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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若浊     天元仙记txt下载     天元仙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七章 乱战

    鲜红符字捆缚着鬼怪往卷轴里钻去。

    鬼怪融入卷轴之中,卷轴霍然间绽放出耀日的光芒,那赤红色的光芒遮天蔽日,扫过魔云,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黏在魔云上,拉扯着它们往卷轴中而去。

    霎时间,周边的魔云蜂蛹入卷轴中,原本阴云鬼雾笼罩的天空转眼变得天清日朗。

    魔宗枯瘦男子再也无处可藏,他此一神通能够将自身与滚滚魔云融为一身,化作无形无相之体,魔云不灭,己身不损。

    是以唐宁使尽手段也寻不到他藏身之处。

    方才卷轴散发的赤红光芒附在魔云上,往卷轴中涌入,幸好他及时断了神通,现出了真身,否则此刻已被吸入卷轴中封印了起来。

    此刻枯瘦男子面色微有些苍白,心下已萌生了退意,他此一神通被破,神识灵力受损,加之底牌尽出,诸多术法神通被破,再缠斗下去也只是有败无胜。

    唐宁可没理会他是怎么想的,一见他身形现出,左手翻出一伏魔杖迎风大涨,朝着他击去。

    枯瘦男子以青色长剑相迎,两色光芒交织,相持不下。

    男子转头望去,另一侧,魁梧男子和那条白蛇均被巨大的血团包裹,里间胜负如何看不真切,只能见血团不断翻腾,想来内里正在激斗。

    他心下犹豫未决,不知该进该退。

    猛然间一道光华闪过,穿过他灵力护盾,直入额头,原来是唐宁见其左顾右看,眼神飘忽,趁其心神散乱无备之际突然发难,施展攻神术,眉间光华一闪,神识化剑直攻其泥丸宫。

    那道无形光华没入枯瘦男子眉间,攻入其神识海中,直击在一团庞大的绿色光团之上,引起光团的反扑,两者相持未久,光团剧烈颤动,四分五裂。

    唐宁眼睛一闭,那道光华倒射而出,回归他眉间。

    枯瘦男子神识受损之下,整个人矗立不动,目光呆滞。

    他趁此机会,翻出一病玄刀,迎风而涨,化作三十丈大小,直斩而下。

    其灵力护盾在玄刀劈斩之下,立时紊乱,扭曲起来,唐宁操纵着玄刀,频频斩下,三刀之后,灵力护盾终于支撑不住,如水幕一般碎散。

    玄刀将其身体一劈为二,枯瘦男子两半身体直挺挺倒下,那柄青色长剑没有了主人灵力支持,光芒愈弱,在伏魔杖攻击之下,没支撑多时,便坠落于地。

    唐宁手一招,将枯瘦男子腰间储物袋及掉落的那青色长剑摄至手中,正准备去支援小白蛇,助它对抗魔宗双头长尾男子。

    哪知就在此时,那巨大的血团突然爆裂开来,两道身形从中一跃而出,正是小白蛇与那长尾男子。

    一人一蛇身上皆是伤痕累累,小白蛇全身鳞甲多处碎裂,血肉模糊,背部有一条三尺长的斩痕,入肉一尺多深,看上去颇为渗人。

    而长尾男子更是狼狈不堪,只见左臂齐根而断,右臂只剩白骨磷磷,血肉惧消,胸膛之处完全凹陷,面色苍白,气喘吁吁。

    他转目一看,那枯瘦男子已经被劈成了两半。

    不禁瞳孔骤然一缩。

    只听他一声轻喝,右臂白骨食指与中指一并,其身后长尾极速膨胀,眨眼间便涨至数丈大小,而后嘭的一声爆裂开来,形成一个血色圆形牢笼,裹着他的身子,化作一道血光向后方逃遁而去。

    此人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唐宁当然不会就这么放他离开,遁光一闪,向着他追去,小白蛇亦身形几个闪烁追击。

    却不料那道血光竟奇快无比,唐宁与小白蛇追了不到一里之地,就被他远远落在了后面,不见了他身影。

    唐宁驻足而停,不再追赶,他与此二人一番缠斗,灵力损耗不少,加之小白蛇受伤非轻,若再追下去,遇到实际强劲魔宗修士的话,恐怕不妙。

    此时玄魔两方已经乱战至一团,划分为无数个小战团,举目望去,各处都有人争斗,各种光芒耀目。

    他身形一闪,朝着左侧方向遁去,离此一里有余,有赤金两色光芒相持。

    他行不多时,只见前方一名身着乾易宗服饰男子和一幽魅宗男子正在斗法。

    那幽魅宗男子使出一术法,化作一座金色囚笼将乾易宗男子困在其间,牢笼之内,金光耀日,有数条三十丈大小的金色巨龙,攻击着乾易宗男子。

    乾易宗男子以赤色铜铃护身,正在苦苦支撑。

    唐宁赶到,手中一翻,紫金长矛迎风而涨,化作四五十丈大小,刺向幽魅宗男子。

    该男子见是一筑基后期修士,面色大变,收了术法,转身就逃,唐宁遁光追上,紫金长矛击下,男子以金色长戟护身头也不回的奔逃。

    两相交击之下,金色长戟光芒大减,剧烈晃动不已,此时小白蛇身影一闪,倏然出现在男子身前,长尾一扫,只听咔擦一声,那金色长戟在小白蛇和紫金长矛攻击之下,寸寸断裂。

    男子心下骇俱,面色大变,双手结印,半空中凝成了一个四五十丈的巨大牢笼,内里金光汇集,凝成一条条金色巨龙。

    唐宁眉间光华一闪,神识化剑直没入其额头内,将他泥丸宫那团代表神识的绿色光团击的四分五裂。

    男子立时痴呆不动,小白蛇身躯一撞,那些金色巨龙纷纷崩盘,金色牢笼寸寸崩裂,消散于空。

    它一张口,吐出一团灰雾,将男子身形包裹,灰雾翻涌之间,似在啃食其躯体。

    小白蛇复张口一吸灰雾涌入它腹中,从中掉落出一套完整衣物和储物袋。

    唐宁手一招,将其储物袋摄至手中,一道遁光激射而来,现出一豹头猿臂男子身形,乃是稽查科管事魏世彦。

    此刻他面色微有些苍白,显然灵力消耗不小,他早就听闻唐宁神通术法高强,乃宗门一代佼佼者,深受宗门高层赏识。

    此刻见这名幽魅宗强敌三下五除二就被诛杀,心下对其更是信服,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他稽首道:“多谢唐师兄出手相助,诛杀此贼,否则我恐命丧于此了。”

    唐宁道:“魏师弟客气了,为宗门效力诛贼,是我等本分,你我同为宗门效力,何必言谢。魏师弟既灵力损耗颇大,且寻个安全之处先行歇养吧!”

    魏世彦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化作一道遁光而去。

    唐宁遁光一闪,又向着另外一处战团而去,行不到二三百丈,那里一名身着血骨门服饰的男子见他遁光而来,立刻转身逃窜,连灵器也顾不上了。

    唐宁追了一阵,见他与另一名魔宗修士相会,便也没有再追赶.

    此时,许多处战团已分出胜负,战败的一方要么被当场诛杀,要么受伤逃遁,魔宗许多弟子都已撤回大阵之内,玄门这边也有很多人向后撤离。

    其他还在胶着的玄魔弟子见此,纷纷舍弃对方,各归本部。

    这一场乱战下来,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结束,魔宗退回阵内,玄门这边亦退了数十里重新集结。

    唐宁遁光落至一座山峰之顶,其上已有不少人影,有的面色苍白无比,有的浑身血迹斑斑,皆盘腿而坐,闭目恢复灵力。

    此地众人皆是他们这一只队伍的弟子,包括情报科,稽查科,戒律科和警备科。

    炼气弟子们就在山脚不远处歇养,山峰之顶也成了筑基修士的营阵。

    众人见他遁光落下,皆回头看了一眼,唐宁目光扫过,这里包括他在内只有九人。

    而他们本有十五人,剩下的六人却是不知是死是活了。

    这里面包括情报科执事朱虚,稽查科管事方仲平,徐庆达,戒律科执事马宣,警备科管事吴子平,程浩。

    唐宁见朱虚不在其间,微微皱眉,走至吕光,刘淼两人身侧盘腿而坐。

    吕光面色潮红未退,显然灵力透支,刘淼亦面色苍白。

    两人朝他微微点头示意,继续闭目恢复灵力。

    唐宁也翻出一颗丹药吞下,闭目恢复损耗灵力。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道遁光激射而来,现出一鬓边见白,方面大耳男子,乃是警备科吴子平,他身上带着鲜血的血迹,腹部有一个拇指大小的伤口。

    众人睁开双目转头看了他一眼,警备科执事薛靖问道:“吴师弟,伤势不要紧吧!”

    吴子平摇了摇头,走到他身边坐下:“不致命。”

    众人在此又等候了一个时辰,又一道遁光激射而来,现出一须发皆白老者身形,正是佟全安,他面色微有些苍白,但并未受伤。

    金丹修士们早已各自转移了战场,不知打到哪里去了,此时佟全安平安归来,众人皆心下稍安.

    实际上玄魔两宗大战,主要就是看他们这些金丹修士的胜负,哪方一旦战败,自然兵败山倒,筑基修士仅凭个人之力是根本无法和金丹修士抗衡的。

    换言之他们才是主导战争的胜负手。

第四百六十八章 兵戈再起

    此时佟全安平安归来,至少说明高层伤亡不是很严重,众人略为心安,赶忙起身行礼。

    佟全安摆了摆手,席地而坐,翻出丹药一口吞下,恢复体内灵力。

    众人见此也都纷纷盘坐下来。

    约莫一两个时辰后,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燕颔虎须男子身形,乃是掌门直隶弟子鲍岩。

    他遁光落下,行至佟全安面前,躬身行礼道:“佟师叔,掌门请你带领所部弟子退后百里,集结待命。”

    佟全安微微点头,起身一挥手,两艘极光舟迎风而涨,众人身形一闪纷纷跃至法舟之上。

    极光舟腾空而起,载着众人向后方而去,行不多时,到了一处山谷间。

    众人从法舟上跃下矗立待命。

    很快,陆陆续续又有几艘极光舟驶来,玄门三宗弟子皆在此汇聚。

    佟全安等人在山谷之顶商议着什么,众人在下方等候,纷纷交头接耳的谈论着方才的战事,一片嘈杂之声。

    “看来朱师兄是不幸遇害了。”刘淼微微叹了口气小声道。

    吕光、唐宁二人皆沉默不语,没有接话,其实几人心里都知晓,朱虚迟迟未归,肯定是遭遇不测了,只是没人点破而已。

    哪怕是吕光和刘淼,素来与朱虚有些不大对付,可此时知晓朱虚遇害,心下都有些唏嘘,不免产生兔死狐悲之感。

    朱虚作为早已踏入筑基后期之境的修士,又当了几十年的情报科执事,个人实力肯定是毋庸置疑。

    然而却在这场大战中被魔宗弟子所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堂堂一个部科执事就这般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在后续大战中生存下来。

    山谷之上,三宗高层商议许久,汪絮泉一步踏出,开口说道:“众弟子且各自安营,静候待命。”

    话语清晰的传入众人耳中,于是众人开始忙碌,以此山谷为中心,三派弟子各据一处,建立屋室,不到半个时辰,就有数百栋房屋拔地而起。

    入夜,唐宁、吕光、刘淼三人正盘坐在木屋内,外间一道遁光落下,一名脸色黝黑男子推门而入,稽首行礼道:“三位师兄,掌门唤你们前往殿中议事。”

    “是。”三人起身应道,一同出了木屋,遁光直起,来到山谷之顶。

    此处一共建了三座石殿,相隔不远,殿前有两名弟子轮值。

    三人径直来到乾易宗弟子守卫的那座石殿,走了进去,内里,魏玄德高座上位,罗清水、史名随、佟全安皆落座下方,还有其他一干弟子垂手矗立殿内。

    先前一番大战,筑基弟子死伤不在少数,炼气弟子更是伤亡严重,可这些高层金丹修士却是一个未曾伤亡。

    三人上前躬身行礼:“弟子见过掌门。”

    魏玄德问道:“你部伤亡如何?”

    吕光抢答道:“本部科执事朱虚师兄至今未归,不知存亡,炼气弟子伤亡八人。”

    “可有所斩获?”

    吕光手一翻,拿出一块玄黑令牌:“弟子斩杀魔宗一名筑基中期修士,名唤李涯。”

    唐宁手一翻,拿出两枚玄黑令牌:“弟子斩杀两名魔宗修士,一名贺子清,筑基后期修为。一名程简,筑基中期修为。”

    刘淼道:“弟子惭愧,未有斩杀魔宗修士。”

    魏玄德手一招,将三枚令牌摄至手中:“你们且退下。”

    “是。”三人应道,退入众人之列。

    不多时,又有几名男子自殿外而入,乃是宣德殿兵杖部的弟子。

    魏玄德同样问了方才一番话。

    几人将伤亡斩获情况一一汇报,魏玄德挥手让他们退入众人之列中。

    之后又有各个部科弟子陆续前来,汇报了伤亡和斩获情况。

    约莫一炷香后,所有部科筑基弟子皆已集结于此。

    魏玄道:“先前你们汇报的情况,皆已记录,对于伤亡的弟子,宗门会处理他们的后事。于有功的弟子,宗门也会给与相应奖赏,此番我们与魔宗之间,必要决一高低,不死不休。众弟子要奋力击贼,好叫魔宗知晓我玄门之威。”

    “是。”众人齐声应道。

    魏玄德继续说道:“我与青阳、水云两宗掌教商议,今魔宗其势不弱,急切之间,恐不能攻破其阵营,因此要徐徐图之,现决议将我玄门弟子分为三部,互为掎角之势,围困魔宗。不破魔宗、夺回轩跃山灵矿,势不还师。”

    “你等各归所部,集结弟子,准备出发。”

    “是。”众人出了石殿,各化遁光而去。

    唐宁、吕光、刘淼三人回到情报科住所,将部科所有弟子召集,带往山谷之顶的石殿前。

    不多时,乾易宗数百名弟子便已集结,众人在外等候了约莫盏茶时间,魏玄德等人自殿内而出,一挥手间,数艘法舟迎风而涨,悬于半空。

    众人纷纷跃至法舟之上,出了这处山谷,往左前方行了三十里,在一片山林下驻足而停。在周边开始建立阵坛,忙活了一阵,一座高数十丈的阵坛便已建好。

    周边的阵旗发出耀眼白光,汇聚于阵坛之上,一座青色光幕升腾而起,缓缓向着四周扩涨。

    大半日后,此光幕已将方圆十里之地笼罩在内。

    唐宁三人率着情报科弟子在山林中一处建起木屋,安顿下来。

    几日时间一晃而过,这日午时左右,大阵内突然钟声大作,唐宁三人正盘坐木屋之内,听闻钟声,赶忙出了木屋,集结弟子,前往阵坛前方的石殿处。

    不多时,魏玄德几人自殿内而出,手一挥,又是数艘极光舟迎风大涨:“出发。”

    众人跃上法舟,出了大阵,来到魔宗阵营前,那水云宗、青阳宗弟子也乘坐法舟而来,三宗再次汇集。

    魔宗阵营之内,众多魔宗修士从大阵中飞跃而出。

    双方隔着十余里地遥相对峙。

    没有一句多言,汪絮泉、宋明义、魏玄德三人一声令下,率先朝着魔宗阵营攻去,众人紧跟其后。

    魔宗见玄门攻来,丝毫不怯,迎面而上。

    金丹修士首先交上手,半空之中各类法宝光芒耀日,风火雷电一时密布,将方圆十里之地笼罩。

    众人不敢深入他们战场之内,有意避过战团中央处,在左右两侧迎面相遇。

    唐宁左手一翻,紫金长矛迎风而涨,化作数十丈大小,击向一名魔宗面白男子。

    该男子翻出一玄色大印,迎上紫金长矛。

    两相交击之下,玄色大印光芒微减,颤动不已。

    正此之时,数道巨大的金色光柱激射而来,唐宁翻出一伏魔杖护在身前,金色光柱打在伏魔杖上,伏魔杖光芒大减,晃动不已。

    乾易宗十几名筑基后期修士与魔宗战成一团,各色光芒耀目,灵器术法交织成一片。

    唐宁左侧不远处,吕光双手结印,漫天冰雪飞舞,向着一魔宗男子蜂拥而去,眨眼就将那男子冰封,化作一个巨大冰雕,冰层足有十余丈之厚,冰花不断覆盖在冰层上,添砖加瓦,沿着冰层蔓延。

