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检查结果
从柔软的天鹅绒中醒来，城之内博美睁开眼睛所看到是陌生的深紫色床帐，身下柔软的触感让人如处云端，她晃了晃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在家，而是在陈羽那座还未完工的城堡里。
虽说还未完工，但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在做进一步的装修，而主卧室的部分则早已可以使用。
昨晚陈羽提出留宿的想法，城之内博美本来还想回家睡觉的，但被陈羽带着去了一趟城堡里的私人温泉，泡了三两个小时之后，也就半推半就的留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种带着古典风味的城堡确实有种独特的魅力，虽然这只是新造的城堡连装修都没有做完，甚至没有任何的历史底蕴，但独特的氛围与优雅的环境还是让城之内博美感到十分的享受，试问哪个女孩小时候没有做过自己一觉醒来变成住在城堡里的公主，等待王子来迎娶自己的美梦呢？
不过好歹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对于这种小女生才做的美梦城之内博美也就是早上起床的时候晃了下神而已。
只是当她正准备起床穿衣服的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一队穿着传统英伦女仆装的女仆推着几辆小推车走了进来，一同走进来的还有陈羽。
“我的公主殿下，您起床了吗？”看着坐在床上有些愣住的城之内博美，陈羽故意用着仿佛咏叹调一样的语调冲她笑道，同时也示意女仆去给她梳洗。
还在发愣的城之内博美看着走过来的女仆从小推车上拿起毛巾放在热水里打湿之后拧干，然后轻柔的替自己擦拭双手，顿时不明所以，在呆愣的接受着她们的服侍的同时，也好奇的问道：“陈羽君，她们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之前没有见过？”
“不是人。”陈羽冲城之内博美笑了一下，在床边坐了下来，但还是解释道：“她们是幽灵女仆，负责服务这座城堡的。”
“幽灵……女仆？”城之内博美仔细打量着为自己服务的女仆，看上去却和活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至于阳光……城之内博美抬头看向窗外，虽然光线并不强烈，但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幽灵怎么能够行走在阳光下的？
“不用奇怪，她们是我用昨天跟你说过的聚灵塔制造出来的空白灵魂召唤的，看上去与生人无异，同时她们身上的女仆装是用特殊材料做的，可以遮蔽阳光对她们的伤害。”陈羽笑着向城之内博美解释着，至于说死灵空间的阳光只是法术效果并不是真正的阳光这种事还是等她能够听懂的时候再和她解释吧。
“哦哦，原来是这样……”虽然陈羽并没有说更复杂的内容，但是仅仅只是他所说的内容对于城之内博美来说依旧让她感到有些晕头转向，只能直愣愣的任由这些幽灵女仆给她洗脸、净手、漱口之后，再被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因为博美你昨晚没带衣服，所以我特意早上回家去拿的，不知道你今天想穿什么，就按照我自己的喜好挑了。”陈羽冲城之内博美笑了笑，带着她离开了房间：“先去餐厅吃早餐吧，吃完了再去上班也来得及，时间还早。”
享用了一顿美味而精致的早餐，陈羽和城之内博美才离开了死灵空间，一起去上班。
“陈羽君，我们昨晚不是在川上陵园附近的吗？怎么现在会直接……”城之内博美看着距离两人不远处的东大附属医院，有些不解的向陈羽问道，虽然猜到这可能是他的法术的能力，但她还是好奇的问了出来。
“我们昨晚是从川上陵园进入小岛的没错，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们出来的时候还需要从那里出来。”陈羽和城之内博美出现的是医院周围一条僻静的小巷，牵着城之内博美的手从小巷里走了出来，一边往医院走去，陈羽一边解释道：“只要有能够定位的坐标，我将门开在哪里并没有什么限制。”
“……魔法还真是神奇呢！”听了陈羽的解释，城之内博美并没有太理解其中的原理，但大致的意思还是搞懂了，于是好奇的抬起了自己的手，看着手上的订婚戒指向陈羽问道：“那陈羽君，我的戒指也有这样的能力吗？”
“有，不过你得先学会怎么使用它。”陈羽点了点头，两人此时已经走进了医院，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穿过医院的大厅，和城之内博美分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换上了医生的白大褂，陈羽的身份也从精研死亡的死灵法师转换成了救死扶伤的医生，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教授，这是东山惠香的ct和x光片，早上检查室的人送来的。”见陈羽进了办公室，白井丽奈赶忙将一早检查室送过来的东西交给了他。
结果东山惠香的检查结果，陈羽不由得挑了挑眉：“一早送来的？检查室的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早上不是应该都要试机之后才能做检查的吗？”
“是东山医生找了检查室的人帮忙，早上上班之前提前给他妹妹做的检查。”早上检查室的人把东西送来的时候白井丽奈也有些好奇，所以之前便已经问过一声。
听了白井丽奈的解释，陈羽倒是理解的点了点头，检查室的仪器每天早上开机校准可是很费时间的，能够让检查室的人提前在上班之前给东山惠香做检查，东山医生显然是欠了检查室的人很大一个人情才能做到。
将ct和x光片插到自己办公桌旁的灯箱上，看着上面的检查结果，陈羽对白井丽奈说道：“白井桑，去把大门未知子医生叫来，关于东山惠香的病情我有些问题要和她讨论。”
“我知道了。”白井丽奈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办公室，按照陈羽的吩咐去找大门未知子。
“这个手术……麻烦啊！”陈羽看着灯箱上东山惠香的脊椎ct图片，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样子的话，要切的部分就要……”
第一百九十三章 脊椎矫正
“陈医生，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双手插在兜里，斜靠在沙发上的大门未知身上的白大褂就从来没有规规矩矩穿好过，总是敞开着衣襟，看上去有些像是时尚女郎而不是一个严谨的外科医生。
陈羽朝着身前的ct图像努了努嘴，示意大门未知子上前细看：“东山惠香的ct检查结果，你先看看再说吧。”
“这是……”大门未知子站起身走到灯箱前，仔细看着挂在上面的ct图像，这一看之下，顿时皱起了眉头：“东山医生自己也是外科医生的吧？怎么会让他妹妹变成这样？”
“恐怕和他妹妹的性格有关吧，那天检查的时候他妹妹一直没有挺直过后背，我还以为她是在害怕，没想到居然是脊柱变形。”陈羽摇了摇头，想到东山惠香那副乖张怪戾的脾气，发生这种事情恐怕也不算奇怪。
“这恐怕是侧躺引起的，虽然问题不严重，但是比之前预期的情况来说，手术要复杂不少。”大门未知子看着ct图像上东山惠香已经变形的脊柱，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和陈羽原本预计的手术是对东山惠香曾经受损的脊椎进行部分切除，并且对脊髓损伤部位进行重建，根据实际情况判断是否要做脊椎全切除。但现在东山惠香出现脊柱侧弯的情况，那在进行治疗的同时，还需要对她的脊柱变形进行矫正，这无疑增加手术的负担和难度。
至于东山惠香的脊柱变形，倒不是什么特别奇怪额的事情。脊椎骨折手术之后，如果复位不良是会造成脊柱变形的，甚至会导致畸形愈合，造成椎体进一步增生，严重的可能会压迫到神经和脊髓，引起下肢功能性障碍，严重的还会导致下肢瘫痪。
“她的下肢瘫痪，会不会和这个脊柱变形有关系？”东山惠香的脊柱变形虽然并不严重，ct上的影响似乎也没有发生椎体增生，但看着侧弯的脊柱，陈羽还是考虑到了这个可能性。
大门未知子考虑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性，给她再做个检查吧！顺便也检查一下她的神经损伤情况，这样也能确定手术范围。”
“为什么还要再做检查啊？”东山惠香显然不太愿意再做检查，但无论是陈羽和大门未知子显然都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让她任性，还是在两个小护士的协助下，将她送进了检查室。
在陈羽和大门未知子盯着屏幕看着检查结果的时候，闻讯赶来的东山医生也气喘吁吁的进了检查室，看到陈羽和大门未知子一起皱着眉头看着屏幕的样子，顿时担心的问道：“教授，我妹妹的病情有什么问题吗？”
陈羽看了一眼头发都跑的有些凌乱的东山医生，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复位不良引起的脊柱变形，做一下腰椎核磁共振，检查一下是否有椎体增生压迫神经和脊髓，顺便也检查一下受损神经的情况，确定一下手术范围。”
“脊柱变形？这怎么可能？惠香的术后管理是我亲自做的，所有的注意事项也交代给了家里的妈妈，她也一直告诉我惠香的恢复情况很好，没有问题啊！”听到陈羽所说的话，东山医生顿时有些不相信。
陈羽也没多说什么，拿过一台医院内部的平板电脑，调出东山惠香的ct图像递到了东山医生面前，示意他自己看。
看着平板电脑上的ct图像里已经明显出现侧弯和变形的脊柱，东山医生那还能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不是骨科医生，但当初东山惠香出事的时候他也大量研究过相关资料，自然明白这是因为什么而引起的。
“她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交代过她不能侧躺的吗！”东山医生的脸色变了几变，涨红之后又变得铁青，显然对妹妹的任性感到很生气。
“都已经造成脊柱变形了，这种时候生气的事情还是省省吧！”大门未知子听着东山医生的抱怨，在一旁梗了他一句，不过她却也转过身来，看着东山医生说道：“只不过是侧弯而已，问题并不是很大，从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并没有造成对神经和脊髓的压迫，不过手术的话，还是需要进行矫正。”
“但是这样的话，就要在做脊椎切除和马尾神经再建的同时给她做脊柱矫正，手术量会不会太大了？”陈羽皱着眉头估算了一下手术量，不由得有些犹豫：“本身脊椎切除和神经再建就已经是一台大手术了，现在还要做脊椎矫正的话……这么长时间的手术不说患者身体吃不吃得消，大门桑你的体力跟得上吗？”
脊椎切除是将病变需要切除的脊椎全切除或者部分切除，再通过支架进行固定之后用骨水泥或者钛网进行填补，这样的手术本身就已经是一台大手术了，而陈羽和大门未知子还要在显微镜下对东山惠香的脊髓和神经进行再建修复，显然让手术量成倍的增加，现在还要做脊柱变形矫正，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脊柱变形矫正是非常麻烦的手术，需要在每一节脊椎上打孔安装固定螺栓，然后再用一条钢筋将变形的脊柱复位，同时在脊柱的另一边也同样安装一条钢筋，通过两条钢筋来将整个脊柱固定，从而矫正姿态。
人体脊椎三十三节，就算不用每一节都进行固定，但看东山惠香变形侧弯的脊柱，至少也是十几节的工作量，这种程度的手术平时本身就已经是一台大手术了。
