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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队三
深深背着刘莹莹快速的穿梭在茂密的高枝林宇之间,这一路上已有不少的队伍发现了自己的行踪,有的队伍只是驻足关注了一会便擦肩而过,有的像闻见血腥的豺狼般一路跟随,似乎要等自己的猎物饥劳乏困后才将之捕获。
深深感觉到四周的动静心中暗叫不好,伸手从腰包中掏出两颗烟雾弹,立即炸响在自己脚下,借着烟雾的遮掩赶紧遁离开去。
虽然过了这么久,可莹莹伤口上的血痂依旧在冒着血,感受道肩上的人呼吸越来越微弱,深深赶紧找了一处僻静之处藏了起来。
待深深处理好刘莹莹的伤口后,天色也是逐渐暗淡下来,离第二试结束的时辰眼看就要近了。
一日的奔波打斗让深深也是疲惫不堪,稍稍直了直腰后便慢慢开始打坐冥想起来,梓鸢此时还在拖延着严爵三人的脚步,自己要在他们来临之前尽量多恢复一些灵力,以便应付之后的恶战。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深深便感觉到附近有破风的声音传来,看来是有人赶了过来,深深护在刘莹莹的身前,让其往后靠着尽量避免再次加入战斗。
树丛里不断传来枝叶拨弄的声音,“???”,这个人越靠越近了。
深深抽出时雨剑,紧紧的盯着四周的动静。
这时,头顶的枝叶突然中跃出一道身影,身影在空中短暂的滑翔了一会便开始坠落下来。
“梓鸢”
深深瞧见是梓鸢赶紧追了上去,接住其下坠的身躯。
“梓鸢,梓鸢你没事吧。”深深发现梓鸢身上多出好几道伤口急切的问道。
梓鸢靠在深深的身上,摆了摆手道:“放心吧,我还能支持得住,刘莹莹没事吧。”
“她也没事,你放心吧。”
深深额前的刘海被风吹乱,也来不及整理,就任由其遮住双眼。
梓鸢扶住自己胸口,勉强的撑起身子朝莹莹那里走去,想看看莹莹的伤势如何,刘莹莹看见梓鸢平安无事也是欢喜的朝她走去。
就在梓鸢和深深擦肩而过时,深深背着身子突然伸手牵住了梓鸢的手道:“梓鸢,你的手好凉啊。”
“啊可能是受了些伤的缘故吧,不打紧的。”梓鸢转过身子看着深深道。
深深依旧背着身子,也不转身的说道:“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刘莹莹见深深话语冷淡,又背着身子拉着梓鸢的手,觉得有些奇怪,便停下靠前的步伐依旧远远的看着两人。
深深此时才转过身子,笑容灿烂的看着面前的人。
梓鸢被这么看着,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紧张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是跟着你们留下的痕迹,找到你们的啊。”
“哦,我留下什么痕迹给你了”
“你”
话还未说,深深面前就亮起一道匕首,两人站的极为靠近,又是牵着手相互牵制,想躲开恐怕是不可能的,这一手突袭速度极快,寒光刚刚闪过便已是插进深深的身体。
“梓鸢,你干嘛”刘莹莹见梓鸢直接对深深出手,惊呼道。
深深看着面前的人,笑了起来道:“果然不是你。”
梓鸢露出邪魅的笑容,用一种低沉的男子声音说道:“居然被你发现了。”
“梓鸢”撕下脸上的面皮道:“真不错,居然被发现了。”
“梓鸢”身前的深深也是慢慢变化成了一截树墩,而“梓鸢”的这一击切实的打在这截树墩。
“梓鸢”显出了真身,这人就是汤怀之前遇见的方茂,深深见其现身,也直接出现在了刘莹莹身旁。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方茂拖下假扮的衣衫,唤出自己的队友道。
“哼,你错就错在,假扮了一个和我朝夕相处的人,这一接触便让我看了个清楚,方茂,你这么大个人,怎么会扮一个女孩,真是好笑。”
虽然这局被深深看穿,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严爵三人还未解决,又招惹上了另一对的人,一旦被两队人马夹击上,那可是任谁也无法应付的啊。x
“顾灵深,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怎么只有你们两人,你还有一个同伴呢”方茂活动了一番手腕,盯着两人问道。
“对付你们何须三人。”
深深看着方茂三人已是成合围之势,心中暗叫不好起来,刘莹莹身上还挂着伤,自己又要对付这三人,再加上随时可能会加入战局的严爵,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的两难局面啊,该怎么办
就在深深陷入险境时,林间又是传来三声破风之声。
“方茂,你现在只敢欺负女孩子了?”
深深还没搞清楚情况,眨眼的功夫面前又多站着三人,三人挡在深深身前看不清样貌,只是听着声音自己好象并不熟识。
“方茂,上次的账还没找你算清楚,这次便要让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为首那人说道。
这人听着话是恐怕是和方茂结之前便过怨了,如今是来寻仇的了。
方茂看着面前的道:“怎么你们还想英雄救美,只是别英雄没当成,却当了狗熊。”
话不多说六人即可就斗到一块,深深赶紧拉着刘莹莹躲到一旁。
六人手下也都不留情,打斗之时招招式式都是朝着对方要害而去,深深明白敌人的敌人就是帮手,此时虽是靠在后面,可时不时的就用五行术加以辅助,这也让方茂小队吃了不少苦头,毕竟是让自己脱离了一对三的险境,自己怎么也得帮上一手。
果然方茂三人开始节节败退起来,就当方茂等人准备逃离此地时,严爵三人恰巧也追到了这里。
“深深”梓鸢也从林间窜出,看着一旁的深深赶紧叫道。
突如其来的四人,把几人的对决暂时的打断了,原本还想撤退的方茂看着追着梓鸢出来的严爵,暗暗发笑起来,对着严爵喊道:“严兄,咱们既然都是想夺取这些人的卷宗,不如我们联手如何,得手后我们各取所需如何”
严爵见方茂主动要求联手,眼神阴霾的盯着梓鸢几人舔了舔嘴唇,指着女生的方向道:“这三个交给我。”
见严爵答应联手,方茂也是重新组织上队友夹击起来,战局瞬息万变,一群饿虎刚被打退,这一批饥狼又是冲了上来。
严爵嘴上说要对付深深三人,可一出手便朝着实力更为强劲另外三人夹击上去,深深、梓鸢还未反应过来,几轮打击之下三人已是被逐个击破败下阵来。
严爵和方茂手段残忍,不仅夺下卷宗还将其重伤,转眼间局势又是被反转过来。
解决了实力更为强势的一队,严爵、方茂便盯上了深深三人。
梓鸢按住深深有些发抖的手,从袖口中抖出一只响箭,直接朝天空拉响起来。
紫砂湖上,汤怀持剑与对方僵持着,对方虽将汤怀包围起来可一时间还不敢出手,一来汤怀剑术高超实力雄厚,二来其手中的清水剑借助紫砂湖的环境威力更加强大起来。
就在这时,西南方的天际中突然响起一只穿云箭,这只穿云箭一出现就将几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汤怀瞧见敌对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便立马施展起剑招来,清水剑瞬间搅动起整片紫砂湖的湖水,水啸龙吟般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汤怀也不拖延,起手便是倾尽全力。
汤怀双手飞快结印,当指尖轻轻划过时雨剑身时,湛蓝色的剑身立刻就萦绕起浑厚的灵力,剑身微微颤鸣起来与翻起的浪潮合二为一,剑灵充斥在这漫天的雨水当中,就像万千的飞剑受其掌控。
敌对三人在这滔天的浪潮下连站也站不稳,骇浪中的潮水汹涌翻滚,以汤怀为中心形成了一道水龙卷,顷刻间骤雨爆降而下,汤怀站在龙卷之上俯视着身下三人,犹如天神在世一般执掌人间。
三人见其势大便合到一处,使出一套大轮剑阵,大轮剑阵锋芒一起也是瞬间逼开周围的雨水剑气,以剑光幻化出无数的荷叶轮盘,层层堆叠之下就想一张巨大剑网下的荷莲在水中盛放。
汤怀落到龙首处,以灵力勾勒出一道五行八卦,道法刚成又将直接其封在水龙体内,水龙像是受到一股极强的力量灌入,浑身散发出阵阵寒气,从尾部开始竟是结成了冰,顷刻间,猛禽水龙就变成了寒冰巨龙,冰龙聚集寒气威力更甚。
两者争锋相对,锋利的剑气和寒霜冰晶还未接触上便是泛起漫天冰霜寒气,巨龙与剑莲各置一方,双方剑拔弩张互不服输。
汤怀站于高处居高临下,指尖一指巨龙便朝剑莲俯冲下去,冰霜巨龙携带着万顷之力,钢筋般的菱角直指剑莲。
双方刚一接触便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晴空里像是炸响了一道惊雷,无数的冰渣子散落下来,冰霜巨龙正被迅速的消融下来。
“不好,对方毕竟是三人,看来凭汤怀一人还是敌不过啊。”齐天也是感受到冰雪消融之意不禁担心道。
片刻之间,冰雪就被消除了一大半,整片紫砂湖都是笼罩在寒霜雨雾中,一时间看不清结果。
