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猛卒归来
贞观四年十月中!
李钰带着四千多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大山,距离长安城只余下三十多里。
这些人马里,有玄甲军五百九十多人,全是玄甲军里的兵头子。
还有秦琼大营里的老卒五百,剩下的是陇西李氏二房里的三千林家禁军,和族长的贴身护卫队。
李钰站在山脚下的空地上,看了一遍身后的四千多人。
虽然都是衣衫偻烂,但是没有一个是饿坏了身体的,个个都是精神饱满,健壮结实。
“无敌!”
“臣在。”
“你带禁军回庄子里去吧,我身边有大胆他们五百护卫足够了,且这里距离长安城不足四十里地,安全上应该不用考量什么的。”
“唯!”
李氏二房的禁军统领,大管事林无敌点头接令,大手一挥,带来的三千族人立刻分出队伍,往北开道。
林无敌不放心,盯着自己的闺女林霸王和梁大胆的姐姐梁无忧;
“你俩注意族长的安慰,万不可大意。”
“是阿耶。”
“是大管事。”
“大胆!”
“属下在。”
“即便到了长安城,咱们也不敢懈怠了哪里,阿郎当年的教训,足够咱们二房吃一辈子的,你如今也是二管事的身份了,我不多说,你该心里有数。”
“唯!”
“大管事放心,属下省得,不论去了哪里,都不敢粗心大意,属下可不想被阿耶打死。”
“那就好。”
林无敌点了点头,这才对着李钰行了一礼,然后跟随大部队而去。
“走吧,咱们回长安城里复命,快的话能赶上夜食,大家就不用再吃草皮树根了。”
李钰的一句玩笑话引的身边许多人都笑了!
“得令!”
“唯!”
众人一边走一边说笑!
“公爷真会说笑,好像咱们这一个多月都是吃风过来的。”
“哈哈哈哈,这一个多月不曾正经吃饭,你们还别说啊,我都忘记吃饭这回事儿了呢!”
“谁说不是呢,老子怀里还藏着三颗老参,一根何首乌,还有手里这两大捆草药呢,夜里赶不回去大营,照样不愁吃喝的。”
“那是,按照道长们的教授,这夜食不吃也罢,饿着才能长寿。”
“哎呀老八,你越来越能了啊?”
“去去去,一边去!”
李钰跟着队伍行走,没怎么说话,这一次出来,李钰把身子锻炼的结实了许多,道家的那些道凶跟随左右,把李钰的身子调理的那叫一个到位,关怀的无微不至。
每个月怎么计划,每十天怎么安排,每三天吃什么,每天三顿吃哪种草药进肚子,都是有五个中年老成的道士在一块儿仔细研究出来的。
可以说现在的李钰,算是完全的健康人士,特别是五脏六腑,简直就是铁打的一样。
一千里路风餐露宿,换个人早就被气候和冷空气打趴下了,李钰连帐篷都不住,偶尔也有着凉,可是一个多时辰就自己好了。
这一切叫李钰想起来前世里那几个厉害的中医,八十岁的五脏六腑比十几岁的年轻人还结实。
而后世里,许多三十岁的人,五脏六腑比八十岁的老年还不如……
等到李钰带着五百老卒,和五百多玄甲,走到长安城西门附近,城门上的一个垛口,李世民收回了鹰眼!
旁边站着的是,早就闻讯而来的十六卫大将军们。
李世民环顾左右;
“诸位大将军们也看看吧,看完了,看清楚了,咱们君臣再来说话。”
“遵旨!”
如今更新过第三代的鹰眼,李世民这里只有两把,兵部也只有五把,所以十六卫的将军们,也只能轮流着使用。
李世民没有多话,就那样站着愣愣出神,一直到李钰带着人马从脚下的城门进去,一大群将军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程咬金一脸严肃的看着牛进达;
“不用拿着鹰眼比划了老牛,人到城下的时候,肉眼就能看清楚一切。”
旁边的牛进达狠狠地摇了摇头,这才放下望远镜。
“是能用肉眼看到,但是再具体的那些,比如士兵的气色,用这鹰眼看会更加的清楚,连汗毛都能瞅见。”
尉迟恭瞪着眼睛看向牛进达;
“瞅见了?”
牛进达点了下头;
“瞅见了。”
李世民歪过头看着说话的长安三憨货;
“你们三个既然瞅清楚了,说说有什么想法?他们回来这些人,和去的时候有何不同?”
尉迟恭紧皱着眉头;
“回陛下的话,个个都是体态康健之人,李代没有夸大,臣也觉得这些人可得大寿!”
“哦?进达,你也来说说吧!”
“是陛下,能得壮寿固然是好,可臣看到了别的。”
“爱卿尽管说来看到了什么。”
“是陛下,臣看到了一群猛人。”
“猛人?”
“猛人!”
“这说法有点古怪呀老牛!”
“是啊老牛,咱们手下的老卒,哪个不猛?”
“可不是嘛,谁的营里没有一队猛人猛将?”
牛进达狠狠地甩了甩头;
“不一样的,咱们手下的猛人,需要足够的粮草,还要有大将军坐镇指挥,对阵的人数占据优势,再对地理环境熟悉,这样得了天时地利之后,那些儿郎们才能猛的起来。”
“嗯,都是用兵的行家,老牛这话说的中肯。”
“没错,老牛说的对。”
“那肯定了,离开这几样,谁也牛不起来,更别提猛字了。”
牛进达对着李世民拱了拱手;
“陛下,下头那五百多玄甲,另有那秦大将军的五百老卒,这一千人带出去,就是真正的猛卒,没有水分!”
李世民严肃的点着头;
“是的,爱卿说的符合朕的想法,朕也是如此做想的。”
旁边的尉迟恭也在思考自己的角度,听得皇帝说话,也凑了过来;
“陛下,臣倒是觉得,这一千兵,猛在其次,他们面上虽然都是嘻嘻哈哈的,玩世不恭,但是臣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坚韧不拔的强大内心。
这种兵带出去就是压轴的宝贝,致胜的法宝,不论什么情况下,他们都不会动摇任何军心,只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如果交给臣带着,轻易绝对不舍的使用的,因为太难能可贵了。”
“嗯,敬德说的都对,这些人出去几个月回来,竟然变得如此厉害,真是我没有想到的结果。
朕也看出来了,这些兵,各有特点,应该是各有长处的,特别是他们那坚定的眼神,朕看了之后,生出一股敬佩之意,这才是真正的猛士!猛卒!”
李世民身后的侯君集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确实难能可贵,只是……”
“爱卿不用犹豫,但说无妨!”
“是陛下,臣想说的是,他们一千多人,行走之间,似乎很不齐整,或许这就是李家侄子的用意吧!”
“嗯,朕也看到了,这些卒确实走的太乱了些,简直不成体统,更没有任何兵阵对等。
诸位爱卿个个都能把一卫兵马训练的整齐划一,甚至十万军也能调动自如,这个朕是相信的。
至于李钰教出来的这一千军,里头也不缺带兵的偏将,怎么弄得连行走都不成队伍,更没有章法,这就有点叫人琢磨不透了。
朕觉得,他弄成这样,或许也是有原因的,也说不好。”
秦琼一直躲在人群里不说话,但是耳朵听着所有人的对答,右眼轻挑了一下侯君集,脸上的煞气惊人。
尽管秦琼还低着头,可他半生里斩杀了太多的人命,旁边的几个大将军立马就都感觉到了,
几个老友不经意的挪了挪身子,把秦琼挡在了人堆里,好几个还偷偷扯了下秦琼的衣服,后者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散去了不高兴而凝聚起来的煞气!
挡住秦琼身子的左骁卫大将军樊国公段志弦,笑着接了一句;
“启禀陛下,臣有话说。”
“爱卿但说无妨。”
“是,启禀陛下,臣倒是觉得,放松一些也不是坏处,当然了兵家之事,贵在整齐划一,重在方便调度来去,令行禁止,进退有据,乃是王道!
咱们练出来的兵,整齐倒是整齐到不行,可是由于太过紧张严肃,也会导致有些个兵卒的心里想法各有千秋,间有手心出汗的,又有两腿发软的,还有担惊受怕的,总是不一而足。
可是臣方才看李钰带回来的兵,个个都是眼神坚定,甚至带着狠辣,臣能看出来,这些卒不是怕死之辈,恐怕胆子都是可以包天的野性子家伙。”
段志弦没有说完,李世民就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爱卿这野性子,朕也是刚刚想到片刻,还没有说出来,如此看来大智者不谋而合呀!”
和段志弦生死与共的牛进达上前一步,打断了皇帝的笑声;
“陛下,启禀陛下,臣方才看的很仔细,队伍中间的那些卒,确实懒散的想叫臣抽他们军法,
可是臣也看了队伍的前后左右,而且从一开始就注意了。”
“哦?可是爱卿看到了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是的陛下,走在外头的那些卒,虽说也在说笑,可他们一直在不经意的观察着周围,这都已经到了长安城了,又没有战斗厮杀之事,
他们还像野狼一样的盯着身边,由此可以看出,他们是习惯性的行为,臣猜测,可能这种习惯性的寻找危险,会陪伴他们一辈子的。”
“好!进达你观察的很仔细,这些朕早就看到了,看来这小半年里,李钰没少下功夫,居然把警惕心刻到了兵卒的心里深处,不错,很不错!”
程咬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和自己这帮人不一个派系的将军,继续装着傻不拉几的样子;
“陛下,这种兵俺老程也能练出来许多的,只要陛下给俺足够的银钱,再给俺配上几百个会看病的道士……”
一听说有大将军来要钱,李世民立马就严肃了起来,他可不敢开这个口子,尤其是最近李钰又弄出来许多,精良至极的大杀器,这些武将们都在想办法要装备,李世民心里比谁都清楚;
“你这话谁都会说,朕也想给你这些,可你也得考量一下国库和税收,今年总算风调雨顺,春夏皆丰收,算是把草原上的窟窿给堵住完了。
朕总算可以安心的歇息下来,但也就是仅此而已,想要钱?没有!
还给你配几百个道士?李钰这次出去也就带了二八个道士,你张口就要几百个?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李世民呛程咬金的话,打消了好几个想上来要钱要装备的大将军的念头。
程咬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伸手挖了下耳朵。
“陛下,俺老程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信陛下您明天去我那里看看,一身精肉,快撑破衣裳的,没有三千也有两千八,站到一块儿,绝对能压过回来的这一千兵,真的陛下!”
听到程咬金又来吹牛皮,李世民扭过身子摆了摆手;
“哎呀行了行了,知节你就不要再吹了,你那些所谓的精肉一身的兵,能打也能杀,这个朕相信。
但是光一身精肉就行了吗?朕要的不是光着膀子去东西两市上,吓唬百姓的兵,朕要的是,不论何时,都能抖擞精神不怕吃苦受罪的卒,而且还要达到目的,一身肉能把贼人吓死?”
李世民最后一句直接把许多将军都整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
“你们别说,陛下还真是说对了。”
“可不是嘛,要是说到行军打仗,程痞子的那些兵,我可是见过的,那好家伙,阵势上气势上,都是张牙舞爪吓人至极的。”
“所以嘛,你方才没听陛下说话?一身精肉能把贼人吓死过去呢,哈哈哈哈哈!”
“唉我说老程,你总是说你手下的儿郎胃口好吃的多,每次要军粮你都要占便宜不少,今天某家才明白,原来多吃一些粮食,大有用处啊!
我说诸位大将军们,人家多吃一些,可是有用处滴,以后莫要挤兑他了,哈哈哈!”
“你们还别说,要是论块头大小,老程的营里当属第一了,挑兵选将的时候,他个程痞子,总是捡那个头大的,所以说这吓唬人的差事,还得是老程出马才能全功的!”
被众人故意笑话的程咬金不停的翻着白眼,瞪了这个又瞪那个,还朝好几个大将军吐吐沫,忙的不亦乐乎……
第842章;闭嘴
长安城皇后寝宫!
长孙氏扭着头问道;
“那泼皮呢?怎么还不过来请安?”
“回殿下的话,刚去打听了回来,说是公爷才起来呢,还没有梳洗打扮好,也没吃早食。”
“哦,庆芝你说阿公的闺女怎么还不过来?你倒是安排好了没有?”
“安排了殿下,昨天下午奴婢亲自去那边跑了一趟,说的好好的,今日巳时半来宫里聚会。”
“哦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可有派人去宫城门口接人?”
“派了派了,殿下您就别操心了,奴婢都安排了两个人呢。”
“哦,我能不操心吗,泼皮出去的时候就遇到两回刺杀,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哪方的人物,只要想到这些,本宫的心都提在嗓子眼儿这隔着。”
“放心吧殿下,只要把孙神仙的闺女接进门里,不就有人看顾公爷了?奴婢早就打听过了,人家手里的四个侍女可是从小挑选出来的道种,
打小训练出来的剑术,说是等闲十几个壮汉都近不得身子呢,”
“所以呀,本宫才操心呐,就是看上的这个。”
两个人正在说话,内侍进来禀报;
“启禀殿下,公爷来了,刚进来咱们的宫里,跟太子殿下一块来的。”
“嗯,到时候不用再禀报了,直接都叫进来就可以。”
“是。”
李钰和十一岁的李承乾手拉手,有说有笑的出现在皇后寝宫外头,
长孙氏高坐在正堂里,看到两个儿子一路走着,还亲热的说着悄悄话,俩人笑的捂住嘴巴,长孙氏看着旁边的夜庆芝;
“瞧瞧,这俩小人儿,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乐呵成这样?”
“这个问题奴婢可就不好回应您了殿下,奴婢想破脑袋瓜子,都想不出来的,这俩人儿可没有一个简单的主。”
“瞧你说的吧,有多不简单?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
“哎呦!可不一样的很呢!”
长孙氏嘴里这样说,脸上却乐开了花,他最喜欢别人夸这两个儿子的,至于胖子李泰,长孙氏不知为何,没有一点点儿的念想,十天半个月不见面,都懒得想起来。
更有那小儿子雉奴,从三个月开始就被大儿子抱去在李氏二房养着,现在都两岁了,长孙氏也没见过几次!
“庆芝,你说稚奴该有多大了?看见这俩小人儿,本宫忽然就想到了那稚奴,这孩子整天不在本宫跟前,都把他给忘记了呢。”
“哎呦喂,我的好殿下呀,稚奴小郎君已经两岁零三个月了,您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呢?”
夜庆芝的话弄得长孙氏也很不好意思,颇有些尴尬的不行;
“嗨!几个月的时候被他大兄抱走过去,我也没见过几次面的,就前几个月才见了那一次,好像是今年夏天快过去的时候吧?”
“两个月前的时候,距离今天还不足七十天呢殿下。”
“哦对对对,就是前阵子,刚好那探春小娘子心情好,带着稚奴来长安城秦大将军府里小住,
还是庆芝你提醒我来着,这才叫人去传话,探春才带着小稚奴进宫。
那天的情景……本宫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稚奴都不到我跟前来,紧紧抓着他乳娘的衣裳不丢手,
本宫刚要去抱他,他就大哭,你说这该怎么亲热?到底还是不是我生出来的孩子了?
唉……弄的好像本宫是个妖魔一样的……。”
“殿下您别在意太多,小郎君当然是您的儿子了,这还用说啊?”
“我知道,可是这都不跟我亲近,我也是无可奈何的很了,陛下还说我冷落了稚奴,只管生下来,就不管其他的了,还说稚奴可怜,不在父母跟前。
庆芝你可是旁边看着的!还没抱两下,就哭的喘不过来气,怎么亲热?”
面对长孙氏的无奈,夜庆芝也是一脸的苦笑;
“是啊,这个事儿奴婢敢跟您做证人的,确实是稚奴郎君有点怕生……”
“不过嘛,殿下您也得理解一下,毕竟在那边长起来的,跟您生也有情可原。
奴婢可是见过几次的,公爷抱着小郎君,他就一声不吭,其中还有一次奴婢就瞧见公爷和几个贵人家的兄弟们说笑,把那小郎君像拎小鸡仔似的,拎过来,拎过去,
就这小郎君还乐呵的不行呢,公爷一会儿不抱他,他就要耍性子闹人,您看看到底是和公爷熟悉。”
“嗯,长兄为父,他们能亲热在一起,本宫也是高兴的,就是那胖子,不惹人喜欢,那泼皮也随了我,同样的不喜欢胖子。
你看都在蓝田呆着,胖子三番五次的闹情绪回来宫里,本宫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到,肯定是胖子又和哪个弄不痛快了,才回的宫里居住,这会呢?昨天还听陛下说起来胖子的?”
“这会啊?在自己宫里待着呢,这次回来的时间长,奴婢算计着,回来都住快一个月了吧?”
“有了,应该是有了的,天知道这回又和哪个闹僵了,估计又是和陇西三房那个李老兵弄僵了吧?他俩天生就不对头,三天两头的闹别扭,本宫只要听见这些破事儿,就心烦的不行。”
“嗨!这回可不是老兵小郎君了,奴婢可打听的清楚,说是这次和丽质小娘子吵架了,才回来宫里的。”
“你看看吧,整天就他事儿多,丽丽也能招惹他?就他一个人好?”
看着长孙氏黑了脸,夜庆芝赶紧来劝;
“殿下莫气,孩子们过家家的,吵个嘴也不算啥,在宫里的时候,又不是没吵过架,都有乳娘跟着的,又有探春小娘子看着,不会出事儿的。”
“出事儿到不担心,就是瞅着心里头不舒服。”
“要奴婢说呀,殿下您这边也得含蓄一些,要不然您怎么着,公爷就跟着走,说起来,青雀郎君也有些委屈的,巴结公爷都巴结不上,很明显公爷是跟了您的风!”
“好了好了,先不提这个,以后我也多注意点,手心手背都是肉……”
长孙氏看看李钰要进来了,整好趁机结束不想提的话茬子。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一看到最喜欢的两个孩子进来,长孙氏笑的合不拢嘴,赶紧伸出双手;
“好好好,我的儿都起来吧。”
“谢娘娘照顾。”
“赶紧的,都过来,娘娘好好看看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得嘞!”
“是。”
李钰拉着李承乾的手,跑到长孙氏跟前,抓着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长孙氏拉着李承乾左看右看,这边有些差异的盯着李钰;
“怎么饿成这样了都?方才不是说在你宫里吃饭的吗?”
“嗨!娘娘……有所不知……儿刚要坐下用食,阿弟就找去了,说是好不容易被夫子放了三天课,着急着来给娘娘请安之后去大将军府里玩耍呢,所以儿就没有耽误,一块儿过来的,不曾吃过任何东西。”
“哦,这样啊,别愣着,你们几个去厨房里看看,咱们这儿还有些什么,给这泼皮弄些端来,出去几个月了,都没好好的吃过一顿安生饭呢。”
“是殿下。”
“乾儿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庆芝你看是不是?”
“确实有点高了,奴婢也看出来一些的。”
“启禀娘娘,儿想请退了,探春阿姐昨天带了许多人回来长安城,说是人马整齐的很,那些玩伴们都来了,儿还要找李老兵呢,请娘娘准许。”
“去吧去吧,对了,你把青雀也带过去,兄弟之间的,不要生疏了,应该和睦相处。”
“是娘娘,儿记住了。”
“嗯去吧。”
“大兄,小弟先去了啊,你一会儿可记得去大将军府啊,我们等着你一块儿吃午饭。”
“去吧,中午我就过去。”
“好的,那我去了,拜过娘娘。”
“嗯。”
长孙氏嗯了一声又看着夜庆芝;
“看看吧,只要大上一些,就不想呆你跟前了。”
“这没办法的殿下,都要长大的。”
“启禀殿下,孙娘子进来宫城了,一会儿就到。”
“知道了,来了不用禀报,直接进来就行的。”
“是殿下。”
李钰快速咽下去嘴里的糕点;
“什么玩意儿?孙娘子?”
长孙氏假装没有看到大儿子的样子,很不在意的端起来茶碗;
“怎么了?你就吃你的,本宫请个客人过来,说说话。”
李钰吃不下去了;
“娘娘您的客人,不会就是孙神仙家里那个妖女吧?”
“这说的叫什么话?庆芝你听听,这是大家族出身该说的吗?”
“公爷哎,您可别这样话,不能乱说的,咱们得注意身份呢!”
“行行行,我好好说话行不行,娘娘您请的莫不是孙神仙家里的娘子到来?这样说总可以了吧?行了不?”
“正是,本宫就是请的这位娘子,怎么着,哎……你给我站住!”
“哎呀公爷呦,您别走啊,一会儿还有正经事呢!”
“往哪里走?回来!简直放肆至极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嗯!”
“娘娘恕罪。”
李钰耷拉着头又被夜庆芝给拉着走了过来。
“赶紧的公爷,赶紧给殿下赔个不是,看看这闹腾的……”
“娘娘,方才儿是行过礼的,大家都看着呢,儿可没有不告而退。”
“给我站住规矩点!”
“是娘娘。”
“像话吗你,好好的给本宫站好喽,放规矩点,再敢来放肆,本宫立刻就要叫你好看。”
深知长孙皇后严厉的李钰,不情不愿的歪着头答应;
“唯!”
“你是行了礼的,但是本宫准你离开了吗?你那礼做的,成什么样了都?还好有意思说出来?你丢人不丢人?你不嫌弃丢人,本宫还觉得……”
长孙氏正在教训李钰,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门外的来人,赶紧收了声。
孙思邈的闺女大大方方的进来请安;
“贫道拜见皇后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道长免礼。”
“谢殿下。”
“来人呐,给孙道长请坐。”
“唯!”
“道长请了。”
“不敢当!殿下您上请。”
“说起来了,这泼皮道长是见过了的……”
长孙氏看到李钰一脸没有表情的站在那里,着急的赶紧打眼色,旁边的夜庆芝偷偷的在后头推了推李钰的身子。
“见过~孙~道长,恭祝道长容颜不老一世,富贵吉祥一生~”
李钰扯着嗓子见礼,弄得阴阳怪气的。
长孙氏哭笑不得,只能尴尬的陪着笑脸;
“道长见笑了,我这里总是属于管教,这泼皮无赖礼法上就有些欠缺。”
“殿下您客气谦虚了,贵郎君礼法周全,说的也挺好,贫道心领了,多谢~小~公爷的祝福哦。”
李钰把孙道长的孙字,念的很重,明显是对上次这妖女说姓王,有点不高兴的,而孙大妖女把小公爷的小字也念的很重,仿佛当着大家的面,调戏李钰一样。
李钰朝着孙大妖女拱了拱手;
“您客气了!”