更何况现在还要在原有的手术内容上加上这些，这已经超出了一个普通医生所能够负担得了手术量的上限，正常情况下应当是有骨科和神经外科两个手术团队交替配合完成的才对。
陈羽自己当然撑得住这种程度的大手术消耗，他担心的是大门未知子普通人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我做手术很快的，没问题的！”大门未知子估算了一下手术量，依旧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放心吧，我是不会失败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学术合作
东山惠香的手术方案虽然定下，但陈羽显然不可能真的信了大门未知子的话就他们两个人给东山惠香动手术。
倒不是陈羽不信任大门未知子的手术水平，而是这次的手术手术量已经相当于两台大手术了，正常来说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时间，就算陈羽和大门未知子的体力支撑得住，但两个人来的话未免效率太低。
当然，手术台周围也站不了太多医生，考虑到手术的效率问题，最合适的方案应当是陈羽和大门未知子一人带领一个手术小组共同手术，同时对受损的腰椎和马尾神经进行手术，然后再对脊椎进行矫正，这样既提高了效率节省了时间，也能够让主刀医生的工作量不那么大。
大门未知子在考虑了一番之后也同意了陈羽的意见，毕竟一台十几个小时的大手术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如果没有脊柱矫正这部分的手术内容，她和陈羽两个人还应付的过来，现在这么大的手术量，不找人当助手帮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虽然确定了手术的内容和流程，但是这样一台大手术的准备工作也是非常复杂的，显然不可能马上动手术。再说东山惠香只是瘫痪，又不是什么必须马上动手术的急症，所以这台手术的时间安排倒是并不怎么急迫。
而且老校长在经过了一个星期的修养之后，也到了该进行第二次手术的时间了。
这一次的手术不比第一次，不仅要进行开腹手术，还要使用光雕投影来对老校长肝脏部位的肿瘤进行精密切除，因此陈羽需要进行更细致和精密的准备。
“阿羽，这个就是你说的那种什么特殊的荧光剂吗？”徐晓虹看着城之内博美将为手术准备的特殊荧光剂加注到老校长的点滴里，好奇的向站在一旁的陈羽问道。
“嗯，icg特殊荧光色素，会通过血液循环抵达肝脏，然后被肿瘤部位吸收，从而在特殊的近红外线摄影机下呈现出不同的颜色。”陈羽点了点头，继续介绍道：“这样就能将手术中要切除的部分用光进行颜色区分并且显示出来，并且通过光雕投影将影像投影在脏器表面，通过观察颜色区分好的影像，即便是微小的肿瘤也能够区分出来。
所以在手术中可以一边确认肿瘤位置，一边对肿瘤进行精确的切除。而且就算手术中脏器的位置出现变动，在0.1秒之内就能够做出修正，实时将投影投射到正确位置，在手术中将失误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好先进！这么一套设备需要多少钱啊？”徐晓虹听了陈羽的介绍，也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赞叹，这样先进的尖端医疗器械，国内也只有一些北上广的大医院才有可能有，自家那个省级的普通医学院显然是没有什么机会引进这种高级货的，但徐晓虹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价格。
陈羽微微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说道：“抱歉三姨，这是最高机密，我也不知道。而且作为医生我们一般只管用，不管这些东西是多少钱买的。”
陈羽这话顿时让徐晓虹深受打击的捂住了胸口，她也好想只管用，不管多少钱啊！有钱真是好，可惜不是我的钱！
倒是已经接受了荧光色素注射的老校长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有了一些不太一样的想法，抬头看向陈羽向他问道：“陈羽同学，能不能和你们医院的领导谈谈，让你们医院和我们学校开展一些合作项目？学校的情况你也知道，如果能够邀请你们医院的一些专家学者去国内讲学的话，对学校教学水平和医疗水平的提高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听到老校长的话，陈羽考虑了一下之后说道：“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我回头和院长提一下，虽然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但是如果只是学术交流，安排一些研修医过来培训，派几位教授出国讲学应该没有什么太大问题，这样的交流也是提升医院的影响力，对医院本身也有好处。”
“那这件事就拜托陈羽同学你了，如果能够促成这件事，那老头子我也可以安心的退休了。”老校长听到陈羽答应下来，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对于将毕生的心血都花费在了学校上的老校长而言，能够见到学校变得更好，就是对他而言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不过一旁的徐晓虹却忍不住对老校长提醒道：“校长，东大医学部的教授可是亚洲顶尖水平，请他们出国讲学这个费用的问题……学校的财政现在可不宽裕啊！”
徐晓虹的提醒顿时让老校长的好心情受到了影响，但他在考虑了一番之后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再穷不能穷教育，不管多贵这件事都要办成！回头你给赵副校长打个电话，经费的问题让他务必要想办法解决，实在不行让他去联系其他学院，大不了我们跟别人合作！总之一定要把这件事办起来，不能因为钱的事情成为阻碍！”
听到老校长这么说，徐晓虹知道赵副校长又要肉疼一阵子了，但既然老校长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只是将目光看向了陈羽：“那阿羽，你们东大附属医院这边就拜托你帮忙疏通关系了！”
“嗯，做完手术我去找院长说，应该没什么问题。”陈羽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对医院本身也有好处，加上自己的面子，谈成的问题并不大。
事实上像这样的合作对于顶尖的大学院校来说是很平常的事情，只不过一般的大学没有足够的人脉关系和资本的情况下，很难与顶尖大学达成这样的合作关系而已。
谈妥了这件事，陈羽对老校长说道：“校长，我们去准备手术了，一会会有护士推您去手术室的。”
说完，陈羽便和城之内博美一起离开了病房往手术室走去，今天还是城之内博美担任麻醉医生，配合他进行手术。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光雕投影
当陈羽清洗完双手走进手术室的时候，手术室内已经和往常一样做好了手术的准备。只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的是在手术台旁边有一台用机械臂架起的投影仪，这就是今天手术要用到的光雕投影仪和近红外摄像机。
“教授。”手术台旁的眼镜医生和中川进看到陈羽到来，赶忙向他打着招呼。
因为东山医生有另外的事情，所以今天的手术助手换成了眼镜医生。
陈羽一边活动着双手，一边冲眼镜医生点了点头，权当打了招呼。以陈羽如今教授的身份，稍微随意一点并不会有人说什么。
今天的手术是开腹手术，比起上次的手术来说要好操作不少，虽然要采用不切开心脏的手术术式取出侵入下腔静脉的肿瘤，但采用开腹手术的话，可以把手伸进腹腔进行操作，也可以使用其他更便捷的手术器械，总体来说手术难度并不算太高。
加上又使用了最新的光雕投影技术，这次手术难度也就比一般的肝脏肿瘤切除手术稍微难一点，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更简单一点。
只要不碰上像上次那样术中心脏骤停的突发性事件，陈羽有十足的把握完成这台手术。
至于说意外的可能性？既然医生的手段不能杜绝意外发生，那就用死灵法师的手段把这种可能性杜绝。
“现在开始肝右叶并心房内进展巨大肝癌细胞切除手术，请多关照。”陈羽说完，目光便看向了一旁的城之内博美。
感受到陈羽的目光，虽然带着口罩看不到表情，但城之内博美的眼神之中却流露出一股温柔的笑意，然后报出了老校长的生命体征：“血压120/73，心率65，窦性心律。”
陈羽听完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眼镜医生和中川进，见两人已经做好了准备于是微微颔首，宣布道：“手术开始。”
“手术刀。”接过一旁器械护士递过来的手术刀，陈羽切开了老校长的腹部皮肤。
“教授，要怎么样才能在不切开心脏的情况下切除侵入下腔静脉的肿瘤啊？”站在手术台旁边看着陈羽正开腹，中川进一时帮不上忙，本着多学一点是一点的想法，加上确实对这台手术陈羽将要采用的术式感到好奇，于是向他问道。
已经打开了老校长的腹腔的陈羽抬头看了一眼中川进，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边用单级电刀继续进行着切割，一边向中川进解释道：“不切除，直接拿出来。”
“不切除？”中川进和眼镜医生顿时发出一声惊呼，不懂陈羽究竟要怎么做。
“开腹完毕，打开光雕投影。”陈羽说完，一旁负责操作光雕投影的技术人员便按照他的吩咐在控制电脑上操作起来。
手术台上的无影灯被关闭，而光雕投影仪则被开启，手术室里的灯光也暗了下来，避免不必要的光线干扰影响到手术的进行。
“肿瘤全都被显示出来了，好厉害！”虽然是东大附属医院的医生，这段时间也跟着陈羽做了不少高难度的手术，但光雕投影这种先进技术中川进还是第一次见识，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赞叹。
“这样就可以精准的切除所有肿瘤了，最新技术还真是厉害啊！”眼镜医生看着投影在肝脏表面的肿瘤范围，也不由得赞叹出声。
“行了，废话少说开始肿瘤切除吧。”陈羽看了眼镜医生和中川进一眼，便将注意力转到了手术上：“经过一周的时间，患者左肝叶已经增大了两倍，这样一来即便切除了右肝叶，也能够在手术之后保有足够的肝脏剩余量，保证肝脏再生的最低标准。”
看着明显增大的左肝叶，眼镜医生也不由得对陈羽提出的手术方案感到佩服，只是看着左肝叶上依旧有被投影出来的阴影部分，于是向陈羽问道：“教授，患者左肝叶上还有肿瘤细胞，这该怎么办？”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用光雕投影的原因，上次的腹腔镜手术只是切除了患者左肝叶主要的肿瘤部分，残余部分因为无法进行清晰辨认而有残留，所以必须借助光雕投影来进行精确切除。”陈羽解释了一番自己的意图，同时从一旁的器械护士手中接过了单级电刀，向眼镜医生指示到：“沿着这条边界切开。”
“是，教授。”眼镜医生答应一声，赶忙配合着陈羽开始了切除：“组织剪。”
在陈羽进行着手术的同时，手术室斜上方的观摩室内，大门未知子正一脸郁闷的看着陈羽的手术，嘴里还嘟囔着：“用眼睛确认不就好了，非要用什么光雕投影……为什么不让我做手术啊！”
“这位医生你在说什么？”一同在旁观的赵敏听到大门未知子的嘟囔，不由得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我说这台手术我就算不用光雕投影也能做。”大门未知子向赵敏说了一句，然后又好奇的看向了她：“你又是谁啊？”
