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任选事宜
入夜,洞府内又迎来了一位重量级的来客,想要任选第四大队副队长职务,此人是徐渊亲自带来的,乃是其侄孙徐星。
双方分宾主落座后,寒暄了几句,便直接入了主题。
“徐星是我侄孙,希望唐副队能够支持他一票,助他任选本部副队长。”徐渊显得苍老了很多,两鬓斑白,他没有称呼唐宁师兄或师弟,而是喊了唐副队,可见他心中对于唐宁这个后生晚辈,摇身一变,任职联队副队长不是滋味。
徐渊在联队管事上多年,修为一直卡在了化神初期的瓶颈,如今老态毕显,一辈子大概到此为止了。
唐宁想起初见他时,彼时其虽鬓边见白,却气血旺健,像一个中年人,一晃眼这么多年,已白发苍苍。
“没问题,我肯定支持令孙,到时我会在联队议事时推荐他担任第四大队副队长。”
唐宁也没说什么客套的话,直接了当的表明了态度,当年他任选小队队长和大队管事时,都得到了徐渊的支持,投桃报李,今日其亲自找上门,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
徐渊点了点头,对唐宁的表态显然比较满意,僵硬的脸色稍微松弛了些。
在联队这么多年,唐宁对联队各个管事的性子,或耳闻或目见,总算了解一点。
徐渊此人属于老旧的顽固派,有人形容他的性子如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整天又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让人望而生畏。
他在宗门其实没有什么太大背景,早年是纵队一名督查的随从弟子,而那位督查乃师徒一系,因此别人都将其划归为师徒一系的附庸。
以他的性子,放下脸面亲自拜访来求唐宁推荐其孙,应该是下了蛮大决心的,若非为了后辈前程,想必是不肯来的。
“我老了,这些年一直都卡在化神初期的瓶颈,自知修行无望,所愿不过是后辈能够在宗门内过得舒坦一些,望唐副队今后能多多关照。”
“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尽力而为的。”
“星儿,还不谢谢唐副队。”
“多谢唐师叔,唐师叔日后但有所命,只需一声吩咐,弟子赴汤蹈火,不敢有辞。”徐星立马躬身行礼,朗声言道。
他模样俊朗,长身玉立,倒不似徐渊那般庄重严肃,反而是带着善意的微笑,为人看上去十分儒雅,目今元婴中期修为。
“不必客气,令祖这些年帮了我不少次,他亲自开口,我岂能不遵?”
闲聊了一阵后,徐渊和徐星告辞而去,出了洞府,两人遁光并排而行。
“这次你的副队长应该没什么问题,为什么非要拉着我来拜访唐宁?”
“叔祖何必明知故问?”
“哼!”徐渊冷哼了一声:“想当年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金丹弟子,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现在反而要我亲自登门拜访,为了铺平你今后的路,今日我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徐星默然无语,知晓其此生最好脸面,念及于此,心下也不禁有些愧疚,微微叹了口气道:“孙儿无能,让您受累了。”
“唐宁虽在加入本部之前事迹不可考,然从他在被选拔为宗门弟子之后的种种表现来看,此人实在前途无量,其能以中等偏下的灵根资质在修行道路上一路高歌猛进,要么就是有大机缘和福缘,要么就是一直在藏拙。”
“他修行进境之迅猛比之天下顶尖的修行天才都毫不逊色,兼之有南宫暮雪这个强大后台,若不出意外,今后必能在宗门内占据一席之地。”
“孙儿托您来拜访,希望您牵线拉个关系,也是为日后做准备,还望您见谅。”
………
送走了徐渊祖孙,不到半个时辰,艾羽桐又来了,还带着一名虎背熊腰的魁梧男子,乃直属大队弟子倪坊。
两人行礼过后,艾羽桐便将来意道明:“弟子奉家师之命前来拜会,这位倪师叔本是直属大队管事,希望求得直属大队副队长之位,家师恳请您助他一臂之力。”
“你是直属大队的?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弟子是后来调到直属大队的,彼时师叔应在联军任职。”
唐宁想起镜月宗未反之时,军团曾经进行过一次大规模职务任选,他就在那时候担任了直属联队督查,想必倪坊也是那时候调到轩堂城直属大队的。
“倪师叔早年跟随过师公,自调到本部后,亦唯师傅马首是瞻,此次他想任选直属大队副队长,师傅说必经您点头方有一线机会,因此就命我带他来拜见您。”
原来是白锦堂的随从弟子出身,难怪颜敏一会派出艾羽桐来了。
“好吧!我知晓了,到时在联队议事时,我会向联队推荐伱的。”
既然点名了是白锦堂的关系,唐宁当然不能拒绝。
“多谢师叔。”倪坊应声道。
“白师叔对我有大恩,你既是白师叔的人,今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有什么事可直接来找我,直属大队副队长这个位置,据我所知,竞争还蛮激烈的,你有把握拿到几票?”
“弟子之前有事外出了一趟,刚回到联队,才听闻各大队的任选马上就要开始了,因此赶忙找到颜师叔,求她相助,到现在为止,只将此事告知了您和颜师叔。”
“其他人那里得赶紧走动啊!”
“是,弟子知晓。”
闲聊了一阵后,两人遂告辞而去。
直到入夜,艾羽桐又过来了,行礼后便将来意道明:“弟子奉家师之命,请您过府一叙。”
“所为何事?”
“还是为了倪坊任选的事,今日拜会过您之后,弟子又与他到联队各位管事处拜会了一番,结果不大顺利。倪坊于是又找到师傅,现两人正在府中商议,师傅派我来请你过去一同相商。”
请自己过去,她就不能过来吗?这个颜敏一,真是好大架子,真把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唐宁心中有点不满,面上自是不动声色,点头道了声好。
两人遂一同来到其洞府,厅室内,颜敏一和倪坊分宾主落座。
“颜师姐。”唐宁上前打了个招呼,稽首行了一礼。
“你来了,坐啊!”
唐宁依言落座在倪坊对面。
倪坊见此,赶忙站了起来,向他躬身行礼:“弟子拜见唐师叔。”
“不必多礼,你也坐吧!”
“不,不。弟子岂敢和师叔相对而坐,两位师叔为弟子之事劳神,弟子感激不尽。”
“唐宁,倪坊的事儿你也知晓了,找你过来,还是为了此事。他早年跟着师傅鞍前马后的伺候,是师傅颇为喜爱的弟子,当初调来咱们联队的时候,师傅还嘱咐我要多照顾他一点呢!他的事儿,你可不能不管。”
“这是自然,自然。颜师姐知晓,白师叔对我恩情重大,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既然是师叔嘱托的人,我必然尽心竭力相助。”唐宁面带微笑说道,颜敏一既搬出了白锦堂的名头,他不能不有所表态。
颜敏一听了他这番表态,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倪坊,你将事情具体情况说给他听,然后再想对策。”
“是,禀师叔,弟子听您的话,随后又去拜会了本部联队的各位师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给出明确态度。”
唐宁知晓,直属大队副队长这个位置至少已有两人在盯着了,一个是潘玄,他在直属大队管事的位置上多年,修为资历也够,升任副队长乃是顺理成章的事儿,而且也得到了司马念祖的支持。
另外一个就是江儒,他拿到谁的支持暂不知晓,反正是来找过唐宁,希望支持他任选。
“你可知晓,你的竞争对手都是何人吗?”
“弟子听颜师叔说,潘师兄来找过她,并言得到了司马师叔的支持。至于其他人,弟子暂无消息。”
唐宁沉吟道:“联队管事一共八人,再加上三票提名,十一票里面,你要能拿到六票方可稳操胜券,至少得有五票才有一争之力,因司马师兄是联队长,平票的情况下,他支持谁,谁就胜任。”
“司马师兄和秦师兄向来交好。秦师兄不定也会支持潘玄,若秦师兄支持他,你胜算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
“你在拜访他们时,可有透漏什么吗?”
倪坊答道:“弟子与司马师叔无甚交往,又知晓司马师叔答应了潘玄,自量不能令他改变主意,因此没有找他,只找了秦师叔和其他几位管事。”
“秦师兄的原话是怎么说的?”
“他说会考虑。”
“徐梦元师弟和我交好,他这一票我应该能争取,徐渊师兄应该也有机会,其余人嘛!我就不知道了,我想应该可以为你多争取两票支持。”
“可是只有五票也不够啊!若秦锦支持潘玄的话,他们最少也有四票,在随便拉一个人就稳操胜券了。”颜敏一说道。
“这个嘛!其他人那里,我顶多去问问。”
“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别人可以争取的,你在副队长位置上,其他人要想任选大队副队长或督查的,肯定会找你支持。这些人中若有后台的,可以和他们做个交易,让他们支持下倪坊。”
“这个…只怕没那么容易,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徐渊师兄带起孙儿来找过我,其他管事并无太大动静。”
“那好吧!这个事儿就交给你了,若是办不好,可不好向师傅交代。”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原则
唐宁被她这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心下郁闷至极,几近吐血。
怎么这就变成自己的事儿了,看她那理直气壮的模样,好像是自己有求她似的。
明明是她请自己帮忙,她却两手一摆做了甩手掌柜,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自己头上来了。
“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地方,你尽管说,反正此事以你为主导,我从旁协助。”看他面色有些不对,颜敏一也反应过来似乎有些不大应该,于是又圆了一句。
“颜师姐,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唐宁不愿再与她纠缠,起身说道。
“那你去吧!把这个事儿尽快解决,倪坊,你就跟着唐宁再去拜访一下各位管事。”
“倪坊不必跟着我,他在一旁的话反而不大好说,有事我会传唤他的。”
“弟子谨听师叔吩咐,师叔情义弟子铭记于心,今后师叔但有所命,弟子无所不往。”倪坊行了一个大礼。
“颜师姐,我告辞了。”
“羽桐,送送你唐师叔。”
“唐师叔请。”
见唐宁离去,倪坊也提出了告辞,送走二人后,艾羽桐来到后院,颜敏一正遵着身子逗弄她那心爱的灵兽幼崽。
“师傅,他们两人都走了,我看唐师叔脸色似乎不大高兴,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有吗?”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个联队副队长,有一定身份了,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让人感觉好像是对个杂役一般。”
“不就是把他请来商议倪坊的事吗?怎么就成杂役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可他未必这么想,徒儿是担心,他心下不高兴,不肯为此事出力。”
“这你就不了解他了,他这个人啊!有一件好处,就是能忍。哪怕他再不高兴,也会忍着,我跟你打赌,他一定会尽心尽力办这件事的。你忘了,当初我指着他鼻子骂的时候,他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把那白蛇给了我。”
“徒儿担心,长期以往,他会生出怨恨之情。”
“你啊!跟你师公一样,越来越喜欢啰哩吧嗦的讲道理了,赶明儿,把你送到你师公身边去。你们臭味相投,正好能聊到一块儿。别拿这事烦我了,去储物室中,把金炎草料拿几捆过来。”
……
颜敏一所料不差,唐宁虽对她的态度有些恼火,但还是尽心的办事去了。
徐梦元洞府内,两人相对而坐,寒暄数语后,他便将来意挑明:“倪坊早年是白锦堂师叔随从弟子,你知晓这些年白师叔对我恩情甚重,又是其徒儿颜敏一出面,我不得不尽心,没得办法,只能来找徐兄你了,不知徐兄意下如何?”
“唐老弟亲自上门,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那就多谢徐兄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我还有事,不叨扰徐兄了,改日再和徐兄痛饮一番。”
辞别了徐梦元,唐宁又来到徐渊府中,将事情复述了一遍,不出所料,徐渊亦点头同意届时会支持一票。
之后他便来到韩复府中,两人之前在一个小队共事,总算还有些交情,因此先来拜访了他。
“唐师兄大驾光临,想必定有要事。”韩复身子端坐的笔挺,如一颗青松,没有任何寒暄客套,他直接入了主题,面无表情说道。
“韩师弟还是和旧日一般,快人快语,毫不拖泥带水。实不相瞒,今日冒昧叨扰,是有一件小事想拜托韩师弟,直属大队的倪坊和我有些交情,他想任选直属大队副队长的职务,因此找到了我。我已决定推荐他任职此位,希望到时韩师弟能够支持一票,唐某感激不尽。”
“唐师兄竟肯为了一个直属大队弟子降尊纡贵为他拉票,想必交情必不一般。”
“不瞒韩师弟,此人乃是纵队管事白锦堂师叔的随从弟子,我受白师叔厚恩久矣!能有今日全凭他关照,他吩咐要照顾倪坊一二,我岂能不尽心竭力以报效?”
“唐师兄知恩图报,固然人之常情,只是我和这倪坊却毫无交情,因此恕难从命。”
唐宁没想韩复竟会当面一口回绝,愣了一下后随即说道:“既然韩师弟心中已有人选,那就罢了。”
“我心中并无确定人选,任选大队副队长需要唐师兄、秦师兄、司马师兄的推荐,届时我会根据你们推荐的人选,给出公平的一票。”
“公平?不知韩师弟所为公平是何意?可否明示?”
“公正平等,一视同仁,到时候我会根据人选人员的修为、资历等多方面因素,投出决定票,因此暂不能答应唐师兄。”
自命清高,这性子还是跟以前一样,二愣子一个,唐宁心下鄙夷,忍不住出言反问道:“韩师弟是否对所有人都会公正投票?”
“是的,之前倪坊有来拜访过我,我就告诉他了。”
“那么韩师弟是否认为我这么做,有碍公平选拔?”
“当然。不过整个宗门都是如此行事。上到三殿三院高层,下到小队队长,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之风大行其道,所以怪不得任何人。”
“有一句话我不知该说不知说,又不吐不快,还请韩师弟勿怪。”
“唐师兄有话直言无妨。”
“韩师弟生平我也略知一二,从加入本部联队起,到如今担任联队管事期间,职务随着修为一路提拔,我想请问,韩师弟的职务提拔是否完全公平公正?有没有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的风气在里面起作用?”
韩复面色不变:“唐师兄问得好,我的职务提拔当然不是完全公平公正,期间就有几名资历修为都在我之上的人,在任选期间,被我挤了下去。我知晓他们心中定有怨言,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强调公平的原因,为的就是避免更多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管别人怎么做,无论能否改变现今宗门风气,我会一直执行我的原则。”
唐宁微微一笑:“我明白了,韩师弟的原则,对于自己的提拔无需讲究公平,对于别人的提拔则需要讲究公平,我这么理解没错吧!”
韩复听闻此言,终于面色微变,默然不语。
唐宁继续道:“请恕我直言,韩师弟修为若更深一步,今后会不会拒绝背景人脉,拉帮结派,结党营私风气所带来的职务提拔呢?”
韩复被逼问的一时无言相驳,沉默了好几息喃喃自语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目今宗门山头林立,歪风邪气甚嚣尘上,非一日可变,我辈行事,只求问心无愧。”
他目光随着话语亦渐渐明亮,到最后声音也大了许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大丈夫行事不必拘于小节,更不必理睬旁人非议,一将功成而万骨枯灭,何况要改变这偌大的宗门。”
“韩师弟志气高远,唐某自叹不及,方才所言,还望韩师弟勿怪。”
“唐师兄问得好,也驳的好,今日之问答,倒助我解了一个小心结。”
“告辞。”离了其洞府后,唐宁又拜访了陶源,却没得到理想的结果。
陶源听罢只是点了点头,敷衍了一番,说了些客套的话语,转来转去最后也没有明确表态。
………
一晃眼,几日眨眼便过,到了议事之日,众人端坐于一堂,司马念祖端坐主位开口说道:“关于此次任选,军团特许各部便宜从事,要求尽快结束各队职务任选,故此次大队副队长和督查任选无需通过纵队决议,将由本部联队自己决定。”
“按规矩,仍由联队三名主要管事提名符合条件要求的弟子,现在我宣布,大队职务任拔正式开始,首先进行直属大队的管事选拔。”
“先进行直属大队督查的任选,在此,我提名原直属大队督查徐子义任职直属大队督查职务。”
“秦师弟,唐师弟,你们也说说各自推荐的人选吧!”
