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五章 白锦堂和南宫暮雪
一晃眼,数年时间眨眼便过。
天元圣城,太玄宗山门,仙山漂浮,宫殿雄立。
杨柳依依的湖畔前,一男一女正闲庭信步轻声交谈。
“渊亭让我转达对您的谢意,下次回山门的时候,他会亲自来拜访您。”白锦堂亦步亦趋跟在南宫暮雪的身后,伸手替她拨开面前的柳枝。
“说说你的事吧!姜家那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师姐,这件事你们就不要再过问了。”
南宫暮雪撇了他一眼,微微皱眉斥道:“这叫什么话,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觉得可以为所欲为了?”
白锦堂笑了笑:“我不是那意思,但总不能硬拉郎配吧!”
“什么硬拉郎配?你如果觉得不错,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白师兄那边都已经和我说过好几次,那姑娘我见过了,配你是绰绰有余的。”
“师姐,这件事还是由我自己做主吧!”
“你做主,你能做什么主?你到底什么想法?”
“顺其自然吧!没必要非要生拉硬拽,不是有句话吗?强扭的瓜不甜。”
南宫暮雪道:“我告诉你,宗门内向她本家求亲的多了去,好些身份出身丝毫不比我们差,但人姑娘就是没同意,还是白师兄三次登门造访,才把你的档案递送了过去。”
“后来白师兄和我又拜见了师叔,将这事儿与他老人家说了,师叔亲自出面,和姜家老爷子会了面,这才八字有了一撇。”
“也就你气运不错,人姑娘看了你的画像,点头了,因此把你召回来,这次让你回来,参加寿宴只是其次,主要是为解决这件事。”
“我和白师兄已经商议好了,等你一回来,我们三人一道去拜会姜家,就今天晚上,你愿意去,就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不愿意去绑也要绑着去。”
“师姐。”白锦堂无奈的叹了口气。
“此事可由不得你,别在这里推三阻四,人姑娘虽然点头,但也只是答应见你一面,给你个机会而已,最后看不看得上还得两说。”
“早知道是这事儿,我就不该回来。”
“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是多好的机会,事情如果能成,对你将来是大有好处的,你应该明白,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儿。”
“看来我得抓紧让敏一自己找个如意郎君,免得将来和我一样,万一给她找一个家世雄厚人品卑劣的丑八怪那就惨了。”
“胡说八道。”南宫暮雪轻声斥道。
白锦堂丝毫不以为意,两人漫步在湖畔边:“其实,像茹涵那般自小订个娃娃亲就挺好的,免得这么多事儿。”
“你若是成了亲,生个一儿半女,可以找个门当户对的,到时候我来替你选。”
“还是算了吧!小辈的事让小辈自己去解决,再说,有几个能有茹涵那般气运,找了个情深义重的夫君。”
南宫暮雪看了他一眼:“你见过他了?”
“都在一个纵队任职,总不能当做仇人一样,老死不相往来吧!”
“他去找你说情了?”
白锦堂道:“其联队主事方达生知晓他和咱们的关系,正好他要见渊亭,请我为之引荐,因此带他来拜访。”
“加之前者渊华和我说过他和柳师侄的事。”
“我便留他下来,单独询问了一番,他当即俯身伏地下跪,向我道出了实情,是渊华逼迫他,才使他无奈之下不得不答应渊华的条件,与茹涵一刀两断。”
南宫暮雪面无表情:“既然答应了,那事情便到此为止了,又何故出尔反尔。”
“他那不是被逼无奈吗?既非本意,当然不甘心了。”
“说到底还是心志不坚,他若坚执不允,渊华能当真把他杀了吗?由此可见,他对茹涵的感情也并不是那么真挚,不过是为了攀附上我们,利于他自己修行罢了。我最看不上就是这种胆小如鼠,又出尔反尔的人。”
白锦堂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有几人能做到?更何况是一个清海新港贫瘠之地,小门小派出来的修士,既无背景靠山,又没有关系人脉,以他区区金丹修为,在渊华这个高高在上的炼虚修士面前,哪有反驳的份?”
“凭渊华的能力手段,拿下他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他哪敢拿自己的命去赌。师姐,你说是这个理吧!”
南宫暮雪摇头道:“你啊!就是心太善了,看他痛哭流涕的可怜模样,是不是一时心软,又答应了他什么?”
“仁厚侠义,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弱点,容易被人利用,总有一天会吃大亏,你要是能跟渊华性子中和一下就好了。”
白锦堂笑道:“没您的允准,我怎么可能随便允诺他什么?我只是觉得渊华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
“再怎么说,他还是茹涵的夫君,又是您一手安排进入本宗的,就算要划清界限,也没有必要搞得像仇人一样吧!”
谷葩“如果是说茹涵心下已定,要和他恩断义绝,这么做顶多也就是有些以势压人,没多大关系。”
“可问题是人家夫妻情深义重,咱们硬生生的要把他们拆散,似乎于情理不合。”
“这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吃力又不讨好的事,徒做恶人,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本来好好的一桩事,要是弄得反目成仇,就太不划算了。何况茹涵既对其夫君情义深重,她若知晓此事,反生怨念。”
“一个是她恩重如山的师傅,一个是她拜堂成亲的夫君,硬要她两者选其一的话,夹在中间着实不大好受,您说是吗?”
南宫暮雪默然无语。
白锦堂继续说道:“我倒不是说同情那小子,只是觉得这样做的话,对茹涵伤害很大,要是换了别人家的儿女,我才懒得管这般闲事。”
“我知道,您担心那小子拖累了茹涵的修行,因此不愿他们见面,可有些事吧!堵不如疏,物极必反,您越是拘束着她,她反而心下越是想念,久而久之,或许就成为她心中一个执念,这对她修行未必是什么好事。”
“您将茹涵拘束在身旁,教导她修行,纵使她修为晋境迅猛,然温室中的花朵很难彻底成长,要想独当一面终究还是得自己经历风吹雨打。”
“您能庇护的了她几百上千年,难道能庇护的了她一辈子吗?她总有要自己走的路,您心下比谁都清楚,以她这般性子,真要放到外间去经历事务磨练,肯定要吃大亏的。”
“趁您现在还能庇护,她还有试错的机会,纵使得罪了人,闯了祸,您还能帮她照应,是该放手让她下去历练历练了,难道真要将她一辈子圈在身边不成?”
“我这次回来,就准备让敏一去兖武营独自去历练,您看怎么样?”
“兖武营?”南宫暮雪眉头微皱:“以她的修为不太合适,还是放到青武营去吧!其实在宗门也没什么不好,人情世故这些东西在哪里都一样,不一定非要到荒芜贫瘠的地方才能历练出来。”
白锦堂伸手将挡在她身前柳枝拨开,两人边走边说道:“这不是想让她独当一面吗?经纶世务那一套当然是在哪里都一样的,但在宗门有人庇护,心态会不大一样。您既然说让她去青武营,那就让她去青武营吧!”
“茹涵的事儿,我觉得还是让他们顺其自然的渡过为好,他们两人天赋资质相差的确很大,但于修行者而言,灵根资质也不能代表一切。”
“退一步说,假使两人不能在修行路上一道前行,白头偕老,也终究是她自己的选择,或许经历过黑发人送白发人,见伴侣年华老去,她会彻底看淡男女间的情爱,长远来看,这对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咱们又何苦去做这个恶人?”
南宫暮雪面无表情:“你这么卖力为他说话,收了那小子很多好处吧!”
白锦堂笑了笑:“您别说,我还挺喜欢这小子的,除了资质低了点,出身不高,为人通情达理,识大体。”
“他刚入本宗时,就为他徒儿到处奔波,最终给他徒儿也在轩堂城找了个差使。后来又偶遇他故宗派一名弟子,彼时那弟子被人追杀,他又找关系摆平了此事,并给那名弟子同样找了个差使,可见此人念旧,而念旧者必有德行。”
“话说回来,他要真是薄情寡恩之人,茹涵能这么对他念念不忘吗?她虽然性子执坳,可却聪慧过人,这一点师姐最清楚不过了。”
南宫暮雪回头撇了他一眼:“你对那小子倒还挺上心,连这些小事都打听清楚。”
“是其联队主事方达生拜访我的时候,随口打听的,现在人家都知道是您一手将其安排入本宗的,在外人看来他自然是咱们的人,宗不能装作视若未见,听而不闻。”
“看来你是做足了充分准备来的。”
白锦堂笑道:“师姐,你对他的固有印成见太深了,这都多少年了,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彼时他虽然是清海小岛的炼气弟子,但现在亦是本宗弟子了,不能再以老眼光看待了。”
“我来之前,还见过他一面,是其主事方达生带他来拜访我,如今他也是元婴修士了,还在结婴之时领悟了后天神通。”
“后天神通?”南宫暮雪眉头微簇。
白锦堂道:“我当初听闻时也是有些许惊讶,没想到以此子的资质竟然能够领悟天地神通,可见此子还是有些悟性潜力的,机缘一事向来难定,俗话说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准不齐将来他能够一飞冲天也未可知。”
“师姐您又何必徒做这个拦路虎,上次我见的他的时候,他也明确说了,对您只有敬畏和尊重,十分感激您的关照,绝无半分怨念。”
“巧言令色。”南宫暮雪淡淡道。
“我看他倒是有几分真心实意,不似作伪,而且渊华逼迫他的事,他也发了重誓,绝不会和茹涵提起半个字,以免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我认为,咱们其实没必要管的太多。”白锦堂说道,见南宫暮雪一言不语:“师姐,这件事儿您到底怎么想的?”
“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儿,好好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去拜访姜家,这才是大事儿。”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在哪里都不能幸免。”
“这件事连师叔都出面了,能争取的都给你争取了,白师兄在姜家面前,都把你夸成花了。要是还不能成,就是你自己的事儿,我看你怎么跟白师兄和师叔交代。”
“怎么交代?总不能因为谈不成,就剥皮抽筋吧!要是你们能拿刀逼着人家非我不嫁,还说的过去。师姐您方才也说了,人家都未必乐意,我看你们不要对这件事期望太高。”
“别跟我这儿耍贫嘴,好好想想到时怎么表现,姜家对你印象不差,要是搞砸了,就等着挨收拾吧你。”
“对了,师姐,我这还有一封唐宁送给茹涵的书信,待会儿我就交给她,您不反对吧!”
“你不是都已经替她带过好几次书信了吗?还用得着问我?”
“那都是敏一干的,我一开始也不知情,您要怨就怨她,可别冤枉我。”
第八百八十六章 查案(一)
轩堂城,天牛山脉,炼丹室内,唐宁右手覆盖于丹鼎之上,操纵着丹火环绕着丹丸不断炙烤,神识牵引着主药粉末融入丹丸之中。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他伸手在丹鼎上一拍,一颗乌黑圆润的丹药自龙嘴中吐出,落至下方木盒内。
唐宁俯身拾起丹药,两个手指拿捏在手中仔细观看把玩了一会儿,感受着它内里蕴含澎湃稳定的灵力,面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终于成功了,这么多年,经过无数次的失败,今日终于成功炼制出了一颗三阶上品丹药。
有赖于他突破元婴之境,体内灵力和神识力大增,因此对丹火和神识的控制越发强大精妙,这才功成。
唐宁并没有着急趁热打铁,他盘坐而下,细细体会方才炼丹时的种种细节和心得,好多时,他睁开双目,正准备继续投入丹药炼制之中,屋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响。
他起身打开屋室,只见外间矗立着一名高大魁梧的男子,正是直属六队弟子蒋天渊。
“唐师叔,余师叔在议事殿请你过去。”蒋天渊躬身行礼一礼。
唐宁点了点头,回到屋室将内里东西收拾了一下,随即与他一道出了炼丹室,遁光腾起,来到直属六队的议事殿。
里间余乾高座其上,唐宁向他稽首行了一礼:“余队,您唤我?”
自结婴成功后,他与余乾在辈分上已经是平级了,按理当以师兄相称,但为以示尊重,无论对内对外,他都是称其职务。
结婴这些年,他从来没有一次获得聚灵阵名额,但这也不怪余乾,本来聚灵阵名额就很抢手,以他现在的修为,必须四阶的聚灵阵效果才能有效果。
整个天牛山脉,四阶聚灵阵总共也有二十余座,还分上品,中品,下品三等,连余乾自己都好些年轮不到一次,更别说他了。
“坐吧!”
“是。”唐宁依言入座。
“唐师弟,今日召你来此,是有一件任务交给你去完成。”
“您请吩咐。”
“第一大队,第三小队有一名弟子失踪遇害了,联队要成立一个调查小组,这件事由你负责,到一大队三小队驻地尚明亭去调查一下。”
“好。”
“除你之外,直属一队和三队亦会派出一名弟子协助你,明日,你们在直属大殿集结出发,这是案件卷宗,你了解一下。”余乾手中一翻,拿出一份卷宗递交个他。
两人聊了几句此案始末,相继离了殿内。
一日时间眨眼而过,直属大殿前,一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唐宁身形,彼时,殿前已有两名弟子在等候,分别是直属一队弟子金渊和直属三队弟子庄贤。
“弟子拜见唐师叔。”见他到来,两人躬身行礼。
“走吧!”唐宁一挥手,三人遁光腾起,出了天牛山脉,一路遁行,来到里市,搭乘了前往尚明亭的商船。
…………
琅琊山,巨大的青色光幕前,三道遁光落下,正是从轩堂城赶赴来此的唐宁一行三人。
不多时,光幕消融出一缺口,内里一道身影闪出,现出一名札髯满腮男子身形,躬身行礼道:“弟子张懈,未知是本部哪位师叔光临?”
唐宁将宗门令牌递交给他:“直属六队弟子唐宁。”
“唐师叔请。”张懈查证了身份,将宗门令牌复还给他。
一行人鱼贯入了里间,来到一大殿内。
“请唐师叔稍候一二,我去通禀本队石宽师叔一声。”张懈说道,转身出了大殿。
约莫盏茶十分,一名魁梧男子自外而入,面上带着微笑。
唐宁起身稽首:“直属六队弟子唐宁见过石师兄。”
“唐师弟,我可是久仰大名了,几次回联队述职都未相逢,今日终见尊颜,幸会。”石宽还礼道,两人分宾主入座。
唐宁道:“此次我三人造访,乃是奉本部直属大队黄师叔之令,前来调查贵队弟子王苏权遇害一案,这位是直属一队弟子金渊,这位是直属三队弟子庄贤。”
“弟子拜见石师叔。”金渊和庄贤两人行了一礼。
石宽微微点头:“此事我已知晓,是我向大队汇报王苏权失踪的消息,请求联队查看王苏权遗留的命魂石,诶!果然是遇害了。唐师弟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尽管说便是。”
“贵部上书的卷宗我已看过了,但有一些细节方面的事宜还不是很明白,因此想请石师兄指教。”
“唐师弟不必客气,有任何需要,本队必全力相助。”
“我想请贵队所有弟子到此集结,征询一下王苏权失踪的线索,不知可否?”
谷烟“没问题,来人。”石宽喊了一声,张懈自外而入,躬身行礼道:“师叔,有何吩咐?”
“去将本部所有弟子唤来。”
“是。”张懈领命而去。
石宽解释道:“唐师弟一向在直属大队,对本部情况或许不知,本宗在尚明亭共有五千里的辖地,分为三部。”
“一部在琅琊山,就是本处,下方藏着一条三阶上品灵脉,整片山脉划分了十个区域,用以种植灵药灵草。”
“一部在萧月山,彼处有一座中品灵矿。”
“一部在天星谷,那里盛产乌丝金。”
“本队包括我在内,一共十名弟子驻守在本亭,萧月山和天星谷各有宗门两名弟子驻守,除此之外,本亭一共招募有几十名散修。”
唐宁点头道:“不知王苏权属于哪一部分?”
“他就在本部山脉。”
“石师兄,这王苏权平时可有什么嗜好?”