看着两人都安静了下来,长孙氏故意咳嗽了两声,这才重新开口;
“都退下吧。”
“唯!”
等到宫人都出去了,长孙氏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
“我也不来拐弯抹角了,孙神仙前阵子过来见过一次,也提了道长你的事情,我与陛下也点头同意了的。
这泼皮的后院里,有道长的位置,算是都有了父母之命,道长的母亲哪里我前天也去见过了一面,都是说定了的,所以今天也不藏着掖着。”
“启禀娘娘,儿……”
“闭嘴!”
“唯!”
“呵呵,见笑了见笑了。”
“殿下您客气了,殿下继续,贫道洗耳恭听。”
“庆芝,我方才说到哪里了?”
“回殿下的话,说到双方的父母都同意了,有了父母之命,下头该是媒妁之言了。”
“哦对,都是这小兔崽子给我惹的,头都不清爽了,说到这个媒妁之言上头,我请的是青城山,张真人,和上官家族的这代族长,这两个大家也都答应出来保媒,且已经到了长安城里。
约好了明日与道长的父母双亲见面,而后就算礼成。
八字前天就已经交换过的,不知道长这里还有什么需要的?但说无妨!”
“启禀娘娘,儿有话要……”
“我叫你闭嘴没听见?”
“是。”
“贫道这里没什么,贵郎君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
夜庆芝生怕李钰再折腾,赶紧抢出来一步行礼;
“道长莫要在意,我家公爷要说的是,一切听从殿下的安排,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屋里的四个人,除了李钰,长孙氏和夜庆芝,跟孙思邈的闺女,早就认识了许多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今天主要就是压着李钰一头,只要李钰不乱说话,把这个场合应付下去,就算把事情公开决定了下来!
第843章;道家至宝
李钰结婚了。
啊不对!
应该说李钰纳妾了!
纳的是道门第一大能孙思邈,唯一的闺女~孙佑莲。
李钰很想知道这第一个妾究竟几岁,奈何没人告诉他半个字。
蓝田县开国县公府里,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大红色的蜡烛。
李钰穿着黑色的道袍,端坐在正堂里。
没错!
就是纯黑色的道袍!
这是孙思邈拿出来的。
李世民和长孙氏都来了,秦王府出身的文武大臣,来了十几个,无一例外,全是李世民心腹中的心腹!
李钰也看出来了,这是一场很特别的婚礼,并不是纳妾那种。
李钰猜测这里头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为作为岳父的孙思邈不应该在今夜出现的,可是他来了。
不但他来了,而且还带着另外三个老道士,其中一个就是去河南道上的时候,闯进自己大营里,跟那些老和尚争勇斗狠的,那个不喜欢说话的老道士。
李钰把正堂里就座的看了一遍,穿黑色衣服的就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穿着黑色的道袍。
另一个就是皇帝李世民了,也穿着纯黑色的袍子,和后世电视机里演的完全不一样,李世民的衣服纯黑色,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只在袖口处,绣了很小一处看不清楚的东西。
李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道袍,做工非常考究,和百姓穿的衣服,差异并不是很大,只是更加高大上了一些。
扭头又看了看正堂里站在四个老道士身后的七十多个……,李钰无奈的摇了摇头。
谁的婚礼跑来一堆道士,谁都会觉得奇怪的。
特别是这些道士们,个个都是穿着新衣服,打扮的好像自己要结婚一样,还都严肃的吓人。
李钰也想逃婚,并不是不喜欢孙孙佑莲,正好相反,李钰对孙佑莲没有看不顺眼的地方,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这个女人都算是大唐目前,李钰见过的第一绝色!
如果真要找出一个可以对等的,也只有草原上那个掌控着十几万族人生死大权的回鹘女人了。
李钰之所以想逃婚,无非就是觉得别扭,特别是被人强制纳妾那种别扭,叫李钰很是反感,他想以逃婚的方法表示自己对包办婚姻的不满,并不是想要拒绝人间绝色!
可是李钰逃不掉,自从那天在皇后寝宫里,被决定下婚事之后,李钰的身边就多了七个精神奕奕的中年道士。
不论李钰吃饭上茅房,七个道士都寸步不离的跟着,这是长孙氏安排的。
虽然七个道士没有佩戴任何冷兵器,但是李钰相信,这七个中年道士就是人形兵器,尽管这七个家伙都收敛了自己的气场,尽量表现的跟常人一样,可李钰也不是傻子。
而且李钰猜测,这七个道士会布置一种阵法,比如剑阵什么的,要不然怎么会应了北斗七星的数?
不论李钰怎么发脾气,七个道士都是无动于衷,而且还对自己的态度十分恭敬,好像自己是他们祖宗一样。
孙思邈一直在和李世民有说有笑,两个人坐在主位,李世民在东为上,孙思邈在西坐了下位。
东边下手坐的是~秦王府出身的,目前最有权势的十几个文武。
右边下手位置只有三个老道士,然后所有的道士按照身份高低,分成了三排,站在三个道士的身后,鸦雀无声。
长孙氏坐在李世民的旁边,长孙氏的腿前头,李钰无聊的坐着,还打了个哈欠。
长孙氏凑到李钰的耳边小声安抚;
“你给我规矩点儿,听见没有?”
李钰无可奈何的懒羊羊的往后靠过去;
“娘娘,儿从进来开始到现在,可是半个字儿都没有说啊,难道还不够规矩吗?到底啥样才是……”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妾身会管教好的……”
李钰说不下去的原因是,李世民扭头看了过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傻子也看出来了,皇帝很严肃。
旁边的长孙氏按住李钰的肩膀,小声求饶之后!李世民这才扭过头去。
“坐直了,成何体统?”
“是,儿坐直行不行。”
“闭嘴。”
“唯!”
整个正堂里除了孙思邈和李世民两人说话,再无人发声,大家都在等待着吉时到来。
“尊驾不必在意,道家的医者,会真心教授医术,不会藏私半点,只要陛下挑选的那些,开了灵智就行。”
李世民有些小尴尬了。
“呵呵,朕多虑了,真人放心,挑选出来的那人,都是多少有些底子的,具开启了灵智,想来不会耽误道家的能人太久吧。”
“耽误了也是正经事情,尊驾忧国忧民,想出这造福苍生百姓的法子,又出钱出力,修造医学馆,乃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道门弟子应当倾力相助,义不容辞,不论三年五载,还是十年二十年,不讲究其他的,只把这人教的融会贯通为止。
什么时候尊驾说可以了,什么时候再叫他们回归山门,一切但凭尊驾做主当家。”
“好!多谢真人相助!朕不多言其他,心里有数了。”
“趁着今日聚会一堂,老道也想和尊驾表露心声,借此化解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好请尊驾明鉴!”
“真人请讲当面。”
“好。不管哪个朝廷,我道家都是不与对抗的,顺从是我们道家,唯一要做的事情,永远如是不变,尊驾乃是人间帝王,天之骄子,万民之领头羊,不用顾及其他,但有号令出来,道门服从就是,也必须听令行事。
此不是拍尊驾的马屁,只针对朝廷,针对帝王也。”
听到道门之尊,当众服软,李世民心情甚好。
“朕知道了,真人的话,朕记在心里,朕还是那句话,只要守规矩,道永远是道。”
“尊驾放心,规矩必须守,责无旁贷,但有不守者,道门先灭了他,给朝廷给尊驾一个满意的交代!”
“好!真人有大智慧,且还思路清爽,难能可贵也。”
“不敢当!”
“启禀皇帝陛下,进吉时了。”
李世民总是揪心道门的发展,因为天下的道观多的难以查过来,是个很庞大的数目,而且上下等级森严,比朝廷管理的更加严谨,
所以历朝历代都对道家,有些猜忌和防备之心,所以才有了外来的佛教。
李世民和道家门里,也算是纠缠不休许多年了,误会也有,不痛快也有,甚至想要灭杀道门的心都有。
眼前这个道家门的泰斗,不喜欢多话,又东奔西走,难得见上一次,又恰好道门里的至尊,没有长寿,位置一直空缺着,这可不单纯是道家的事情了,道门的领头羊定不下来,李世民就寝食难安,道门的大权……有谁来接班更是李世民天天念叨的大问题。
许多事情李世民早就想和孙思邈坐下来说清楚了,只是一直没有缘分或者机会,总算趁着今天说了个清楚,李世民当然是很乐意看到的。
更何况今天的李钰总算穿上了黑色的道袍,李世民这才心里踏实许多。
看不到李钰穿黑衣,李世民始终不敢相信,他们会叫一个孩子上位。
再次扭过头看了一眼穿着纯黑色衣服的大儿子,李世民挥了挥手;
“既然进了吉时,一切按部就班。”
“是陛下。”
长孙氏偷偷的推了一把李钰,用很小的声音说话;
“吉时到了我的儿,这可不是给你纳妾,看似纳妾又不是纳妾,总之里头牵扯的事情非常复杂,你莫要吊儿郎当不在意,今天你敢把事情弄砸,你阿耶真要发脾气的,他盼着你穿这个道袍盼了很久很久,又担心又期盼……”
这边长孙氏还没有交代完毕,正堂已经进来一个司礼监的官员!
“有请李县公大驾。”
“快去。”
“哦。”
李钰打了个哈欠站起身,眼角的余光瞄到了李世民黑着的脸,赶紧快步走出了正堂。
外头孙佑莲的头上搭了一个绣了八卦图的红盖头,身穿崭新的道袍,上等丝绸制作的成,被几个女道种牵着。
“县公请站到这边。”
“知道了。”
站到了孙佑莲左边的李钰抬头看了看这一世第一个女人嘴里嘀咕着;
“大长腿是怪好看,就是比我高了两头,真是有趣的很了……”
“公爷,该拜天地了。”
“哦我知道。”
“一拜天地。”
李钰和孙佑莲听到之后,就在祭祀的香案前跪了下去。
“叩首!”
“我晕,磕几个头来着,我又给忘记了……”
“九个。”
旁边的孙佑莲快速解答。
“哦好好好!”
俩人规规矩矩的磕了九个头,这才站了起来。
“呦呵,牛头,羊头,猪头,三牲祭天地呀,够排场……”
“别说话。”
“知道了!”
“公爷,该进正堂拜高堂了。”
“嗯。那就走吧。”
俩人又进了正堂里。
李钰的阿耶不在了,陇西二房只有这一根独苗血脉,再无长辈,陇西上三房又以李钰这一辈辈分最高,所以也没有请那边来人。
今日只能以皇帝李世民夫妻俩作为高堂受礼在前。
俩人被引到了皇帝夫妻跟前跪下,磕头后李世民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礼单。
“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谢阿耶。”
“谢皇帝陛下。”
终于听到一声阿耶,李世民一脸的高兴,至于孙佑莲还是称呼皇帝,李世民没有在意什么。
此女的辈分最好不要去追究,否则李世民还得站起来叫一声姑姑,甚至叫姑姑都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长孙氏也拿出来一个礼单;
“希望你们早生贵子。”
“谢娘娘。”
“谢皇后殿下。”
又接着俩人又被引到旁边,上官族长作为李钰的师父,可是今天真正的高堂,夫妻二人都是高高兴兴的坐着。
上官夫人高兴的拉着孙佑莲的手;
“好好好,我的儿,都起来吧,赶紧起来。”
上官族长没有多说话,只拿出一个封着的木盒交给孙佑莲。
“去拜秦程二位贤弟吧。”
“是。”
俩人一块给秦琼夫妻,和程咬金夫妻磕了头,又收了礼单,最后才来到西边,李钰这才发现,三个老道士,不知何时就都站在了孙思邈的身边。
李钰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靠!都来捡我的大便宜。”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正堂,立刻鸦雀无声,大家都知道真正重要的时候来了。
俩人并排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
孙思邈没有任何行动,也没有开口说话,就那样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李钰只能跪着等待。
李世民在旁边端起了茶碗,假装吃茶,但是浑身的精力都放在眼角。
长孙氏袖口里的双手紧紧攥着,秦王府过来的十几个大能,都是聚精会神的盯着孙思邈这边。
许久之后,道门第一大能孙思邈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今日大婚,按照咱们道家门里的法度,算得是大人了。”
“是,。”
李钰不知道该说孙,还是什么,只能含糊不清的应付过去。
孙思邈扭头看向旁边的三个老道;
“三位以为如何?”
“可!”
三个老道士异口同声的答应。
“好。”
孙思邈又扭过头来看着李钰;
“不必多言,该你知道的,一会儿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是。”
孙思邈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不知什么木头材料做的短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递过来到李钰的跟前。
“嗯?怎么给这玩意……”
李钰话都没有说完,旁边的孙佑莲赶紧扯了下夫君的衣服。
李钰赶紧憋住了呼吸。
孙思邈身边的三个老道,也都拿出了各自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一个黑木冠,一把黑木簪子,一个大木盒子,里面放着一满盒的黑木片,每一个木片上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很明显,这三样东西都和孙思邈给的黑木短剑是同一种材料制作而成!
三个老道不像孙思邈,还沉思一会儿,三道没有任何犹豫,似乎早就着急着把这些东西找个归宿一样,快速放进李钰的怀里。
李钰手忙脚乱的捧着大木盒子,里头放着那把短剑,其他两样东西,也都堆在木盒子里。
看到这一幕,正堂里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身子。
李钰看的莫名其妙,尤其是李世民轻轻的叹了口气。
长孙氏,激动的有些发抖……
第844章;复杂的身份
李钰手忙脚乱的捧着大木盒子,里头放着那把短剑,其他两样东西,也都堆在木盒子里。
看到这一幕,正堂里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身子。
李钰看的莫名其妙,尤其是李世民轻轻的叹了口气。
秦叔宝往后边的太师椅里靠过去,程咬金长处一口气。
剩下十几个秦王府的重臣,神色各异,复杂至极。
长孙氏看到这里,激动的有些手脚发抖……
孙思邈盯着李钰,一个字一个字的交代:
“这这不准任何人碰,更不准任何人过手,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得你自己使用和保管,绝对不能交给任何人,你的命可以不要,这四样东西比你的命重要,听见没有?”
“听见了!”
“现在开始,你就可以佩戴这几样宝贝了,懂的看到你戴的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不必你去浪费口舌。”
“哦,知道了。”
“你不知道。”
孙思邈否决了李钰的话,伸手拿起李钰怀里的黑色簪子,插进了李钰的发束中间。
“这不是木头,是天外陨石,掉落到大海里,很久很久以前,有大能去海里捞出来的。”
“哦。”
李钰答应之后甩了甩头,他有点猜到了,这四样东西或许能号令很多人做事情……
“起来吧!”
“哦。”
李钰站起来之后,除了孙思邈和身后的三个老道,在场所有道士都低下了头,右手打了稽首礼,看的李钰一愣一愣的,不由自主的询问:
“我现在和阿耶当初一个样了?”
孙思邈替所有人回答了李钰的疑问:
“对!你现在和平儿以前,一个样子了。”
“哦,有点明白了。”
“你不明白,不过没关系,以后再说明白的事情,现在你应该继续你的事情了。”
“哦知道了。”
朝廷来主持的官员扭头看看皇帝,得到准许之后才小声开口:
“公爷,该对拜了。”
“嗯。”
李钰想把东西交给下人拿着,自己好夫妻对拜,但是二房所有下人都躲开了一边,连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都赶紧把双手抓住了裙子。
李钰的老爹就曾经拥有使用这些,李氏二房的族人人人都知道,这些东西碰了就得死,这是很大很大的忌讳!
正堂里的道士们都盯着李钰怀里的东西,好像谁接了,就要上去灭杀一样!
看见道士们的紧张,李钰也想起来了孙思邈说过的话,只得把木箱子继续抱在自己怀里,跟着官员的指挥和孙佑莲站了个对面。
两人三拜之后,主持的官员不轻不重的开了口:
“天地知,高堂知,礼成!”
“公爷,礼已成,下官告退了。”
“啊?哦,成了呀,刘娘子。”
李钰身边一直跟着的内宅大管事赶紧上前一步:
“奴婢在。”
“给王员外奉上封子。”
“是。”
刘娘子从袖口里拿出三根小金条,双手奉上:
“有劳员外一趟,我李家感激不尽!”
“不敢当,,不敢当,这……也太多了……陛下您看这……臣不敢受!”
李世民笑着挥了挥手:
“这不是贪墨,爱卿不用担心,魏征大夫不会找你麻烦的。”
长孙氏终于看到儿子大婚,非常的开心,尽管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大婚,她还是很开心:
“收着吧,少了,我儿拿不出手!”
“遵皇帝陛下皇后殿下的旨。”
官员退下后,孙思邈和李世民都摆了摆手,长孙氏笑着吩咐:
“去后院吧,你也忙了一天了,早点歇息,这里不用你操心的。”
“哦知道了娘娘。”
李钰对着正堂里四面行了礼,然后才拉着孙佑莲手里的红色绳子离开。
上百个道士提前打了礼,低下头,不敢生受,一直等李钰的脚步声离开正堂,才直起了身子。
李钰带着一大群人一边走,一边埋怨:
“这箱子也太沉了些。”
旁边的刘娘子殷勤的劝解:
“快了快到后院了,家主再忍忍,阿郎当年也是这样抱回去的,这些物品除了您,谁碰谁死,阿郎当年可是叮嘱的很清楚,没人敢碰的。”
“哦,知道了,嗯?你们为何还跟着我进来?这里是后院内宅呀!”
“回至尊的话,弟子们不敢离开。”
七个道士中领头羊的话吓了李钰一跳,瞬间就炸毛了:
“至尊?沃日!你疯了吧?这可是要杀头的话呀?叫皇帝听见了,还不怀疑我想造反?赶紧换个称呼!”
“尊法旨!”
李钰听得目瞪口呆;
“法旨?”
旁边的新娘子没有多嘴,倒是内宅大管事刘娘子赶紧解释;
“启禀家主,没说错的,就是皇帝在场,他们还是这样的称呼,当年阿郎在的时候就是这样被称呼的,
阿郎和太上皇同时出现的时候,身边的道种就照顾一下太上皇的心情,称呼阿郎为尊驾!”
“这个我听过,阿公就是称呼皇帝为尊驾的,怎么我也成这样了?”
旁边的孙大美人终于开口了;
“先回屋,我给尊驾说。”
“那行!”
一群人再次起步,没多久就回到了李钰的后院,孙大美女的院子被安排在李钰居住的主房,右手第二个大院里。
进了喜气洋洋的屋里,李钰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桌上,然后坐下甩了甩手。
“哦对,你的盖头,我给你掀起来吧。”
“多谢尊驾!”
“好了,这下你能看见了,坐吧!”
孙佑莲打了个礼感谢,这才去李钰右手边的太师椅里坐下。
李钰指了指正堂外头;
“他们跟着进来后院叫怎么个说法?如果取了你,就要把我后院弄得鸡犬不宁,算怎么回事?”
“尊驾莫要生气,不用多大一会儿,就有人来换班了,皇后殿下定的这日子太仓促了,您的那七个道种还在路上马不停蹄,没到呢。”
李钰一听又是七个,立马皱着眉头;
“还是七个?男的女的?”
“尊驾放心,女道种,女道种,都是貌美如花的那种,而且都是给您准备的,您随时可以享受她们的身子。”
李钰眼睛一亮;
“有这好事儿?”
结了婚的孙佑莲仿佛变了个人一样,也不再调皮捣蛋;
“有的,从您戴上这簪子之后,就可以有这好事儿了。”
“哦?”
李钰高兴的取下头上的簪子,仔细看了看,又掂量了几下;
“好家伙,感觉比金还重呢。”
“啪啪啪!”
孙佑莲拍了拍手,外头立刻进来一个道士;
“参见护法。”
“免礼!”
“遵法旨。”
“至尊那七个道种走到何处了?”
“回护法的话,飞鸽传书刚过来三刻,还有不足六十里地,一路上都是换马不换人,北边儿,三十里外的清风观已经准备好了马匹在路上等待,再换一次就能到来蓝田。”
“知道了,你下去守着。”
“尊法旨。”
孙佑莲扭头笑看李钰;
“不足六十里地,不要一个时辰就能归来,还不到子时,替换了他们七兄弟出去外院,尊驾的后院就不会惹人闲言碎语了。”
“那就好,怎么听你的意思,他们七个还不走?这都跟了我好几天了,我晕死,还要跟着?”
“尊驾莫要发火,代代都是这样安排的,代代都有七男七女,弟子也不能打发他们。”
“我晕!”
李钰挤着眼睛,往后靠去!
“是不是和这几天一样,上个茅房都要监视我?”
“怎么会呢!您阿耶就戴过这黑簪子,不信您问问刘娘子?”
李钰扭头拍了一下刘娘子的屁股;
“说啊?愣着作甚?”
“哦,回家住的话,阿郎当年也这样的安排,也是十四个,不离不弃,要不是这十四人,阿郎在陇西那次,就活不下来的。”
“嗯?哦,那阿耶的那十四个道种呢?”
“回家主,那夜贼人太多,十四个道种拼命阻挡护驾,就剩下两个男道种,就是前头打扫院子那两个了!”
“就是那俩总不怎么说话的?”
“是的家主。”
李钰喃喃自语;
“身边的人,十四个就剩下了两个,难怪阿耶对陇西老窝那些人的判罚无动于衷,换做谁都要不高兴的。”
刘娘子狠狠地点了点头;
“是啊,更何况,其中还两个道种都是有了身孕的,阿郎也是心疼的要死要活……哎呀家主,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您看奴婢提这些作甚,要不咱们说些别的热闹热闹?”
李钰再次拔下头上的簪子;
“假如……那两个道姑剩下男丁,这簪子是不是就不给我戴了?”