“陈师兄是我爸爸的学生。”赵敏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于是只好将陈羽是她爸爸学生的关系摆了出来，不过这并非重点，她还是更关心刚才大门未知子所说的话：“医生你刚才说‘不让你做手术’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这台手术咯！明明可以一次做完的，以我的水平，完全可以一次就把肿瘤彻底切除干净，也不需要使用什么光雕投影！可是陈医生就是不肯让我做这台手术，连给他当助手都不许。”大门未知子说完，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被抢了棒棒糖的小孩子一样不高兴。
赵敏听到大门未知子这样一说，顿时心下了然，想了想之后说道：“或许正是因为大门医生你能够做到这一点，陈师兄才不让你参与这台手术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技术好也能成为理由啊？”大门未知子顿时长大了嘴巴看向了赵敏，满脸都是不解。
第一百九十六章 拉出来
“因为要确保手术真正的万无一失吧？大门医生你的技术我不确定到底有多厉害，但你既然说能够做到一次全部切除，那自然是有这个把握的，我也就当你确实能够做到。但是……”赵敏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了观摩室下方正在做着手术的陈羽：“一次做完这台手术固然很厉害，但就算这位医生你的技术可以好到一次精准的切除所有肿瘤，可是所有肿瘤切除之后，肝脏剩余不到20%怎么办？所以二次手术才是最保险的做法。至于说为什么陈师兄一定要用光雕投影，我想他是要保证彻底切除了所有肿瘤吧？毕竟人的眼睛可能会出错，但机器是不会出错的。
陈师兄不让你参与手术，不是因为不相信这位医生你的技术，而正是因为你的技术太好，好的足以冒着最大的风险也能够顺利完成手术。但陈师兄要的却是零风险，所以他才会阻止你参与手术。”
“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他直说不就行了，让我按照他的手术方案当助手也可以啊！”大门未知子听完了赵敏的分析，虽然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感到不能理解。
赵敏自然能够听出大门未知子的不理解，事实上如果不是早就认识陈羽，她也一样不理解陈羽为什么放着有好技术的医生不用，非要用笨办法：“陈师兄就是一个这么别扭的人咯，宁可用笨办法确保100%的成功，也不愿意冒任何的风险。”
“可是我是不会失败的！”大门未知子理所当然的强调着，对于她来说，确实没有手术失败这个选项。
“但是陈师兄会失败啊！”赵敏笑了起来，看着大门未知子脸上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由得感叹：“这位医生你固然有不会失败的自信和技术，但是陈师兄没有啊，他可是个很愚笨的人呢。所以愚笨之人没有你那样不会失败的自信和技术，所以就要用笨一点的办法来确保自己不会失败咯。”
“他笨？东大附属医院最年轻的副教授，准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就算我不怎么关心这些事，他的大名我也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他要是笨的话，全日本就没有聪明人了！”虽然大门未知子从来不会去关心这些事情，但谁让她最好的朋友是城之内博美，陈羽的未婚妻，这些关于陈羽的话题她早就听城之内博美叨叨过无数遍了。
然而听了大门未知子的话，赵敏却不由得莞尔一笑，似乎想起了什么让她觉得好笑的事情，笑过之后才向大门未知子解释道：“可是陈师兄过去确实算不上聪明啊！当初他在我爸爸手底下的时候，成绩虽然不能算是吊车尾，但也是中下游的水平，实际手术操作更是经常被我妈妈骂的狗血淋头……哦，忘了说了，我妈妈也是他的老师，陈师兄第一次拿手术刀就是我妈妈教他的。”
“可是照你这么说的话，他要是笨蛋怎么可能考得上东大医学部的博士研究生？那可是全日本偏差值要求最高的地方。”大门未知子听到赵敏这么说，也忽然好奇起来，一个在对方口中成绩并不怎么样的笨蛋居然能够考上全日本要求最高的专业，这不得不让人非常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其实他之前读书的学校是中国最顶尖的学府，虽然只是中下成绩，但那是因为学校里都是天才？”
“师兄读的学校只不过是很普通的三流院校，虽然我爸爸是学校里的教授，但是他也只带硕士研究生而已，学校连开设博士研究生课程的资格都没有。”赵敏提到这一点，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尴尬，毕竟三流院校确实没什么好吹嘘的。
不过她还是继续接着向大门未知子解释道：“陈师兄应该就是那种所谓的努力的天才了吧？当初他大一和大二的时候都成绩并不怎么好，唯一的优点就是好学，总是缠着我爸妈还有各科的老师问这问那，虽然成绩不太好，但这份勤学却让老师都很喜欢他。
也许是勤能补拙，到了大三的时候陈师兄就像是开了窍一样，成绩不说飞速提升，但也稳步提高，到了大四的时候陈师兄就已经是我爸妈的得意门生了。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说陈师兄是大器晚成、厚积薄发，但实际上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只是比所有人都更努力而已。或许师兄真的是大器晚成，但如果他不努力的话，再聪明也是不可能取得现在的成就的。”
“切断尾状叶，露出下腔静脉，这里要一口气做完，准备好了就开始吧。”陈羽看了一眼眼镜医生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巡回护士：“帮我把放大镜拉下来。”
“是，失礼了。”小护士走上前来，将陈羽戴在脸上的手术放大镜拉了下来。
“可是教授，不切开心脏的话，怎么把肿瘤拿出来啊？”中川进见陈羽重要处理肿瘤了，于是十分好奇的向陈羽询问着究竟该如何切除已经沿着下腔静脉进入到心房的肿瘤。
“将肝右叶连同进入到新房内的肿瘤一起拉出来，就这么简单。”陈羽看了一眼中川进，解释了一句之后把手伸向了一旁的器械护士：“组织剪。”
“拉出来吗？”不要说中川进，就连一旁的眼镜医生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学渣向学神请教问题，学神说完了解题方法学渣却听得一脸懵逼的样子。
陈羽看了一眼懵逼的两人，忍不住说道：“赶紧帮忙，别愣着！”
“请把放大镜拉下来！”眼镜医生听到陈羽这么说，赶忙向一旁的小护士喊了一声，中川进也是一样的动作。
“第一助手、结扎这里的胆管。”陈羽见两人做好了准备，于是向两人吩咐着，同时自己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单级电刀，第二助手，扩大手术视野。”
“是，教授。”听到陈羽吩咐，终于第一次可以帮得上忙而不是只是在一旁做吸引的中川进赶忙答应一声，抑制住自己的激动心情，按照陈羽的吩咐协助着手术。
第一百九十七章 手术成功（求月票）
“thve（全肝血流阻断）完成，开始计时。”陈羽完成了膈下腹主动脉、第一肝门、肝下及肝上下腔静脉的阻断，对城之内博美吩咐道。手术中作为麻醉医生，是要负责对患者的各种情况进行监测的，自然也包括计时。
“计时开始。”城之内博美拿起了计时器，按下开关的同时，也通报了计时开始，常温下全肝血流阻断如果持续时间太长是会对肝脏造成损伤的，所以必须控制手术的时间。
随着计时的开始，自然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手术必须争分夺秒了。
“将肝右静脉向着下腔静脉切开，手术刀。”陈羽指示着眼镜医生和中川进，同时接过了手术刀，切开了已经被阻断了血流的肝右静脉。
随着血管被切开，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摘除肿瘤了。
此时老校长的肝右叶已经被彻底分离，与身体之间的联系也就是连接着下腔静脉的肝右静脉了，而随着肝右静脉被切开，唯一还将肝右叶连接在身体上的，也就是沿着下腔静脉侵入到心房内的肿瘤了。
“摘除肝右叶与肿瘤。”伸手握住已经被分离的肝右叶，陈羽开始将其往外拉着。因为第一次手术时已经将肝右叶离断，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肝右叶已经有所萎缩，连带的肿瘤也有一定的缩小，所以在陈羽将其往外拉的时候，并未产生黏连，让他得以顺利的将肿瘤连同肝右叶一起从下腔静脉里拉了出来。
将拉出来的肝右叶与肿瘤一起放到了一旁器械护士端上来的托盘里，陈羽这才说道：“肿瘤摘除完毕，送病理分析。”
“吻合静脉切开部分，6-0尼龙缝合线。”顺利的摘除了肿瘤，陈羽这才轻舒了一口气，手术最难的部分已经过去，接下来的就是缝合与收尾了。
一边接过缝合线开始缝合被切开的静脉，陈羽又看了一眼一旁的中川进，向他问道：“中川，缝过人没有？”
“没有教授，我只缝过猪皮。”中川进听到陈羽这么问，赶忙回答着他的问题。作为研修医，他之前虽然也参与了不少手术，但最多只是在一边做吸引而已，今天是他第一次在手术中上手实操。
“嗯，那一会最后的缝合你来做吧，用吻合器就可以了。”陈羽对中川进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实操的机会。
“谢谢教授！”中川进顿时激动起来，虽然已经练习过很多回，但真的在活人身上实际操作，这还是第一次。
看着中川进这副激动的样子，一旁的眼镜医生虽然也明白他的心情，但还是摇了摇头提醒道：“别太激动了，外科医生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冷静。”
“是！”中川进赶忙答应一声，又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手术上。
“教授，缝合完毕。”中川进钉上最后一颗吻合钉，将缝合器放到一旁，对陈羽汇报道。
检查了一遍中川进的缝合，陈羽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手术结束，辛苦了。”
“辛苦了！”手术内的所有人都赶忙回应着陈羽，而他则一边脱着手上的手套和脸上的口罩，离开了手术室。
手术室门口，徐晓虹则早已等候在此。看着陈羽出来，冲他笑道：“恭喜你了阿羽，完成了一台世界首例的手术。”
“怎么三姨你也来开我玩笑？什么世界首例，不过是给校长动了个手术而已。”陈羽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冲自己的三姨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校长只是普通的肝炎，这种世界首例级的手术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做。”
作为一个医生，虽然没有病人就没有工作，但试问哪个医生会希望好好的一个健康人得病呢？
“不管怎么样，能把校长治好就是万幸。”徐晓虹也能够理解陈羽的想法，医生终归是要治病救人的，不过这个话题到底有些沉重，她还是很快略过了这个话题，和陈羽聊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阿羽，今年过年回去吗？我之前和你妈打了电话，她知道你找了女朋友可是很想你带女朋友回家呢！”