    倏然间擦咔一声细响,冰层之中出现一丝裂缝,一丝光芒照射而出,转瞬间,整座冰雕满是裂纹。

    光芒四面八方透射而出,冰雕霎时间碎裂,一个巨大的幽蓝色凤凰破冰而出,一声清鸣,朝着吕光冲去。

    吕光翻出一柄墨绿色长剑,迎风大涨至三十丈大小,斩向幽蓝色凤凰。

    两相交击,长剑竟不能破,那幽绿色凤凰浑身散发着幽绿火焰,将长剑包裹。

    墨绿长剑在此火焰包裹之下,光芒愈弱,那幽绿色凤凰却是愈发庞大,其竟然在吸收灵器的灵力以壮大自己。

    吕光面色微变,双手结印。

    那幽绿色凤凰上空出现一面巨大的冰镜,冰镜之中激射出数以千计的冰刀,斩在凤凰身上,并沿着其周身蔓延。

    幽绿凤凰双翅一阵,全身幽绿光芒大绽,那冰刀如同雪化水般,消散无形。

    吕光一声疾喝,双手掐诀,那冰镜轰然碎裂成无数朵冰花,又重新聚在一起,凝成一个巨大的冰铠甲士,手持着一柄二十余丈长的冰刀,向着幽蓝色凤凰斩去。

    且不说这两人之间的战斗。另一侧,一只巨大威风凛凛的金色猿猴与一个全身骨肉尽消的金色骷髅大战在一起,直打的天地间轰隆声大响。

    那金色巨猿眼如铜铃,身似泰岳,浑身金毛随风飘舞,犹似上古巨兽。

    金色骷髅高有三四十丈,眼中一双眸子尽显金黄之色,全身金光闪耀,浑似金刚铁打之躯。

    两人在半空之中,你来我往,转瞬之间,已拆了三百余拳掌,金色巨猿双拳虎口皆裂,金色血液不断流淌。

    那金色骷髅胸腹之间,胸骨已全部扭曲折断。

    轰隆一声巨响,金色巨猿倒飞而出,砸在一座山峰之顶,山石崩裂,两只手掌间握着两根巨大的金色胸骨。

    那金色骷髅连退十余丈,身上胸骨尽数碎裂。

第四百六十九章 剑魂

    另一侧,银蛇耀日,雷电遮天蔽日。一名须发皆白老者端坐巨大的金色莲台之下,宝相庄严。

    庄心乾身形倏然一闪,雷电闪烁之际,凝聚成他身形模样,出现在老者身后,手中五指黑色雷弧跳跃,击在金莲之上。

    两者方一接触,黑色雷弧转换为不知名咒印符字沿着巨大的金莲散布,眨眼之间就将金莲覆盖。

    巨大的金莲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符字,并沿着老者身体覆盖而去。

    老者面色微变,双掌合十,喷出一口精血,那金莲受此精血一激,剧烈颤动,似要挣脱黑色符字的束缚。

    只见金莲正中处缓缓绽开,又长出一朵金莲,眨眼涨至三四丈大小,而原本那颗巨大金莲则迅速枯萎,消散于空,连同那些黑色符字一道消失的无影无踪。

    新生金莲似浴火重生的凤凰,娇艳无比,从中飞跃出一朵朵微小的金莲,迎风而涨,向庄心乾身体笼罩而去。

    庄心乾全身雷弧闪烁,倏然消失,在其左侧四十丈,雷弧重新聚合,现出他的模样。

    只见他双手结印,霎时间,天地变色,漫天雷弧闪耀,轰隆声阵响,一道道巨大的雷柱自天而发,击在金莲之上。

    眨眼之间,密密麻麻的雷电自天而降,将方圆百丈之地淹没,雷电与巨大接天连地的风暴融为一体。

    金莲在雷电与风暴的汪洋中,如同一叶扁舟,随波而荡。

    那老者巍然不动,金莲之上,一朵朵莲花相继绽放,迎风而涨,抵抗着这雷电风暴的汪洋冲击。

    战团之中,有一个威风凛凛的身影,全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五指化作龙爪,头上长出两角,身形化作牛头、驴嘴、蛇腹、耳象,在半空中摇首摆尾,幽绿弯月般长眸扫过,如君王俯视领地,正是彻底蛟化的秦天蛟。

    与他对阵的乃是一名身材魁梧身着新月门服饰的男子,但见其整个人金光大绽,眉间一点光华耀日,拳似风,掌如电,与那蛟龙大战在一起。

    只听得“嘭嘭嘭”声响不断传来,如金石之击钢铁,两人每一击皆有崩山裂石之力。

    秦天蛟弯曲的巨大龙爪向其身上抓去,男子浑然不惧,双拳相迎,眨眼间,拳爪相击十余记,打的砰砰作响。

    男子双臂微麻,蛟龙长尾甩过,男子身形如炮弹一般飞射出去,砸在山峰之上,他一声闷哼,身形一闪腾空而起,整个山峰轰然倒塌。

    秦天蛟的巨大身形再度逼来,男子双手合十,眉间激射出一道绚丽的光华,蛟龙双爪抓去。

    两者方一接触,蛟龙双爪竟渐渐变成金色,如同点石成金的术法一般,蛟龙双爪被那光华一触,变成了一双金爪,霎时间僵硬的动弹不得。

    男子双手结印,左手一伸,半空中光华向他掌间蜂蛹而去,凝成一柄金光闪耀的宝刀,男子身形一闪,手持着金光闪耀的宝刀,直斩而下。

    蛟龙双掌动弹不得,长尾甩去,金刀斩在长尾之上,竟火花四溅,蛟龙之尾覆盖的鳞片微微扭曲。

    男子眉间再度激射出一道绚丽光华,蛟龙尾部变成金色,动弹不得,男子手持宝刀,斩在蛟龙头颅之上,只听“彭”的一声大响,宝光只将其一根鳞片斩断。

    男子再要斩下,秦天蛟收起蛟龙形态,双掌抬起,涌出滚滚鲜红血液,他双掌一推,霎时间,血液似大河涌动,如汪洋奔腾,铺天盖地朝男子涌去,将其淹没其间。

    ………………………………………………

    随着时间推移,两方战斗逐渐白热化,分为无数个小战团,战线延伸的有数十里远。

    此时已不光是他们这些筑基后期修士,那些筑基中期修士及初期修士也已赶到,与魔宗大战在一起。

    唐宁对阵上一名身高膀阔的魁梧男子,身着幽魅宗服饰,两人远离众人战团有数百丈之远。

    对面男子他却是识得,名为项景兴,当年在长柳湖底,探寻安伯怀留下的遗迹时,唐宁曾远远跟过他很长一段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其已步入筑基后期之境了,居然还在此对阵上。

    他识得项景兴,项景兴可不识得他,只见其左手一翻,两具金灿灿的人形傀儡现于身旁,那傀儡约莫五六尺高,线条分明,栩栩如生,两颗金色的眼珠子显得很是诡异。

    除此之外,他手一挥,又现出两具全身乌黑如墨的尸傀。

    项景兴原本乃是尸傀宗弟子,后尸傀宗被幽魅宗所吞并,故此而加入幽魅宗,他身上藏有几具尸傀、魁梧,唐宁并不意外。

    两人相距数十丈远,那两具尸傀和傀儡现身之后,项景兴又一翻手,掏出一件金灿灿的大棒迎风而涨,化作三十丈大小,凌空向着唐宁击来。

    与此同时,那两具尸傀和人形傀儡,亦从左右两侧朝他包围而来。

    不止如此,项景兴还翻出一赤色铁卷护住己身,这一出手便是倾尽全力,全副武装之下,声势不俗。

    这两具人形傀儡和乌黑如墨的尸傀都有筑基修士的实力,此刻一拥而上,唐宁也微微感到有些棘手。

    他身形暴退,手中一翻,紫金长矛迎风而涨,迎向金色大棒。

    两相交击之下,金色大棒微微颤动,光芒骤缩,此时,那两具人形傀儡和漆黑如墨的尸傀已经攻了上来。

    两具魁梧一张口,两道巨大的金色光柱激射而来,那魁梧亦喷涂出墨色的火焰,眨眼间,就攻到了眼前。

    唐宁手一翻,金钵迎风而涨,护在身前。

    那两道十余丈金色光柱,和两道十余丈的墨绿火焰击在金钵之上,金钵光芒骤缩,晃动不已。

    那人形魁梧身形一闪,到了唐宁身形,拳掌击出,打的金钵嘭嘭作响,两具尸傀全身墨绿焰火大涨,直冲天际。

    金钵光芒愈弱,已是摇摇欲坠,唐宁在灵兽袋上一拍,一道白影闪出,小白蛇身躯迎风暴涨,不用他吩咐,小白蛇身形一闪,到了傀儡身侧,一个甩尾,那两具傀儡倒飞而出。

    唐宁双手结印,天地徒然一暗,一个数十丈大小的光圈现于身前,光圈之内五色流转,那尸傀冲天墨绿火焰击在光圈内,被其逐渐溶解,与光圈渐渐融为一体。

    尸傀墨绿火焰越强,那光圈流转越快,五色光芒中的其他四色皆被赤色光芒所吞没。

    渐渐地,那尸傀身上墨绿焰火皆被光圈所吸收,光圈转速越慢,逐渐停止,唐宁双掌一推,光圈之中漫天墨绿焰火朝着两具尸傀击去,将两具尸傀淹没。

    另一侧,两具人形傀儡完全不是小白蛇的对手,只听轰隆声大响,那两具又被狠狠小白蛇击飞十余丈,摔在地面,激起漫天尘土。

    两具傀儡一个起身,口中喷出巨大光柱,击在小白蛇身上,传出金石相击之声,小白蛇毫发无伤,身形一闪,再度出现在傀儡上方,身躯一甩,两具傀儡毫无还手之力,地面砸出一个诺大的深坑。

    方项名见自己苦心炼制的两具傀儡和尸傀,眨眼就被对方所解决,心下大骇。

    那两具尸傀已被漫天墨绿火焰吞噬,正自苦苦挣扎,而两具人形魁梧在白蛇打击之下,毫无还手能力,被击溃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半空中那金色大棒在紫金长矛攻击之下,刚忙愈发暗淡,已是摇摇欲坠。

    唐宁手一翻,拿出一杆黑色旗幡,朝其上一指,黑幡迎风大涨,滚滚黑雾从中涌去,朝着方项名而去,眨眼间,方圆数十丈之地被黑雾所包裹。

    黑雾之中,凝成无数高大的兵甲,围绕着方项名劈砍。

    方项名护身赤红铁卷光芒大绽,周围兵甲被此光芒一扫,纷纷消散。

    唐宁向旗幡上一指,一道灵力激射入幡旗之内,那黑幡中涌出十余只面目挣扎的鬼头,朝着方项名涌去。

    隔着数丈之远,十余只鬼头一齐向那赤红铁卷喷出黑血。

    赤红铁卷一沾染此黑色,立时光芒皱减,剧烈摇晃起来。

    十余只鬼头一拥而上,啃食着铁卷灵力。

    方项名见此,手中掐诀,喷出一口精血于铁卷之上,铁卷缓缓展开,内中一名白衣少女飘然而出,背负长剑,斜插玉簪。

    正是铁卷之中封印的剑魂。

    少女长剑出鞘,直指唐宁。

    霎时间,强大的剑意瞬间弥漫了周边天地,无数道如雪般匹炼的剑光击向他。

    那十余只鬼头在此剑光攻击之下,纷纷溃散。

    周围的黑雾被剑光一扫之下,立时间消散,剑光击在黑幡之上。

    两色光芒交织,黑幡渐渐不敌,光芒愈弱,唐宁知晓这屡剑魂的厉害,手一招,紫金长矛倒射而回,彼时那金色大棒已是摇摇欲坠,光芒几近消散。

    紫金长矛光芒大绽,迎向漫天剑光。

    紫光与剑光相持,两者相持未久,那剑光愈弱,纷纷晃动,最终消失,紫金长矛直刺向方项名,击在铁卷之上,“嘭”的一声响,那铁卷微微摇晃,光芒大减。

第四百七十章 凌迟

    项景兴见此,眼神一凝,手中掐了一个法诀,连喷了数口精血于铁卷之上,铁卷赤红光芒大绽,吸收了其精血后,那白衣少女渐渐化虚为实。

    其双目间精光一闪,整个人仿若活了过来,散发着睥睨天下的气概。

    白衣少女一步跨出,化作一道剑光,与剑身合二为一,向唐宁急斩而来。

    强大的无形剑意将方圆百余丈之地笼罩,无数剑气纵横,击向紫金长矛。

    天地突然一暗,只有一点白光闪耀,仿若混沌世界中的一点初始灵光

    那少女化作一道剑光,其所过之处,空间隐隐扭曲,剑光携一往无前之势斩下,与紫金长矛相击,没有任何声响,紫金长矛光芒骤减,剧烈颤动,摇摇欲坠。

    剑光微微颤动,发出一声清鸣,紫金长矛擦咔一声细响,现出丝丝裂缝

    唐宁见此大惊,那剑光竟然如此强大,只几息之间,就将紫金长矛这件极品灵器攻破。

    裂缝越来越大,紫金长矛寸寸崩裂,唐宁左中一翻,金钵迎风大涨护住己身,并双手结印,再此施展出五行乾坤一体大法,一个数十丈大小的光圈浮于身前,赤、青、白、黑、黄五色不断流转。

    剑光击破紫金长矛,击在光圈之上。

    那巨大光圈猛然颤动,随后如水幕一般“哗”的一下随散,消散于空。

    剑光乃是白衣少女剑魂所化,非是灵力具象化的五行术法,是以光圈不能将其融解。

    唐宁身前光幕破散,白色剑光直击而来,空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扭曲。

    金钵光芒骤缩,壁体延伸一两丈之长,咔的一声,寸寸碎裂。

    其身体周边的灵力护盾随之紊乱,碎散,剑光从他胸腹间透体而过。

    唐宁只觉一瞬间身体力量被抽空,灵力也随之停止运转,那道剑光透过他胸腹,留下一个偌大的空洞,剑气在他体内纵横,不断撕裂着他的身体。

    他的全身上下血肉毛发极速龟裂。

    手臂、双脚、脑袋,无数道裂痕出现。

    仿佛一面镜子般四面八方的裂隙蔓延。

    唐宁从半空中直坠而下,曾经的一幕幕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他感觉意识渐渐模糊。

    嘭的一声,整个人摔落至地面,砸下一个巨大的凹坑。

    那剑光从他体内破出,现出一白衣女子身形,此刻的她几近透明,眼看着就要崩散。

    项景兴赶忙掐了个法诀,白衣少女化作一团白光回到那铁卷之中。

    项景兴身形一闪,正要将唐宁腰间储物袋摄至手中,倏然间一道白影出现在身前,乃是方才那条白蛇。

    但听其一声嘶鸣,声音似含无限悲怆与愤怒,白蛇长尾一甩,击在赤红铁卷之上。

    铁卷光芒皱缩,光芒大减。

    项景兴大惊,此时那剑魂已十分虚弱,回到铁卷中养歇,化为一团白光,再也无法唤起。

    小白蛇身躯撞击在赤红铁卷上,如同泰岳之山砸下,铁卷光芒愈弱,摇摇欲坠。

    项景兴赶忙将铁卷收起,万一这铁卷蹦碎,那剑魂也就消失了,这剑魂是他最大倚仗,帮他度过多次难关,斩杀过众多强敌。

    他翻出一金光杖,护住身形,正要飞遁而下,取走唐宁储物袋逃窜,那小白蛇一张口,喷出一团灰雾,将他身形笼罩。

    项景兴只觉天地突然一暗,四周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神识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灰蒙蒙的天地,仿佛自己已处于另一个空间之内。