“我也提名徐子义。”秦锦随后说道。
“徐子义。”
徐子义本就是直属大队督查,又是司马念祖一系的人,他任职督查是顺理成章,板上钉钉的事,众人都知晓内情,因此没人出来和他争,也争不过。
当年唐宁任职直属大队管事,他就已经是直属大队副队长,后来黄渊遇难,他又升任了大队督查,可惜这些修行卡在元婴后期,没有突破化神。
徐子义为人不错,比较随和,没什么架子,此次任选的事儿,他也来拜访过唐宁。
唐宁当时就答应了,因为实在没有别的人选了,人本就是直属大队督查,你总不能无故把人赶下去吧!
“既然意见一致,没有别的提名人就不必再论讨了,下面进行第二个人事决议,直属大队副队长人选,我提名原直属大队管事潘玄。”
“我提名原直属大队管事彭帆。”
一听秦锦竟提名了彭帆,唐宁心下立刻觉得稳了。
“我提名原直属大队管事倪坊。”
“把三人提交的档案资料拿上来。”司马念祖吩咐道。
“是”旁边两名弟子应道,从一叠卷宗内抽出了三份,递交给司马念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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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任命
“诸位师弟且看看这三人的档案卷宗,是否符合任选要求。”司马念祖取了其中一份说道:“我先给大家简略说一下提名人选潘玄的履历。”
“潘玄,道丁七二零年加入宗门,在山门修行了一百五十一年,于道丁八八九年从山门下放到本部任职。”
“道丁一零四九年担任本部直属大队第三小队队长。”
“道丁一一九七担任直属大队管事职务。”
“此后,加入联队,道丁一三五七年担任联队第十军团第四纵队第九联队副队长,目今元婴中期修为。”
“其他一系列所受的功勋奖赏就不一一赘絮了,大家自己看吧!”
“秦师弟,唐师弟,你们也向诸位师弟稍微简略介绍一下提名人的大概情况。”
“好,彭帆,道丁七一零年加入宗门……”秦锦开始念起其手中的那份卷宗。
待其说完后,唐宁也开始简略介绍倪坊的履历。
众人将手中卷宗一一传阅,三人简略介绍完各自提名的人选履历后,殿内便陷入了沉默,只剩卷宗翻阅的“沙沙”声响。
良久,司马念祖开口说道:“三位直属大队副队长提名候选人的履历档案诸位师弟应该都有所了解了,现在开始投票决议吧!首先进行我所提名的弟子任选,同意潘玄担任直属大队副队长的请示意。”
司马念祖说罢便举起了手来,紧接着韩复亦缓缓举起了手。
“接下来是秦师弟提名的弟子表决,同意彭凡担任直属大队副队长的请示意。”
秦锦和陶源都相继举手。
“最后进行唐师弟提名的弟子表决,同意倪坊担任直属大队副队长的请示意。”
唐宁、严敏一、徐梦元、徐渊相继举手。
“四票支持倪坊,根据联队决议结果,我宣布,暂命倪坊担任直属大队副队长一职,并将任命送于纵队。直属大队督查和副队长任选已完成,现在进行直属大队管事的任选,将所有有意向任选直属大队管事之位的弟子档案卷宗全拿过来。”
“是。”殿内一旁的两名弟子应道,从案桌上取出了一叠厚厚的卷宗。
这次大规模职务任选不比以往任何时期,军团特令便宜行事,特事特办。
除了各队伍的三名主要管事需进行提名和投票决议外,其他管事职位由弟子提交意向报备,然后由上一级管事直接进行表决。
譬如说,直属大队某名元婴修为的弟子自知任选副队长、督查职务无望,那么他就可以向联队申交大队管事的意向报备,联队再从所有提交此职务意向报备的弟子中选拔符合资格的人员。
选拔的过程也很简单,譬如说直属大队除了队长、督查、副队长外还有七个管事职位空缺,而一共有十人填报了这个大队管事职务的意向报备。
那么就从十人中选出七人来,担任大队管事职务。
整个流程是这样的,然而实际上,根本没有这么复杂,原因是人不够用,直属大队还有七名管事职务,可填交了意向报备的只有六人而已。
属于坑有多而萝卜少,因此用不着什么竞争,每个人都能稳稳的占据一个坑位。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当然是因为大战期间,人员死伤太多,导致人手稀缺,没有那么多元婴弟子可供选拔。
往常一个大队管事的职务,可是要争破头的,就是因为狼多肉少,别说大队管事,一个小队队长都可能引起联队三位主要管事的一番明争暗斗。
唐宁当年任选小队队长时,就经历过一番激烈角逐,那时联队的元婴期弟子数量远比提供的职务要多,不少元婴修士甚至都在小队底下担任普通弟子职务,各个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难得有坑空出。
“一共六名弟子有意向任选大队管事职务,诸位师弟都看一看他们各自的档案资料,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将这六名弟子任命直属大队管事,也不用进行什么投票决议了。”司马念祖将手头的卷宗发下,众人一一传阅。
好一会儿,司马念祖又说道:“诸位师弟若无异议,直属大队的管事任选就到此为止了,下面咱们进行第一大队管事任选,首先进行第一大队督查任选,我提名原第一大队管事司马腾。”
“我也提名司马腾。”
“我提名于清宵。”
三人各自提出了人选,最后投票时以四比四持平,唐宁、颜敏一、徐梦元、韩复支持了于清宵。
司马念祖、秦锦、徐渊、陶源支持了司马腾。
投票是四比四,实际上票数得分是六比五,盖因司马念祖和秦锦有两张提名票,何况司马念祖作为联队队长有最终决策权,督查之位任选完后。
第一大队副队长的位置,司马念祖又提出了一个人选,名为张恒,这一次他却没能再如愿。
秦锦和唐宁都提名了于清宵,其他管事也都投了于清宵一票。
显然,司马念祖提名张恒只是象征性的支持,并没有出多大力。
他真正的目标是保司马腾上位第一大队督查,想必为此费了一番心思,秦锦和陶源的支持就可见一般,若无不是司马念祖出面,其二人应不会这么坚决的支持司马腾,盖因于清宵在第一大队副队长上多年,他升任督查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却被司马腾截了胡。
秦锦原本就与司马念祖交好,司马念祖亲自出面,他自然不会驳了其面子。
陶源此人虽然一直被认为是师徒一系附庸,但他本人却是八面玲珑,之前在联队大多时候都跟着方达生走,然与司马念祖私下关系也不错。
如今方达生不在,他要靠向司马念祖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唐宁资历浅薄,和他又毫无交情。
任选完第一大队所有管事职务后,议事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司马念祖宣布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继续任选其他几个大队。
………
议事结束后,得知了任选结果的倪坊第一时间就来拜访了唐宁,屋室内,两人分宾主落座。
“感谢师叔力荐弟子任职副队长,若无师叔筹划,弟子决无机会,师叔恩情,弟子今后将衔接结草以图报效。”倪坊开口说道。
“你既是白师叔的人,就是自己人,不必那么客气,今后有什么事不能决定的,可以来找我商议,我能力范围之内必会尽力帮衬你。”
“多谢师叔。”两人闲聊了一阵,倪坊遂告辞而去,陈晓凡将他送出洞府,不多时,复回到唐宁跟前,双手奉上一个储物袋:“师叔,这是倪坊临走时,要我转交给您的。”
唐宁接过储物袋,神识入内一查,里间安放着七十枚晶莹剔透的极品灵石。
这是行情价,小队长任选要给每位投票支持的管事三千万灵石,大队管事是五千万灵石,大队副队长七千万灵石,大队督查八千万灵石,联队管事一亿五千万灵石,联队副队长三亿灵石。
他任选联队副队长就花了十五亿灵石,这笔灵石虽不算小数目,但比起这个职位来说,却是不值一提,顶多也就两年功夫就能赚回来。
是以他才答应乾坤商会赌坊的条件,十年内归还二十万上品灵石,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十年赚个二十万上品灵石,是根本没什么压力的,纵使刨去修行丹药之费,也差不了多少。
倪坊离开后,又有几个直属大队管事过来拜会,但并非每人都递送了灵石,有些原本就是大队管事职务的,只说了几句客套感激的话语。
次日,众人又齐聚于联队议事殿内,开始了新一轮的职务任选,经过连续三天的议事,各大队管事职务终于全部定下,基本每个队都有职务空缺。
元婴修士的伤亡这么大,金丹弟子就更不用说了,联队原有弟子五百四十人,现今只有三百七十二人。
各个小队人员编制都要缩水,像直属大队,金丹期弟子如今只有三十五号人,根本没办法维持原来的规模,只能减缩编制,以九人为一小队,将其缩为四个小队编制。
因直属大队一共九名管事,除了队长、督查、副队长外,还需一名主管人事和财政的管事,剩下四人正好以管事身份兼任小队队长职务。
直属大队的编制可以收缩,其他几个大队却是行不通,轩堂城三十个亭城,每个亭城都得驻守一只小队去守卫并组织开采挖掘辖地资源。
如今是人手少了,拥有的资源辖地却一处未减,甚至那些被除名消灭的修行世家及玄门宗派的资源辖地会被归纳到宗门名下。
原来轩堂城有三十个丁级玄门加三个丙级玄门,现今丁级玄门只剩十二,丙级玄门只余一个,这些玄门原属的辖地成了无主之物,不可能一直这么空着,想来很快就会被幽冥海、姜家、宗门三家划分占有。
拥有的辖地资源越多,自然需要更多的人手处理,现在的问题是人手不仅没有增加,反而还愈发少了。
没得奈何,众人商议来商议去,最终还是决定队伍编制一个都不能减,只能压缩队伍人员。
原本一个队伍十个人员,现在缩减到五到六人一队,负责一处亭城的资源辖地,另外多招募些散修以补充人手。
东莱郡大战期间,联队很多招募的修士都四散而逃,需得重新招募,好在低阶修士数量足够,宗门给出的条件又高,招募一些筑基、金丹散修不是难事。
决定了队伍数量保持不变,接下来的问题便是如何分配人手,各大队元婴修士都稀缺,没有一个大队能填满大队管事职务的。
哪怕一名管事兼任一个小队队长,人手也不够用,何况大队还有督查、副队长、主管人事和财政这些统筹大局留守本部的人员。
众人一番商议后,最终决定提拔一批资历老道的金丹修士暂领队长之职,行驶队长之权,当然了,这是内部任命,不通过宗门。
议定完各大队的职务任选后,唐宁遂前往各部下发了任命,忙活了好一阵,终于将此事解决。
(除夕佳节,祝大家新年兔气扬眉。另外请个假,春节头几天得到各叔伯姑舅家走动,估摸没时间更新。)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抓壮丁
栖霞山,落日黄昏,斜阳如火,风景如画,青色光幕前,一道遁光激射而下,来人正是唐宁,他手中一翻,一张符箓没入里间。
等候了好一会儿,只见眼前光幕消融一个缺口,内里几道身影闪出,为首之人,两鬓斑白,慈眉善目,正是流云宗掌教杜圆海。
“在下轩堂城副主事唐宁,冒昧叨扰了。”唐宁稽首行礼。
“原来是太玄宗新上任的唐道友,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杜圆海还了一礼,又向其介绍了身旁两人,皆是流云宗的高层。
东莱郡战事结束后,各宗派为保留继续自家玄门资格,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跑动关系费劲了心力,气焰早不比以往那么昌盛。
唐宁作为轩堂城副主事前来拜访,还未严明什么事,流云宗掌教就亲自领着宗派几名高层来接,足可见他们早已成了惊弓之鸟,把自己位置放的很低。
两人寒暄了一番,一同入了里间,来到巍峨雄阔的议事大殿内。
“唐道友年轻有为,年纪轻轻便已至化神中期之境,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快快请坐。”杜圆海恭维了几句,两人分宾主而坐,其余几名流云宗的高层亦相继落座。
唐宁道:“实不相瞒,在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来是有一件要事想要麻烦贵宗。”
杜圆海正色道:“贵宗有什么吩咐,敝宗定竭力而为。”
“既有杜道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此次我是代表本部联队到此,想向贵宗要取一笔灵石,贵宗这诺大的门派,底蕴丰厚,想必应该不难拿出吧!”
听闻此言,下方几人各面面相觑,他们原以为唐宁此来,是有什么重要任务交代,譬如派人手增援青州战场,抓捕逃散的叛军,却是没想到是到这打秋风来了。
杜圆海不动声色:“不知贵部需要多少灵石?什么用途?”
“只需二十万上品灵石。本部重归轩堂城,宗门财政暂时没有下拨,手头一时吃紧,诸多弟子都等着发薪响,军团考虑到实际情况,让我等便宜解决,纵队因此想出这个法子,令各部先向所在区域玄门支取一笔经费以供本部开支。杜道友放心,这笔灵石不是白拿的,到时会算从你们供税里减去,等同于提前支取一部分而已。”
“这…”杜圆海犹豫着开口。
没等他说话,唐宁面色一沉:“贵宗难道不愿意相助?杜道友不会告诉我说,贵宗连二十万上品灵石都拿不出来吧!轩堂城三家丙级玄门,千甲宗和华元宗也曾为一时之雄,如今皆被除名连根拔起,此道友所亲见。”
“贵宗与他们一道参与叛军战乱,却相安无事,之所以独独留下贵宗,是因贵宗对本宗还有一份敬畏之心。”
“本宗如今重返轩堂城,军团的第一项指令贵宗就相拒,如果有人上报军团,说贵宗不服从本宗的指令调令,对本宗存在的困难不加援手,冷眼旁观,恐怕对贵宗今后的形势很不利。”
“据我所知,贵宗似乎收纳不少千甲宗和华元宗资质上乘或修为高深的弟子,严格来说,那些可都属于叛军在逃人员。”
这一番夹枪带棒的威胁恐吓终于使得杜圆海面色微变,流云宗虽勉强保住了宗派续存,但宗门上下早已成了惊弓之鸟,一方面担心太玄宗秋后算账,一方面又担心叛军万一卷土重来怎么办?
“唐道友勿要动怒,既然是贵部军团的命令,敝宗自然照办,敝宗这就想办法筹集二十万上品灵石给贵部送过去。”
“那就多谢杜道友了,十日后,我带人来取,没问题吧!”
“好,十日内,敝宗一定凑齐二十万上品灵石供税交给贵部。”
“那我就不叨扰了,告辞。”
“我送道友。”
两人出了屋室,唐宁离了栖霞山后,又传命给各大队,要求他们向所在亭城的玄门收取供税。
半个月后,各部的供税顺利征缴了上来,一共五十六万上品灵石,十二个丁级玄门,每个收取了三万上品灵石供税,流云宗收取了二十万上品灵石。
………
天牛山脉,巍峨雄阔的洞府内,唐宁与秦锦相对而坐,司马念祖则端坐主位。
“灵石已经征缴上来了,现就存放在储物殿里,接下来给各部购买防卫大阵,聚灵阵,运输用的商船,采购灵药领草种子这些事情就劳烦秦师弟操心。”
“没问题。”秦锦点头应道。
“联队原属的产业链给尽快搞起来,这关系到本部将来的收入,各个炼丹、制符、炼器、制阵的殿阁得重新建起,最重要的是招募那些失散身怀技艺的修士,这方面可能要麻烦一些,唐师弟,这些事仍交给你负责吧!”