孙庇佑莲一本正经的回应;
“当年不论生多少男丁,这个簪子还是要给尊驾您戴的,您问刘娘子,就知道弟子说瞎话了没有。”
李钰扭头盯着刘娘子的脸;
“你敢说半句假话,我就永远不再疼你,然后还要把你赶出府门,永远也不要再看到你的脸。。”
刘娘子哪里见过李钰这样黑着脸,还煞气重成这样?
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刘娘子手下的几个侍女管事,赶紧也跟着跪下,一动也不敢动!
“奴婢不敢的,奴婢从来没有对您说过瞎话,半个字都没有过,奴婢敢对天发誓,此生不会在您跟前弄虚作假,以前也没有,但有出现天打五雷轰!”
“如此最好!”
“奴婢记住了。”
“嗯,都起来吧。”
“是。”
“谢家主。”
“那你说说,假设那两个道种,剩下男丁,这黑簪子,阿耶会给谁?”
“回家主的话,还是要给您戴的,阿郎在您很小的时候,就决定好了的,还跟孙神仙禀报过,也通过了其他三位宗主大能点头,谁也无法跟您争抢这道家至尊的宝座!你来戴这黑簪子正是天命所归!”
李钰瞪着眼睛站了起来,来到刘娘子跟前,几乎凑着刘娘子的脸;
“你说什么?道家至尊?”
刘娘子一脸迷惑的看着李钰;
“啊!是啊家主,怎么皇后殿下没有给您说起这个?”
李钰摇了摇头;
“从来没有谁来跟我说清楚这些,我只听说过,要继承阿耶的道门弟子身份,我以为就是跟着做个道士就行了。
反正道士又不禁止婚嫁,我也就不抵触做个小道士,更何况这身道袍并不难看,穿着也挺大气端庄,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些路数。”
李钰看了看手里的黑簪子又插进了发束里,就那样站在正堂里背着双手,看着门外!
“夫人是知道一切的,对吧?”
“是,弟子什么都知道。”
“皇帝也知道,皇后娘娘也知道,唯独我不知道?”
“是的尊驾,只有您不知道,天下的道种都知道您要继承道家正统的,多年前就知道了。”
“只有大婚了,才能继承?或者说是亲政?拿权?”
“还有另一种情况,没有大婚的道子,及冠之时也是戴黑簪的时候。”
“道子?这个我听说过几次,本以为道士们都是道子,现在看来,只有我才能配称呼道子了吧?”
坐在李钰背后的孙佑莲,跟着站了起来;
“没错!很久前的道子,是您阿耶的师尊,后来是您阿耶,这一代就是尊驾您了,
中间上一任道子还没有继承的时候,有个小空挡,我阿耶暂代了道子之位,后来就替他师兄传法于上任道子,
上一任道子离去之后,我阿耶又暂代到今天,然后又传给了您,就是这么个来去。”
“嗯,总算弄清楚了,原来,朝廷不敢动我阿耶,是这样的原因?”
“没错,朝廷不敢轻易乱动,否则天下的道种,也不是好欺负的。
把道子不放在眼里的那些皇帝,前后一共有十七个,我道家从来没有叫他们长寿过,最短的,就叫他多活了七天!”
孙佑莲说起这个,很是骄傲,在她眼里,皇帝只管人世间的百姓,和道家的道子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旁边的刘娘子也上前一步;
“启禀家主,朝廷不敢动咱们二房还有咱们自己的原因,咱们陇西上三房同心协力,九百多年来的朝廷,都不敢小看咱们。”
“不错!即便没有道子的身份,朝廷也不敢对我怎样,除非他想破釜沉舟,要不然就得保持面子工程!”
李钰说完扭过身子;
“阿耶的师尊,是不是我李氏二房某一代家主的亲传弟子?”
孙佑莲严肃的点了点头;
“是的,那一代道子的两个亲传弟子,就是我阿耶和他师兄,我阿耶就是在李氏二房从小长到大的,李氏二房从一开始就是我阿耶的家,我阿耶的身份相当于李氏二房某代族长的儿。
所以身份尊贵,二房所有大家长都知道这些,他们不敢对我阿耶无礼,因为我阿耶就是他们的半个主!
还有就是,我阿耶辈分很高,现在的那些大家长,就是孙孙孙辈的。”
第845章;三省九部
孙佑莲严肃的点了点头;
“是的,那一代道子的两个亲传弟子,就是我阿耶和他师兄,我阿耶就是在李氏二房从小长到大的,李氏二房从一开始就是我阿耶的家,我阿耶的身份相当于李氏二房某代族长的儿。
十分的尊贵,二房所有的大家长都知道这些,他们不敢对我阿耶无礼,因为我阿耶就是他们的半个主!
还有就是,我阿耶辈分很高,现在的那些大家长,就是孙孙孙辈的。”
李钰歪着头想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又盯着孙佑莲;
“道子至尊的传承是不是大部分都在姓李的家族传承?”
“基本不算说过!从古至今至尊的宝座几乎一直都是在李姓传承,但是也有些许例外,比如其间有五次,是咱们李氏的家主,没有找到合适的传人,所以把道子之位,传给了李姓以外的入室弟子。
不过外姓道子从来没有偏心,最后都是把至尊之位又给传了回来,就像现在一样,上代道子您的阿耶走了之后,我阿耶暂代至尊位,您大婚或者加冠的时候,又还给了李姓。”
“我大婚就等于能亲政了,是这个意思吗?”
面对李钰的问题,孙佑莲很是严肃的回应着;
“是的,您戴上黑簪的那一刻,就代表您能亲政了,不说道门弟子之道士道姑的家人,天下道种超过三十万,都会听从您的号令。
从您口里说出来的话就是法旨!整个道门里最高的法旨,任何道种都不会违背的,
我阿耶刚才传给您的短剑,就是道家唯一的兵符,把短剑的后头打开,里头有个古印,您的法旨写好,再盖上印章,就是道子的法旨下山。”
李钰点了点头;
“对于天下的道种,我该怎么自称?才算符合身份?”
“您可以自称为本尊,只要人世间的帝王不在场,您就可以自称本尊。
当然也可以和所有的道种一样,自称贫道,不过贫道是对外的自称,那是谦虚有礼的称呼,对于道门弟子,您只有本尊这一个自称。”
“嗯知道了。”
“你阿耶和其他三宗门的门主呢,他们怎么称呼自己?”
“您传承的是道子至尊位,不是四大宗门的门主位,四大宗门各自还是有自己的门主当家,统御其下。
“所以四大宗的门主就是您之下的四大护教长老,这里有个小区别,他们是道门里的四大长老,可不是四大宗门里的长老,所以他们自称本座是符合法度的。”
“嗯,这个并不复杂,本尊能听明白。”
李钰不紧不慢的在孙佑莲的正堂里晃来晃去,随口询问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本尊的法旨下山,是不是就必须得执行?应该有专门的道士负责吧?”
“是的,您的法旨但只要盖上剑柄后头的印象,再交给道种手里,就算法旨下山,就必须要执行下去。”
“当然有专门的道种干活的,这个您不用操心。”
“嗯,既然本尊继承的是道子至尊位置,而不是四宗门的门主,那么本尊应该有自己的属下吧?”
“有的,四大宗门的门主就是护教长老,弟子我就是您的右护法,弟子负责的是天下所有道观的道种们,所作所为是否符合咱们道家的法度和规矩,约束在前,惩罚在后。
还有个左护法,那是负责管理您的安危,以及日常生活上的事情,正在过来的路上,半个时辰之后就可相见。”
李钰头也没有回过来,就那样背着双手冒出来一句;
“道士还是道姑?”
孙佑莲眨了眨眼睛,又忍不住调皮的本性了;
“女的,生的很好看,不次于弟子多少的。”
李钰玩味的笑了笑;
“那这个左护法在不在保护我的那七个女道士数里?”
“不在里头的,七个保护您的女道士也是专门给您准备的女人,这个左护法没有规定伺候您就寝的事情,不过至尊您要是喜欢的话……
道家门里只要没有夫家的女道士,应该是都不会反对的。”
“嗯知道了,道家门里的典籍本尊也看了不少,包括一些记载之事,我看着应该还有个护法才对吧?”
“是的,还有一个中护法,一共左中右三路护法,算是道子您下头的三大司部了,类似于朝廷的三省。”
“哦?有点意思了,那以后咱们道家门里的事情,比如一些公务本尊是交给你们三路护法谁来干活呢?”
“回至尊,我们三个都可以的,但是平常那些教务上的事情,按照传统规矩,多是有中路护法那边管着,弟子多是掌管刑罚督查之事,左护法管的是道子您的安危和日常生活。
不过至尊您要是有所差遣,弟子和左护法肯定都是责无旁贷的,毕竟三路护法组成了您的三省制度,所以都有权监管督查其他两路上的事情。”
“明白了,既然有三省必定有六部这种机构的,你们三路护法下头,应该都是掌控了一定的力量吧,不可能每件事情都要四大宗门的门主去解决吧?”
“是的至尊,您没猜错,道家的道子身边也有一套规矩的,比如我们三路护法下头,每人都又有三部,加起来一共有九个部,就是至尊您的直属力量了,如果有重大事情,或者有所需要的话,咱们随时可以向四大宗发号施令。
但有法旨下山,他们就会快速调动人手的,这个至尊请放心好了,虽然也会有些许道种敷衍了事,但是比起来朝廷肯定是要好上很多的。”
“嗯这个本尊理解,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斗,只要是机构,部司,就会有好歹之分。
只要不溃烂到无法治疗,就没有什么大问题,水至清则无鱼嘛!”
“不不不,和您想的完全不一样的至尊,咱们道家的司和部,曲,虽然也有些懒散的,或者不对劲的,
可是比朝廷那些肮脏事情,肮脏人肮脏心,要好很多,而且没有什么人情可讲,只有法度,真要是严格起来,没有人讲情,
弟子掌管刑罚之事多年,小事情能过就过,大事,没有放松过一次,手里确实也灭杀过几次人命,
但是大部分道观和道种都能遵守,所以水虽然不算至清,但是也绝对不浑浊,更不肮脏,和您说的溃烂到无法治疗,那是天上地下差的太远。”
“那就好,对了,那个中路护法,怎么不见露面呢?总不会是和左护法一样在路上吧?”
“在前头正堂里呢,教务上的事情都是有他出面,今夜皇帝皇后都在,她自然要负责接待的。”
“在前头?我怎么没见过?”
“就是一直站在您身边那个了。”
“什么?是她?那个不苟言笑的道姑?跟学堂里的教书先生一样那个?”
孙佑莲捂住嘴巴笑的不行,一边笑还一边连连点头。
“噗嗤……就是她了……她就是中路上的护法,管着教里的事情。”
“老天爷,你俩真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你是个妖怪,她是个圣人,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叫人冰到了心底,她那笑容我看了就觉得心凉,皮笑肉不笑的,真是有点儿渗人!”
“没办法了至尊,那就是她。”
“你俩干的活,弄反了,应该你负责教务,她负责刑罚之事才对,就那副冰凉的脸,掌管刑罚就是最好的选择,不二的人选呐…”
“要是至尊您觉得这样可行的话,那么弟子尊法旨……”
“别慌!别着急遵旨,我就是说说而已,你们都各自管了多年,都熟悉手里的差事,本尊不能贸然行事,更不能一个外行瞎比划。
既然你们分工明确,肯定是有人因材而用,本尊不能孟浪!”
面对李钰的这一翻话,孙佑莲全是敬佩的神色!
“你怎么这样看着本尊!”
“没有,只是觉得您这个年纪忽然掌管大权,居然不来指手画脚,弟子敬佩不已,换个人忽然身居巅峰高位,必定要迷失一阵子的。”
李钰摇了摇头轻轻的笑了;
“不不不,我不是那种蠢货,不会迷失方向的。”
“弟子可没说您蠢,更不敢这样乱说,这是您自己说的哦?”
李钰扭头仔细欣赏着一身新道袍的孙佑莲,灯烛下的新娘子显得更加千娇百媚,李钰都快看傻了,这种样子也叫孙佑莲相当的得意自豪。
“你这妖女,怎么今天忽然变得如此机灵温柔了?”
“不温柔不行啊,您戴上黑簪子的那一刻,除了四大长老以外,所有道种都得拿个样子出来,
弟子当然也不能再放肆更不能例外于他人,再者说了,弟子现在已经为人妇了,身份地位都是对着朝廷里皇后的等级去的,所以弟子不敢乱来,不想叫世人百姓来嘲笑我道家门里的夫人。”
“不错不错,有天仙一样的花容月貌,居然还有此等智慧,实在难能可贵的很了,我很喜欢。”
“至尊喜欢就好,先前皇后按着您强硬的逼迫,定下今日之事,弟子也看出来了您是不喜欢的,所以弟子也有点担心至尊您不喜我呢。”
“我不喜欢的是,被强迫,倒不是不喜欢你。”
“那就好,这下放心了。”
“嗯,好了,今日乃是二房的喜事临门,应当叫后院里热闹起来才对,来人呐!”
“奴婢在,家主请吩咐。”
“去叫前头那四位娘子过来聚会,再叫厨房做来两桌则食,这会儿肚子饿了才想起来,今天就吃了一顿。”
李钰旁边的刘娘子立刻挥挥手;
“快速去传。”
“是娘子。”
“家主请责罚奴婢吧,奴婢有错,竟然忘了家主一天都没吃东西……”
“这会儿没有外人了,你不用自称奴婢,还是你以前那妾身的自称职听着舒服顺耳。
况且我也没有想过要掩饰什么事情,你侍寝我也不是十回八回了,家族里谁都清楚只是嘴上不说罢啦。
做了就做了,我不想去躲避,坦然面对就是了。”
内宅大管事刘娘子轻轻的看了一眼孙佑莲;
“是郎君,妾身遵家主命。”
孙佑莲点了点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完全不像成年人的样子;
“刘娘子不必在意什么,我家至尊的身份你也知道的,高贵至极,召唤妇人侍寝,实在太正常不过了,你的事本夫人也清楚明白,又不讨厌你什么,所以你该怎么该怎么就好。”
“多谢夫人照顾。”
“客气了。”
刘娘子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孙佑莲的美意,笑容一脸,虽然她身份足够,但是能得到这位特殊身份夫人的接受,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她的角色也不想在后院里四处树立敌人。”
“启禀郎君,四位娘子都来了,门外侯着。”
“叫进来吧。”
“唯!”
“四位娘子请。”
随着侍女出去传话,王可馨,司徒云砂,林蓉娘,宫里来的卫家娘子,一块儿进来正堂。
“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免礼!”
“谢郎君。”
四女都知道,这位孙娘子身份算是当今天下最特殊的一个女人了,虽然不是正妻的名头,但是却是道家门里的至尊夫人,可不敢马虎一点的。
四个人一块对着孙佑莲行礼;
“见过夫人。”
“四位妹妹免礼请起。”
“谢夫人。”
四女起身后又对着新婚的两人再行一礼;
“恭喜郎君夫人大婚。”
“免礼。”
“免礼。”
“谢郎君,谢夫人。”
李钰正要说话,进来几个大安宫带回来的内侍;
“启禀公爷,厨房的吃食都端来了,不知放到何处,请公爷示下。”
“就放这里好了,上下各一桌,我与后院的女人们,吃上几杯快活快活。”
“唯!”
看着几个内侍和宫女侍女,把两张桌子摆好,又把椅子安排完,李钰大大方方的坐在上首的桌子中间。
“都坐吧。”
“谢至尊赏赐。”
“谢郎君赏赐。”
这就是唐时的规矩了,一家之主是不和任何人一块吃饭的,有事的时候,安排同一个屋子,又同时吃饭,就是后院女人们最有面子的赏赐了。
孙佑莲坐在了下头一桌的主位,背对着李钰那边,然后王可馨四女这才陆续坐下,分坐于两边。
第846章;道兵
李钰高坐后院,孙佑莲屋里正堂的主位,五个人间绝色陪着,一顿饭吃的是气氛融洽!
正在有说有笑的时候,门口进来一个侍女;
“启禀郎君,道家门里来了人,中门外等候,郎君的左护法,另有七个道姑,全部带剑,不敢请教郎……”
“放行。”
“是郎君。”
没多大一会儿,进来十一个道姑,一个领头的面相温柔可人,其他三个似乎是副手的跟在其后,剩下七个道姑站在第三排,几乎个个都有倾城倾国的容颜,身材更是百里挑一。
李钰目测都在一米七二左右,眼睛聚会,非常有神。
李钰正在打探这群拿着利器的女道姑,领头的那人打了个稽首;
“无量天尊!”
“弟子伊茉参见尊上。”
“伊茉?”
李钰品味了这个名字,正堂门口的那个镜头女人立马笑着答应;
“弟子在!”
“免礼。”
“尊法旨。”
“弟子们参见至尊。”
“都免礼。”
“尊法旨。”
“你就是本尊的左护法了吧?可有名字?”
“真是弟子,有的,姓伊名茉,字知梦。”
李钰说话的时候,王可馨,司徒云砂等四女都紧盯着这个领头的道姑,都在揣测她的年龄,可惜,都猜不出来。
只是感觉这个道姑很是平常,尽管容貌也算上等,但是举手投足都显得平常至极,神奇的是,没有违和感,仿佛她天生就是这样,并没有故意做作,这种人真心不容易记住,因为把丢进人群里的话,一转身恐怕就不容易找到了。
四女几乎一模一样的想法;
怎么会是如此寻常的道姑……她就是禁军林家大家长日盼夜盼的要来负责家主个人安危的左护法了?
好歹你也和其她道姑一样,手里拿个兵器吧?难道用两只手保护家主?
四个女人都不约不同的晃了晃头,明显有些失望的。
李钰居高临下看到了四个女人的失望,李钰笑了,他能猜测到,这个左护法绝对不会简单了!
果然!
孙佑莲轻轻的站了起来,低了下头,打个稽首;
“见过左护法。”
“夫人不必多礼,以前还可,您与至尊拜过天地后,我就不能生受了。”
伊茉嘴里说着不能生受,身子却纹丝不动,就那样站着受了一礼,只竖起来右手捏了个法决,算是还了半礼。
妖怪一样的孙佑莲,见了这个女人立马变了个样子,显得恭敬又正经。
“受得,受得!”
“弟子参见右护法。”
“都不必拘束,免礼好了。”
“尊法旨。”
伊茉等着身后带来的人见过了礼,这才笑着开口;
“夫人请高坐。”
“好。”
孙佑莲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摆出善意的微笑看着前头的道种。
看到这场景,李钰的眉毛不经意的挑动了一下。
“左护法一路辛苦了。”
“不苦,弟子分内之事,早就等着尊上戴簪子的这一天了,没想到今代道子继承大统安排的时间如此仓促,姗姗来迟,请尊上见谅。”
“确实仓促,长辈们给定下的时间,本尊只能奉行。”
没有人接话,李钰觉得有些尴尬,下头一桌的孙佑莲立马接了一句;
“启禀至尊,左护法的等级很高,地位身份亦是,只仅次于我阿耶的。”
“哦?看来必有过人之能了。”
“是的,和尚派的那几个祖,不能胜她,哦对了,说的是至尊见过的,道信他们几个老家伙。”
“嗯?厉害厉害!”
李钰很是惊诧,此女最多能猜测到四五十岁,这还是不看脸的情况下,看脸蛋身材,最多最多就三十出头。
“弟子肩负重任,保护尊上安危,不敢不勤修苦练玄门之术,却也别无他长的,仅此而已。”
“你说话,本尊得琢磨着听,特别是你谦虚的时候,本尊不是灵智未开之辈,能分辨出高上低下。”
面对道家最高领头羊的夸奖,伊茉左护法荣辱不惊,还是那样微笑着;
“尊上法眼如炬,当如是。”
伊茉说完也不转身,只歪了下巴;
“外头的七个道种可以出中门了,不说至尊的家法,道门的规矩,也不叫男道种在至尊后院里超过子时的。”
“领法旨。”
伊茉说完,身后三个副手有一个答应一声,就退了出去。
伊茉随意的扭过身子,盯着剩下的两个副手;
“北斗主阵,不可换班,只能轮流当值,与至尊家族里的三剑侍一样,日夜不准离开半步。”
“领法旨。”
“副阵那七个,以三日为期,轮流补充进去替换她们,每次歇息的时候,北斗主阵,最多也就替换掉两人,上代道子遇刺的事情,不准再出现。”
“领法旨。”
“上代左护法……师尊……她老人家一世英名……最后却落个自刎谢罪,才留住了道种的身份,这个……本座很是忌讳!你们都知道的。”
虽然这个左护法说话四平八稳,没有发火,连声调都没改变,李钰还是感觉到了不同,首先是屋里的一切,都开始变得冰凉……
其次,左护法说这些话的时候,道种们全部紧绷着身子,连孙佑莲都有些不一样了。
“弟子们知道。”
“知道就好,本座未有上位之时就反复强调这些,如今至尊继承大统,本座和你们一样的迎来了使命。
这代道子之事,本座不容许有任何道种去懈怠,不论是谁犯了法度,本座都不会给她家族和师尊,留任何情面,都记住了没有?”
“领法旨。”
“另外…传旨下去,从明天开始,道子身边的所有道种,一律穿武士服,或者常人装束,去掉道家一切东西。”
“领法旨。”
伊茉手下另一个副手,走到七个道种跟前交代着,比划着,随后七道姑退开离去。
李钰忍不住开口了;
“左护法可需要下人领路,或者安排居住的房屋?”
“不用的,尊上不必担心,二房家族的屋宅,都是道家安排修造的,千年不变的格局,她们不会有错。”
“如此甚好。”
“留给她们的房屋,都是有数的,这后院里只要是上锁的房间,就是给道兵们使用的,且钥匙就在她们手里,不用找她人麻烦。”
“原来如此,倒是节省许多麻烦,甚是有趣的规矩,对了,这个道兵?”
“尊上不必疑惑,朝廷都有兵,道家自然也是有的,只是条件苛刻,所以才挑选出来的不多。
不说道门四大宗,只说咱们直属的三省九部,每一代都有道兵有一千零八十个,相当于皇家的禁军,数目包括弟子在内,每一代都是这些,不多一个,也不少半个。”
李钰忽然想到个问题,顺口就问了出来;
“从我李氏家族在陇西定居开始,中间也有几代道子,有外姓继承,这几任,是否也在李氏居住?”