“嗜好?这个我还真不大清楚,等到其他弟子到来时,唐师弟在找他相熟之人问问吧!”石宽话音方落,一名面白男子自外而入,目光掠过唐宁几人,朝石宽躬身行了一礼。
不多时,陆陆续续又有好几名男子自外而入。
“禀师叔,汪洋师弟外出,一时联系不上。”张懈最后入殿,行礼说道。“
“唐师弟,我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本队驻守此山脉的弟子,这位是章千源,这位是钱宇,这位是黄立。”石宽开口道:“此三位是联队直属大队弟子,受命前来调查王苏权遇害身死一案。”
此言一出,殿中几人皆面露惊色。
唐宁道:“我是直属六队弟子唐宁,这两位直属一队弟子金渊,直属三队弟子庄贤。”
“联队收到石师兄上书的卷宗后,立刻查看了王苏权的命魂石,确认他已遇害,特命我等前来调查此案。你们若知晓什么线索,可如实告知我。”
“任务完成后,我会上报联队,少不了你们的功勋奖赏。”
“是。”几人开口应道。
“你们谁知晓王苏权最后一次离开山脉是什么时候?”
张懈答道:“七月二十六日,王师弟离开了山脉,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你能确定吗?”
“能确定,此地阵法的阵盘一直由弟子掌握,任何人进出此间都得找弟子登记,弟子那里有明确的出入名单和时间,王师弟失踪了两个月,我心下也奇怪,上次石师叔还专门找我询问了此事。”
“你能记得他出大阵之时可有什么言语。”
“他说到亭城买些修行用的丹药。”
“王苏权近期可有与人结怨?”
“没有听说过,一般情况下也不会与人无缘无故结怨。”
“他可有什么嗜好?”
“平素我们偶尔会去赌坊耍耍,或者到阁楼寻个乐子。”
“他在遇害前,有没有到过这些地方?”
钱宇说道:“三月中旬的时候,我和王师弟去过春江阁楼,不过并没有什么异常,我们玩了一宿就回来了。”
“你们可有察觉他遇害前有什么异常吗?”
几人皆摇头不语。
“三月中旬到七月二十六日,其间他可有再出去过?”
“这个,需弟子回去查查,将出入登记册拿来一看便知。”
“你去吧!”
“是。”张懈应声而去。
唐宁又问了许多王苏权生平种种,包括他性子,喜好,人际关系,都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第八百八十七章 查案(二)
很快,张懈便拿着出入登记卷宗返回了殿内。
唐宁接过卷宗,仔细翻阅了一遍,发现今年以来,王苏权一共外出过五次。
分别是一月初七外出,十一号归来。
二月十二号外出,十六号归来。
三月十七日外出,三月二十二日归来。
五月初九外出,五月二十二号归来。
七月二十六日外出,至今未归。
这其中一月和三月他都不是一个人外出,三月十七号是和钱宇外出。
一月初七是和陈汤外出。
“这个陈汤是什么人?”
“是本部招募的修士。”
“现可在贵部中?”
“正在外间等候。”
“传他进来问话。”
“是。”张懈领命而去,领着一名三角眼男子入了此间。
“唐师叔,这位就是陈汤。”张懈道。
“晚辈拜见石前辈,唐前辈,不知唤晚辈来此有何吩咐?”陈汤稽首行礼。
“贵部王苏权不久前遇害,此事你可知晓?”
“王道友遇害了?晚辈不知?”陈汤面上惊讶一闪而过。
“根据贵部的出入记录,一月初七的时候,你曾与王苏权一道外出,所为何事?”
陈汤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晚辈记得那日我们先是去了平山赌坊,后来又到了春江阁楼,耍了几日后,便回来了。”
“你将前后事宜细细说来,不要错过任何细节。”
“是,约莫是一月初七未时,晚辈在“萧乾峰药草园”遇到王道友……”陈汤遂将事情始末详细陈述了一遍,并无有价值的线索。
“你平素与王苏权关系如何?”
“还不错,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你可知他在遇害前有什么异常?或者他有什么意难平之事?”
“这个…晚辈着实不知。”
“将其他人全唤进来吧!”
“是。”张懈应声而去,很快,外间走入几名男女,唐宁依次盘问了诸多问题,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挥了挥手,众人纷纷离了大殿。
内里只剩下石宽和张懈两人了。
“看来又是一桩屋头悬案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连具体什么时候身死都不知晓。”唐宁将出入记录递还给张懈摇了摇头说道。
石宽道:“唐师弟无需气馁,本宗悬案历来不少,轩堂城虽然太平,但也保不准因私人恩怨产生的摩擦矛盾而痛下杀手,这在各宗派都不是新鲜事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是时有发生的,想联队也不会因此责罚你们。”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责罚肯定不会有,但若完不成任务,也没有功勋奖赏,等于白跑一趟,顶多报销一下来回的车船费用就算不错了。
青武营内部对于功勋奖赏制度有明确的规定,所有任务都有相应的等级划分,然后根据任务等级发布奖赏。
所有任务分为一、二、三、四、五个级别。
每个级别又分为个甲、乙、丙、丁四个小级,一共二十个级别。
调查王苏权失踪遇害一事属于五级甲等任务,在余乾交给他的那份卷宗内就已明确交代。
这个等级划分不是由联队制定的,而是宗门定下的,每个级别代表着相应的修为。
一级属于合体修士级别的任务,二级属于炼虚修士级别的任务,三级属于化神修士级别的任务,四级属于元婴修士级别的任务,五级属于金丹修士级别的任务。
而甲、乙、丙、丁四个分级则视任务的重要程度而定,至于金丹以下任务级别统一算作五级丁等任务。
王苏权是金丹修士,按照级别划分,当属第五级,由于他遇害身死,宗门有明确规定,所有关于弟子伤亡的任务都属最高级别,因此算作五级甲等任务。
宗门对于每个级别都有明确的奖赏规定,五级丁等任务是二十点功勋和二十万灵石。
五级丙等任务是四十点功勋加四十万灵石。
五级乙等任务是六十点功勋加六十万灵石。
五级甲等任务是八十点功勋加八十万灵石。
四级丁等任务是一百五十点功勋加一百五十万灵石。
四级丙等任务是二百点功勋加两百万灵石。
以此类推……
当然了,除了奖赏之外,宗门也有相应的惩处规定,而惩处是根据财务损失来判定的,只要没有财务损失,哪怕没完成任务,也不会有处罚。
譬如给宗门造成了一百万灵石的损失,就会受到扣除功勋奖赏二十点及二十万灵石的处罚。
给宗门造成了两百万损失,就会受到扣除功勋奖赏四十点及四十万灵石的处罚,以此类推。
无论是奖励还是惩处,都是按照人数发放的。
若是完成这个任务,唐宁可以获得四十点功勋,和四十万灵石的奖赏。
其他两名弟子也能相应获得二十点功勋和二十万灵石奖赏。
盖因唐宁是此次任务的队长,是以能够获得的功勋奖赏要比他们高。
“石师兄,有件事想请你相助。”唐宁自然不甘心就这么白跑一趟,再者说调查还没展开,哪怕是放弃此次任务,至少也得掌握相对应情况,才好回去复命。
“唐师弟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便是,能做到的我必尽力相助。”
“是这样的,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还请石师兄能派一个人助我们调查此案。”
“此分内之事,张懈,你就陪同唐师弟一道走走吧!”
“是。”张懈应道。
“那我等就不多叨扰了,告辞。”唐宁起身说道。
“我送送唐师弟。”几人鱼贯出了大殿,离了光幕,张懈将阵盘交还了石宽,随着三人遁光腾起,朝西南而去。
行了约莫一刻钟,几人遁光落至一山峰之顶,唐宁开口说道:“为提高效率,我看咱们还是分头行事,各自调查线索为好。你们觉得如何?”
“一切谨遵唐师叔吩咐。”金渊和庄贤两人开口说道。
唐宁道:“咱们手中也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只能靠自己摸索,现已知王苏权在失踪前,曾去过平山赌坊和春江阁楼,这样吧!金渊,你去平山赌坊打探消息。”
“庄贤,你去春江阁楼寻找线索。”
“我和张懈去王苏权失踪后最后去的地点,尚明亭城。”
“不管有没有线索,十日之内咱们在次集结,届时再商议对策。”
“是。”两人应道,遂分道扬镳而去。
唐宁遁光携裹着张懈行了不到一日,来到尚明亭城。
巍峨雄阔的府宅前,一名身着商会服饰的男子迎上前来,稽首行礼:“未知前辈何人?此乃敝商会金大人府邸。”
“劳烦通禀贵部金道友一声,太玄宗弟子唐宁特来拜访。”
“请前辈稍候。”男子说罢,转身入了里间。
尚明亭城原本是属于此亭玄门宗派晓月宗的辖地,由于晓月宗势弱,无法处理方方面面的关系,因此便将亭城租售给了商会,每年只收取固定的租金,故而亭城实际上是商会在打理。
唐宁来拜访的这位金姓男子乃是商会驻守此地管事金源,专职负责内外物品的统筹。
候不多时,方才那名商会男子复回到他跟前,行礼道:“金大人请前辈入内。”
两人入了里间,来到正中厅殿内,等了一会儿,一名丹凤眼中年男子自外而入。
“在下太玄宗驻轩堂城直属六队弟子唐宁,冒昧叨扰金道友,还望海涵。”
“唐道友快请入座。”金源稽首回礼,两人分宾主而坐:“不知道友来此,有何事见教?”
“实不相瞒,唐某此次乃是受本部联队之命,来调查驻本亭弟子王苏权失踪遇害一案,据我们所了解,王苏权在失踪前曾来到亭城买一些修行用物,因此来此查找一些线索,不知金道友方不方便让我们查看一下贵商会的交易清单?”
金源道:“如何不见贵宗驻本亭的主事石宽道友?”
“石师兄另有要事处理,派了其下属弟子张懈来此,金道友莫非怀疑在下是冒充本宗弟子,实际另有图谋?”
“诶!唐道友不要误会,我和石道友是多年相识,张懈我也见过几次,怎么会怀疑道友呢?我是好久不见石道友,想与他开怀畅饮一番,是以随口一问。”
“原来如此,倒是唐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唐某在此向道友赔不是了。”
“唐道友客气了,本部的交易清单原则上我们是不允许外人查看的,不过既然唐道友是远道而来,那就破一次例吧!来人。”金源喊了一声。
很快,外间走入一名魁梧男子,朝金渊行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唐道友,你是需要王苏权所有在本亭城的交易记录还是某一时段的?”
“我只需要他今年的交易记录。”
“去将太玄宗弟子王苏权今年以来所有的交易记录拿来。”
“是。”男子应声而去。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男子去而复返将,将手中卷宗递给唐宁:“这是贵宗弟子王苏权本年在亭城的所有交易清单。”
“多谢。”唐宁接过卷宗展开一看,其上清清楚楚的记录着,王苏权曾在五月十一日于仙缘商铺购买了十瓶元阳丹,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记录。
第八百八十八章 查案(三)
唐宁脑海中思绪电转,王苏权在五月十二日就已买了修行用的丹药,那么他在七月二十六日最后一次离开琅琊山脉时,对张懈说购买丹药的言语就是谎话了。
而且卷宗上也没有王苏权七月底来过亭城的交易记录。
王苏权七月二十六日离开山脉是到底干什么去了?
他为什么要谎称购买丹药?显然,这里面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能够解开这个秘密的话,王苏权遇害身死一案也就能水落石出了。
现在基本可以肯定,王苏权失踪遇害绝非意外或突发偶发事件。
这可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
唐宁不由得想起当年吕舫对自己的设计,如果是谋杀的话,凶手很大概率是身边关系亲密的修士。
盖因王苏权在最后一次离开琅琊山脉时,说到亭城购买丹药,但亭城并没有他的交易记录,只有一个可能,他是早与凶手约定好了时间,一起去完成一件秘密事情,是以当时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琅琊山大阵。
这足以说明他跟凶手是相识的。
根据张懈提供的琅琊山出入信息,王苏权今年一共外出过五次。
分别是一月初七外出,十一号归来。
二月十二号外出,十六号归来。
三月十七日外出,二十二号归来。
五月初九外出,五月二十二号归来。
以及七月二十六日外出,至今未归。
前三次外出,每次时间不过四五日,且一月份和三月份两次外出都是和别人一道,应该是正常的耍乐。
但五月初九的这次外出,显然有些不同寻常,且不说时间过渡很长,外出了十三日,单这次的行程就很不正常。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五月九日从琅琊山出发,十一日到达亭城,在仙缘商铺购买了十瓶元阳丹。
以他金丹中期修为的遁速,两日不到的时间从琅琊山到达亭城,时间上是吻合的。
但他购买了丹药之后,十一日到二十二日之间,足足十一日的时间,他去了哪儿?这才是关键。
要是按正常的行程推理,他买完丹药之后回归琅琊山,最多十四日之前就该回去。
可他却直到二十二日才回到琅琊山,这期间一定发生了某种变故,或许他失踪遇害的起因就是消失的这十一天。
若是能搞清楚他这十一天的具体行程,对于破解此案,抓住凶手应该有很大的帮助。当然,也不能排除这期间他是去某个阁楼或者赌坊玩耍去了。
唐宁心下大略整理了一下案件的时间线,初步做了一个设想。
王苏权在五月初九外出之时,的确是为了购买修行所用的丹药,但他在返回途中遇到了变故,可能是遇到了某个熟人,然后给他设了一个套,让他钻了进去。
譬如说发现了秘宝之类的,然后两人约定在七月底到某某处集结,遂将其杀害。这么一通分析下来,几乎和吕舫设计陷害他的情节一模一样。
唐宁也不知晓是自己先入为主,将角色带入了他和吕舫的情节中,还是说就真的这么巧。
至少目前来看,这个设想没什么太大问题,合情合理。
“唐道友?”一旁金源见他手拿卷宗着怔怔出神良久,不禁出言提醒了一句。
“哦!”唐宁这才反应过来,将卷宗递还给跟前男子:“多谢金道友相助。”
“些许小事,何必言谢,道友既然来了,不着急的话,就在寒舍吃杯酒水再走。”
“多谢道友好意,唐某身负本部之重任,不宜久留,下次有机会,定邀石师兄作陪,请道友一醉方休。”唐宁起身道。
“既如此,我就不多留道友,下路若路过本亭,还请移步一叙,让金某略尽地主之谊。”
“一定,告辞。”两人出了厅殿,遁光腾起,唐宁开口问道:“本亭的仙缘商铺是哪个势力的产业?”
“仙缘商铺乃是本亭宗派仙缘宗的产业,一般我们买什么修行用度都是到此商铺。”
“为什么?”
“仙缘宗和本部有业务合作,在这里购买物品相对要便宜一点,仙缘宗会适量给个优惠价格,但也只针对驻守本亭的宗门弟子。”
唐宁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唐师叔,亭城的交易记录可有什么线索?”张懈主动问道。
“交易记录清单显示,王苏权只有在五月十一日到亭城仙缘商铺买了十瓶元阳丹,除此之外,别无任何交易信息。”唐宁没有隐瞒。
张懈惊疑道:“哦?那为什么王师弟在七月二十六日,外出之时要谎称到亭城购买丹药。”
“所以我们现在要到仙缘商铺去问个究竟,看看有什么线索。”
“是。”
“你能确定七月二十六日,王苏权外出之时说的是去购买丹药吗?”
“确定,因为七月二十五日,我刚从亭城买了六瓶固本丹回来,是以印象深刻。”
“那五月十一日,他外出时可说了些什么?”