    四周灰蒙蒙的雾气朝他蜂拥而去,金光杖光芒愈弱,灵力正在被这些灰雾吞食。

    项景兴面色大变,灵力疯狂注入金光杖内,金光杖光芒大绽,抵抗着灰雾侵蚀。

    ……………………

    唐宁静静的躺在地面深坑之中,剑光穿过他的身体,在他胸腹贯穿,留下一个偌大伤口,鲜血不断溢出。

    剑光中所残留的剑气仍在留在他体内,纵横冲突,将他身体五脏六腑,经脉骨骼尽数撕裂。

    他的四肢、身体,脑袋碎散,裂开又复合。

    唐宁体内绿色灵力疯狂涌动,不断修复着那些受损着器脏及经脉骨骼,他全身赤、青、白、黄、玄不停变化。

    他在空中坠落的时候意识已渐转模糊,然而摔至地面后,意识反而更加清晰了。

    体内的绿色灵力配合大五行转生术在修复着他的身体,而残留的剑气在他体内冲突,撕裂着他身体。

    他体内的五脏、经脉及骨骼被剑气不断撕裂,而绿色灵力和大五行转身术又一遍遍修复。

    两者之间就像正反阴阳两面,一边在不断破坏,一边在不断修复。

    他静躺在地面之上,身体动弹不得,全身大汗淋漓,额头斗大汗珠不停滑落。

    此刻他正遭受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折磨,可谓生不如死。

    那剑气正切割破坏着他身体每一部分,而灵力与功法又不停修复,周而复始,他就如一个被绑上死刑架上的人,一遍遍被刀剑凌迟,偏偏意识清醒,此等痛楚非言语所能描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体内残留的剑气渐渐消失,身体终于不再撕裂,四肢、身体、脑袋都已愈合。

    唯有胸腹之间那个偌大空洞无法复原,那残余的强大剑气,使血肉还未重生就消融。

    唐宁大口大口喘着气,全身上下就如被滂沱大雨蹂躏了一遍,大汗淋漓,他的力量正在缓慢的恢复之中,但仍是动弹不得。

    另一边,灰雾将方项名身形包裹。

    灰雾之内,金光杖已化作齑粉,方项名头顶着赤红铁卷光芒微弱,摇摇欲坠,周遭灰雾狂涌,铁卷一点点化作齑粉被灰雾吞噬。

    铁卷之中,一团白光飘出,灰蒙蒙雾气涌向项景兴,其灵力护盾立时紊乱,散去。

    项景兴一声绝望大喊,雾气涌入他身体内,方接触的一瞬间,其身上血肉迅速干涸,白骨化作齑粉。

    小白蛇张口一吸,灰雾涌入其腹中,从中掉落出一套完整衣物和储物袋。

    唐宁从地面缓缓爬起身,大口喘着气,面色苍白无比,体内的灵力枯竭,绿色灵力缩回了灵海**,卷成一团。

    他胸腹间那个偌大伤口仍然没有恢复,他每走一步都觉得全身一阵绞痛。

    小白蛇身形一闪,到了唐宁身侧,身子缠绕着他,不断吞吐着猩红信子,似乎很是高兴。

    唐宁缓步走至那储物袋掉落之处,将其拾起,又见半空之中,那团白光卷缩成一团,依稀就是那白衣少女模样。

    此刻她暴露在阳光之下,白光愈加微弱,似乎就要消融。

    他手微微一招,那团白光径直落至他身前。

    唐宁望着白光飘落,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白光显然就是那白衣少女的剑魂之身,离了铁卷之后,她没被小白蛇灰雾所吞食,却也没了安身之地,暴露在半空,眼看要渐渐消融。

    唐宁不知该将它储存于何处,储物袋肯定是不能的,这白衣少女乃是剑魂,并非死物。

    储物袋中没有灵力及空气,肯定不能放活物。

    若放灵兽袋中,似乎也不行,这屡剑魂是依附于铁卷内而存活,放与灵兽袋中和暴露空气中没什么区别。

    不知其能不能藏身于其他灵器中,唐宁正准备翻出灵器,看她能不能藏身,哪知那团白光飘至他身前,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化作一道光芒径直往他储物袋中钻去。

    唐宁心下微惊,拿出储物袋一看,那白光入了储物袋后,没有往灵器内而去,而是钻入那玄色滕树之内,消失不见。

    这颗玄色滕树乃是他当年与萧墨白等人在金色坟墓内得到的,当初他发现此滕树被单独放在一个木匣子里,认为奇货可居,加上其他几样好东西都被别人给拿走,他便选了这颗滕树。

    这些年来一直放在储物袋中,没有来得及管它,没想到此树居然有这般功能,能够贮藏剑魂之身。

    看那剑魂迫不及待的模样,此玄色滕树似乎对她大有裨益。

    唐宁不禁想起那金色坟墓本是魏仲歆之陵寝,内中之遗物全是他身前搜罗积攒之物,魏仲歆要转修鬼道,搜集了不少材料。

    这玄色滕树说不定就是他转修鬼道准备的物品之一,剑魂本是一缕精魂,没有实体,既能藏身于滕树之中,说明此滕树可以贮藏魂体。

    有机会当查阅了解一下这玄色滕树的来历,看看究竟有什么妙用,他心下想道,胸口一阵剧痛传来,原来是方才使用灵力,招引剑魂牵动了伤势。

    唐宁顺势就趴在小白蛇身上,拍了拍它脑袋:“小白,咱们走。”

    小白蛇知他意思,腾空而起,朝着东北方而去,远离众人主战场,行了一个时辰,飞遁了数百里路,来到一山林间的洞**。

    唐宁盘腿而坐,吞下丹药,闭目养伤,小白蛇盘绕在他身前警惕的望着四周。

第四百七十一章 归营

    唐宁盘坐在洞穴中,闭目歇养,恢复体内灵力,整整一日后,他体内灵力才得以恢复,胸口之间残余的剑气也逐渐消散。

    他施展起大五行转生术配合着体内绿色灵力,身体青,黄,百,赤,黑一阵变化,胸腹间贯穿伤口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重新生长出血肉。

    只几息之间,便恢复如初,只是胸口处衣裳碎裂,雪白如婴儿般的肌肤裸露在外,显得有些许不协调。

    小白蛇见他伤势好转,身体盘绕着他一直扭动,唐宁抚了抚它硕大的脑袋。

    这次要非小白蛇及时出手,挡住项景兴,其若察觉自己未死,定然会再补上一刀,说不定就割去脑袋。

    大五行转生术配合绿色灵力的愈合能力虽强,但没了脑袋,恐怕也是不行的。

    唐宁左手一翻,拿出项景兴身上的储物袋,神识入内查探了一番,内里只有数万灵石,还有两瓶丹药,一件中品灵器,其余都是一些炼制尸傀和傀儡的各种材料。

    他将储物袋中之物整理了一下,灵石,灵器,丹药之物全放入自己储物袋袋中,而后出了洞穴,化遁光腾空而去。

    行了约莫一个时辰,来到乾易宗驻营之所,他手一挥,传音符没入光幕之内。

    没多时,那光幕就消融出一个缺口,唐宁身形一闪,入了里间,径直来到阵坛后方居中的一座石室前,正是魏玄德居所。

    石室前有一名男子守卫,乃是掌门直隶的鲍泉。

    他遁光方落,那鲍泉迎上前来问道:“唐师兄,你有何事?”

    唐宁道:“因先前与魔宗修士一场混战失期,今特来向掌门禀报。”

    “你且稍侯,容我向掌门通禀。”鲍泉道,入了石室内,不多时复回到唐宁身前:“唐师兄,掌门请你入内。“

    唐宁入了里间,向盘坐在蒲团上的魏玄德行了一礼:“弟子拜见掌门。“

    魏玄德面色微有些许苍白,显然在昨日的大战中也吃了些亏。

    他微微笑道:“今日听到各部科的伤亡汇总,以为你已遇难了,平安回来就好。”

    唐宁道:“弟子与一魔宗修士缠斗良久,身负重伤而逃,在一山洞内养歇,直到今日才恢复灵力,是以失期,今特来向掌门禀报。”

    “魔宗不可小觑,其内部也是藏龙卧虎,此番大战,出现不少功法奇异者,不比我玄门精锐弟子弱多少啊!”

    “是,弟子就险些丧命其手,幸托宗门之鸿福,侥幸将其诛杀。”唐宁左手一翻,掏出一块金色令牌:“此贼名为项景兴,乃尸傀宗弟子,筑基后期修为,今已伏诛。”

    魏玄德接过令牌:“魔宗无意退让,固守轩跃山营阵,我料非旬日所能破,此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正是你们建功之机。诛除魔宗,夺回灵矿,还要你们多多出力,你且先去歇息吧!等候命令,再击魔宗。”

    “是,弟子告退。”唐宁应声而出,回到情报科居处,吕光,刘淼见他归来都微微一惊,他们原以为唐宁和朱虚一样已然遇难了呢!

    三人一番交谈,述说了各自遭遇。

    此番大战以魔宗退败逃回轩跃山大阵而结束,两方死伤均不在少数,根据今日各部科的汇总,仅就乾易宗一家,筑基弟子就死亡了十五人。

    而斩杀的魔宗弟子有二十之数,魔宗一名金丹修士被斩,炼气弟子方面却是玄门死伤高于魔宗。

    唐宁听到他们说起双方伤亡,心下也是有些唏嘘,大战仅仅数日,便有金丹修士阵亡。

    可惜数百年修行毁于一旦,这又是何苦来哉!之后还不知又有多少人死于这场大战呢!

    魔宗自占领新港以来,虽然发展迅猛,仅仅数十年之间就拉拢了数千修士,然而其毕竟占地日短,那几千修士大多都是炼气期的弟子,纵使其中有不少资质优异者,也需要时间成长。

    修行非朝夕之功,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一名弟子从蛻凡开始到筑基,少说得要四五十年,而从筑基到筑基后期之境顺利的话也得七十年左右。

    这一番下来,哪怕资质优异,得到足够的资源支持,修行之路一帆风顺,从蛻凡到筑基后期也得个一百一二十年,而魔宗占领新港半壁不过数十年而已。

    是以魔宗筑基以上的修士数量并不多于玄门,此次玄门精锐尽出,所有部科自执事以下全部出山迎敌。

    在精锐弟子上,魔宗此之玄门还是微有不足的,故而一番大战下来,魔宗筑基弟子死伤高于玄门,而魔宗炼气弟子却人多势众,伤亡小于玄门。

    几人聊了一阵,皆盘腿而坐,服食丹药闭目炼气修行。

    ………………………

    轩跃山灵矿大阵,巍峨的石殿内。

    幽魅宗掌教郑介怀,新月门掌教莫道得,血骨门掌教吴正平聚于一堂。

    吴正平脸色苍白,面色凝重开口道:“玄门精锐尽出,这两场大战下来,我们折损了不少弟子,筑基弟子死伤人数远高于玄门,瞧他们这架势是不会轻易罢兵的,现在要么增兵,要么撤出轩跃山,两位道友,你们之意如何?”

    两人皆沉默不语,一时间殿中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郑介怀缓缓道:“吴道友,你的伤势如何,严重吗?”

    吴正平道:“这点伤还不足以要这条老命,为今要紧的是商量一个对策,我想过不了几日,玄门又再度会来攻打,届时该如何应对?”

    “我们人数虽众,却只是在炼气弟子上有优势,论起高阶战力,此之玄门仍是微微有所不如,这两场大战,我血骨门数名精锐弟子被害,我的徒儿也不幸战死。”

    “再这样打下去,老本都快要打光了,这些年苦心积攒的家业毁于一旦,我们血骨门可比不上你们两宗派,家大业大,能和青阳宗半分吴国之地已经满足了,吞并玄门,我们没有这么大胃口。”

    吴正平心中十分不满,攻打轩跃山灵矿本来他就是不同意的,魔宗三派内,血骨门实力最弱,能与青阳宗半分吴国之地还是占了幽魅宗和新月门两宗的势。

    以血骨门的实力,此之青阳宗尚且有所不如,而攻打轩跃山势必会引来玄门的反击,导致魔宗与玄门的大决战,这是可以预见的,是以当初莫道得提出这个想法时,他就不赞同。

    然而莫道得非要一意孤行,坚执己见,他无奈一下也就只得答应了,盖因轩跃山灵矿地属吴齐交界之处,新月门此举必然导致玄门反击。

    如若其一旦战败,玄门会趁势将血骨门给剿除,本来血骨门就是占了新月门的势,才能与青阳宗分庭抗礼。

    新月门若元气大伤,定波及于血骨门,现在新港的形式,魔宗三派是同气连枝,一条船上蚂蚱,一荣则荣,一损则损。

    三派互相扶持,才能半分新港,与玄门抗争,谁也没法独善其身。

    莫道得执意如此,他也只好奉陪,加上血骨门有一些人被近些年短暂胜利冲昏头脑,看不清形势,想要一口将玄门吞下,他这才答应莫道得的计划。

    新月门之所以如此,敢于占领轩跃山灵矿,逼迫玄门与之决战,只因其在齐国频战频胜,水云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大半齐国都已被新月门吞下。

    于是新月门内骄纵之气大涨,主战派越来越强势,其内部大多数时人,上至莫道得本人,下至炼气弟子都觉得玄门不堪一击,完全能够吞下他们,是以想要扩张影响,将新港的一座标志性的中品灵矿收入囊中。

    新港魔宗三派,本来以新月门最为强大,幽魅宗在合并原尸傀宗后,经过这些年发展,实力也大涨,和新月门实力相当。

    而玄门三派中,水云宗原本实力最弱,乾易宗最强,是以幽魅宗在楚国之地与乾易宗半分地界,双方有来有回。

    新月门在齐国之地连战连捷,步步蚕食蚕食水云宗,故觉得玄门孱弱,打起轩跃山灵矿主意来。

    事起于新月门,整个事情都是他们一手策划执行,可以说是导致新港玄魔大战的罪魁祸首,血骨门顶多是参与陪跑的帮凶。

    然而,死伤最严重的却是血骨门。

    这两场大战下来,血骨门筑基弟子死了四十五人,筑基后期修士就损伤了九人,这其中不乏资质姣好有望冲击结丹者,包括他的首徒也于昨日战死。

    不仅如此,血骨门还折损了一名金丹修士,也是大战到目前为止唯一战死的金丹修士,他本人也因此而受伤。

    所以吴正平非常不满,他原不同意此次行动,只是迫于无奈才答应,现在血骨门死伤惨重,若非势不如人,他早已拂袖而走。

第四百七十二章 计议

    莫道得沉默良久缓缓道:“吴道友不是有一个高级内线藏于青阳宗吗?能否和他取得联络,我们可里应外合,奇袭青阳宗,或可一改战局。”

    吴正平冷声道:“别说我现在一时三刻间联系不到他,纵使能悄无声息破坏其大阵,玄门三派成掎角之势,相距不过几十里地。但凡青阳宗有个风吹草动,另外两派顷刻间就能赶到支援,届时相斗成一团,和这两次大规模决战有什么区别?”