伊茉漏出赞许的目光;
“尊上智慧,一语中的。”
“难怪族人们看到你们出现许多,竟然没有一个来看热闹的,也难怪你们都留着钥匙。”
“三省九部里有半数道兵,都是出自李氏上三房的族人,所以大家不用看新鲜,也不赶热闹,,
倘若是再深究起来,陇西李氏整个九房家族的所有族人,都是道家的信徒,早就习以为常了。”
“包括当今的九房?”
伊茉回答的干脆利索;
“包括在内,皇帝没有继承皇位之前就是道家的信徒,只是九房参与了逐鹿天下,道家就不再与他们靠近。”
“庄子里那些新房,十九大姓的大家长们,故意留下那些不做安排,恐怕等的就是给道种们归来使用吧?”
“的确如此。”
“你的事情安排好了?”
“好了,弟子只管大事,具体的教务还是有她们三个各自分配的。”
“那好,有请左护法过来坐下,也请右护法过来就座,咱们今日不讲君臣之道,不说道门里的规矩章法,只庆祝本尊继承大统,吃上几杯白酒,说些家常之事,彼此熟悉一下。”
孙庇佑莲的眉毛挑了两三下,不动神色的答应着;
“尊法旨。”
伊茉沉默片刻,才出口答应;
“尊法旨。”
等两大护法坐下之后,李钰随口吩咐;
“安排人去前头看看,中路护法应付那些场面到底结束了没有,若是差不多了,就请来这里聚会吃酒。”
“是郎君。”
“刘娘子。”
“奴婢在,郎君请吩咐。”
“安排人把这些撤下去,从新上来一桌美食,不可怠慢了重臣。”
“是家主。!”
“把下头四位娘子的桌上,也换成新的吃喝。”
“是家主。”
下头四个美女听到这话,都在心里感激不尽,家主和大臣聚会说话,没有赶她们走已经是很有脸面的事情了,这会儿又如此看重自己四人,四个大美人儿能不感激吗?
因为今日是李氏二房的大喜日子,所以厨房准备的很丰盛,也很全面,对于家主招待大人物的事,也有考量,
所以没多大一会儿,厨房里的族人一大堆,端来了两桌新的吃食,跟在中路护法的身后到来。
“参见尊上。”
“快快免礼。”
“谢尊上照顾。”
等这个女人坐在自己的对面,李钰这才笑着说话;
“不是夫人说,本尊都不知道你得身份地位,和职位呢。”
“无妨,到了机缘自然会出现在尊上跟前的,弟子性周,名瑾妍,字千晨,也是从师尊手里拿到的护法职位,是在至尊六个月大的时候,我师尊亲自定下的继承权,
前头陪着师尊学习多年,上任道子离开之月底,继承了师尊的一切。”
“看来你很有趣,把本尊想问的都简单说了一遍,很好!”
“谢尊上夸奖,应付的场面多了,经验也就稍微成熟一点。”
“嗯。”
“启禀家主,饭菜都端来了。”
“上。”
“是家主。”
等着新的一桌摆放整齐,李钰带着大家吃了一会儿,这才举起来酒尊;
“还好道士可以吃肉喝酒,还能婚嫁,要不然就无趣的狠了,来来来,咱们共饮一杯!”
“尊法旨。”
“怎么样?这些酒可是当今世上最美最贵的酒了。
“上等佳品。”
“人间少有。”
“好酒。”
“我看孙长老似乎对皇帝,很是温和的样子,为了道教未来,可算得上是禅精竭力了!
中路护法周瑾妍,似乎对于道家的大事很敏感;
“咱们道家门里,向来主张顺天应地,不与人世多纠缠,更不和历代朝廷对抗,多是怀柔手段靠近,如此可避免冲突之事,方便安身立命传教。”
“嗯,也算是老生常谈了,硬碰硬两边就是玉石俱焚,不划算!”
“尊上英明!”
李钰忽然扭头看着刘娘子;
“陇西老窝都送来了帖子,各族各房各门的嫡亲长子都来了,没想到都挺重视的,只是许多面孔都不熟悉,娘子改日单独安排,我要和他们聚会,免得叫不上名字,他人说我这长辈,不抬举小辈们的脸面。”
“是郎君,奴婢记住了,其实这还不算热闹,等到家主正妻主母进门,或者昔春大娘子喜宴,会更加的热闹,
那时候,咱们陇西族人会跑来的更多,到时候得提前几个月写下贴子,送归陇西老窝,毕竟路途遥远,得提前准备充足才好的。”
“嗯,知道了,到时候你仔细安排就是。”
“是家主。”
李钰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套路春姐妹俩个的大小事情,总想着旁敲侧击的询问,打听,可是至今没有族人敢接昔春姐妹俩的任何话题。
不过李钰也心里有数了许多,他觉得自己的推测应该是准确的。
两人正在说话,旁边的左护法伊茉冷不丁的开口;
“宜春大娘子的子,正好可以继承尊上的道子之位,尊上也要多操心操心这些事情的。”
“嗯,本尊心里有数的,来来来,咱们共饮一杯。”
“尊上请。”
“至尊请。”
“郎君请。”
李钰也不困,反而越吃酒,越兴致勃勃,跟这些人谈天说地,弄古论今,一直热闹到丑时快半,才收了桌面,和孙佑莲同入喜房。
新婚夫妇不必多说,当然是极尽缠绵之事了……
第847章;还得三傻当搅屎棍
新婚后的李钰,也出去吃酒聚会了,白天去兵营里点名报道,下了值就回大安宫里歇息,和居住在皇城的孙佑莲如胶似漆。
一晃眼就冬去春来,轰轰烈烈的贞观四年过去了,到了贞观五年的春末。
这一年的秋天李钰就要十八岁成男了。
皇城太极殿!朝会!
“启禀皇帝陛下,去岁,草原上十九个部落,都派来使臣初步谈好了一切,另有东南西北八方之地,他国五十有六,也派了使臣来洽谈。
皆说成了朝拜之事,袁天罡监正已经推算出今年秋天,,正当吉日良辰,适合应用,请皇帝陛下定夺大事。”
“恭喜皇帝陛下。”
“贺喜皇帝陛下。”
“此真乃不世奇景也。”
“然也!”
“皆天地恩赐,皇帝用功也。”
“是啊是啊,万邦来朝,八方臣服我大唐朝廷,真可喜可贺呀!”
“盛世,盛世呀!”
“是啊盛世来了!”
文臣们几乎一大半都在阿谀奉承,连秦王府出身的也有不少来哄抬气氛,惹到最后,不说话反而像是看到这种好事儿心里不痛快一样,没办法了,武将这边也都一一发话,热闹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李世民高坐在上头,听得高兴至极,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也不全是朕的功劳,文武百官都是出过力的,武将用命,士兵拼搏厮杀,这些都是很重要的。”
“陛下圣明!”
这一次所有武将都发自内心的感谢了皇帝的认可。
“然,并不是只有武将的功劳就能把大事做成的,比如文臣们在后方管着粮草运送之大事,这也是很重要的。”
“陛下圣明!”
“更有工部里那些官员,和匠人,也同是出了大力的,诸位爱卿们也对比一下,去年打到草原上,从开始到结束死了几个儿郎?
恐怕是死伤最少得一次了,这点可是踏踏实实,占了器的便宜,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句话被咱们君臣给发挥到了淋漓尽致,朕心里有数。”
“皇帝陛下公道至极也…”
“皇帝陛下圣明。”
“皇帝陛下英明!”
“嗯,朕决定兑现两年前的诺言,工部里那些匠人全部留下,给他们从九品的职位差事,领我朝俸禄食米,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皇帝陛下圣明,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好,那就定下了,三省安排,其中工部送上来的那些名单里,有上中下三等人才,共七十六人,不在从九品的限制里,按照之前咱们说过的,做的最好的七大作坊司,主事之人,诸位爱卿说说还如何安置吧。”
房玄龄第一个站了出来;
“启禀皇帝陛下,臣以为应当兑现之前说过的那些,七大作坊司里的主事之人,给出从五品阶位。”
房玄龄这话一出来,许多人都开始骚乱了,先前说给那些干活的匠人弄个从九品,大家都没在意,这会儿五品的官职弄出来,朝会上立刻就乱套了。
“我的天爷,别人累死累活的……混了十几年,也没弄个五品,那些匠人头头,就敢给到五品?”
“可不是嘛,这叫怎么说?”
“你看我作甚?”
“废话老夫不看你看谁?”
“唉……”
“老夫今年五十有三了,才是个正六品上,抡锤子打铁的,以后要跑到老夫头上?这叫我如何附议?”
“嗨,我说王员外,难道我不是这样吗?我才是个正六品下呢,以后看见那些打铁的,穿甲胄绳子的,还得给人家行礼呢,这叫怎么说?”
“说什么?没得说,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下贱人,给他五品?那些下贱的能知道这五品是个什么等级不能?”
“小声点,崔大夫小声点说话,可不能说那些下贱的,没看皇帝多看重那些粗人?哼!再如此下去,恐怕……呵呵以后说不定那些人还能做个三品两品来主持三省六部呢……”
“什么?郑大夫这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很了,叫一群不认识几个字的匠人……出来主持三省六部之事吗?
难道说满天下都没有文臣武将可用了吗?
真要是这样,老夫就敢说句狠话,非得天下大乱不可。”
“这话我也敢说。”
“我也敢。”
程咬金看着乱哄哄的场面,冷笑连连,再看到上头皇帝看过来的眼神,程咬金立马站了出去,又放开了憨到极点的大嗓门;
“陛下!”
“启禀皇帝陛下,末将有话要说。”
程咬金情急之下,臣的称呼都不用了,上来就是战阵上的姿态!
“今日谁都可以说话,本来就是议论的朝廷之事,大将军有话直说。”
“得令!”
“启禀皇帝陛下,末将也认得几多大字,末将当得大将军,别人怎么就不行了?”
“唉你们看,程大憨又冒出来了。”
“跟他辩解,今天可不能叫他逞匹夫之能的,否则这个口子开了,以后还能过安生日子?”
“没错!这个不能让步。”
“对,跟他程憨子干到底了,要不然以后再跑出来个养马的,喂牛的,也来咱们头上作威作福,还了得?”
“就是就是,这算个什么?下贱人冒出来要当五品官?简直就是把斯文扫到了地上,斯文扫地呀!”
长安三傻当然是这世上最牢不可破的组合了,文臣们还没有讨论结束,这边的武将阵营里,牛进达尉迟恭两人并排站了出来。
尉迟恭声喝如雷;
“启禀皇帝陛下,臣觉得程大将军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臣家的祖宗,虽说也是时代为官,可是到了臣手里就没落了多年,
臣就干过打铁的营生,养家糊口多年,打铁的怎么了?干活累死累活,用力气挣来名头,为朝廷流汗流血的怎么就下贱了?臣就很不服气。”
“两卫大将军所说,也不是乱扯,稍安勿躁,待文武百官商议商议,再做定论不迟。”
“遵旨!”
这一回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答应!
牛进达到底是出身文管家族,说话很有些思路,还没有什么脏话。
“启禀皇帝陛下,民不分贵贱,皆是陛下的臣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者,皆可言贵。
倒是那些尸餐素位的,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们,臣觉得就算不得一点贵了,另有一些雁过拔毛,不出力还要扯后腿的,更是下贱至极,请陛下明鉴真假,法眼如炬!看清楚了再决定长短之比较。”
“牛进达,你说得哪个?”
“放肆!”
“你这些话谁教你的?”
“姓牛的,你莫要张狂,这里是正儿八经的朝会,不是你的兵营。”
“没人教我,我自己想出来的,怎么了?你们蹦跶这么高作甚?难道说中你们几个的痛处了?
哈哈哈哈,原来你们几个就是那占着茅坑不拉屎还要扯后腿的官员?”
一个白头法白胡子的老头,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
“放肆!牛进达,你放肆,区区一个从三品的武夫,你也敢来老夫跟前放肆吗?”
牛进达眼睛朝房顶翻着白眼,回应的有些不冷不热,但是礼法上,还是讲究着该有的规矩,没有乱来。
“末将不敢,王侍中您老人家也别拿法度压我,我就是说公道话,也没有说您就是怎么怎么的话。”
“哼!谅你也不敢,老夫追随太上皇正四方征战的时候,你就是个八品下的武将,便是你现在做到了从三品,也不能在我们几个老家伙面前乱来。”
“末将不敢,但是末将说出来的可话是讲着道理的,为了朝廷出力的,为了君王分忧的,他就是贵,跑不掉了,不论说道哪里都能站住根脚。
于此对比的反面,存了私心的,不为君王出力的,还扯后腿的,他就是个贱,末将也是读过书的,贵贱之分不必他人来教。
末将也不是说的哪个,就事论事,说的是事,不是针对哪个人,请侍中明查真假。”
要说到长安三傻,个个都不好纠缠,尤其是这个牛进达,软硬不吃,还一肚子学问,油盐不进,说话拿捏礼法度量,能把你整得一肚子气,又没有发飙的借口理由。
惹的跟前的老头吹胡子瞪眼;
“你……你你,……”
老头在几个同僚的劝解下,深呼吸了两口气这才接上自己的话茬子;
“你说的是对的,老夫承认你说的那些理论根据,但是你一个从三品的武将,跟老夫如此拌嘴,明里暗里都在冷嘲热讽,这一点就是诟病之处,不足以服众的,所以你的言论不可作为定夺之根本。哼!”
“侍中您这就是胡搅蛮缠了,末将可没有任何不敬之处,说话前也是行了礼的,上百双眼睛看着,陛下也看着,何来放肆无礼的说法?
难道就是因为末将抬头看着房梁就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老牛说的对,俺老程听着很有些道理的,什么时候连看哪里都要讲规矩了?
我说侍中叔父,您老人家就来别鸡蛋里挑骨头了,儿都看不下去了呢!
来来来,儿给您老人家搀扶着回去队伍里,都这么大年纪了,可不能乱发脾气的,自己的身子还得叔父您老人家自己珍惜才行的……”
“你……你给我放手,你个痞子货色,给老夫放手听见……滚蛋……你阿耶要是还在,老夫今日就叫你吃回去吃家法板子……”
程咬金和这个一品大员,可是老相识了,除了程咬金敢这样,满朝文武哪个也不敢的,人家还真是资格最老的一批大人物,又是数百年的名门望族,又是从一品上的大员,手拿实权,皇帝都要照顾几分面子的。
不按下头去,李世民也没办法开展工作,毕竟也是李世民的叔父辈元老。
所以李世民才给程咬金打眼色,除了这个混世魔王,别的能指望谁?
没看天不怕地不怕的牛进达,都服了软,不敢乱来一句?
人家这老头可是没有任何污点的,无非就是死脑筋,看不下去匠人把文人文官比下去,这才被别人弄出来当枪使的,要是那些不开眼的,带着污点的出来闹事,李世民当然不用头疼了。
蹲在老头跟前的程咬金,连比带说吐沫横飞;
“嗨!别说我阿耶在不在,就是不在了,您老人家是长辈叔父,看着儿长大起来的,
有什么不能打?您说打板子,儿一声都不吭,您说怎么打,就怎么打,中不中?您坐着歇歇吧叔父呀!儿不还是心疼您吗?别个我懒得管他。”
“你给我滚蛋过去……”
这边程咬金按住了三个资格牛气冲天的一品文官,那边三傻之尉迟恭立刻见缝插针,没有了几个老资格领头,尉迟恭就胆大起来了,
三个老家伙不下去,尉迟恭也不敢乱来什么,说起来这仨老头都是自己阿公辈的,当年还贴补帮助过自己家,所以尉迟恭同样不敢放肆,放不开身段。
“启禀陛下,臣家族里中道败落,所以读书不多,说不成什么大道理,但是臣也不是傻子,臣就想着一句,君子一言值得千金。
就是圣人在此,臣也敢说的光明磊落,臣觉得吧,就是圣人老祖宗肯定也是要讲信的,所以既然承诺了的,人家又做到了,咱们也该说到办到。
否则信在何处?
学圣人老祖宗的那些学问难道就是叫拿来过河拆桥,不守信的?
用的时候,给人家说的清楚明白,用完了就过河拆桥,不给人家兑现,这要是在军中,士兵儿郎们直接就哗变了,兵家大忌呀陛下。”
牛进达还是第一次听到尉迟恭的讲道理言论,都有些看蒙圈了,但是快速又反应过来,皇帝需要自己三人出来搅屎棍,这个时候可不是走神的时候。
想到这里的牛进达再行了一礼;
“启禀皇帝陛下,臣附议赞同尉迟大将军的话,人无信不立,所有人都得守信,要不然就别读圣贤书好了,
哦对了,臣再启禀皇帝陛下,这里当然也得包含皇帝陛下您的,可不是臣狂妄自大的言语。”
第848章;万邦来朝亮肌肉
想到这里的牛进达再行了一礼;
“启禀皇帝陛下,臣附议赞同尉迟大将军的话,人无信不立,所有人都得守信,要不然就别读圣贤书好了,
哦对了,臣再启禀皇帝陛下,这里当然也得包含皇帝陛下您的,可不是臣狂妄自大的言语。”
李世民故意黑着脸,啪的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案几上。
牛进达赶紧解释;
“启禀陛下,臣没有别的意思,臣的意思是,不管是谁,什么身份,做人说话得算数……”
“够了,退下。”
“遵旨!”
李世民这一怒,朝会上立刻安静下来。
“从朕束发以来,从不曾言而无信过一次,朕不想破例,且前年许诺的时候文武大臣们都通过的,
都说只要造出利器,对朝廷有用就可以嘉奖,可以升官嘉爵。
那些四处招募的匠人,拼命打造兵器甲胄,呕心沥血,还不是为了能成为贵人,还不是为了封妻荫子?
朕成全他们,也算是叫他们的忠君之心不落空。
今日朕就强硬一回,七大作坊司的主事之人,可享从五品下俸禄,往后也不再晋升就此打住。
诸位爱卿们也松松手,成全他们一次吧,没有那些利器和甲胄,难道要儿郎们学着以前那样,继续拿命填进去厮杀不成?
你们哪个家族没有一堆人在十六卫里当值做武将?都自己思量一下,那些工匠们做出来的功劳,对你们家族里的孩子有没有好处?”
程咬金第一个站出来答应;
“臣附议,臣的家族里也有三十多个儿郎分布十六卫,臣感激那些匠人们打造出来的好东西。”
“陛下,启禀陛下,臣也是。”
“臣也附议陛下。”
“臣等附议。”
武将阵营里几乎瞬间就跑出来,文官那边也开始附和起来。
总算皇帝也退了一步,没有弄什么正五品的,给了个最低的从五品下,还以后不得晋升,文官们也就不想再折腾了,毕竟皇帝没说错,家族里都有许多孩子在兵营里打拼呢,那些匠人们做的东西真心没的说。
“臣附议。”
“臣等附议。”
看着都同意了李世民也放松了许多;
“既然如此就算通过了,剩下的那些都好说,次一等的管事,可做六品七品八品的差,具体也不多说,有三省里安排就行了。”
“臣等遵旨。”
李世民顿了一顿,又接着吩咐;
“再说那四面八方来朝之事,还有好几个月,有些国的使臣已经出发了,该哪个部管的,要接待好吃喝住。
来一家接待一家,不要叫使臣们凉了心,更不要丢了我朝的脸面。”
“遵旨!”
“还有一事,前头李钰所说那个英雄纪念碑什么的,朕觉得名字不好听,就从新想了个名字,就叫凌烟阁吧。”
程咬金又是第一个站出来;
“陛下想的名头就是好听。”
“是啊陛下学识渊博,想出来的名字最贴心的。”
“凌烟阁,真好名头呀。”
“就这样吧,至于能不能进去凌烟阁里做功臣,随后有三省六部保举,最后朝廷查看比对,通过的方能入住其人的姓名,
当务之急是把万邦来朝的事情安排妥当,凌烟阁功臣榜这个事情,可以放在后头进行。”
“臣等遵旨。”
“再走就是开国县公李钰提出来的建议,在万邦来朝的使臣面前,亮亮咱们一身肌肉的事情,诸位爱卿觉得该如何进行?诸位爱卿可畅所欲言!”
尉迟恭今天等的就是这句,赶紧出来行礼;
“启禀陛下,臣觉得,应当抽调十六卫的精锐之师进行,不但身高,还有体态,穿衣服等,都得安排好。”
“嗯,尉迟大将军说的有理,那么具体应该参加多少人为准呢?”
“回陛下的话,臣觉得,每一卫出来一千人,到两千人就行。”
“可。准了,诸位爱卿们都说说吧,具体怎么折腾?”
程咬金忍不住了;
“启禀皇帝陛下,臣觉得,应当把地点改变一下才好。”
“改在何处?城外的老校场,难道不能用来检阅?”
“陛下您想啊,一卫出两千人,十六卫,加上南北衙的禁军,另外还有玄甲军,就是四万人,又有东宫太子九率的兵马,
这里头又有骑兵,步军,枪阵,朔阵,盾牌阵,弓箭手,轻弩车,重弩车,投石车,这些弄下来,城外的校场就显得很不够用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继续着自己的剧本,都是之前商量好的,只用拿出来比划一下就行。
“那爱卿来说说,放在哪里进行?”
程咬金也在努力回想昨天商量过的那些话;
“启禀陛下,臣觉得应该放在朱雀大街上进行才好,顺便还能见天下的百姓看到,我朝的兵力强横。”
李世民拧着眉头;
“朱雀大街?”
“是的陛下,就是朱雀大街上。”
“程大将军这话,本官还真是听不懂了,自古以来,校场点兵,乃是常事,从来没听说过,点兵看将,在大街上进行的说法,诸位同僚,大家觉得那朱雀大街上,是否可行兵家之事?”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朱雀大街上点兵?拉倒吧,哎呀娘呀,真笑死我了。”
“瞧见没?长安三傻要出风头了!”
“出风头?就他程痞子?”