唐宁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还有售卖的商铺以及与各方势力交易渠道,我来处理,最好年底之前,能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完。唐师弟,各部人手招募进行的怎么样了?”
“各个小队已经在所部亭城发了告示,在积极招募人手,轩堂城内各处坊市也贴了相应通告,凡有意愿者都可前往。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小队汇报人手招募满了。不过我想,年底之前招募到足够人手问题应该不大。”
“这些事交给各队伍自行去办,你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招募那些有一技之长的修士上,尽快把联队原先的产业殿阁搞下来。”
“我已经下令让各部协助找人了。”
“秦师弟,灵脉各地的聚灵阵建起后,就立刻组织播洒种子,另外,各处资源辖地,防卫大阵一建好,就让他们动工。”
“好。”
“财政剩余的灵石,留下一半,其余分给各大队当做今年经费。”
………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热闹的坊市中,人来人往,鳞次栉比的商铺整齐有序的排列。
风云商会的阁楼中,两名男子并肩而出,交头接耳的低声谈论着。
“价格太高了,我们根本没有利润。”
“现在都是这个行情,如今这类药草价格疯涨,高出两三倍都很正常,贵买贵卖,丹药价格也一路看涨。”
“那得完成丹药炼制才行,万一砸在自己手中了?我成功率本就不高,这个价格不能接受,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每年会大批量出售药草,都是见不得光的货,价格要比这里商铺便宜的多,我们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打通他们门路。”
两人一边走一遍说道。
“辛道友,荆道友,两位请留步。”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两人回头一看,但见一名身着太玄宗服饰,面目清秀的男子正缓步走来,其身后还跟着两名弟子。
化神修士。
两人看见来人,面色微变,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些许惊慌之意。
“两位不必紧张,我知晓两位本都是千甲宗弟子,不过我此来并不是捉拿你们,而是有事请二位相助,烦请二位坐下一叙,如何?”来人正是唐宁。
眼前二人乃是原千甲宗丹药科管事,名为辛治,荆宣翼,炼丹水准乃其宗派翘首。
千甲宗被连根拔起后,其宗派弟子大量外逃,一部分被流云宗吸纳,一部分加入商会庇护,另外一部分则沦落为散修。
唐宁自下发命令,让各部队伍找寻并招募身负一技之长的修士,今日便得到消息奏禀,说有了二位元婴炼丹师的消息,便是此二人了。
这小小的轩堂城,有能力炼制四阶丹药的散修并不多,之前联队倒是招募了一些,那都是长年累月的结果,前几年大战一起,这些人都是身负一技之长,到哪里都有饭吃,自然不会为太玄宗卖命,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这一时间要招募那么多人才绝非易事,因此听到此消息后,他便亲自跑了一趟,毕竟人才难得。
两人听他此言,皆半信半疑,但又不敢贸然回绝,怕得罪了对方,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前辈若有要事,就在这坊市中寻个地方,和我们说明白,若离坊市,恕难从命。”辛治开口说道,坊市是商会的地盘,相对肯定要安全一些。
唐宁遂找了客栈,几人来到一个房间,各自落座。
“我乃太玄宗驻轩堂城副主事唐宁,今日来找两位,全是出于爱才之心,我们想聘请两位炼丹,所有的修行材料归我们出,我们提供炼丹室并付给两位薪俸和丹药价格分成,两位只管专心炼丹即可,不知意下如何?”
荆宣翼眉头一皱:“前辈想招募我们为您炼丹?”
“不是为我,是为本部。本部可以给你们招募修士的名额,将来甚至可以将你们吸收入本宗为正式弟子。”
“前辈此言当真?”荆宣翼赶忙问道,招募弟子的身份他们并不稀罕,以两人的能耐不管到何处都能混口饭吃。
但如能入太玄宗那就不一样了,他们原本所在的千甲宗,薪俸还不够太玄宗同阶弟子的一半,每谈起太玄宗来,皆是嫉妒羡慕不已。
“当然了,大战过后,百废待兴,到处都急缺人手,我已听说宗门将要进行一次大招。本部的招募弟子很有机会能被正式吸纳入宗门。”唐宁应道,这自然是忽悠的话语,他哪知道宗门会不会大招。
再说就算大招,也不大可能将这些原叛军修士纳入宗门,总之先画个大饼,将他们圈住再说。
辛治疑虑到:“可是晚辈二人皆是千甲宗出身,而千甲宗已被贵宗除名,视作叛部,贵宗又岂会吸纳我们?”
“千甲宗是千甲宗,你们是你们,千甲宗如今已被取缔,门下弟子已是自由之身,要不然我也不会亲自找到你们,待你们加入本部后,自然是本部招募修士,和千甲宗还有什么相干。”
两人对视了一眼,荆宣翼正要开口答应,辛治却抢先一步道:“请前辈容我们商议商议。”
“当然可以,以二位的才能,加入本部后自然不会当做一般炼丹修士对待,你们能各自管理一间丹药殿。本部招募修士的薪俸比贵宗弟子本就差不了多少,再加上炼丹的分成和其他方面收益,我可以保证,比在千甲宗拿的只多不少。”
“可是晚辈听闻贵宗辖下那些灵脉种植的灵药早被收割一空,这些灵药的成长期漫长,只怕一时半会儿难以提供给我们炼丹之用?”
“这些你们不用担心,本部自有渠道,就算不炼丹,薪俸还是会一分不少的发给你们。况且招募修士身份自由,不具备强制性,你们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此一节想必你们也应该知晓。你们二人好好考虑,考虑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唐宁说罢,起身出了屋室。
“你们守在这里,等候他们答复,他们若愿意留在本部,就带他们去联队。若敬酒不吃,等其离了坊市,跟着他们找到落脚处,调集人手将他们抓了。”
“是。”两名跟随的弟子应道。
吩咐了两人后,唐宁径直离去,这段时间他感觉自己就像在抓壮丁一般,四处搜捕身负一技之长的散修,各种威逼利诱拉他们入伙。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寻找替身
东莱郡城,巍峨雄阔的殿阁内,两侧案桌前,数名男子端坐。
殿内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几人相谈甚欢之际,又有三人自外而入。
“见过孙前辈、姜前辈、梅前辈。”几人连忙起身,相继行礼。
三人正是东莱郡联军最高指挥孙荣轩、姜一心、梅玉林。
“如今盘踞东莱郡的叛军主力已被消灭,只剩一些在逃的散兵游勇,掀不起什么风浪,东莱郡的战事已经结束,将士各自解甲归田,咱们这些人也应该享受享受了。”三人行至主位并列而坐,孙荣轩面带微笑说道。
殿内涌出一阵轻快的笑声。
“诚如请柬上所言,今日邀请各位道友远来,乃是为了追功论赏。诸位能在患难之际不离不弃,坚决抵抗叛军,甚至有不少道友都是拖家带口,随我们一道撤军至天泉县。”
“如元贤县司马氏一族,玉关县风行宗,左棕县商氏一族等等,忠贞之心众所明见。”
“夫行军用兵之道,功必赏,过必罚。对于叛逆顽固分子,如星月宗、刘家等诸多势力,本部已将其彻底铲除,宗派山门连根拔起,修行世家抄门灭族。”
“而对于在座的诸位,本部也少不了论功行赏,目今联军各部队伍已回归各宗派,接下来重心将会放在恢复本郡往日繁荣,那些被除名消灭的世家和宗派留下来的辖地和资源产业不可空置太久,今日请诸位来,就是商议如何分化。”
“之前我和姜道友、梅道友已商议了一个初步的分化方案,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
孙荣轩拍了拍手,一名弟子拉下众人后方石壁上的红布,现出一张巨型的图册,正是东莱郡地形图,其上各种颜色鲜明,又有诸多大大小小的标记。
另一名弟子则将一本册子发放至每人手中。
“各人所分化的辖地和资源产业都在这张图上,亦写入了册子里,大家先看一看。”
众人皆翻起手中薄册,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只有翻阅书册的沙沙声响。
良久,下方一名男子皱着眉头道:“为何本宗分化的辖地只有玉关县三个城池,三十二处资源,而且这些辖地资源也不怎么样,可甘家却能分到云阑县五个城池,四十八处资源?”
“等等,邓道友,你先别说本府拿的多,三位前辈,晚辈也想疑问,凭什么风行宗、司马府、商府分到这么多资源,本府拿的连他们一半都不到,晚辈斗胆,请三位前辈给我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啊!我们天泉、云阑两县的世家和宗派可是全力支持了联军,联军是因为得到我们的支持才于连连溃败之中,在天泉和云澜站稳了脚跟,剿灭东莱郡叛贼,我们应是除了太玄宗、姜家和幽冥海组织外的首功,为什么我们分到的反而还不如这些附降的宗派和世家。”
“付道友,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什么叫附降的宗派?本府何时归顺过叛军?自刘家叛逆以来,本府一直坚定不移的支持联军,直至叛军大军压过左棕县,本府亦抛家舍业果断跟着联军南撤,多少家当基业和资源被叛军糟蹋,现在多分化一点,也不过是对本府损失的合理补偿。”
“什么合理补偿?在座的哪个没有损失?哪个没有为联军建功效力?若论对联军的贡献,我们比你们只多不少。”
“贵宗安居天泉,除了出兵相助联军外,所属的资源辖地仍然在贵宗手中,而我们却是拖家带口,抛家舍业追随联军。石道友,请你扪心自问,若是叛军攻下了天泉县,贵宗是否也能和我们一样,抛家舍业追随联军?”
“为什么不能,司马道友此言是何意?莫不是指责本宗有私通叛军之嫌?”
………
殿内,众人已经吵嚷成了一片,很快分成了两个势力,相互指责对方。
“诸位且先静一静。”姜一心摆了摆手,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我们的初步规划方案遵循以下几个原则。”
“第一,比较当初征调兵力时,各门各派出兵的多寡。”
“第二,比较各门各派在战场的贡献。”
“第三,比较各门各派死伤的人数。”
“像元贤县司马氏族,玉关县风行宗,左棕县商氏一族,皆是抛家舍业,拖家带口全部修士随军南下。在联军队伍中,他们出兵占比最多,在战场上伤亡最大,因此所分化的辖地要比云澜和天泉两县其他宗派及世家更多一些。”
“另外还有一点客观因素,像元贤、玉关、左棕这些被叛军占领之地,有大量宗派和世家附逆。此战结束后,其中大部分世家和宗派被除名消灭,因此空出了大量的资源辖地。”
“而云澜、天泉两县,一直由联军把占,作为联军反攻的大本营,此两县没有任何宗派和世家附逆,没有多余的资源辖地分化。”
“同为云澜和天泉两县的宗派与世家,彼此之间分化辖地也有多寡悬殊,原因就在于前面所说的出兵占比以及战场贡献和死伤人数。”
姜一心话音方落,下方一名男子便反驳到:“姜前辈,请恕晚辈直言。前辈此言,晚辈实在不敢苟同。”
“击退叛军,本县和天泉县的世家和宗派出了大力。论功绩,绝不在那几家随军南下的宗派和世家之下。”
“前辈方才自己也说,本县和天泉乃是联军的大本营,如今论功行赏之际,作为大本营的嫡系反而不如他们外人。”
“再者,本县和天泉县没有附逆的宗派和世家,不正是证明了我等对联军的忠贞吗?难道忠贞是错的,附逆反而是对的?”
另一人接口道:“晚辈也有疑惑,剿灭叛军,大家都出了力,大家都有功劳。既然联军要按功劳分化,就该拿出统一的标准,把各家出兵、财政支出和伤亡准确数据拿出来对比,否则仅凭一句话,怎能让人心服?”
“晚辈也认为应当如此,那些随军南下的宗派和世家,大多都在后方。都是在天泉县随时听候调遣,凭什么他们算出兵,我们就算据守。”
众人一言一语激烈的直至面红耳赤。
………
轩堂城,天牛山脉,洞府内,一名面白男子推门而入,朝内里盘坐的唐宁躬身行了一礼:“弟子拜见师叔祖。”
“你来了。”
“是,弟子接到联队通知后,便立刻赶了过来。”
“之前我交代过你一件事儿,你可还记得吗?”
来人乃是莫凡,唐宁早和白锦堂打过招呼,要将他从直属联队调过来用,直至今日,其才收到调令,从直属联队调到轩堂城任职。
如今,他手下已有三名随从弟子,除了莫凡外,另外两人都是从联队内部选拔的,一人名叫邓贯,金丹后期修为,原先乃护卫殿弟子。
一人名叫万通元,金丹中期修为,原本直属大队弟子。
两人的身份都比较干净,没有任何背景,在太玄宗属于草根出身,资质都还不错。
莫凡犹豫道:“您指的可是让弟子找一名壬寅、丙午、辛卯、乙丑八字命格的修士?”
“难为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弟子无能,有负您的重托。”
“这也怪不得你,大战期间,到处都乱成一团,以你修为,能保住性命就已不错了。此事你有告知过别人吗?”
“没有,您吩咐弟子此事后,弟子曾秘密打听,找寻过一段时间,可惜没有什么收获。之后镜月宗率玄门背反,纵队山脉被攻破,弟子好不容易逃的性命,之后加入联军,就将此事逐渐放下了,期间并无告知任何人。”
“我这里手头上的事儿暂时用不到你。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完成此事,找一名符合八字的修士。最好是元婴修为,灵根资质不错的,不要从本部中找,身份最好是散修或叛贼余孽。这些灵石就当做你的经费。”唐宁手中一翻,递给他一个储物袋。
“弟子不敢,为师叔祖效劳,乃弟子本分,师叔祖放心,弟子必尽心竭力找寻。”
“拿着吧!这不是件容易完成的事儿,需东奔西走四处打探,这对我而言,是件儿大事儿,区区几百万灵石算不了什么,你找到了我另有重赏。”
“多谢师叔祖。”莫凡接过储物袋。
“去吧!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切记要保密。”
“是,弟子告辞。”莫凡应声而退。
找寻契合自己八字的修士一事,唐宁不光交代了莫凡,早前还交代了陈晓凡,让他们两人同时秘密去调查,莫凡作为宗门弟子,要找什么资料档案,比陈晓凡要方便一些。
陈晓凡作为招募修士,和散修打交道更多,与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接触,两人各有优劣。
找人目的自然是为了修炼神游二转决,如今东莱郡战事已经结束,他得抓紧时间,找一个命格相同的人进行夺舍,修炼自己的第二元婴。
他的神游决功法停留在第三层已经太长时间了,上次对战叛军那名就是吃了神识力不足的亏。
假使他神游决修到第五层,也未必弱于彼修士。
自此战过后,他便下定决心一定要修炼神游二转决。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轩堂城资源分化
莫凡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又有一名弟子前来传话,让他去议事殿。
今日并非议事之期,司马念祖突然召开议事,定有要事。
唐宁来到联队议事殿时,内里除了秦锦外,并无他人。
“秦师兄,怎么突然召集议事,不知所为何事?”
“我也不知道,司马师兄刚从纵队回来,想必肯定是上头又有什么任务交代。”
“莫不是又要征召人手,前往青州主力战场支援?”
“这才刚解散联军编制没几个月,应该没那么快吧!再说镜月宗不是领着一批投诚修士去了青州战场吗?只怕此刻还未到达,应不至于又征调人手。”
两人说话之间,司马念祖已到了。
“两位师弟都到了,请两位来,是有一件大事相商。前些日我到纵队议事,得知上头已分化了所有无主之地,本部在轩堂城又多得了二十一块资源辖地,纵队要求我们立刻派人驻守,要求明年之前动工。”
秦锦道:“这么快?不知是哪些资源辖地?”