司徒静扶起齐天两人焦急的看着湖面,直到寒雾渐渐散去两人才见着对战情况,但只是瞧见了这一眼,二人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对方三人依旧聚成剑莲形状,只是此时却被寒霜冰封像是一尊冰雕一样矗立在半空,汤怀站在冰雕之下,正从冰鉴里取出时雨剑。
汤怀取出对方的卷宗扔给了司徒静道:“你们找一处地方修养,我去办件事,随后在与你们汇合。”
说罢,便消失在,烟雨之间。
橙红色的夕阳已经挂在了树梢间,整片林海都是染上了一层暖红。
紫杉树林里穿梭着一道人影,人影速度极快,快到连肉眼都是要跟不上,那道身影手脚并用,长臂一招借着枝干的弹力便是荡开好几十丈的距离,脚下一踏便又是纵身飞向长空之中,身影如飘絮般从容的落在树冠上,辨别清楚方向后又在潜进林间迅速奔驰起来,偶尔侧过头看着渐渐没入地平线的骄阳,脚下的速度便起来。
梓鸢刚刚射出穿云箭,严爵和方茂两人便戏谑的笑了起来,两个队伍的六个人立刻就包围了上来,深深、梓鸢将刘莹莹护在身后,抽出各自佩剑相迎。
深深、梓鸢肩并肩靠在一起,又同时伸出各自的左右手臂,两人捏起不同的手诀后手指并到一块,这样便组合成一套全新的结咒。
结合施咒必须两人心意相通,这样的咒术施展开威力会比一般的法术强上好几倍,面对六人的堵截,两人一上手就是最直接的杀手锏。
两人的灵力交织在一块,蕴含着强烈的五行之力,咒术射向严爵几人时幻化出一只白虎奔腾的景象,虎啸山林给人一种气吞山河的压力,严爵、方茂六人知道不好对付,急忙又聚在一起合力抵抗起来。
只见六人合到一处,占据着七星结坛的位置,结合天地灵气,六人也是化作执冥神君,召唤出北方之神玄武,玄武威猛,又称真武,极其善于防御,即使面对结阵下的攻击也是轻松防御下来。
可就在喘息的片刻,深深和梓鸢又是布置下一套护身阵法,阵法一成三人就赶紧躲了进去,面对这六人的夹击下,光凭深深三人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下来的,如今只有先倚仗这个阵法拖延时间,等待援助到来才能有回转的余地。
严爵、方茂见着三人竖起的护身法阵,便猜到她们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只是眼下也不急于破阵,二人到是想要看看,究竟谁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救走这三个女的。
“就是这里了。”
林染见着信号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只是离着还有半里的距离,就放缓了速度悄悄的接近了过来。
此时,林染正站在高枝上,仔细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并没有想象中的打斗场面,深深、梓鸢和刘莹莹站在林子中央的护身法阵里,周围并没有看到任何阻击的人,也没有发现任何陷阱,气氛安静的怪异。
“真是,奇怪了。”林染心里暗暗道。
见着深深三人现在并无危险,林染心里的石头也终于放下,只是敌人在暗,自也不可轻易暴露自己,还是等汤怀和张奕来了在动手吧,林染心中订下主意便隐伏起来,开始静静等待。
还未过多久,林染便发现有些不对劲。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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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不解一脸疑惑,“荀草丹又叫美容草。”汤怀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还未下无相峰顾灵深和梓鸢就拦住了准备下山的希望什么深深一眼就瞪了过去,生生把嘴边的话压了下去。
“大家肯定都会去药庐那里的草药最多”深深拉着梓鸢盘算着小九九。
“你知道还往山下走”几人沿着石梯正往山下走,张弈不理解这个嘴上说着草庐却一直带着他们往山下走的奇女子。
“既然大家都会去药庐,栾老肯定不会在那里栽种的,所以我们不能跟他们一样犯傻去那,既然这样”深深说道一半顿了顿,转身看着身后几人。
“我们不如去林海深处找找”
“不可以峨眉山明令禁止学童去林海深处。”汤怀第一个拒绝了这个提议。
峨眉山虽说是道家修习千年的场地,但是山间也常有妖物徘徊,峨眉山在各处通道布下结界,使妖物不得进入保护修行弟子安全。但林海深处环境特别,更加适合这些虫草植物生长,林内的草药也要比外借更加丰富。
“哼汤怀我们这里五个人,你一个人说不去有用麽,我们现在投票要是不去的票多我就认了。”顾灵深也是不服气的呛道。
“好啊。”
“来。”
“来。”
“我们要去林海内摘盈惑草有谁赞成一起去的。”深深道。
“一”
“二”
“深深大家都明白林海的危险,你就不要强求了。”汤怀看着其他几人无动于衷松了口气道。
“三”
还未数完梓鸢和张弈就跳了出来,同声道:“我同意。”
“你们”
“汤怀你可要说话算话啊。”深深高兴差点蹦起来,穿过几人往上跑了几个台阶叉着腰居高临下的说道。
汤怀看着梓鸢和张弈有些发怒道:“深深这样闹你们也陪着她闹,林海内部你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么,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可能都回不来了。”
“汤怀你也别太大惊小怪了,气宗的人不每年也会去里面采药的?,也没听说有谁没回来啊,你就放心吧我们注意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们立马就撤不会有事的。”张弈也是站到深深旁边开始帮衬起来。
“汤怀你放心我们还有苏师伯的传信笛,只要吹响师伯就能赶过来,放心吧我们也不会随意冒险的。”梓鸢看了看顾灵深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太得意,又看着汤怀劝解的说道。
看着身前身后的几人汤怀也是没有办法道:“虽然有苏师伯的传信笛,也不可以小觑这片林海,进去后也要万分小心,必须”
话还没完深深就拉住汤怀的胳膊往石阶外跑去。
“知道啦,知道啦,汤妈,进去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深深见松了口立马拉着汤妈往林海内跑去。
“你们两还愣着干嘛快跟上啊。”张弈也是哪热闹往哪钻,冲着梓鸢和林染说道。
两人互视一笑也跟了过去。
“这传信笛是什么”
“传信笛是峨眉山的联络之物,每一种不同的笛子有不同的意思,苏师伯给的这只是一旦吹响就能感应到彼此位置的引笛,只要我们一吹响师伯就能找到我们,传信笛十分珍贵且用了一次便不能再用,我们手上也只有一只,师伯是怕我们几个遇到危险才留了给我们傍身。”
“这样,看来师伯真的对我们很好了。”
“这是自然。”
几人一直往林海深处探寻,约摸走了半个时辰已经来到林海的边缘处,汤怀示意放慢脚步警惕前行,又继续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四周的景象开始有了变化。
相比之前的景象,这里灌木参天遮天蔽日的树冠让阳光都不能参透,土地湿润粘稠呈暗黑之色肥沃异常,连虫草之物也是比寻常的大上几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粘腻的腥味,毕竟是还未经开拓的地方自然的野性完全的表达出来,给人一种不由自主的约束感和压力。
“我们按五行阵每个人站一处方位,保持视线开阔随时警惕异物。”汤怀站在西南方,其余四人也照着八卦方位守在卦门处。
“盈惑草多生长在湿润的石缝之处我们慢慢向树林里走。”光线昏暗空气稠湿,时不时的在林海深处传来的野兽低鸣声给几人带来不小的压力,汤怀观察周围的环境指挥着搜寻着盈惑草的位置。
越往深处走变化越是大,时不时的穿出的风狸鼠从空中飞过,林间的草冠也是有了自主的生命有规律的运动着,树皮上的褶皱像是一张张人的脸繁枝在空中拍打,隐秘之处闪着白色的光是暗藏着的野兽注视着前行的几人。
不多久终于来到一处开阔的坪上,梓鸢捏了一手法诀在四周布下了守卫的结界,几人商议彼此分散开来各自寻找盈惑草。
日落西山光线更加暗了,张弈施了个火行咒照亮了身边的景象,还没走几步妖草就缠住双脚,使劲提了两步发现不能挣脱,便又将火咒置于脚下妖草怕火四散而去。
“就这两下林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拂了拂裤脚的泥张弈心里嘀咕起来。火光往前一探发现不远处有一颗倒在地上的枯树,便走上前想歇息一下。