“老妈不生我气找了个日本女朋友我就谢天谢地了。”陈羽听到徐晓虹的话，顿时感到一阵头大，虽然早已经决定要带城之内博美回家过年，但那是以她是自己女朋友为前提做得规划，现在城之内博美变成了自己的未婚妻，这个局面就变得有些和之前设想的不一样了。
“二姐才不会管这些，她巴不得你干脆生个儿子直接抱回家，她有孙子抱就心满意足了。”徐晓虹自然知道陈羽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性格，打消着陈羽的顾虑：“而且那位城之内小姐人又漂亮，性格又好，你妈一定会喜欢她的。”
听了徐晓虹的话，陈羽也不禁有些想家了，从来日本读书开始，陈羽在日本也待了有四五年了，虽说逢年过节有时间也会回去，但想家这种事情却始终是免不了的，尤其是之前他都是一个人生活，自然也就更想家了。
“我和博美商量一下，应该会留在日本过元旦，过年的时候才回去。”陈羽想了一下之后，决定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带城之内博美回家过年，毕竟都是自己的未婚妻了，不带回家见父母怎么都说不过去。
“你妈知道这消息肯定会高兴坏的，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她宝贝儿子带女朋友回家了。”徐晓虹作为陈羽的三姨，陈羽妈妈的亲妹妹，听到陈羽这么说也不由得高兴起来。
“老妈不骂我就谢天谢地了。”陈羽苦笑了一下，自家老妈的脾气性格他清楚的很，带女朋友回家固然会让她高兴一阵，但接下来肯定就是催自己结婚生孩子，让她早点抱孙子了。说不得还会嫌弃自己为什么要留在日本，隔得那么远连孙子都抱不到。
“行了，大不了你妈骂你的时候三姨帮你拦着她这总可以吧？做了这么久手术估计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三姨给国内打个电话，通报一下这个好消息。”徐晓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看着她掏手机的动作，应该是迫不及待想要将老校长手术成功的消息传回国内。
看着这一幕，陈羽笑了笑，这才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汉方药
如果是在国内的话，像陈羽这样的教授级外科医生可能每天的手术都会排满，不过好在他是在日本，更是在东大附属医院这样的大学医院，虽然手术也很多，但并不会出现这种手术排满做不完的情况。
今天陈羽的手术就只有老校长的这一台，所以做完了手术之后他就直接回了办公室。
虽然一场手术下来人并不怎么轻松，但好歹作为超凡者，他的身体素质远比普通人要强大许多，所以他也只是感到有些疲惫而已。
回到了办公室，陈羽并没有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而是直接靠在了沙发上。
只是当陈羽闭上眼睛刚眯了不到一小会的功夫，却又有人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虽然还隔着一道门，医院的办公室隔音也还不错，但陈羽的耳朵还是听到了门外的声音，让他略有些不满的睁开了眼睛。
“教授，田代七织小姐来送实验室那边的人体试验报告，请问可以进来吗？”小秘书白井丽奈十分尽职尽责，拦住了田代七织，轻轻的敲了敲门，之后才推开门向躺在沙发上的陈羽通报着。
尽管被打断休息让陈羽有些不满，但他还是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冲白井丽奈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田代七织这还是第一次来到陈羽的办公室，之前一直都只是在实验室里才能看到陈羽。
略有几分的好奇的打量了一圈陈羽的办公室之后，田代七织这才将视线转向了坐在沙发上的陈羽，见他神色有些疲惫，这才想起陈羽上午才刚做完手术，于是赶忙将自己手上的实验报告递给了陈羽：“教授，这是这个月的人体实验报告。”
陈羽伸手接过，点了点头，略略翻了一下便直接问道：“这段时间实验还顺利吗？有什么问题出现没有？”
“目前实验都很顺利，风间制药和九斋制药那边都没有什么问题，各方面的数据通报都很及时，不过……”田代七织迟疑了一下才向陈羽继续汇报道：“顺天堂那边的实验虽然也很顺利，但他们向我们提出要求共享实验数据的要求。”
“共享实验数据？倒是打的好算盘。”陈羽一听就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不屑的笑了一声，从实验报告上抬起头，看向了田代七织：“回绝他们的要求，我们和三家企业签订的合作协议里并没有共享实验数据这一条。我们是外包实验任务给他们，是他们完成了实验之后把数据给我们，而不是我们把数据共享给他们。”
“我知道了，教授。”田代七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这段时间虽然实验室方面陈羽也时不时的在空闲时间去转悠一下，但基本上日常工作还是由眼镜医生和东山医生在负责，而田代七织和中川进则负责带领其他科研狗干活。
因为田代七织是田代家的人，虽然不知道田代七织究竟在田代家是什么身份，但不管怎么说她都姓田代，以田代家在日本医学界的影响力，让她去负责和顺天堂交涉无疑是很合适的一件事。
“倒是最近手术太多没有怎么关心实验室那边的事情，田代小姐你在实验室的工作还习惯吗？”陈羽放下了实验报告，这种东西可以放到以后再看，反倒是眼前依旧和第一次见她时一样怯生生的田代七织比较值得他关注。
到底是山本久惠的侄女，更有着田代这个姓氏，陈羽也不可能一直把人就这么扔在实验室干活而不闻不问。
“感谢教授关心，实验室的工作还算习惯，东山前辈他们也都很热心，帮了我很多忙也教了我很多东西。”田代七织并不像是那种大家族出来的大小姐，虽然确实有着大小姐的气质，但她怯生生的样子却反而让人觉得她只是个邻家女孩，尤其带着几分软糯的声音更是如此。
听到田代七织这么说，陈羽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既然人家自己都这么说了，那他也只能当她说的是真话了。
不过想了一想，陈羽还是对她问道：“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或者说觉得实验室的工作太枯燥了？如果你自己有课题的话，也可以开展自己的研究，我可以申报研究项目。当然要是田代小姐你想了解临床治疗方面的内容，我可以安排你做研修医，不过田代小姐你是学药学的吧？”
“是的，教授。我是东大药学部毕业的。”田代七织听到陈羽这么说，微微点了点头的同时两只手放在身前有些不安的搅动着，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教授，我之前在大学里有过一个研究课题是关于传统汉方药的现代应用方面的研究，我可以继续这个课题吗？”
“汉方药的研究？”陈羽有些惊讶的看着田代七织，没想到她居然会研究这个，但是想到她的姓氏，倒也不算太奇怪。
所谓汉方药，其实就是中药。中医在传入日本之后便被称为汉方医学，是日本的传统医学。不过随着西方医学的兴起，汉方医学在日本也遭遇了中医在中国同样的境遇。虽然这些年有所好转和兴起，但却也早已失去了其主流地位。
“没想到田代小姐居然研究的是汉方药，倒是挺少见的研究方向啊！”陈羽感叹了一声，不过既然之前话已经说了，此时陈羽自然不会回绝她，点了点头说道：“回头把资料整理给我，我帮你向医院申请立项。”
“好的！谢谢教授！”田代七织听到陈羽这么说，顿时高兴起来，原本怯生生的表情也变得喜悦和激动起来，赶忙向陈羽鞠躬表示着感谢：“我会把资料尽快整理出来的！谢谢教授！”
“没什么，帮你立个项而已，而且我对汉方药也很感兴趣，有什么不懂的你也可以尽管来问我。最近医院可能会和中国方面的一所医学院展开学术合作，在关于汉方药的应用方面，你可以和他们交流一下。”对于田代七织的感谢，陈羽只是笑了笑，虽然对这个女孩没有恶感，但到底是山本久惠的侄女，在某些方面陈羽不得不防。
第一百九十九章 猫饭
“陈羽君，晚上你想吃什么呀？”下了班，城之内博美正挽着陈羽的胳膊，和他一起往回家的路上走着。
虽然知道陈羽可以利用死灵空间作为中转瞬间就回家，但城之内博美和他却还是按照普通人的出行方式，并没有利用这样便捷的方式。
“博美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下班晚回家，去得那家小店？”陈羽今天似乎有些不想回家吃饭，想起上次自己和城之内博美因为加班到深夜而去的那家小店，觉得小店的东西味道很不错，于是有些想要再去一次。
听到陈羽这么说，城之内博美也想起了上次那家有些特别的小店，可以随便点菜的独特经营风格让她也印象深刻，想了想也有些想要去试试老板的手艺，于是点了点头说道：“记得，那家老板的手艺不错，那晚上就还去那家小店？不过我们上次去是深夜，现在开门了没有啊？”
“过去看看吧，如果没开门再回家或者找别的地方吃饭也来得及，反正现在时间还早。”陈羽笑了笑，带着城之内博美一起朝着上次的小店走去。
依旧是那条有些狭窄的小巷，似乎是因为天还没黑的关系，小店并没有开始营业，上次已经见过的老板正蹲在店门口，将一小碟食物摆在了一只看上去很可爱的花猫面前。
“老板，今天还没开始营业吗？”陈羽和城之内博美走上前来，向老板好奇的问道。在问候老板的同时，陈羽也看了一眼那只花猫，花猫似有所觉，抬头看了陈羽一眼却又低下头去，继续吃着自己面前的猫饭。
“抱歉，本店的营业时间是晚上12点到早上6点，所以现在还没开始营业。”老板看到陈羽和城之内博美走过来，赶忙站起了身，向陈羽略带抱歉的解释道。
听到老板这么说，陈羽和城之内博美都不免有些失望，起兴而来却碰到这样的情况，怎么说都让人觉得有些扫兴。
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陈羽倒是也没有太在意，虽然难掩失望，但还是礼貌的冲老板点了点头准备离开，不过看着老板身边的花猫，已经迈出脚的陈羽忽然开口向老板问道：“老板，这只猫是你养的吗？”
“不是，她是位客人呢！”老板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了和善的笑容。
和善的老板，夕阳下的小巷，一只正在吃猫饭的花猫，这一切构成了一副和谐而美好的图画，让人不由得有一种心生温暖的感觉。
一旁的城之内博美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开玩笑的说道：“老板你这就不地道了，猫是客人你招待，我们也是客人你就不招待了吗？”
城之内博美的话顿时让老板有些尴尬，虽然只是玩笑话，但也确实显得老板这么做有些不地道。
不过老板很快脸上就恢复了笑容，想了一下说道：“其实这里面是有些原因的，两位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请进来坐吧。虽然还没有开始营业，但豚汁已经做好了，两位可以先吃一点，边吃边聊吧。”
听到老板这么说，陈羽和城之内博美反而有些觉得脸上有些窘迫，这倒显得是他们在用话挤兑老板一样，但看着老板邀请他们进去的样子并不像是作伪，加上也确实饿了，这才一起走进了店里。
只是在走进店里的时候，陈羽还是看了门口的花猫一眼，然后把它抱进了店里，然后放在了柜台上。
如果是一般的猫，恐怕在陈羽抱它的时候就已经逃走了，但是奇怪的是这只花猫却任由陈羽将它抱到了柜台上，乖巧的蹲坐着也不逃走，只是冲着门口喵了一声，显然还在在意它的晚餐。
陈羽自然也将它没吃完的猫饭端了进来，重新放到了这只小猫面前。
摸了摸小猫的脑袋，陈羽这才看向了老板，向他问道：“老板，这只猫身上有什么故事吗？”
“嗯，确实有故事。”老板将两份豚汁定食端了出来摆在了陈羽和城之内博美的面前，这才开口讲起了这里面的故事：“两位应该听说过前段时间那位突然爆红，但是却又因为病痛不幸去世的那位演歌歌手千鸟美幸吗？”