司马念祖手中一翻,拿出一张图册,展开在两人面前,指着其上画红的圆圈道:“这些就是宗门在轩堂城分到的辖地,一共二十一处。”
“其中五处在第四大队管辖范围内。”
“五处在第三大队管辖范围。”
“四处在第二大队管辖范围。”
“七处在第一大队管辖范围。”
两人凝目望去,此是一张轩堂城地形图,其上圈红区域十分显目,散布在各个亭城。
“怎么才二十一处,而且这些资源辖地也算不上最好,大头被谁拿下了?幽冥海组织还是姜家?”秦锦皱着眉头问道。
轩堂城光是被灭门的玄门就是二十家,两家乙级玄门,十八家丁级玄门,再加上被灭族的世家,加起来约莫有四十家势力被清除干净。
每家势力少说得有十几处资源辖地,太玄宗只从其中分到了二十一处,确实不多。
“姜家和幽冥海组织各拿了一部分,但大头却不是他们。”
“不是姜家和幽冥海组织,那是谁?”
司马念祖神情有些微妙:“司马家在其中拿的好处最多,轩堂城所有三阶以下的资源辖地全划分给了他们,三阶以上的资源辖地,他们拿了三十二处。姜家和幽冥海也都是各拿了二十余处。”
“什么?司马一族为什么能占这么多资源?”
“这个嘛!因当初叛军攻下元贤县时,司马氏抛家舍业,全部子弟随军南下,联军为了奖赏其忠贞之态,为其他宗派和世家做表率,故将元贤县大部分低阶无主资源辖地,都交与了司马家族,因此他们在本城分到的资源辖地最多。”司马念祖开口说道。
唐宁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从他神态中瞧出什么端倪来,司马念祖作为司马氏一族出身的子弟,此次到纵队议事,想必应会顺便回司马家走一趟,他应该是了解更多内幕消息的。
司马氏这一下可算是博到了,当初镜月宗反叛,叛军气势大振,并吞元贤县。
元贤县几乎所有玄门、世家都投靠了叛军,只有他们抛下了一切,率家族子弟随联军南下,不得不说,这个决定是十分大胆且冒险的。
因他们所有家业都在元贤县,舍弃元贤县随军南下,就等同于舍弃了所有资源辖地和日后的收入来源,不用说联军最终取得胜利,哪怕是两军相持不下,僵持个百来年,司马氏都未必能扛得住。
高风险高回报,如今叛军被剿灭,司马氏卷土重来,联军自然不会亏待他们,回报如此丰厚,足以让人眼红心妒。
经此一战,如无意外,司马氏一族势必将在东莱郡崛起,特别是刘氏被灭族,东莱郡世家群龙无首,司马氏本就是元贤县一霸,又获得了如此多的资源辖地回报,将来取代刘氏也不是不可能。
“千甲宗山门和华元宗山门的地盘,被谁拿去了?”秦锦看着图册,突然开口问道。
此二宗作为轩堂城三大丙家玄门之二,其所占据的山门自是天灵毓秀之所,千甲宗山门本是五阶下品灵脉,华元宗山门虽然差点,也是四阶上品灵脉。
这两处辖地若不做于山门修行之所,而是种植灵药的话,将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进账。
“千甲宗山门被姜家拿了去,华元宗山门被司马家拿了去。”
“华月山和天峰山两座极品灵矿,本宗也一座也捞着?”
“一处被幽冥海组织拿了,一处被司马家拿了。”
秦锦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明是玄门的资源,却被他们拿了,反倒咱们一点都没捞着。都是些次等货,一个五阶灵脉没有,一个极品灵矿也无。”
“光看轩堂城,咱们确实拿的不多,那是因为轩堂城的修行资源在元贤县下属十二个城池中并不突出,属于中游甚至中游偏下行列,宗门在轩堂城拿得少,在其他地方就拿得多,总量是不变的。譬如沧浪宗山门龙元山脉,整个元贤县唯一一条六阶上品灵脉,就被本宗拿下了。”
“其他地方拿的多又怎么样?他们难道还会补贴给本部经费不成?”
此言一出,司马念祖也无语以对,各部的经费及收入是同其所管理的辖区资源成正比的,资源辖地越丰腴,拿的经费越多,私下收入就越高。
“不管怎么样!总算聊胜于无,这二十一处资源有五座上品灵矿,四处四阶灵脉,十处三阶灵脉,两处四阶资源辖地,都还挺不错的。”唐宁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些加起来都未必比得上一处极品灵矿。”秦锦摇头道,显然,他对联队所得的资源很是不满。
司马念祖道:“辖地分化之事非你我所能左右,纵队要求我们立刻派人进驻这几处资源辖地,秦师弟,你立刻去采购防卫大阵,聚灵阵,各项灵械和药草种子等一应相应物资。”
“唐师弟,你从各部调集人手,总之年底之前,要部署好一切。”
三人就如何征购物资,调派人手的具体事宜商议了好一阵,直到黄昏时分,才结束了议事出了大殿各自离去。
之后一段时间,唐宁四处忙碌,一方面部署调派人手,一方面到各个亭城视察进度,一方面又要招募炼丹、制符的散修,建立联队私下产业链。
忙活了好几个月,终于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
年关将近,天牛山脉银装素裹,这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将大地所有污垢淹埋。
联队诸多事务也已进入正轨,各处资源辖地都已动工。
联队议事殿内,众人聚于一堂,各人依次汇报着各项事务进度,最终司马念祖作了总结发言。
叛乱过后,联队重建的初年,便在这波澜不惊的议事后结束了。
……
入夜,巍峨雄阔的洞府内,司马念祖、秦锦、唐宁三人分宾主而坐。
“秦师弟,你先说说本部财务情况吧!”
“好,本部的第一笔收入,源于各宗派的税收征缴,一共五十六万上品灵石,用于买大阵,灵械等等物品,现已全部用完,外面一共还欠了十二万。最近各部挖采的灵石亦已运至联队,加起来一共约莫三十多万上品灵石。”
“我得到纵队下发的消息,来年的薪俸和经费还要再压一压,可能要等到明年底才发放,明年经费需要我们自行解决。”
“什么?明年底?那明年的开支怎么办?”
“现在青州正面战场还在僵持,每日的花费甚巨,宗门财政也支撑不住,只能优先保障前线。东莱郡已无战事,上面的意思,等明年一切恢复正常运转,上交完物资后,再从中取一部分,当经费发放,不过人员薪俸还是正常支取。”
“明年不发经费的话,那这些日子挖采灵石,是不是可以留下做经费之用?”
“纵队的意思,留下一半,上交一半。”
“一半?只有十六万灵石,前几月我们购买法阵,各种灵械,还欠了十二万灵石,把债一还,只有四万灵石,如何够用?”
“整个军团都是如此,不够用也没办法,只能节衣缩食,度过了明年再说。实在不行,找找关系,去向各宗派或者修行世家借点用用。”
“此次分化资源辖地,司马氏获利最大,赚的盆满钵满,不如就向他们借用些灵石,以您的关系,想必难度应该不大吧!”唐宁趁机说道。
“这个…到时再说吧!总之大家最好都得有心理准备,明年得过过苦日子了。”
“对了,之前刘家叛乱期间,各部的经费都削减了三成,现在东莱郡战事已平,宗门发放经费时,不会再削减了吧!”
“此事我也不清楚,到时自会有通知下达。”
………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仙珠母蚌吐液
轩堂城外东北部,一眼望不到头的山脉连绵千余里,高低起伏,如一条盘桓的巨蟒,十分雄伟壮丽。
山脉中央,灵气浓郁,结成宛若实质的淡淡烟雾。
此正是千甲宗原山门旧址海蟒山,如今已归幽冥海组织所有,成为了轩堂城驻幽冥海组织分部驻地。
此刻,山脉外围已建起了巍峨的城廓,金碧辉煌的宫殿内,一群身姿妖娆的女子身着艳丽的服装,扭动着腰肢载歌载舞,两侧案桌上盛放着众多灵酒灵食。
身着幽冥海组织服饰的男女正在交头接耳的畅聊,殿内气氛欢快而轻松,众人筹光交错,举杯相庆,好不热闹。
“本部自进驻东莱郡这么多年一直被排挤,严格来说,直到今日才算有了一席栖身之地,这都是诸位齐心用命所应得回报,为庆祝本部乔迁海蟒山脉,今日诸位尽情畅饮。咱们这也算是多年媳妇儿熬成婆了。”坐在左侧案桌中央的两鬓微白中年男子满面笑容举杯开口说道。
殿内发出一阵轻笑声,随即众人皆举杯一饮而尽。
“马主事,我敬您一杯,恭贺您升任本部主事之职。”男子身旁,丁建阳举杯说道。
“都是为组织效力,任什么职务不都一样?组织内部只是分工不同,没有那高低贵贱之分。”马姓男子微笑说道。
丁建阳立刻附和道:“您说的是。本部这么多年,终于有了自己的资源辖地,总算能在这青州站稳脚跟。今后本部和太玄宗、姜家三分天下,正是宏图大展之时。”
两人一饮而尽,丁建阳又频频劝酒,酒过数巡,众人皆有了些微醉之意,马姓男子望着殿中飘飘起舞,露着雪白肚皮的女修,眼神中渐渐多了些其他意味。
“马主事,这些都是本部新招募的修士,今日让她们来献舞,以庆本部大喜,您对她们可还满意?”丁建阳小声说道。
马姓男子微微点头,漏出赞赏之色,随即又正色道:“这些都是本部新招的修士吗?”
“不错,本部在此城拿了那么多资源辖地,总得扩张人手,这些都是经过了审核考察新近加入本部的道友,正逢本部大庆,我便安排她们来献舞,聊以增庆。”
“这可不好,都是本部道友,她们献舞,我们饮酒享乐,传出去影响不好,容易生事端。”
“她们都是自愿来献舞的,这些原是本城各修行世家豢养的女修,其中一部分是各宗派和世家子弟的小妾,战事结束后,那些修行世家和宗派被除名,她们没了依靠,遂请求加入本部,其实也都是些穷苦出身。譬如领舞的那名女子,原是本城罗家家主之子的第五房妾室苏媚儿。”
马姓男子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但见那被众女如众星拱月般围在中央的女子果然非同一般,可谓天香国色。
其丰腴的身子如熟透的樱桃,扭动的腰肢风情无限,肌肤似雪般白皙,五官好似瓷娃娃般精致,修为倒也不弱,已有金丹后期之境。
停留了好几息,马姓男子才将目光从其身上移开,点了点头:“既是自愿献舞,那便罢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切莫如此,传出去毕竟影响不好。”
“是,我明白。自从这些女修加入本部,倒是引了不少人蠢蠢欲动,这些日,我已听说有好些人相中了这些女子,意欲结为双修道侣。”
众人杯光交错,谈天说地,马姓男子目光不时转向那名女子。
……
酒宴结束后,众人各自散去,马姓男子回到屋室歇息,不多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
丁建阳遂推门而入,行了一礼:“马主事,苏媚儿想求见您,又怕叨扰,遂找到了我,不知您是否一见?”
马姓男子心下一动:“她见我干什么?”
“是这样的,自她入本部后,便有几名修士一直纠缠着她,她想请您相助。”
“既是这样,就让她来吧!”
“是。”丁建阳应声而退。
不多时,一名裹着大红袍的女子自外而入,正是殿中领舞的那名女修。
“妾身拜见马前辈。”女子低头,行了一礼。
“说吧!怎么回事?”
“是,是丁前辈让我来的。”女子头更低了,声如细纹道。
“我知道是他让你来的,不是你说…”马姓男子话未说完,只见女子身上裹着红袍随身脱落,露出雪白的玉体。
大红包之内竟是一丝不挂。
“你…”马姓男子愣住,眼神扫过她身上,不禁有些狂热。
“请马主事今后多多关照。”女子已扑入了他怀中,温言软语,吐气如兰。
马姓男子呼吸渐促,一把抄过,将她玉体横抱,向着床边走去。
………
天牛山脉,巍峨的洞府内,唐宁端坐在石桌前,其上摆放着珠似石非石,似壳非壳,古朴沧桑的物件,正是仙珠母蚌。
其上十五根玄色晶莹剔透的枝条已全部长到三尺之高,枝条上挂着一个个贝壳形状的丰蚌。
他拿着玉瓶放在丰蚌跟前,一动不动的等待着,过了好几次时辰,丰蚌突然张开,内里一滴滴晶莹玉透的仙液涌出。
一连数十日,唐宁如一株石化的蜡像般蹲守在石桌前一动不动,只等着丰蚌吐液。
直至所有枝条上丰蚌玉液吐完,丰蚌从枝条掉落,他才深深吐了口气,面上无尽欣喜之色。
他都快忘了上一次仙珠母蚌长出枝条,生出母蚌,吐出仙液是何时光景了,感觉距今至少得有四五百年了。
经历如此之久,母蚌终于再一次“开花结果”,吐出仙液,叫他怎能不欣喜若狂。
仙珠母蚌至今一共吐过三次清灵仙液,第一次,经过清灵仙液洗目后,他拥有了看破幻术的能力。
第二次,经清灵仙液洗目后,他双目涌入大量灵力后,能隐隐看见若有若无的丝线,若耗尽灵力,还能发出一道赤红色光芒。
但迄今为止,他还没能弄明白,那些若隐若现若有若无错综复杂的丝线代表着什么。
这是仙珠母蚌第三次吐出仙液,不知又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和功效。
唐宁心下既激动又兴奋,还有一丝莫名的紧张。
他现在最想弄清的就是,那些若隐若现错综复杂的丝线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仙珠母蚌每次吐完仙液,枝条都会枯萎,等它重新生长出来还不知多少年,而且,结合这三次母蚌生长情况来看,间隔的时间是越来越久,他记得第一次,母蚌生长出丰蚌吐出仙露,其过程才百年而已。
第二次相距第一次,好像差不多两百年。
这一次距离上一次又过了四五百年,照这个势头下去,下一次,不得至少八百一千年。
甚至有可能就此不再生长吐露也未可知。
……
唐宁深深呼了几口气,抚了抚胸口,按耐住快速跳动的心脏,直至呼吸心跳恢复平稳,他拿出玉瓶,缓缓将内里仙液倒下。
随着一滴滴晶莹剔透如眼泪的液体相继滴入双目,他感觉眼睛火热热疼的厉害,似乎要爆裂掉。
唐宁口中吸着凉气,强忍着目裂之痛,将玉瓶仙液全部倒入眼中。
这一刻,他仿佛感觉毒蛇噬体一般,全身都忍不住颤栗。
“啊!”
他痛苦的发出了一声低沉怒吼,好似受伤的野兽,整个人再也承受不住这份痛苦,全身颤抖的倒了下去。
他的身体似痉挛一般的抽搐不止,双目紧闭,眼睛周围的筋肉疯狂跳动着,好似要爆裂开来。
这一过程持续了足足有好一两个时辰之久,他在痛苦中煎熬着,眼睛越胀越痛,眼珠仿佛要托体而出,硬生生的将闭着的眼皮给撑开。
霎时间,两道神光从他双目中激射而出,将整间屋室照耀的通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只见他双目凸起,胀的老大,眼珠呈赤红之色,有如两颗灯笼,看上去十分骇人。
随着一声痛苦的低声哀嚎,两颗暴起的赤色双目血泪漱漱而下,似乎受到了什么伤害似的,凸起暴走的双目迅速缩回了眼眶中,唐宁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整间屋室已荡然无存,四周的壁体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的脑袋仍是昏昏沉沉,双目更是像要胀裂一般。
……
唐宁四肢八仰的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大口的呼吸着,好似在与人生死搏斗一般。
一连过了好几日,他双目的胀裂之感才得以缓解,直到彻底消失后,他才敢睁开双目。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双目神通
当第一缕光线映入眼帘时,唐宁所看到的并不是屋室本身模样,而是一根根清晰的线体。
这些线体有粗有细,纵横交错,形成了一张巨网。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这些粗细大小不一线条,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这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线体是真实存在的吗?