“这个…时间跨度太长,弟子一时想不起了。”两人行不多时,来到仙缘商铺,内里明亮宽广的厅殿内,柜阁林立。
“前辈有什么需要效劳?”一名女子迎上来稽首行礼道。
“去通禀陈道友一声,就说本部唐师叔有要事拜访。”身后张懈开口说道。
“是,请前辈稍候。”女子应声而去,很快,一名虎背狼腰中年男子下了阁楼,见着唐宁,快步来到其跟前,稽首行了一礼:“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陈道友,这位是本部联队直属六队的唐宁师叔,此次是为一件要紧事而来,唐师叔,这位是仙缘宗驻派此地的商铺主事陈玄道友。”张懈开口介绍道。
“不知唐前辈有何事吩咐?”陈轩问道。
“可否移步一谈?”
“好,请到寒室。”几人穿过厅殿,来到后方庭院的一间屋室中。
“唐前辈请上座。”陈玄做手势道。
唐宁也不推辞,径直坐了主位,陈玄则在下方落座:“唐前辈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本部弟子王苏权,陈道友可相识?”
“老朋友了,贵宗驻本亭的几名道友,晚辈全都相识,他们时常来本铺买些修行之物。”
“王苏权五月十一日,是否在贵商铺买过修行丹药?”
“这个…晚辈一时记不起来了,请前辈稍候,晚辈去查一查遗留下的交易明细卷宗。”
唐宁点了点头:“那就劳烦陈道友了。”
陈玄起身向外而去,不多时,复返回来,手中拿着一份卷宗:“禀前辈,这是王道友在本铺留下的交易卷宗,请前辈查看。”
唐宁接过一看,上面清楚记录着王苏权的交易信息,和商会留下的底卷一样,总共买了十瓶元阳丹,花了一百一十万灵石,这份卷宗上还有王苏权的签字画押。
“王苏权除了这次买十瓶元阳丹外,本年度还有没有再来贵铺买过其它修行物品。”
“晚辈已经查看了,今年王道友只来过本铺一次。”
“王苏权在贵商铺买丹药时,和什么人见过面?”
“晚辈着实不知。”
“那次他可有和你见过面?谈过什么?”
“这个…时间太久,晚辈一时也想不起来了,商铺每日人来人往,几个月之前的事情,实在记不太清楚了。”
“能否找到当日执勤,接待王苏权的那名修士来。”
“前辈稍候,晚辈去查询一下。”陈玄说罢,转身而去,约莫一刻钟后,领着一名女子自外而入:“唐前辈,她就是本铺当日接待王道友的人。”
“晚辈苏青拜见前辈。”女子行了一礼。
“你可还记得当日王苏权在贵商铺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前辈见谅,晚辈确实不记得了。”
“这样吧!你们若想起有关于王苏权的事,劳烦告知我们一声。”唐宁见他们都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也没了法子,只得这般说道。
“好的。”陈玄应道:“唐前辈,晚辈斗胆相问一句,不知王道友出了什么事?”
“他失踪遇害,死不见尸,我受本部联队之命前来调查他死因,你们要是有什么线索,可告知我们,本部定有重赏。”陈玄眼中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叹了口气:“没想到王道友竟如此不明不白的死了,真是可惜。唐前辈放心,要是得到什么线索,我们一定及时告知贵宗。”
唐宁起身向外走去,两人出了商铺,遁光腾去。
“唐师叔,咱们现在该去哪儿?”
“回琅琊山。”
“琅琊山?”张懈诧异道。
唐宁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第八百八十九章 查案(四)
琅琊山脉,巍峨雄阔的洞府前,两人遁光落下。
唐宁手中一挥,符箓没入内里。
不多时,浓雾翻腾见,内里一道人影闪出,现出一名札髯满腮的汉子,稽首行礼道:“晚辈拜见前辈,石前辈请您入内。”
唐宁点了点头,回身对张懈道:“你去将今年所有人员出入登记表册拿来。”
“是。”张懈应声化遁光而去。
唐宁径直入了里间,来到一间宽广明亮的厅殿中。
“唐前辈请稍候,我去禀知石前辈一声。”札髯满腮的汉子说道,转身出了厅殿。
约莫过了一炷香左右,石宽推门而入,两人稽首行礼,寒暄了几句,分宾主而坐。
石宽开口问道:“唐师弟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此案调查的怎么样了?”
“我正是为此而来。”唐宁遂将在亭城得到交易信息并自己的推断如实告知了他。
石宽听罢眉头微皱:“唐师弟怀疑是本队弟子谋害了王苏权。”
唐宁道:“这只是一个推测,现在基本可以肯定王苏权遇害并非意外和偶发,如若是精心安排的谋害,那么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我已让张懈去将今年所有人员出入登记表拿来了,凡是七月二十六号外出过的人员都有嫌疑,要重点调查,此事还望石师兄能够支持。”
“唐师弟既是受联队敕命而来,又是调查本队弟子遇害,我自然会全力配合,只不过我希望这件事不要搞得大张旗鼓,以免人心散乱。”
“石师兄放心,此事唯你知我知而已。”唐宁话音方落,外间脚步声传来,张懈自外而入,先是躬身行了一礼,随手手中一翻,将一叠厚厚的卷宗双手递奉:“这是本年所有弟子进出登记名册。”
“包括哪些招募的修士吗?”唐宁接过卷宗问道。
“是。”
厅殿内鸦雀无声,唯有翻阅卷宗的“沙沙”声响,数十张卷宗其上时间、人物记录的清楚明白,查看起来并不费劲。
唐宁主要查看的是七月二十六日之后人员进出登记,很快,便已掌握了相关信息。
自七月二十六日始至今为止,包括石宽在内,一共有八人出入过大阵。
他收起卷宗,翻出纸笔,将除去石宽的另外七人名讳全部写下,递给张懈:“这些人你全都相识吧!”
“是。”张懈接过条文应道。
“将这些人修为标注。”
如若真是驻守琅琊山脉的修士谋害王苏权的话,那么此人修为肯定要在王苏权之上才有这个能力,至少也得和他修为处在同等级别,否则是不敢下这个手的,因为此事实在太大了,万一失手的话,后果是不堪设想。
对方必然要有足够的把握才会动手,且只可能孤身一人,像这种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特别是熟人作案的话,就更不可能和别人联合了,这就相当将自己一辈子的把柄主动交给别人,没有人会干这种事情。
张懈奋笔疾书,很快便将每个人修为写了下来。
七人之中达到金丹中期之境只有三人,其中章千源是金丹后期,汪洋和曾宇是金丹中期。根据出入登记名册,章千源曾在八月初五外出,八月初八归来。
汪洋是九月初七走的,就是三日前离开的,至今未归。
曾宇是八月十五外出,八月二十日归来。
这三人之中可以排除汪洋的可能性,盖因他外出之时王苏权已然遇害。
“这样吧!石师兄,你看能不能将章千源和曾宇请到议事大殿,我有一些事情想问问他们。”
“没问题,张懈,去将此二人唤到等候。”石宽吩咐道。
“是。”张懈领命而去。
“唐师弟,你真的觉得凶手在本部小队之中吗?”
“目前只是一个猜测,我当然也不希望本宗出现这种自相残杀的事,但人心难测,是以前来排查,如果能证明贵队弟子都是无辜的,那是最好了。”
石宽沉吟道:“若真是本队弟子所为呢?”
“那自然得交给宗门处置。”
谷謗“如果本队出了自相残杀的事儿,恐怕我这个队长也干到头了。”
“石师兄无需担心,所谓人心隔肚皮,真要是蓄意谋杀的话,谁也没有法子,这又不是矛盾冲突引发的斗法,想联队师叔们会明察秋毫。”
“我随唐师弟一道去盘问吧!”
“好。”两人起身出了屋室,来到大殿,各自入座,不多时,一名身着太玄宗服饰的男子自外而入,朝石宽躬身行了一礼。
“唐师弟有些话要问你,你需如实回答,不得隐瞒。”
“是。”
“章千源,我且问你,你最近一次外出是什么时候?”
“具体时间弟子有些记不清了,约莫是八月初的样子。”
“根据出入名册记录,你是八月初五外出,八月初八返回,这三日你都去了哪里?先不用着急回答,仔细想想,所有的行程我都需要知晓,这很重要。”
“是,弟子记得是去了亭城仙缘商铺买了十二瓶固本丹,之后就径直回了本部。”
“这中间你就没去别的地方?”
“没有。”两人说话之间,另一名男子也走了进来,矗立殿中,耳听的两人问答,一言不语。
唐宁盘问完章千源后,转向男子:“你自八月十五外出,八月二十归来,都干什么去了?仔细想想,如实道来。”
“是,晚辈是八月十六到达轩萧阁,在彼处呆了一宿,次日离了轩萧阁,在一旁的山贤赌坊玩了两日,于八月十二日归于本部。”
“唐师弟,还有别的需要盘问的吗?”石宽见他沉默不语,开口问道。
唐宁摇了摇头。
“你们先去吧!”
两人应声而退。
“看来这两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唐师弟,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先去调查一下此二人的行径,另外我想查一查萧月山和天星谷两部人员的动向,如果一点线索都没有的话,只能以悬案上报,打道回府了。石师兄,这个张懈我还得再借用一段时间,你不反对吧!”
“要是有什么线索,或进展的话,最好给我来个口信。”
“好。”
唐宁起身出了大殿,复回到亭城仙缘商铺,查证了章千源之言,之后又前往轩萧阁和山贤赌坊印证了曾宇的话。
月轮高挂,繁星似锦。
荒僻的山峰,一道遁光落下,现出唐宁身形,其上早有三人在此等候,正是金渊、庄贤和张懈。
“唐师叔。”三人见他到来,皆躬身行礼。
“怎么样?你们那边可有找到什么线索?”唐宁看向金渊、庄贤二人问道。
“弟子前往平山赌坊,见了其赌坊的负责人员,查到今年王苏权只有在一月初八,到平山赌坊玩了一日,彼时和他一道的还有陈汤,另外几人都是赌坊的常客,弟子又询问了当日接待他的修士,并未发现有价值的线索。”金渊开口道。
“弟子这边亦是一般。”庄贤接话道:“弟子前往春江阁楼,见了其阁楼主事,查到王苏权今年一共在春江阁楼出现两次,分别是一月初九和三月十九日,除此之外,未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唐宁点了点头,看向张懈:“萧月谷和天星山的人员出入登记表拿来了吗?”
张懈手中一翻,递给他一张卷宗:“按您的吩咐,萧月谷和天星山两部所有金丹中期以上修士,七月二十六日的出入登记我都复拓了一份。”
唐宁接过卷宗看了一眼,只见其上只有寥寥四个人名,分别是范云,谢羽,吴同源,孙辛。
“金渊,你去萧月谷查证其部范云和谢羽两人七月二十六日后外出的行踪。庄贤,你去天星山查证吴同源和孙辛两人七月二十六日后的行踪。”
“是。”两人点头应道。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分头行事,十日之内,在此集结。”
几人随即化遁光而去。
第八百九十章 查案 (五)
日朗天青,巨大光幕前,两道遁光落下,现出两人身形,乃是唐宁和石宽。
“唐师弟,这就是本亭宝玉宗山门所在了。”石宽手中一翻,递了张符箓进去。
“本亭修行资源贫瘠,只有两座上品灵矿,其一被姜家所占领,另外一座被镜月宗占据,真正归属宝玉宗辖下的只有三座中品灵矿和两处三阶中品灵脉。”
“宝玉宗资源贫乏,一门只有四名元婴修士,其掌教只有元婴中期修为,在整个轩堂城众多宗派中亦是属垫底的门派之一。”
两人等候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眼前光幕消融出一角。一名身着宝玉宗服饰须发皆白老者遁光落至跟前,其身后还跟着两名弟子。
老者稽首行礼道:“石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严道友,冒昧叨扰,万勿见怪。”
“未知这位道友是?”老者目光转向唐宁。
“他是本宗联队直属弟子唐宁师弟。”
“幸会幸会。”
三人寒暄了几句,入了里间,来到大殿,分宾主而坐。
老者微笑道:“两位道友光临敝宗,想必定有要事。”
石宽道:“实不相瞒,此次叨扰贵宗,乃是有一事相求,还望贵宗能够相助。”
“石道友尽请言之,能做到的敝宗必竭力而为。”
“是这样,本队一名弟子前些日子不幸失踪遇害,死不见尸,本部因此派下唐宁师弟前来调查,但经过几日走访查证,仍是毫无头绪,故来到贵宗,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老者眉头微皱:“唐道友的意思是,贵宗失踪遇害的弟子与敝宗有关?”
唐宁道:“在下绝无此意,此次特地邀石师兄一道来拜访贵宗,是为请求贵宗相助。”
“不知敝宗能够帮助到道友什么?”
唐宁道:“请严掌教听我将此事本末叙来,本部遇害弟子王苏权最后一次离开琅琊山大阵时间为七月二十六日,据其口述,乃是到亭城购买修行丹药。”
“经过在下多日调查,尚明亭城并无他购买丹药的记录,亦无他乘坐商船外出的记录。”
“故我怀疑他是在本亭辖地被人谋害,本亭十万里方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凭我们这点人手想查找线索,无疑是大海捞针。”
“而贵宗雄踞此亭,影响力非我等所能比。我知晓贵宗在本亭各处都设有相应的情报站点,不知能否用贵宗的情报网,替我们征询一些线索?如有成效,在下必有重谢。”
老者微笑道:“两位道友亲自莅临敝宗,我还能说不吗?”
“那就多谢严掌教了。”
“来人。”老者喊了一声,话音方落,一名男子自外而入,躬身行礼:“掌教有何吩咐?”
“去将情报科主事王晏唤来。”
“是。”男子应声而去。
“唐道友,敝宗势微力弱,虽盘踞本亭多年,实际上很多东西都无法掌握,若是未能帮助到道友,还望勿怪。”
“岂敢岂敢,贵宗能够相助,在下已是感激不尽。”
“石道友,你们二位难得来敝宗,咱们又许久不见,若无要紧事,在此稍歇一日,容敝宗一尽地主之谊,如何?”
石宽道:“严掌教发话,岂敢不遵?外界盛传严道友有意卸任掌教之位,不知此事确否?”
老者道:“老朽垂垂老矣,寿元无多,没有那么多精力处理门中事务了,还是早一步做准备吧!继续占着这位置,于公于私都有弊无利。”
“趁着现在还能支应,扶一扶新任掌教禀政,顺利渡过新老接替,也能够稳定人心。真要到了临死那一日再退位,还不知出什么乱子呢!”
“对了,到了新掌教上任之日,本宗意欲举办一次庆宴,届时会邀请本亭诸位道友,石道友可得赏光啊!”
“一定一定。”
两人说话之间,一名身形魁梧大汉自外而入,躬身行礼:“弟子拜见掌教。”
“这两位是太玄宗的道友,需要借助本宗情报网找寻一些线索,你要全力相助他们。”
谷養“是。”
“唐道友,有什么需要你就尽管吩咐吧!”