    郑介怀道:“如果我们增兵,将守在大本营的人马调来,他们也肯定会增兵赴援,除了将战团扩大化,于战局没有太大影响。且我们这次调动的本就是各自宗门的精锐弟子,再将余下之人调来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郑介怀对于攻打轩跃山,与玄门提前展开决战,内心其实也不赞同,但他一直态度模棱两可,没有明确表示同意与否。

    这其中除了幽魅宗内一些长老不满他近些年与乾易宗相持,想要加速扩张的压力外。

    还有就是幽魅宗与新月门都是从老港迁移至此,两宗一向同进同退,新月门态度坚决,执意要拿下新港这座唯一的中品灵矿,幽魅宗自然不能坐山观虎斗。

    否则会造成两宗之间的隔阂摩擦,在现在这种形势下,魔宗几派内部的团结是大于一切的,不然会被玄门逐个击破。

    然而这两场大战下来,魔宗显然没占到什么便宜,与其再此僵持,徒增伤亡,不若早早收兵,时间显然是占在他们这一方的,无论是天下大势,还是新港弹丸之地的玄魔两派争斗。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和平发展下去,用不了百年时间,他们整体实力能够超过玄门,千年之内,玄门将不战自溃,因此吞噬玄门不过时间早晚而已,此时与他们展开决战实属不智。

    鉴于两宗的关系,郑介怀话语说的十分委婉。

    吴正平没有那么多顾忌,直言道:“我看不如就此罢兵吧!咱们各归各派,现在想要一口吞掉玄门,时机还不成熟。”

    莫道得沉默不语。

    “郑道友,你意如何?”吴正平看了眼郑介怀开口问道。

    郑介怀微微咳了一声:“我没有意见。”

    “莫道友,你呢?”

    莫道得缓缓道:”现在退兵是不是太早了?我们刚刚拿下此灵矿,玄门一进兵,我们就退败,在外界看来,会觉得我们比玄门相差甚远。那些倒向我们的修行家族或者还在犹豫的修行家族,会不会因此而疑虑?这些影响不能不考虑。”

    “莫道友可有妙计能够退敌?”

    “且坚守待变,伺机破敌,至少不能这么快就退败,让出轩跃山灵矿。这场大战暗中有很多人在关注,若我们这般轻易被玄门击退,对以后发展十分不利。”

    吴正平冷冷道:“是啊!你们新月门在齐国鼎鼎大名,频战频捷,攻城拔寨,战无不胜,自然不能丢这个脸。等你们退敌之时,恐怕我这把老骨头早已埋没了。”

    说罢,也不待莫道得开口,便起身拂袖而去,径直离开了石殿,回到自己屋室中。

    内里,两名男子正等候着他,一人面白无须,眼神阴鸷,另一人身材魁梧,虎臂狼腰。

    “怎么样?谈的如何?幽魅宗和新月门同意撤兵吗?”身材魁梧男子问道。

    吴正平走至主位上落座,摇头道:“莫道得仍然坚持占领此灵矿,我看光靠说是没用的,必须得他们吃了亏,尝到苦头,知道痛了才会撤离。”

    魁梧男子道:“不如我们先行撤离?幽魅宗和新月门看到我们撤离,想必也不会再坚守,不然这般下去,损失太大了。我们这些年培养的弟子几乎都赔进去了,这本是一场没必要的战争,我们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多了。”

    吴正平摆了摆手:“这样不妥,你我之所以能够与青阳宗分庭抗礼,实际上是仗了新月门和幽魅宗之势,此时和他们翻脸不智,不可因小而失大。”

    面白男子道:“新月门这样做,恐怕不仅仅是想占领此灵矿,或许还存了点别的心思。若是击退玄门,可以得到这座中品灵矿,若是我们与玄门对抗中,元气大伤,他可退一步吞并我们,就像幽魅宗吞并尸傀宗一样。”

    “无论如何,只要继续打下去,对他们有利而无害,进可得到此灵矿,退能吞并我们,扩张其势。”

    “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在击败玄门的同时,削弱我们的实力,这样,他们不仅能占得此灵矿,还能吞掉我们。吴师兄,此一节不可不防啊!”

    吴正平冷笑道:“我当然知晓他们存的那点心思,正要和你们商议。既然新月门不肯撤离,咱们也不便先撤,以免两宗产生隔阂矛盾。”

    “你们告诉下面弟子,到时玄门再来攻打,只叫他们摇旗呐喊便行,让新月门的人冲锋在前,若见势不妙,保存自身为重。咱们必须保存实力,不可与玄门拼的两败俱伤。”

    两人点头道好。

    唐宁盘坐在木屋,耳听的钟声大响,他睁开双目,与吕光,刘淼对视了一眼,三人身形一闪,出了屋室,外间情报科众弟子陆续集结。

    三人领着众弟子来到阵坛前石殿处,与其他部科弟子集合。

    不多时,魏玄德等人出了大殿,手一挥,极光舟迎风而涨,悬于半空,众人纷纷跃至法舟上。

    极光舟承载着众人出了大阵,行不多时,与青阳,水云两宗弟子相会,众人一齐来到魔宗大阵前。

    魔宗早已察觉,列阵而出,两方相距十余里。

    魏玄德,汪絮泉,宋明义一声令下,化遁光直击魔宗,众人紧跟其后。

    高空中光芒绚丽,诸多法宝其出,双方金丹修士率先交上了手。

    唐宁等人偏离了主战场,与魔宗弟子短兵相接,战至一处。

    双方初一交手,便各显神通术法,战的火热。

    唐宁翻出一件黄金大钟,迎风而涨,护住己身。并双手结印,地底巨木纵横交错,凝成一个十余丈大小的木人,腾空而起,伸出诸多手臂,接过唐宁手中灵器,跨着大步,朝着一扎髯满腮的新月门男子斩下。

    该男子双手一结印,半空之中现出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内里激射出数根黑色的锁链,将木人缠绕了个严严实实。

    男子双掌合十,一声轻喝,那些黑色锁链光芒大绽,越勒越紧,木人身体在锁链紧缚之下,如被钢丝切割,四分五裂开来。

    那铁链切割木人之后,不断延伸,将唐宁及黄金大钟捆缚。

    大钟光芒大绽,黑色锁链簌簌抖动,似要断裂。

    新月门男子又一结印,四座巨大的鬼门浮现,将唐宁围困。

    每一座门皆有数十丈之高,上间刻画着一只面目狰狞的鬼头,张着血盆大口,似要将人吞噬。

    那四座鬼门巨口之中,凝成一道巨大的黑色光柱,激射而来。

    四道光柱击在金钟之上,只听的轰隆大响,金钟光芒骤减,剧烈摇晃,相持了好一阵,那光柱散去。

    四座鬼门合上血盆大口,没几时,复又张开,内里凝成一道巨大的赤色光柱,激射而出。

    唐宁见此,知晓凭这件黄金大钟无法支撑这般源源不断的攻击,他双手合十,天地间徒然一暗,一座巨大光圈浮现在身前,青、白、赤、玄、黄五色不断流转。

    那四道赤色光柱击在光圈上,逐渐被吸收,与流转的光圈融为一体,光圈中流转的五色被赤色吞噬,光圈越转越快。

    那鬼门复又闭上了大口,光圈也随之停止了转动。

    唐宁双掌一推,光圈之中四道巨大的赤色光柱激射而出,击在四扇鬼门之上。

    轰隆一声轻响,那四扇鬼门一一碎裂,消散于空。

    此刻,那被锁链切割成无数碎片的木人又重新联结在一起,“重生”后跨着大步,数只手臂持着灵器,向男子斩下。

    男子见自己术法被破,那木人又死而复生,一声冷哼,左手一翻,掏出一青红相间的三叉戟,迎风大涨,直刺向木人。

    木人手中刀枪相迎,两相交击之下,那刀枪咔嚓一声现出丝丝裂缝。

    唐宁泥丸宫中神识一荡,木人分化的神识回到他识海内,他手一招,将那几件灵器摄至手中。

    木人被青红相间光芒大绽的三叉戟一击刺下,庞大灵力在它体内冲突,木人四分五裂,直坠而下。

    这三叉戟乃是极品灵器,男子又是筑基后期修为,木人虽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但其攻击力根本不足以对筑基后期修士造成任何威胁。

    唐宁交给它的都是一些下品灵器,木人本身没有灵力,是以在三叉戟一击之下,那灵器直接碎裂。

    话说回来,这下品灵器也值个一万灵石,唐宁自然不能白白浪费,眼睁睁的看这些灵器被三叉戟所毁,是以收回了这几件灵器。

第四百七十三章 乘胜而近

    三叉戟光芒大绽,朝着唐宁刺来。

    轰隆一声响,三叉戟击在金钟上,金钟光芒骤减,摇摇欲坠。

    此钟先前遭受玄色锁链和鬼门的攻击,已是灵力大减,此刻再遭三叉戟一重击,立时便有些支撑不住。

    唐宁恐其破碎,白白损失一件上品灵器,手一翻,又掏出一件金光杖,迎风大涨,直迎三叉戟。

    两相交击,金色与玄色光芒交织,金光杖微微颤动。

    他手一招,金钟骤然缩至一尺大小,被他收入储物袋中。

    半空中,金光杖与三叉戟相持未久,光芒大减,晃动的愈发厉害。

    彼时,战团众人都各自寻上了对手,那些稍后的筑基中期及初期修士也纷纷加入战团,场中一片混乱,各色光芒,神通术法俱显,轰隆声震耳,金石交击之响不断。

    倏然之间,一道银光激射而来,乃是一枚细小的银针,却是战团中另一名魔宗修士眼见唐宁似乎不支,没有防备,是以突施暗手。

    唐宁翻出一金色大刀,直击向那银光,两相碰撞之下,银针微微颤动。

    唐宁斜眼觑去,只见左侧三十丈开外,一名身着幽魅宗服饰面色白净的男子,筑基中期修为,正是他使得银针突袭。

    该男子眼见突袭不成,手一招,银针倒射而回。

    唐宁一声冷哼,眉间隐隐光华一闪,一道无形光华激射而去。

    男子见他眉间隐有光华闪动,心下警惕,手中一翻,一白玉瓶迎风而涨,护在身前。

    唐宁神识化剑击在白玉瓶之上,那白玉瓶光芒大减,剧烈晃动不已。

    男子感知到庞大的神识力滚滚袭来,心下大惊,白玉瓶晃动愈发厉害,已是摇摇欲坠。

    唐宁眉间光芒愈闪,屏气凝神,神识海微微颤动,额头上已有些许汗渍凝成。

    正此之时,一柄玄色大斧凌空斩下,却是一名青阳宗的弟子,腾出手来,见两者相持,趁机出手。

    那白玉瓶本已就摇摇欲坠,受大斧一击,直接碎裂。

    唐宁的神识化作的无形光华直接穿过其灵力护盾,攻入他泥丸宫神识海,击在那团绿色光团之上,霎时间,将其击的四分五散。

    那幽魅宗男子立时痴呆不动,唐宁双目一闭,神识倒射而回,重归其泥丸宫内。

    半空中玄色大斧直斩而下,幽魅宗男子身上灵力立时散乱,大斧连斩三下,破了其灵力护盾,整个身体被大斧劈成两半。

    青阳宗弟子手一招,将其储物袋摄至手中。

    唐宁没有去和他争抢这个功劳,任由他取走了幽魅宗男子身上的储物袋,他神识在与白玉瓶相抗之中微微有些耗损,因此面色有些苍白。

    此时,与三叉戟相抗的金光杖已支撑不住,光芒只剩微弱的一团,三叉戟击斩之下,金光杖在半空中如陀螺般不断旋转,直坠而下。

    三叉戟径直刺来,唐宁以金刀护身,遁光一闪,向后方逃窜而去。

    那新月门男子见他面色苍白,额头上已有汗渍,却是不肯放过。

    唐宁也没往其他人处聚拢,而是朝右后方无人处去,两人一追一逃间行了数百丈,三叉戟凌空频频击下,金刀光芒大减,剧烈晃动不已,摇摇欲坠。

    唐宁眼见四周无人,离主战场已有数里之地,他驻足而停,在灵兽袋上一拍,白光一闪,小白蛇身躯迎风暴涨,不用唐宁开口吩咐,它身形一个闪烁,迎向三叉戟。

    他之所以要将该男子引至此处,一者,主战场上人多眼杂,敌我难分,若派小白蛇出场,恐它不辩敌友,误伤自己人。

    小白蛇严格来说并不能算作自己灵兽,它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唐宁可控制不了它,万一真伤了自己人,难以交代。

    二者,也恐遭遇敌方围攻,是以将其引至这无人之地。

    小白蛇转瞬便与那三叉戟战至一起,两者相击,金石之声大响。

    那三叉戟化作四五十丈大小,狠狠斩在小白蛇身上,只见火花溅起,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之声,小白蛇鳞片微微扭曲,它一甩尾,身躯迎面撞上,三叉戟晃动不已。

    这一边,唐宁也没闲着,操纵着金刀朝着新月门男子直斩而下,那男子见小白蛇肉身如此坚韧,连极品灵器亦不能击伤,心下大惊。

    对方既有如此强大的灵兽,却不战而逃,显然是佯败诱自己来此。

    男子心知中计,当下已无战心,手一招,三叉戟倒射而回,护住身体,遁光一闪,向后逃窜而去。

    小白蛇如复骨之蛆身形紧跟在三叉戟之后,一张口喷出一团灰雾,将男子身形包裹。

    唐宁自不会如此任他逃去,金刀凌空频频斩下,他眉间隐隐光华一闪,神识化作无形光华激射而去。

    小白蛇灰雾包裹着男子身形,身躯频频撞击在三叉戟之上。

    金刀连连斩下,唐宁神识化剑直刺其身,击在三叉戟上。

    男子被灰雾所包裹,周围一片灰暗,伸手不见五指,神识也感知不到任何异物,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间之中。

    他心下大骇,耳听得轰隆之声大响,三尺戟光芒愈弱,摇摇欲坠,他体内灵力疯狂涌动,源源不断输入三叉戟中,不顾一切的向前飞遁而去。

    行不到两百丈之距,咔擦一声细响,三尺戟生出丝丝裂缝,随后裂缝愈大,三叉戟寸寸碎裂。

    小白蛇复张口一吸,滚滚灰雾向它腹中涌去,从中掉落出一套新月门服饰及储物袋来。

    唐宁双目微闭,神识所化之光华回到他神识海内,他一招手,将储物袋摄至手中。

    小白蛇身形一闪,来到他身侧,摇头摆尾似在邀功,唐宁抚了抚它脑袋,指了指灵兽袋,小白蛇会意,身形骤然缩小,主动钻入其间。

    唐宁遁光直起,自高空望去,主战场上,魔宗弟子兵败山倒,已纷纷溃逃,往虚枢山大营光幕而去,只剩余一些被纠缠无法脱身的魔宗弟子,正被玄门众人围剿。

    这才不到一刻钟,魔宗就战败了,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唐宁心下疑惑,上两次大战玄门和魔宗尚且有来有回,有胜有败,怎么这一次他们这么快就败了?战斗力大不如前啊?难道是前两次大战他们精锐弟子损失惨重,这才战斗力锐减。

    他身形一闪,朝着主战团而去,赶到之时,剩余的几名魔宗弟子已被诛杀。

    “除恶务尽,不可给魔宗以喘息之机。”秦天蛟道。

    庄心乾点头道:魔宗大败,溃不成军,此正是立功效命之时。”

    贺子阳道:“诸位,我等一起攻破其大营,诛杀魔宗弟子。”

    此三人乃玄门三派众弟子间最为知名人物,实力傲视群雄,庄心乾乃乾易宗掌门魏玄德徒儿,贺子阳乃青阳宗掌教汪絮泉徒儿,秦天蛟虽非水云宗掌教之徒,然其身具青蛟王室血脉,新港无人不知。

    在此群龙无首之际,此三人的话语足以代表各自宗门众人,三人一言一语定计。

    众人于是趁胜而进,行不多时,来到大阵光幕前,众人不由分说,诸多灵器一时砸在光幕之上。

    那大阵受到光幕攻击,凝成数十斗大的符文,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众人灵器击在符文之上,非但没有攻破符文,一些品阶较差的灵器受其反震之力皆倒射而飞。

    众人几轮攻击下来,那符文巍然不动,固若泰山,反而是众人灵器皆受反震之力光芒大减,微微晃动。

    众人纷纷停下攻击,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该进该退,此时玄门的炼气弟子也都到了此间,纷纷踏着法器矗立在众人之后。

    “此阵至少是三阶法阵,非我等所能破,唯有待金丹修士来此,方可攻破此阵。”贺子阳开口说道。

    庄心乾道:“既不能破此阵,且各归阵营,静候掌门之命,你们之意若何?”