它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他体内灵气源源不断的涌入双目,密密麻麻线条清晰的呈现在他眼前,一眼望不到尽头,他仿佛被困在线条交织的巨网里。
唐宁越看越觉迷惑,根本理不清丝毫头绪,良久,他闭上双目,深深呼了口气,等他再次睁开的时候,所有的线头都已消失不见。
他仿佛此刻才回到实现中,这才发现,屋室四周的墙壁已消失不见。
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太惊讶,他心下明白这四周壁体的消失肯定与方才双目所施展的神通有关。
之前使用完清灵仙液后,他就隐隐掌握了一种双目神通,只要往双目中灌入足够多的灵力,就能激射出两道宛若实质的红色光柱,可将目标摧毁。
只不过这项神通他还不能完全掌握,一旦使用,往往自身灵力先陷入枯竭,而且使用后双目会有钻心刺骨的疼痛,因此他从来没有再对敌时施展过这项神通。
对现在的他来说,最想弄明白的是,那些密密麻麻错综复杂大小不一的丝线到底代表着什么。
可以肯定,这些丝线绝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存在于这天地间的东西,只不过平时看不见摸不着,若是能明白丝线背后所代表的东西,摸清它的规律,或许就能解开这个天地的某个秘密,收益将是不可限量。
唐宁运转体内灵力,涌入双目之中,随着灵力的涌入,他双目神光绽放,眼前一根根大小不一的丝线再次浮现,越来越多的丝线似鬼魅一般出现在眼前,不多时,就占据了他整个视野、
此时他的视野中除了丝线再无任何之物。
经过这次清灵仙液的洗礼,这些丝线不再是似有似无,若隐若现,模模糊糊。而是十分清晰的呈现在他眼前,每一根丝线的大小,形状,粗细,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可就是闹不明白,这些丝线究竟有什么作用,代表着什么东西。
他双手似孩子般的拨弄着,意图理清丝线的源头,可丝线却不会随着他手指的拨弄而凌乱,仍然完整的存在于彼处。
唐宁缓缓起身,沿着一条丝线的方向探查而去,没走多远,只听咚的一声轻响,他好似撞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上。
他脑海中立时灵光一闪,好似明白了什么。
他双目微闭,灵力如潮水般退回体内,当他再睁开双目时,眼前又恢复了平日光景。
原来他身前矗立着一道石壁,方才他沿着丝线所指引的一个方向探寻,竟不知不觉走出了屋室,碰上了外间石壁。
“石壁。”
“石壁。”
唐宁口中喃喃自语,双目越来越明亮。
这一刻,他已经隐隐抓住了这些错综复杂的丝线所代表的含义。
他猛然抬头,体内灵力涌向双目,随着双目神光绽放,眼前一根根丝线浮现,当所有丝线占据视野后,原本所有现实中存在的物体都已消失。
唐宁盯着眼前一根根纵横交错的丝线,心下狂喜不已,他终于明白了这些丝线背后的含义。
此刻他的正前方,视野中呈现的乃是一排排竖直相交的丝线,而是每一根都比周围的要更加粗壮,其规模大小,俨然就是这面墙壁的规模大小。
也就是说,眼前这片竖直相交的粗壮丝线,所代表的就是墙壁。
他伸出手指,触摸着正方前交错的丝线,果然摸到了石壁。
他转头望去,不远处,又是一排竖直相交的粗壮丝线,正是另一处石壁所在地。
他走向前,伸出手掌,果然又触碰到了石壁。
当他向下看去时,脚底之下一片片相交的粗壮丝线密密麻麻如网一般的望不到尽头。
此时,唐宁已隐隐感觉到双目刺痛,他连忙闭起了双目,缓缓席地而坐,闭目皱眉思索。
现在他已明白了竖直相交的粗壮丝线,所代表的乃是现实存在的某种实物,可是周围的其他复杂交错大小不一的丝线又代表什么?
如果竖直的丝线代表某种实物,那么空荡荡的空间中,那些细小纷杂的丝线是什么?难道是空间的状态?
现在无论下什么结论都为之过早,他需要更多的参照物,才能明白每一种错综复杂的丝线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好一会儿,他双目的刺痛之感终于消息,唐宁却并不着急验证,他手中一翻,拿出一颗丹药,吞入腹中,就地盘坐进入了入定状态。
使用双目神通,对他灵力消耗不少,方才仅仅不到一刻钟时间,他体内灵力就消耗了小半,而且眼睛也相应出了刺痛之感。
他需得将状态恢复得最佳,再慢慢去印证心中猜想。
过了大半日,当他再度睁开双目,体内灵气已至饱满。
唐宁起身出了此间,行走在洞府内,每路过一处,见到了新奇之物,譬如树木,花草,凉亭,湖泊,他都会停下双目注入灵力,验证这些实物在错综复杂的丝线中,呈现是何种面貌。
果然,在他多番查验下,发现各种物品在丝线中都有不同的代表方式。
譬如湖泊,在丝线中呈现的表现为一片高低起伏,波浪形交错的丝线。
这些丝线不如石壁所代表的丝线粗壮,又要比空荡荡四周存在的丝线要稍微粗一点,这种类性的丝线,应该就是代表水的形态。
金属类型物品,丝线所呈现的则更为粗壮且交错密集。
而树木在丝线中呈现的又是另一幅模样,它的丝线非常柔和,相对比较杂乱,并且从上到下,似乎有一点点隐约难见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亮。
这种类型的丝线,代表就是木的形态。
可是当他看到由巨木做成的亭台时,丝线所呈现的与树木又有些许不同,线条虽然柔和,但并不杂乱,像石壁一般有序,也没有树木独特的那隐约难见的光亮。
唐宁脑海中立刻有了一个猜想,那隐约难见的光亮可能是生命所代表的特殊呈现,树木本身是有生命的,但由砍伐树木搭建的亭台却是死物,因此线条柔和,却死气沉沉。
这一点猜想很会便得到了印证,因为有一个人向他走了过来。
在他的视野中,这些线条散发着十分明亮的光芒,纵横交错,密密麻麻,有长有短,有粗有细,而且不断上下左右流动,且其本身正在向自己方向移动。
发觉这个新物体后,唐宁大感惊奇,立刻收了双目神通,闭眼后又定睛一看,原来却是顾元雅。
这就是人在丝线组成的视野中所呈现形态吗?唐宁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双目中异彩连连。
“师傅,您这是怎么了?”顾元雅惊奇的打量着他。
“什么怎么了?”
“刚才你那副模样好吓人,眼睛闪着光芒,像一头野兽。”
“那是为师新炼的一项神通,这段时间,联队有什么大事吗?”唐宁问道。
早在仙珠母蚌将要吐液之前,他就放出了话,说要闭关修行,没有重大紧急的要事不要打搅他,因此这段时间,他一直安静的呆在后院。
“没听说什么大事儿,哦,对了,直属大队的倪坊来拜会过,第三大队的于嘉来过,还有司马念祖派人来请您到他洞府,都被挡了回去。”
唐宁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师傅,我有件事儿要跟您说。”
“什么事儿啊?”
“高师弟之前不是在第四大队任职吗?他结识了一个朋友,如今也想到咱们联队来任职。”
唐宁看了她一眼:“既是高原结识的朋友,怎么他自己不来,反倒要你传话?”
“他这不是怕您不答应,这才找到了我吗?师傅,您要是不反对,我这就去安排了。”
“你去安排,伱倒是好大的面子,你准备去找谁安排?”
顾元雅嘻嘻笑道:“您现在都是联队副队长了,这联队上下谁不知道我是您徒儿,不看僧面,他们也得看佛面不是,自从您重调到本部后,他们对我都客气着呢!师傅,我可是拍了胸脯保证的,您可别让我在别人面前丢了面子。”
“看把你能的,去吧!”唐宁没奈何的摇了摇头。
顾元雅道谢而去。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空间穿梭术
海蟒山脉,幽冥海组织驻轩堂城分部,宽广明亮的屋室内,丁建阳自外而入,朝内里端坐两鬓斑白的男子行了一礼:“马主事,您唤我有何吩咐?”
“你看看这个吧!”马姓男子面沉如水,目光阴鸷,一挥手递给他一份卷宗。
丁建阳接过卷宗,扫了几眼,瞬间面色大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几日前,现在彭远智已经被秘密逮捕,押赴去往元贤县的路上了。”马姓男子声音低沉:“他知道多少事情?”
丁建阳目光闪烁:“他只是负责一心亭灵药的处理,知道的有限,牵连不到我。”
“你确定吗?”
“当然,我从来没有直接和他见过面,所有的事情都是通过魏亭去办的。”
“那这个魏亭呢?他又知道多少?”马姓男子目光紧盯着他,沉声道:“现在彭远智已经被抓走了,魏亭未必也保不住。要是魏亭再被抓走,你我的事儿可就全藏不住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您放心,我会处理干净的。”
“此事关乎伱我身家性命,容不得有半点闪失,你明白吗?”
“是,我清楚。”
“除了魏亭外,还要防备上面派来的暗探,彭远智一旦被押解到元贤县,上面立刻就会派监察下来查账,必须做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
天牛山脉,联队事务殿,顾元雅自外而入,内里轮值的几名弟子皆纷纷起身打招呼,一名男子迎上前满面笑容稽首道:“顾前辈,您来了,有什么吩咐?”
“石道友在吗?我要事找他。”
“石师叔目今不在殿中,顾前辈若有要事的话,请在此间稍候一二,我去通禀一声。”
“好。”
“顾前辈请。”男子领着她上了阁楼二层的一间屋室内等候,随即退了出去,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
“石道友,冒昧叨扰。”顾元雅起身行礼。
“顾道友久候了,不必客气,快请坐。”男子微笑还了一礼,两人分宾主落座:“不知顾道友此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想要加入本部,石道友主管联队人事,还请行个方便。”
“不知顾道友这个朋友是什么人?”
“原本是名散修,姓张名堂,元婴初期修为,想加入本部,望石道友能够允准。”
男子为难道:“这个…本部招募的元婴修士已经很多了,顾道友也知晓,联队招募的修士,其薪俸都是从联队财政里扣的,不是我要为难,只是这件事情我实在做不了主啊!我一个小小的事务主管,哪有这个…”
顾元雅打断了他,淡淡道:“此事我已经和师傅说过了,他也点头同意了。”
“既是唐师叔的吩咐,那好吧!这样,你把此人的身份信息写一份卷宗交给我,待我签字后,再拿给唐师叔走个流程。”
“那便多谢石道友了,过几日我就将他领来,不叨扰道友,我先告辞了。”
“我送顾道友。”男子亦相继起身,两人出了屋室。
顾元雅说了一句留步,便化遁光而去。
………
一连十几日,唐宁都在研究着双目的变化,随着所见越来越多,研究越发深入,他终于明白了纵横交错的丝线背后所代表的真正含义。
这些密密麻麻,长短不一,大小粗细不等的丝线其实就是各类物体结构的呈现。
每种物体都有它所代表的格式,木属性物体有木属性丝线结构,水属性提品有水属性丝线结构,金属性物品有金属性丝线结构。
除此之外,有生命的物体,再其结构呈现上会有光亮流转,生命体征越强大的物体,光亮越盛。
而空荡荡的四周,呈现的丝线形态则是空间结构,唐宁经过仔细观察和多次验证,发现每处空间结构并不相同,甚至有些地方差异很大,在丝线形态上则更能直观的体现。
就如同世间没有两片纹路一模一样的树叶一般,每一点的空间结构都非常精巧,且不雷同。
平常,空间在稳定的状态下,呈现的丝线结构不会有任何变化,一旦空间受到外力因素影响,丝线结构就会出现相应变化。
譬如唐宁一道灵力激射而出,受到灵力的作用,虽然肉眼看上去空间依旧平稳,没有任何变化。
但在他的眼中,周围丝线会相应有着微小的变化。
空间受到的压力越大,波动越大,丝线形态变化就越大。
明白了丝线所代表的的含义,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仔细研究,唐宁由此渐渐掌握了一项新的神通。
………
月轮高升,密林之内,一名男子负手立于其间,四周到处是参天的大树,绿油油的枝叶连绵一片,遮天蔽日。
男子自然是唐宁,他的双目神光绽放,眼前所有参天巨木都消失不见,而是化作了一根根纵横交错的丝线。
就在此时,他的身体微微一动,突然消失不见,下一瞬间,已出现前方数丈之外。
他的身影时闪时现,在密林到处穿梭,时而出现在左方,时而出现在右侧,如同鬼魅。
好一会儿,他身形又消无声息的回到了原地。
空间纵横术的奥妙他已掌握,但是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穿越空间的距离仅仅只有数丈之远。
更为主要的是,他施展其此神通来,消耗的灵力太大,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他的身影时闪时现,看上去虽然华丽,实际却是华而不实。
需知元婴修士,舍弃肉身后,仅凭婴遁,一个瞬间就能远走十里之远,他这才数丈,放在他这个修为,。
他之所以能够穿越空间,并非功法所致,而是因为他的双目能看穿空间结构,从而利用空间结构的空隙进行身体的空间穿梭。
所以他在进行空间穿越时,需要施展双目神通。而施展双目神通,对体内灵力消耗又很大,没有办法长时间坚持使用。
其实他穿越空间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利用自身灵力的发散,将面前空间结构冲开一个豁口,他的身形钻入那个豁口中,就从一侧到了另一侧。
因为在他的眼中,空间结构是以具象化的丝线模式呈现的,他身处在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丝网中。
每当他灵力激射而出,丝网结构都会相应的发生微小变动,他能一清二楚的看见这种空间结构的变化。
因此他将体内大量灵力集中蕴于一点,瞬间从体内发出,其造成的冲击,会使得身前丝网结构变化,将丝网的一角撑开。
大量灵气集中于一点,一往无前,化作一条直线,将面前所有丝网撑开一个口子。
抓住这一闪而逝的短暂时机,他的身形迅速钻进被撑开的丝网豁口中,瞬间就可以到达灵力冲开的丝网豁口终点。
因为这两个点是完全相通的,空间几乎重叠在了一起,没有任何阻扰,从一端进入,眨眼就会到达另一端。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大的问题是灵力无法穿透的更远,哪怕他全力施展,灵力最多只能将密密麻麻们的丝网冲出十丈的距离豁口。
因为要做到改变空间结构的程度,需要大量的灵力冲击,灵力量使用的小了,虽然也能对空间结构造成微小的影响,但无法将丝网冲开那么大豁口,人就无法顺利通过。
他必须通过灵力冲击,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丝网‘拉开’个足以容身通过的口子,才能穿越空间。
尝试了好一阵,唐宁也无法突破目前的极限,而体内的灵力却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看来要彻底掌握空间穿梭的法门,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儿,他现已明白空间纵横术的根本原理,但在应用方法上,还未得其要领,仅就这种程度,在实战里,难以发挥效果。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大虚空步与玄天转体术
次日,唐宁来到联队财政大殿,宽广明亮的屋室内,一排排柜阁矗立,其内一叠叠卷宗整齐摆放着,此皆太玄宗物品清单,任何弟子都可以查阅,并能以功勋值换取相应价值的物品。
案桌前,已经摆放了一摞卷宗,一名弟子在下方垂手侍立。
“你先去吧!我要细细查阅一番。”唐宁摆了摆手,下方弟子便应声而去。
他随手翻开一页卷宗,其上密密麻麻的条目,皆是太玄宗珍藏的空间纵横术相关的术法神通。
这太玄宗果然不愧是四大宗门之一,底蕴之丰厚,是其他小宗门难以想象的,光是有关于空间纵横术的功法神通就有上千种之多。
唐宁之所以要查阅这些,自然是为了换取一本合适的术法修炼,由于双目的神通作用,他对空间纵横术的原理已经明白了,然而实际操作起来却不尽如人意,因此需要一本空间纵横术相关的术法神通来相互验证。
修行界那些精通空间纵横术的修士,未必懂得其原理,至少不能像他这么直观的看清楚,可是他们施展起来却非常流畅且实用。
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法门秘诀,他对于空间纵横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若了解其内的法门和秘诀,将二者融会贯通,定能将此术法发挥到极致。
唐宁相信无论多少深奥晦涩的空间纵横术法门,他都能很快的掌握,因为他已经看穿了空间结构,懂得了此类术法的原理,再配合双目神通的先天优势,研习起来必能事半功倍。
阅朗了有关空间纵横术的上千种功法神通后,他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用功勋换取一门名为‘大虚空步’的术法。
此术在太玄宗内部术法等级排名中,被定为甲级下品术法,需要两万功勋值才能换取。
宗门内部对于功法神通类的物品交换,要价都相对较低。
众所周知,太玄宗将所有功法级别分为十二等,分别为甲、乙、丙、丁及上中下,甲级术法已经世间最顶级的了,而一本被定为甲级下品术法的神通才要价才两万功勋点,价值约等于一颗化神丹。
之所以如此廉价,是因为术法书册可以无限刊印,一本功法书册可以拓本上万册给有需要的弟子,这都是无需成本的物品。
且弟子习了功法,增强自身实力,对宗门而言也有好处。
化神丹就不一样了,那是需要各种灵药灵草,妖丹和诸多修行材料为成本炼制的,用了一颗就少一颗,所以要价比功法昂贵的多。
唐宁之所以选择“大虚空步”这门甲级下品术法,当然是有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考量,两万功勋点对他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虽然这不是太玄宗所有空间纵横术类的术法神通最强最好的,但却是最适合他的。
比‘大虚空步’更强更好的空间纵横术不是没有,然而那些都属于功法类型。
所谓功法,是需要一层一层耗时日久修炼的,就譬如唐宁所修的神游决,那是他从筑基之日起就修行的功法,到目今也只到达了第三层而已。
神游决中,也有相应的附带术法,一转决中有附带的‘控魂术’,二转决中有附带的‘裂神化识术’。
每一项功法的修炼都需长年之功,大多数修士一生只会主修一门功法。
太玄宗内部记载那些甲级中品、或甲级上品的空间纵横术无一不是功法附带神通,只有将其功法修行到一定程度才能掌握。
而他不可能又去重修另一种功法,因此只能选择了甲级下品的‘大虚空步’。
作为独立的术法,它已经是太玄宗上千种空间纵横术中最高品级的了。
其在目录卷宗中只有寥寥几个字作为介绍。
遨游无极,漫步虚空,是为大虚空步。
选定了‘大虚空步’术法后,他又从浩如烟海的博战类术法神通中,挑选了一本名为‘玄天转体术’的神通。
作为甲级下品的博战类神通,同样需花费两万功勋值。
唐宁之所以选它,是看中了它的功法介绍,这是一门以肉身实力为基础的神通,肉身越强大,施展的术法威力就越大,专用于肉身修炼的修士。
炼至大成后,它能够发挥出超于肉身数倍实力的攻击,如果肉身不够强大,是无法修炼这门神通的。
唐宁身体经过圣兽之血的洗礼,肉身的坚韧强度已经到了十分恐怖的地步,比之世家最顶尖的妖兽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人族同阶的修士,他还没见过肉身实力能与他相抗衡的对手,这个术法简直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此法练成后,他的个人实力必然再上一个台阶。
一连选了两部契合的神通,唐宁对此行十分满意,这些年,他在前线斩将杀敌,攻城拔寨,立下了不少功勋,联军内立下的功勋值,换做太玄宗勋功,足有四万六千多点,换这两部神通绰绰有余。
选定完功法,他回到洞府内,方盘坐而下,屋外敲门声咚咚传来。
他手一挥,一道灵力激射而出,石门无风自开,陈晓凡快步自外而入,躬身行了一礼:“弟子拜见师叔。”
唐宁见他归来,心下又是一喜,早前他将陈晓凡派了出去,寻找与自己命格相符的修士,如今其归来主动寻见,想来定是有了线索。
“坐吧!”
