了下来。
温暖而滋润的温泉水浸泡着身体，陈羽终于放松了下来，原本紧皱的眉头也得以舒展。
或许真的是自己的错觉？陈羽再次放开了感知，但依旧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的他终于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于是收起了内心的紧张和担忧，放松下来，搂着城之内博美光滑细腻的肩膀，和她一起一边享受着温泉，一边看着浴室窗外的雪景。
金泽被称为东方阿尔卑斯，虽然临近日本海，在纬度上和东京相差不多，但是作为山地的金泽冬季相较而言依旧比东京要冷一些，更是一整个冬天都会被白色所覆盖。
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山川与散发着古朴气息的金泽市区，陈羽不由得放开了城之内博美，让自己往水池里又滑了滑，将整个身体都浸入了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虽然窗外白雪皑皑，但室内、尤其是浴室里其实并不冷，但看着那绵延不绝的雪白，陈羽还是不自觉的感受到了一丝凉意，想要将自己完全浸泡在热水里。
不得不说，冬天一边泡着温泉一边欣赏雪景确实是一种绝佳的享受，如果这个时候能够再来一杯温酒，简直再安逸不过。
陈羽正这样想着，一个放着一个小酒壶和一只酒杯的托盘便飘到了他的眼前。
“知道你喜欢一边泡温泉一边喝酒，我刚才就让服务员送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浴池的城之内博美解开了包裹着身体的浴巾，重新回到了水中，同时也给陈羽倒了一杯酒。
微微端起酒杯，陈羽啜饮了一小口，却又皱起了眉头：“怎么感觉酒味不太对劲？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都感觉有些不对头！”
听到陈羽这么说，城之内博美不由得挪到了他身边，从他手中接过酒杯，同样尝了一口之后，也觉得确实有些不对劲：“确实味道好像有点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是不是酒的问题？”
“应该不是酒的问题，而我的味觉也没出问题。”陈羽脸上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对着城之内博美手中没有喝完的酒杯释放了一个检测法术，想要分析一下这杯酒的成分。
法术的光辉随着陈羽的手指落到了酒杯上，但却只是亮了一下之后便消散了，除了微微一闪而逝的灰色荧光，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陈羽君，这是怎么了？”城之内博美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向陈羽关切的问道。陈羽这副样子，让她也有些担心，迫切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些问题，但却很细微。”陈羽摇了摇头，从城之内博美手中拿过酒杯，又微微啜饮了一小口之后，这才一口将杯里的残酒饮尽，放下了酒杯：“可能是这壶酒之前出了一点问题，略有一些腐败的味道，但很轻微，如果不是超凡者的味觉是察觉不出来的。”
听到陈羽这么说，城之内博美这才放下心来：“那可能是冬季气候造成的影响吧，这个季节的东西大多都是储存了一段时间的，不新鲜也正常。”
“可能吧。”陈羽微微颔首，也觉得城之内博美的判断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是自己有些多疑。
不过因为这杯味道有些不对劲的酒，陈羽还是失去了继续泡温泉的兴致，从水里站了起来，用浴巾擦干了身上的水渍换上了酒店提供的浴袍。
房间里，一名服务员正在往桌上摆着各种料理，看的出来准备的非常丰盛，其中更有城之内博美所心心念念的螃蟹。
“博美，送来的料理里有你想吃的螃蟹哦！”冲浴室里还在继续泡着的城之内博美喊了一声，陈羽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根处理过的蟹腿放到了小烤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