“千鸟美幸？老板你也喜欢听她的歌吗？那首《流浪猫》都已经确定会上红白歌会了，她的声音很好听呢！歌曲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好像她真的是一只流浪的猫一样！”城之内博美显然知道老板所说的这位歌手，神情有些激动：“她的病逝太可惜了，很多人都说她本来可以成为超级巨星的。”
见城之内博美知道自己所说的人，老板这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孩子以前也经常来这里，特别喜欢吃猫饭。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走红，只是一个卖不出去的演歌歌手。后来在我这里有个常客是作词家，帮她写了那首流浪猫，她才因为这首歌而走红，可惜的是人还是走了……”
老板说到这里，不自觉的点上了一支烟，并且抽出一支递给了陈羽，被回绝之后才继续说道：“那个孩子在去世之前一个月还来过这里，要了一碗猫饭没吃完就走了。”
“这只猫是那位千鸟小姐养的吗？”老板的故事有些悲伤，令城之内博美的情绪不免受到了影响，联想到老板说这只猫是有故事的猫，不由得将猫和那位去世的千鸟美幸联系在了一起。
然而陈羽却在一旁摇了摇头，颇有深意的看着这只已经吃完了眼前的猫饭，正在舔着自己的爪子洗脸的花猫，对老板说道：“应该说这只猫就是那位千鸟美幸小姐吧？”
“嗯。”老板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烟头摁灭，摸了摸乖巧的蹲在柜台上的花猫，这才笑着继续说道：“在美幸酱葬礼的那天早上，就在她往常会来店里的那个时间，这个小家伙出现在了店门口，我喊了一声美幸酱，它就很乖巧的回应了我。”
听到老板这么说，再联系到陈羽的判断，城之内博美这才明白过来，这只猫恐怕真的就是那位千鸟美幸小姐了。
第二百章 生命的意义
“陈羽君，那只猫真的是老板说的千鸟小姐吗？”吃完了饭，听完了故事，城之内博美和陈羽离开了小店往家走着，但城之内博美却依旧对那只花猫念念不忘。
“是与不是，真的那么重要吗？”陈羽却笑了笑，并没有告诉城之内博美答案。
听到陈羽这么说，城之内博美想了想，虽然还是很想知道答案，但就像陈羽所说的那样，是与不是，其实并不那么重要，千鸟美幸已经死了，那只猫是不是她对于活着的人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只要有人能够记得她，记得有一个像一只流浪猫一样的歌手，这也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城之内博美忽然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些灵异故事，好奇的向陈羽问道：“陈羽君，死灵法师也是跟死人打交道的，那么如果一个死去的人有冤屈，死灵法师会超度亡魂，做帮死者伸冤之类的事情吗？如果有什么地方闹鬼的话，死灵法师会不会做驱邪的事情呀？”
“博美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陈羽惊讶的看向了城之内博美，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她突然想到了这种问题。
“很奇怪吗？就像阴阳师、神官和和尚一样，他们不也是会和死去的人打交道吗？超度死去的亡魂、消弭怨气、驱邪……这些死灵法师应该也都能做得到吧？”城之内博美想了想之后，向陈羽如是问道，在她看来既然死灵法师会和死人打交道，那应该也会做一些这样类似的事情。
然而陈羽却直接摇了摇头：“不，在死灵法师看来，不管是怎么死的，死了就是死了，死了也就变成了灵魂和尸体两种材料，至于说怨气和伸冤……死的怨气越大对于死灵法师来说这样的灵魂越有用，而冤屈是活人管的事情。
对于死灵法师而言，生与死都是宇宙本身的规则，不管怎么死、不管该不该死，生死就是一个循环，有生就会有死，没有人能够逃脱死亡。”
“诶？也就是说对于死灵法师而言，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吗？”城之内博美有些惊讶的看着陈羽，没有想到他会说的这么……冷血。
“我不是说了吗？死的越惨，怨气越大，对于死灵法师而言，就是越好的材料。”陈羽脸上的表情依旧显得很无所谓，似乎谈论的并不是人命，而真的只是材料而已：“死灵法师大多只追求真理和超脱死亡，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们大多并不关心，甚至感情淡漠。奇幻小说里那种邪恶的死灵法师并非不存在，甚至于那种会制造大屠杀或者瘟疫，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欲望的死灵法师也并不少见。
这无关邪恶还是正义，因为生命也好，还是宇宙万物也好，最终都将归于死亡。万物归一，这就是死灵法师的信条，也是我们所遵循的唯一真理。
对于追寻真理的死灵法师来说，生命什么时候死亡，又以何种方式死亡只是决定他会以何种形态归于死亡。既然最终都将归于死亡，那又何必在意他是如何归于死亡的呢？”
听完了陈羽的解释，城之内博美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对于她来说，生命应当是值得尊重的，作为医生应当尽力去挽救每一条生命，而生命的结局应当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死而无憾的走完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戛然而止，徒留无数遗憾。
但城之内博美也听懂了，陈羽和自己的看法不同是因为两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并非是因为陈羽感情淡漠或是立场邪恶。
陈羽……或者说死灵法师们是以一种更高层次的角度看待生命，在他们眼中生命没有任何的不同，既不会因财富和权势而高贵，也不会因贫穷和困苦而低贱；无论是意外死亡还是被人谋杀，生老病死只是生命的循环，是生与死的轮回，一切最终都将归于死亡，而归于死亡的过程，并不会让某个生命与其他生命产生区别。
也正是因为听懂了这些，城之内博美才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打击，因为这让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身为医生去努力救人，自己所坚持的信念，这些都变得没有意义了。一切最终都将归于死亡，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陈羽看着城之内博美仿佛深受打击的样子，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之后伸手捏了一下城之内博美的脸颊：“好了，这些问题已经涉及到哲学和更高层次的真理了，不是你现在应该去想的东西！而且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和它结束的方式，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与其所绽放出来的光辉才是生命真正的意义。即便万物都将归于死亡，但生命所曾经留下的痕迹却并非如此容易消亡，曾经绽放过的灿烂光辉终究会让人铭记，那才是生命真正存在的意义。”
听到陈羽的开导，虽然从受到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但城之内博美心里依旧觉得有些不好受，陈羽见状也只能揽住了自己的未婚妻，和她一起往家里走去，她现在所需要的是对她身心的慰藉。
虽然陈羽及时的安慰了自己未婚妻的身心，让她从原本的动摇和沮丧之中恢复过来，但显然这样的事情并非一时半会能够想通或者转变得过来的，所以到了早上上班的时候，城之内博美的精神依旧有些欠佳。
不过在城之内博美一再强调自己没事的情况下，陈羽也只能放下了对她的担心，看着她走进了外科的办公室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
只是陈羽刚打开电脑，浏览着电脑上的病历，他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三澄美琴给他发来的一个网络连接地址，以及附带的一行字：“看这个地址。”
陈羽依言打开了网址，屏幕上一个巨大的红辣椒让他不由得挑了挑眉毛，这是什么？三澄美琴怎么一大早的就让自己看这个。
第二百零一章 杀人直播
“我是杀人者s，我与各位不同，是已经渡桥达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人，因为我杀了人。”陈羽皱着眉头看着屏幕上一个被红辣椒遮住脸的高中生在宣称自己杀了人，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杀了人，这个所谓的杀人者s还特意拿起了镜头，拍到了他身后一具倒伏在地上的尸体。
“这是被我杀掉的同班同学y。”红辣椒做着说明，但陈羽的脸上的表情却变得严峻起来，作为死灵法师他只需要瞟一眼就知道，那确实是一具尸体，虽然死因还无法判断，但陈羽却可以肯定确实有人死了。
看到这里，陈羽在电脑上打开了刚才的网址，继续看着这个红辣椒的同时，也用手机拨通了三澄美琴的电话：“三澄医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陈医生，这是我今天收到的一条信息。”电话里很快传来了三澄美琴的声音，向陈羽做着解释：“那个杀人者s是我弟弟任教的补习班的学生，他昨天找过我，我以为他是想从事法医职业，但是没想到今天收到他发来的信息之后，看到的却是这种东西。而且这个杀人者s还向我提问要我判断死者的死因，如果我回答不出来的话，他就要再杀一个人。”
“那个y同学已经死了，这点可以确定，遗体也是真的。尸体已经僵硬，初步判断应该是昨晚死的。”陈羽听到三澄美琴的解释，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于是将自己的判断告诉了她。
听到陈羽直接确认了死者确实是真的死亡，三澄美琴不由得感到一阵惊奇，陈羽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做出判断，实在是超出了三澄美琴原本的预料。
她本来打电话给陈羽只是向寻求一些协助，毕竟之前两起案件陈羽都帮了她很大的忙，但她没有想到陈羽却能够直接确认死者已经死亡。
“陈医生，你能不能来一趟翠川高等学校？这个杀人者s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三澄美琴向陈羽发出了求助的请求。
“翠川高等学校？好的，我知道了。”陈羽迟疑了一下，便答应了三澄美琴请求帮助的要求。
无论是作为医生还是死灵法师，这次的事件都让陈羽产生了兴趣，加上最近大手术一台接着一台，他也想换换脑子，放松一下神经。
“陈医生，谢谢你能来帮忙！”三澄美琴看到陈羽的到来，赶忙向他说着谢谢，同时看到和他一起来的城之内博美也向她说着抱歉的话：“城之内医生你也来了？真是非常抱歉，耽误你们工作了。”
城之内博美摇了摇头，表示着不介意的同时也追问道：“已经确定是这所高中的学生了吗？死者的身份能够确认吗？”
“杀人者s就是这所高中的学生，也是我弟弟补习班的学生，所以我才能确认是这所高中的学生。至于死者的身份还不知道。”三澄美琴一边说着，一边带着陈羽和城之内博美一起走进了学校，并且向着教学楼走去。
一行三人来到学校的办公室，三澄美琴的弟弟已经先他们一步和学校的老师确认过了杀人者s以及被害者y的身份，就是这所学校的白井同学和横山同学。