    秦天蛟,贺子阳皆点头道好,众人于是遁光腾起,各归营阵。

    唐宁等人回到阵前,庄心乾一挥手,符箓没入光幕内。

    众人出击魔宗之时,魏玄德留下掌门直隶鲍泉等少数弟子留守阵营,以免万一战败无处归身,一盘散沙。

    没多时,光幕消融出一缺口,众人鱼贯而入,到了石殿之前。

    庄心乾道:“诸位师兄弟,咱们且在此等候诸位师叔归来,再做计议。”

    众人自然没有什么异议,便在此等候,约莫一炷香后,炼气弟子们也回到了阵营,来到石殿前。

    庄心乾道:“各部科弟子先回本部居所歇息。众弟子便纷纷各回居所。”

    众人在殿前等候了半个时辰左右,只见数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魏玄德,史明随,罗清水,佟全安几人身影。

    魏玄德和罗清水面无异色。

    史名随却是面色有些苍白,佟全安胸腹之间一个拇指大小的伤口,衣袖上满是鲜血。

第四百七十四章 争执

    众人躬身行礼,魏玄德摆手道:“众弟子击溃魔宗,扬我玄门之威,出力甚多,且先各回本部,统计伤亡斩获,再来覆命。”

    “是。”众人应道,各化遁光而去。

    唐宁、吕光、刘淼三人回到情报科之居所,召集了所有弟子,统计了本部的伤亡、斩获。

    入夜,一名广额阔面男子遁光落下,推门而入,稽首道:“刘师兄,掌门请你前往汇报情报科伤亡、斩获情况。”

    刘淼不敢耽搁,当即起身,出了屋室,化遁光而去。

    朱虚遇害后,情报科没有了指挥者,刘淼这个督查就暂时代领执事处理事务。

    数日时间一晃而过,这一日,阵内又是钟声大响,三人自入定中睁开双目,身形一闪,出了木屋,领着众弟子来到阵坛石殿之前,与其他部科弟子集结于此。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魏玄德等人自殿内而出,手一翻,极光舟迎风而涨,众人乘做法舟出了大阵,与青阳宗、水云宗相会,来到魔宗大阵前。

    魔宗众人亦列阵而出,魏玄德、宋明义、汪絮泉一声令下,向着魔宗杀去。

    两队再次迎头相撞,灵器术法耀目。

    唐宁手一翻,金刀迎风而涨,斩向一名身材魁梧的幽魅宗男子,该男子翻出一玄盾护住己身,双手一结印,半空之中,一朵朵冰花凝成,霎时间成千上万朵冰花朝着唐宁狂涌而来。

    冰花落至金刀之上,冰花碎裂,凝成厚厚的冰层,沿着其身蔓延。

    金刀光芒大绽,冰层一边凝结,一边碎裂。

    男子又翻出一具栩栩如生的金色人形傀儡,但见其身形一闪,拳掌如风击在金刀之上,嘭嘭之声大响,傀儡口鼻之中不断喷吐出巨大的光柱。

    其整个人金光大绽,金刀在其攻击之上,光芒愈弱,剧烈晃动不已。

    无数冰花绽放在金刀上,渐渐将其冰封,厚厚的冰层足有十余丈厚,眼看就要将金刀及唐宁封印在内。

    一道光芒闪出,冰雕层层裂开,巨大的冰块直坠而下。

    唐宁手翻出一金光杖,迎风大涨,击向金色人形傀儡。

    金光杖砸下,嘭的一声响,那傀儡晃了晃身子,一张口,一道巨大光柱喷出,与金光杖光芒相持未久,金光杖光芒大减,微微光柱。

    光柱亦消散于空。

    傀儡一个闪身,拳掌迎向金光杖。

    幽魅宗男子双手结印,半空中凝成数面巨大的冰棱,将金光杖包裹其间,在冰凌之中,激射出无数丈大的冰刀,密密麻麻前仆后继斩下。

    金光杖光芒大绽,抵抗着冰刀的攻击,另一边金色人形傀儡口喷出巨大光柱,击向金光杖。

    唐宁双手结印,一个巨大光圈浮现,内里五色流转。

    光柱和冰刀击在光圈之上,随着其一道流转,渐渐被其融化吸收,连那冰棱也被卷入光圈中吸收。

    光圈慢慢停止了转动,他双掌一推,巨大的光柱和无数冰刀激射而出,击向幽魅宗男子。

    此时,傀儡身形一闪,挡在男子身形,它口中再此喷吐出巨大光柱,与激射的光柱两相对撞,相持不下。

    铺天盖地的冰刀斩在傀儡之上,只听得咔嚓声不断,众多冰刀纷纷碎裂,然冰刀密密麻麻似无穷无尽,傀儡身上蔓起冰层,冰层越来越厚,将其整个冰封。

    倏然之间,血红的丝线透过冰层而出,冰层一一碎裂,傀儡破冰而出,只见其全身血红光芒大绽,手掌之间激射出无数薄如蝉翼的血红丝线,正是这些丝线将冰层割裂。

    那幽魅宗男子嘴角微微一扬,唐宁还以为他有什么招数要使,哪知其手一招,将傀儡收起,整个人遁光一闪,朝后方逃窜而去。

    唐宁不禁愣了一愣,此人显然留有余力,却突然逃窜而去,莫非是要诱自己深入?

    他转头一看,但见其余诸处战团,很多魔宗弟子纷纷后撤,只剩少数魔宗弟子还在缠斗。

    他身形一闪,金光杖凌空斩下,击向一名新月门男子。

    那男子面色大变,以玉砖护住己身,向后逃窜而去。

    唐宁眉间光华一闪,神识所化之无形光华,击在玉砖之上。

    玉砖晃动不已。

    金刀频频斩下,于此同时,与其对阵的乾易宗弟子也没有闲着,玄色长矛连连斩下。

    新月门男子还未逃出百丈之远,那玉砖便已破碎,唐宁神识攻入其泥丸宫中,直将其神识海中绿色光团击的四分五裂。

    男子立时痴呆不动,玄色长矛刺下,将其胸腹之间刺穿一个偌大空洞,新月门男子身形直挺挺倒了下去。

    唐宁双目微闭,神识所化之光华回到他神识海中。

    那乾易宗弟子手一招,将魔宗修士储物袋摄至手中,满面笑容,身形一闪,来到唐宁身侧,开口道:“多谢唐师兄相助,此贼子既是你我两人合力所斩,这储物袋中之物咱们就分了吧!”

    “这样吧!他的宗门令牌归你,储物袋中之物归我,或者宗门令牌给我,储物袋归你都行。”

    此人乃是警备科弟子荀清暄,两人同属戒密院下属部科,倒也见过几次面。

    唐宁微微一笑:“此贼既是荀师弟所手刃,其战力品自然归你所得。”

    听他如此一说,荀清暄反而有些过意不去,讪讪道:“既如此,就多谢唐师兄了。”

    此时,魔宗弟子已悉数逃回魔宗大阵内,那些缠斗恋战不得脱身的,在玄门众人围攻之下,皆被诛杀。

    两人遁光一闪,与其他人汇集一处。

    “魔宗的战斗欲望似乎并不强烈,初一交手,便纷纷败退。”

    “我也感觉到了,魔宗弟子未尽全力,只是象征性的试探攻击,根本出工不出力。”

    “这说明他们内部造成了分裂,人人没有斗心,只想保全自己,唯恐撤退在人之后,被咱们围攻。”

    “底下弟子如此,想来魔宗高层也是一般,由此而看,魔宗必败无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道。

    “诸位,我们且先回各营,等候掌门旨意吧!”庄心乾说道。

    众人于是各化遁光,分道扬镳而去。

    唐宁等人回到乾易宗大营,入了阵内,庄心乾开口道:“诸位师兄弟先各回本部科,等诸位师叔归来后再做定议。”

    众人自无异议,各归部科居所。

    入夜,轩跃山灵矿大阵,巍峨的石殿内。

    新月门掌教莫道得,幽魅宗掌教郑介怀,血骨门掌教吴正平聚于一堂。

    莫道得面色阴沉:“吴道友,你们血骨门这两次交战以来,每每不战而逃,导致整个队伍大溃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吴正平淡淡道:“不战而逃?莫道友是听谁人说来,此人妖言惑众,意图挑拨你我宗门之情谊,其心可诛。”

    “我宗门弟子个个力战,尽心尽力,只不过力有穷尽,心有不足,不敌而逃,何错之有?”

    “纵是你我与玄门高层交战,不敌之时也得走为上计,避其锋芒,更何况下面弟子,难道要站的等死?伸着脖子由玄门宰杀吗?”

    莫道得忍不住怒道:“占领轩跃山灵矿难道是我新月门一派的事情吗?你们血骨门不也从中得利?现如今玄门逼战,兵至城下,正是同心戮力之时。”

    “都似你们这般心下怯战,只念着保存自身,如何退敌?你们血骨门能有今日之盛,没有本宗的帮衬,恐怕还和往昔一样,藏身于深沟野壑之间,何来与青阳宗分庭抗礼?”

    “现如今非是为一家之私,乃是为了我们三派共同利益,你们血骨门尚且如此,若他日新月门有难,恐怕也是指望不上你们了。”

    吴正平道:“莫道友若这般说,我也无话可说,当初你们提议占领轩跃山,我便不同意,是莫道友一意孤行。我念着咱们同属一脉,相互扶持之心,因此相助。”

    “现战事不利,反而指责我血骨门不尽力,莫道友,你可不要忘了,这几场大战下来,损失最重的可是我血骨门。”

    “为了配合你们新月门,本派倾尽全力,问心无愧。”

    郑介怀微微咳了一声:“两位道友且消消气,我等三派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必又相互指责呢?”

    “你我宗派从原来苟身度日,到如今与玄门平起平坐,半分新港,正是一派欣欣向荣,此非天定,乃是人谋。正是由于我等齐心协力,才有如今之局面。”

    “现战事不利,各派都有伤亡,只可同心抗敌,奈何内部自乱?此正是玄门乐意之事,他们一直致力于分裂我等,然求而不得,今乃因一场小小失利,而自相推诿指责,做亲者痛而仇者快之事?”

    莫道得、吴正平皆默然不语。

    郑介然继续说道:“如今战事不利,我认为是玄门气数未尽,现在想一口吞并玄门还不到时机。我意,不妨先行撤离,各自发展宗派,没必要与其争一时长短,待时机成熟之后,再一举歼灭玄门。”

第四百七十五章 议事

    唐宁盘坐在木屋内,听得钟声大响,他睁开双目,与吕光、刘淼不禁相对视了一眼,三人面上皆有惊疑之色。

    这才刚与魔宗大战未久,连灵力都未曾完全恢复,怎么又要集结?莫不是魔宗主动攻过来了。

    三人身形一闪,出了木屋,情报科众弟子已在外集结,三人领着众人前往石殿。

    殿前已有不少部科弟子矗立,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嗡嗡声响成一片。

    “姜师兄,怎么回事?白日才与魔宗大战一场,这才不到几个时辰,如何又紧急集结?”情报科旁边就是禁秘科弟子,刘淼上前开口问道。

    姜羽桓摇头道:“我也不知具体怎么回事,只是听见钟响,便率弟子来此。”

    众人正疑惑之间,魏玄德几人从殿内走出,开口道:“魔宗溃败,已连夜撤出轩跃山大营,此次我玄门大举出击,魔宗望风而逃,正显我玄门之威势,众弟子奋勇杀敌,多立勋功,回宗之后各有功赏。且随我占领轩跃山,建立营阵。”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是魔宗败逃而走,放弃了轩跃山灵矿。

    这一下可有些出乎众人意料之外,魔宗竟这么快就败退,双方相持才二十余日就放弃轩跃山灵矿。

    想当初,魔宗初次占领轩跃山灵矿之时,尚且与玄门相持了大半年才退败,这些年来魔宗势力大涨,反而不如上一次坚守的久。

    众人出宗门之时都预料这将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魔宗想必是做足了与玄门死耗的准备,却不料这么快就结束。

    当下人人欣喜,魏玄德一挥手,极光舟迎风大涨,众人跃至法舟之上,出了大阵,行不多时,与云水、青阳两宗会和,一齐向轩跃山而进。

    笼罩轩跃山的光幕已然消失不见,众人毫无阻碍进入了山脉,那些木屋,石殿都还已然健在。

    魏玄德等人吩咐众人建起阵坛,忙活了一两个时辰,阵坛阵枢建造完毕,阵旗发出耀眼光芒,凝聚在阵坛中央,一个光幕缓缓凝成,朝四周扩散而去。

    直至天明一座大阵已升腾而起,光幕将方圆数十里笼罩在内。

    石殿之内,魏玄德、宋明义、汪絮泉高座其上,三宗金丹修士位列下方,百余名筑基修士,矗立大殿中央。

    汪絮泉开口道:“此次击退魔宗,众弟子皆有勋劳,灵矿既已夺回,我等不宜再此久留。魔宗虽然退走,不知是否另有诡计,需安排少量人手再此驻守,我三宗各派出十名筑基弟子留守此间,负责灵矿的开采,其余人等皆回各宗,以备魔宗攻袭。”

    魏玄德手中翻出一张卷宗念道:“钟巍元,郝敞,徐元芳,余肖恩………”

    魏玄德每念及一人,便有一人跨步而出。

    宋明义接口道:“你等再此驻守,负责灵矿的开采及管理,一切事宜听从本宗吴师妹调配。”

    “是。”那三十名应声而出的弟子应道。

    “吴师妹,那此间一切就交给你了。”宋明义转身对下方一美妇说道。

    那美妇微微点头不语。

    魏玄德、汪絮泉、宋明义三人起身向外走去,各宗金丹修士与众人依次跟在其后,出了石殿。

    魏玄德三人一挥手,法舟迎风而涨,三派弟子各跃至舟上,出了此阵,各自分道扬镳而去。

    情报科众人与戒秘科,警备科同乘一条法舟之上,各部科筑基修士都聚于船头,警备科执事薛靖道:“姜师兄,此次魔宗这么快败北,你觉得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十年前,禁秘科执事邓晔退位,姜羽桓接任执事之位,如今已是禁秘科执事。他微微笑道:“有没有猫腻我不知晓,但魔宗败退是早有征兆,这两次大战,你们就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呢?”

    刘淼道:“姜师兄是指魔宗战力锐减,两次败退吗?我也感到有些奇怪,魔宗弟子似乎战斗意愿不强,根本未尽全力,特别是昨日之战,与我对阵的一名筑基中期修士,只是随便应付了一下,便逃窜而回。”

    姜羽桓道:“不仅仅如此,你们没有察觉到吗?近两次大战,少有血骨门弟子身影,每次冲锋在前的都是幽魅宗和新月门的修士,血骨门修士都藏身在他们身后。”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反应过来,确实这两次大战,少有见到血骨门弟子身影,薛靖道:“姜师兄意思是?血骨门与幽魅宗、新月门产生了隔阂裂痕?”

    姜羽桓道:“据我所知,在第二次战时,身死的那名金丹修士,就是血骨门长老。结合他们后面的动作意图来看,有可能是血骨门为了保存实力,不愿让弟子冲锋在前。”

    “血骨门本是魔宗三派中实力最弱的,前有尸傀宗前车之鉴,他们怎么会不担心自己步尸傀宗之后尘呢!”