“多谢严掌教。”唐宁开口道:“王道友,我需要动用贵宗设立在本亭各地的情报站,找寻一些关于本部弟子王苏权的线索。”
“是,请前辈吩咐。”
“请你下令各情报站点,收集七月二十六日至八月十五日这期间各辖区内发生的不明战斗,包括战斗留下的残迹。”
“本部遇害弟子王苏全乃是名金丹中期修士,如果他遇害前与敌进行过搏斗,那遗留下来的残迹规模定然不小,应该很容易发现。”
“另外王苏权曾在五月初九外出,直到五月二十二日才归来,这期间只有五月十一日在仙缘商铺购买丹药一事是有迹可循,从五月十一日后到二十二期间踪迹全无。”
“我怀疑他的遇害和这段时间的行径有关,请下令各情报站点,看看能不能找到他这段时间的去向。”
“如有提供有效消息者,我愿出二十万灵石奖励。”唐宁说罢,手中一翻,递给他一张卷宗:“这是我所提的要求包括王苏权的画像,请拓印几份下发至贵宗各情报站,以一月为期,若能找到线索,唐某不胜感激。”
“晚辈明白了,稍后立刻下发给各情报站。”男子接过卷宗道。
“你先去吧!”老者摆了摆手。
“等一等,如若贵宗有什么线索的话,还请不辞辛劳,前往琅琊山告知一声。”
“好。”男子转身离去。
“此间事了,两位道友请到寒舍一坐。”老者起身道。
三人一道出了大殿,唐宁开口道:“严掌教,实在抱歉,唐某有重任在身,不能耽搁久留,需要抓紧时间查证一些线索。”
“那好吧!唐道友下次到本亭还请屈尊移步,让老朽有机会尽一尽地主之谊。”
“好。”
“你们代我送唐道友出山门。”
“是。”殿前两名弟子应道。
“告辞了。”唐宁遁光腾起,离了宝玉宗一路遁行,到了平山赌坊,找到其赌坊负责人,询问了诸多细节,又在周围商铺走访了一遍,随后又来到春江阁楼,细细查证了一番。
荒僻的山峰,远处一道遁光激射而来,现出庄贤身形,躬身行礼道:“弟子拜见师叔。”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唐宁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弟子奔波几日,已查明吴同源和孙辛两人的行踪。”
“吴同源八月初五离开天星山,八月初六到达亭城,在仙缘商铺购买了六瓶元阳丹,八月初七回归其部,有仙缘商铺的交易卷宗为证。”
“孙辛八月十七出天星山,八月十七日晚间到达华岳峰,在其上赌坊和阁楼耍乐了两日,八月二十回归其部,并都有人证。”
“两人均无作案时间和动机。”
唐宁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一旁的金渊皱眉道:“唐师叔,现在咱们手头一点线索都没有,我看此案恐怕一时半会儿是难以查明了,不如先且回去复命吧!”
“你觉得呢?”唐宁看向庄贤。
“弟子认为金师兄的话不无道理,迄今为止该调查的我们都调查了,根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此案到现在为止完全没有头绪,连其身死具体何处都不知晓,像这般无头苍蝇般乱撞也不是法子,不如回去如实向本部复命。”
唐宁沉吟道:“我等出来不到十日,这么快就结案下定论未免有些为时过早,再者任务没有完成,等于白跑一趟,想你们也不甘心吧!”
“前者我已经和石宽师兄拜访了本地玄门宝玉宗,他们答应利用各地的情报站点替我们收集王苏权的消息线索。”
“依我之见,还是先等等宝玉宗那边的答复,若有线索,咱们再查证查证,若没有线索,再回本部复命不迟。”
“当然了,如果你们一定要回去的话,可以先自行回去复命。”
“弟子只是提个建议,如何做决定自然是唐师叔做主,我们一切依照唐师叔指令行事。”金渊说道,庄贤亦开口附和。
“既如此,咱们先回琅琊山静待宝玉宗那边的消息吧!”
“是。”几人遁光腾起,回到琅琊山脉不提。
第八百九十一章 白锦堂与姜婉容
太玄宗山门,巍峨雄阔的府宅前,三道遁光落下,现出白锦堂,南宫暮雪以及一名身形魁梧,面反口阔,两鬓微白的男子身形,乃太玄宗密保科督查白啸天。
“白师叔,南宫师叔。”院内,早有几名男女在此等候,见三人到来,几人快步迎上,为首剑眉星目的男子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源朝,多年不见,没想你修为又上一层楼,可谓进境迅猛。”白啸天摆了摆手微笑道。
“都是托宗门的洪福,叔父正在里间相候,两位师叔请随我入内。”
一行人鱼贯入了府中。
“从密保科调到督察部,感觉如何?听说贵部徐师兄对你可是赞赏有加。”
“徐师叔谬赞,弟子愧不敢当,都是为宗门尽心办事。”
“京武营凤元案是你办得?”南宫暮雪问道。
“弟子不敢贪天之功,此案乃是本部秦师叔主办,黄尧师兄牵头,弟子协助,加本部诸多弟子效力。”
“案子办得不错,要是宗门都是你这般尽心效命的弟子,岂忧宗门不振?”
“南宫师妹,源朝当年在我们密保科就已是出类拔萃,崭露头角的一代翘首了,当初要把他调去督察部,我还不大愿意呢!”
一行人穿过几道巍峨府门,来到一间庭院,内里一名方面大耳的中年男子正在迎候,乃是宣德殿掌印部管事姜清阳。
“白师兄,南宫师姐,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姜清阳微笑稽首。
几人寒暄了几句,向内里走去,庭院之中,亭台楼阁,花园水榭自不必说。
众人正行之间,倏然一名赤着身子的小娃娃从湖底一跃而起,面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蹦蹦跳跳来到几人跟前,好奇的望着众人。
其身若稚童,面上却长着数根白色的须根,仔细看去。
姜清阳眉头微皱,一名男子身形一闪,将那娃娃一把抱起,向着外间走去。
“这就是贵府的那支九曲灵参吧!早就听说它已然化形,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看来过不了多久,可以正式步入修行之道了。”白啸天看了眼那小娃娃,微笑说道。
姜清阳道:“这灵参自化形已来,不知祸害了敝府多少珍藏异宝,偏偏天生神通,又困他不住,府中上下已是被它搞的焦头烂额。”
“这等天生灵物,一旦走向修行之道,前途不可限量,何况又是九曲灵参。不过姜师弟,你们就任由它这般乱跑恐怕不是个事儿吧!此物不知多少人觊觎,虽说在宗门之内,也免不了有心术不正之徒,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悔之何及。”
“白师兄说的是,前者专门给它设了一个大阵,但还是让它逃脱了出来,这一时间也没有好的法子。你不知道,家叔对这九曲灵参可宝贝着呢!我们也不敢私下给它设什么禁制,万一有损伤,我们担待不起啊!只能等家叔归来后,再交给他处理。”
“姜师叔外出有好些时日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这不是随上清宗去跟那边谈判吗?一时半会儿且回不来。”
“可别出什么意外。”
“应该不至于,那么多大修士都过去了,再者说,它们也要依靠我们对抗入侵,咱们是唇亡齿寒,要不是因为妖族起势,逼攻州郡,早该和那边正式谈判的。”
几人说话之间,入了正堂厅殿,分宾主而坐。
“你就是白锦堂吧!”姜清阳目光转向南宫暮雪与白啸天身后垂手而立的白锦堂,微笑说道。
“弟子拜见师叔祖。”白锦堂上前躬身行礼。
“嗯,不错,果然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听说你主动要求调到青武营去,为什么不愿安心呆在山门?”
白锦堂道:“弟子想牧北妖魔迟早会再卷土重来,而下一次的主战场大概率会在青州境内。”
“青州是本宗门面和根据之地,绝不可失,一旦失了青州,本宗不仅会损失大量的修行资源要地,更重要的是其所造成的影响是不可逆转的。”
“到时候还能不能保持住四大宗门的优势地位都很难说。”
“此一次弟子前往青州玄门同盟与牧北妖魔交手,发现问题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青州的那些大宗门对本宗怨念益发深重,不臣之心更是昭然若揭,若没有牧北妖魔为患,假以时日,他们迟早会揭竿而起。”
“矛盾出现在什么地方,是要深入了解的,或许以往的分化和管理方式已经不适合如今的局面了,需要找到新的解决之道。”
“所以弟子决定前往青武营,只有融入了他们之中,成为局内人,才能了解到这些。”
姜清阳点了点头:“好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有这个志向,这很好,你在青武营有几十年了吧!怎么样?察觉问题所在了吗?”
白锦堂道:“据弟子初步观察,青州玄门对本宗的不满主要源自于两个方面。”
“第一在于资源分配的不均匀,以弟子所在的东莱郡城为例,本宗在每个亭城占据五千里方源辖地,同样,镜月宗也在每个亭城占据五千里方源的辖地。”
谷苔“但是我们所占据的辖地都是膏腴之地,往往修行资源最丰富的辖地被我们占领,而他们只能占据一些我们挑选剩下的辖地,这自然造成他们的不满。”
“第二,由于我们在兖州的困境,让他们看到了宗门的衰落,是以蠢蠢欲动。
”姜清阳道:“那你认为应该怎么解决?”
白锦堂道:“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事情不是一夕形成,当然也不能一朝解决,需徐徐图之。”
“如今牧北妖魔虎视眈眈,短时间内青州那些大玄门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除非解决了牧北之患。”
“因此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缓解双方的关系,至于如何缓解,弟子其实并无良策,只有一点不成熟的念头。”
“弟子认为首先需加强与青州各玄门的联系。”
“我们可以采取类似上升和下降的机制,将本宗一部分弟子分派到青州各玄门中,另一方面,也可以将他们优异弟子调至本宗,这样下来久而久之,双方就会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常态。”
“另外,在资源分配方面,我们可以适当的让出一点利益作为一种交换或者说是鼓励。”
“如果他们能从中得到相应利益的话,而不是只有付出没有回报,我想他们的怨气应该会小很多,对本宗也会更信服。”
“除此之外,我们也需要一定的手段。所谓恩威并施,若只有恩没有威,难免其骄纵。”
“青州玄门若是要反抗本宗,单靠几个大宗门是绝对成不了事的,他们必须联合辖地内所有玄门才有反抗的资本。”
“青州六郡,每郡一个顶级玄门,三个甲级玄门,二十七个乙级玄门,三百二十四个丙级玄门,兼之众多丁级玄门,各个玄门间,绝非铁板一块,我们可利用其门派之间的摩擦和矛盾,分化瓦解。”
“只要他们不联合到一起,就不敢明目张胆的改旗易帜,自立为王。”
“据弟子观察,东莱郡各级玄门之中,级别势力越大的宗派对于本宗怨念和不满则越深。”
“反之,级别势力越小的宗门对于本宗怨念和不满越小。”
“盖因本宗的存在对于青州的大玄门而言,是掣肘他们势力发展的最大阻力。”
“而对于那些弱小宗门来说,我们制定的规则却是他们生存发展的保护伞,一旦我们被逼离青州,那么他们很可能被大宗门所吞噬。”
“在东莱郡,对本宗对不满的就是镜月宗,其次是星月宗这样和镜月宗关系密切的玄门,级别越往下走,对宗门抱怨和不满就越少。”
“虽然我们在每个郡、县、城、亭都占据了不少资源辖地,但他们心里都清楚,假使我们离开,那些资源辖地也落不到他们手中,还是一样被星月宗、镜月宗这般的大玄门所瓜分。”
“至少我们还能给他们提供最基本的安全保障,使他们门派能够延续。”
“要分化他们最好的切入点,就是这些弱小玄门,具体手法可以通过上升和下降的机制,将我们一部分弟子派到各个宗门中,再从他们宗门中挑选弟子来到本宗。”
“这样,我们双方之间就有了直接沟通的渠道,可以绕过镜月宗这样的大玄门,把命令下达到各个小宗门。”
“若双方能够建起了这样的关系,那么镜月宗这样的大玄门想要独立门户,在青州自立为王,基本是不可能的。”
姜清阳点头道:“釜底抽薪,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条妙策,只是执行起来恐怕不大容易。”
“让本宗弟子加入青州各个小宗派,定然没人愿意,说不定还会反生怨恨,且这也不是几个人就能完成的任务,这么大的人员调动,阻力太大。”
“不过你可以在这个想法的基础上再优化一下,下次咱们好好谈谈,有机会的话,我会将你这个想法告知家叔,看看他老人家的意愿。”
“是。”白锦堂应道。
姜清阳话题一转:“南宫师姐,听说姜云飞冒犯了周文清师弟,使他大发雷霆,不知可有此事?”
“事情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只听闻两人好似意见不一,争吵了几句,不过周师弟为人向来宽厚,我想应不会和小辈一般斤斤计较,说是冒犯有些言过。”
姜清阳道:“他族中有人找到了我,希望能够化解这段误会,我知晓你和周师弟相熟,你看,方不方便将周师兄请来一叙?咱们做个中间人,让姜云飞给周师弟赔礼认错。”
“若是误会,就澄清了,若是恩怨,也将它化解了,这冤家宜解不宜结,都是为宗门效力,何必搞得反生嫌隙,不知你意如何?”
南宫暮雪点头道:“姜师弟所言在理,过几日,我将周师弟请到贵府中谈谈,想他应该会给我个薄面。”
“那就多谢了,我在府中恭候两位大驾。”姜清阳话音方落,一名妙龄女子自外而入,但见其面若敷粉,唇若点朱,芳容窈窕,玉面生香。
女子目光掠过南宫暮雪,白啸天与白锦堂三人,向姜青阳行了一礼:“父亲。”
“小女姜婉容,白师兄,南宫师姐都已经见过了,我就不多介绍了。”
姜清阳道:“婉容,这位是白师兄之侄儿,南宫师姐的师弟白锦堂,你领他到府中随处走走吧!我和白师兄,南宫师姐有事要商议。”
第八百九十二章 联姻
“小辈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谈吧!咱们不宜过多干涉,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但若他们能看的对眼,咱们自然没有棒打鸳鸯的道理,白师兄,南宫师姐,你们说是吗?”见两人远走,姜清阳微笑说道。
白啸天点头道:“姜师弟说的是,这次带锦堂来,目的也只是让两人会个面而已,至于能不能成事,还得看两人的意愿。再者说他们也都不是孩子了,这种事自然得自己做主,强逼是不可能的,咱们只是起一个牵桥搭线的作用。”
南宫暮雪道:“我倒是觉得这两人挺般配的,虽说是让他们自己做主,但咱们也得尽量撮合撮合,以免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若是两人都互有好感,自然得咱们长辈出力撮合,南宫师姐尽管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对他倒还挺满意的。”
且不说三人殿中闲聊,白锦堂与姜婉容两人出了厅殿,一前一后漫步在湖畔边。
“姜师妹,冒昧造访,扰你清净,还望勿要见怪。”
“父亲早和我说过此事了,知晓你们今日要来。其实你们也不是为此事第一次登门拜访的客人,相信应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明白。”姜羽桓面上仍挂着和煦的微笑:“实际上我也不赞同这种捆绑式的求偶手段。”
姜婉容眉头微蹙:“捆绑式求偶?白师兄这说法倒很有几分新奇。”
白锦堂道:“难道不是吗?就好似一只花枝招展的雌性孔雀,总会引来很多雄性孔雀的关注,在其决定配偶之前,求偶的雄性孔雀会络绎不绝。”
“这是动物本性,人也未能例外,可叹的是咱们修士以脱离凡俗,得道求仙为目标,最后还是脱离不了动物本性,可见成仙得道不过是妄谈罢了。”
“若非迫于贵府姜师叔祖的压力,你不会与我再此相会,说到底咱们两人不过是某种交易的工具,配偶只是两者间联系的一种捆绑方式。”
姜婉容点头道:“白师兄的话倒也不能说错。”
“那姜师妹的理解呢?”
“我更倾向于是一种货物交易,只不过这个货物有点特殊罢了,又或是奇货可居,由于货物自身的价值,使货物有了一定的选择权,但货物终究是货物,卖主不出手,只在于买方开出的价格不够高而已。”
“有件事儿我一直很好奇,不知当问不当问。”
“白师兄有什么话直言无妨。”
“我听闻姜师妹早年给自己立了一个规矩,化神期之前不考虑结成道侣之事,为什么要定在化神期?”
“还能为什么,不过是想增加点价值,希翼能待价而沽,卖个好价钱罢了。”
“抱歉,贵府的事情我不应该多问。”
姜婉容淡淡道:“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都是公开的秘密。我虽生在姜家,母亲却只是一个婢妾,大族里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白师兄想必也很清楚。”
“作为棋子用于联姻拉拢关系,稳固家族实力,是我摆脱不了的宿命,而我唯一能够争取的就是让这一天来的尽量晚一点,使自己更具备些价值,能够卖到一个家底不错的卖主手中。”
“所以,如果你们认为买下我能够得到姜家的大力支持就错了,父亲膝下还有两个儿子,都是嫡母所生,至于族中那些堂哥更不计其数。我对于本府而言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货物,价值并不高,甚至可能比不上一件重要的器物。”
白锦堂微笑道:“我不这样认为,人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姜师妹不必妄自菲薄,或许有一日你会达到超过姜家所有人的成就也未可知。”
姜婉容道:“我听闻姜师兄在贵部时常有主张联合魔宗和妖族的言论,还受到过不少人的抨击,有这回事吗?”