“谢师叔。”陈晓凡依言入座:“禀师叔,弟子这些日子在外间探寻,终于查到了一位符合师叔要求的修士。”
“你将来龙去脉仔细说说。”
“是。”陈晓凡应道:“弟子自接到师叔的任务后,便外出打探,弟子心想这生辰八字乃是个人的隐秘,如若到处打听,定会遭人怀疑,且没人会将自己的生辰八字随便告知别人。一般人也不会知晓他人的生辰八字。”
“就算是宗派、世家、商会内部都未必会有相关人员的生辰八字档案记录,弟子又不可能到这些地方去搜查询问,茫茫人海,要想找一个符合八字要求的修士,像眉头苍蝇的乱碰乱撞,肯定是大海捞针,希望渺茫。”
“于是弟子想到凡人城镇居住地,各镇各村的族长肯定对各族孩子出生的生辰八字有所了解,于是伪装了一番,化作商会的人到各城镇和村庄去拜访,就说是要招收灵根资质姣好的幼童入商会。”
“走了诸多城镇和村落,一番探查下来,没想到还真有所收获。”
“那些凡人居住地,有些族长手中不仅有近期族内出生幼童的生辰八字信息,还有之前几代甚至十几代的信息,都是一代一代的老族长们传下来的,就跟家谱一般。”
“这其中凡是有灵根,之后成功踏入修行道路行列的孩童又被单独列了出来,稍有名气,至今还存活的甚至拜坛供奉祭祀。”
“由于这些都是各凡人村镇出生的幼童,没什么背景人脉,有灵根资质的顺利步入修行界后,大多也是沦为散修。”
“弟子打着商会招人的名义走访,没费多大功夫就得到了这些信息资料,经过大量的调查,弟子终于确定了一个符合师叔要求的人选。”
“此人姓金名汤,目今金丹中期修为,八字与师叔要求相符,出身于宣阳亭一个凡人村落,先前一直在罗家旗下效力,罗家被灭族后,他又投靠了季家。”
陈晓凡手中一翻,递给他一张卷宗,其上是关于金汤的身份信息。
“这件事你办的好,你可知他目今落脚何处?”
“弟子查证过,他现在于花间亭露水谷,管理季家辖下的一处中品灵矿。”
“此事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别人知晓?”
“弟子没有告知任何人,查访金汤也是秘密进行的。”
“很好,你现在去花间亭,盯着这个金汤,摸清他的出行规律,然后回来答复我。记得,此事要秘密进行。”
“是。”
“去吧!”
“弟子告辞。”陈晓凡应声而去,待其离开后,唐宁手中一翻,拿出一本薄册翻阅起来,正是神游决二转功法。
既然合适的人选已经找到,是时候着手修炼这裂神化识术,为神游二转做准备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第二元婴
花间亭,天罗阁赌坊,一名魁梧汉子自内而出,遁光腾起,行不多时,却见一人影疾速迎面而来,眨眼便到了身前,却是一名面目清秀的化神修士,男子心下慕然一惊,没等他开口,只听来人微笑说道:“阁下可是金汤道友?”
男子心下惊疑不定,硬着头皮应道:“在下正是,敢问前辈……”
话音未落,眼前突然一黑,随即失去了意识,身体软软倒了下去。
此人正是唐宁,确定了金汤身份后,他眉间光芒一闪,意识化作小剑直入对方泥丸宫,将其神识击散,随后手一挥,灵力包裹着其身形,遁光远去,很快便来到一座孤僻的山峰,山林内有一间早就准备好的屋室,陈晓凡和顾元雅正在里间等候着,察觉他到来,赶忙迎了出去。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在这附近守着,切勿让任何人打搅。没我的吩咐,不要擅自靠近这里。”
“是。”陈晓凡应声道,对于唐宁手中提着的魁梧汉子,他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顾元雅却是忍不住心中好奇:“师傅,您抓此人,又搞得这么神秘,到底要干什么啊?”
“别问了,到时候再告诉你,照我说的做。”
唐宁入了屋室内,将男子横放于身前,手中翻出一纸墨色符箓,贴在他额头上,双手平放在符箓上。
只见符箓光芒大绽,将其整个人包裹。
好一会儿,符箓光芒渐渐消失,唐宁亦收回了手掌,此符是用于探查神魂之用的,方才他一番仔细查探之下,确定此人命格与自己相符,这才放下心来。
若非命格相符,他是无法夺舍这具身躯的。
此时金汤神识被击散,已毫无意识,唐宁深呼了口气,将其身上衣服拨了个干净,又蜕下自己身上衣物,两人就这么赤身相对。
他手指在掌间一划,沾上鲜血,在其胸膛上画了一个微小的法阵,又在自己身上依葫芦画瓢般的画了个一模一样的法阵,随后双手结了一个复杂印式,手掌涌现淡淡光芒,随着时间推移,光芒越来越盛,将他全身都包裹。
他闭上双目,双手平放于男子胸膛法阵之上,光芒逐渐将两人笼罩为一体。
两人胸前划得鲜血法阵亦发生作用,仿佛血色溪流一般,向着两人周身蔓延,不到一炷香时间,两人身上都被染成了鲜红色,远看就像两个血人。
与此同时,唐宁的神识海中正在掀起一股巨大风暴,安坐于泥丸宫内元婴,似乎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小人儿五官扭曲,全身发紫。
外间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要将它撕裂,只见它小小的身体不断向外拉扯,就和橡皮一样。
唐宁额头上很快就浸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身体微微颤抖着。
泥丸宫内的战斗还在持续,随着时间推移,元婴小人儿眼看越来越虚弱,身体光芒不断向外散发,凝成一团和他模样一般的虚影。
唐宁也全身颤抖的厉害,似乎随时可能会倒下去。
从深夜到日出,再到日出,直至黄昏,他终于完成了裂神化识术,一个酷似他元婴模样的淡淡虚影被分裂出来,钻入了金汤的身体内,将其原本神识全部吞噬,占据了其泥丸宫。
此刻唐宁已是面如白纸,额头上冷汗漱漱而下,连嘴唇都在打哆嗦身体摇摇欲坠。
他强撑着打开了屋室门,陈晓凡和顾元雅立刻迎了上去,一见他这幅模样,两人都是大惊不已,顾元雅面色大变,赶忙上来搀扶住了他,急的泪珠儿在眼眶中打转:“师傅,师傅,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送我们回联队。”唐宁连站都有些不稳了,虚弱的模样,似乎一个小孩都能将他刺死。
“师傅,师傅。”顾元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他这幅模样,泪珠儿涌动,声音颤抖的呼唤着。
“顾师妹,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送唐师叔回联队歇养。”陈晓凡当机立断,入了屋室内,将昏迷不醒的金汤一把抓起。
两人遁光各自携带着一人腾空而去,一路昼夜兼行,从花间亭到轩堂城,足足行了十几日才赶到。
两人来到天牛山脉的光幕外,此时的唐宁已经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等候了好一会儿,光幕消融出一角,内里一道人影闪出,现出一名身着太玄宗服饰的男子身前,其行了一礼:“顾前辈,陈前辈,联队规章,不许随便带外人入内,不知这二人是谁?”
“你看清楚了,这是我师傅。”顾元雅怒目相对,怒声叱道。
“啊?”男子凝目看去,果见顾元雅搀扶着的正是唐宁,面色立时一变:“唐师叔祖怎么这幅模样了?”
“顾师妹,伱先带唐师叔和此人回府中,我去护卫殿登记,和他们说清楚。杜道友,这样可以吧!”
“可以,可以,没问题。快送唐师叔祖进去。”男子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唐宁,似乎犹有些不可置信这是其本人,听得陈晓凡此话,他才会过神来,赶忙应道。
顾元雅领着唐宁和金汤入了里间,陈晓凡则和男子向护卫殿而去。
“陈前辈,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唐师叔祖怎么会那般模样?莫非是受人伏击,谁这么大胆?敢在咱们的地盘上伏击他?这不反了天吗?”男子炮语连珠的问道。
陈晓凡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两人来到护卫殿,男子拿出了张卷宗给他登记,陈晓凡在其上登记了唐宁、顾元雅、他自己的信息,随后又填了一个名为张衍的化名。
“陈前辈,有劳你在这等一等,这件事太大,我做不了主,不能私自放你离去,要去告知本殿主管罗师叔。”男子接过卷宗,将他请上了阁楼二层,随后离了此间。
不到盏茶时间,外间一名清瘦中年男子脚步匆匆推门而入,没等陈晓凡开口,便着急火燎的问道:“陈道友,怎么回事?听说唐师叔在外受了重伤?”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唐师叔叫我们在一个地方等候,我们等了几日,他赶来的时候,模样很虚弱,吩咐我们将他送回联队,我们一路昼夜兼程,回到此间,唐师叔已经支撑不住,暂时昏迷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你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听下面弟子说,你们还带回来了一个人,是否与此事有关?”
“那是唐师叔带回来的人,什么身份我也不清楚,他吩咐将其一同带回。”陈晓凡早已想好了说辞。
“唐师叔现在回了洞府吗?”
“顾师妹已将他带回,罗道友,我看应该没什么要紧,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罗姓男子道:“这叫什么话?这还不算要紧事?本部联队的副队长在外面不明不白受重伤昏迷而归,这都不算要紧大事,什么才是要紧大事?”
“你想想,唐师叔为什么会受如此重伤,肯定是和人交手。是什么人敢在轩堂城对唐师叔动手?对方仅仅是冲着唐师叔来的吗?还是冲着本部?对方有什么阴谋?说不得唐师叔是执行秘密任务才受的伤。”
“这件事太大了,我做不了主,要立刻通禀司马师叔,你在这里等着。不,咱们先到唐师叔洞府,看看唐师叔状况再说。”
陈晓凡无奈,只能带着他去了洞府。
主室内,唐宁安躺在石床上,面色如纸,双目紧闭。
“怎么会这样?身体没有外伤,看样子是和人比斗中,神识受了重创。”罗姓男子眉头紧皱:“另一名被带回来的人呢?”
“在另一间屋室。”
“带我去看看。”
顾元雅将他带到另一间屋室,里间金汤同样昏迷不醒的安躺着。
“你们等着,我去通禀司马师叔。”
“罗道友,等等。”顾元雅连忙叫住了他。
“顾道友有何事?”
“师傅吩咐过我们,此事不要让任何人知晓,你看,能不能等师傅醒后,再由他亲自向司马前辈汇报?”
“这不行,出了这么大的事,唐师叔又处在昏迷期间,我不能不向司马师叔汇报。要不然误了事,我承担不起责任。”
“可唐师叔交代我们要保密,罗道友,此事除了司马前辈外,还请你向外守秘。不要传播唐师叔受伤之事,还有此人身份,也尽量不要透漏。”陈晓凡说道。
“好,这没问题。”
两人将他送出洞府,眼见其遁光远去,顾元雅焦急道:“陈师兄,现在怎么办?师傅未醒,万一司马念祖过问此事,我们该如何应付?”
“别着急,顾师妹,司马前辈若过问,就按照我的说辞应对,决不能吐露事情,一切等唐师叔醒来后再说。”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善后
宽敞明亮的待客厅内,司马念祖自外而入,罗姓男子赶忙起身行礼:“弟子拜见师叔。”
“你说有要紧事?是什么事?”
“方才唐师叔徒儿顾元雅和本部招募修士陈晓凡,领着唐师叔和一名陌生男子自外归来,不知为何,唐师叔和那陌生男子皆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目今二人被送回唐师叔洞府歇养,弟子觉得兹事体大,故来向您禀告。”
司马念祖眉头微皱:“唐师弟受了重伤?”