林间冠树高而壮,枯死后倒在地上也极为显眼,张弈几步就跨过去了,树干苍白枯萎而冠处却有焦黑之色,“看来是被雷劈倒的。”张弈心中估量着,刚坐下却发现枯死的树干内别有洞天。
树虽已死但内腔里却孕育出许多其他生物,长恨草、碧天虫等等稀有的药物引子比比皆是,“怪不得气宗每年也是要来一趟,这可是真值啊。这颗枯树内皆是宝物,那盈惑草很有可能会在这里,盈惑草多生长在湿润的石缝之中,只要寻些水气盈湿的石堆处即可。”心中这样想着手上也是不停。
“有了。”
“有了。”
刚刚拨开几堆碎石就发现石块下亮着微弱的紫色荧光这正是盈惑草,一般的盈惑草并未有这种品相,泛着荧光代表其生长的极为出色,这可是平常日子里并不多见的。
喜出望外的张弈刚想伸手采摘却突然感觉不妙,丛灌林里一双赤红的双目正盯着他,慢慢的从丛灌林中窜出一只血目狼,血目狼天性残暴,双目赤如丹火,六足四翼动作极为敏捷。
张弈见着是血目狼并未动作,保持着采摘的姿势,静静的看着这妖物的下一步。妖物也未直接进攻,其背上四翼招展开来腾空而起,一直盯着张弈盘旋于空中。
血目狼喜群居而动,张弈心中盘算不能再拖只有解决掉赶紧离开才是上策,拿定主意脚下便踏了个七星步口中缓缓诵经突然低喝一句“借兵”。
双手相互交叉护住胸前,脚踏枯树运劲一提腾空而起,双指如电隔空一点,妖物似乎没想到猎物如此迅猛还未反应便被刺穿颈脖。
“哼小意思,不过如此。”
抖了抖指尖的污血,刚刚转身想去取盈惑草,突然觉得如芒在背,并且这次比上次来的更为凶猛。张弈侧头发现丛灌中不知何时躲了数十双赤目。
杀意更浓。情况不妙。
教授五行术的花倚北花殿教是一个长相温婉的年轻娇小女子,但据张弈说她别看她长得温柔,其实是个干练严谨难以相处的主。
“五行即由“木、火、土、金、水”五种基本物质的运行和变化所构成,相生相克,上对混沌阴阳,下对天地五方,是道教法术的基础。”
“五行遁法需要配合相应的法咒和手印,其手印原理五指分别对应五行。大拇指属土,土为大地,大地为母,所以叫拇指。食指属肝木,木为春,故食指象春主动。中指主心火,火为夏,夏主长,夏日最长故中指最长。无名指属肺金,金为秋,秋主收,春秋日相等,故食指与无名指等长。小指属肾水,水为冬,冬主藏,冬日最短故小指最短。”
“之前一直是在说五行的道理,今日就教大家如何运用五行之力。”花殿教扫视着学童道。
五行之说虽然是道教基础,但对这些学童总谈道论难免无聊,所以刚提到实践起来大家便沸腾起来。
“安静。”
此话一出大殿之内顿时一片肃静,花殿教的名声果然厉害。
殿教在每一个学童面前摆放一只粗口大碗,并倒入了一些奇异金色液体,学童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峨眉山独有的金兰草研磨成的汁液,可以检测人身体里五行力的强弱,每个人因先天的体质不同对五行感应的能力也不同,五行术并不是每一种都适合个人修炼,只有感应力较强的才适合修炼。”花殿教说到这顿了顿,话很明白这是可以实验你天赋的东西,天赋高的可以驾驭多种法术,先天不足的自然只能使用单一的道法。
一边说着花倚北捏了一个手诀浸入金兰草汁液中,没多久的功夫碗中的液体浮现出五彩的莲花美丽异常。
“哇”
“这是五行莲听说只有五行贯通的人才能形成的。”有知道来历的学童立马道出,毕竟这难以看到的东西就出现在眼前。
“你们也可以试试,针对出现的五行景象,对你们以后的修炼也有帮助。”
有急不可待的弟子也是像殿教一样捏了个手诀浸入金兰液中,顿时盆中景色各异。
“欧阳纯你衍生出的是九华树,木能生火,火多木焚,强木得火,方化其顽;木赖水生,水多木漂;水能生木,木多水缩。今后你可修多习木行、火行、水行。”
“夏春雷你手中的是黑白太极,金属白,水属黑,你可多练水、金之术。”
“梓鸢你这是四季图,春季万物复苏属木,夏属火,秋属金,冬属水,你可修金木水火四行。”就算是以严厉着称的花殿教看到梓鸢的四季图却也是露出难得的微笑。
“嘿,林染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张弈蹭了蹭林染的胳膊偷偷的说道。
“林染你虽是第一次修课也可学他们试试吧。”当轮到林染时,花倚北也是教他一手法诀浸入金兰液里。x
照着模样心中念道法门林染也是双手探入,寻常弟子只需数秒便能有所动静,只是这林染半柱香过去也无反应,不禁让人疑惑就算是普通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反应,怎么他一点变化也没有,林染也是急了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峨眉山道法千万就算对术法没有领悟也可在其他领域修炼。”花殿教见此情景立马说道,“之前也有对五行术毫无感悟者,却能在剑术或气法中成为佼佼者。”
就在林染刚刚想放弃时就起了变化。只见金兰草的汁液在空中凝聚,慢慢形成一个一,两个一,三个一,是一个川字,变化不断在形成川字时似乎还在变动。x
“够了。”
花倚北这时突然一手捏碎了法相,有些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课堂上之人都被镇住,就连喘气也不敢大口。
“不错,以后还需勤奋练习不可懈怠,这次试验只是推测,并不代表没显示的功法不能修炼,只要有恒心就算感应不强的五行术也可练成得果。”缓了过来的花殿教慢慢说道。
待到花殿教走远,顾灵深坐到了林染身旁,看着还在迷惑的林染关切道:“别里这个怪女人,指不定你才是这修习五行术的天才呢。”
“无需担心,花殿教的教习时时与常法不同,今日被他这么一下你也算了体会了入门而已。”汤怀也是说道。
林染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惹恼花殿教生气,只是刚刚法相刚成时觉得全身通彻好不舒服。
后几日里,林染也逐渐习惯了峨眉山的生活,转眼便到了元宵节。
峨眉山的元宵节会把弟子聚集于清音阁,在供奉完华严三圣后会一起包元宵,之后还有歌舞龙灯喜闹非常。还有更为特别的是每一位弟子能领到自己的一盏花灯,弟子们可以相互赠送自己的花灯,在相约一起去溪边放喜表示爱慕之情。
按照往年的惯例顾灵深和梓鸢可都是学童里的佼佼者,一对粉雕玉琢的可人儿相得益彰,自然是这些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所向往的,节日里可都是收花灯收到手软的主,就连汤怀这种一心只在修炼上的家伙也是能收获到些一女生送来的花灯,看着她们一脸羞怯也是难以拒绝,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说的。顾灵深和梓鸢早就在围攻之下跑开了,张弈、汤怀也不见人影。
林染看着眼前欢腾的景象心里也是十分喜悦,沿着石阶就往山上走去,在练习了之前在乾龙殿上殿教传授的扶风技后体质有了明显的增强,上山的路途也是格外轻松。越是往山上走人便越发多,原本都喜欢在中山区活动的弟子们今日却是都聚于上山区。
偶尔身边经过几位道长,便上前问道:“道长,请问今日为何大家都聚于此可是有何说法?”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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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过去。”方茂叫着自己的队友也去帮手。
刘莹莹受了重伤无法作战,此时,深深和梓鸢就要面对,以严爵为首的四人。
深深背着身子压低着声音说道:“林染,你抓紧休息,剩下的阿猫阿狗就交给我和梓鸢了。”
梓鸢蹲在林染面前,从药盒中取出一粒红色药丸,递到其面前关切的道:“快吃下,对恢复灵力极有效果。”
林染不问什么,囫囵吞枣的就一口吞了下去,刚一入口,便苦涩的说道:“哇真苦啊,这是什么药。”
梓鸢见其挤眉弄眼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林染搭着梓鸢的手慢慢站了起来,略带笑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深深,又瞥向严爵四人道:“喂你们啊,还不死心,要是等到我兄弟来,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林染顿了顿,换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跟你说,我兄弟可没我脾气好,他们一来看到这个情况,肯定是要痛扁你们一顿。”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严爵不屑的摇了摇头,招收示意身旁的三人围了过去。
就在四人围上去的瞬间,空中忽然划出两道人影。