“不错,早年间我有过这般说辞,也受到过一些斥责。”
“那么现在呢?”
“一如从前。”
谷搬“此次牧北妖魔进攻青州,你也曾亲与他们对阵过,还认为他们是可以联合的吗?”
“牧北妖魔联合进攻青州,不正是证实了我的想法吗?既然妖族可以和魔宗以及其他各派和平共处,为什么我们不能和他们共处?说到底我们和魔宗包括妖族不过是利益冲突而已。”
“你觉得这个想法有可能吗?”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相信联合是大势所趋,无论现在双方斗争多么激烈,事实是,我们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消灭妖魔势力,而他们也无法吞下我们,所以联合是必然的,因为我们外部存在着更加强大的威胁,正是分则两害,合则两利。”
…………
尚明亭,琅琊山,唐宁盘坐在屋室内正自闭目炼气修行,外间脚步声倏然响起,随即敲门声传来。
他从入定中睁开双目,起身打开屋室大门,外间矗立着一名扎髯满腮男子,正是张懈,其躬身行礼道:“唐师叔,宝玉宗派人来了,正在殿中等候。”
“哦?”唐宁心下一动,宝玉宗既派人来此,定然是查到了有关王苏权的动向:“走吧!”
两人遁光腾起,不一时来到殿前,内里,石宽高座其上,宝玉宗情报科执事王宴笔挺的端坐于下方。
“晚辈见过唐前辈。”眼见唐宁入内,王宴起身稽首。
“王道友来了,有劳,不必多礼,坐吧!”
“唐师弟,你看看吧!这是宝玉宗送来的有关王苏全的线索。”石宽将手中卷宗递给唐宁。
唐宁接过卷宗立即翻阅起来,其上一条条消息陈列,但见上面写道:据本宗北部情报站禀报,苍云岭曾在八月中间期间发生一场大战,致使整座山峰几乎被夷为平地。
本宗东南部情报站禀报:轩彦平原八月初曾发生一场金丹级别修士的大战,有多位目击者,整个平原方圆数里留下一个巨大深坑,打斗遗留尤存。
本宗西部情报站禀报:襄渊谷七月谷发生过一场战斗,山谷大半被削平。
本宗南部情报站禀报,五月十六日,有人曾看见王苏权的踪迹,其出现在甘轩岭的一家商铺中。
“多谢贵宗提供的这份情报消息,石师兄,既然有了王苏权的五月份消息的踪迹,我想去甘轩岭查一查,看看是否能找到线索?”
“好,要是有什么新的进展或需要帮助的地方可派人回来告知我一声。”
唐宁转向王晏道:“王道友,多谢贵宗提供的这份情报消息,在下感激无尽,道友远来本部,需不需要暂时歇一歇。”
“不必,敝宗掌教吩咐我协助贵宗查案,前辈若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好了。”
“未知这份情报是谁人提供的,我想见见此人,不知可否?”
“没问题,我立刻带领前辈前往南部情报站,问明消息来源。”王晏答道。
“那就多谢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吧!石师兄,我先告辞了。”
两人出了大殿,张懈正在外间等候,唐宁开口道:“去将金渊和庄贤两人请来,宝玉宗刚刚送来了有关王苏权新的线索,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动身分头去调查。”
“是。”张懈应声而去,不多时,三人相继到来。
“金渊,你去轩彦平原调查那里的战斗。庄贤,你去苍云岭调查那里的战斗。张懈,你去襄渊谷调查那里的战斗。询问一下当地的修士,看看有什么线索。”
唐宁简单分派了一下任务,众人出了琅琊山,分道扬镳而去。
第八百九十三章 水落石出
乌云蔽月,大雨倾盆,荒僻的山野,两道遁光激射而至下,现出王晏和另一名方面大耳中年男子的身形。
“唐前辈,他是敝宗北部情报站主事黄羡,关于贵宗弟子王苏权的消息就是他上报的。”
“晚辈见过唐前辈。”黄羡稽首行了一礼。
唐宁直接开门见山问道:“黄道友,不知你的消息是从何处得到的?”
“是晚辈所亲见。”
“哦?你亲眼见到王苏权出没于甘轩岭的商铺?”
“是,当日晚辈在甘轩岭一家阁楼内耍乐,离开之际,恰见王苏权前辈从旁边商铺中走出,是以收到本部要求打探王前辈的消息后,立刻就呈上了卷宗。”
“他是一个人吗?”
“不是,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个人。”
“谁?”
“仙缘商会驻亭城商铺的管事陈玄。”
“是他?”唐宁心下微微一惊,他并不怀疑黄羡说的话,作为情报站的主事,以探听情报为要,认识本亭的“重要人物”是理所当然的。
且此事和他毫无关联,他没有必要去编造一段虚言,给自己增添麻烦。
没想到是陈玄,这么一来的话,事情脉络就通顺了。
王苏权五月初九,离开琅琊山,可能只是单纯为买几瓶修行用的丹药,他五月十一日到达亭城仙缘商铺购买了十瓶元阳丹,与陈玄相遇。
然后被陈玄被某种接口拉扯到了甘轩岭,给他设了个陷阱,两人约定了时日,七月二十六日王苏权谎成购买丹药秘密离了琅琊山,来到约定地点,遂被陈玄所杀害。
以陈玄金丹后期的修为,又是设置好了陷阱,以有备算无防,对付王苏权这个金丹中期修士应该不难。
至于他为什么要如此设计杀害王苏权,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那就不得而知了。
唐宁之所以单凭两人五月十六日出没甘轩岭就认定是陈玄密谋杀害了王苏权,盖因当日造访仙缘商铺时,陈玄曾亲口说过,他自五月十一见过王苏权后,再没有与其会过面。
若不是做贼心虚,又何必掩饰这种正常来往。
“黄道友,你可否带我前往甘轩岭。”
“当然可以。”三人遁光腾起,行不到半个时辰,来到一座山岭光幕前,黄羡手中一翻,符箓没入里间。
尚明亭方圆十万里,自然不可能只有亭城一个“商市”,各地都有小坊市以方便附近修士购买修行用物。
甘轩岭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坊市,其由商会建立。
根据商盟的管理规定,只有加入商盟的商会才有资格在辖区内建立坊市,如同以前的宝兴商会,它是清海上唯一加入商盟的商会,因此可以在清海各个岛屿上建立坊市。
其它商会只能再自己辖地建立一个贸易城,并且还要支付给宝兴商会灵石。
轩堂城亦是一般,整个轩堂城三百万里方圆,三十个亭城,唯有坤彦商会加入了商盟,是商盟成员商会之一,因此只有它有资格在轩堂城各个亭建立坊市。
像仙缘商会,虽然是尚明亭一大霸主,占据着尚明亭一万五千里方圆的辖地,但它在轩堂城根本排不上号,只能在其占据的辖地内开一间贸易城,并且需要给坤彦商会支付一定费用,以保证它的合法化。
如若它要想再尚明亭其它地方建立坊市的话,需要再交一比客观的费用给坤彦商会,还要看其脸色,同不同意他们建立坊市。
这就是商盟成员与非商盟商会的差别,准确的来说,只有加入了商盟,才能真正称的上是商会组织。
其它商会都是该地商盟成员的附庸而已,是可以随时被取代的。
如若尚明亭出现了第二个强大势力,那么它可以取仙缘商会而代之,当然,提前是得通过坤彦商会的同意。
而商盟成员是受到商盟组织保护,盖因它获得了商盟合法地位,譬如当年,坤彦商会与本地幽冥海组织合作,遭到了联队的针对。
商会就请出了乾坤商会驻守本亭的主事出面协调,最终化解了此次危机。
除非玄门准备与商盟撕破脸皮开战,否则多少要顾忌一些,不可能直接将其消灭,若是换了非商盟组织成员的话,恐怕就不是赔礼认错那么简单了。
这就是为什么所有商会都打破脑袋想加入商盟的原因。
实际上,商盟组织成员名额是有限制数量的,一座城池一般只有一个商盟成员,若是物资非常富饶的城池,顶多也就两个而已。
唐宁在外等候了没一会儿,光幕消融出一角,三人身形一闪,入了里间,来到一间巍峨的阁楼。
“几位前辈有何事?”一名身着坤彦商会服饰的女子上前稽首问道。
“贵坊市的主事可在?我有要事找他。”男子看了眼三人:“前辈请随我来。”
“两位道友请在此稍候一二。”唐宁说道,与女子来到后方一庭院。
“进来。”石室内一浑厚声音传来。
女子推门而入,里间蒲团上盘坐着一名魁梧中年男子。
“丰大人,这位太玄宗的前辈说有要事要面见您。”
丰姓男子打量了他一眼,起身稽首道:“不知道友有何事见教?”
唐宁看了女子一眼:“丰道友,能否借一步说话?”
“你先出去。”
“是。”女子应声而退。
“在下唐宁,本宗驻轩堂城直属六队弟子,此次奉联队之命,前来调查本宗一名弟子遇害事宜,有一事想请丰道友相助,唐某不胜感激。”唐宁手中一翻,将宗门令牌递交给他。
“不知道友所指何事?”
“五月十六日,本宗弟子王苏权和仙缘商会修士陈玄来过贵坊市,可能买过一些物件,能否调阅当日两人的交易卷宗一看?”
“好吧!”丰姓男子略微犹豫了一会儿便点头答应道:“唐道友既道远而来,怎么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请稍候。”
“多谢。”
丰姓男子出了石室,不多时复返回来:“不知贵宗是何人遇害?”
“乃驻守本亭弟子王苏权,前者我查到我在失踪遇害前,曾与仙缘商会修士陈玄一道同来过贵坊市,因此来查一查他所遗购之物,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唐宁真假参半说道。
“原来如此。”两人闲聊了几句,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一名女子自外而入,将手中卷宗呈送给丰姓男子。
“唐道友,这是贵宗弟子五月十六日在敝坊市的交易记录,你请看吧!”
唐宁接过卷宗展开一看,但见上面罗列着一排修行材料,乃王苏权所购之物,有三阶妖兽的肝脏,有封印卷宗,有三阶液体材料,有三阶石料,还有几张三阶上品符箓,一共有八九种三阶材料,花了四十余万灵石。
“丰道友,这份卷宗我可以拓印一份带走吗?”
“可以。”
“唐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此事能否保密。”
“没问题。”
“多谢了,在下告辞。”
唐宁拓印了一份卷宗,离了此间,随后与宝玉宗王晏、黄羡分道扬镳而去。
…………
琅琊山,洞府主室内,唐宁与石宽相对而坐。
“你怀疑是仙缘商会的陈玄暗害了王苏权?”石宽放下卷宗开口问道。
唐宁道:“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他,我认为已经八九不离十了,这份卷宗上的物品应该是**某种禁制准备的材料,而王苏权又是阵旗科弟子,一切顺理成章。”
“陈玄想必是用秘宝的陷阱将他引诱至早已布置好的阵法禁制中,然后将其杀害。”
“无论如何,我们先将他控制起来再说,以免走漏了消息,让他逃之夭夭。”
“那就动手吧!”
第八百九十四章 抓捕
太玄宗山门,巍峨雄阔的殿阁内,桌上珍馐百味,几人筹光交错,宾主尽欢,直至子时,宴席方散。
姜清阳将白啸天、南宫暮雪、白锦堂一行送至府外,眼见三人遁光远去,方领着几名姜家子侄返回府中。
屋内,姜婉容推门而入,行了一礼:“父亲。”
“说说吧!这个白锦堂你觉得怎么样?”
姜婉容没有言语,面上毫无表情。
姜清阳瞥了她一眼:“这么多人都不满意,你到底想要找什么人?”
“父亲放心,女儿一定会兑现当时的诺言。”
“你还记得就好,能为你争取的为父也都为你争取了,你应该明白,道侣的选择不是你个人的事情,作为姜家的子孙,你就要为姜家延续发展出力,就像你的两个哥哥一样。”
“女儿明白。”
姜清阳道:“我觉得此子还不错,虽说家世比不上咱们,但也还算门当户对了,又是郭系一派的人,且观其言谈举止不似个孟浪的人,颇有想法和见识,年轻一代的子弟中,算是佼佼者了。”
“这个人可是郭子义亲自向老爷子推荐的,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姜婉容仍是默然不语。
“过几日南宫暮雪和白锦堂可能还会再登门一次,到时候我需要一个准确的答复。”
“是。”
“你去吧!”姜婉容转身出了屋室。
…………
洞府内,湖畔边,南宫暮雪与白啸天并列而行。
“我看姜清阳倒是很有诚意,此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吧!南宫师姐,你觉得呢?”
“只不知那姜婉容意愿如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哪是她一个小辈能做主的?南宫师姐,我想再去拜会见一见郭师叔,向他汇报一下此事,毕竟是他向姜家推荐的,此事最终还要请他定夺,不知你意如何?”
南宫暮雪微微点头:“请师叔将这件事定下最好,快刀斩乱麻,免得节外生枝。”
“我正是这个意思。”
…………
尚明亭城,仙缘商铺前,一道遁光落下,现出一名身着商会服饰的中年男子身形,径直入了里间。
“荀前辈,您怎么来了?有何要事?”内里一名管事见到他连忙快步迎上前问道。
“叫陈玄来,段大人有要事传唤,请他立马过去。”
“是,我去通禀陈大人一声。”男子应声而去,不多时,陈玄从内里庭院而出,稽首道:“荀道友,不知贵商会段前辈唤我有何要事?”
“我也不知详情,段大人只说让你立马过去,有要事相商,陈道友,咱们走吧!”
“好。”陈轩应道,两人随即出了商铺,遁光腾起,来到一座巍峨阁楼前。
内里,金源高座主位,另有一面目清秀身着太玄宗服饰男子端坐下方,正是唐宁。
陈玄见此阵仗,心下霍然一惊,面上仍一副若无其事模样,上前稽首行礼:“段前辈,不知传我前来有何事吩咐?”
段源道:“陈玄,这位太玄宗唐宁道友之前你已经见过了吧!他有些事要找你谈谈。”
“不知唐前辈所为何事?”
“陈道友,请移步一谈。”
唐宁起身道:“段道友,我等先告辞了。”
“我送送唐道友。”几人鱼贯向外走去,陈玄只好跟在后面,与一道出了阁楼。
“唐前辈召晚辈究竟所为何事?”两人离了阁楼,遁光腾起,陈玄开口问道。
“请你随我们走一趟,关于本宗弟子王苏权失踪遇害一案,有些事情想请你协助调查。”唐宁飞遁在前,头也不回淡淡说道。
陈玄听闻此言,心下一惊道:“前辈想将我带到哪儿?”