“是,直到现在都昏迷未醒。”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刚才。”
“他为何受了重伤?”
“弟子问过了,其二人自言并不知情。”
“顾元雅和陈晓凡人在何处?”
“都在唐师叔洞府照顾他。”
“把他们唤来。”
“是。”男子应声而去,不多时,领着顾元雅和陈晓凡自外而入,两人朝主座上的司马念祖行礼。
“说吧!唐师弟受了重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司马念祖淡淡问道。
顾元雅遂将商量好的话语复述了一遍。
“听说你们还带回了一个人?是什么人?”
“是家师带回来的,吩咐我们带回联队。”
“这么说,唐师弟见你们时还是清醒的,后来才昏迷?”
“是,家师来到我们相约的地点时,已是面如白纸,看上去十分虚弱,我们将家师带回途中,他才昏迷过去。”
“唐师弟昏迷至今有多少日了?”
“五六日。”
“唐师弟事先就一点都没透漏去办什么事吗?”
“没有。”
“带我去看看唐师弟伤势如何。”
两人只好将他带至府中,看着昏迷不醒的唐宁,司马念祖伸出手,仔细在他身上探查了一番,随后收回手掌,面无表情道:“伱们带回来的那个人呢?带我去看看。”
两人又将其带至另一间屋室,司马念祖同样在其身上探查了一番,当神识进入到其泥丸宫,发现那一团虚影后,眼角微不可查的抖动了一下。
“你们好生照顾唐师弟,这个人我先带走。”司马念祖一把抓起金汤。
“司马前辈。”眼看司马念祖将要带走金汤,顾元雅忍不住开口制止。
此时,陈晓凡轻轻抓住了她手臂,眼神示意了一下。
司马念祖偏头看了她一眼。
顾元雅亦知无法阻拦其带走金汤,于是说道:“多谢您看望家师,我送您。”
“不必了,唐师弟受伤之事蹊跷,背后或有针对本部的阴谋也未可知,你们近期不要离开联队,我会随时传唤你们。”
“司马前辈,此人乃是家师旧识,家师吩咐我们将他带回联队。”
“等唐师弟醒来后,让他来找我。”司马念祖说罢,手提着金汤径直离去。
“陈师兄,这下怎么办?司马念祖将金汤抓去,会不会查出什么来,对师傅不利?”顾元雅眼看其远去,焦急问道。
陈晓凡目光闪烁:“顾师妹不用担心,金汤身份不过是季家下属一修士,就算司马前辈查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唐师叔在太玄宗背景深厚,又是联队副队长,司马念祖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随便对唐师叔发难的。”
“何况两人也并无深仇大怨,我料想司马前辈不至于说对唐师叔不利,他带走金汤,可能只是想弄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以咱们的能力,根本没办法阻止司马前辈做任何事,一切得唐师叔醒来后再计议。”
……
司马念祖回到洞府,唤来一名弟子,指着昏迷的金汤问道:“此人你可相识?”
“弟子不识。”
“你去花间亭跑一趟,查一查这个人的身份,不要大张旗鼓,秘密调查。”
“是。”该弟子应声而去。
……
唐宁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顾元雅脸庞。
“师傅,您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见他转醒,顾元雅面上露出欣喜之色。
唐宁感觉脑袋十分沉重,全身软绵无力,他着实没想到这‘裂神化识术’如此霸道,施展之后,感觉头都快要爆炸,早知如此,无论如何,也不会在那种荒郊野外的地方进行元婴分裂和夺舍,差点要了他的命。
“我昏迷了很久吗?”
“都快十日了。师傅,您到底怎么了?那日我和陈师兄在外面守着,结果您一出门就像是受了重伤一样。”
“没什么,我在尝试一门新神通,出了点小问题。对了,金汤呢?把他带回来了吗?”
“他被司马念祖带走了。”
唐宁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顾元雅将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司马念祖非要将他带走,我们也拦不住。”
“你先去吧!让我歇息一会儿。”
唐宁摆了摆手,让顾元雅退下。
他原本的计划是在外间偏僻点进行裂神化识术,夺舍金汤,一切完成后,将其清醒的带回,再派人去和季家打个招呼,就说金汤与他有故,带回身边培养,顶多让被夺舍后的金汤出面证实一下,之后随便给其在联队安排个职务,如此便神不知鬼不觉。
他虽是联队副队长,但进出联队驻地也得报备,强行掳一个人回来,到时金汤在护卫殿闹腾起来,多少有些麻烦。纵使其在昏迷状态,闹不起事,但带一个外来昏迷者入内,事情本就可疑。
未免节外生枝,所以他才决定先进行第二元婴的分裂夺舍,哪知这功法后劲这么霸道,凭借他如此强大的自愈力竟都撑不住,真是失算了。
那荒郊野外毕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彼时他已虚弱至极,为安全起见,因此决定回联队。
以至造成现在局面。
事已至此,他也没别的法子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金汤本是叛军余孽,以私人恩怨将其逮捕也勉强说的过去。
以他如今地位及人脉,一个没什么背景的金丹修士,应该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
炼化吸收完丹药灵力后,他的精神稍微好了些,遂起身离了屋室,来到司马念祖洞府。
一名弟子将他领到了主室内,里间司马念祖正闭目盘坐。
“司马师兄。”唐宁稽首行了一礼。
“唐师弟来了,请坐吧!”
唐宁与他相对而坐。
“听说你是与人争斗受了伤,到底怎么回事?”没等他开口,司马念祖率先问道。
“还我修炼一门功法时,出了点岔子,神识损伤,因而昏迷。”唐宁没有饶弯子,如实说道。
“我还当心是有人伏击了你,看你面色不好,伤势还没完全恢复,最近这段时间,好好养伤便是,联队里的事就不要操劳了。”
“是。司马师兄,我听劣徒说,我领回来的那名修士被你带走了,不知现在何处?”
“我以为你是被人伏击,此人或许知晓内情,因此把他带来,准备盘问一番,现就在我府中。”
“此人姓金名汤,原是罗家下属附逆修士,罗家被除名后,他又投靠了季家。此人与我有些旧怨,因此我把他抓了来。”唐宁知晓司马念祖既然插手,金汤的身份肯定瞒不住,因此主动交代了。
司马念祖听罢没什么表示,点了点头:“他既是季家修士,你将他抓捕来,季家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严格来说,此人属于叛逆分子。这样吧!过几日我跑季家一趟,解决此事,以免给本部带来后续麻烦。此人现在苏醒了吗?”
“还没有。”
“我想把他带走,还请您行个方便。”
“你准备怎么解决?”
“我不会杀他,我留他另有用处。我会把一切摆平,不会给本部和宗门留任何麻烦。”
“我带你去吧!”司马念祖起身,将他带到另一间屋室,金汤就静静在躺在那里,像是一具死尸。
唐宁将其提起,告了声辞,遂离了此间。
见他离去,司马念祖微微皱了眉头,似在思索什么。
……
花间亭,纤原山,巍峨雄阔的殿堂内,唐宁与一名两鬓微白老者寒暄了数语,分宾主落座。
“实不相瞒,季道友,唐某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告。”
“唐道友所为何事?”
“贵府有一名为金汤的金丹修士,原是罗家修士,后罗家被除名,又投靠了贵府,此人与我有些渊源,因此我把他带走了,还望道友给个薄面,不要追究此事。”
老者不动声色道:“不知道友与他有何渊源,可否相告。”
“既然季道友问起,我只好如实相告,此人与我旧怨,其本为叛逆分子,因此我将他抓了。季道友如果觉得不妥,想去纵队告唐某的状,亦悉听尊便。如若道友宽宏海量,不予追究的话,唐某感激不尽。”唐宁递过一个储物袋。
“不敢,金汤得罪道友,死有余辜。况其本为叛逆分子,道友将他抓捕不过例行公事。老朽怎会如此是非不分?”
“既如此,那便多谢季道友了,我还有事,不便久留,告辞。”
“老朽恕不远送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金汤
元贤县,幽冥海组织分部,威严肃穆的殿堂内,昏暗的屋室中,一名男子精神萎靡的卷缩于一角,看上去十分疲惫。
屋外石门推开,几名男女鱼贯而入,为首之人面色白皙,眉间红色胎记显目,正是幽冥海驻元贤县分部总监察许文若。
几人一一坐下,许文若面带微笑:“彭远智,关于你滥用私权,贪污公款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我们需要你如实交代,你身后还有什么人,本部的规矩伱应该很清楚。你若如实交代,还能减轻你的罪孽。”
彭远智抬头目光怯弱的看了几人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几乎把头都埋在了脖子里,像只鸵鸟一样藏了起来。
下方一魁梧男子猛地一拍案桌道:“彭远智,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到了这里还不老实交代,真要我们动手吗?”
“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把你请到这里,一定是有确凿的证据,既然你还抱着侥幸的心理,那好吧!你看看这些东西。”许文若递给他一叠卷宗。
彭远智接过卷宗翻阅起来,越看越心惊,呼吸渐渐急促,到了后面已是额头冷汗密密麻麻。
“早在很久前,就有人在匿名向我们举报你贪污公款的行径了,只是因为战事将近,我们顾全大局,没有深入调查,此次回归轩堂城,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越发的肆无忌惮。”
“彭远智,组织上可待你不薄啊!你原本是底层散修出身,受到世家大族的迫害,被他们凌辱关押,是组织动用关系人脉将你拯救了出来,可你却利欲熏心,贪污纳贿,一心亭在你治下,被搞得乌烟瘴气。”
“这里有你部下属的签字画押,有商会相关成员的签字画押,一应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觉得能蒙混过关吗?”
“组织的纪律你很清楚,你犯的这些罪行简直不可饶恕,我们可以直接给你定罪。”
“但我们知道你并非幕后之人,以你的能力和掌控的资源根本干不了这些事,你只是个中间人,你的后面一定有人支使,你如果能主动说出这个人,对你的定罪将会轻的多。”
“这么大量的高阶药草,低价出售了这么多年,你能分到多少,恐怕最多不会超过两成吧!我们查过你的所有资产了,包括你存在商会的灵石,纵使加上你这些年的花费,也远远不够变卖灵药的数额。”
“你真的愿意为幕后之人背这个黑锅吗?任他逍遥快活,自己承受一切?”
“我们秘密调查了你这么久,你平时跟什么人往来,与什么人会面交谈最多,我们很清楚,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大概猜到是谁,现在只是给你个机会,让你说出他而已,这样能够减轻你自己的罪行。”
许文若话音方落,下方一人厉声拍案喝道;“还不速速招来,你真以为拿你没有办法吗?如今人证物证齐全,你若冥顽不灵,别怪我们对你搜魂。”
彭远智听闻此言,被吓的一个激灵,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我说,我说,这些药草都是魏亭出面交给我的。”
“魏亭?还有别人吗?”
“我只和魏亭联系,他上面有没有人我不知道,这种事都是单线联系,无论出货还是收款,都是魏亭出面,他从来不说货从哪里来,我从来不问。”
“每次出货,你从中分取多少?”
“两成半的收益。”
“魏亭呢?”
“我不知道。”
………
众人一言一语细无巨细盘问了约莫半个时辰之久,之后鱼贯出了屋室。
“有彭远智的这份证供,我们可以直接抓捕魏亭了,我提议立刻派人前往轩堂城逮捕魏亭。”一人开口道。
“魏亭只是驻轩堂城分部的一名商贸管事,他有这么大的能力弄到那些高阶药草?而且我们一直没有收到关于魏亭的举报线索,就算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了这么多高阶药草,要想悄无声息,避人耳目的将其送给彭远智绝非易事,这么多年,他们进行了这么多次交易,就没人察觉?我认为他背后一定有更位高权重的给他打掩护。”
“不管怎么样?先把魏亭抓了再说。”
……
一晃眼,数月时间眨眼便过,经过几个月的修养,唐宁精神状态比先前总算好了不少,已经能够重新修炼神游决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分裂耗损的神识重修回来,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少说得几十甚至上百年。
好在裂神化识术成功施展并夺舍了金汤,算是有得有失吧!
这一日,他正在屋室内以神游决功法锤炼神识,屋外敲门声响起。
他从入定中睁开双目,将散发神识全部收回,深呼了口气,手中一挥,石门转开,一名方面阔口男子自外而入,躬身行礼道:“禀师叔祖,金汤方才已经苏醒,弟子特来通禀。”
此人姓邓名贯,乃是唐宁手下三名随从弟子之一,听闻此言,他心下一喜,自己的第二元婴总算苏醒过来了。
他立刻起身,来到另一间屋室,宽阔明亮的室宇内,金汤躺在石床上,正茫然的打量着四周。
眼看唐宁入内,他茫然的眼神一下有了焦距。
两人四目相对,唐宁一步步向他走去,金汤也缓缓站了起来。
唐宁双手结了一个复杂印式,掌间光芒流转,逐渐包裹自身,他双掌贴上金汤胸前,耀目的光芒将两人全部笼罩。
金汤的眼神越发明亮,如潮水般的记忆片段涌入脑海,此刻唐宁彻底唤醒了第二元婴。
直至光芒消失,两人相对而立不过三尺。
“我是你。”金汤突然开口说道。
“是的,你是我。”
唐宁点头应道,此时已无需在多说什么。
……
元贤县,幽冥海分部,昏暗的屋室内,两人相对而坐。
“魏亭失踪了。”许文若淡淡说道。
“什么?他失踪了?”对面男子却是大吃了一惊。
“我刚得到的消息,轩堂城分部已向本部报备了魏亭失踪的信息。”
“怎么会这么巧?我们刚从彭远智口中得到魏亭的证供,轩堂城分部就送来了他失踪的消息。”
“这当然不是巧合,本部是昨日接收到魏亭失踪消息的,消息在一个月前就已经从轩堂城送来了,我看过轩堂城分部送来的卷宗了。魏亭最后出现在轩堂城分部时间是五月十二,就是四十四天前,过了十日,轩堂城分部才将他失踪消息送来。”
“五月十二?”男子眉头紧缩:“我们是五月十号抓的彭远智,他五月十二就失踪了,这么快。”
“所以我说这绝对不是巧合,我们是在彭远智外出时秘密逮捕的他,竟然能这么快被他们知道消息,背后的人能量不小,我们内部一定有人走漏了消息。”
“许道友的意思,魏亭在五月十二就已经被杀人灭口了?”