    “这便导致魔宗内部人人不欲效力,唯恐自己撤的晚了,被我们包围,所以昨日之战,魔宗才败退的那么快。”

    ·刘淼道:“姜师兄所言有理,之前我还一直疑惑,为什么他们前两次明明战斗力很强,不逊于我等。如何短时间之内,竟如此不堪一击,现在想来确如姜师兄所说,必是其内部生乱。”

    吕光道:“魔宗此次大败,想来短时间不会再组织人手进行大战。”

    唐宁道:“我倒是担心,这么发展下去,魔宗总有一日,实力会超过我们,他们拉队伍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保持和平,对他们来说,是十分有利的。其实魔宗此次大败,我们完成可以趁胜而击,直逼他们宗门腹地。”

    警备科荀清暄道:“魔宗虽然溃败,本宗各部科弟子伤亡也颇重,若直逼他们腹地,恐其合心而死斗。再加上他们宗门内部本身有一部分弟子未参与大战,我们这边无有增援,而他们新增战力,于我等不利。”

    众人纷纷开口议论,几日之后,极光舟载着众弟子回到宗门。

    众人跃下法舟,各归部科。

    一晃数日过去了,唐宁盘坐在洞府之内,腰间储物袋一阵晃动,他睁开双目,掏出阵盘,朝其上一点,将浓雾中飘荡的符箓摄至手中,神识注入,脑海中传来男子的话语。

    却是戒秘院直属司的弟子,传话让他去戒密院议事。

    他起身出了洞府,浓雾之外,矗立着一名身材挺拔,面色白净的男子,乃是戒密院直属司弟子陈裕。

    “唐师兄,佟师叔请你前去戒密院议事。”陈裕见他遁光落下,稽首道。

    唐宁问道:“不知是为了何事?”

    陈裕道:“应该是下发奖励吧!昨日晚间,元易殿的奖赏就已发至了院里,佟师叔命我等将本次前往轩跃山前线的师兄弟召集议事。”

    “哦。”唐宁点了点头,他还以为是关于竞选执事才将自己唤去呢!朱虚自轩跃山战死,部科里一切事务暂由刘淼负责,可情报科总不能一直没有执事吧!以自己修为是足够参与此次执事竞选的,唯一的对手就是吕光。

    但他自认为比吕光胜算是要大那么一点的,盖因这些年来他声名渐显,屡立勋功,在宗门高层中获得的支持,肯定要比吕光高。

    “我还要通知其他部科的师兄弟,就此告辞。”陈裕说道,身化遁光而去。

    唐宁遁光腾起,行不多时,来到戒密院议事殿。

    内里,佟全安高座其上,下方姜羽桓、刘淼等人矗立在下方。

    他上前躬身行礼:“弟子拜见师叔。”

    佟全安微微点头,唐宁退回众人之列,不多时,吕光也到了,陆陆续续又有其他部科弟子至此。

    约莫一炷香时间,戒密院所有参与此次玄魔之战活着归宗的十三名筑基修士悉数到来。

    “本次击退魔宗,重夺回轩跃山,你们各有勋功,按照宗门规章,昨日元易殿已根据你们的斩获发放了奖赏。”佟全安开口说道,朝下方案桌前一男子微微点头。

    那男子即翻出一卷宗,展开念道:“禁秘科姜羽桓,斩杀魔宗四名筑基后期修士,三名魔宗中期修士,奖赏灵石十一万,勋功五百五十点。”

    “情报科唐宁,斩杀魔宗三名筑基后期修士,一名筑基中期修士,奖赏灵石七万,勋功三百五十点。”

    “稽查科贾文浩,斩杀魔宗一名筑基后期修士,一名筑基中期修士,奖赏灵石三万,勋功一百五十点。”

    “密保科于玄茂,斩杀两名筑基中期修士,奖赏灵石两万,勋功一百点。”

    “警备科薛靖,斩杀两名筑基中期修士,奖赏灵石两万,勋功一百点。”

    ………………

    宗门根据所有弟子斩获人数发放了相应奖励,包括未有斩获的修士,也给了五千灵石的额外奖赏。

    众人一一领了灵石奖赏,佟全安道:“情报科和戒律科的弟子留一下,其他人等各归部科。”

    “是。”众人应道,出了大殿。

上架感言

    终于上架了,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

第四百七十六章 任选

    殿内只剩情报科和戒律科几名弟子。

    佟全安开口道:“朱虚和马宣于上次大战中遇害,诚为可惜,其后事自有宗门料理,然部科不可一日无首。你们之中若有人觉得足可胜任此职务者,可向宗门申请,将自己生平履历及勋功建树详细写一份卷宗交与我,由我上交掌门,而后决定人选。”

    “是。”几人开口应道。

    “你们回去各自准备吧!有意愿担任此职者,三日之内将卷宗交与我。”

    “弟子告退。”几人说道,出了大殿化遁光而去。

    唐宁与吕光,刘淼同路并列而行,刘淼问道:“唐师兄,此次部科选任执事,你可有意乎?”

    唐宁微微笑道:“吕师兄想必也会参与选任吧!”

    吕光笑了笑:“只要符合条件都能参与执事任选,多一些人也不是坏事,大浪淘沙嘛!至于最后能不能选上是宗门决定的,非你我所能预料,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刘师弟若有意的话,也可以参与此次任选。”

    刘淼道:“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凭我的修为任选执事还不够格。”

    三人说说笑笑,不多时到了中指峰,唐宁径归洞府。

    刘淼看着他渐远的身形皱眉道:“以他的声名勋功,宗门高层定然会更看重他一些,吕师兄,你觉得有几分胜算?”

    吕光微微笑道:“他没有机会。”

    刘淼闻得此言心下惊诧不已,不知吕光何以说出这般出人意料的话语,他侧身望去,但见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透着自信的光彩:“吕师兄此话何意?”

    “到时候你就知晓了。”吕光没有多言,遁光一闪,径自离去了。

    唐宁回到洞府内,当即拿出纸笔,将自己生平所立勋功及每次完成的宗门任务全部详细写入卷宗之内。

    入夜,他出了洞府,行不多时,来到一座巍峨雄阔的洞府前,一挥手,传音符递了进去。

    等了一会儿,浓雾翻涌,一道遁光自内激射而至,现出一身材挺拔,面色白净男子身形,乃是戒密院直属司的陈裕,他稽首道:“唐师兄,佟师叔请你入内。”

    唐宁随着他入了洞府之内,穿过数条通道,来到其主室,佟全安正盘坐在蒲团,陈裕开口:“师叔,唐师兄到了。”

    唐宁上前躬身行礼:“弟子拜见师叔。”

    佟全安挥了挥手,陈裕退了出去:“坐吧!无需拘礼。”

    “谢师叔。”唐宁依言而坐,袖袍一抖,一份卷宗滑落手中,他双手递上:“师叔,弟子意欲参选情报科执事之职,这是弟子书写的卷宗,按师叔吩咐,已将生平履历悉数写入此间。”

    佟全安接过卷宗,微微笑道:“你既有心挑起情报科的担子,这很好。”

    唐宁道:“还望师叔能够支持。”

    佟全安道:“你的能力和实力我是认可的,情报科交到你手上,我放心。无论有多少人参与执事任选,到时候我都会投你一票。”

    “多谢师叔。”唐宁道,佟全安会支持自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史明随和罗清水两人掌门之争的暗斗中,佟全安一直都站在罗清水这边,且他们两人之间私交不错。

    自己是罗清水亲自推荐入情报科的,这么些年下来,身上已贴了明显的罗清水派系的标签,因此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支持吕光。

    佟全安道:“除了我外,宗门还有六名三殿三院的管事,其他人那里你也该走动走动。”

    “弟子知晓。”唐宁应道。

    玄门的规章制度里,对于部科执事的任选,是由三殿三院所有管事共同决定的,采取少数服从多数的形式,每人都有投票权,包括掌门在内,票多者胜任,若票型相同,则掌门投谁则谁胜。

    乾易宗目今有八名高层管事,除三殿殿主,三院院主,掌门外,还有前些年结丹成功的殷庆元,现担任清玄殿管事,这八人中,他必须拿到至少五票的支持才能确保与吕光的竞争中胜出。

    值得一提的是,在玄门的制度内,以乾易宗为例,并非所有金丹修士,都能够担任三殿三院的管事,这些管事职位是有名额限制的,不是到了某一修为程度就能自动选任。

    所有殿院部科只有十名管事名额,也就是说,无论什么级别的玄门三殿三院高层只有六十七人,包括三殿殿主三院院主及掌门七人,每殿每院十名管事。

    只不过乾易宗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多的金丹修士,所以一旦结丹,就自然而然能够担任管事之职。

    下面各部各科也是一般,并非到了筑基修为就能够自动升任管事,只是大部分部科都没有十名以上筑基修士,所以下面弟子若筑基成功,就直接任职该部科管事。

    管事能够独立管理一面事务,同时拥有对该部科人事,财务等各个方便的决定权。

    以情报科为例,部科里有什么大小事务,都要通过议事,和他们这些管事商议后才施行。

    譬如说,对某位弟子的调任,升职等等,都得征求得大部分管事的同意才有效。

    如果说情报科有十四五名筑基修士的话,除了十名管事外,其余四五名筑基修士就只能担任下面行动队队长,或和情报站主事。他们受的待遇自然和管事不一样,这是毋庸置疑的。

    两人聊了一阵,佟全安摆手道:“你去吧!到其他人那里多走动,我这里就不留你了。”

    “弟子告辞。”唐宁起身行了一礼,出了其洞府,化遁光而去。

    ………………………

    中指峰,吕光回到洞府,方行到屋室,一名身材窈窕,肤如白雪的中年女子迎了出来,满面关切之情,正是其妻周迎雪。

    “夫君,佟师叔唤你前去议事可是为了情报科执事任选一事?”

    吕光笑了笑,拉着她的玉手入了屋内:“主要是发放轩跃山一战的奖赏,不过,最后倒也提到了此事,唐宁已经确定要参与任选了。”

    周迎雪叹道:“还是鲁师兄有先见之明啊!早料有到今日之事。”

    吕光道:“世事总是难以预料,鲁师兄不过是未雨绸缪,防微杜渐罢了。毕竟其当时已经表现出了十分强劲之势,换做是谁都会有所提防,若非魔宗发难,朱虚身死,也不会有如今局面。”

    周迎雪道:“既如此,我这边要不要动手?”

    吕光道:“再看看吧!如果能顺利正常任选的话,就不用了。我和他无仇无怨,若非必要,我也不愿用这般法子,平白无故得罪于人。”

    ………………………

    唐宁来到紫霞峰洞府前,一挥手,符箓没入浓雾内。

    不多时,浓雾翻涌,内里一道遁光闪出,现出一男子身形,乃是罗清水徒儿杨敞,他稽首道:“唐师兄,师傅请你入内一叙。”

    唐宁跟着他来到待客厅内。

    “唐师兄请稍侯,师傅一会儿到。”杨敞说道,转身出了屋室。

    等了约莫盏茶时间,外间脚步声响起,罗清水自外而入,唐宁忙起身躬身行礼:“弟子拜见师叔。”

    罗清水至主位落座摆了摆手:“坐吧!”

    “谢师叔。”

    “想必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来此所为何事?”

    唐宁道:“今日早间佟师叔唤我等去议事,谈及情报科执事任选,方才弟子已向佟师叔提交了卷宗,决定参与情报科执事任选。故此特来听取师叔教诲,还望师叔不吝赐教。”

    罗清水微笑道:“佟师弟可有什么话说?”

    “蒙佟师叔抬举,他明确表态会支持我担任情报科执事。”

    罗清水微微点头:“咱们玄门的规章制度我就不多赘言了,你应该清楚。单以此事而论,你若想顺利担任此职,须得到至少五个人支持,才能稳操胜券,你准备去拜访哪些人,取得他们支持呢!”

    “还请师叔赐教。”

    “元易殿彭师弟,为人公允无私。内务院姜师弟,寿元无多,对于宗门内的事务向来甚少过问。清玄殿管事殷师弟,新晋金丹未久,一向以掌门马首是瞻。这三个人中你只要取得两人支持,便可稳操胜券。”

    唐宁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乾易宗八位金丹高层修士,自己已拿到了佟全安,罗清水两票。

    而掌门魏玄德性子宽仁,是个老好人,他在人事任命上向来很少表态,以自己这么些年立下的功勋,纵使他不支持投票自己,也应不会明确支持吕光,这一票最多弃权。

    剩下的五个人中,罗清水没有点清玄殿殿主史名随和外务院院主程水悯,意思很明显,即自己得不到这两人支持,去拜访也没用。

    史名随自不用说,他不可能支持自己,而程悯水和史名随交好,在掌门之争中是史名随的拥护者,他大概率也会支持吕光。

    彭万里,姜明,殷庆元此三人属于中立派,没有明显的倾向,所以需要取得他们的支持。

第四百七十七章 拜访

    罗清水派徒儿杨敞与自己一道拜会彭万里、姜明、殷庆元,除了引荐之外,更重要的是和此三人表明他的态度,即他是全力支持自己任选的。

    次日午时左右,唐宁盘坐在屋内,腰间储物袋一阵晃动,他睁开双目,翻出阵盘,朝上一点,将浓雾中符箓摄至手中。

    神识注入后,脑海中一男子话语声传来,乃是杨敞奉罗清水之命前来领他去拜会彭万里、姜明、殷庆元三人。

    他身形一闪,出了洞府,浓雾外,伫立着一名光额阔面男子,正是杨敞。

    唐宁遁光落至他身前,杨敞稽首道:“唐师兄,师傅派我来领你去拜会彭、姜、殷三位师叔。”

    “有劳杨师弟了,不知该先当拜访何人?”

    “唐师兄觉得呢?”

    唐宁沉吟道:“我与殷庆元师叔曾数次一道执行宗门任务,也算微有交情,就先拜访他吧!”

    杨敞点头道好,两人遁光腾起,行不多时,来到翠霞峰一座洞府前,此洞府巍峨雄阔,占地广阔,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山峰。

    杨敞一挥手,传音符没入里间,很快,浓雾翻滚,内里缓步走出一名明眸皓齿,身姿婀娜的女子,约莫双十年华,炼气三层修为。

    她躬身行礼道:“师傅请两位师叔入内。”

    两人跟随着她入了洞府,内里阡陌纵横,道路交错,绿柏长青,青松长翠,又有瑶台水榭,花园湖泊无数。

    殷庆元本属掌门直隶,是掌门魏玄德心腹,多少受其影响,这洞府内布局居然也和魏玄德洞府相近。

    三人拐过几条通道小路,来到一间装饰雅致的厅殿内,女子道:“请两位师叔稍候,我去通禀师傅一声。”

    说罢转身出了厅内,唐宁望着她远去背影道:“这是殷师叔新收的徒儿吧!不知是何来历?”

    杨敞道:“此女姓苏名妙可,前些年才蜕凡,如今亦分属掌门直隶部。”

    “殷师叔之前似乎未曾收徒吧!”

    杨敞点头道:“这是他首徒,听闻此女与他有些渊源,好像是殷师叔已故亡妻侄孙女还是什么的。”

    “看其间布局与掌门洞府颇为相似,倒是幽静的很。”

    “掌门洞府我倒没去过。”

    两人闲聊着,外间脚步声响起,殷庆元自外间而入,两人起身行礼:“弟子拜见殷师叔。”

    殷庆元满面笑容,摆了摆手:“唐师弟,杨师弟,咱们都是老相识了,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这么客气,坐吧!”

    两人依言入座,殷庆元亦行至主位上落座,微笑道:“唐师弟,上次清海一行,咱们受池鱼之殃,之后久不见你回归,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大家伙儿都以为你遇难了呢!后来才听闻你独自回归宗门了,究竟怎么一回事儿?你如何失踪了这么久?”

    唐宁将当年遭遇讲述了一遍:“后来我到元明商会一打听,才知晓自己昏迷漂泊了一年之久,彼时你们都已离开了岛,我因此归来的晚了些。”

    “原来如此。唐师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闻得殷师叔金丹大成,实本宗之幸事,一直未敢登门拜访,今日冒昧叨扰,望勿见怪。”

    殷庆元笑道:“想必你们此次也不是专程拜访那么简单吧!咱们是老相识,有什么事儿但言无妨。”

    唐宁道:“实不相瞒,本次冒昧叨扰,一者是诚心恭贺,二者有件小事儿,望殷师叔能够支持。本部科朱虚师兄于轩跃山与魔宗一战中遇难,昨日,佟师叔言及情报科执事任选之事,弟子已提交卷宗参与任选。”

    殷庆元微笑道:“情报科除了唐师弟还有谁欲要参与任选的呢?”