“自然是回本部了。”
谷徃“晚辈商铺还有些要事,需要回去紧急处理,前辈可否等候一二。”
“这可由不得你。”唐宁淡淡说道,一只手向着陈玄抓去。
与此同时,他体内一道光芒激射而出,化作巨大的金色圆日,悬于两人头顶上方。
霎时间,天地为之一暗,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顶上只有一轮金色圆日,绽放着耀眼的光芒向黑暗四周布散。
方圆百余丈的空间,金色圆日光芒照耀之处,整个空间肉眼可见的扭曲,陈玄瞳孔骤缩,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眼看着金色太阳慢慢压下,整个空间扭成了一团麻花形状,向着其挤压而来。
唐宁在扭曲成麻花形状的空间中漫步朝他走去,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此刻金色太阳光芒或笼罩方圆百余丈的整个空间皆在他掌握之中,在这片领域之内,所有的空间法则都由他掌握。
这便是他在结婴之时所领悟的后天神通,日月星辰。
他若全力施展神通的话,日月星辰能够笼罩方圆数十里之地,覆盖原有空间法则,自成一片天地,威力比此刻施展的神通有云泥之别。
但全力施展的话,对于他神识和灵力是巨大的消耗,之前他在结婴之际,曾无意识中施展过一次,结果不到几十息之间,他就因灵力耗尽而昏迷了过去。
如今只是对付区区一名结丹后期修士,自然用不着太费劲。
陈玄在空间之力挤压之下,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随着唐宁一步步靠近,整片空间越缩越紧,好似有千钧重的大山,从四周压来,并且力量越来越大。
陈玄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喉咙滚动,想说什么,在巨大空间之力挤压下基本张不开口,其体内骨骼吱吱作响,似碎裂的声音,五官扭曲,整个人身体有些许变形,越来越细长。
只几息之间,其七窍流血,眼前一黑,意识陷入了昏沉,而人却还笔挺的站着,盖因空间的压力将其挤压的动弹不得,就如同两座千钧大山将其挤在中间。
唐宁走到其跟前,在他身上点了几下,灵力涌入其体内,将其涌泉,灵海,泥丸三处封印。
高空中那颗巨大的金色圆日化作一道光芒钻入他体内。
天空复归于晴朗,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虽然只有短短几息的时间,但这般异象还是引起了亭城内周围许多修士的关注。
至少有几十名修士,三五成群矗立百余丈之远交头接耳的议论,整片空间在唐宁操控之下只针对陈玄,并没有波及任何人,彼时金色圆日出现的一瞬间,虽有一些路过的修士,也很识相的快速逃离了。
唐宁没有理会众人的指点,遁光携裹着陈玄,来到亭城东门出入口,从城廓下方随着往来之人鱼贯而出。
后方,几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几名身着商会服饰的男子身形。
为首之人上前稽首道:“前辈,请稍候。”
“什么事?”
“敢问方才在亭城中相斗的可是您?”
“没错,我奉本部之命前来逮捕一名涉嫌杀害本宗弟子的人犯,其顽固反抗,因此出手将其制服。”唐宁手中一翻,将身份递交给眼前男子。
“请前辈稍候,容晚辈禀告一声。”
“我已经和贵商会段道友打过招呼了,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到轩堂城来好我。”唐宁说罢,灵力笼罩着陈轩,径直向前而去。
“前辈,请您稍候一二。”男子上前拦道。
“滚开。”唐宁眉头一皱,绣袍一挥,庞大的灵力涌去,男子毫无防备,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魏大人,怎么办?”眼见他携裹着陈玄出了城廓,身后一名男子问道。
“算了,太玄宗的人,惹不起,还是回去禀报段大人吧!”阁楼内,男子快步上前朝段源行了一礼:“属下拜见大人。”
“什么事?”
“方才亭城内有人打斗,经证实,乃是太玄宗弟子唐宁和仙缘商会的陈玄,属下等本欲将其在亭城出入口拦住,但没能成功。”
“此事我知晓,由他去吧!他们在亭城打斗,没有造成大的损坏吧!”
“那倒没有,只是属下担心,亭城中发生打斗,任由别人带走商铺主事,恐怕于本商会声誉有损,而且也不太好向仙缘商会交代。”
“那还能怎么办?他直接问我要人,我能不给吗?得罪太玄宗和得罪仙缘商会,孰轻孰重?”
“可仙缘商会那边?”
“你去和他们说一下,让他们直接去找太玄宗问明情况。”
“是。”男子应声而去。
第八百九十五章 熟悉的玉片
陈玄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玄色墙壁,屋室内四周空空荡荡,唯有石凳几张。
他霍然起身,才发觉体内被下了禁制,而随身的储物袋已不见了踪影,他霎时面如死灰,一屁股呆坐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外间脚步声传来,石门被人推开。
唐宁与石宽自外而入,身后还跟着金渊和庄贤两人。
“前辈,晚辈冤枉。”一见几人,陈玄便激动大喊。
“陈玄,你现在知晓我将你请来,所为何事吗?”四人相继落座,唐宁开口问道。
“晚辈明白,是为贵宗王苏泉道友遇害一事。”
“既然你心里明白,我就不多费唇舌了,不要抱什么侥幸心理,没有人可以救你,你要是聪明人,将你如何谋害王苏权之事如实一一说来,以免吃那些不必要的苦头。”
陈玄一听此言,立刻大喊道:“前辈明鉴,晚辈冤枉。王道友实非我所害,恳请前辈明察。”
“哼,还不老实。”唐宁一声冷哼,灵力所化的声波如荡漾的湖水一层层穿透他体内。
陈玄一声闷声,口吐鲜血,身体不自觉跪了下去,良久才缓缓站起,口中带着鲜血,声音沙哑,气喘吁吁道:“晚辈所言句句为实,王道友确实非我所害,他是死于金背螳螂之手。”
“金背螳螂,什么金背螳螂?”石宽问道。
唐宁道:“陈玄,你和王苏权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否则也不会将你抓捕到这里来,你再如何狡辩也无用,不过是多吃苦头而已,真要我们动真格你才肯开口说实话吗?”
“真的是金背螳螂吃了王道友,晚辈若有半句虚言,叫晚辈不得好死,子孙男盗女娼。”
石宽道:“既然你言之凿凿是妖兽杀害了王苏权,那一定是亲眼目睹了,你且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儿?”
陈玄气喘道:“五月初的时候,晚辈经过霄云岭,意外发现一处被禁制遮蔽的地底宫室,晚辈不通阵法之道,尝试破阵无果后,便返回了亭城。”
“五月十一日,王苏权道友前往敝商铺购买丹药,我知晓他乃是贵宗阵旗科出身,对阵法很有研究,平素也时常在本铺买一些阵法用的材料。”
“因此便将此事告知了他,意欲与他同力破此禁制,平分内里宝物,当夜我们出了亭城,来到宵云岭那处禁制所在,王苏权仔细研究了外间禁制后,说要准备点材料。”
“于是我们暂时离了彼处,到附近的坊市购买了些破禁用的材料,第一次尝试破阵,并未成功,王道友所这些材料的强度不够,需要多一点时间准备,他要好好研究一番。”
“我二人各自返回,王道友给我列了一张清单,嘱咐我到轩堂城的大商铺去买这些材料。”
“我们相约六月初十在宵云岭会面,之后我前往“轩堂里市”乾轩商会买了一堆破阵材料,约莫花了近百万灵石。”
“六月十日,我们如期在宵云岭碰头,成功破阵后,没料线里间竟然有两只巨大的金背螳螂跑出,一雌一雄,都是三阶后期妖兽,我二人不敌,王苏权道友不幸被金背螳螂杀害被吃食。”
“晚辈所言句句为真,并有证可查,晚辈的储物袋中有王苏权道友给我书写的材料清单。”
“轩堂里市乾坤商会有晚辈购买材料的底卷,甘轩岭坊市亦有王苏权道友购买此材料清单的底卷。”
“还有苍云岭地下那座禁制笼罩的宫室,前辈一查就知。”
唐宁听他说得这么详细,心下也有些惊疑,开口问道:“当日我去亭城仙缘商铺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隐瞒?”
“王苏权是贵宗弟子,又已身死,晚辈人微言轻,敝商会势单力薄,因此怕说不清楚,惹上麻烦,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故一时鬼迷心窍,隐瞒了真相。”
“你们商会难道没有精通阵法的修士吗?为什么要找王苏权?”
陈玄答道:“敝商会虽有精通阵法的修士,但要么能力不够,要么就是修为不足,或与晚辈不太熟络,因此晚辈一时间也没有选定满意的合作对象,正好王道友出现,他经常到敝商铺买东西,一来二去晚辈与他算是相熟。”
“既是太玄宗阵旗科弟子,对阵法的研究肯定比敝商会的那些半吊子要强,且其修为金丹中期,不高不低,比晚辈弱上一点,不用担心被其黑吃黑,正是晚辈最理想的人选。”
“因此便将此事与他说了,我们两人一拍即合,王苏权道友欣然答应,当夜便出了亭城。”
见他如此言之凿凿,话语之中逻辑通顺,唐宁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处盘问,屋室内陷入短暂沉默。
石宽看了他一眼说道:“唐师弟,我看今日且到此为止吧!”
唐宁微微点了点头,起身道“陈玄,我们将你抓捕到这里绝不是无的放矢。王苏权遇害一事真相究竟如何,我们会继续查证,不会只听从你一面之词。”
“由于你之前知情不报,故意隐瞒,导致我们在查证本案时多走了很多弯路,浪费了诸多的时间。”
“如果你当初老实交代一切,我们自然不会将你批捕关押在此。”
“现在你仍有杀害王苏权的重大嫌疑,在我们查清事情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间屋室,否则后果自负。”
金渊和庄贤收起留音符合卷宗,几人鱼贯而出。
“唐师弟,此事你怎么看?”石宽问道。
“石师兄认为呢?”唐宁不答反问。
“观其神态不似作伪,且话语逻辑通畅,前后呼应,我觉得十有八九这应该就是事情真相了。这个陈玄,唐师弟准备怎么处理?”
“我准备将他带回联队,再行处置。”
“唐师弟,以我之见,还是先将他羁押在此处为好,毕竟他所言之事也需要一一证实,这个时候将他押往联队,到时候又反过来到此查证,来来回回岂不麻烦,还是调查清楚了再压赴联队不迟。”
唐宁道:“既如此,那就先查证他所说的话是否属实吧!”
“如果属实呢?”
唐宁道:就算属实,也未必是真相,纵使他真的在“轩堂里市”买过相应破禁材料,纵使宵云岭地底真的有被禁制遮蔽宫室,内里有两只金背螳螂。”
“也不能证明他就是无辜的,这些只能证明王苏权曾与他一道去彼处破阵而已,至于王苏权究竟是怎么死的,他如果拿不出自证清白的铁证,仍是是有很大嫌疑。”
“要谋害本宗弟子不是一件小事,这些极有可能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托词,如果他有心的话,可以将一切布置的很完美。”
石宽点头道:“嗯,唐师弟所言有理,对了,陈玄的储物袋是否在你处,可查探一下内里有无王苏权写给他的材料清单。”
唐宁手中一翻,拿出一个储物袋,朝其一点,储物袋迎风而战,内里诸多物品飘落而出,丹药,灵石,法宝,符箓,修行材料,书籍功法,等等诸多杂物堆满一地。
“的确是破禁的修行材料。”石宽拿起其中一份卷宗展开一看,却见唐宁正盯着一块玉器出神。
“唐师弟?怎么了?”石宽问道。
“哦!没什么。”唐宁手中抚摸着玉器,微微皱眉道:“此物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石师兄,怎么样?能确定是王苏权的手迹吗?”
“看着是有点像,应该没错,拿去比对一番就知晓,走吧!”
唐宁手一挥,地面所有物品都被吸入储物袋中,唯有那块玉器被他收入了囊内,此物他肯定是在哪见过的,只是一时记不得,因此便收了起来。
几人来到大殿,拿来了王苏权签字画押的卷宗,比对了一番,确认是其字迹无误。
“这样吧!我觉得咱们分头行动调查一下,石师兄,有件事要你相助。”
“唐师弟尽管说。”
“陈玄所说的宵云岭那处禁制,劳烦你跑一趟,确认一下,因其言内里有两只三阶上品金背螳螂,我恐金渊、庄贤两人应付不来,出了差错,所以想你亲自去一趟。”
“没问题。”
“我回轩堂城查证一下乾坤商铺是否有陈玄购买这份材料的底卷。金渊,庄贤,你们继续审问陈玄,弄清王苏权遇害的每一个细节。”
第八百九十六章 贿赂
一晃眼,几日时间眨眼便过,入夜,繁星似锦,一道遁光激射而至,落至琅琊山光幕之外,现出一名身着仙缘商会两鬓斑白的男子身形。
正是仙缘商会的会长窦清,他手中一挥,符箓没入里间。
约莫一刻钟后,光幕消融一角,内里遁光落下,张懈稽首行礼:“窦前辈,石师叔请你入内。”
两人身形一闪,来到石宽洞府,径直入了里间。
“石道友,叨扰了。”窦清稽首行礼。
“窦道友来了,快,请坐。”石宽微笑道。
两人相对而坐,窦清道:“此次冒昧叨扰道友,实是为敝商会陈轩一事,听闻他被贵宗唐宁道友抓走,不知可有此事?”
“没错,陈玄是唐师弟抓捕来的,咱们多年交情,我也不瞒你,现如今这陈玄就押解在本队。”
“哦?这是为何?”
“本部弟子王苏权失踪遇害,他涉嫌杀害王苏权,因此被唐宁师弟所抓捕。”石宽遂将事情来头去买解释了一遍。
窦清皱眉紧皱:“似此般的话,这件事该如何解决,还望石道友不吝指教。”
石宽微笑道:“我知晓陈轩是道友夫人的外甥,因此在审讯抓捕之时也有心保全他一二,本来唐师弟是要将他带到联队去处置的,是我给拦了下来,要是到了联队,交给上头处理,这件事情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只有呆在这里,我还可以从中替他周旋,事情才有转机。”
“多谢道友,道友此番恩德,窦某铭记于心。”
“诶!”石宽摆了摆手:“些许小事,窦道友严重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能不帮衬着点吗?”
窦清手中一翻,拿出一个储物袋:“一切就全仰仗石道友了。”
石宽满面微笑:“窦道友这是何必?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既是你的后辈,我当然得力所能及的照拂一二,此本理所应当之事。”
“石道友仁厚仗义,谁人不知?些许薄物,只是聊表心意耳,还望道友勿要嫌弃。况且陈玄之事还得石道友帮衬,这上下打点的费用,总不能让道友操心,否则传出去,窦某还如何在本亭立足,岂不是让人笑话?”
“窦道友既如此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石道友,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应付?”
“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是最好的,一定不能将陈玄压到联队去处理,否则就麻烦了。”
窦清点了点头:“这位唐宁道友不知是什么来头?”
“他是本部直属六队的弟子,我也不太相熟,只是听闻有些来头,窦道友,你若想解决此事,还得拿出点诚意来才是。”
“请石道友指教。”
石宽道:“这唐师弟与陈玄素来无怨无仇,也不一定是非要整他不可,先前之所以要将他押往联队处理,估摸是有些恼怒陈玄欺瞒,致使其来来回回饶了一个大圈子,白白耽搁很多时日。”
“陈玄这事吧!坏就坏在他不该欺瞒,现在是有口难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唐师弟也说了,哪怕陈玄所有说的话都有据可查,也只能证明他们两个的确一起同去破阵。”
“至于王苏权究竟是被金背螳螂所害?还是陈玄见财起意?亦或两人早有恩怨,是精心设计的陷阱?这谁也不能确定,毕竟没有当事的目击证人能证明陈玄的清白。”
“所以这件事的关键就在于唐宁师弟的身上,看他怎么上报。”
窦清道:“明白了,不知唐道友现在何处?我能否与他见上一面?”
“唐师弟前往“轩堂里市”乾坤商会查证陈玄所说的话去了,估摸得有几日才能回来吧!”
“届时在敝府请他宴饮一番,石道友,你看这样可好。”
“没问题,我会转告他的,对了,此次调查组成员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两名弟子。”
“明白,还请石道友一并转告,请他们务必给窦某一个薄面,光临敝府。”
“好的。”
“石道友,不知我能否见见陈玄?”
“见是可以,不过唐师弟给他设了禁制,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窦道友可别让我难做。”
“道友放心。”
“那就走吧!”两人起身向外而去。
………………
唐宁一路辗转,到“轩堂里市乾坤商铺”查证并拓印了一份陈玄购买破阵材料的清单后,又马不停蹄赶回了琅琊山。
石宽洞府内,两人相对而坐。
“石师兄,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唐宁开口问道。
“我去了一趟宵云岭,地底的确有一座禁制包裹的宫殿,彼时已然崩塌,内里有一名早已坐化的修士尸骸。”
“那金背螳螂呢?”