“就他?厮杀战阵可以,本官还真是不敢小看他一点的,可是要说道这出谋划策上头,嘿嘿,那就不敢苟同喽!不敢苟同啊!”
“你们看看这三个傻子?要建议皇帝出动几万人练兵呢,不用花钱?光拿嘴说说就行了?”
“可不是嘛,几万人来去,还是十六卫的兵营里调动过来,又要穿一样的甲胄,同样的衣裳,就这几句,没有五百万贯,恐怕不能全功的。”
“这明摆着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威风是有了,可钱也得扔出去不少,这仨货典型的败家子儿,坑皇帝的货!”
“王员外莫要着急,继续听,且看看这三大傻,能把皇帝陛下折腾到什么地步?”
“哼哼,皇帝要是同意他们三个的想法才活见鬼了!”
“哎你们还别说,草原上大胜之后,皇帝陛下……难说不准,人家现在就在兴奋头上呢,扔个几百万贯,弄个威风的场面,也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这才吃饱肚子几天?”
“这朱雀大街上练习兵马,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爱卿怎么想的如此稀奇古怪?”
程咬金还是那样大大咧咧,不知脸面为何物,站在太极殿的中央连比带说;
“陛下莫要着急,臣是这样考虑的,陛下您就站在朱雀城门上头查看,那些番邦外国的使臣,就在您两边的城楼上,
然后所有士兵都从明德门进来,来到朱雀城楼下的时候,在往东走,一直到春明门前停止,
等到东边站满了儿郎的时候,剩下的过来,往西走到金光门停止。
最后所有的儿郎,和骑兵,盾牌,弩箭,全部在朱雀城门下东西街上,各国使臣在城楼上就能看清楚,东西两边的队伍。
陛下您在朱雀门振臂一呼,数万将士们对天长啸,那是何等的威武?
铁定能震慑那些小国使臣,同时也叫草原上的部落看个明白,我朝儿郎的精神,和各种利器的寒心…”
“爱卿所言甚是,朕觉得可行,诸位大将军们以为如何?”
“臣附议!”
“臣等附议。”
“这是什么鬼道理?”
“是啊这都能通过?”
“得,傻子都能出谋划策了。”
“不用说了,铁定又是提前就商量好了的。”
“你看出来啦?”
“废话,某又不傻。”
“那就少说几句吧,人家都提前安排好了,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道理。”
李世民看看没有人打岔,直接站了起来;
“既然文武百官都附议了,那就按照三位爱卿说的进行就是,散了吧。”
“遵旨!”
李世民说完一刻也不停留,离开了太极殿。
程咬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和牛进达尉迟恭一块儿,感谢过来恭喜自己的一群同僚。
“知节,没想到你们几个居然能想出这种点子,厉害厉害。”
“哈哈哈哈哈,多谢李尚书夸奖,末将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奇谋妙计呀,不容易不容易。”
“听听,都来听听吧,说他程痞子胖,立马就喘上了。”
“别搭理他,我说敬德,到底一卫兵马得拿出一千还是两千,你方才也没有跟陛下说清楚啊?”
“对啊,我也想起来这茬了,到底拿多少人马?”
牛进达一看自己的结拜兄长段志玄说话,赶紧过来解释;
“嗨,兄长你管他这个作甚,肯定是越多越好了,要不然,别的卫里都两千人,结果兄长却只拿一千出来,到时候朱雀城门上的礼官念道;
“现在走过来的是,左骁卫段大将军手下练出来的儿郎,然后百姓们都要起哄了,
唉?别家大将军都是拿了两千人,怎么这个段大将军就一千?”
牛进达这一说,许多大将军都在皱眉沉思,段志玄扭头看了看一群兄弟,然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段志玄身边的张公谨抚摸着胡须;
“进达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朱雀门城楼上有人念?念叨什么?”
“嗯?”
“对呀,念什么?”
“我估计是传令兵那种吧?”
“有可能。”
牛进达得意洋洋的掐着腰;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是李钰那孩子想出来的,就是每次走过来的一支队伍,必须要有礼部的官员,在城楼上大声念叨出来。”
“新鲜了?礼部的官拿来传令?”
“把礼部的官员安排去做传令兵?”
旁边的侯君集对着李靖拱了拱手;
“李尚书,这文官做传令兵,能扯开嗓门儿?末将还真是搞不懂了。”
“是啊,药师兄,怎么还把礼部的官安排城门楼上当传令兵了?陛下还真是舍得大方,就不知是几品的?”
李靖虽然做了兵部尚书,但是他也知道树大招风,尤其是去年从草原上胜利回来之后,李靖除了上朝和当值,就闭门不出,不和任何人来往。
连家族里在丝绸之路上的买卖,都不参与半句了,全部交代给了亲弟弟李客师处置。
以前还私下里偷偷接见李钰,现在连李钰都不见一次了,不过李靖也不是傻子,对亲弟弟李客师交代有话。
孩子们追着李钰屁股后头的事,莫要打岔,相反还要大力支持,贴的越近越好。
李客师什么人?
那是和李靖不相上下的人物,不但能坐镇中军大帐指挥,还是能冲锋陷阵的大将军,更是低调内敛到极点,总不喜欢显山漏水。
很多人都习惯性的因为李药师的强大而忽略了本来就低调的李客师。
但是真正的智者,心里都清楚,这个和秦琼关系深厚的猛将,可不是泥巴捏出来的。
可以说李客师的智慧浩如烟海,大智若愚,一直盯着下一代的子侄们,哪个家伙要是很久不去和李钰鬼混,立马就要被抽鞭子的。
李家的后人对于皇家的那俩郎君,可是不准靠近半步的,但是对于这个陇西二房的李钰,正好相反,不能拉开半点儿距离,必须贴得更紧一些。
言归正传!李世民私下里商量的事情,也只限于几个心腹中的心腹,李靖可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这个本官也不知晓,不过既然进达都这样说了,想来是有的。
至于礼部的官员出来做传令兵,想必也是皇帝陛下深思熟虑过了,大家不要多想,遵旨照办就是,各自练好手下的儿郎。
到时候,四方聚会,八面来朝,可是天大的场面,别说皇帝陛下了,试问咱们在场的大家,哪一位不当是平生大事对待?”
“没错!尚书说的对。”
“的确是大事。”
“对了老牛,那礼部的官员,到时候吆喝些什么?”
牛进达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得意的咧着嘴巴;
“李家侄子说了,每过来一个队伍,礼部的官员都要说清楚,是哪一卫的儿郎,哪个大将军练出来的……”
第845章;秦大将军府乌烟瘴气
“对了老牛,礼部那些个官员,到时候,都吆喝些什么?”
牛进达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得意的咧着嘴巴;
“李家侄子说了,每走过来一个队伍,礼部的官员都要说清楚,是哪一卫的儿郎,哪个大将军练出来的……”
牛进达还没有说完,在场的大将军门都来应合;
“肯定了。”
“这个必须说清楚,否则百姓们都看着呢,谁知道哪个队伍是哪个大将军练的兵?”
“有道理,大有道理,这个必须要说清楚的。”
牛进达今天总算是出尽了风头,在一众同僚中高兴的比划着;
“不光要说这个,还要说出来这一卫的兵,上过几次战阵,厮杀过什么结果,有那些军功,斩杀过多少贼人,胜过几次,等等等等,陛下也同意了的,已经交代了长孙尚书,派人仔细总结,写成文书,说是担心念错了。”
人群里的李孝恭瞪大了眼睛,小声问旁边的秦琼;
“这个好,这个可得写清楚的,绝对不能念错,现在我都担心叫哪个官员来念了,叔宝你说说,会不会把我那些功劳少念了一个两个……”
秦琼微笑着安慰李孝恭;
“贤弟尽管放心,十六卫的骁勇善战,世人尽皆目睹,又是要拿出来震慑宵小之辈用的,谁敢念少了一个,皇帝陛下都不依的。”
“那就好那就好。”
这边刚说完,另一个大将军就凑到了牛进达跟前询问;
“对了牛家老弟,昨个你们仨和皇帝陛下还说了些什么?干脆你一次把话说清爽喽,别弄得一堆屁憋肚子里,你难受大家也跟着难受不是?”
牛进达一看大家的好奇样子,两只手掐着腰;
“哈哈哈哈,老子今天就是故意不说清爽的,就是叫你们一群老家伙来看着俺们仨得意,哈哈哈哈!老黑,程痞子,别跟他们说,走!咱们回去吃酒去,别搭理他们。”
牛进达高高兴兴的拉着两个好兄弟离开了太极殿,程咬金临走还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很无奈的样子,把对面一大群看热闹的文官弄得,指指点点。
这边武将阵营也是七嘴八舌起来;
“呦呵?瞅瞅!瞅瞅他们三个憨子,能耐了啊今天?”
“没办法,昨个就他们几个见了陛下,听说是谋划了半天的,你不叫他们几个显摆显摆,能吃下饭去?”
“说的也是!不显摆,他们饭都吃不下去的。”
“得!大家都是两眼一抹黑,就显摆他们仨了。”
“这可如何是好?这回露脸的事儿真是不小,不敢糊涂对待的,恐怕要写进史册,我要慎重对待。”
“嗨…我说兄长,咱们什么都没整明白呢,啥都不知道,你怎么个慎重对待法?”
“这……可不是嘛,某家什么都没整明白呢。”
“要我说你们都是蠢货一个,谁想出来的主意点子?都忘记了?还用去追着那三个棒槌拍马屁?”
“对呀!”
“叔宝,听孩子们回去说,最近几天你侄子又回去住大将军府里了?”
秦琼正在走路,听到身边的兄弟们询问,就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回来住好七八天了,天天把府里折腾的乌烟瘴气,下人们叫指挥的团团乱转,夜里你们去听听,
几百号下人,只要一睡觉,个个屋里都是鼾声如雷,还不是累的够呛,这些天每天早上都有起来迟的,有的吃了家法,有的被管事们训斥的猪狗不如。
满院的乌烟瘴气,不成体统,夜夜都是吹拉弹唱到不知何时,连夫人都总是过去看热闹到半夜。
“钰儿天天弄那么一堆的女人,叫他梅花别苑那四个妾室教授,浓妆艳抹的跳舞,穿的乱七八糟,还坦胸漏乳不知羞耻为何物?
怀玉才几岁?就去跟着拍手叫好,还深夜不睡,连乳娘的话都不听了。
李老兵那孩子,也是跟着生怕天下不乱,知节家那六个孩子,除了大朗稳重没的说,其他五个那叫一个混账……
你们去看看吧,府里现在……天天比过年还要慌张,咱们厮杀战阵前,也就那个样了。”
“简直是放肆到了极点!”
“嗨,我说老秦,你就别在这儿罗里吧嗦了,孩子回去就不错了。”
“就是就是,大家都不是生人,谁家不知道谁家?”
张公瑾拍了拍秦琼的肩膀,一脸严肃的劝说着;
“可不是嘛,叔宝你就别嚷嚷了,孩子回去就行了,前阵子住在大安宫几个月不怎么回去,你不是也不高兴吗?
你要是高兴了,为何还要天天来朝会上黑着个脸?谁还没有看出来啦!
这总算把一群孩子盼望回去了,你动不动就讲规矩,结果没住十天,一群孩子又跑到程痞子哪里住上了。
弄得程痞子那边笑的合不拢嘴,天天吆喝炫耀家里热闹,你呢?你夫人又跟你吵了好一阵子。
不是我说你,这回孩子们回来,你可别再摆谱,总呆着脸教训了,孩子长大了又成了婚的,人家也要脸子,
犯了大错,你怎么揍都行,不犯错的时候,你别总是死讲规矩,现在的孩子们可不是咱们那小时候了,你弄得太严格,他们受不住,一个不对劲,又跑开了,你找谁说理去?”
秦琼苦笑着摇摇头,拱拱手;
“多谢老兄弟们提醒,这几天某回去倒头就睡,两耳不闻窗外事,随孩子们折腾去吧。
就像兄长说的那样,只要大错不犯就成,我也懒得多管闲事儿,免得碍眼到不行。”
李靖和李世绩,都是要注意言行举止的人,都怕皇帝陛下怀疑自己拉帮结派,所以每次都是走在最后。
两人一东一西,今天还是这样,谁也不搭理谁,但是两人都放满了脚步,听着前头的热闹。
李孝恭一边走一边跟在秦琼身边;
“说起来了叔宝,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家那三个崽儿,听下头人说,五六天不曾回去家里。
估计八九不离十在你府上打扰吧,你看这事儿,弄的我也跟着……”
李孝恭这么一说,武将们都不好意思了起来,甚至走在皇城院里另一边的文官队伍,也有好些个秦王府出身的,都抱歉的看着这边。
毕竟距离不远,武将们说话又是大嗓门儿,听见的清楚明白!
“嗨!李家兄长这一说,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那几个崽儿,也是彻夜不归,没的说,肯定在秦兄府上的。”
“谁说不是?”
“嗨!他李钰只要在长安城里住,不用说了,平康坊里的买卖都得减少许多金银收入的。”
“所以,不用猜,崽子们多是在叔宝家里折腾的。”
“肯定嘛,你们不知道吧,太子殿下从叔宝家回来后,还被夫子给抽了戒尺,说是讲书的时候打瞌睡呢!”
“看吧,皇城里的郎君们都忍耐不住,更别说咱们那些崽子了。”
“对了秦家兄长,崽子们给你哪里添了不少的麻烦,你可别怪啊,还好我家也就那两个儿……对了,其实只能算是一个半……”
“哎我说你个老不要脸的,你两个就两个,怎么还冒出来半个?”
“怎么就不是一个半了?我小儿子今年才八岁,肯定得算半个的。”
“都瞧瞧,老兄弟们都来瞧瞧吧,这真是不要脸的够狠了,怎么着,你得意思?八岁孩子吃的少,所以只能顶上半个?”
“那肯定了,八岁的儿,能吃几碗饭?所以就得算我家去了一个半,真是扯淡玩意儿,下了朝会了,还要来跟我抬杠。”
“我呸……找你这么说,我那四个儿子也就能算两个了,真当这是出去厮杀的时候,领口粮呢?还半个?知道你总是擅长算计,瞅瞅你手下那些个偏将就知道的清楚明白,哪个不是人精?”
“你算是说对了,他手下那一群都是跟他学的,精于算计,这话得亏你今天替我憋出来,老夫早就想说了。”
秦琼四面拱了拱手;
“诸位兄弟们的崽子,去住多久都没得说二话,秦家敞开了们迎接,只是某不善言辞,叫老兄弟们误会了,真是误会了,某这里给大家赔礼…”
秦琼是个实诚人,没想到自己随便啰嗦几句,就叫一群兄弟们不好意思,赶紧四方行礼弯腰!
“唉唉唉……”
“嗨!”
“兄长你这是作甚?”
“叔宝快起来……”
“别别别,你这真是……”
一大群人赶紧上来七手八脚的拦住秦琼。
“叔宝,干脆我说,咱们这些老家伙,也去凑合凑合热闹,今天中午,咱们吃咱们的,崽子们耍崽子们的。”
“这个我看行。”
“你行?你这又是四处混饭吃的,去哪里你都行,快赶上那三个痞子了都,再这样下去,长安三傻,得变成四傻的。”
“哈哈哈哈,四傻就四傻,你没看他们三个那日子过得,轻松痛快,我也羡慕的不行,说吃就吃,说翻脸就不认人,一个不对劲儿,就要大打出手,人家三个活的才叫个神仙呐!”
“谁说不是呢!”
一群大将军商量着离开了皇城,路上又叫手下的兵,通知了不少秦王府出身的文官好友。
等到了秦琼府门口的时候,又是乌泱泱的一大堆车马。
众人进了府门就听见各种乐器的声音。
张公瑾东张西望后盯着秦琼;
“别说还真是热闹,听着似乎都是高手演奏吧?”
秦琼一边招呼老兄弟们往里进,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
“是啊,皇帝教授那一群乐师,宫里借来的。”
“宫里借的?我可是听说了,都借了几个月了吧?”
秦琼歪着头想了想这才不紧不慢的回应;
“这个不知道,前阵子在三弟家也是这一帮子人,该有一个月了。”
“不对,我也听说了,至少三个月出去的,你没看皇帝陛下这三个多月没有在宫里设宴款待文武?”
“别说还真是的。”
“原来宫里没有酒肉吃,是因为这个呀?”
“废话,你以为呢?”
“皇帝没有乐师,怎么请客?”
“别说了,都进去坐下再说,皇帝嘴里整天把钰儿说的狗屁不如,结果还是天天宠着,那架势谁看不出来了?”
“就是就是,傻子都看出来了,就行他说,旁人可不行的,前阵子大理寺上报,说是王家三房下头,有一支,不知哪个郎君出来,得罪了钰儿那梅花别苑里的一个妾室,
结果钰儿的族人上门去把人打断了一只胳膊,可闹腾的不小,整到了大理寺那边,弄得不好断决……”
几十号文武进了秦琼的正堂,各自找地方坐下,下人们开始忙活着端茶送水。
刚一坐下,一个文官就说起了新闻,立马惹的许多人伸着头。
“嗯?”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话说的稀罕,长安城里的事都得禀报你这大将军才行?”
“倒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我最喜欢打听,没想到居然落了人后。”
“柳司农,你倒是说清楚呀?几时发生的?怎么处置的?”
“对对对,赶紧的说正经事儿。”
“我说柳老头,赶紧说呀?”
“我呸!我才四十刚过六,怎么就柳老头了?”
“得!文官也当驴脾气了!”
“哎呀赶紧说吧!”
“没几天呢,半个月都没有的,就是李钰住在程痞子家那会儿,初三还是初四来着我给忘记了。
反正就是那几天,钰儿梅花别苑里的老三带着侍女下人出来,去商场里查看她自己的铺子来着。
结果正好遇到王家一个分支的后人,在商场里讨一个卖货的女子欢心,结果看到钰儿的那个妾室过去,立马走不动路了,上去纠缠起来……”
柳司农没有说完,几个大将军就拍起了桌子;
“他娘的,怎么着,想欺负老子们这些武将?”
“谁家的?老子也得去揍他一顿,李钰崽子屋里的女人,那是后辈子孙,岂能出去给人欺负?”
柳司农一看这架势赶紧劝解;
“别别别,你们几个赶紧收拾,咱们老家伙们,随便折腾一下,孩子们肯定又要闹腾,还是算了吧。
再说了,能由他们谁来欺负咱们这一群?
第846章;左右不是人
柳司农一看这架势赶紧劝解;
“别别别,你们几个赶紧收拾,咱们这些老家伙们,随便折腾一下,孩子们肯定又要去闹腾起来,还是算了吧。
再说了,能由他们谁来欺负咱们这一群?
钰儿那个妾室身边跟的有族人,刚开始,钰儿的妾室也没发脾气,就冷着脸劝说那王家的后人,放明白一些,不要给家里惹出了祸事!”
“正是如此,五姓七望怎么了?也得按照规矩来,家里大人不教授好,出来胡乱行动,招惹了麻烦,还得家族里替他顶着。”
柳司农没说几句呢,门口就传来程咬金那老猫一样的大嗓门儿,长安三傻并排走了进来,牛进达把屋里几十号老兄弟们都瞪了一眼;
“这里聚会吃酒,为何不传我们兄弟三个过来?典型的不是好货!老黑咱们仨坐这里。”
房玄龄手指着刚进来的三个傻子;
“看我作甚?你们三个吃货,某家可没有吃酒啊,这也是刚进来坐下的,你们看见酒在哪里了?”
牛进达坐下之后伸着头看向西边;
“我说房仆射,您就别隐瞒了,俺们仨又不是傻子,酒肯定会拿来的,而且还是叔宝地窖里剩下那些好东西,真以为俺不知道了?”
房玄龄摇了摇头;
“今日到底要吃叔宝库房里的,还是地窖里那些,我可说不准的。”
牛进达扭头看着秦琼;
“二兄你看,房仆射这话说的就很见外了不是?明摆着他想吃,却来叫我老牛开口?也是我老实,又要上当。”
秦琼平时话不多,可骨子里也是喜欢热闹的,更喜欢自己门口车水马龙,冷清了许久的大将军府,今天算是又热闹了起来,所以秦琼微笑一脸;
“贤弟不用多说,地窖里头,还剩下四十八坛子,足够再吃上几回的。”
秦琼说完直接摆手;
“人来!”
“人在,请家主吩咐。”
“把那地窖里头的好东西,再搬出来十坛子。”
“唯!”
“再去个人交代厨房里,上等的好肉菜尽管做出来。”
“唯!”
秦琼安排好了吃喝,就不再多话,这边刚坐稳的尉迟恭扭过了身子;
“柳叔父,方才你说钰儿的妾室去警告那没眼色的土狗,他可曾听话离开了商场不再纠缠惹祸?”
“没有!不但没有走,反而还更加放肆了许多!”
尉迟恭不乐意了,李钰可是给尉迟恭赚了不少银钱,还想办法救过自己出地牢,又和尉迟宝林关系深厚,尉迟恭当亲侄子看的,火爆脾气的他,岂能容忍有人欺负自己的亲人下一辈儿?
“啪!”
尉迟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哼!什么样的人家?就不怕招惹祸事回家吗?”
“你不用生气,那家伙也没落了好处去的,那家伙仗着自己是五姓七望的大户,所以才把他人的警告不当回事,
后来又出言不逊,还叫人家女儿家的说个数目出来,要把钰儿的那个妾室花钱给买回去里。”
程咬金刚坐下和旁边的老兄弟没说几句,一听这话立马就火了;
“他娘的,谁家的畜生,居然如此狂妄自大?敢说买我儿的妾室?活的不耐烦了他娘的?”
“确实不像话,那孩子都说了,自己有了男人,有了当家的夫君,可是那王家的傻子跟没听见一样,
那梅花别苑里的老三一看是个呆傻听不懂话的混蛋,懒得多说,转身就带着下人护卫离开商场。
这还是钰儿交代过咱们的,不能去在商场里胡乱闹腾,毕竟那是做买卖的地方,都过去闹腾成何体统了?”
“柳家叔父说的有道理。”
“可不是嘛,那么大的商场,又天天买卖红火,不能耽误,真心不能耽误买卖的?”