    “本部科吕光师兄亦有意于此。”

    “唐师弟勋功卓著,宗门有目共睹,掌门也曾数次赞赏,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此话意思很明显,没有意外的话,他是会支持自己的。

    唐宁也知晓殷庆元不可能像彭万里、佟全安那般直接表态,把话说死,当下也不再赘言,将话题一转,说到新港局势之上。

    “本次轩跃山一战,朱师兄虽不幸遇害,然魔宗大溃败,相持不到一月,便败退而去。足可见魔宗内部并非不是铁板一块,此可作为我们攻破魔宗的一个方向。”

    殷庆元道:“这就要靠你们情报科了,如能分裂魔宗,而后逐个击破,此为上策。此次轩跃山一战,以唐师弟之能,想必斩获颇多吧!”

    “托宗门之洪福,幸而斩杀了数名贼子。”

    两人聊了一阵,唐宁起身告辞:“弟子冒昧拜访,不敢多打扰殷师叔修行,先行告辞。”

    殷庆元微笑道:“日后闲来无事,可多来走动,我这洞府啊!建的大了,冷冷清清,平素没个人气。”

    两人出了洞府,化遁光而去,行了盏茶时间,来到宣雁峰一座洞府前。

    杨敞挥手递进一张符箓,不多时,内里一道遁光闪出,现出一身材高大,燕颔虎须男子身形,他稽首道:“彭师叔请两位师兄入内。”

    三人入了里间,来到一屋室中,唐宁是第一次来拜访彭万里,也是第一次来他洞府。

    此洞府虽不小,然也不似魏玄德、殷庆元那般奢丽,室宇虽多,然颇为简单。

    “两位师兄稍候。”男子说道,转身出了屋室,两人候不多时,彭万里自外间而入。

    两人起身行礼,彭万里至主位坐下,摆了摆手:“无需多礼,坐吧!”

    “谢师叔。”两人依言入座。

    彭万里道:“你二人此来想是为了情报科之事吧!”

    唐宁见他开门见山,一语道破,也没有掖着藏着,应道:“是,弟子已提交卷宗,参与任选本部科执事之位,同时还有本部科吕光师兄也决定参与任选,因此特来听师叔垂训。”

    “你和吕光啊!论资历你是不及他的,不过论勋功,能力,实力,你都在他之上。目今宗门正在变革之中,不可墨守成规,当然得使用更有能力的弟子。你们两人相比的话,你是更适合的。”

    彭万里这般干净利落的表态倒是有些出乎唐宁的意外,当即起身应道:“多谢师叔的支持。”

    “情报科是宗门的眼鼻口舌,十分关键,一条重要的情报消息,或可决定一个宗门的生死存亡。”

    “弟子必竭尽所能,绝不辜负宗门厚恩。”

    “前日,元易殿发放了各殿院弟子的奖赏,我看了卷宗,你的表现很不错嘛!在宗门奖赏列表中,名列前茅。今后情报科的工作,你有什么想法?”

    唐宁道:“以弟子之愚见,此次魔宗这么快败退,究其原因,并非实力不足之故,乃是其内部分裂。众无战心,唯恐后撤的慢,是以大溃,死伤惨重。”

    “弟子自归宗门之时,与其他几名师兄弟有过探讨,认为是血骨门为保存实力,以防步尸傀宗之后尘,故众无斗志。导致幽魅宗和新月门的不满,其内部生裂,因此败退撤离。”

    “弟子负责部科的情报汇总,回宗门之后,接到情报奏呈。其中明确肯定,在轩跃山的第二次玄魔大战后,血骨门因死亡惨重,勒令弟子勿要冲锋在前,多留意保存自身。”

    “因此可以确定本次魔宗溃败,其根源乃是出在血骨门身上,其为保存实力而令众弟子坐山观虎斗,出功不出力,导致新月门和幽魅宗的不满。”

    “弟子认为可从此而着手,魔宗之间既生嫌隙,我等可从中取事,不断离间血骨门与其他两派的关系,使他们相互猜疑,而后由玄门联手将其一一击破。”

    彭万里点头道:“这个想法是不错的,不过血骨门在吴国地界,属青阳宗势力范围,本宗渗透的很少,要离间血骨门我们恐怕出不上什么力,那是青阳宗的事情。”

    “说说本宗大敌幽魅宗吧!你若执掌情报科,对于幽魅宗方面有什么计划?”

    唐宁道:“幽魅宗是从老港而来,之前我们与其一直没有接触,虽然他们占领楚国西部已有数十年了,但情报科对他们的渗透一直不够深。”

    “对付幽魅宗,一方面要加强对他们的渗透,另一方面,还是要发挥我们的优势。凭借我们多年对尸傀宗的渗透影响幽魅宗。”

    “尸傀宗虽被幽魅宗所吞并,然而其根基势力一直都在,尸傀宗原弟子仍是以其原长老胡虚范和杨休元马首是瞻。”

    “我们可从此着手,挑拨原尸傀宗与幽魅宗之间关系。”

    “弟子知晓一名幽魅宗的高级内线,在其内部位高权重,此人若运用得当,或可堪大用,能收获奇效。”

第四百七十八章 太玄宗之变

    彭万里道:“你既有针对幽魅宗的计划,这很好。还有一事儿,你需在意。”

    “你们情报科的经费得尽可能的缩减,如今宗门财政收入是愈发的少了,像往常那般毫无节制的支出是决计不可的。”

    “这些年宗门一直在逐步缩减开支,三殿三院最大的开支在戒密院这一块,而戒密院中又属情报科经费最高。我给你们立一个目标吧!”

    “十万,情报科以后每年的开支要控制在十万灵石之内,你能够完成吗?”

    唐宁默然不语,情报科往常经费一年是十五万灵石,再加上每年平均两三次的灵石补助,实际上每年开支不少于二十二万,有时候甚至高达二十五万。

    这些年虽然一直在减,但要缩减到十万,未免太多了。

    “弟子会尽力而为,但情报的运作方方面面都得花灵石,如若没有灵石,很多方面的工作都不能开展,可谓寸步难行。”

    彭万里道:“你要尽力推动部科的财务缩减,宗门会有新的法规出章,对于各部科的经费将有一个明确的标准,包括弟子的奖赏,补助等等。回去之后好好想一想今后情报科的工作开展计划。”

    “是,弟子告退。”唐宁起身行礼道,两人出了此间洞府,又到姜明洞府处拜访了一番。

    姜明接见了两人,但交谈期间一直没有明确表态,唐宁与之闲谈了一会儿,起身告辞而去。

    “看姜师叔的态度,似乎不愿参合这些事呢!”两人离了其洞府,杨敞开口说道。

    唐宁微微点头,姜明须发皆白,面上已有深深的褶皱,显然寿元无多,两人交谈之时,他对于此事没有任何表态,只是说了句不错,就将话题转到其他地方去了。

    杨敞道:“只要掌门保持中立,唐师兄担任情报科执事想必是没有问题的。”

    唐宁道:“世事难以预料,现在就言成败还为时过早啊!胜负往往是最后一刻才揭晓的。”

    话虽如此,但他心底知晓,自己的胜面至少有八成,宗门八名金丹高层已经有三人表态明确支持他。

    殷庆元虽没有将话说满,意思却也是会支持他的,而姜明应会选择弃权,这样算下来,他有四票支持,吕光只有两票。

    除非掌门魏玄德明确表态支持吕光,这样的话,殷庆元肯定跟着魏玄德走,那么吕光就有四票,自己只有三票。

    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且不说魏玄德此人是个老好人性子,很少插手这些事情。

    单从私人感情方面说,自己在魏玄德面前至少算是混了个脸熟,印象比吕光肯定要好。

    于公来说,自己这些年立了不少勋功,功劳苦劳都不小。

    因此在公在私,他都不大可能支持吕光。

    两人行了一路,各自分道扬镳而去。

    唐宁回归洞府之中,盘坐而下,静候着宗门高层议事后的结果。

    ……………………………

    入夜,一道遁光落至乾兴山魏玄德洞府前,现出一须发皆白老者身形,正是戒密院院主佟全安,他一挥手,符箓递入浓雾内。

    不多时,浓雾翻涌,内里一道遁光激射而出,现出一身高膀阔浓眉大眼男子身形,乃是魏玄德徒儿庄心乾,他躬身行礼:“师傅请佟师叔入内。”

    佟全安微微点头,两人入了里间,来到一桃李芬芳的果园,魏玄德正在亭台内逗弄着一只七彩鹦鹉。

    “师傅,佟师叔到了。”两人走至他身后,庄心乾行礼道。

    魏玄德回身微笑道:“佟师弟来了,坐吧!”

    佟全安依言入座,手中一翻,拿出几份卷宗递给他道:“本次轩跃山之战,戒密院戒律科执事马宣,情报科执事朱虚不幸身死。部科不可一日无主,我令其部科中自认为可胜任执事者参与任选,这是他们提交的卷宗。”

    “本次一共四人参与执事任选,分别是戒律科的弟子韦勋和杜文元,情报科的弟子唐宁和吕光。”

    魏玄德接过卷宗展开看了一眼,开口问道:“佟师弟之意如何?”

    佟全安道:“戒律科韦勋和杜文元两人都是筑基中期修士,修为是弱了一些,好在春秋尚富。魔宗虽然溃败,此战我玄门亦死伤非小,他们两人就算矮个里面拔高吧!况且戒律科只管执掌宗门规章戒律,无需支赴前线,临阵对敌。”

    “他们两人中,我意韦勋更为合适一些,一者他功勋比杜文元要高。二者,修行资质更好,且杜文元遇叹息劫,修为数十年未进。因此韦勋更有潜力。”

    “情报科唐宁与吕光二人都是筑基后期修士,论修为是足够当任部科执事了。从此二人中选的话,当然是唐宁更适合。”

    “无论是勋功,对宗门的贡献,还是个人能力、实力、声名,都远超于吕光。”

    “更何况他春秋极富,修行至今不过百余载而已,有机会走得更远。自宗门变革规章,开辟勋功制以来,他曾一度高居榜首。”

    “此次轩跃山一战,他斩获三名魔宗筑基后期修士,一名魔宗筑基中期修士,勋功只排在庄师侄和姜家那小子之下。”

    “虽然他修行资质比吕光稍差,然瑕不掩瑜,从各方面比,都远胜吕光。”

    魏玄德点头道:“待下次议事之时,再任命吧!佟师弟,有一事我考虑很久了,想与你谈谈。”

    “未知掌门有何吩咐?”

    “我寿元无多,尸餐素位已久,如今是大半个身子都埋进黄土了,我意提前退位,不知你以为如何?”

    听他此言,佟全安其实并不感到惊讶,盖因这些年来,宗门内早有风声,言掌教有退位之意。

    实际上魏玄德也不是第一次同他谈起此事,不过以前都是一些暗示而已,这么明确的表态还是首次,看来是真准备要退位了。

    在玄门之中,很少有掌教会一直到寿元已尽那一日才退位,大多都会选择提前退位。

    盖因玄门的人事制度非常复杂,要选出一个新掌门并非几个高层说了算,是需要所有殿院部科管事共同选举。

    提前退位,一者可以保证事务有效的交接,不会发生混乱。

    二者,能够安稳人心,扶持新任掌门上马,保持住宗门的稳定。

    如果是寿元已尽才退位,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乱子,搞不好会造成宗门的分裂。

    老掌门毕竟威望重,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哪怕是新任掌门人选结果使很大一部分人不满意,只要老掌门还在,就能镇得住下面弟子,使之不敢乱来。

    也可调和内部各派的矛盾,只要渡过前期混乱,就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因宗门掌门任选而导致整个宗门分裂,这种事儿纵观天下发生不是一两起了。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道丙九三六零年的太玄宗叛乱,史称之为“殷甲之乱”。

    这一场叛乱导致四大宗门之一的太玄宗分裂,而由此彻底走向衰落。

    所谓的“殷甲之乱”,即太玄宗清玄殿殿主殷若拙不满于太玄宗掌门任选结果,而叛出太玄宗,使太玄宗内部势力分裂,相互残杀。

    无数高阶弟子,名震一方的大修士在内斗之中陨落,至此太玄宗一蹶不振,实力坠崖势滑坡,甚至失去了对兖州的控制权。

    其主导者乃是清玄殿殿主殷若拙,于道丙九三六零发动的兵变,正是甲子之年,故而称之为殷甲之乱。

    表面上这是一场携私怨而发动的兵变,导致的太玄宗撕裂,实际里间另有隐情。

    太玄宗一直对外宣称,是因前清玄殿殿主殷若拙不满掌门选任结果,才发起兵变。

    然而纸包不住火,这场声势浩荡的大战随着殷若拙起兵失败,队伍被镇压,真相也慢慢流散开来,这已是公开的秘密,整个天下无人不知。

    “殷甲之乱”的导火索,其实是源于现太玄门掌教,前宣德殿殿主秦济元的一场阴谋政变。

    彼时殷若拙因外出未归宗门,而太玄宗掌教丁盛源寿元已近,油尽灯枯,体内灵力压制不住,坐化只在旦夕之间。

    宣德殿殿主秦济元趁机联合太玄宗内部修行世家和师徒一脉的几大巨头,召开掌门任选议事大会,从而顺利当任上太玄宗掌教。

    秦济元恐殷若拙生乱,以各种罪名迅速抓捕了殷若拙结发之妻及诸多徒子徒孙并殷家诸多子侄,设下天罗地网,只等他回到宗门,一并抓获。

    然而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虽然秦济元布置严密,但还是走漏了消息,殷若拙秘密潜回兖州,兖州大小宗门并青武营,兖武营百万修士归附于他。

    殷若拙执掌太玄宗清玄殿数千载,威望素重,门生故吏遍布太玄宗势力上下,殷家又是太玄宗望族,已历数十之世,殷若拙兄弟子侄并掌宗门机要,其势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

    上至太玄门各殿各院高层,各部各科的首脑人物,下至太玄宗控制的青州、兖州大小宗门及太玄宗下属各武卫营都有他心腹掌握中枢。

    因此他潜回兖州,振臂一呼,天下云集响应,纷纷倒戈起兵。

第四百七十九章 谈话

    唐宁在食指峰的第一指节山峰间寻了个偏僻位置,花了半个时辰建了个木屋,就此住下了。

    他孑然一身也没什么身外之物,不过是换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而已,在哪住下对他来说都一样。

    这座食指峰可不止机援队这一只队伍,还有情报行动队第三和第四两只小队,情报第三队的弟子都居住在第二指节山峰间,第四队的弟子在第三指节山峰间。

    三只队伍议事厅都设置在峰顶,这么大一座山峰别说住几十人,就是藏个几百上千人也毫不拥挤。

    唐宁躺在木床上怔怔出神,他参加宗门小比原是为了扬名夺魁,谁知竟稀里糊涂的搅进了情报科这摊浑水中。

    这情报科形势与药草科不可同日而语,药草科只有执事一人是筑基修士,下面弟子各自管理自己的药草园,没有利益冲突,一团和气,而情报科却他有种对立感很强,山头林立的感觉。

    今日见过的七名筑基修士中,有两人都达到了筑基后期之境,其余五人中三名筑基初期,两名筑基中期。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些人隐隐约约不大对付。

    包括曹争先的问话,让他确信这情报科中确实存在着拉帮结派的山头团伙。

    “唐宁师弟。”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声音不像是曹争先。

    唐宁有些疑惑,机援队之中只有他和曹争先是炼气十层修士,别人应该喊他师兄才对,既不是曹争先,那会是谁。

    他起身打开大门,见门外站着一名尖嘴削腮男子,贼眉鼠眼的模样。

    那人见到唐宁很热情的笑了笑:”唐师弟,我是情报科行动第四队队长秦宇思。”

    “哦,秦师兄。”唐宁满脸疑惑,不知他找自己做什么,两人之前从未有过交际,他分属机援队和行动第四队也没什么关系。

    “我师叔要见你。”

    “尊师叔是?”唐宁更加不解

    秦宇思笑道:“吾师叔情报科督查孔繁星。”

    孔繁星?莫非就是那个身体肥硕的修士?他听鲁星弦喊过其为孔师弟。

    这人对他之前事情了如指掌,连他为什么调至情报科都知道,是以令他印象极为深刻,此时月轮已升,这大晚上的他派人喊自己过去干什么。

    唐宁心下疑惑,却不敢违拗,道了声好。御起法器跟着他来到中指峰第二指节间一座洞府面前。

    洞府外白雾弥漫,想来必是什么阵法禁制了,秦宇思没有停步,两人走入浓雾中,所过之处前面浓雾自行散开一条小径,走了百步左右,入了室内。

    其间道路纵横交错,室宇颇多,这座洞府的规模却是不小,秦宇思领着他来到一座石门前,手在石门上一拨,石门转动开来,里面又是别有天地。

    只见其间亭台楼阁皆备,松竹绿柏常青,中间又有一汪湖水,湖水中央喷泉狂涌,有白鹭仙鹤起舞。

    唐宁看了不禁暗暗摇头,修行之人以简约为要,所谓大道至简,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干什么,耽于玩乐必定误了修行。

    湖边一座亭楼内,两人正相对石台而坐,其中一人背对着二人,以手拖腮,沉吟不语。另一人正对二人,耳大面宽,肥肠满脑,一脸笑呵呵的模样,正是孔繁星。

    亭楼周围绿柳拂岸,后面桃花盛放,倒是好一片景致。

    二人走到近前,才发现孔繁星正与一男子对弈,局势对那男子似乎颇为不妙,孔繁星棋子已连成势,正步步蚕食。

    唐宁跟秦宇思站在不远处,秦宇思未出声打扰,他自也不会出声。

    亭楼间那男子每走一步都思索良久,孔繁星却始终笑呵呵,约莫过了半刻钟左右,那男子将棋盘上棋子一推:“我输了。”

    孔繁星呵呵一笑:“承认了,朱师兄。”

    那男子冷哼一声,左手一翻一个墨绿色小药瓶扔了过去,孔繁星接住笑容愈盛,望着二人道:“唐师侄来啦!”