“已经打听清楚了,六月中旬,本亭北部地带的确有金背螳螂为患,最后被宝玉宗派人给斩杀了,估摸是从宵云岭禁制下方逃出来的那只,唐师弟,你在轩堂里市可有收获。”
“陈玄的确在彼处购买了一些破阵材料,我已将拓印卷宗带回来了。”
“既然一切物证都对上了,证明他所言所虚。那么王苏权应该就是如他所说的一般,是被金背螳螂杀害。我在宵云岭地下亦发现了一摊干涸的血迹和残留的肉块。”
谷讵唐宁道:“纵使王苏权真的死于金背螳螂之手,但其遇害总是因陈玄而起,无论如何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况且王苏权是他找去一同破阵的,而他趁着金背螳螂攻杀王苏权之际,没有施手援助,而是趁此机会去偷偷拿宝物,甚至我怀疑他有可能暗中偷施毒手,背刺了一波,好独吞那修士的遗物。”
石宽点头道:“干系自然是有的,不过人毕竟不是他杀害的。我实不瞒你说吧!唐师弟,这个陈玄,乃是仙缘商会会长窦清妹妹的遗子。”
“你也知晓,本部与仙缘商会有些商贸往来,窦清此人,我素知之,为人豪侠仗义,喜结善缘,加之出手阔绰,扶危济困,在本亭也算一个人物了。”
“前几日,他找到我这来了,希望你能够高抬贵手,网开一面,他定有厚报。”
唐宁点了点头,面不漏声色:“原来如此,难怪当日石师兄要阻止我将其带回联队。”
石宽微微一笑:“唐师弟,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石师兄有话直言无妨。”
石宽道:“我和窦清也还算有些交情,知晓他为人忠厚仗义,你若能稍微高抬贵手,放陈玄一次,他必会投桃报李,如此,亦是结了个善缘,所谓皆大欢喜。不管怎么说,交个朋友总比结怨要强。”
“王苏权之事,诚为遗憾。你要说和陈玄有关系,那的确脱不了干系,但人既非他所害,又何必一定要拖他下水定他的罪,去枉做这个恶人?”
“损人不利己的事,愚者尚且不为,何况你我之辈。”
“再者,寻宝之事本身就有一定风险。王苏权遇害只能说他时运不济,本领不精。”
“以我之见,此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唐宁沉默不语,没有急着表态。
石宽见此,继续说道:“窦清在府中设了一宴,邀请咱们前去,唐师弟若无急事处理的话,咱们今日动身如何?”
“就依石师兄之言吧!”
入夜,月朗星稀,仙缘商会总部,城廓之内,巍峨的府宅前,几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唐宁、石宽、金渊、庄源一行四人身形。
府前早有人在等候,为首之人正是窦清。
眼见四人遁光落下,他领着几人快步上前,满面微笑:“几位道友大驾光临,真使敝府蓬荜生辉。”
石宽道:“窦道友,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本部直属六队唐宁师弟,这两位亦是本部直属大队弟子金渊,庄贤。”
“久仰大名,幸会,这几位都是敝商会的修士。”
几人寒暄了一番,鱼贯入了里间。
内里亭台楼阁,花园水榭自不必说,厅殿之内早已摆好了一桌珍馐美味的灵酒灵食,香气扑鼻,金渊和庄贤两人已被窦清身后几人清往了偏殿招待。
此间只有唐宁、石宽、窦清三人。
“唐道友,石道友,请尝尝敝商会自制的灵酒如何?”三人入座道,窦清开口说道。
身后貌美侍女立刻给甄上了灵酒,三人一饮而尽,酒入喉肠,先苦后甜,沁入心脾,灵海穴亦微微激荡。
“两位道友觉得可还入法眼?”
“嗯,不错,贵商会的雪花玉露酒的确颇有特色,每次品尝都感觉别有一番滋味。”
唐宁亦微微点头。
“来人。”窦清喊道。
外间一名女子推门而入,行礼道:“会长有何吩咐?”
“给两位道友每人拿储物袋装五十坛雪花玉露酒去。”
“是。”女子应声而去。
唐宁微笑道:“早闻窦道友仗义疏才,礼贤下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唐某无功不敢受禄,这份厚礼实在受之有愧。”
四阶下品灵酒,按市场价是五万灵石一坛,仙缘商会这一出手五百万灵石,不可谓不阔绰。
“你们先下去。”窦清挥了挥手。
“是。”三人身后婢女鱼贯出了大殿。
窦清起身给唐宁和石宽各甄了杯酒:“实不相瞒,此次请二位道友来此,乃是想请二位高抬贵手,放陈玄一条生路,他虽做了错事,但并无恶意,还望二位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他这次,窦某不胜感激,今后有什么吩咐,必竭力而为,不敢有辞。”
唐宁道:“此事石师兄已与我说了,陈玄实在糊涂啊!若他当日能够如实交代一切,也就没这么多事了,现在等我们找到了相关证据,他再交代,为时已晚。且他又不能自证当时发生的一切,难免惹人猜疑,我亦是秉公办事。”
“我完全理解,只是希望唐道友能够网开一面,念其孟浪无知,再给他一次机会。”窦清手中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他。
唐宁不动声色接过,神识入内查看了一番,里间满满一袋上品灵石,约莫一千万左右。
“既然窦道友这般说了,我也不能太不近人情,陈玄的事我只能答应尽量替他遮掩一二,可不敢做什么保证。若是上头看了卷宗调查,另派人下来查证的话,或是一定召陈玄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这是自然,多谢道友。”
石宽微笑道:“窦道友,唐师弟既答应了你,就必然不会食言,你尽管放心好了,公事就到此为止吧!今日咱们只谈风月。”
几人推门换盏,聊不多时,一名女子推门而入,将储物袋递上交给二人,内里一百坛灵酒整齐排列放置。
第八百九十七章 徐梦元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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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堂城,天牛山脉,余乾洞府内,唐宁行礼后入座,手中一翻,将早已准备好的卷宗递交给他:“余队,王苏权之失踪遇害一案已查明了,其是在探寻一座遗留洞府的过程中,不幸被已故主人身前饲养的灵兽金背螳螂所害。”
“所有的物证,人证都齐全,我们在案发之地找到了他的尸体碎肉,那只金背螳螂则早被当地亭城驻守的玄门宝玉宗派人斩杀了。”
太玄宗的规章中,似调查命案这般的要紧事宜,一般都是从不同队伍抽出人手组成联合调查组进行查证,盖因怕担心上下串谋,沆瀣一气,谎报案情,骗取勋功奖赏。
联合调查组的每个人都是单独向各自的队长汇报案情提交调查卷宗,然后再由各队队长分别将卷宗上交联队。
一旦口径不一,上交的卷宗报告出现不同的结论,联队就会复案调查。
所谓人心隔肚皮,又分属不同队伍,彼此职务上没有交集,谁也不敢完全信任谁,如此一来,能够有效杜绝调查成员上下串谋,沆瀣一气。
但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
唐宁在提交调查卷宗报告之前,早就和金渊、庄贤统一了口径,三人都受了仙缘商会不少好处,正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更何况也没有证据表明王苏权遇害是陈玄下的黑手。
因此在卷宗里对陈玄的怀疑只字未提,统一结论是金背螳螂杀害王苏权。
“嗯。”余乾接过卷宗展开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道:“既已查明,就如实上报吧!先不说这个,徐梦元师弟三个月后将要成亲举办婚宴,此事你可知晓?”
“哦?我实不知。”
“前几天他有来找过你,邀你参加婚宴,因你不在,他找到了我,让我转告你一声。本部很多人都收到邀请了,看这架势应该是要热闹一番。”
唐宁道:“徐师兄平时挺低调谦逊的,他对这些虚礼应该不是很在意才是。”
“听说是女方那边要求的,人家是豪门大族出身,虽是下嫁给徐师弟,但排场还是要的。”
两人闲聊了几句,唐宁手中一翻,递给他一个储物袋:“这是尚明亭当地商会自酿的四阶下品灵酒,颇有一番滋味,我拿了几瓶来,请您尝尝。”
余乾接过储物袋,神识入内查探了一番,内里整齐摆放着十坛灵酒,他微笑点头道:“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就不叨扰您清净了,告辞。”唐宁起身离了其洞府,化遁光而去。
几月时间眨眼便过,轩云山,花团锦簇,红灯高挂,喜庆团和,热闹非凡。
西南方数道遁光激射而至,落至府宅跟前,现出一行身着太玄宗服饰的男子身影。
“诸位师兄弟,快快请进。”徐梦元身着大红服饰,胸前佩戴着一朵红色花团,满面微笑迎上来道。
“徐师弟,恭喜了。”
“徐师弟,恭喜。”
众人纷纷开口说道,上交了早已准备好的贺礼,在一名女子带领下鱼贯入了府中,来到一间庭院内,各自在桌前入座。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宾客入场,此次徐梦元婚礼,方达生大宴四方,轩堂城各方势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到了场,直到申时左右,宴席才正式开始。
唐宁所处的此间庭院皆是太玄宗弟子,基本上联队各个队伍的元婴级别修士都请到了,总共好几十号人,坐了数桌。
当然也不乏金丹弟子,只不过被安排在别院。
酒过三巡之后,便是一些技艺较量,如同刘家的那次宴席一般。
黄渊亲自拿来了一张大型的玄色测力板,并告知众人,拔得头筹者,赐一件四阶上品兽魂法宝外加五千万灵石和十二瓶聚元丹,以及化神丹一颗。
获得第二名次者,赐一件四阶中品兽魂法宝,外加二千万灵石。
获得第三名者,赐一件四阶下品兽魂法宝。
如此丰厚的奖赏自然引得众人皆跃跃欲试,市面上四阶下品兽魂的法宝,最低最低至少也是千万灵石起步。
特别是自清海大战之后,妖魔占据了牧北,兽魂法宝价格更是水涨船高,盖因妖兽的获取渠道越来越艰难,乃至于有价无市。
而魂兽法宝又是融合妖兽魂魄所炼化的法宝,需活捉妖兽,将其魂魄剥离封印入卷宗,再融入法宝的炼制之中。
谷婏/span这个难度比获取妖兽血肉不可同日而语,妖兽在遭遇危难身受重伤之际,往往会选择以自爆妖丹的方式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一旦妖丹爆裂,妖兽自身也就魂飞魄散,因此兽魂的获取难度十分之大,也就导致如今市场之上兽魂法宝有价无市之景况。
准确的来说,自清海大战之后,所有关于妖兽的材料价格一直在上涨,这其中又以妖丹和兽魂的价格飙升最快。
现如今市面上一件四阶上品兽魂法宝价格至少是六千万灵石往上走,再加上三千万灵石奖励和十二瓶聚元丹,等于说,若能拔得头筹,相当于获得一亿五千万灵石奖励。
就算是太玄宗元婴后期修士弟子的薪俸,大多数人平均一年也就五六千万灵石,一次奖励抵得上三年多的薪俸,怎叫众人不动心。
更何况还有化神丹一枚,化神丹顾名思义,便是冲击化神专用的丹药,效果类似于炼气修士冲击筑基的筑基丹,是每个元婴大圆满修士都必需准备的物品。
当下便有一名广额阔面身形挺拔男子应声而出,乃第四大队副队长章玄:“弟子愿抛砖引玉一试。”
黄渊微微点头。
章玄行至玄色侧力板跟前,回首朝众人稽首行了一礼:“诸位师兄弟,章某献丑了。”
说罢,便双掌覆于石板之上,体内灵力源源不断涌入其间,只见巨大的玄色石板颜色慢慢变化,约莫一刻钟后,石板已然一片深红。
空格内约莫五分之四,章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他缓缓收回手掌,深深呼了口气,径直回原位落座。
“还有哪位愿上来一试?”黄渊开口道。
众人都在私语,一时间也没人应答。
“章师兄修为已是元婴大圆满,所谓百尺竿头,估摸这里没有人能够胜他一筹。”唐宁一张宴桌上,直属三队队长潘睿微笑说道。
“杨师兄,这里属你修为最为精深,你得代表咱们直属大队试试,好歹争表现表现。”直属七队队长卫乾看向直属大队副队长杨子安笑道。
杨子安摆了摆手:“人岂不自知,我比章师兄可差远了,还是别去丢人现眼为好。”
好一会儿,又有一名身形魁梧中年男子起身,走到测力板前,乃第三大队督查褚云,其朝黄渊躬身行了一礼后,便开始了测力。
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几人一试身手,皆是各大队中督查,副队长一级的高层,及至最后,连各大队中修为达到元婴后期的管事也都全上去试了试。
其中就包括直属大队副队长杨子安,别看他嘴上说的谦逊,也是个不显山不漏水的人物,成绩不俗,在众多元婴后期修士之中排名第三,仅次于第一大队督查方荣和第四大队副队长章玄。
一场侧力比试进行了约莫两个多时辰,众人一边喝酒闲聊,一边观看各人表现,皆自得其乐。
彼时夜幕已深,月圆高挂。各人名次排出后,黄渊领着前三甲往方达生处去了。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第二场技艺较量已准备就绪,黄渊来请众人移步比试场观赛。
众人于是纷纷遁光腾起,行不多时,来到一空阔平原,内里一座巨大光幕矗立,而四周则高楼殿阁环绕。
方达生与镜月宗、星月宗、姜家、刘家、乾坤商会、风云商会及幽冥海组织驻本城主事的一众人员端坐在南面高台之上饮酒闲叙。
东西两面高台楼阁之上则是各方势力的高层,其余参与此次宴席的元婴修士则在阁楼下方纷纷入座。
众人闲叙之间,不多时,比试已然开始,先是星月宗和乾坤商会的两名修士入场。
殿中巨大的玄色石壁光芒大绽,阵中画面便已流转而出,内里环境与外间大不相同,两人身处之地周围皆被淡淡的烟雾所笼罩,想来是阵法的功效,将他们转移至另一处空间内。
两人交手之间,各种精妙神通术法齐出,激战一个时辰,最终是乾坤商会男子略胜一筹,双方点到即止,以星月宗弟子主动认输收场。
随着时间推移,陆续又有众多修士进入阵中,两两一对一较量切磋,各方势力元婴级别的佼佼者皆粉墨登场,亦有不少属于散修的元婴修士也来凑了个热闹。
交战之中,你来我往,各种神通术法让人眼花缭乱,击节赞叹。
宴席摆了整整三日,众人在轩云山吃喝玩乐呆了三日,直至席罢才散场各归各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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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一章 喜讯
时光荏苒,白云苍狗。
数十年眨眼便过,轩堂城的日子自是平静如水,无甚波澜。
这一日,唐宁如往常一般在屋室内闭目修行,倏然腰间灵兽袋一阵颤动,他霍然睁开双目,一道白光自内里激射而出,几个闪烁之间便出了屋室。
唐宁面上闪过一丝喜色,跟着白光来到洞府之外,但见小白蛇身躯迎风大涨,匍匐在地面上不停的挪动,良久,它硕大的两只脑袋从白色的鳞片皮囊中探出,仿佛破茧的蝴蝶一般。
约莫过了一两个时辰,它整个身子终于从皮囊中鱼贯而出,只在原地留下一张巨大蜕化的蛇皮。
小白蛇经过再一次的蜕皮之后,身上灵力气息暴涨,已晋至金丹后期之境,其身躯也相应的庞大了一圈。
唐宁抚摸着它硕大的脑袋,手中一翻,拿出两颗鸡蛋大小的兽丹,被其信子一卷吞入腹中。
它的另外一只脑袋,眼睛仍是紧紧闭着,丝毫没有睁开的迹象。
要说小白蛇的晋阶之途并不算太快,
从它出生到如今已有四百余载,
才堪堪突破金丹后期。
在太玄宗内部,仅三百载就突破金丹后期的可以说一抓一大把,
就算是放在整个修行界比较,四百余载突破金丹后期,亦属于大道无望的那一种。
盖因修士金丹中期的寿元也仅仅只有五百年而已,金丹后期增加一百载寿元,
也才六百寿元。
唐宁犹记得当初随方达生去拜访苏渊华,
两人提起一个后辈,说其修行并不大顺利,三百载才到金丹后期。
此事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若拿小白蛇和这些人去比,
双方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但要与妖兽相比,
小白蛇的这个修行速度已经是十分顺利了,妖兽和人类修行不同,它们精血旺盛,
因此受命要远远高于人类同阶修士。
譬如,唐宁突破元婴之后,寿元达到八百载,此后每突破一个小境界,就会相应增加两百载寿元。
若突破元婴中期,便是一千载寿元。
突破元婴后期的话,便是一千两百载寿元。
而同等修为级别的妖兽寿元基本上是人类修士的两倍,四阶下品的妖兽寿元可以达到一千六百载,
与之相应的,
每进阶一个小境界,寿元会增加四百载。
因此,
别看小白蛇现在修行五百余载才突破金丹后期,
但它的寿元是人族修士两倍,达到一千两百载。
相当于人族修士二百多载就修炼至金丹后期,
无论是放在哪个宗门,
这个晋境之速都属于顶尖的佼佼者。
更遑论唐宁还耽搁了它不少时日,
之前一直以修士丹药喂养它,
可能对它的修行有些影响。
小白蛇的修炼速度究竟快不快,只要对比一下金甲蚁就知晓了,
金甲蚁乃是犀甲蚁的异种,亦非凡品,
属于比较稀罕的灵兽种类,就连颜敏一都曾说过,金甲蚁的品种不错。
可它修行到如今才金丹初期,论年岁,小白蛇出身也只比它早几十年,而金丹后期和金丹初期的差距,可不是短短几十年能够弥合的,特别是对于妖兽来说。
小白蛇此次晋升金丹后期,也是显得十分欢快,
闹腾了好一阵子,唐宁拍了拍它脑袋,
小白蛇会意,身形骤缩,钻入灵兽袋之中。
入夜,
屋室内,唐宁正自灌溉着仙珠母蚌,察觉到储物袋中的异动,
他手中一翻拿出阵盘,朝其一点,将符箓摄来,神识注入,一个男子声音在脑海中传来。
他随即收起仙珠母蚌,身形一闪,出了洞府。
浓雾外,矗立着一名方面大耳的中年男子,乃方达生徒儿徐梦元。
“徐师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徐梦元满面微笑道:“我也是闲来无事,
路径此地,想着咱们兄弟许久未见,
特来找你聊聊。”
“快请入内。”
两人鱼贯入了里间,相对而坐,
唐宁手中翻出一坛灵酒:“这是我私藏平时自饮自酌的酒水,
只怕不合徐师兄口味。”
“唐老弟客气,你我之间何须讲这些虚礼。”
两人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唐老弟,这次我来啊!一是咱们好久不见,来找你唠叨闲叙两句,二呢!有一件喜事要告知于你。”
唐宁早知晓徐梦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刻听他道喜,心下倒是微微一惊:“敢问徐兄,喜从何来?”