简单的介绍了做了自我介绍之后，陈羽便看向了办公室内一台正在同步播放着杀人者s的直播的笔记本电脑，向周围的人问道：“有之前的视频的录像吗？我想再看一下尸体。”
“我已经让久部君录下来了，而且之前我也让白井同学近距离的拍摄过了尸体，确认死亡时间在十二小时以上，根据看到视频的时间推算，应该是昨晚八点左右死亡的。”三澄美琴向陈羽介绍着，同时也拿出了另外一台笔记本电脑，播放出了之前让久部六郎录下来的视频。
“久部君也来了吗？”陈羽关心了一下久部六郎，便专心的看起了视频：“致命伤在背部，三处伤口应该都是锐器刺入造成的，有衣物遮挡看不太清楚，不过从伤口的位置来看，应该刺破了肝脏，很可能是刺破了肝动脉造成了大出血。”
“所以死因是肝动脉破裂造成的大出血？”三澄美琴对于陈羽的判断表示认可，但对于死者的死因她却还有些疑问。
陈羽微微颔首，点了点头对三澄美琴说道：“八九不离十，不过具体情况还要做更进一步的分析。可惜没有更多的信息，不然的话应该可以知道更多的东西。对了，久部君呢？”
“久部君在和东海林一起寻找线索，既然白井同学和衡山同学都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昨天他们也来上课了，那很可能案发现场就在学校里。”作为职业法医，虽然不太擅长推理，但现场勘查和线索收集却是他们所擅长的。
陈羽露出一个赞许的表情，看向了一旁的城之内博美，对她说道：“博美你就留在这里吧，我和三澄医生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发生了凶杀案这种事情，陈羽本能的不希望自己的未婚妻过多的牵涉其中，答应带她过来已经是陈羽所愿意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我也一起去吧，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然而城之内博美显然并不甘心就这样待在这里看着而无能为力。
见她态度坚持，陈羽犹豫了一下之后觉得无法说服城之内博美，也只好无奈的答应了她，和她一起跟着三澄美琴离开了办公室来到了校园里，寻找着可能存在的凶案现场。
三人在校园内转了一圈，三澄美琴眼尖的发现地上有一些被喷湿的地方，并且很明显的呈一条直线分布，于是赶忙沿着痕迹往前追了上去。
陈羽自然也发现了这些痕迹，而且凭借超凡的视觉和已经放开的感知，陈羽可以很轻易的分辨出，那是用来显示血迹的鲁米诺溶液所留下的痕迹。至于说被擦掉的血迹痕迹对于一个死灵法师来说，那就像是白纸上的墨迹一样明显，指引着他轻松的找到了已经被三澄美琴和东海林等人发现的凶案现场体育器材室。
第二百零二章 案发现场
“血迹指示，应该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了。”看着紧闭的体育器材室大门，东海林夕子放下了手中装着鲁米诺溶液的喷壶，看向了三澄美琴和陈羽。
站在体育器材室的门口，三澄美琴看了一眼这间紧闭的器材室，神色微显犹豫，踟蹰了一下便打开了大门。
和任何一间学校的体育器材室一样，翠川高中的这间体育器材室也一样堆满了各种体育器材，不过显然有学生将这里当做了据点，整理出了不少活动空间，因此倒并非显得满满当当，在桌子上还有没吃完的零食，地上则堆着一堆漫画以及写真杂志，可想而知呆在这里的高中生是个什么状态。
udi的法医三人组走进来之后，便立刻开始了寻找线索，但陈羽却只是看着三澄美琴和东海林夕子带着久部六郎忙碌，并没有插手的意思，甚至他还让城之内博美留在了门外。
超凡的感知已经在第一时间让他嗅到了这里空气中所残留下来的血腥味以及死者内心的不甘和怨恨。
走到墙角，直接将卷起来收纳的垫子拿了出来，在三澄美琴等人惊讶的眼神中在地上铺开，垫子上那大片的血迹顿时让东海林夕子偏过头去，脸上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这也是陈羽不想让城之内博美进来的原因之一，凶案现场一般都很残忍，陈羽并不想自己的女朋友看到这一幕。
“从这个血迹的面积来看，至少流了两升血，可以确定是出血过多死亡了。”陈羽从身上掏出了一副手术手套带上，检查了一下垫子上的血迹之后又看了看地上的痕迹，在堆放的漫画书边上看到了些许白色的粉末：“三澄医生，采集一下血迹和毛发，送去做dna比对吧，顺便把地上这些白色的粉末也送去检测一下，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现场了。”
看着垫子上这么大片的血迹，三澄美琴也认同了陈羽的判断，于是和东海林夕子还有久部六郎一起开始了工作，采集各种样本，准备送去分析。
只是在三澄美琴采集完垫子上的血迹和毛发之后，陈羽却做出了一个让她瞠目结舌的举动，他直接躺在了垫子上。
“陈医生，你这是在干嘛？”三澄美琴惊讶的看着陈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躺在垫子上，现在已经确认这里是案发现场，那陈羽所躺的就确凿无疑是死者的位置了，躺在死者的位置上，这是要干什么？
“从出血量和凶器刺入的位置来看，死者在被刺伤之后的五到十分钟之内并没有死，而且他应该是一直躺在这个垫子上，所以才会在垫子上留下这么大片的血迹。”陈羽躺在垫子上，往左右看着的同时，也在向三澄美琴做着说明：“既然五到十分钟之内都还是活着的，那么死者至少应该挣扎过一段时间……可是这里，并没有挣扎留下来的痕迹。”
“没有挣扎的痕迹？”三澄美琴听到陈羽这么说，赶忙看了一下垫子四周，那些堆放的漫画以及周围的桌椅确实像是陈羽说的那样十分的整齐，并没有显得凌乱，也没有挣扎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死者就这么躺在垫子上十几分钟，一动也不动吗？”
“不仅如此……”陈羽从垫子上坐了起来，然后站在垫子前看着三澄美琴：“从死者身上的伤口以及视频中他身上的衣物来看，他应该是仰面躺在垫子上的，但却是背后中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应该是像我现在这样背对着垫子，这样才解释的通为什么他的衣服前面没有血迹。”
看着陈羽背对着垫子，面对自己做着解释，三澄美琴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画面之后，顿时领悟到陈羽要说的意思：“可是伤口却在背部，也就是说死者是背对着凶手或者说凶器，那么他是怎么中刀的？”
“这个问题我也很感兴趣，我们来模拟一下好了。”陈羽脸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看向了一旁的久部六郎，对他说道：“六郎你身上有笔吗？用那个模拟凶器，你假装从背部捅我三下。”
“有的，羽哥。”六郎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根水性笔，握在手中佯装那是一把刀。
陈羽背过身去，示意久部六郎可以开始了。
久部六郎见状，走上前去，在陈羽的背部虚戳三下，权当是模拟凶手朝死者捅的三刀，然后陈羽假装惊讶的转过身，然后背部朝下往垫子上倒去，只是他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怪异，而且身体最后并没有转过来，只是侧身倒在了垫子上。
“羽哥，没事吧？”看到陈羽倒在垫子上，久部六郎赶忙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没事。”陈羽拍了拍手，从垫子上站了起来，同时也看向了久部六郎：“六郎，你刚才捅的是什么位置？”
“我没注意，就是胡乱捅的。”久部六郎听到陈羽这么问，想了一下，好像自己刚才确实没注意，就胡乱扎了三下。
陈羽听到久部六郎这么说，闭上眼睛微微考虑了一下之后，示意久部六郎和自己换个位置：“六郎你站到这里来，我来捅你试试。”
久部六郎闻言点了点头和陈羽交换了位置站到了垫子前，而陈羽则握着水性笔站在他身后。
在脑海之中回想了一下尸体上伤口的位置，和久部六郎比对了一下之后，陈羽抬手朝他刺了过去，只是两下刺完，正要刺第三下的时候陈羽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陈羽君？”看到陈羽的动作突然停下，三澄美琴知道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不对，不对。”陈羽示意久部六郎站着别动，再次尝试了几次之后都觉得很别扭：“为什么要捅这里呢？就算要多捅两刀，也不对啊……挣扎？那第二刀就该偏了啊……为什么会隔得这么远呢？”
“陈羽君，究竟是什么不对呀？”三澄美琴看着陈羽陷入了疑惑，赶忙关心的向他询问着。
陈羽摇了摇头，依旧在思考着，但还是回答了三澄美琴的问题：“伤口的位置不对，如果是连续刺入三刀的话，根据手臂和凶器的长度，伤口应该更集中一些才对。”
第二百零三章 被逼自杀
想不通为什么伤口会呈现出那样诡异的分部，但陈羽也没有为此而过度深思，毕竟现在所获得的线索有限，连尸体他都只隔着屏幕看了一眼，很多东西都还需要更进一步的线索才能够做出判断。
虽然以死灵法师的能力他全可以还原整个凶案现场，但陈羽却并不想这么做。他今天特意请假来帮三澄美琴就是想从这些天连续不断的大手术中脱身出来换换脑子，案情推理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放松大脑和神经的方式，用死灵法师的能力作弊那就没有意思了，他更想靠自己的思考和推理能力来找出事情的真相。
当然如果到了最后自己和三澄美琴都没有查出事情的真相的话，陈羽也并不介意用死灵法师的方式来找出答案。
既然案发现场暂时搜索不到更多的答案，想要近一步搜集线索和证据需要更多的专业设备，陈羽也就没有打扰东海林夕子的工作，和三澄美琴还有城之内博美一起回到了学校的教学楼。
“羽哥，三澄医生，第二个提示出来了！”久部六郎抱着笔记本电脑监视着直播，见画面上的观看人数跳到了三万人，赶忙提醒着陈羽和三澄美琴。
这是之前作为杀人者s的白井同学和三澄美琴之间的约定或者游戏规则，白井同学一共会给出四个提示，按照观看人数的多少给出提示，之前一千人的时候给出了第一个提示，这是一具真的尸体，现在三万人了，要给出的是第二个提示。
白井同学给出的限制是十万人，当观看人数达到十万人三澄美琴还没有猜出横山同学的死因他就会杀死第二个人，但反之如果在达到十万人之前三澄美琴猜出了横山同学真正的死因，那就是三澄美琴的胜利。
画面上的白井同学将摄像头拿到了倒伏在地上的尸体，也就是横山同学的遗体前，解开了他身上的衣服。
“尸体僵硬，看来关于死亡时间的推论是正确的。”陈羽看着画面上白井同学撕开了横山同学的衣服，肯定了之前所作出的关于死者死亡时间的推论。
在陈羽和三澄美琴等人看着的时候，白井同学拿出了一把带着血迹的刀子，并且用刀子划开了横山同学后背的衣服。
“尸体腹部有三个皮下出血点，快记下来！”画面上露出了横山同学的腹部，三澄美琴迅速的向一旁的久部六郎吩咐着，同时眼睛死死的盯着画面。
而白井同学的动作也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他将横山同学的尸体翻了过来，露出了满是血迹的背部以及三个刀口。
“伤口有三处，全都是纺锤形刺伤，致命伤是肝脏，从出血量来看应该是肝动脉受损造成的失血过多死亡，和陈医生你推测的一致。”三澄美琴看着画面上的伤口，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迅速的记下了伤口的形状和有用的信息。
同时也对陈羽之前能够仅凭隔着衣服看到的伤口就判断死者的死因感到有几分佩服，这样的眼力即便是她已经解剖过一千五百具尸体也没能练出来。