“你这不是屁话?当然是不能耽误了,我还填进去几十万贯呢,家底都给掏空了,谁耽误老子赚钱,老子一铁朔扎他个透心凉。”
“哎呀我说,就你家拿钱了?俺家没出钱?俺家可也是东家里。”
“柳司农说的很有道理,商场是咱们赚钱的地方,不能乱来的,要不然天天都得打架,也别赚钱了。”
“可不是嘛。”
“后来呢,柳老头?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惹祸了,人家梅花别苑的老三要转身走的时候,那王家的后生不懂规矩,上去拉扯了起来,被二房跟着的族人忍无可忍,踹了一脚,这才带着自家娘子出了商场。”
“就这?”
“完了?”
“啪!不能就这样吧?都欺负人到这个地步了,不能饶了他!”
“就是,还花钱买人?真是狗胆包天!十军棍下去就够要他的狗命了。”
“没错,这就是没吃过棍子的大户人家,不教训他们一下,恐怕他是不会张记性的。”
柳老头抚摸着自己的胡须;
“应该是长记性了的。”
“哦?这话怎么说?”
“这还用问?铁定是出了气的,否则怎么会折腾到大理寺去?”
“有道理,估计李家侄子不高兴叫人去报仇了的。”
“这还用说?换做老夫的后辈叫人欺负,老夫也叫人去揍他鳖孙。”
“柳家叔父好样的,是个男儿,咱们秦王府出身的,就不该怕事儿。”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肯定是了,咱们都是新贵,不报团的话,还不是任人欺负的?”
“后来呢柳老头?”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货,老夫还不到五十里,你叫唤个屁?”
“得!起性了这是?”
“我说柳大司农,赶紧说吧。”
“说就说,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今天要不是朝会上热闹,大理寺卿就要把这事儿给说出去的,是不是咱们的戴正卿?”
“确实如此,王家好几支联合起来,去我大理寺告状,我压制不住,只能请教皇帝了,要不然他们铁定又来找我的麻烦,又要说我徇私舞弊,所以我决定明天再给皇帝说道说道。”
“要说最近也邪门儿了,你大理寺总是出乱子,虽说不大,也把你折腾的够呛了吧老戴?”
“谁说不是?我也是焦头烂额,有苦难言呀…”
“我说大司农,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呀,看吧这酒肉都开始拿上了,赶紧的趁着没吃酒前说清楚!”
“后面就没得说了,那梅花别苑的老三别看平时柔弱,事实上,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当时就叫人去禀报自己男人,想要报那拉扯侮辱的仇,钰儿呢,不用说你们也知道,那可不是好欺负的主,
直接派了护卫来到甲字号大商场的门口,汇合了梅花别苑出来的那些,找上门去,在王家大门前堵住了那家伙!
当场就打断了一条腿,还顺口溜血不止,被二房族人给打得昏迷不醒?
结果王家就发脾气了,把事情捅到了大理寺,接下来的,叫戴正卿说吧,老夫先吃一口美酒润润嗓子眼儿。”
戴昼点了点头咽下去一口肉食;
“本来事情也不大,配些银钱就行了的,可是这家人是太原王氏二房的分之门户,所以就把事情说到了王氏二房,想要二房给他撑腰。
恰好大房王硅的次子王坦,和这个家伙走的近,又是李侄子的老仇人,于是这个王坦上窜下跳,
把事情折腾的不可调合,我才去启禀了皇帝陛下,结果皇帝陛下啥也没说就给我一句话四个字儿。”
“自作自受。”
“我觉得皇帝没有说错。”
“没错!陛下说的对,他不作死,谁能闲着没事干去打他揍他?”
“就这样结束了?”
“没有呢,这才几天?那姓王的家伙这会儿还在床榻上,不得下地行走,他们王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出了名的护短不讲道理,
又来折腾我好几天,所以我才想着吧,等下一个朝会的时候,我就跟皇帝说明此事,当着百官的面,看看王家怎么说道此事。”
大理寺正卿说完,这边的程咬金直接开口;
“说道狗屁?这有什么好说的,他自己不讲规矩,做下错事才弄得吃了大亏,能怪的哪个来?”
程咬金旁边的牛进达也跟着起哄;
“就是就是,直接在朝会上说,看看他们脸上能不能挂住?”
正堂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着李钰妾室的事情议论纷纷。
总算是都停了嘴巴,不知是谁扯了一句;
“我看叔宝,不如叫人去找李钰过来,咱们也好问问那练兵,点将的事儿,诸位意下如何?”
“甚好!”
“可。”
秦琼同意后派人去请李钰过来,没多大一会儿,李钰哼着小曲儿,吊儿郎当的进了秦琼待客的屋里。
“呦呵,都在啊这是?有什么新鲜的热闹不成?”
“新鲜的不能再新鲜了。”
“对咯贤侄,今日皇帝提出来要把排兵布阵的事情,拿到长安城里,还听说有别的,可惜都没有弄清楚,所以叫你来询问个底子,也好有个准备!”
李钰站在屋里中间;
“哦?原来是这样吗?”
“这个很简单的……”
李钰一五一十的把阅兵活动的来龙去脉,需要注意的事情,等等,等等,说了个清楚明白。
“说完了,应该没有其他事情了吧,侄子就要先请退了!毕竟我那院子里还有一大堆事呢。”
秦琼大手一挥;
“且去。”
“是叔父。”
答应过后的李钰扭头离开了正堂,带着韩迎香不紧不慢的走着。
“家主,可是有心事在头上?”
“也没有别的,还是在惆怅孔家娘子的事情。”
“哦,这个奴婢也帮不上忙的,要不家主下午再去那边瞅瞅?看看孔府最近有什么松动的迹象?”
“行是行,就怕我去了也是自讨没趣,顶多碰到个软钉子。唉……”
韩迎香陪在李钰身后半步一边走一边唠叨;
“家主不要纠结,该成的婚缘,不论何时都要成,那不该成的,再怎么盼望也不行,希望家主能想开点,毕竟咱们已经有了颜回后代公开承诺和态度,
没有孔家的小娘子,奴婢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颜家的小娘子还在等着家主呢,咱们后院不缺什么等级的主母,
怕个啥?奴婢反而觉得,颜家的七小娘非常不错,性子上就符合咱们二房的老规矩,干脆!”
“我没说不行,七娘她聪明伶俐,读书也多,识大体,她做后院的主母是绝对合格了,
可是我不能不长不短的把孔家娘子晾在一边吧?
本来人家就不是一般人家,现在我们的事情闹腾的天下皆知,真要是最后把孔小娘弄得不好看,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更下不去?”
“可是家主,您也去找上门过了,知书达理是他们孔圣人的制度,
好在有兽神和兽神化身历代先知庇佑,先知虽然重伤不治,却咬着牙坚持回到狐族部落。按照历代先知的传承密法,指定了新的继承人,交代完后事,才睁着眼睛回归兽神的怀抱!
先知的家人按照传统,将其火化,火化后传承历代先知记忆的灵魂石。由先知的大女儿贴身保管。
当代兽皇生怕出了差错被人抢走了传承,派了自己的黄金卫队,最勇猛的一队黄金虎族战士日夜不离跟随先知大相的大女儿身边贴身保护。
为何不将灵魂石交给新一代的大相继承吸收呢?
说起来这个事情,整个兽人帝国的高层都非常的无奈,因为先知临死之前用密法指定的接班人,竟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活死人……
而且生下来就是个没有灵魂的,这个活死人从来没有睁开过眼睛,可是身体却在一天天长大,连吃喝都是别人伺候才能存活,神奇的是家人亲戚竟然没有放弃这个活死人……
之所以没有说死,因为身体并没有死亡还在成长,可你若是说他活着,这一代大相从生下来就不会说话不会动,也从来没有睁开过眼睛,
本来这家狐族,只是一个小家族,也不被重视,其父母早亡,被亲戚靠帝国的救助金养着,却被上一代大相指定为下一代继承人,如果你觉得大相临死时不清醒,那就大错特错了。
第847章;高瞻远瞩
公元631年,贞观五年八月。
长安城热闹非凡,四面八方都有番邦进贡,臣服于唐,长安城里各种相貌的男女应有尽有。
度过了新婚期的李钰,回归了正常生活,每个月去兵营里点兵二十一天,剩余的时候,去大将军府里住几天,然后就在梅花别苑里享受生活。
梅花别院的四大美女,已经被李钰收入房中几个月了,四个大龄青年总算是成了完整的女人。
这一天李钰不当值,心情大好的他穿着纯黑色的至尊道服,坐在梅花别院的正堂里,观看爱妾献舞。
一曲完毕,李钰鼓掌;
“啪啪啪。”
“老三的舞,当得天下第一了。”
穿着舞服的薛娘子妩媚动人;
“谢郎君抬举。”
“唉别走!”
“是。”
“来来来,就穿这个过来伺候。”
“是郎君。”
李钰色眯眯的眼神,看的薛老三又羞又喜,红着脸扭着完美的身子,挪到了李钰宽大的座位前。
李钰送开怀里的董大娘子,拉起薛老三的手;
“这身舞服真是勾引的我心动,恨不得就地吃了你这小猫!”
“嗯~”
“启禀尊驾!”
“嗯?”
正要把薛老三搂在怀里的李钰,听见禀报声扭头看着正堂门口,北斗七星阵一个女道姑站的笔直。
“什么事?没看到本尊忙着呢?”
“启禀尊驾,右护法送来书信。”
“哦?夫人的书信?”
“正是。”
李钰没有接话,而是靠向了小床榻的后面,扭着身子;
“说起夫人了,咱们也不缺道种,她都成家的人了,还惦记着许多事情,跑上跑下的,居然也不嫌累?”
李钰身后不远处的座位上坐着道家正宗,道子一派的左护法~伊茉。
睁开了眼睛的左护法还是平常那样一脸的微笑;
“至尊不必理会,许多事情都要她出手安排的,再说了夫人也是个闲不住的,老是困在一个地方,恐怕也开心不起来,还不如放开手,那些个事情也有人安排了,夫人也能身心愉悦。”
“嗯,所以我不拘束她,任由她飞出去快活。”
李钰身后坐着的左护法又闭上了眼睛;
“夫人出去了,还能给至尊打听一些消息,更是两全其美。”
“这个倒是真的。”
李钰扭过身前,还上下扫了左护法伊茉两眼,嘴里很小声音的嘀咕;
“这身材,穿老三的舞服,大长腿铁定好看……”
尽管李钰的声音很小,后头的左护法还是听见了,嘴里轻轻啐了一下,脸色通红。
“书信拿来。”
“尊法旨。”
“呦呵,一二三,七封呢?这得慢慢看了,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事儿,值得夫人大动干戈,写了这么多封……”
旁边的董大娘子昨夜刚被李钰耕犁了四遍土地,不停的打着呵欠,干脆躺了下去;
“老三你来伺候着郎君,我得赶紧眯一会儿,实在困得不行了。”
“是大姐,您睡吧,我来伺候。”
薛娘子顺手拿过一个桃子,用小刀去了皮,切成了四瓣,往李钰嘴里塞了一个。
李钰张开口不紧不慢的咀嚼着,一边查看手里的书信。
“夷男的不老实,我早就知道,那家伙野心大,妄想统一草原,成为第二个突厥大首领。
所以不用夫去打听,我就知道他来朝拜就是个幌子。”
李钰刚说完身后的左护法伊茉就接起了话茬子;
“夷男心里想的,当今的皇帝应该也知道,他无非就是趁机来示好,然后借朝拜的名义,联络草原上的部落,想要扩大自己的影响力罢啦。”
“嗯,还真是跟你说的一样,看看吧,右护法的书信里写的这些,真够忙的了,夷男的儿子几乎天天都要见其他部落的使臣,还真够忙的。
真把大唐当做傻子了?呦呵?还跟吐谷浑的王子达成了这些……
啧啧啧!真够下功夫的,给出去的条件倒是丰厚……”
“鱼饵不丰满,怎能钓到大家伙?至尊不必理会,他的野心,早晚要给他的部落招惹灾难的。”
“没错,左护法言之有理呀,不丰满可不行的,当然得不到大家伙了。”
李钰合上了书信,扭头再次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大美女。
对于李钰话里话外露骨到极点的调戏,左护法伊茉这回连耳朵都红了,说到底她还是个黄花闺女,岁数再大终究是个没有经历过人事的。
可是再没有经历过,毕竟也不是个小姑娘,许多事情都能明白的,所以干脆不接李钰的话了。
挑了下眉毛的李钰转过身拿起了第二封书信。
“来看看咱们吐谷浑的王子吧,自从他来长安之后这一个多月里,总是闭门不出,装的跟老好人一样,
这糊弄过别人可以,想来糊弄我是不可能的,本尊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到他们的狼子野心……”
李钰一边念叨一边认真的看着书信里的记录。
“哼!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来朝拜我大唐,无非就是欺硬怕软,害怕自己被收拾,真是墙头草,下辈子都无法改变的……”
“嗯?”
李钰忽然重重的嗯了一声,身后的左护法伊茉听得李钰腔调不太对头,轻轻的睁开了眼睛。
“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至尊?”
“没有。”
“那至尊……”
“这家伙居然在背后辱骂本尊,真是岂有此理,他和夷男的儿子说事儿,怎么还扯到了本尊的头上?”
“说就说吧,还把本尊……真是岂有此理,放肆至极!”
“左护法也看看吧,真是叫人生气的很了,辱我太甚!”
很有些不高兴的李钰顺手就合上了书信,旁边一个北斗剑阵的女道种接过书信拿了过去。
李钰的话也没有背人,屋里屋外的男女道种都听的清清楚楚,个个都黑着脸,一脸的杀气。
作为道种里的道兵,这些男女没有什么多余的同情心,何况辱骂的是道家门里的至尊道子?
别说道士们不高兴了,二房的护卫侍女们都跟着一头火,你一个小小的吐谷浑部落,也敢来放肆?
李钰身后坐着的左护法伊茉不动声色的看完,眉头间冒出一股煞气!
“放肆!敢如此侮辱我道家至尊,我看他是活够了!
“无忧!”
“弟子在。”
左护法伊茉随口叫了一声,身边的三大手下之一,立刻答应。
“尊者请下旨!”
“叫这个吐谷浑的王子闭上嘴巴,等过了八月,朝廷的事情结束后,就送他去黄泉跟他老娘聚会一处。”
“领法旨。”
交代完之后左护法伊茉走过来劝解李钰;
“至尊莫要跟他一个凡夫俗子计较长短,不值当的,如今李唐朝廷正在举办大事的口上,咱们不好拆台。
等李唐的事情结束,吐谷浑王子西归,弟子叫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嗯,本尊知道大局为重,就留他多活一阵子好了,毕竟皇帝的面子要照顾,李唐朝廷的脸也得注意,不适合胡乱行动的,怎么说也是来朝拜的使臣,忽然就死了,太显眼。”
“是的,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弟子对于李唐这次的盛世况举,并不感觉有什么好的,
不过都是来应付一翻罢啦,嘴上摸了蜜,心里拿着刀,那些部落基本都是这样,否则怎么会联络的如此频繁?
由此看来,实际上李唐朝廷已经是危机四伏了,只仗着灭突厥的威风暂时压制住周边的势力。
这脓包不挤出来,就会一直长大,最后毒越来越多,肉也就越来越烂,到时候可有的李唐忙活。”
李钰坐直了身子看着桌子上的水果;
“这是趋势,也是常情,常态,谁也无法阻拦的天性。
草原上的部落,一直都是这样,发展壮大,然后与中原厮杀,爆发到节点的时候,中原站出来打败他们。
然后他们继续发展,休养生息,然后矛盾再次积累起来,生生不息,周而复始,曾经的匈奴就是这样,然后被秦国杀的差点绝种。
后来养的人马肥壮了,又来欺负中原,接着就是东西两汉,再接着又是南北朝两百多年的混乱局面。
到了杨坚手里,分分合合的,纠缠不休道现在,李唐胜了突厥,又冒出来了薛延陀妄想称霸草原,还不说背后还有老部落势力之九姓铁嘞,也在虎视眈眈,更有吐蕃王朝的兴起。”
还不说塔吉古丽那个回纥部落,今日她是我的女人,她的部落自然安生,他日没有我镇压,缓冲,那么发展起来的回鹘,同样是中原的又一个灾难。”
李钰说着话还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脸的严肃表情,这些话听的左护法伊茉眼睛大亮,旁边迷迷糊糊的董大娘子也挑了下眉毛。
别人只看到这至尊沉迷女色,看到美丽的女人就走不动路,不分女人大小年龄,只要好看就往后院里弄。
可是李钰身边的人都知道,这左护法伊茉的心里也很清楚,至尊乃是上天降临下来的大能,有大智慧的能人。
如果没有大智慧,那几个闻名天下的老和尚为何对至尊的几句话,就奉若神明?
这都两年了,听说那几个厉害非凡的老和尚,还在琢磨至尊那几句。
纵观道子的一切,没有那样不是轰动天天的,好色是男人的天性,不算什么缺点。
更何况道家至尊的身份?别说十个八个女人伺候了,就是几百成千的女人来伺候至尊,也是应该的。
且道家也有过记载,曾经就有一任道子至尊,驾御过三千三百三十三个处子道姑,
女人第二多的那一任道子,也有一两千人伺候。
这一代的道子,后院里的女人加起来才不过十几个,宠幸过得女人,从孝期结束到现在,也不过三十之数,算是少的可怜道家了。
伊茉作为至尊派系的左护法,掌管道子安危的同时,又负责道子的生活日常和后宫管理,对男女之事多有研究,
早在道子被定为接班人的时候,她就开始着手安排道子的后宫了。
就说这北斗七星阵吧,有主阵,副阵,共一十四个女弟子,全部是左护法当年精心挑选出来的道种,培养长大。
个个都是貌美如花,本来就是充实道子后宫用的,道子本人也清楚这些,十四个女道种更是心急如焚,个个都想来争宠。
可是至尊继承大统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也就享受了瑶佳一个,其余的女道种,至尊连碰都没有碰过一指头。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至尊贪恋女色是伪装,是表面,是给他人看的。
真正的至尊,胸藏万物,不出门就知晓五湖四海的一切,大局观很是厉害,这不是吗?随口一说就是重中之重?比李唐的皇帝也不差分毫。
“当今天下,中原再次鼎盛,至尊不用担心太多的。”
站在李钰身边的伊茉随意的敷衍了一句,还在继续试探……
“你说的只是表面上的现象,中原确实鼎盛了起来,可是内里还是一贫如洗,人不齐整,马不肥壮。
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不久之后又得吃大亏的。”
“哦?看来至尊对草原部落……有点太过敏感了,中原能屹立不倒,中土神州之民能自主到今天,也不是偶然,其中天道使然也是定数。
所以弟子觉得,顺天应地就是,自然会有天道相助神州大地之民。”
李钰扭头看了一眼左护法伊茉,顺手拿过一个桃子咬了一口;
“天道是存在的,尽管看不见,莫不着,但是天道有轮回,也存在,人不能胜天,
所以你的不担心也对,但是你也不要忘记了,即便天道使然,人也要争气才能对应天道之事。”
“至尊说的是,人确实得争气,无所作为,坐吃山空,可不是正经。”
“就说当今的形势吧,趁着中原朝廷的崛起,如果努力争气,扫荡六合,平定八荒,就能顺天应地。
反之,小胜之景色就能把人陶醉,从而做出高枕无忧之相,他日必定躲不过大劫的。”
听了李钰的话,伊茉眯起了眼睛;
“至尊想要扫平八荒六合?”
“不错,本尊就是这个意思。”
“这些对于别人,自然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对至尊您来说,却也不算什么登天之难的。”
第848章;不能叫他活着回去
听了李钰的话,伊茉眯起了眼睛;
“至尊想要扫平八荒六合?”
“不错,本尊就是这个意思。”
“这些对于别人,自然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对至尊您来说,却也不算什么登天之难的。
就是不知道至尊想要以什么身份经营大事,弟子也好给您谋划一二。”
左护法伊茉的询问,叫躺着迷糊的董大娘子瞬间就睁开了眼睛,旁边的薛老三和林霸王都抬起了头。
李钰咬了一口桃子;
“我就喜欢吃这种笨黄桃,桃肉特别有味儿,吃着香甜可口。”
伊茉并不着急知道答案,而是转身吩咐一个女道种;
“传本座旨意下去,本次送来的这种黄桃,问清楚出处,再送上一些,另外叫他们留意培育,来年要足够。”
“领法旨。”
一口气吃了三个黄桃的李钰,任由旁边的薛老三擦拭右手。
“以道子的身份可不太对头的,那样等于和李唐挣江山了,我可不想当人世间的皇帝,太累太累。”
伊茉笑着往前一步;
“其实,咱们道家门里的事情,不必世间的朝廷少多少。”
“很多吗?我没觉得,倒是觉得做道家的至尊,更加轻松一点,所以我喜欢这个身份。”
李钰无所谓的摇摇头,弄得正堂里许多道种都瞪大了眼睛。
“额……虽然没有朝廷里事多,可也真不少了,尊上亲政以来,几乎不过问任何事情,所以才觉得轻松。”
左护法伊茉的话,几乎算是在责备李钰不干活了,所以伊茉也不好说的太透了,点到即止。
“有什么事?你们之前不就分工明确了吗?对外的事情,中路护法周瑾妍管着,刑罚之事,右护法孙佑莲管着,
一般的事务,有你伊大护法管着,但有大事出现,还有四大宗门的掌教可以商量,我还用操心什么?
我就管制定往前走的路就好,其他需要干的活你们管,然后我剩下的任务就是安安生生的享受了,嘻嘻!难道不是吗?”
“额……尊上说的也是,怪弟子多虑了。”
伊茉护法也是一半欢喜,一般忧愁,这是为何?
可以说李钰亲政以来,道门的高层都多少有些纠结的,原因无他,怕新一任的道子上来后,夺权。
可是新的道子上来这几个月,一直没有任何行动,也不过问道家门里的任何事情,左护法伊茉忍不住想要试探一番了。
结果至尊根本有一丁点管闲事的意思,这下好了不用担心被压制权利了,大家还是原来的那些权……
道家的至尊位挺适合我的,但是不适合参与世俗间的那些,所以只能是以朝廷里的身份,建功立业。”
“行倒是行,只是……”
“只是什么?伊护法什么时候学会说一半留一半了?”