“难道还有其他可能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问题就很严重了,他们这么激进,杀人灭口,说明问题比我们想的还要严重。”
“最近这段时间,本部的风气有些太松散了,特别是重回元贤县,一下又占据了这么多膏腴之地后,很多人都蠢蠢欲动。我已经听到很多议论,说什么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才换来的这些地盘,现在应该好好享受下成果之类的话。总部设立监察职位,派我们到此,就是为了遏制这种不良风气,我们若不严办几个贪污分子,是镇不住这个风气的。”
“我明白了,我亲自带人去一趟轩堂城,严查他们的财政,他们既胆敢杀人灭口,事情一定很重。事情一大,就不可能滴水不漏,不管多么干净的账面,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好,你率领一只监察小组进驻轩堂城,以查彭远智贪污倒卖灵药一事为由,严查他们的财政,顺着彭远智这条线一直查下去。我会在暗中再调派一组成员协助你,我料想轩堂城幕后之人可能不只倒卖灵药这么简单,或许还有别的贪污事宜,他们负责调查其他人,你们一明一暗,双管齐下。这只暗线调查组除了你之外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明白。”
“要小心我们内部泄露消息的人,这次彭远智被逮捕的消息这么快就他们知晓,想来里间有内鬼,我就不派参与彭远智调查小组的人去了,另选一批人随你前往。除此之外,你要十分小心,万一他们狗急跳墙,难保不会搞阴谋刺杀。”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冲突
轩堂城,海蟒山,昏暗的屋室内,丁建阳与两鬓微白的男子相对而坐,密谋着事宜。
“算算时间,魏亭失踪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元贤城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迎接上面的审查。”
“魏亭一死,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不敢怎么样。”
“我担心这只是刚刚开始,他们秘密逮捕了彭远智,这边与他相关的魏亭就失踪,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上面不可能就此罢休,我们必须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我已经将账面上所有的漏洞都指向了魏亭,魏亭的死地也做了充足的布置,伪装成探宝遇难的场景。魏亭合谋彭远智倒卖药草,最后因探宝身死,一切顺理成章,只要他们找不到新的证据,我们便可高枕无忧。”
“若是找到了其他证据呢?凡事都不可能做的干干净净,总会有蛛丝马迹的线索。”
“您放心,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手中还有一张牌关键时候可以打出。”丁建阳目光中闪出一丝狡黠狠厉。
……
天牛山脉,巍峨雄阔的洞府内。
“这份第四大队今日呈奏的卷宗,此事我不能擅自做主。”唐宁手中翻出一份卷宗递给司马念祖,作为联队副队长,主管联队具体事务,各大队呈奏的卷宗当然是先汇禀到他这里,由他做出批示。
只有他不能决断,或者超出他职权范围内的事,才需要通禀司马念祖,今日第四大队上呈了一份卷宗,其部下属弟子与镜月宗弟子发生摩擦,致使伤了三人。
起因是由于商船线路的所有权引起的,经过这一年的部署,目今联队各项事务都已慢慢走向正轨,各大队下属的资源辖地亦已在条不紊的开采进行中,除此之外,还有联队的私下产业慢慢又重新发展了起来,这其中就包括商船运输这一项。
联队规划了诸多专属路线,譬如从轩堂城到宣阳亭城这条商路,只有联队商船能跑,其他势力的商船不允许经营这条路。
此次镜月宗与第四大队弟子的摩擦就是因此而起,此条商路原本是属镜月宗驻轩堂城分部的人掌控,自上次联队决议后,便决定将这条商路一并规划到联队里。
将另一条稍微偏僻的商路交给镜月宗去跑,上月,唐宁已派人知会过镜月宗,然镜月宗态度模棱两可,没有给出准确答复。
他也没管太多,便下令让第四大队负责此事的弟子去接手,没想今天却爆发了冲突。
此事关乎两宗对外关系,他自然不能擅做主张,要是真闹出了大事,责任要算在他个人头上,因此接到奏报第一时间就来找了司马念祖。
“咱们的人接手这条商路之前,有通禀镜月宗吗?”司马念祖接过卷宗,看了几眼,将其放在一旁开口问道。
“上月我就派人去与镜月宗谈过了,他们没有给出肯定回复,只说考虑考虑,我想此事也不能拖得太久,因此就让第四大队负责弟子去接手了。结果发现镜月宗的人还在走这条商路,第四大队弟子黄清带人去和他们理论,双手口角后,便动起了手来。目前黄清已被乾坤商会暂时扣押了。”
“来人。”司马念祖话音方落,外间一弟子推门而入,躬身行礼道:“师叔有何吩咐?”
“请秦师弟来。”
“是。”男子应声而去。
“此事你认为该怎么处理?”司马念祖问道。
“镜月宗有点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一条叛逆又投降的断脊之犬,联军能让他们延续下去继承宗派已经是宽宏大量了,竟不知感恩,还和本部弟子动上了手,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们清醒清醒,咱们此次若是退让了,之后很多事务都不好开展。”
司马念祖没有言语,两人就这么默默相对静坐,等了好一会儿,外间脚步声响起,秦锦推门而入,在两人身侧落座:“不知请我来所为何事?”
“唐师弟,你和秦师弟说说事情原委吧!”
唐宁遂将事情始末复述了一遍。
秦锦听罢眉头一皱:“镜月宗如此不知好歹,竟敢伤及本部弟子,他们还以为如今的东莱郡是他们统领玄门的时代吗?”
“秦师弟觉得该如何处理?”
“必须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明白其现在的地位。”
“既然秦师弟和唐师弟都觉得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那就这么决定了,唐师弟,你领一队人去把他们物通阁商铺封了,动静可以搞大点,但最好不要闹出人命来。”
“好,我明白。”
“那几名与镜月宗发生冲突的弟子,伱们觉得怎么处理?”
“他们只是受命行事,如若惩戒太过,反倒堕了本宗威风,显得本宗怕了镜月宗似的,也寒了底下弟子尽力办事之心。我意口头告诫一番即可。”唐宁率先说道。
秦锦道:“一码归一码。镜月宗伤了本部三名弟子,此事我等自当与他们算账。但本部弟子率先动手,引发双方冲突,也不能包庇纵容,该有的惩戒手段还是要有的。对于领队的弟子黄清,我意予以罚俸半年处罚。率先动手的弟子蒋渊罚俸一年,禁闭一年。”
“就按秦师弟说的处理方案。”司马念祖一言定了结论,此时,外间敲门声再度响起,一名弟子推门而入,躬身行礼道:“禀师叔,护卫殿罗羡来了,在外间等候,说是镜月宗驻本城主事方亮前来拜访。”
“请他来吧!”
“是。”该弟子应声而去,不多时,罗羡自外而入,躬身行礼后开口道:“弟子拜见师叔,镜月宗主事方亮前来拜访,言有要事见师叔,正在议事殿等候。”
“他一个人来的吗?”
“是。”
“方亮必是为了此事而来,唐师弟,你代我见一见吧!看看他如何个说辞。”
“好。”唐宁起身应道,随罗羡一道来到联队议事大殿,内里端坐着一名魁梧中年男子,正是镜月宗驻轩堂城新任职的主事方亮。
两人客套行礼后,分宾主落座。
“方道友,不巧得很,司马师兄有要事外出,不在本部,你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就好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唐道友,昨日,贵部的几名弟子到本部物通阁去闹事,还打伤了本部几名弟子,此事未知道友是否已经知晓?”
“我刚刚接过第四大队呈递的卷宗,还没来得及具体了解。”
“唐道友,我今日来,是要向贵部讨个公道。贵部弟子如此目无法纪,强闯本部商铺,还动手打伤本部弟子,此事贵部理应给本宗一个交代,敢问唐道友,会如此处置贵部几名弟子。”
“方道友,据我所知,此次贵我双方的冲突,受伤的似乎不仅仅只有贵宗弟子吧!本宗弟子也有好几人受伤,贵部又该如何处置他们呢?”
方亮双目微眯:“唐道友此话何意?贵部弟子强闯本部旗下商铺,打伤本部弟子,难道还是本部的错了?莫非还要本部赔礼道歉不成?”
唐宁淡淡道:“本部弟子的过错,本部自然会有相应处分,这点不劳方道友操心。但话说回来,本部弟子之所以前往贵部商铺与贵部弟子理论,并非无理取闹之举。”
“上月,我已派人知会过贵部,从轩堂城千源里到宣阳亭这一条商船路线今后将由本部接手,为何贵部还迟迟未有动作,听闻贵部到如今一直还在跑这条商路,贵部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方亮眼角跳动,强忍怒气道:“唐道友的意思,贵部的规划,本宗就一定得照章执行了?如若稍有不从,贵宗就要武力迫使本宗同意,是吗?”
“这是你说的,我没有说。不过我希望贵部能搞清楚现在的局势,如今的东莱郡可不是再当年的东莱郡了,贵宗如果再想像以前那般作威作福,恐怕不会有人同意。方道友最好还是搞清楚如今形势,如果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诸如此类的事情将不可避免的再次发生。”
“方某今日来,原是抱着解决此事的态度,没想到贵部竟如此蛮不讲理,既然如此,此事我会上报本宗,请宗门出面,直接与贵宗接洽,到时候惹了出了任何麻烦,本部一概不负责。告辞。”方亮变色拂袖而去。
唐宁也没理会他,径直回了司马念祖洞府复命,如今的镜月宗,不过是拔了牙的老虎,太玄宗上下,已没什么人在乎他们的态度。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闹事
入夜,里市内,巍峨的物通阁前,十余道遁光相继落下,皆身着太玄宗服饰,为首之人正是唐宁,此行来是专门砸场子的。
“前辈有什么吩咐?”众人方入里间,一名女子便迎了上来,目光有些闪躲,窃窃的问道,想来心下已明白来者不善。
“你们这里管事的呢?叫他出来。”唐宁手一挥,体内灵力滚滚而出,殿内桌椅台柜纷纷裂散,眼前女子猝不及防之下,亦被滚滚灵力逼得倒退了好几步,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见唐宁这个化神修士一言不合差点动手,女子面色一变,赶忙快步而去。
此时殿内还有数人,也不知是此阁招募的修士还是乘客。
“所有人听着,从今天起,这间物通阁暂不对外开放,无关人员全部离开。”唐宁放出了话去,声音中附带灵力传遍了整间阁楼,甚至外间路过的修士都驻足而停,好奇的向里间看去。
很快,阁楼后方十几名修士纷纷走到前台,皆是买了船票,等候商船前往宣阳亭的修士,眼看十几名身着太玄宗服饰的男女堵在前面,皆面面相觑。
“晚辈乃此间主事章宣,敢问前辈带人围堵本部阁楼是何意?”此时一名身着镜月宗服饰的男子匆匆走上前来,稽首行了一礼,其身后还跟着数名男女修士,皆是一副不安模样。
“前几日,你们打伤了本部弟子,我今日来,是为他们讨个公道。”
“前辈此言差矣!当日乃是贵部弟子来本阁挑衅,并率先动手,此事早有公论,况且本阁也伤了好几名人员,前辈若要以此见怪,晚辈不敢领受。”
“你是个小辈,我若为难你,显得本宗以大欺小,但你们打伤本部弟子的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这间物通阁不允许你们再开设。从今天开始,里市到宣阳亭这条商船路线也不许你们再跑,不然的话,把你们运输的商船击毁。”唐宁说罢,又转身对阁楼外间围观的修士说道。
“大家都听到了,即今日起,我宣布镜月宗关闭本处里市至宣阳城这条商路的物通阁,今后大家若想搭乘商船前往宣阳亭,请前往本部新开的物通阁,就在街尾左转。”
章宣见此,一张脸涨的紫红,却敢怒不敢言。
“此事我早和贵宗驻轩堂城分部通过气了,可惜贵部一直置若罔闻,既如此,我只好亲自动手了,这不关你们这些小辈的事,我也不愿为难你们,你们走吧!若对此事有异议,叫贵部能做主的来,我就在这里等着。”
“咱们走。”章宣低沉的声音说道,领着一行人出了殿阁鱼贯而去。
外间围观的修士见此,也都渐渐散了。
不多时,殿阁外,数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一行人身影,却是乾坤商会的人。
轩堂城内各个里市原本是属玄门的地盘,由于前些年战乱,双方都没有心思去管理里市的运作,商会作为中立派便趁机插足了进来。
战乱平定后,考虑到商盟的影响力,加之青州正面战场还在僵持,太玄宗不好和他们翻脸,也就默认了里市暂时归他们管理。
乾坤商会为首之人两鬓斑白,身形消瘦,乃此间里市的主事萧阔。
“唐道友,怎么搞的这么大阵仗?”萧阔缓步而入,面带微笑稽首行礼。
“在下此来,乃是和镜月宗算一笔旧账,这是我们玄门之间的事,和贵商会无关,萧道友不会是来拉偏架的吧!”唐宁还了一礼。
萧阔笑了笑:“唐道友知晓,目今轩堂城里市是本家商会在管理,萧某作为此地主事,出了大的事,总得过问一下。唐道友既然来了,不知可否给老朽这个薄面,移步一谈。”
“看来萧道友是一定要插手了?”
“贵宗和镜月宗的是非恩怨,我们不敢插手,不过若是在这里闹出摩擦,那我们就不得不过问一二了。万一,我只是说万一,万一镜月宗的道友又找上门来,你们在此大打出手,那就不太好了。还请唐道友给本商会个薄面,有什么事儿,与镜月宗单独解决,不要波及旁人。”
“既然萧道友这么说,那好吧!”
“请。”
两人出了殿阁,遁光离去,其他人等亦紧跟在后。
宽敞明亮的屋室内,两人分宾主落座,唐宁开口道:“萧道友,本部弟子黄清被你们扣押在此,现在是不是该将他释放了?”
萧阔轻抿了口茶水:“黄清违反里市管理规定,在里市内大打出手,造成多人受伤,所幸本商会管理人员及时赶到,及时阻止了双方争斗,才没有造成更大伤亡,本部扣押他,也只是按规定行事。”
“按规定行事?这规定是贵商会说了算吗?将里市的管辖权移交给贵商会是谁同意的?本宗似乎并没有和贵商会签订任何移交里市管理的条约。”
萧阔微笑道:“当初贵宗仓皇撤离元贤县,已是放弃了里市,商盟进驻里市已有好些年头了,这里一向是按我们的规矩管理,至少目前贵宗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就算要我们撤出里市,也应该是由贵宗高层出面提出正式交涉,请恕老朽直言,此事恐怕还轮不到贵部说话。”
唐宁淡淡道:“我今日来此,只有两件事。第一,查封镜月宗驻轩堂城分部开设的物通阁,第二,接回本部被扣押的弟子。萧道友,你给个明确态度吧!本部弟子黄清,你们放还是不放?”
“既然是唐道友出面,好吧!黄清可以立刻释放,但他今后不能在这里闹事。来人。”萧阔话音方落,外间一男子大步而入,行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将黄清带过来。”
“是。”男子应声而去,不多时领着黄清来到了此间。
“弟子拜见唐师叔。”黄清朝唐宁躬身行了一礼。
“黄道友,你在里市闹事,与镜月宗弟子大打出手,按商盟管理规定,本要将你拘拿监禁,今日看唐道友面上,又念你初犯,姑且饶恕你这次过错,不予处罚。今后若再敢闹事,定按规章处置。”萧阔开口道。
唐宁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
“是,弟子告退。”黄清转身离去。
“唐道友,黄清已经归释,贵部和镜月宗的纷争我们不想插手,也希望你能遵守商盟的规矩,不要让老朽难做。”
“萧道友放心,镜月宗不派人来便罢了,若派人来相争,唐某保证,不会在里市内动手。”
“那就好,唐道友就请安住几日,镜月宗若来人,我会派人知会道友的。”
“告辞了。”
“来人,送唐道友去客房歇息。”
……
月朗星稀,镜月宗驻轩堂城分部,洞府前,一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章宣身形,其手中一翻,递了张符箓入内。
很快,洞府内一道身影闪出,将他迎入了里间。
宽敞明亮的厅室内,方亮自外而入,章宣起身行礼:“弟子拜见师叔。”
“出了什么事?”方亮径至主位落下。
“太玄宗驻轩堂城副主事唐宁,带着十几个人到商铺闹事,已经把咱们物通阁给查封了,弟子等也被他赶了出来。”
“什么?”方亮怒极反笑:“好个太玄宗,先是在商铺闹事,现如今又公然带人查封商铺,竟如此肆无忌惮,真当本宗是软柿子捏了。”
“非但如此,那唐宁还放话说,今后本部再敢跑宣阳城的商路,就将咱们运输商船击毁。并言,本部若有异议,派本部能做主的去谈,他就在里市等着。”
“狂徒。”方亮忍不住面色大变,怒从心起,一掌拍碎了身前案桌,唐宁公然说出此话,是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若就此忍气吞声,非但他个人颜面尽失,成为轩堂城各方势力的笑柄,就连镜月宗也没面子。
“好,我就去会会他,看看他有什么能耐,敢如此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