“想必你还不知晓吧!第一大队第五小队队长蒋心权因寿元将尽,近日主动向联队提交了卸职申请。”
“哦?有这个事?”唐宁脑海中思绪电转,徐梦元特地跑来告诉自己这件事,是不是暗示…
徐梦元轻轻抿了口酒,大有深意说道:“唐老弟,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据我所知,已经有人盯上这个位置,找关系去了。错过这个村可再没这个店,要等下次职务空缺还不知道多少年。而且第一大队第五小队管辖的景园亭修行资源富饶,这地可是个肥差。”
“多谢徐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不知尊师态度如何?还望徐兄能在尊师跟前替我多说几句好话。”
“这是自然,咱们自己人,我不帮你帮谁,况且家师一向器重欣赏你,我估摸问题应该不是太大,只是你也知晓,宗门有宗门的规章制度,很多事并不是家师一个人说得算。”
“还请徐师兄指教。”唐宁起身给他甄了一杯酒。
“唐老弟,你要想争取这个位置,首先得符合条件,你在本部这么多年,功勋可达到要求了吗?”
唐宁道:“徐兄放心,我在本部这么多年获得功勋早就超过了四千点,绝对符合小队队长的基本要求。”
“前些年,我与尊师前往元贤县时,他嘱咐过我,因此这些年我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任务勋功上,又幸得本部黄渊师叔和余乾师兄的关照,得到不少任务机会。”
“每年获得的勋功奖赏都是本队第一,现今勋功已达到四千八百余点。”
“若非符合要求,你也不敢请徐师兄费心指教。”
徐梦元微笑道:“家师曾和我说过此事,是你们在拜访白锦堂师叔时,他让家师对你尽量关照些,故家师让你多挣取些功勋奖赏,就是为了将来有机会能够提拔你。”
“否则就是有心也无能为力,我得到这个消息后,首先就是想到了你,猜你这么多年应该也差不多攒够了功勋,因而第一时间来告诉你这个消息。”
唐宁道:“自来本部之后,深受方师叔和徐兄你大恩,一直无以为报,每想此事时怀歉疚之心,今又逢徐兄特来相告此事,更让我感激涕零,来日徐兄若有吩咐,刀山火海,不敢有辞。”
徐梦元摆手道:“咱们弟兄不说这个,唐老弟既达到小队队长的基本要求,那此事就有可操纵的余地。”
“首先是大队方面,你若要拿下这个位置,首先必须得到第一大队的提名推荐才有资格进入联队议事任选环节。”
“若得不到大队的提名,终究无用,第一大队共有三个名额,分别是队长、督查、副队长,每人手持一个推荐名额。”
“你要找到这三人,确保自己能得到其中一人的名额推荐。”
“得到推荐名额后,便可进入联队议事环节,联队十名管事,理论上来说只要拿到四票就可以了,因为有三个提名人选。但现实情况往往是三个人选中有人一票都得不到,所以要万无一失的话,得争取到五票才行。”
唐宁眉头微皱:“第一大队队长、督查、副队长,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该怎么才能得到他们的推荐名额,还请徐兄教我。”
徐梦元道:“第一大队副队长于清宵是家师一手提拔的,想来应该会给家师几分薄面,到时候我领你去拜会他,看看能不能拿到他手中推荐名额。”
“多谢徐兄,可,联队方面?我虽在本部这么多年,唯一有所交集的也就是黄渊师叔祖了。”
“联队高层的关系有点复杂,就算是家师出面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主要还得看你的竞争对手是谁,再制定相应的策略,总之这一切都得先拿到第一大队的推荐名额再说,不然全是空谈。”
“那一切就拜托徐师兄了,我人微言轻,在本部也说不上话,只能仰仗徐兄。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了,徐兄肯如此帮衬我是大仁大义,顾念旧情,唐某铭感于心,此生绝不敢忘,他日当效犬马之劳,以报徐兄和方师叔的大德。”
“小事而已,唐老弟不必介怀。”
“徐兄,我想在去拜访于宵清之前,找个机会去拜望方师叔,和他说说此事,不知徐兄能否与我同去。”
“这个好说,待会儿咱们一道去便是了。”
两人推杯换盏之间聊了好一会儿,徐梦元道:“其实我今日来,除了给唐老弟出谋划策透漏消息外,还另有一事。”
“哦?徐兄请说,有需要我出力效劳之处,必竭力而为。”
第八百九十八章 喜讯
时光荏苒,白云苍狗。
数十年眨眼便过,轩堂城的日子自是平静如水,无甚波澜。
这一日,唐宁如往常一般在屋室内闭目修行,倏然腰间灵兽袋一阵颤动,他霍然睁开双目,一道白光自内里激射而出,几个闪烁之间便出了屋室。
唐宁面上闪过一丝喜色,跟着白光来到洞府之外,但见小白蛇身躯迎风大涨,匍匐在地面上不停的挪动,良久,它硕大的两只脑袋从白色的鳞片皮囊中探出,仿佛破茧的蝴蝶一般。
约莫过了一两个时辰,它整个身子终于从皮囊中鱼贯而出,只在原地留下一张巨大蜕化的蛇皮。
小白蛇经过再一次的蜕皮之后,身上灵力气息暴涨,已晋至金丹后期之境,其身躯也相应的庞大了一圈。
唐宁抚摸着它硕大的脑袋,手中一翻,拿出两颗鸡蛋大小的兽丹,被其信子一卷吞入腹中。
它的另外一只脑袋,眼睛仍是紧紧闭着,丝毫没有睁开的迹象。
要说小白蛇的晋阶之途并不算太快,从它出生到如今已有四百余载,才堪堪突破金丹后期。
在太玄宗内部,仅三百载就突破金丹后期的可以说一抓一大把,就算是放在整个修行界比较,四百余载突破金丹后期,亦属于大道无望的那一种。
盖因修士金丹中期的寿元也仅仅只有五百年而已,金丹后期增加一百载寿元,也才六百寿元。
唐宁犹记得当初随方达生去拜访苏渊华,两人提起一个后辈,说其修行并不大顺利,三百载才到金丹后期。
此事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若拿小白蛇和这些人去比,双方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但要与妖兽相比,小白蛇的这个修行速度已经是十分顺利了,妖兽和人类修行不同,它们精血旺盛,因此受命要远远高于人类同阶修士。
譬如,唐宁突破元婴之后,寿元达到八百载,此后每突破一个小境界,就会相应增加两百载寿元。
若突破元婴中期,便是一千载寿元。
突破元婴后期的话,便是一千两百载寿元。
而同等修为级别的妖兽寿元基本上是人类修士的两倍,四阶下品的妖兽寿元可以达到一千六百载,与之相应的,每进阶一个小境界,寿元会增加四百载。
因此,别看小白蛇现在修行五百余载才突破金丹后期,但它的寿元是人族修士两倍,达到一千两百载。
相当于人族修士二百多载就修炼至金丹后期,无论是放在哪个宗门,这个晋境之速都属于顶尖的佼佼者。
更遑论唐宁还耽搁了它不少时日,之前一直以修士丹药喂养它,可能对它的修行有些影响。
小白蛇的修炼速度究竟快不快,只要对比一下金甲蚁就知晓了,金甲蚁乃是犀甲蚁的异种,亦非凡品,属于比较稀罕的灵兽种类,就连颜敏一都曾说过,金甲蚁的品种不错。
可它修行到如今才金丹初期,论年岁,小白蛇出身也只比它早几十年,而金丹后期和金丹初期的差距,可不是短短几十年能够弥合的,特别是对于妖兽来说。
小白蛇此次晋升金丹后期,也是显得十分欢快,闹腾了好一阵子,唐宁拍了拍它脑袋,小白蛇会意,身形骤缩,钻入灵兽袋之中。
入夜,屋室内,唐宁正自灌溉着仙珠母蚌,察觉到储物袋中的异动,他手中一翻拿出阵盘,朝其一点,将符箓摄来,神识注入,一个男子声音在脑海中传来。
他随即收起仙珠母蚌,身形一闪,出了洞府。
浓雾外,矗立着一名方面大耳的中年男子,乃方达生徒儿徐梦元。
“徐师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徐梦元满面微笑道:“我也是闲来无事,路径此地,想着咱们兄弟许久未见,特来找你聊聊。”
“快请入内。”
两人鱼贯入了里间,相对而坐,唐宁手中翻出一坛灵酒:“这是我私藏平时自饮自酌的酒水,只怕不合徐师兄口味。”
“唐老弟客气,你我之间何须讲这些虚礼。”
两人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唐老弟,这次我来啊!一是咱们好久不见,来找你唠叨闲叙两句,二呢!有一件喜事要告知于你。”
唐宁早知晓徐梦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刻听他道喜,心下倒是微微一惊:“敢问徐兄,喜从何来?”
“想必你还不知晓吧!第一大队第五小队队长蒋心权因寿元将尽,近日主动向联队提交了卸职申请。”
“哦?有这个事?”唐宁脑海中思绪电转,徐梦元特地跑来告诉自己这件事,是不是暗示…
徐梦元轻轻抿了口酒,大有深意说道:“唐老弟,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据我所知,已经有人盯上这个位置,找关系去了。错过这个村可再没这个店,要等下次职务空缺还不知道多少年。而且第一大队第五小队管辖的景园亭修行资源富饶,这地可是个肥差。”
“多谢徐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不知尊师态度如何?还望徐兄能在尊师跟前替我多说几句好话。”
“这是自然,咱们自己人,我不帮你帮谁,况且家师一向器重欣赏你,我估摸问题应该不是太大,只是你也知晓,宗门有宗门的规章制度,很多事并不是家师一个人说得算。”
“还请徐师兄指教。”唐宁起身给他甄了一杯酒。
“唐老弟,你要想争取这个位置,首先得符合条件,你在本部这么多年,功勋可达到要求了吗?”
唐宁道:“徐兄放心,我在本部这么多年获得功勋早就超过了四千点,绝对符合小队队长的基本要求。”
“前些年,我与尊师前往元贤县时,他嘱咐过我,因此这些年我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任务勋功上,又幸得本部黄渊师叔和余乾师兄的关照,得到不少任务机会。”
“每年获得的勋功奖赏都是本队第一,现今勋功已达到四千八百余点。”
“若非符合要求,你也不敢请徐师兄费心指教。”
徐梦元微笑道:“家师曾和我说过此事,是你们在拜访白锦堂师叔时,他让家师对你尽量关照些,故家师让你多挣取些功勋奖赏,就是为了将来有机会能够提拔你。”
“否则就是有心也无能为力,我得到这个消息后,首先就是想到了你,猜你这么多年应该也差不多攒够了功勋,因而第一时间来告诉你这个消息。”
唐宁道:“自来本部之后,深受方师叔和徐兄你大恩,一直无以为报,每想此事时怀歉疚之心,今又逢徐兄特来相告此事,更让我感激涕零,来日徐兄若有吩咐,刀山火海,不敢有辞。”
徐梦元摆手道:“咱们弟兄不说这个,唐老弟既达到小队队长的基本要求,那此事就有可操纵的余地。”
“首先是大队方面,你若要拿下这个位置,首先必须得到第一大队的提名推荐才有资格进入联队议事任选环节。”
“若得不到大队的提名,终究无用,第一大队共有三个名额,分别是队长、督查、副队长,每人手持一个推荐名额。”
“你要找到这三人,确保自己能得到其中一人的名额推荐。”
“得到推荐名额后,便可进入联队议事环节,联队十名管事,理论上来说只要拿到四票就可以了,因为有三个提名人选。但现实情况往往是三个人选中有人一票都得不到,所以要万无一失的话,得争取到五票才行。”
唐宁眉头微皱:“第一大队队长、督查、副队长,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该怎么才能得到他们的推荐名额,还请徐兄教我。”
徐梦元道:“第一大队副队长于清宵是家师一手提拔的,想来应该会给家师几分薄面,到时候我领你去拜会他,看看能不能拿到他手中推荐名额。”
“多谢徐兄,可,联队方面?我虽在本部这么多年,唯一有所交集的也就是黄渊师叔祖了。”
“联队高层的关系有点复杂,就算是家师出面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主要还得看你的竞争对手是谁,再制定相应的策略,总之这一切都得先拿到第一大队的推荐名额再说,不然全是空谈。”
“那一切就拜托徐师兄了,我人微言轻,在本部也说不上话,只能仰仗徐兄。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了,徐兄肯如此帮衬我是大仁大义,顾念旧情,唐某铭感于心,此生绝不敢忘,他日当效犬马之劳,以报徐兄和方师叔的大德。”
“小事而已,唐老弟不必介怀。”
“徐兄,我想在去拜访于宵清之前,找个机会去拜望方师叔,和他说说此事,不知徐兄能否与我同去。”
“这个好说,待会儿咱们一道去便是了。”
两人推杯换盏之间聊了好一会儿,徐梦元道:“其实我今日来,除了给唐老弟出谋划策透漏消息外,还另有一事。”
“哦?徐兄请说,有需要我出力效劳之处,必竭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