严爵四人发现的时候,那两道身影已经落地,此时他们就站在林染面前,而这两人自然就是汤怀和张弈。
林染见二人终于赶到也是松了一口气,将展眉合回剑鞘道:“你们怎么比我晚这么多”
“这不是给你表现的机会。”张弈看着林染的模样,立即渡过一道真气进其体内。
汤怀不动声色的已经将局势看个透彻,拍了拍张弈的胳膊道:“张蛮子,为首那人交给我,其他三人你去对付。”
张弈扛起吟啸剑,吸了吸鼻子道:“哼,小菜一碟。”
“那我们干嘛”深深问道。
“看戏。”汤怀、张弈默契的一起应道。
张弈纵剑直接高高跃起,双手挥舞起吟啸剑瞬间就把战场分割开来,汤怀抽出清水剑拦在严爵面前,而张弈就和其他三人过起招来。
汤怀手持清水剑站在严爵面前,剑光就在其手中流转起来,清水剑蕴含着强大的冰霜之力,一剑刺来寒冰立刻封锁住严爵的周身的空间。
严爵丝毫不惧一剑劈开挡在面前的寒冰,又以佩剑为媒唤出无尽莲火,铺天盖地的莲火和寒冰交织在一起,这两人一接触便是硬碰硬上,看来很快就会分出个胜负来。
而张奕这边尽管是和三人过起招来,可丝毫不落下风,张奕大开大合的剑法一直压制着三人,三人在张奕手下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看样子也是支持不了多久。
严爵因为之前与林染对拼时有所消耗,现在在与汤怀在对上,也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看着那三人敌不过张奕一个,方茂又是指望不上,便开始心生退意。
严爵故意露出一道破绽,等汤怀刺过来时便一剑隔开,再迅速的转身点地腾空而起,几乎就是呼吸之间便撤离开了这片战场。x
方茂见着严爵逃开,也赶紧逃离开来。
深深见两人想逃,大声叫道:“别让他们跑了。”
张奕一剑荡开面前三人,与汤怀使了使眼色,两人便分别追了上去。
方茂逃的飞快,也顾不上胸口的伤势,就一直往密林里钻,可还没跑上多远,一柄巨剑就挡住了去路。
吟啸剑稳稳的插在方茂身前一步的位置,张奕从一旁林子里懒散的走了出来,眯着眼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道:“你跑什么,搞得我还得费劲追你,看你这个样子我也就不伤你了,乖乖交出卷宗我就放你一马。”
方茂冷冷一笑,将胸腔里的淤血吐了出来道:“小子,别废话,咱们手底下见结果。”
淤积在胸口的血水吐了出来,方茂反而觉得体魄舒畅起来,手中流转起灵力,一掌就拍到张奕的面前。
张奕没想到这方茂连兵器也不用,直接一掌就是打了过来,只是这拳脚上的功夫,张奕也是不惧。
方茂一掌拍来,直接就往张奕面门上击去,这掌风携带着断筋碎骨的劲道刚猛无比。
张奕瞧见也是冷静沉着,左手向前一探,抓住袭来的手掌,右手搭在他的前臂之上,一招猛虎出林直接将其扔在了地上。
方茂本想仗着灵力浑厚,倚靠招式间的力量取胜,可在刚刚的那一击下竟是在力道上完全被压制,方茂盯着面前的张奕,慢慢爬起了身,跨出两步,才缓缓站定,心中明白:“这人体魄强健,想用拳脚招式解决他,还得用点心思。”
如此想到,方茂变掌为爪,双臂连攻,臂影晃动之下,像是有数十只手臂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这狂风骤雨下的招式让张奕也是有些应对不及,身上开始出现手爪血印,片刻之后只觉得周身已是在他的双掌笼罩下,避无可避,极难抵御。
张奕只能一掌逼开方茂,暂时拉开两人的距离,运劲于双拳之上,等到方茂再次逼近时,双臂忽然一震,一股强劲的拳风排山倒海的就推了过来,方茂虽然双爪老练,可在这刚劲的拳风下,仍是被震得气血翻涌。
连续打击之下,方茂的内腔已经承受不住,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让原本就血祭斑斑的衣衫,更加不忍直视起来。
张奕几步就赶到他的身前,一把将其擒住,就在张奕拎起方茂之时,方茂突然拍出一掌,这一掌平淡无奇可从袖口之中却射出文字0
这方茂果真卑鄙,原本张奕见其凄惨也不愿大打出手,可他却暗中放这袖箭,如此行为真是有辱修仙者的风范。
袖箭闪着银光就朝张奕射去,仅仅一尺之外的张奕没有料到他会突施暗手,慌忙之下竟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就在此刻,只见张奕忽然向后一躺,双脚腾空而起,直接一百八十度的翻了一个身,险险的躲了过去。
见张奕摔倒在地,方茂还是不死心,抽出佩剑又刺了过去,只是这次张奕早有准备,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翻身而起,同时抽出一旁的吟啸剑,用剑背狠狠朝其挥了过去,张奕灌入三分灵力,双手舞剑之下力道雷霆万钧。x
方茂早已是强弩之末,在吃到这霸道的一撞,立刻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汤怀跟了严爵一路,直到一处石谷之处两人才停了下来。
汤怀看着严爵站在石谷里负剑而立,就像是在等待着自己一般,心中不免好奇:“这小子,故意把我引来这,难道是早有准备。”
虽是情况未定,可汤怀依旧走到了严爵面前,看着面无表情的严爵说道:“交出卷宗,你就可以走了。”
“哈哈真是好笑,就凭你一人能奈我何”严爵冷笑连连,又说道:“知道你的清水剑厉害,可你看看这处,到处是石岩土块,我看你的清水剑未必能发挥出一二来,至于谁胜谁负也未可知啊。”
汤怀心中暗暗发笑:“原来这人是怕清水剑,才将我引来这。”又对其说道:“那你尽管来试试,我能不能使出个一二。”
严爵见汤怀一脸不屑,心中怒火中烧起来,手中三尺剑光一转,就向其冲杀过去,严爵手下毫不留情,剑光一挑便有一丈烈火向汤怀斩去,烈焰火光蕴含着霸道剑气,这若是被击中定是要尸骨无存。
顷刻之间汤怀身前便是烈火燎原,只见他也不避让,单手捏起避风决后一掌挥出,这掌劲一出立刻在火海之中掀起翻天飓风。
汤怀趁风卷火海之时,几步就冲了进去,长剑一指便避开滔滔烈火,像是从无尽业火中闯出的怪物,直接杀到了严爵面前。
严爵见他不管不顾,直接闯入火海杀就了过来,一时也是肝胆巨惊,起剑之时便已是落于下风。
两人手下不过百招,汤怀已是占尽优势。
严爵知道在这样僵持下去必输无疑,一剑避开后便退到远处,汤怀见他忽然后退也不追赶,将剑一收便想看看他究竟要干嘛。
严爵喘着粗气,心中暗暗盘算起来:“没想到这小子的剑法如此精妙,今日若不解决掉他,恐怕今后我严爵以后也无法在峨眉山立足了。”
这样想着,严爵便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一支药瓶,在取出几颗药丸后便一口吞下。
汤怀也不知道他吃了些什么,只是在严爵吞下药丸后,在其周身忽然掀起一阵灵力风暴,腥红色的龙卷窜天而起,远远看去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散发出滔天邪气。
严爵的身体开始慢慢漂浮起来,像是借助天地间最阴暗的灵力般,腥红色的能量不断流进他的体内,片刻之后,严爵的瞳孔也是变成腥红色,皮肤表面爆出紫红的经脉,涌动出的力量不断增加。
看着严爵这个模样,汤怀知道他必定是利用了非正道的手段,让自己迅速强大起来。只是这种手段反噬极强,一旦施展开来会对施术者今后的修为,造成一种极为困顿的桎梏,而严爵用这种方法只怕是想要两败俱伤的结局。
当血光般的灵力开始纠结在一块时,严爵将这些能量全部聚集在胸口不断聚集压制,就在灵力快要呼之欲出难以压抑的时候,严爵盯着汤怀邪魅一笑,就把不断扭曲的封印能量朝汤怀迅速射出。
灵力带着漫天血光,笔直的就往汤怀那射去,血光邪魅像是一张张狰狞的人脸,携着诡异的波动将周围的灵力也是污染。
汤怀见着这一幕,便想调动周身灵力抵御,可一试之下却发现无力可调,一旦失去灵力的支持,光凭剑术恐怕是难以抵挡这一击下来。
如此绝境下汤怀也不着急,反而冷静下来缓缓闭上双眼,开始反观自己体内灵台,以眼观鼻,以鼻观口,以口观心,开始慢慢的开始回想起,自己初入学室的时候师傅的话。
从小的时候师傅就告诫自己:“不论你今后领悟的仙道是强是弱,你都要让他在你心中滋长,要保持住他在你心中的正气。记住,无论外界拥有多么强大的邪念,他都无法战胜你心中的正气,因为邪不压正”
“邪不压正”
汤怀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已全然不同,扑面而来的邪气犹如清风拂面,而肆虐的邪力也显得不那么恐怖。
汤怀缓缓举起清水,细细感受起空气里的湿度,手中开始挽起剑花,如天池星君般凛然若神。
这时,天地间忽然唤起了一阵小雨,雨滴划过清水剑时响起滴答滴答的清脆之声,汤怀凝神开始重新聚起这片天地灵气。
严爵红着双眼带着满腔的杀意冲了过来,汤怀不躲不让,挺身半步,迎剑刺去,电光火石的一刻,两人之间响起了巨大爆炸之声。