看着画面上满是血污的伤口，对于一般人而言这已经是非常残忍的画面，但是对于陈羽和城之内博美这样的外科医生以及三澄美琴这样的法医来说，切开的人体他们都司空见惯，更何况只是被捅了三刀。只不过想到这是一个曾经活生生的生命，这一点还是让三澄美琴和城之内博美心里感到有几分难受。
“凶器是厚、宽、尖锐的刀具，刀刃的一侧呈锯齿状，应该是救生刀一类的刀具。”三澄美琴再度回放了伤口的画面，看着伤口仔细的做着分析，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疑点，不由得眉头有些微蹙。
倒是一旁的久部六郎听完了三澄美琴的分析，忽然开口问道：“凶器和刚才那把刀有冲突吗？如果没有的话，那凶器就是那把刀？死因是背部刺伤导致失血过多而死，也就是被刺身亡，这样答案不就出来了吗？”
久部六郎的分析看似有理有据，但三澄美琴却依旧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看着视频中伤口的画面，始终觉得这个伤口有些奇怪。
然而就在三澄美琴盯着屏幕看的时候，陈羽却将她手边一张用来记录伤痕的纸拿了起来，看着上面三澄美琴记录的皮下出血点和伤口的位置，皱着眉头思考了一小会之后才恍然大悟的说道：“我说伤口怎么这么奇怪，这根本不是被捅出来的伤口！”
“不是被捅出来的？”久部六郎听到陈羽这么说，顿时惊讶的看向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而周围学校里的老师以及城之内博美和三澄美琴也看向了陈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皮下出血点的位置和伤口的位置相对应，也就是说凶器是垂直刺入死者体内，而且刺入的深度都刚好一样，这样的刺入角度和深度，除非死者是完全不反抗的由凶手随便刺而且身体被固定不能动，否则不可能刺出完全一样的三刀。”陈羽看了看周围看着他的人，指着屏幕上十分规则的伤口继续说道：“因为挣扎的话多多少少都会对伤口造成一定程度的撕裂，但显然这个伤口没有，就像是非常果决的一刀刺进去，然后拔出来接着再刺了两刀一样。
但是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这样完美的三刀不是他能够捅的出来的。就算我是外科医生，我都没有把握捅出角度、力度完全相同的三刀。所以这三刀不是捅出来的，而是通过被固定住的三把刀，一起扎出来的。”
“固定住的三把刀扎出来的？”所有人都被陈羽的说法所惊到了，因为这样一来之前对于凶手杀死死者的作案方法的猜测就要被完全推翻了。
“应该是事先在我们在体育器材室看到的那块垫子上安放了三把被固定住的刀，然后死者倒了上去，三把刀同时、同一角度刺入死者身体，造成了三个一模一样的伤口，同时也造成了死者的肝动脉破裂，导致他失血过多死亡。”陈羽指着屏幕上横山同学背部伤口的画面，向众人解说着，同时也将画面继续播放直到画面上出现横山同学一片青紫的后背上半部才停了下来：“从这些青紫的痕迹来看，死者至少在生前一周内经常受到殴打，而且是持续性的；加上这三个奇怪的伤口，我觉得横山同学应该是自杀，或者说自愿被杀，白井同学只是他的共谋，而原因……应该就是校园欺凌。”
第二百零四章 人间不值得
“陈羽君你是说这是校园欺凌导致的自杀事件？可是为什么y君要用这种方式自杀呢？”城之内博美对于陈羽的判断有些江信江疑，她不太能够理解为什么横山同学会采用这种奇怪的自杀方式：“而且这个杀人者s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故意要弄出这样一出？只是为了吸引关注吗？”
“吸引关注只是一部分原因，白井同学这么做其根本目的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从而报复欺负他们的人吧？既然是共谋的话，白井同学也应该受过很多欺负才对。”陈羽微微摇头，对于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好评价，既然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不反抗呢？
陈羽无法去理解死者的想法，在他看来既然死都不怕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敢自杀为什么不敢反抗呢？对方人多势众？学校老师不管？你既然能够弄得到刀子，那把对方抓着捅两刀也好啊，为什么要用自杀这种方式呢？对对方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
“可是自杀的话，如果要引起广泛关注不是可以有其他更好的方式吗？为什么横山同学要采用这种奇怪的方式自杀？白井同学如果是合谋者的话，他自称杀人者s的目的又何在呢？”三澄美琴的弟弟是白井同学在补习班的老师，此时听到陈羽这么说，联想到自己认识的白井同学，顿时产生了更多的疑惑。
“不知道，想要知道他们的目的的话，需要更多的线索。不过目的无非是报复曾经欺负过他们的人或者学校，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总归不会脱离这个范畴。”陈羽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学校老师和校长，对这几个人的表现感到很不满，但凡学校的老师稍微有所作为一点，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情：“至于说横山同学奇怪的自杀方式，可能和欺负他们的人有关吧。”
“这应该只是朋友之间的打闹吧？男孩子之间关系好的话，不是经常会打打闹闹吗？”这时站在陈羽身后的一个男老师似乎是想粉饰太平亦或是推卸学校的责任，说着这样无所谓的话。
他的话顿时让陈羽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直接语气严厉的说道：“横山同学身上的那些伤痕至少有一周以上，而且还有的伤痕是三天前的，这是明显殴打造成的伤害，你居然跟我说是打闹玩笑？”
看到陈羽这副严厉的样子，这名老师顿时讪讪的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校长站出来说道：“现在先不管那么多，找白井同学和衡山同学班上的同学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陈医生，今天真是多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不可能这么快发现事情的真相的。”在老师去找学生询问事情经过的时候，三澄美琴和陈羽站在学校教学楼的走廊上正聊着关于这起事件的话题。
“不用那么客气，我也只是兴趣使然而已。”陈羽微微摇了摇头，对这件事并没有在意：“而且就算没有我的帮助，以三澄医生你专业法医的素养，找出事情的真相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三澄美琴说要打电话叫人送专业设备来，陈羽也往办公室走去，准备去陪一下城之内博美，刚才尸体的画面让她似乎受了不小的冲击。
只是在陈羽走进教师办公室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久部六郎的声音：“三澄医生，你怎么看中堂医生的事情，就是他八年前杀了自己女朋友的事情。”
“那是不负责任的谣传。”三澄美琴的语气很坚定，流露出对中堂系极大的信任。
陈羽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由得挑了一下眉毛，不过他并没有偷听他们的谈话，依旧走进了办公室。
只是听到了三澄美琴和久部六郎的谈话，陈羽也想起了之前在udi见过的那个好像谁都欠他几百万一样的中堂系。那个人可不像是个逃脱杀人罪的杀人者，相反他更像是一个时刻想要复仇的复仇者，那种仇恨的味道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对于死灵法师而言，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不过这种事情和陈羽无关，比起中堂系是否是杀人犯，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未婚妻。
“博美，没事吧？刚才看你脸色好像很不好。”在办公室的饮水机前接了一杯热水，陈羽将其端到了城之内博美面前递给了她，感觉她似乎还是没有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来。
“陈羽君，你说人为什么要死呢？死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活着才能有未来，才能有更多的可能性不是吗？”城之内博美语气幽幽的向陈羽询问着，眼睛却直愣愣的盯着手中的杯子：“为什么要想不开去自杀呢？为什么不能用其他方法去解决呢？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这并非是城之内博美多愁善感，只是对于治病救人的医生来说，生死是他们最应该看淡的事情，但却也是最看不淡的事情。没有一个医生会愿意看着一条本来可以活下去的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终结，还是以如此残酷而决绝的方式。如果不是死灵法师，或许陈羽也会像城之内博美一样受到影响，很长时间都缓不过来吧？
“或许是因为活着太累，也太绝望吧？”陈羽抱住了城之内博美的肩膀，让她靠在了自己的怀里：“承受不住，所以才会选择逃避；承受了太多，才会选择那样决绝的方式。”
“我还是不能接受……”城之内博美抬起头，看着陈羽，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在她看来每一个人都应该好好活着才对，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三澄美琴的弟弟却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朝他们走了过来。
“已经确定横山同学和白井同学确实平时受人欺负了，欺负他们的是同班的以小池同学为首的一伙人，那把刀也是小池同学的。”三澄美琴的弟弟向两人通报着最新的进展，只是他的脸色却很不好看：“但是小池同学却什么也不肯说，态度还很恶劣。”
“混蛋！”城之内博美愤怒的将手中的杯子往面前的桌子上一砸，任由热水溅起而毫不在意，脸上却是陈羽从未见过的怒色：“那混蛋小子在哪？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第二百零五章 恫吓
“你昨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一间空教室内，两名学校的老师正在对被找来的小池同学询问着，他是白井同学和横山同学班上的小团体的首脑，也是传闻之中一直在欺负这两名同学的人。
但是小池同学坐在椅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满脸不耐烦的样子：“吵死了，烦不烦啊！我干什么去了关你们什么事？这是个人隐私吧？”
陈羽和怒气冲冲的城之内博美来到这间教室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一幕，本就已经怒气上涌的城之内博美冲了进来，直接双手砸在桌子上发出很大的声响，让小池同学吓了一跳的同时，恶狠狠的对他说道：“横山同学被杀了，这是命案，学校也好，家长也好，没人能够包庇得了你！如果你不说话，我们就把你当成凶手交给警察！你这个混蛋！畜生！”