“没有,弟子想的是,历朝历代的朝廷,都很难有忠臣良将说了算,这才有时不待我的说法。
朝廷里的派系势力太多,又鱼龙混杂至极,小人总是弄权当道,尊上想要扫平八荒的话,至少也得拿住军权,然后文武两边都大力支持,再有皇帝赞同,这才能施展抱负,
可是这些条件太多,也太过于苛刻,所以恐怕……忠臣良将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话,会很不容易,弟子愚昧,请尊上明鉴。”
李钰回过头看了看伊茉,又看看旁边穿着红色舞衣的薛老三,一脸玩味的笑容;
“你愚昧吗?好像你一点也不愚昧吧?你要是愚昧,你师尊能把第一护法的宝座传你手里?你要是愚昧,能掌控道家的教内事物?”
李钰说完不等伊茉回应就指着旁边的薛老三;
“她愚昧?她整天傻乎乎的就知道练舞,她愚昧否?”
“这个……尊上的家事,弟子不敢妄自菲薄。”
薛老三手里拿个桃子,正在去皮,看自己被点到,赶紧低下了头。
“她不愚昧,除了伺候男人,就是给他男人跳舞,她是有大智慧的妇人,不争就是最大的争,薛老三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什么都不争。”
李钰又指着榻上睡觉的董大娘子;
“这个瞌睡虫愚昧否?也不愚昧,她明明有经天纬地之才,但是她深藏于胸一点也不泄露出来,弄得好像就是个傻子一样,看不见听不见,所以她是假愚昧。”
床榻上的董大娘子,听得抿着嘴角,强忍着笑意,一动不动。
李钰又看着林霸王;
“霸王才是真的愚昧,她一根筋,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女红刺绣,更不会娇滴滴的说话,连奉承话,她都学不会半句,还动不动就要杀这个,灭那个,所以霸王才是真愚昧!”
剑侍林霸王被家主当众说愚昧,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很不好意思,又无可奈何至极,家主说的那些整好都是自己的短处,实在无法辩解什么……
李钰晃悠到了林霸王的跟前;
“霸王愚昧的可爱,我喜欢她的一根筋,我喜欢她的笨嘴拙舌,另外她的忠心无人可比,倘若真要找个能比的,也只有梁大胆的妹妹了,梁剑侍的忠心才能和霸王比较长短,其他人不如也。”
李钰这话叫李氏二房在场的几十个护卫侍女都有些不服气,尤其是刚过来长安城伺候没几天的,内宅大管事刘家娘子,刘娘子笑着开口;
“家主,奴婢有话想说。”
“知道你要说话,你,你,还有你梁大胆,阿贵,大牛,你们都有话说对不对?”
“是啊家主。”
“刘娘子你说。”
“是家主,启禀家主,奴婢……”
“妾!”
“是家主。”
李钰的一个妾字,叫刘娘子骄傲的站直了身子抬起头。
“妾身不敢和他人比较,但是妾身也有胆量为家主去死。”
大牛也着急的不行,可是不敢坏了规矩,只能站在正堂门口伸着头;
“启禀家主,臣也想说话。”
“不用说了,你们想说的都是和刘娘子说的一样,对不对?”
“是的家主。”
“是啊,家主,俺曾贵也不怕死。”
“奴婢也是。”
“奴婢也是,奴婢生是二房的人,死也是二房的,奴婢也不怕死,奴婢也愿意为家主死。”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我的族人们没有小人,都是忠臣,我也没说你们不忠心,所以都不用着急。”
“是家主。”
听到家主承认自己的忠心,几十个人才放松了身子。
“霸王的忠,是死脑筋的忠,这个很多人比不了的,你们都有不同程度的想法,各种各样,无伤大雅,也不坏任何规矩,但是你们有些想法,这个话题不可否认吧?
可是林霸王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她的人生,除了护我,再也没有其他事情了,我懂她,你们不懂的。”
“家主……奴……妾身就是为您死了也不后悔的。”
方才还尴尬至极的林霸王,这会儿满眼都是泪水,李钰来自后世的情话,把林霸王的心都快说碎了,她不会说好听话,可是不代表她听不懂家主的话。
“不要你为我死,只要你好好的活着,陪我到天荒地老,你愿意吗?”
“呜……愿意,愿意,妾身很愿意的家主,呜……”
经过这几年的成长,十八岁的李钰已经一米七五了,普通人里也算中上等的个头,可是站在一米八出头的林霸王跟前,还是低了一头。
李钰拿出自己的丝巾轻轻的擦拭着林霸王的眼睛。
“傻瓜,哭什么?”
“没事,妾身就是高兴,别……别别,……这是刘老夫人亲自给您绣的手巾呢,别擦脏了……郎君……”
“没事,脏了洗一洗就能继续用,老夫人给我绣了三个呢,可惜咱们刘大管事不会绣花,要是她给我绣几个,我会更加高兴的。”
李钰旁边的内宅大管事刘娘子,刷的一下红了脸,这个时代的妇人不会绣花,可是天大的笑话了,作为二房的贵族,刘娘子从小到大都是被伺候着,又是老母亲最小最疼爱的闺女,所以也就没有好好的学习女红。
“启禀郎君,妾身最近正在跟阿娘学习……这些……”
“哦?你都学会了?这种又复杂又好看的百合花你也会绣?”
“这……这个……我还没有学到,不过妾身一定能学会的……”
“哈哈哈哈,行,我等着你学会,然后就不用麻烦你阿娘了,咱们二房族长,用的布巾,千年来,都是内宅大管事亲自绣的,你要是学不会,可真是尴尬的狠了。”
李钰摇了摇头走回了正堂的榻边坐下,嘴里嘀咕了一句;
“还好你女儿啥都会。”
好多侍女都低着头强忍着,不敢笑出来,弄的内宅大管事刘娘子的脸更红了,借口要去看看厨房里的苦药熬制的如何了,赶紧遁走离开了正堂。
李钰指着董大娘子喜欢坐的那个位置;
“伊护法请坐。”
“谢尊上。”
“方才你说,忠臣良将自古以来都很难施展抱负?”
“是的尊上,真的不容易。”
“我说要做重臣了?还是我说要做良将了?”
“尊上的意思,弟子明白了。”
“明白就好,自古以来忠臣良将多是不得好死的下场,所以我不做,我要做就做谋臣,权臣,只要能达到我的目的就行,我不会讲究手段,我会不择手段的为我要做的事铺路,
任何阻挡我前进的绊脚石都得被踢开一边,任何跟我作对的人都得死,不论死多少人,我都不会心疼半下。
有些事情必须要人命填进去才能成功的,比如天下安定,四海臣服,不死人做不到的,而且还要死很多人,这是代价,天道的规矩向来如此,咱们修道学道的,应该清楚明白,只有付出代价才能换来对应的东西。”
坐在李钰旁边的伊茉点了点头,少有的一脸严肃;
“不错,尊上说的都是道理,一阴一阳所谓道也,有阳面,就得有阴面存在,才可为道,否则,不足为道。”
“所以,我不阻拦你杀人,我看过你碟,你今年犯杀劫,杀了人,才能应验劫难,安然度过,再说了,很多人都是今年该死的,所以吐谷浑的王子,我不想让他活着回去,也不能让他回去把约定的盟说给他父汗。”
“尊上请放心,弟子记住了,他绝不会活着回到吐谷浑的。”
“那就好,你要是连他都灭不了,也不用再干这护法的位置了。”
伊茉手下的三大副手之一无烟,打了个稽首;
“启禀至尊,不需我家尊者出手,弟子就能办妥这些的。”
“嗯,我信你。”
“谢至尊信任。”
李钰又拿起了一封书信撕烂,没看几句就皱着眉头,在看了一会儿,开口就骂;
“这胃口真够大的了,左护法也看看吧。”
“好。”
伊茉接过去认真的看了一遍,轻轻的把书信放下。
“确实大,这要是得逞了,李唐危机四伏,怕是要费劲许多的。”
“费劲是小事,关键问题是不知要死多少儿郎了,还好夫人把他们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要不然许多人都被蒙在鼓里呢。”
“对了,伊护法你来说说,这些秘密可曾被玄甲军探查到?”
“不可能的,玄甲军没有这种通天的本事,他们就是普通人里的佼佼者,想要查到这些秘密,只有咱们道家的弟子才能做到,常人想都别想。”
“也是,这些秘密在谋划的时候,肯定有许多草原上的护卫把手四方,玄甲军再厉害,也不可能做到,只有咱们有这个实力了。”
“是的,咱们道家有一种术法,善于伪装,就是人站在他们身边,他们也看不到的。”
李钰的眉毛挑了挑;
“哦?忍术吗?”
“忍术?”
“不叫忍术?”
“叫遁术。”
“哦,遁!挺贴切的。”
“不过尊上说的也算正确,遁术需要施展的道种,站着藏着很久,不吃不喝,不说话,不行动,这些需要很强大的忍性才行,所以尊上说忍术也对。”
“管他什么术,能查到想要的就是好术,这个弃宗农真是野心够大,居然想把草原部落全部联合起来?铁定不能叫他得逞的。”
第849章;阅唐兵
贞观五年八月。
长安城里人满为患。
四面八方都是过来长安城看热闹的男女老少。
巳时,朱雀大街从南到北,拥挤的全是人头。
北衙禁军出动了三千六百人,分成两排挺如标枪,将百姓们阻拦在大苦两边。
朱雀城门上,李世民一身纯黑色的朝服,端坐不动,两边文武群臣,然后是各国使臣。
“来了!”
“看,来了来了……”
“来了吗?”
“废话,你听脚步声多整齐?”
“踏,踏……”
李世民前方十几米处,一个礼部的员外郎拿着一个铁皮做成的喇叭筒,清了清嗓子,盯着朱雀大街的南头。
今天这差事,可是他走了许多门路,求神拜佛才弄到手的,可不敢马虎大意。
不论文武重臣还是各国的使臣,全都伸着脖子往远处看。
终于,黑压压的军队,排着尖锥阵脚步整齐的走了过来。
礼部的员外郎看看快到朱雀大门下了,这才拿起喇叭筒,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摞纸。
“现在走过来的是,南衙禁军两千人,第一个兵阵是步军的铁朔阵。”
五百人的兵阵,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朱雀城门下走近,纯黑色的甲胄从头到脚,把士兵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
朱雀城楼上的各国使臣都看傻了眼,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震撼人心的场面。
“唉我说程大将军,某家就是个文官,不懂这些兵家之事,但是看着儿郎们穿的甲胄,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程大将军可否解说一二?某感激不尽!”
此文官真的不懂?
不是的!
这是朝廷里提前安排好的,今天会有很多文官提问许多问题,被安排回答的就是朝廷里嗓门最大的三个人。
没错!
都猜对了。
就是名满天下的长安三傻。
程咬金早就撸起了袖子掐着腰,等的就是这个问题。
“瞅瞅你整天不学无术的,这些甲胄就是我朝最新款的,寻常刀剑不能伤害儿郎们的躯体。
草原上的厮杀,还是第一次使用出去,平时那种圆月弯刀,砍在这种甲胄上,需要连续三刀才能砍断甲叶,想要一刀破甲,那是痴心妄想。”
询问的文官故意装出一副非常震惊的样子;
“我的天呐,竟然如此厉害?”
程咬金放开了嗓子,回答的有些得意洋洋;
“正是如此,这种甲胄,一套就要百贯上下,能不厉害吗?”
“好家伙!如此贵重啊?”
“那是,我朝连续两年大丰收,百姓不缺粮食谷米,朝廷的国库更是丰满至极,花些银钱,乃是平常之事,有啥好稀罕的?”
“那……程大将军,儿郎们穿了这种甲胄,被砍三刀不死,岂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哈哈哈哈,那是肯定啦,你想想吧,别人砍我一刀没事儿,然后我一铁朔扎过去,把贼人扎个大窟窿,能不占便宜吗?”
“真的假的?程大将军可不要哄我个文官啊?”
“你这话说的,我堂堂一个天朝的大将军,能欺你一个五品文官?”
程咬金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对着朱雀城楼上一个站岗的士兵摆摆手;
“来人呐!”
“人在!大将军请吩咐!”
士兵刷的一下走进两步,程咬金刺啦一声抽出腰里提前准备好的刀。
“有人不相信咱们得甲胄可挡刀枪,你且站好了,本将这一刀来试试我天朝甲胄的威风。”
士兵大声呼喊;
“得令!”
这士兵当然也是提前就交代过得。
程咬金二话不说,转过去到士兵的身后。
“都看着啊,本将这一刀得斩到儿郎的肩背上,这里肉厚,不容易受伤。
“呀……”
程咬金一刀斩下,士兵后背上的甲胄立刻冒出一连串的火星子。
沉腰坐马的禁军士兵并没有被程咬金给砍倒下,但是也被强大的力量震的往前倾斜了身子,然后赶紧从新站好。
只看士兵强忍着的表情,和脸上抽动的肌肉,朱雀城楼上正在用心观看的一百多个使臣们都明白,这个程咬金没有弄虚作假,这个士兵明显是很疼的。
皇帝李世民没有任何表情,还在看着城楼下已经走近的步军兵阵,似乎根本没不在意这边的动静。
程咬金对着那个不相信的文官大声叫喊着;
“这回你相信了吧?不信的可以来查看啊,谁不信谁来看看,甲胄虽有些损伤,但是不要紧的……”
程咬金还在指着禁军士兵的后背解说,一百多个使臣呼啦一下,就围过来几十个。
看着使臣们一个比一个积极,头都没有回的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一大群使臣亲眼检查了禁军士兵的甲胄,又盯着程咬金手里的刀!许多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本将的刀可不是纸糊的,实实在在的宝刀。”
“儿郎们!”
“人在!”
“给本将找一些先前的兵器拿来!”
一个校尉模样的偏将立刻答应;
“末将得令!”
程咬金趁着他下去城楼找以前打退的兵器的时候,炫耀的举起唐刀;
“都看清楚了,这叫唐刀,我侄子给起的名头,也是我天朝的宝贝货,可不是糊弄人的,重三斤十三两,若不是拿着这种唐刀,根本不可能把我朝最厉害的甲胄砍出来这点儿损伤的。”
“哦?”
“那个大将军,可否叫我等查看真假?”
“是啊,叫我等也来看看!”
“就是就是,你说是宝刀就宝刀了?谁知道是不是迟钝的玩意儿?”
程咬金正要发脾气,那校尉抓了两把以前的老款兵器跑着过来。
“报大将军,末将开也。”
“两把都给我。”
“得令!”
程咬金把唐刀插进腰中,拿过两把以前的刀,两个在一起互相轻砍了两下,打出刺耳的声音。
“你们先看看这两把以前的家伙,是真是假。”
程咬金说着话就把兵器送了出去,几十个使臣争抢着查看。
“嗯,确实是真兵器,不是木头做的假货。”
“确实如此。”
“看好了吧诸位?”
“好了。”
“看完了。”
“既然看完了,就该印证一下了,来人,拿着此刀,与本将对阵。”
“唯!”
各国使臣一听这话,呼啦一下散开,把空间腾了出来,程咬金和那校尉各自一把刀,朝着中间砍去,
锵的一声。
老款的长刀被砍成了两段,程咬金手里的唐刀,完好无损。
程咬金一脸冷笑,看着周围目瞪口呆的使臣们。
“还用查对真假吗?”
一百多号使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程咬金又拿一把老款的长刀,再次叫了一个士兵,砍在后背上,然后又叫一群使臣上来查看。
“果然这次甲胄的损伤,轻了很多呀!”
“是呀,很明显,这种跟咱们用的兵器差不多的家伙,无法伤害到穿着黑甲的士兵。”
“好家伙,真厉害!”
“是啊,天朝的兵器真是厉害,甲胄同样的厉害……”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负责解说的礼部官员,又叫喊了起来;
“现在走过来的五百军,是南衙禁军的弓箭手兵阵,这是去年刚配发给十六卫的最新弓箭,射程比以前的老弓箭多出三十步……”
“什么?”
“真神呐!”
“我的天,多出三十步?”
“不是射出去三十步?”
“哪呢?哪呢?”
一群使臣又慌里慌张的跑到那边,瞪着眼睛查看下头刚走过来的五百军。
一个大胡子草原人指着下头的弓箭手兵阵,惊奇的叫喊着;
“你们快看,这些人腰里也有唐刀,就是刚才那个砍士兵的将军腰里挂的那个!”
随着大胡子的叫喊,上百个使臣都扭过来看着程咬金。
“没错,本将这唐刀和他们戴的一模一样,并不是挑三拣四弄出来的,就是我天朝寻常的配发,另外告诉你们吧,这种唐刀,我天朝的士兵,每个人都有一把的,不论他是骑兵,还是步军,又或者弓箭手,人人都有。”
“唐的士兵真是有钱。”
“不不不,唐的士兵有福气。”
“我觉得李唐的士兵……”
一大群使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弓箭手兵阵也走过去了。
“下面要走过来的是,北衙禁军的重弩兵阵,此重弩射的是专门打造的铁枪,而不是射的弓箭,每一架重弩需要至少三个士兵操作,才能……”
看着推车的士兵,朱雀楼上的使臣们再次睁大了眼睛。
“唉我说程大将军,怎么这么多重弩?总不是把咱们兵部所有的重弩都拉过来了吧?”
“狗屁,十六卫的兵营,去年就给每一卫配发了十架,到现在为止,兵部又给每一卫陆续增加了十三架,现在每一卫兵营里,都有二十三架重弩,
你没看这是三架并排走,所以看上去好像兵阵很长,其实就二十三架。”
“哦原来如此,那程大将军可射过这种重弩?”能伤人不?这重弩?”
“废话,本将当然射过,这种重弩射出去之后,能把人的前胸后背扎穿,扎透,还要再射出去一点距离,甚至有时候射出去的铁枪上,能串过三条人命,厉害到家了这重弩!”
听到答案的樱花直播的首席执行官有些郁闷的嘀咕着;
“看来他们不敢学九头雄狮那样洒脱大方,虽然同时抬高价格收购,但是我很确定他们斗不过人家的,根本斗不过的!尽管他们比咱们厉害一点点!”
看着紧张无比的现场,刺激到不行的董事们干着急却没有办法,这种阵势这种局面,就是有劲儿也踏马使不上去啊!
也就是这个一脸胡子的老外能如此镇定了,换做自己这群就知道胡吃海喝的胖子来主持,天知道会不会把樱花直播公司瞬间给整零散喽?
一个东方面孔的中年老美女尖叫着开口说话;
“总裁,那边九家公司高市价收购有成绩了,我简单的计算了一下,他们目前大约收到了百分之九点零一七的股份回去。”
首席执行官脸上开始出现怒火了;
“好快的速度,法克鱿!这些大佬们吃错药了吗?怎么会看上咱们的?
它们不是应该找一些强大的目标,才能满足它们的胃口吗?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了,法克!”
络腮胡的美国佬这会儿也着急了,一把扯掉领带,咬牙切齿的说道;
“真当我是生了病的老虎吗?既然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一把好了。
刘!立刻走官方渠道,正式通报市场,就说咱们要把一直拖延着没有进行的上个季度的业绩总结,和申报税款的事情同步进行。
再说明一下,咱们樱花直播经过十个月的黑暗,终于等来了黎明!不能一直趴着听枪响,也叫那些散客们跟着迷茫一下下。”
“是总裁,这会儿立刻发布。”
一群股东董事听到这些话,都在心里嘀咕着;
“真的过去了黑暗时期吗?真的等到了黎明吗?恐怕不是这样吧?
你踏马的把领带都扯开了,真的是黎明到来何必激动成这样?靠!当我们一群都是傻子吗?”
“总裁!通告发布出去三分钟了。”
一脸络腮胡的美国佬着急的问道;
“市场反应怎么样?涨幅多少,有没有超过之前的数据一半?
九家公司拿出来的价钱……应该低于市场行情零点五以上了吧?”
“股市里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行情一直在暴涨,九家公司之前高于市价的点位已经被压了下去,低于市场行情现有节点零点零七一三四。”
好几个股东董事开始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老王,当初你坚持请这老外回来真是非常正确的选择,这些事儿我踏马一大半儿都搞不懂,但是我也听懂了几句,老姚猜测的和市场反应符合,虽然没有猜中全部数据。”
“别说话老李,谁踏马也不是神仙,能准确猜中股市里的全部反应。”
“老张,涨了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我看着今天的阵势,已经吓尿了,真的尿了,你赶紧跟我说说情况。”
“瞅瞅你那点出息?搁女下属的肚皮上彪悍至极,一到正经事儿上就尿,你给我稳住别说话,有老姚在主持大局,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第850章;无忧,无烟,无痕,
贞观五年深秋。
宝鸡西南六十里处,金鸡岭。
山路十八弯,不太好走,夕阳西下,两百多人的队伍无精打采的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忽然!
“嗖!”
队伍最前头的一个汉子应声倒地。
额头上插着一支黑色的利箭,箭头从脑子后头露出小半尺,到在地上的男人睁大了眼睛,四肢不规则的抽动着。
“敌袭!”
“有敌人,有敌人,保护王子,快保护……”
正在叫喊的百夫长,戛然而止,从马上跌倒在地,胸口插了三支箭羽。
霎时间整个队伍慌乱起来,许多人都往中间的黑马围过去。
然而死神并没有放过任何人,弓箭不停的嗖嗖发响,人命被一个一个的收割,没有一支箭羽落空,每一声弓弦响起,就有一条人命结束。
人群里黑马上的首领惊恐至极;
“闪开,都给我闪开,快进山里,快快快……啊……”
首领正在叫喊,子支箭羽插进了他的胸膛,还好他穿着一副甲胄,保住了身家性命。
心口插着箭的首领不再叫喊,调转马头朝着山里冲了过去,身边十几匹马紧随其后,一群人没有走路,尽是在草地里奔驰。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丘陵地带,杀出来三匹快马,追了过去。
首领慌乱之下带着十几个护卫跑到了一处峡谷,前方无路,正要翻山越岭躲避灾难,身后的三匹快马已经追了过来。
“首领,就三个人,不用害怕。”
“三个?哦,吓死我了,我以为多少追兵呢,他娘的。”
听到只有三个人,马上的中年汉子不再惊慌,转了马头看向来路。
两女一男,不紧不慢的过来,停住了马头。
首领脸上的肉都在抽搐,拿马鞭指着前头;
“杀了那个男人,赏十只羊!”