小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这天地间就像什么也未曾改变,只是正气游荡乾坤,浩然勇士长存。
在深深和梓鸢轮番渡真气下,林染的伤势已经好了一大半。
眼见林染恢复起来,深深便开始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林染,怎么你体内会爆发出那么惊人的力量,然后又会从体内窜出黑色玄铁,将那股力量吸收掉,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林染听深深这么一说,也回想起之前的场景,那股忽然被强行抽干灵力的感觉,真是让人想想就头皮发麻,只是为何如此是连自己也不清楚。
深深见林染摇了摇头,本想再去追问,却被梓鸢拉下,见梓鸢也是对自己摇了摇头,这才叹了口气,就此作罢。
梓鸢垂下眼眸,看着林染疲惫的样子,脑海里开始出现那日夜里,苏师伯为他渡功又封印穴位的样子,这件事师伯不让说,连林染自己也都不知道,犹豫再三,梓鸢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不多时,张奕和汤怀就纷纷赶了回来,确认过林染无事后便拿出得到的卷宗,交到深深和梓鸢手里。
“诶呀,够了,够了你们给我这么多干嘛。”深深被塞得满满一手的卷宗,无语道。
梓鸢抽起一旁的刘莹莹,看着天色道:“这试验的时间也快结束了,我们赶紧出这林海,免得再生事端吧。”
深深整理好了卷宗,对着面前的道:“你们也赶紧去找自己的小队吧,咱们回去再说。”
张奕、汤怀笑了笑,两人分别架起了林染的两只胳膊,笑嘻嘻的说道:“那我们走啦。”
“你们两个干嘛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林染被二人驾着,好不舒服的说道。
“受了伤就好好休息,别那么多话。”
张奕、汤怀脚下极快,驾着林染很快就消失在夕阳下。
深深、梓鸢看着三人这个模样也是被逗乐,嘻嘻哈哈的笑声传遍林间。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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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峨眉金顶是诸佛长子参悟的道场,殿前广场上就有一尊金身,佛像威严叱咤,刚出云海的灿日掩映着金身散发出层层佛光,佛道亲近峨眉山素来与五台山交好,金顶上也是有数尊佛家法相,峨眉弟子皆是手捏法诀口含诵经,金身顿时佛光大盛。
顾临渊身后的少年一个纵身飞出,剑气环身交错成五彩光幕,柳凤仪双脚凌空虚跺飞向屋顶的圣灯,指尖由眉心一聚五彩剑气顷刻间聚于指尖,下一刻指尖取下圣灯的火种,指尖剑气似助圣火之焰,顿时火苗化作炬状熊熊燃起。
供奉在殿堂中的六耳琉璃珠像是感应到这一幕直接从蒲团中飞向圣火,柳凤仪再次单手捏出印法,背后三尺长剑夺鞘而出,剑锋挟夹着震动长鸣的声音在空中划了几圈,柳凤仪印法一收长剑便收于脚下凌空御剑朝殿外飞走,六耳琉璃珠也随之飞出,二者皆不见踪影。
峨眉山以剑术闻名,而御剑术则是峨眉剑法中的精髓,虽是看过多次峨眉弟子御剑驰行,但顾灵深等人还是觉得惊艳的不行,更是在林染心中烙下深刻的印子,御剑飞行长生不老,这难道都是真的嚒。
随着柳凤仪将六耳琉璃珠引入内殿,护山神兽回归的仪式也算结束,弟子们三三或两两陆续从华藏殿里退了出来。
“下午不用在修课了,咱们要干嘛?”张弈十指交错的环抱在脑袋后面,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采来的野花,悠闲的问道。
“林染,你才刚来没多久,我带你到峨眉山逛逛吧,顺便给你介绍几位日后会遇到的师傅吧”顾灵深对着林染眨巴眨巴眼睛笑盈盈的说道。
“是你想去吧”张弈拆台道。
“你...”顾灵深立马怒目以对。
“你们去吧,我要去剑阁练剑了,上次的扶风剑卷我还没看完。”汤怀看着他们无奈的说道,说完即转身向剑阁走去,生怕晚了一秒便要被深深缠上难以脱身。
“汤怀怕是这次被柳凤仪刺激不小啊”梓鸢看着张弈离开叹息道。
“誒~这小子,死脑筋,不用管他,晚上去给他送饭就好了。”张弈走到林染身旁,顺手搭上他的肩膀,带着林染也是往山下走去,边走边向他介绍峨眉山的风景。
“呀,男生的友谊来的真快,这才一起睡了一晚上,就已经勾肩搭背的。”顾灵深也是拉着梓鸢跟着下山。
冬日里的峨眉山银装素裹,雪山与云海交相辉映,偶尔几只猕猴在林间攀飞跳跃,叽叽喳喳闹做一团。几人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山路之上,一路嘻嘻闹闹很快就到了另一座横峰上。
“小林子,峨眉山上最有名气除了师尊在的华藏殿,剑宗宗主顾临渊的重阳殿,气宗宗主苏遇晋的玉霄殿和术宗宗主太叔哲的般若殿,还有一别峰乃是剑宗副主的露华殿。”走了一会山路,张弈也是开始喘气道,弯身从雪堆里拾起一个雪球朝林间掷去,“叮铃”,雪球击在松树上炸了开来,露出绑在枝头的铃铛。
“在走上半里就是露华殿了。”看着被自己炸出的铃铛张弈憨笑道。
呼~呼~几个雪球从后方突然飞掷过来,直勾勾的砸在张弈的脸上。
“哈~哈~”顾灵深和梓鸢两人手上抓着雪团,看着一脸雪渍的张弈也是笑弯了腰,少女笑靥如花发出银铃般的笑音,使冬日里的午后更加美好。
呼~呼~更多的雪球飞了过来,张弈边跑边嚷着:“好男不更女斗,林染快跑。”几人打闹追逐着,眼看就到殿前,张远一个趔趄摔倒在雪堆上,顾灵深和梓鸢从后面追了上来,将冬雪一齐推到张弈身上,林染见着也是同他们一起泼洒起来,不一会儿就堆起一个小雪堆。
几人玩累了也就倒在雪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天边低垂的云朵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埋在雪堆下的张弈突然从雪堆下大叫着探出四肢和脑袋,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峨眉山的午后即使在冬季也是令人温暖而惬意。
林间突然起风,树枝上的积雪簌簌的落了下来,挂在枝头的铃铛也是纷纷响起,雪花随风卷起慢慢形成漩涡状将四人绕在中间。
“这是怎么回事?”林染觉得不对劲,但看其他几人并无太大的反应,也只是好奇的发问。
张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捏了个法诀口中低喝一声“破”,雪龙卷顿时消散开去,还没明白过来的林染被张弈拉了起来。
“是师伯要我们快些进去,走吧。”梓鸢也是拉起坐在雪地上的顾灵深,两人互相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又一起朝露华殿跑去。
离得越近林染看的越是清楚,露华殿比远处看的更加雄伟,琉璃银瓦铺成的雪盖屋顶鳞次栉比,四周都是洁白的巨型大理石雕砌美轮美奂。
几人小跑到殿前刚想推门进去,林染拉住张弈想推门的手臂,虽然来的日子不长,但也是知道进任何师长寝殿都需要传话请示方可进入。
“没事的。”张弈甩开林染的手毫无顾忌道,推开大门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顾灵深也是雀跃,到了这好像颇为欢喜,不像在华藏殿般拘束,梓鸢前脚已迈了进去看着还没动静的林染笑盈盈的说道:“放心进来吧,咱们这位师伯不会计较这么多,在他面前也不用管那些客套的礼节,那可是咱们峨眉山最好的师傅呢。”
林染那个“哦!”还没出口,又被折回来的张弈直接拉了进去。
大殿的前堂十分朴素,两三盏长明灯悬空高挂,蒲团前摆放着的是至圣先师菩提老祖,几人穿过前堂直接绕过别院来到后庭。
后庭是个开阔的场地,四周皆是栽植着奇珍异草,西南角还有一口天然而成的趵突泉,最奇妙的是庭中悬挂着数十柄长剑接踵飞旋。
林染看着无人操控却能凭空飞行的剑群惊讶不已,顾灵深看着他这个模样得意道:“这些飞行的剑矢可都是试剑峰上的名剑,在峨眉山能在试剑峰上得到自己的武器是无比崇高的荣誉,一般人修炼一生都难以得到灵器的认可也休想获得它们,但是我们这个师伯能让灵器自己飞下山,希望能被师伯配用上,这可是在咱们峨眉山独有的事哦。”顾灵深越说越得意双手插着小腰好像是自己的成就一样。
“嘿嘿,这可是除了剑宗宗主顾临渊外最接近剑仙的人了。”张弈也是接口道。
“师伯~师伯~你在哪啊~我们带新朋友来看你了。”梓鸢朝着内堂喊着,“师伯~”顾灵深也是喊道:“你在不出来我就把你的酒坛子炸烂了。”
庭中灵剑似有感应纷纷发出微弱的剑鸣声,天际响起疾风之声,几人抬头只见有人仿佛从天边飞驰过来,脚踏一柄峨眉山独有的七星长剑,飞驶快到近前时,脚尖轻轻一点人剑分开,在空中一个转身就落在众人身前,七星剑斜刺进趵突泉中嗡嗡不倒,其人姿态飒爽风流不羁。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这样跟你师伯打招呼了。”道人突然出手捏住顾灵深的脸颊道。