城之内博美凶恶的样子吓了所有人一跳，陈羽赶忙拉住了自己的女朋友，虽然他也恨不得狠狠的揍这个现在还一副吊儿郎当样的小池同学一顿，但当着学校老师的面这么威胁一个学生实在是不太合适。
拉住了城之内博美，陈羽在边上两名学校老师惊恐的眼神之中对她劝道：“博美冷静一点，别这么冲动，他还是孩子，我们不能这么暴力，让我来跟他说吧。”
劝住了城之内博美，陈羽又看向了两名依旧有些害怕的学校老师，对他们说道：“能劳烦两位暂时出去一下吗？我想和这位小池同学单独谈谈。”
或许是摄于依旧怒气勃发的城之内博美刚才的举动，这两名老师颇有几分胆怯的退出了这间教室，把小池同学一个人留在了教室里，面对陈羽和城之内博美。
“你们又是什么人？”依旧是一幅欠揍的样子和语气，不过好歹刚才城之内博美已经吓过他一次，语气不像之间那么强硬，反倒有些不自觉的慌乱。
“外科医生，被人请来查案的。”陈羽冲他笑了一下，同时也介绍了一下他身边的城之内博美：“这是我的同时，一位麻醉医生。”
只是陈羽看上去和善笑容却让小池同学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寒意从尾椎直冲头顶，让他头皮都在发麻。
“你知道外科医生和麻醉医生吗？外科医生就是那种医院里拿着手术刀把人肚子切开，然后看里面的内脏有什么问题，把有问题的部分切掉的人。”陈羽依旧笑容满面的看着小池同学，只是他说的话却越来越令小池同学感到毛骨悚然：“至于麻醉医生就是在外科医生做手术的时候进行辅助的人。人是会有痛觉的，用手术刀把人肚子切开是很痛的，正常人没有办法忍受这种痛苦，所以需要麻醉医生对病人进行麻醉，让人感觉不到疼痛。
一位优秀的麻醉医生可以做到让你在手术中清醒的看着外科医生切开你的肚子、胸膛，把你的心肝脾肺肾全都拿出来检查一遍再装回去。你们应该上过生物课，看过人体标本模型吧？就像是那个一样，把你的内脏拆下来再装回去。
不用担心，现在的医学很发达，拆下来再装回去你也不会死的。不过要是麻醉医生做手术的时候稍微失误一下，麻醉的时间没有控制好的话，被切开肚子检查内脏的人可就会非常痛苦了，那是真正生不如死的痛苦，而且经历过一次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死了也不会。”
陈羽的话本来应该是很普通的聊天，虽然说得内容可能有点吓人，但也不至于让人觉得害怕或是恐惧。
但不知为何，小池同学就是感觉陈羽的声音里有一种很特别的力量，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危险而且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一样，浑身一片冰凉，好似有一条毒蛇在身上爬，随时都能让他送命。
更可怕的是，随着陈羽的描述，小池同学似乎感到了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好像自己正躺在手术台上，而陈羽则拿着手术刀再剖开他的肚子，把他的内脏一块一块的拿出来检查，其中有一个红红的，正在跳动的……那不是自己的心脏吗？
“啊！”小池同学发出一声惊恐万分的惊叫，整个人往后倒去，带倒了椅子，使得他自己也跌倒在地。
看到他摔倒，外面的两个老师赶忙再次走了进来，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陈羽对小池同学说了几句话，他就自己跌倒了。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老师，在学校里不能看着学生出事，所以还是推门走了进来。
陈羽似乎也没有在意小池同学的摔倒，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了手：“小池同学没事吧？你胆子也太小了吧？我只是告诉你外科医生是怎么做手术的你就吓成这样，要是我告诉你那位和我一起来的法医三澄医生怎么工作的，你不是要吓死？她可是专门负责解剖‘死尸~’的。”
陈羽明明在周围人看来是很正常的在说话，说的内容可能确实吓人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将小池同学吓到脸色惨白，整个人就像是受惊的鹌鹑一样抖个不停，连面对陈羽伸出去的手都不敢握，只敢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这位小池同学，你能和我说说你昨晚都干什么去了吗？要知道这可是命案，警察已经介入调查了，如果你不说的话，警察肯定会揪着你不放的，到时候无论是学校还是你的父母都帮不了你的。所以我劝你还是说实话比较好。”陈羽看着小池同学，依旧笑眯眯的对他说道。
在其他人看来陈羽的笑容无疑是亲切而且和蔼的，而且除了说话的内容有些不太合适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反倒是小池同学就像是面对着什么洪荒猛兽一样，整个人都被吓坏了。
不过被这么一吓，小池同学在吓破了胆的情况下，还是很快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我说！我说！什么都说，昨天晚上是横山他约我们八点钟在体育器材室见面的……”
第二百零六章 真相
在陈羽和城之内博美的恫吓之下，小池同学很快交代了他昨晚的去向，只是他的去向却和横山同学自杀这件事并没有直接的联系。恰恰相反，他昨晚的去向刚好为他提供了不在场证明，令他洗脱了凶手的嫌疑。
在昨晚八点钟左右的时候，小池同学正和其他两名同学一起在书店因为偷了一本漫画书而被书店的店员抓住，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他的妈妈才将他从书店赎走，所以这段时间里他根本没有来过学校。
但是昨晚他确实收到了横山同学的短信，要他晚上八点钟到学校的体育器材室，因为之前他曾经威胁横山同学，要他带钱去学校，只是因为偷漫画的事情而使得他最终没有来学校，所以说横山同学自杀的事情和他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同样，从他所说的话中，陈羽却已然将整件事的真相推导出来。
横山同学和白井同学平时深受小池同学为首的一伙人欺负，无论老师还是同学都没人帮助他们，所以在绝望之下才想出了这个办法，用自杀嫁祸小池同学，让他背上杀人的罪名。
如果按照横山同学和白井同学的计划，昨晚应该是横山同学自杀，小池同学等人来到体育器材室看到横山同学的尸体，而白井同学则伺机报警，让警察在现场直接抓获小池同学，坐实他杀人的罪名。
或许白井同学和横山同学的计划还有其他部分和后续，但从目前所获得的信息来看，八九不离十就是这样了。
虽然只是陈羽推导出来的事情经过，但即便如此，这还是使得所有人的心情都感到非常的沉重和难受。究竟要遭受了怎样的欺辱，一个正值大好年华，本该无忧无虑的高中生才会选择自杀这种决绝的方式来向另一个同学报复？
他死的时候，究竟又有着怎样的绝望，才会选择这样毅然决然的结束自己的生命，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向对方复仇？
白井同学的杀人直播还在继续，他还不知道陈羽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推导出了事情的真相，依旧在按照自己原本的计划在读着一本小说。
看着屏幕上的白井同学和他身后已经死去的横山同学，无论是三澄美琴也好，还是城之内博美也好，都对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抱以了极大的的同情。
如果不是顾及到白井同学所说的超过十万人观看直播就会杀掉第二个人，也就是之前他们看到过的x君的话，三澄美琴都想直接结束这场游戏，告诉白井同学她已经知道了他所做的一切的目的，劝阻他停下来了。
不过出于法医的自尊，即便陈羽已经将整个案件的过程推导出来，三澄美琴还是希望能够查出事情所有的真相，更想知道横山同学究竟是采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自杀的。
在三澄美琴思考着横山同学自杀的方式时，陈羽却和城之内博美一起离开了翠川高中的教学楼。
“陈羽君，你打算回去了吗？”和陈羽一起离开了教学楼，城之内博美不禁向他问道。
事情的真相基本上已经水落石出，陈羽想要回去倒也是正常，但城之内博美却并不想就这么回去，她更希望为死去的横山同学做些什么，至少要让那个欺负人的小池同学付出他该付的代价。
然而出乎城之内博美意料之外的是陈羽摇了摇头，反而四下在寻找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城之内博美赶忙跟了上来，向陈羽问道：“陈羽君，你在找什么，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在找白井同学把横山同学运出去时留下的血迹，可惜已经被擦过了，你看不见这些血迹的。”陈羽冲城之内博美解释了一句，又开始找了起来。虽然对于死灵法师而言这些痕迹很明显，但也要找对地方才能够看得到。
“那个血迹的话，是不是之前东海林医生他们在地上找的痕迹？那个不是从体育器材室那里延伸出来的吗？要找的话可以从那里开始找吧？”城之内博美听到陈羽的话，想了一下之后向他说道。
听到城之内博美的提醒，陈羽这才猛的反应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道自己真是昏了头了，有这么明显的线索都忽略了，在这里没头没脑的到处找。
向城之内博美说了声谢谢之后，陈羽这才找到了正确的路径并沿着路径走出了学校。
跟着陈羽沿着自己所看不到的血迹一直往前走着，城之内博美不由得关心的问道：“陈羽君你找这个血迹，是想找到白井同学，阻止他杀死x君吗？”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x君，又或者说x君其实就是白井同学自己。视频一开始我们看到的所谓的人质，其实只是一个假人而已。”陈羽向城之内博美解释着，作为死灵法师要是连假人和活人都分不清楚的话，趁早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怕是要被多元宇宙的其他死灵法师笑上一千年。
至于说陈羽为什么猜到x君就是白井同学自己，联系一下已知的线索其实并不难猜。
很有可能是白井同学负责跟踪小池同学，发现他们被书店的店员抓住了，来不了学校，于是赶去阻止横山同学自杀，但是去晚了导致横山同学已经自杀，才想出了杀人直播这样的方式来进行补救，但是内心的愧疚让白井同学依旧决定同样用自杀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一来也能够让他直播产生更大的影响力，从而让小池同学以及不作为的学校付出代价。
听了陈羽的解释，城之内博美也明白了白井同学的计划和目的，于是她关心的向陈羽问道：“那陈羽君你现在是想去阻止白井同学自杀吗？”
“嗯，虽然对于死灵法师来说，死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作为医生，我还是没有办法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在我眼前逝去。”陈羽点了点头，肯定了城之内博美的猜测的同时，却并没有告诉她，其实他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去找到横山同学的灵魂。
对于那个欠揍的小池同学，虽然碍于刚才在学校的关系自己不方便收拾他，但这并不意味着陈羽会轻易放过他。对于这种恶人，法律制裁不了他的话，那就让受害者亲自来复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