“呦吼!”
“留下这两个美人儿,汉人的女子我最喜欢了,何况这两个大大的美人儿,快点的别磨蹭!我要中间那个女的,抓回去好好的享受。”
“是首领。”
七八个护卫答应一声,抽出腰里的弯刀,叫喊着跑了出去。
对面的三个来人并没有惊慌,男的对着中间的女人竖起来右手;
“观主,交给弟子好了。”
中间的美貌女人一动不动,冷冷的看着冲过来的七八匹马。
“去吧。”
“领旨。”
“明月。”
“师尊。”
“撕烂他的臭嘴。”
“是。”
七八个护卫刚冲过来,这边的年轻女人就骑马从旁边绕了过去,看都不看正在厮杀的男同伴。
山脚下的首领瞪大了眼睛,因为不远处的护卫已经只剩下四个了。
一次冲锋,只几个呼吸的功夫,八个勇士就阵亡了一半,吓得首领起来就跑,剩下的七八个护卫,三个跟随首领行动,五个留下阻拦奔驰过来的女人。
马上的女人眼睛眯了起来,右手一探,摸出一把铁枪来,迎面就刺,一枪就戳中了一个护卫的脖子,鲜血飙出老高。
女人也不停留,甩过枪身一尺半的枪头就想斩马刀一样,把另一个护卫的脖子,割掉了一半,那护卫的头往一边耷拉着,血冲如柱。
五个护卫瞬间就死了两个,剩下的三个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有一人被铁枪透胸而过。
马上的女人直接丢手,放弃了铁枪,她知道,铁枪扎在人身体里,不好轻易取出来的。
剩下最后两个护卫这才反应过来,一个借马的冲击力,故意摔倒在地,另一个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不过眼看着女人丢了铁枪,冲过去的护卫,嘴角露出了阴狠的笑容,狠狠的把手里的弯刀砍了下去。
马上的女人嗖的一下腾空而起,借着奔跑的马儿,二次发力,从护卫耳边飞了过去,准确的落在前头一匹空马的马鞍上。
女人身后的护卫轰然倒地,这一切都在很快的时间内结束,只不过是女子第一个冲击而已。
女人并没有停留,两只脚在马鞍上一点,再次飞了出去。
准确的坐在逃跑首领身边一个护卫的马上,女子一把推下了护卫,紧接着一剑斩了过去,正好剑锋划过左边首领的嘴巴,首领亡魂皆冒,顺口溜血,半个下巴随风飘荡。
不等首领逃跑,身边的女人又出了一剑,然后停止了马匹,旁边还有一个护卫吓得夺路而走,连首领的尸体都不顾了。
年轻女人骑马走过去,牵了首领的马儿,又拉过另一匹马的缰绳,不紧不慢的往回走去。
首领想要享受的美貌女子,身边出现了十几个男男女女。
“师尊,他死了。”
“嗯,我看见了。”
“师尊莫气,人都死了的。”
美貌女人的脸色冰冷如霜;
“我能不气吗?从来就没有人敢来戏弄本座,今日叫一个异类羞辱,本座的脸上挂不住。”
“师尊,弟子一剑斩了他半个下巴,给您出气了。”
“死有余辜,把马匹都带走,这些可都是很有耐力的马儿,我看还有不少母种,拿回去就能培育的。”
一二十个男男女女整齐的答应;
“领法旨。”
美貌女人下了马,不紧不慢的走着,看着山里的风景;
“那边如何了?”
“启禀观主,跑了不少,死了的只有六十八人。”
“跑了就跑了,只要他们的首领没跑就行,其他人无关紧要。”
“是。”
眼看着美貌女人脸色不善,许多人都躲开一边,免得触霉头,只有杀人不眨眼那个年轻女子跟随左右。
“师尊可是为了尊者手下的那些名额发愁……”
“唉……”
美貌女人双手背后叹了口气,站在一处丘陵上,看着手下人马打扫战场。
“尊者手下的三大真人……没有任何空缺,本座能耐再大又能如何?”
“师尊,其实……”
“说。”
“哦,其实弟子觉得吧,只要能调去那边……就行……大师伯不是传话过来了吗……能给您安排过去的……”
美貌女人转身盯着自己的徒弟;
“你大师伯是北斗剑阵里的人物,至尊后院里的女人。
她呆在那边是名正言顺,我去了能做什么?怎么个说法?”
“可是师尊,您要是不过去,什么时候能看到至尊?指望每年一次的那个机会吗?弟子担心,至尊到时候能不能记住您的名字都不一定的……”
“大师伯也是为了您好,她都没有站稳脚跟,就想着把您弄过去,大师伯真心也挺好的……”
“好吗?既然对我好,当年为何还要抢了本座北斗剑阵的名额,现在还要来说风凉话吗?”
“师父,当年的事,大师伯也做不了主的,再说了,尊者当初挑选人的时候,您不在观中……”
美貌女人听了这话怒火更盛了,连胸膛都在起伏着;
“尊者来咱们观里挑选道种,她不是咱们这一支的,为何巴巴的跑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尊者到来的时候出现,她是什么居心我不知道?
她就是和她师父一样的货色,要不是她抢了咱们观里的名额,我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你师公乃上一任道子身边的北斗七星之一,按照老规矩,师尊她老人家去了,应该有我替补,可是上任道子并没有补充北斗剑阵,这我无话可说。
但是这一任道子上任,我该是北斗七星之数里的人物,偏偏我被排斥在外,她凭什么去补充代替我太阴观一脉,这是能代替的事儿吗?”
“唉……弟子明白师尊您的委屈,可是北斗七星已经定下了多年,就是副阵的七人都有了定数,咱们又能如何?
弟子也很生气,师公算是白白战死了,不过……不是弟子说风凉话,当年战死护道的北斗七星,也不是咱们这一支委屈,不是还有两家观主也没有继承北斗之数吗?师尊您自己想开一点吧,要不然气大伤身。”
“是啊,只能自己想开一点了,要不然又能如何?去死吗?我就是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恐怕死了,至尊都不知道我这个道种的存在吧,呵呵!”
“不管怎么说,大师伯那边都在尽心尽力,书信里说是要尽快给您安排过去的,但有机会出现,师尊您可不敢再倔强了,先过去了再说长短,以您的花容月貌和本事神通,相信至尊不会把您晾在一边的。”
“尽心尽力?还安排?她给我安排什么?凭什么安排?”
美貌女人又背起了双手,一脚把个石头提出几十米远。
“至尊继承大统都快半年了,她是至尊光明正大的女人身份,结果呢?
这都半年了,她还没有得到至尊的宠爱,至今她还是处子之身,当我不知道吗?至尊从来都没有叫她上过榻,还来大言不惭要安排我过去?”
“她凭什么安排我过去?哼!”
“安排我去做个侍女吗?还是去做个普通的护卫?”
“这……师父,您别再倔强了,弟子都替您揪心……”
“不必揪心,若是天道之意,该咱们观里失宠落魄,谁也挡不住的……”
美貌女人说了一半就停住了,看着远处奔跑过来的女道士。
“不是叫你在观里看家吗?跑出来作甚?本座的法旨在你跟前是放屁?”
刚跑过来的年轻女道士快去速解释;
“师父,有书信,尊者的书信。”
“又怎么了?这不是正在处置的吗?真是的,里头说了什么?”
刚跑过来的女道士赶紧拆开书信,想要看完给自家师父禀报,但是只看了一半就一脸的笑容。
“师妹,什么好事叫你高兴?快说来给师尊听听。”
“哦,知道了大师姐。”
美貌女人看了一眼二徒弟,没有吭声,扭头去看看那边打扫战场的人群。
看完书信的女道士抬起头,笑的合不拢嘴;
“师父,天大的好事,好事呀。”
“我听着呢。”
“可是你大师伯安排好了本座的事情吧?罢啦罢啦,你师姐说的对,呆在下头一辈子做得再好也没用,至尊根本不可能知道我的,还是想办法过去宗门那边才是正经!唉……”
“不是啊师父,不是写的这个。”
美貌女人拧着眉头扭过来;
“嗯?不是这个你笑什么?”
“是至尊法旨,叫您办完事情,去宗门里的,还叫您把咱们观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后行动,师父您说,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儿?弟子觉得师尊这一去铁定要被留下的……”
美貌女人刷的一下转过身;
“什么?”
“拿来我看。”
“是师父,您看看,这儿,在这儿写着呢,尊者在信里头说的清楚明白,是至尊下的法旨呢……您看这儿……”
美貌女人看了两遍,才把书信塞进了怀里贴身放好,脸色不由的缓和了许多,说话也不再冰冷。
“这次是哪个送来的书信?”
“无忧师叔亲自送过来的。”
“什么?竟然是无忧师妹亲自送信过来的?”
“是啊师父。这会儿无忧师叔还在咱们观里等着您回去呢。”
美貌女人瞪大了眼睛,然后在草地上不停的来回走动着。
“无忧,无烟,无痕,乃是尊者手下的三大真人,咱们左护法一脉的中坚力量,
主管至尊的安危,和宗门里的一切教务,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离开尊者身边的,更不可能轻易就离开道子的身边半步,怎么会亲自送信……”
美貌女人的大徒弟高兴的笑着;
“师父,您别着急,关心则乱,您是局中人,所以才更乱。”
美貌女人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那些手下;
“嗯,你说说这里头的意思。”
“是,师父,弟子是这样想的,至尊铁定是问清楚了师公的事情,然后知道了师父您没有继承北斗七星之数,也觉得您委屈,所以法旨出山,要您过去身边呆着,这是给师公的补偿。
尊者更是智慧如烟海的人物,也知道您的一切,所以为了显示对您的重视和安抚,就派了三大真人之一,亲自下来咱们观里。”
美貌女人的二徒弟高兴的点着头;
“是啊师父,大师姐说的一点没有错,肯定是这样的,您都委屈好几年了呢,师公为了上任道子,护教战死,天下的道观哪个不知?
也该是给咱们观里一个公道的时候了,弟子恭喜师父……”
第851章;太阴观主
美貌女人的二徒弟高兴的点着头;
“是啊师父,大师姐说的一点没有错,肯定是这样的,您都委屈好几年了呢,师公为了上任道子,护教战死,天下的道观哪个不知?
也该是给咱们观里一个公道的时候了,弟子恭喜师父……”
美貌女人抬起手摆了摆;
“不忙着道喜,信里只说叫我过去,可没有说去多久,也没有说留下的话语,天知道……至尊究竟是怎么想的?
更何况……谁又能猜到尊者的意思?若是尊者有意的话,我早就在至尊身边了。”
美貌女人的大徒弟年轻女子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师父,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弟子想的是……不论如何,至少咱们有机会过去宗门里了,也算个好事儿,难道不是吗?
道子所在的正宗,三路护法尊者下头,共计一百零八个观主,有几个能得到机会去至尊身边相见的?而且还是无忧师叔亲自下来送信?”
“嗯,明月说的对,为师赞同你说的这些,那就先回去招待好你们无忧师叔,不能叫人小看了咱们太阴观。”
“是师父。”
“哦对了,明慧,以后不准再提你师公护教战死的事情,更不准再说什么公道的话来,咱们太阴观所有人都不准再提这些。”
两个女徒弟整齐的竖起来右手;
“领法旨。”
美貌女人还是背着手,只是这次心情好了很多,脸色也带着微笑,不像之前那种天下人都欠他银钱一样黑着脸。
“咱们道家的道种,护教而死乃是莫大的荣耀,更何况还是保护道子而战斗至死,神圣至极。
当年出了事情之后,为师我快马赶去了陇西,师尊她老人家受伤太重,也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
她很清醒,上任道子一直守在师尊的身边,十三天里没有离开过半步。
师尊说道子单独陪伴她十三天,很幸福,很开心,她老人家走的很安详,没有痛苦,没有埋怨,一脸的笑容。
对于护教身死,师尊还劝我想开点,不要在意,师尊都不计较,咱们更不能多嘴说话。
护教身死本是神圣至极的,但是咱们以此为理由借口,说出什么公道的话出来,就变味儿了。
更怕的是,被有心人拿去尊者面前搬弄是非,说咱们太阴观里的道种居功自傲,到时候,咱们浑身是嘴都辩解不清楚的。”
“是师父,弟子们明白了。”
“传我法旨下去,留他们善后,你们俩随为师回去观里。”
“领法旨。”
明慧转身过去交代了其他同伴,然后就和师父师姐一块儿骑马离开了峡谷。
三人马不停蹄,二十里一歇,每人两匹马换乘,一日后出现在钟南山周至县最西界的秦岭主峰,太白山第三支脉的主山,太阴峰山脚下。
山脚下早就等着两个道士,看到三女到来赶紧上去迎接。
“参见师尊。”
“嗯,明礼,你无忧师叔可在观中歇息?”
美貌女人下马后直奔主题,男道士上前牵住马匹;
“回师父的话,在峰上住了两天,今天是第三天了,昨天无忧师叔带着徒弟出去抓了五只野鹿回来,说是要给至尊弄些鹿茸吃的,
今天一大早又出去找鹿了,弟子们一直在这里等着无忧师叔回来呢。”
“嗯很好,你们俩很用心,好了把马都弄走,为师和你们大师姐二师姐在这里等候就行。”
“是师父,那弟子们去了。”
“去歇息吧。”
总算到了家门口,师徒三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二弟子明慧好奇的伸着头看向山脚下的两条小路;
“师父,无忧师叔可是不怎么好走动的,之前来咱们观里,弟子见过的那两次,无忧师叔都是一天到晚不出屋里半步,饭都是端进去用的呢。”
美貌女道士笑了;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新任道子上位,三大尊者都忙活了起来,咱们家尊者管的最多,特别是至尊的安危和道体康健。
当然得多下功夫了,鹿茸可是至尊最需要的东西,越新鲜越好的,想必是尊者特地交代过的。”
有些太过实诚的明慧瞪大了眼睛;
“师父,鹿茸乃是壮肾阳,益精血,强筋骨,调冲任,托疮毒所用的材料,至尊才刚成男,还不及弱冠之年,
阳气该是非常旺盛的,有必要用鹿茸这等厉害霸道的材料吗,为何无忧师叔不选择一些温补的呢?”
美貌女人的脸上飞起一丝红霞;
“小孩子家家的,打听这些作甚,你师叔既然要抓鹿,肯定是有必要才使用的,再说了,谁知道是现在使用,还是为以后准备的?”
“哦……”
明慧还在答应,旁边的明月随口提醒;
“回来了师父,无忧师叔他们回来了,我闻到了野鹿的味道。”
“嗯,为师也听到了。”
师徒三人不再说话,都看向前方的岔路口。
没过多久,前头岔路口的拐弯处,就走出来两个女道士,一个蓝色道士服,一个纯白色道士服,蓝色的女道士年龄在十八九岁左右。
白色道士服的看不出来年龄,两人赶着七只野鹿,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贫道稽首了。”
“参见师叔。”
师徒三人同时打了个稽首礼,走过来的白色装束的女道士,还了一礼;
“免礼免礼,观主不必多礼的。”
这就是李钰身边的三大护法之一,左护法伊茉手下三大副手之第二名,无忧真人了,应付过了礼节之后,无忧真人一脸的笑容,显得很是真诚;
“无泪师姐别来无恙?”
“托师妹得福,一切安好,看样子师妹抓的这一只,是个领头鹿了。”
“是啊,师姐你也看到了,这头雄鹿很是倔强,我得用些力气才能制服它的,倒是这几个母鹿和崽子,不用多管闲事,它们会跟着领头的屁股后头。”
无泪观主点了点头,笑着开口;
“鹿血可是好东西,鹿奶也是很不错的,师妹弄得这一群野鹿,功劳当真不小了。”
“没什么的,些许小事罢啦,只惦记着至尊的身体,只要至尊得到好处,做道种的辛苦一些,也是应该。”
“师妹说的是,我当学之,明月。”
“弟子在,师尊请吩咐。”
“你们几个一块儿,把这些鹿弄到三清观里安置,我与你师叔上山。”
“是师尊。”
交代完毕的无泪伸手邀请;
“师妹先请。”
“师姐也请。”
“请。”
两个人简单客气之后,同步而行往山上走去。
这三清观乃是太白山第三支脉的主山太阴峰,山脚下的一座道观,也是在世人百姓眼里漏光的大型道观,也是太阴观下属的七大道观之一。
而太阴观,坐落在太白山第三支脉的主山太阴峰的山顶,一处龙脉窝里,坐北面南,三面环山,冬暖夏凉,是太阴观派系的中枢所在。
太阴观不接待任何百姓上香跪拜,不接受任何世俗人的接济,甚至连正儿八经的路都没有,
所以世俗百姓大多不知道上头有人居住,和别人知道峰顶有人,顶多也就是猜测住着几个老道士,谁也不会为了看几个老道士而冒着生命危险,去爬那几座高耸入云的大山。
实在太危险了,悬崖峭壁,还没有修路,就一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羊肠小道,盘旋而上……
太阴观的老大无泪,陪着小姐妹无忧真人不紧不慢的走着。
“师姐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无妨,这是尊者交代下来的。”
“想法?”
“怎么?明慧这孩子没有把书信给你看?”
美貌道姑无泪只顾走路,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
“哦,看了,不过那会正在处置吐谷浑王子的事情,只简单了一下,师妹可有教授,万请不要小气,你也知道的我几乎很少离开太阴观的地盘外,尤其是你师伯走了之后这些年,我都没有下过太阴峰半步。
要不是尊者的法旨传来,我还在峰上的观里打坐呢,哪得空闲下来?”
正厅里的文武重臣,都在心里暗自佩服,倘若自家那些崽子,被这铁面李侍郎如此逼迫。
定是脸红脖子粗,难以下台,却不想这李家大
这李家大朗当真是非同一般,居然将李侍郎的咄咄逼人,轻松的化解于无形之中。
非但如此,反将这不软不硬的钉子,又给送了回去,真是妙哉!
李绩的脸终于不再继续黑下去,露出难得的微笑:
“胜而不骄,败而不馁,谦恭有礼,孺子可教也!”
旁边的李靖也点了点头:
“不错!可堪造就!”
早已经结束了抬杠的程咬金,也凑了过来:
“那是,我家大兄的书房里,可是满满的书籍,又请的是蜀中大儒,来教导的这孩子,岂能不好。”
言外之意,自家的侄子那可是满腹经纶,一肚子的墨水。岂能不牛叉?
正厅里的诸位将军,也开始交头接耳,不用说都是夸奖称赞的话语。
李钰终于放松了心神,当然也醒悟过来,李绩这并非是故意刁难。
“叔父过奖了,侄儿愧不敢当。”
旁边的秦琼相当满意,仿佛大兄的孩子,就是他的儿子一般,高兴的说话:
“大朗,且先与诸位长辈都见过了礼,再说其他!”
“是。”
程咬金再次扮演着主持人的角色,带着李钰满屋子转了一圈,
什么~这位是你尉迟叔父,这位是你牛叔父,
这是你张叔父,那个是你常叔父,等等,等等,
有的简单提了一下职务,有时候只说了该怎么称呼,
连名字都未说全,不过这也符合程咬金的做派。
李钰哪能全部猜出来,每个人的真实身份,只能匆忙的随程咬金拜见了一圈。
再次回到正厅中央,秦琼开口询问:
“今日为何不到巳时就起来,平日里,不都是巳时头上才出来的吗!”
李钰对秦琼的实在也是无语了,心里想:你老人家关心侄子没有错,可也别当众说出来啊!
哪有少年人天天睡到上午九点多十点,才起床的?这多难堪!
紧了紧嗓子,李钰开始想要推销自己的八仙桌椅,这也是昨天来长安的时候和秦琼提过的!
“启禀叔父,侄儿有一事禀报!”
“哦?但说无妨。”
“是,侄儿这次前来长安城,一则是面见陛下谢恩,这次爵位晋升为开国县子,
再者就是来探望两位叔父,叔母,与众家兄弟。
这第三嘛,侄儿积攒了两月有余的八仙桌太师椅,还有些许梳妆台,和那装衣衫的木柜,
侄儿是想着……”
李钰还未把话说清楚,就被秦琼强行打断。
只听秦琼悠然的接过话茬子:
“嗯,此事某家也已知晓,大朗无需复言!”
正厅里交头接耳的众人,听到提起八仙桌,太师椅,慢慢安静了下来,都看向大厅中央的位置。
废话,还唠什么嗑?今日所来,第一就是见识一下这说出三国故事,又有两篇惊世之作的李大朗之风采。
这第二嘛,当然是冲着李家大朗的物事而来了!
作为本朝的新贵,这些秦王府出身的家伙,只有极少部分人,出身贵族,到没什么,
关键是一大部分都出身平民百姓之家,不论是底蕴,家财,都与五姓七家,和那些豪门大户,都相差太远了。
便是那些前朝的老牌贵族,都比不上,如今天下四方,暂时平静,新朝初定,这些功臣也开始讲究了起来!
面子已经被提上了各个家族的桌面上来,而如这今长安城最有面子,最长脸的事情,莫过于这李家大朗,制作的八仙桌喝太师椅了。
什么?你自己找木匠也能打造八仙桌太师椅?
不错,长安城今年流行这个,就连酒楼里都有,想要找木匠打造,当然不是难事!
但这些新贵大老爷们,需要的不是这些,他们需要的是和皇家专用的贡品,同出一源的,蓝田正宗桌椅!
自己是不能当皇帝了,但是一定要用陛下专用的那些,才符合自己功勋贵族的身份!
当然了,还有那刚弄出来的,什么梳妆台,和装衣衫的木柜,
那可是目前,除了皇后与几位贵妃娘娘使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