“疼~疼~”顾灵深撒娇道。
“知道疼嚒,下次还敢不敢?”道人看这她这个模样笑道。
“不敢了,不敢了,快放开。”顾灵深扯着道人长袖不依不饶。
梓鸢掩着嘴眉眼也是笑弯了,张弈则是直接捧腹大笑开来,只有林染看着听着眼前的人,觉得好是熟悉这位道长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黑暗中似乎有人再叫我,是谁,是谁再叫我,像是有人指引着我,一步一步走到这里,这是哪里,这是哪里,一直想追上那个人,只是刚想伸手拉住他,梦就被惊醒了。
少年一惊,突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喘着气,才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厢房内,房内陈设简单,只有一些日常使用的器具和几张粗木桌椅,四周墙上都挂着字画,其中正对厅堂的墙上挂着一卷字联上写着一字“道”,少年挣扎起了身,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也是换上干净的素衣,慢慢地向门口靠去。
毕竟是重伤后,少年虚弱的靠在门窗边,推开另一边的房门,正是午后,暖橙色的阳光透了进来,洒在屋内的厅堂里,斑驳光影连空气里的细尘也是看的清楚,屋外刺眼的阳光让少年好一会睁不开眼,只觉得温暖舒服。
门外是一处小院,小院再往前十步便是飞崖绝壁,放眼望去山峦层叠,渺渺云烟,崇山峻岭之间松柏丛生,少年看看的出神,就这样倚在屋前,山间雀飞猿啸不见踪影,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半晌还没回过神来。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小兄弟,你醒啦。”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道人,端着食盘笑盈盈的朝自己走来,“你可是足足睡了三天三夜,饿了吧,给你带了些粥,趁热快吃了吧。”
少年这才感觉腹内饥饿,被青衣道人扶进屋去,即使一碗清粥也让他狼吞虎咽,道人看他这个模样,也是笑笑道“慢些吃不急,吃好了随我去见见几位师尊,你来峨眉的这几天闹了不少事,有些事还需问问你。”
“这里是峨眉山,我......”少年还想问下去,道人打断道:“你先吃完,吃完了我在同你说。”,少年疑惑继续门头虎咽。
夕阳西下,少年和青衣道人正穿梭在峨眉山上的回廊里,“我派师长在峨眉山上已修习百有余年,聚峨眉十二主峰,山上共集三千门徒,掌门之下共有三位师尊分别修习剑、气、术,剑宗自然主攻剑道,术宗乃修习五行道术运用五行之道,气宗则驾驭机关异禽,花草奇木。”道人停下脚步看着身后一脸惊异的少年接着道:“世人皆是仰望苍穹,渴望登仙求佛长生不老,却殊不知挡住他们的不是峨眉的结界而是自己的人心,当然进了峨眉山也不一定就能入我门派,三位师尊每隔五年,就会在修习的学子中挑选合适的收入门中,百年来多得是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能进山却不能入门,修仙之道吞吐天地灵气,习自然奥义,实在是秒不可言。”
峨眉山峦绵延盘桓,直入云霄,真如螓首蛾眉,细而长,美而艳也。走了好一会儿,少年趴在长廊的扶栏上,看着峨眉山琼楼雄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只觉得这里就是仙境,自己已经不在这三界中,道人看这少年痴迷的样子,也是不出声打扰缓缓前行,走到远处少年才发现又追了上去。
峨眉山金顶,少年正跪在华藏大殿内,殿前站着数十人,都是道衣大褂竖冠扎玉,众人之前摆着四把高椅坐着三人,当中一把却独独空留在那,少年低着头一动不动看上去颇为紧张,隙间偷偷抬头,瞥见一张熟悉的脸。
众人当中唯独站着一位红衣女孩,只见她肌肤胜雪,容若朝霞,虽然年龄尚稚,却让人心生向往,此时正看着他欣笑,少年缓过神,想起正是这个女孩把自己拉进慕容府,也是她带自己躲进库房,女孩看着少年笑靥更欢,只是身旁的道人按住女孩的脑袋示意收敛收敛,少年又赶紧低下头不敢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腿已经跪麻了,刚想偷偷活动一下脚踝,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力慢慢扶了起来,四肢百骸甚是顺畅。
“掌门”
“掌门”
“掌门”
殿内众人皆是恭迎,只见一位老者缓缓走来,不见他如何迈步却是已坐上首位,老者面容慈善白发白须,也不竖冠任由须发披散在身,一派古道仙风之意,此人正是峨眉掌教仙人白眉。
“长铭,此次下山可有收获?”白眉看着女孩身边的道人问道。
“掌门,这次顺利将六耳带回峨眉,期间只有一些小意外,不干大事的。”道人应得快看向别处。
“哼~~这也叫小事,无故带个重伤的凡人回来,峨眉山上还从来没发生这种事。”道人对面站着一位玄衣老者面相威严道。
“穆清长老,峨眉门规不让带外人进入,但难道要看着这位小兄弟重伤不治,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你倒是振振有词,难道这峨眉的门规还要迁就你不成。”
“你们两个不要争了,此间种种皆是因缘,不用固执。”白眉仙人打断道,“小兄弟,你可识得此物。”仙人从怀中取出一颗法珠,法珠晶莹剔透釉色含光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仙人递到面前,少年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却并不知道摇了摇头。
“那天他一碰六耳,六耳就发光了,才会~~吓我一跳惊动了其他人的。”一旁的红衣少女突然说道那一天在慕容府上的事,“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被人发现,让我躲了起来才会被那坏人打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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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虽是凡尘而来,却有我修道之人行事姿态,你叫什么名字,家中可还有谁在。”
“回仙人,我我醒来后就记不起之前的事情了,过去的记忆很模糊,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好像又什么都没发生。”少年努力回忆却陷入空白,大脑好似被钳住越是回忆越是痛苦,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了,看上去十分辛苦。
白眉见他这样渡过一道真气笑道:“小兄弟既然你记不起之前的种种,又与峨眉山有缘,不如先留在峨眉山,要是以后记起什么在做打算,你可愿意”,“掌门,这”玄衣老者听到立刻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修道讲的是缘,你既然已在缘中,既来之则安之。”少年的神色似有好转,听到白眉仙人愿意收留他,立刻喜出望外刚想跪下磕几个头又被托起。x
师尊抚着长须看向屋外,“无妨,无妨,只是还需要有个名字,以后你在峨眉山就叫林染。”此时殿外正是夕阳西斜层林尽染。
九州大陆烟火繁华,而在九州的名川大山中,传说有修仙之人能吸取山峦灵气,借助灵气希望早日突破凡体飞仙逐道参透天地间永恒,而修仙者为了防止打扰,也为了九州安定,联手布置大阵隔开与世俗的联系,自此纵有寻者也难以发现,久而久之仙境之说就成为街巷小儿说谈唱笑之物,无人在寻。
扬州的冬天来的快去的也快,这雪还没消融多久,春意便涌了回来,大街小巷都是泥土翻新的味道,无论是三教九流的走徒或是名声显赫的贵族都汇聚于此,今年的扬州城借慕容老爷的八十大寿热闹了许多,连春意似乎都提前到来,慕容世家早年便是在扬州定居,短短数十年就在江南一带威名赫赫,前不久慕容家便广邀好友庆贺老爷子大寿,但凡是江湖好友来此祝贺,不管有无请帖都有酒水饱饭,一来为老爷子庆祝,二来也显得慕容家财力雄厚,于是近三日开始慕容府外便门庭若市,慕容家的老管家就没有停过,连报彩礼的小仆都换了三个,场面真是好不热闹。
而扬州城外羊肠山上却是一副山雾缭绕,寒意丛生的景象,辰时的一场小雨更是让山腰至山顶都被云雾笼罩住,朦朦胧胧分不清模样,此时从山顶上似乎走下两人,雨雾模糊了两人的身影,但是从细细的谈话中不难分辨两人的身份。