    唐宁连忙了行了一礼:“弟子唐宁见过孔师叔。”

    那男子听他说话也转过身来,只见其年纪约四十岁,眉目俊朗,双眼囧囧,神情冷峻,正是今日议事厅中见过的那位除执事鲁星弦外另一名筑基后期修士。

    孔繁星温和道:“今日去了机援队,觉得怎么样?住所安定下了吗?”

    唐宁答道:“已经住下。”

    孔繁星点了点头:“你初到情报科,对于科里一些情况不大了解,不用着急慢慢来,机援科一般没什么重要任务,你若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问秦师侄,今后若是遇上了什么事解决不了,可以来找我。”

    “是,多谢孔师叔。”唐宁应道,见他扯东扯西,心里疑惑的紧,不知他这半夜寻自己来所为何事。

    “哦,你看,我都忘了介绍了。”孔繁星笑呵呵道:“这位是朱虚师兄,也是我们情报科的管事,你今日应当见过了的。”

    “弟子见过朱师叔。”唐宁向他行了一礼

    那朱虚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你的情况我大致都知晓,到了情报科不用拘束,但咱们部科在宗门比较特殊,你又是中途转来的,没经过相对专业培训,很多东西都不知道,曹师侄怎么安排的?”

    “曹师兄说明日教导我情报科一些专项事宜。”

    “恩,好好学学,我会叮嘱曹师侄,两年之内纵有什么任务也不用派你去了,你先了解了解咱们情报科的事宜。”

    “是。”

    孔繁星东拉西扯又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家长里短的话,充分体现了对唐宁身心的关怀。

    他问什么唐宁自然答什么。啰啰嗦嗦聊了好一会儿后,才让其离去。

    唐宁离开他的洞府,一路上好不纳闷,这孔繁星搞什么鬼名堂,原来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情呢!半夜让自己过去说了这么一通莫名其妙的废话。

    洞府之内,待唐宁离开后朱虚开口问道:“此子什么来头,竟由罗师叔亲自点将,安排入咱们情报科,罗师叔是什么意思?”

    孔繁星笑道:“罗师叔的安排自有其道理,哪里是你我能知。我查阅了密保科档案室的密卷,他是道纪丁六三五年入的宗门,以渡缘使派发的令牌进山,原是南沙郡唐柳村人氏,修炼六年蜕凡成功,加入药草科。”

    “修行二十三年,道丁六五八年至炼气七层,因倒卖宗门灵药被罚至荆北任职,去了一个月便破了前驻荆北弟子何文案的遇害案,后又发现荆北古之遗迹,因功调回了宗门,重回药草科。六年前受渡缘使一职外出,直到这次宗门小比后被罗师叔亲点入咱们情报科。”

    朱虚微微一皱眉:“这么说此子在宗门内毫无根基,既是罗师叔亲点的人选,罗师叔可嘱咐过什么?”

    孔繁星道:“罗师叔哪会在意一个炼气弟子,此事还是于师兄和我说起,我才知此子是罗师叔亲点入咱们情报科的。”

    “那罗师叔为何将其调入情报科。”

    “当日比试,此子将清玄殿陈达击败,那陈达乃是史师叔徒儿陈莲生遗子,因此引得史师叔不悦,以其修炼功法不符比试规则刁难于他。罗师叔不齿其以大欺小,当场与其面折庭争,又怜惜人才,便向掌门请令,将他调入情报科中。”

    “原来如此。”朱虚点头道:“我还纳闷罗师叔亲点一个炼气弟子来此于大局有何助益,看来不过是随口一言罢了。”

    孔繁星笑道:“朱师兄,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朱虚皱眉道:“什么意思?莫非罗师叔另有深意?”

    “罗师叔虽是举手之劳,随口一说,亦是看重其修为功法,认为其日后或可勘大用之意。否则为何谁也不派,偏偏派了他来,罗师叔难道不知情报科的规矩?派他来是有着长远打算,好比先埋下一颗钉子,总有用武之时。”

    “可一个炼气弟子能做什么呢?”

    “现在虽然是一个炼气弟子,过几年可能就是筑基修士了,届时升了管事,咱们在部科里不是又多了一份力量么?现在咱们本来就势弱,眼下部科之中几个有能力机会筑基成功的都是鲁师兄门下的人,派他来正是为了填充我们的后备实力。”

    “他虽被逼退了比试,但掌门特允其使用御魂灵乳筑基,以他的功法能力,加之御魂灵乳的帮助,筑基成功率至少有五成。筑基成功后在部科中不就能说的上话了么?你想若不派他来还能派谁?调一个筑基修士?无论什么理由史师叔都会反对,此子既得罪了史师叔,又受罗师叔之恩,自然是站在我们这一方。”

    朱虚恍然满脸敬佩道:“罗师叔高瞻远瞩,非我所及,看似举手随口之间,皆有深虑。”

第四百八十章 罪证

    乾易宗,天缘峰洞府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身材魁梧,豹头猿臂男子身形,乃是密保科管事王仲业。

    他手一挥,符箓没入浓雾之中,不多时,浓雾向两边翻涌,现出一条通道。

    王仲业身形一闪入了里间,来到主室内,稽首行了一礼:“冯师兄。”

    内里,一名须鬓边见白,广额阔面中年男子盘坐于蒲团之上,正是密保科执事冯建安,他微微点头道:“王师弟来了,坐吧!”

    王仲业依言入座,说道:“邢狱部方述师弟的事已经基本查清楚了,和他没有关系,是下面弟子所为。至少没有确凿证据表明和他有关系,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冯建安道:“就到此为止吧!于师兄和我谈过此事,希望尽量缩小影响,不要弄得太大。”

    王仲业点头道好,张了张口,颇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直言无妨。”冯建安见他这幅模样开口问道。

    王仲业犹豫了一会儿道:“近几日部科第三队弟子行踪异常,好几人都派到宗门外去了,冯师兄知晓此事吗?”

    冯建业眉头一皱:“有什么问题?”

    “我听说他们在调查情报科的人。”

    “调查情报科?是谁的命令?调查哪名弟子?”

    王仲业小声道:“恐怕不是调查底下弟子那么简单,我了解过了,是周师妹下的令,调查情报科管事唐宁。”

    “有此事?”冯建安微微一惊:“你确定吗?”

    “确定,卷宗我已经看过了,的确是在调查他。”

    冯建安沉默不语,脑海中思绪飞转,此事非同小可,唐宁乃是宣德殿殿主罗清水的爱将,深受佟全安器重,连掌门也对他颇多赞,在宗门内颇有影响力。

    目今情报科执事未定,但基本上戒密院所有人都认定,下届执事定是唐宁无疑。

    周迎雪此时秘密调查他,用意不言而喻。

    王仲业道:“现情报科吕光师兄和唐宁师兄正在任选情报科执事的关口,此时调查他恐怕不大合适吧!会被人说我们公器私用,蓄意报复。更何况佟师叔和罗师叔那边……

    “事情要是闹大了,我们不好交代啊!”

    冯建安眉头深皱:“周师妹现人在何处?”

    “前几日出宗门去了。”

    “立刻将第三队古源唤来。”

    “此事要不要报知上面?”

    “先看看情况吧!等周师妹回来再说,咱们现在什么情况都还没清楚,不宜随便决断。”

    “好。”王仲业应道,起身离去。

    正此时,冯建业腰间储物袋一阵晃动,他手一翻,将阵盘掏出,朝其上一点,将符箓慑至手中,神识注入,女子清丽的声音传来。

    “等一等。”

    “怎么了?”王仲业回过头问道。

    “周师妹来了,且听听她说词吧!”

    王仲业微微一愣:“好。”

    周迎雪身形一闪,入了洞府内,来到主室前,稽首行礼:“冯师兄。”

    冯建安微微笑道:“坐吧!”

    周迎雪依言入座:“此次有一件事要与冯师兄禀报。”

    “是不是关于情报科唐宁的事?”

    “冯师兄知道了。没错,是我命令第三队弟子调查他的,我收到一份很有分量的情报消息,唐宁极有可能是魔宗派来的细作。此事兹事体大,我知晓他在宗门颇有影响力,受到上面几位师叔的器重,因担心消息走漏,故没有和你们商量,先行秘密调查了一番。”

    冯建安面色不变,心下却大惊,他原以为周迎雪只是为了帮助吕光而私下搜集其不法之症,却没想到事情居然有这么严重,牵涉到了魔宗:“你觉得我和唐宁是一伙的,会泄露消息给他?”

    “我没有这个意思,密保科有权对三殿殿主三院院主以下任何人展开调查,我作为密保科管事,发现有勾结魔宗嫌疑的弟子而去调查是职责之内的事,所作所为完全合乎宗门法规。”

    冯建安道:“我不是责备你,也没有说你做的不对,只不过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得和我打个招呼吧!唐宁可是深受佟师叔器重的弟子,连掌门也对他赞赏。万一事情闹大了,掌门肯定要问起我,我若对此事一无所知该怎么交代?”

    周迎雪道:“这不是来向你汇报吗?我们也没有直接监视盘问他,只是侧面调查而已。若宗门责问,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冯建安摆了摆手:“密保科本职就是调查宗门弟子,无需向谁通禀,更不用说给谁负责,别说一个唐宁,就是金丹修士,调查他们也在密保科权限之内。只是我作为密保科执事,对此事一无所知,你觉得合适吗?”

    “是,此事我做的欠妥,有些鲁莽,还望师兄海涵。”

    “不说这个了,你调查唐宁多久了,有什么发现?”

    周迎雪手一翻,拿出几份卷宗:“这是调查结果,请冯师兄观阅。”

    冯建安接过卷宗一一展开,细看良久,眉头微皱:“这么说,唐宁还真有勾结魔宗的嫌疑。”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对他这么一位有影响力的修士秘密调查。”

    “你准备怎么办?”

    “先将人控制住,再慢慢盘问调查。”

    冯建安沉吟道:“兹事体大,这样吧!你现在立刻随我去拜见佟师叔,汇报此事。”

    “好。”周迎雪点头道。

    “王师弟,从现在开始,你暂且先盯着唐宁动向,一旦他有离开宗门的举动,立刻将他拿下。”

    “是。”王仲业应道,虽然他没有看过那份卷宗,但从冯建安态度上知晓事情不简单。

    三人出了洞府,分道扬镳而去,冯建安与周迎雪来到佟全安洞府前,一挥手,符箓没入里间。

    很快,浓雾翻涌,内里一道遁光激射而出,现出直属司弟子陈裕身形,他稽首道:“冯师兄,师叔请你入内。”

    三人入了里间,来到主室,冯建安与周迎雪上前躬身行礼:“弟子拜见师叔。”

    佟全安道:“坐吧!”

    “谢师叔。”两人依言入座,冯建安开口道:“冒昧叨扰师叔清修,实是有一件紧急之事要汇报。”

    “什么事?”

    “我们收到一份很有分量的卷宗报告,情报科的唐宁涉嫌与魔宗私通,不排除他是魔宗安插在我们内部的棋子。经过周师妹调查,情况基本属实,因此特来向师叔奏禀。”冯建安道,左手一翻,掏出一叠卷宗递给他。

    佟全安眉头一皱,看了两人一眼,接过卷宗,细细看了起来,良久,他放下卷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冯建安看了眼周迎雪,周迎雪会意,开口道:“禀师叔,是道丁七一二年的事。”

    佟全安拿出最下方的那一份卷宗:“这份卷宗里的调查及签字画押都是七一二年的事,为什么现在才报告。”

    周迎雪道:“实际上这份卷宗是前任情报科主事鲁星弦师兄调查的,只作为他们情报科的内部调查。鲁星弦坐化后,遗物落到其徒儿马翼师弟手中。”

    “本来他也没甚在意,近来翻查鲁师兄留下的遗物中重新找了出来,于是我和他开始调查此事,经过查证,事情基本属实,唐宁确有勾结魔宗之行径。弟子不敢耽搁,立刻禀知了冯师兄。”

    佟全安点头道:“你们准备怎么做?”

    冯建安道:“请师叔示下。”

    “先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唐宁此人,这些年亦立下不小勋功,我看先请示一下掌门再说,周迎雪,你先去吧!冯建安,待会儿随我去见掌门。”

    “是。”两人应道,周迎雪起身离开了屋室。

    …………………

    “这份卷宗到底怎么回事儿?”周迎雪走后,佟全安开口道。

    冯建安道:“弟子实不知此事,所有调查都是周师妹秘密进行的,方才她向我禀报,我才知晓。可从卷宗上的调查来看,唐宁确实有勾结魔宗的嫌疑。”

    佟全安沉默了一会儿:“走吧!随我去见掌门。”

    两人来到魏玄德洞府前,佟全安手一挥,符箓没入其间。

    很快,一道遁光闪出,现出庄心乾身形:“师叔,师傅请您入内。”

    三人入了里间,来到一厅室内,候不多时,魏玄德自外而入,冯建安躬身行礼,将来意说了一遍,并将卷宗递交。

    魏玄德接过卷宗看了一遍,开口道:“我知晓了,你先去吧!不要轻举妄动。”

    “是。”冯建安应声而退。

    “佟师弟,此事你怎么看?这唐宁果真是魔宗的细作吗?”魏玄德问道。

    佟全安道:“这些卷宗调查只能说明他有私纵魔宗弟子嫌疑,并不能证实他勾结魔宗,最初卷宗起于道丁七一二年,是鲁星弦秘密调查的,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上报?此疑点之一。”

    “鲁星弦遗物偏偏这个时候被翻出,正值唐宁与吕光争夺执事之时,由其妻周迎雪秘密调查,其疑点之二。”

    “当时唐宁已是银狐情报站主事,握有众多宗门机密,何以为搭救区区一名魔宗炼气弟子,而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这显然不符合逻辑,此疑点之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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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云诡谲的仙侠世界,玄妖魔三族的累世宿怨,上古大劫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新兴革命派与守旧势力的对抗,秩序与法则的更张,芸芸众生将何去何从?
群雄争霸,诸侯割据,英雄并起,权利与伟力的交织中又将迸发怎样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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