“师伯,师伯,咱们这是要去哪啊人家第一次到外面来,一定要带我好好玩玩”
“你忘了出门怎么答应我的”
“师伯”
“这次是有任务来的,说好只是办好事就立马回去,要是让你爹知道带你出来了,我们两都?玩完”
“师伯好师伯,就在附近逛逛,好不好”
“诶呀,师伯你等等我嘛”
两个身影就一前一后的往山下走,云雨渐浓,在山脊深处似有一道云雾形成的漩涡,一道虎啸龙吟之声冲天而起。
“师伯,云龙信”
只见那长者挥手一摆,从漩涡中飞出四个大字。
“扬州慕容”
艳阳西垂,夜色降临,此时的扬州城因为慕容府上的宴会格外热闹,鞭炮“噼里啪啦”地响起打破了夜色的寂静,慕容老爷子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笑意,宾客齐齐的向老爷子贺寿,主人家也都一一回应,只是眉间存有淡淡疑虑,眼光在来宾中扫了扫了。
等到人群都安静下来,大管家来到老爷子身边催促道“该开席了”,“老三还没回来麽”慕容老爷子不紧不慢的问道,慕容家主共有三个儿子,老大慕容城,老二慕容赢,小三公子慕容玉,因为是最小的儿子,老爷子也疼的紧,这一次小儿子为了祝寿特意去西塞取六耳夜明珠给老爷子庆贺,相传这六耳夜明珠是仙境遗落下来的宝物,能驱寒保暖,延年益寿是极品的宝贝。
“还没呢,老爷,时辰已经到了,宾客也都坐下了,这。。。”大管家为难道。
慕容家主点了点头道:“开席吧”
“开席”老管家大声一吆喝,席间又是欢声一片。
众家仆和两位公子在席间替老爷子招呼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欢闹中突然门外司仪高声一呼:“慕容府三公子,慕容玉回府”只见一位神采飞扬的俊秀公子大步而来,径直走向慕容老爷子身边,一旁的仆从高声喊道:“三公子献礼,六耳夜明珠”,众人哄哄然一阵喧闹,这六耳夜明珠可不是凡物,在西塞这片荒漠中极难找寻。
慕容玉走到老爷子跟前,抱拳朗声道:“祝父亲大人,福如东海,益寿延年”
“哈哈哈。。好,各位可尽情畅饮,不醉无归”老爷子的心情大悦,拍了拍慕容玉的肩膀,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身旁,整个慕容府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中,宾客和府主们是觥筹交错,划拳行令,唯独慕容家的长子慕容城和慕容赢,两人打量着推杯换盏的慕容玉,狞笑的互视了一眼,又错开了目光。
夜色渐浓,慕容府上却依旧灯火通明,喧闹郎朗,直到戊时还未停歇,慕容府后院,大管家正扶着大醉的慕容玉,摇摇晃晃的走在别院的石径上,“继续喝,别停啊,是不是不给我慕容玉面子,不给我喝的尽兴你们,嗝一个也别想走,哈喝。”尽管已经是酩酊大醉,慕容玉任是不停吆喝着。“是是是,少爷,继续咱们继续”管家搀扶着慕容玉一路应付道。
二人搀扶着,刚过库房,就听到库房里传来异响,只是房里未点灯甚是奇怪,虽已大醉慕容玉还是警醒过来,一把夺过管家手里的灯笼,纵身踹开了库房大门,门未上锁且屋内并未点起灯烛事有蹊跷,慕容玉把灯笼往前一照,并没有看见什么,只是角落里传来细弱的呼吸声,慕容玉踱步往角落里走去试探性的一照,只见一个衣衫破旧浑身污渍的小乞儿正缩在角落里,捂着嘴巴惊恐的看着他,身边是一个散落开的储物盒,正是今天自己带回来六耳夜明珠的礼盒。
“好大的胆子”慕容玉顿时火冒三丈,一个箭步飞奔上前,话还未落,已拽起小乞儿。
“居然敢偷到我慕容家来了,不要命了吧”慕容玉怒吼道。小乞儿还未张口便被一记弹腿踢飞猛击到墙上,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已是昏厥过去,看样子胸骨具碎,是活不成了。
慕容玉也是不简单,刚刚冷静下来,仔细一琢磨,一个什么功夫都不会的小乞丐怎会偷摸进来,突然一惊醒,身后传来一股近在咫尺的呼吸感,只觉得浑身一僵,全身的毛孔都似张开,身体也不受控制,连转身的力气也没有。
“慕容少爷,得罪啦。”身后之人说道,一刀短匕就往要害里刺了过来。
夜里风大,吹着门户吱吱吱作响,库房的两扇门虚掩着,屋内原本的火光也暗了下来,重新回到了黑暗当中,半晌,库房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道人影从走了出来,嘎吱又把库房的大门重新关上,落了锁,若无其事的整理好衣袖,冷冷的看了一眼屋内,便闪开了。x
慕容府后院,黑暗中站着两人。
“大少爷,事情都处理好了,三少爷的尸首明天会出现在城郊外,到时候会有传言是群匪所杀。”大管家俯首道。
“为何没有按照约定,要在府内动手”慕容城背对着管家负手皱眉道。
“这出了一点意外,所以临时在库房而且”管家慌忙跪下答应道。
“而且,什么。”慕容城转身看着跪下的管家
“大少爷,六耳夜明珠不见了”
“你”妖族两人死死的盯着金瑾,浑身的伤痕令他们原本狰狞的面目更加可怕。
“南山的这条路我已走过数十便,山腰这何时多了这条溪我怎么不知道,你两今日死就死在你们的愚蠢下。”金殿教说完就准备了结此二人,可刚抬手时却觉得手脚麻木使不上半点力气。
“哈哈金瑾究竟是谁蠢”
“哈哈,告诉你之前的破绽都是故意卖给你的,冬夏花根本不再溪里,而是由我二人服下,掺杂在我的血液里,刚刚突袭不成故意受伤,就是为了把血溅在你身上。原本药效并没这么快,可你运功御剑这下麻痹剂恐怕已走遍你全身了,现在是不是不能行动了。哈哈”
深深、梓鸢赶紧扶起金殿教,张奕三人抽出佩剑挡在前面。“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走。”金殿教咬着牙说道:“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这妖族真是可恨。”
汤怀背着身子对殿教悄声说道:“殿教赶紧调息恢复,我们为你挡住片刻。”
“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用管我快走。”
“我们怎么可以丢下你。”深深话中含气。
“殿教,这二人恐怕已是对我们杀意已决,抛弃队友逃跑的事我们是做不出来的,如今只有一起打败他们了。”张奕高高举着吟啸剑,突然笑嘻嘻的回头看着金殿教问道:“你说是不是。”
林染紧紧盯着面前两人,突然提醒道:“来啦。”
妖族二人左右夹攻,从两边奔袭过来,本就是嗜血之徒的两人下手毫不留情。张奕举起吟啸剑高高跃起从空中劈下,吟啸剑剑体宽厚加上张奕的大力劈砍剑势蛮横无比,连实力在其之上的二人也唯有闪避开来。
二人被逼退后邪恶的脸上露出讥笑道:“没了金瑾就凭几个峨眉剑童也想阻拦我们,我们金角银角两兄弟这几年杀得人,恐怕比你们活的日子还多。”
“哼,不试试怎么知道。”
金角、银角看着坐在一旁的金瑾,知道不能拖延又在次扑了上来。林染和汤怀各自缠住一人,深深和梓鸢在殿教身旁护着,释放五行术协助,一时间竟是不分上下。张奕看准时机又是一记裂山劈,金角虽然避开可却被浑厚的剑势震得气血汹涌,两人乘机夹攻妖人连连后退。
汤怀见另一边的敌人隐隐有败退,利用梓鸢束缚术的一丝空隙一剑逼开银角,斜刺里飞出一剑射向金角,此击掩护得当角度刁钻眼看就要命中,金角却如一团黑雾般消散开来,清水剑直接穿透过去没有一丝阻碍,原本想先击溃一人的计划并未成功。
一击不成银角纵身跃起朝一边的金瑾飞去,张奕见上了当又是挥剑相迎,只是此次银角早有准备,一掌拍在吟啸剑上震开剑身,又从怀中掏出火药掷向深深、梓鸢,两人结印护卫却还是被炸开,金角此时缠住三人不让他们相互营救,只要把金瑾除掉剩下的就不用忌惮。
银角见只剩金瑾一人,还在调息不能动弹,便兴奋的大笑起来,似乎在宣告多年的死敌今日终于可以了结。其右手聚起一团黑气,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道:“去死吧。”
“殿教。”
“殿教。”
几人见银角这一掌下去,料想殿教必是要凶多吉少,不由得担心的叫道。
“你们还有心思担心别人”金角如梦靥般围击着,三人都已是负伤。
就在银角这一掌朝天灵盖袭去时,从金殿教三丈的范围内散出一股金光将自己护住,把银角的攻击全部挡下。银角看着这一层屏障又是大笑起来,“这应该就是你最后的手段了吧,等我破了它就是你们的死期。”说着捏起手诀慢慢用自己的灵气侵蚀着金光。
深深和梓鸢起身刚想上去帮忙,却又被金角拦住,此时金角已经是以一敌五,只要金角拖住几人,待银角杀了金殿教就会打破现在的局面。一旁的金瑾虽在调息却也明白现在的情况,现在只能尽快将毒剂排出才能保护大家,便加快咒印变化使体内灵力迅速运转。
虽是以一敌五可这妖人却毫无劣势,这些年一直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即使在恶劣的局势都是见过。几人见银角正在消磨金殿教的屏障,立刻想去阻止可偏偏一直被纠缠住不能分身。
“峨眉山什么时候要剑童来保护殿教了,你们这几个娃娃真是不知死活。”金角弓起身子舔了舔刀口说道:“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金角大王的厉害。”说着妖人退后几步身影随烟波渐渐消失。
“大家小心。”
看着金角不见,几人更加警惕起来,五人围成一圈守住各自的方位,小心的观察周围的情况。几人感觉到有一种压抑感越来越强,林间阴暗处似乎有双眼睛正在在盯着他们。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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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鸢也不犹豫,剑势一成,便朝卿河刺去。
漫天灵火扑袭,却没给卿河带来多大的压力,只见他右手双指夹在琴弦的一端,将七弦紧紧提起,而左手五指就在琴弦上灵活挑撵着,连续反复的变化着曲调。
看似无害的撩拨下,却是以琴声操控灵力,拒敌与千里,招式之中千回百转,皆是随心意而发,破敌就只是弹指之间。
弦音此时一变,便与之前大不相同,卿河此时的琴声波澜壮阔富于激情,像是汹涌澎湃的潮水,层层叠叠的一浪高过一浪。
更可怕的是琴音之下的灵力也浑厚无比,这灵力音浪一叠更胜一叠,反复堆叠之下竟如遮天海啸般,似要吞并一切。
台下弟子感受着两人的气势,不自觉的都撤开了两步,生怕这激流般的灵力宣泄而出波及无辜。
此时二楼的位置上,方殿教听着这琴声,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便侧过头看着身旁的栾靖道:“这个曲子倒是有些熟”
栾靖也是抚琴之人,自然知道这个琴曲的玄妙,笑眯眯的捋了捋胡须回道:“这是渐音释字琴谱的阳关三叠,这小子真不简单,手底下竟都是些失传的名谱,呵呵真是有些手段。”
梓鸢揽九天之火一剑刺来。x
卿河挥指之间起音波来拒。
这石破天惊的一刻,就当众人都以为两人将要火拼之时,卿河突然收起太古遗音,不管不顾的把盘在腿上的太古遗音抱在怀中。
“不打了,不打了别烧着我的琴。”
卿河揽着古琴,看着迎面刺来的火龙,直接背过身子把琴护在胸前道。
琴音一停,卿河的周身的护体灵力也是消散,如果就以这样的状态接梓鸢一剑,即使是梓鸢手下留情,这一剑下来也是非死即残。
梓鸢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如此行事,剑锋之上灌注了浑身灵力,此时想要停剑已是不太可能。
情急之下,梓鸢急忙用运起浑身灵力去压住剑锋,想拼尽全力的去调转剑势,只是这剑招已成再难更改。
就在大家以为银鲤剑要刺穿卿河之时,梓鸢突然追了上去,一掌拍向银鲤剑的剑身之上,这一掌虽是不能阻止银鲤的势头,可就在击中剑身的一刻,剑刃的方向也是改变,朝擂台外就射了过去。
梓鸢这一击虽然救下卿河的性命,可自己却在银鲤剑的反噬下被震飞得老远。
转眼之间,擂台上就只剩下,抱着古琴的卿河。
还好林染手疾眼快,看着梓鸢被震得倒飞出了擂台,立马就追身上去,在空中就把她接了下来。
看着梓鸢苍白的脸色,林染急忙将双手抵在其背后,渡了一道真气过去。
原本以为自己就要承受一剑的卿河,已经是认命的闭上了双眼,可还未等到这一剑,却发现周天的神火已是消散,连布置在擂台上的阵法也是没了,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他,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四周。
直到这时,卿河才发现台上居然就只剩自己一个,而原本与自己对战的姑娘已是掉落台下。
卿河此时有些呆滞的站在台上,心里也满是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高大健硕的少年慢慢推开人群,朝卿河的方向走去。
少年面色含怒,举步之间虎虎生风,就在离擂台还有数丈之时突然停步,只见他伸手一抓,便把钉在地上的银鲤剑抽出。
这位取剑的少年,自然就是张弈。
张弈取回银鲤,朝擂台上的人吼道:“小子,真有你的,下一轮可别碰上我。”说完便转身走开。x
卿河听了这一席话更加是云里雾里搞不明白。
“?”还来不急等卿河多问,穆殿监已经是跳上了擂台道:“这一轮卿河胜。”
卿河虽然不太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可大致也猜出了个大概,比试一结束便跑到了梓鸢等人面前,林染几人虽是有气,可看着他一脸内疚的样子,也是再难加以责怪。
比试继续,汤怀、张弈、深深,三人还在等待着对决到来。
就在比试的过程中,林染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在拍他。
“苏师伯”
转身一看便发现是苏长铭。
“苏师伯”
“苏师伯”
汤怀几人听着,也是打起招呼来。
苏长铭向几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不要喧闹,又压低着声音道:“你们三个继续在这里等待比试,林染、梓鸢,你们两跟我来。”
林染和梓鸢两人面面相觑,觉得有些奇怪,师伯搞得这样神秘,也不知道究竟要去干嘛。
只是苏师伯也未多说,只是带着两人往清音阁外走去。
三人出了阁口,就一直往高山区走,没多久便来到了万佛顶。
“师伯,咱们去万佛顶干嘛”梓鸢实在有些好奇,便拉着苏长铭的衣袖问道。
苏师伯摇了摇头,也不解释只是说道:“到了监天院,你们就知道了。”
梓鸢满脸疑惑的看着师伯,究竟是什么事,让师伯什么也不愿说。
林染听见师伯说道监天院,心里不禁嘀咕起来:“这前几日才修好的监天院,莫不成又出了什么问题。”
林染心中如此想着,却又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三人来到监天院时,门口早已站着两人,待林染、梓鸢走近之时才看清,原来门口的二人竟是方殿教和栾殿教。
“方殿教和栾殿教,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梓鸢见着两位大师傅语气更加亲近起来。
林染也是有些意外,看着两位殿教,顿首道:“刚还里,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
方无言和栾靖看着二人点了点头,又见着苏长铭也走了上前,便直接打开了监天院的大门让几人进去。
林染一进去便发现,今日的监天院竟是空无一人,连原本看护监测的弟子也是不在,看着这个情况,心里又是思索起来,究竟是什么事要弄得如此神秘。
苏师伯和两位大师傅走在前面,林染和梓鸢就跟在后面。
梓鸢刚想开口去问,却便被林染拉了下来,见林染摇了摇头,也就作罢。
苏师伯三人走到观天仪前,便停下了脚步。
苏长铭神情凝重起来,伸手抚摸起观天仪的金属摇臂,道:“修葺那日,你便是在这里见着那黑衣人。”
方殿教双手环抱在胸前,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不错,那日去试剑峰取石,我回来的晚,原以为大家都回去了,却没想到在我进监天院的时候,竟被我撞见有人竟偷偷潜入。只是当时光线昏暗,那人又一身黑衣,面目遮掩,看不出是谁。”
“黑衣人”林染与梓鸢听到这个词眼,都是惊呼起来。
栾靖眼眸低垂,沉思了一番后道:“难道又是妖族的人”
“哼除了他们还能有谁。”方无言愤愤不平的说道。
“妖族一向不懂这卜卦观天之事,怎么这次会来监天院他们是要干嘛”苏长铭转身看着两位气宗殿教问道。
方无言听着苏长铭问道,便苦笑了一声道:“那日遇见那黑衣人之后,我便安排气宗的内部弟子,在这监天院巡查,想看看是否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只是寻了几遍,也没有发现什么”说到这里,方无言突然目光一寒。
“但就在刚刚,我气宗的心腹弟子在监天院的密道里,发现了他们留下的东西。”说着方无言走到三座观天仪的中间,伸手扭动了装载在仪器上的暗格。
就在暗格被扭动的瞬间,监天院的地板突然运转起来,板层向两边收缩,居然露出了一个巨型的地道口。
林染和梓鸢都没想到,监天院里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条地道,一时间被吓得都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吃惊不已。
栾靖看着二人模样,只是微微一笑的解释道:“你们都只知道,监天院的三座观天仪,却不知道监天院地下的,才是真正的峨眉之眼。”x
说着栾殿教和方殿教皆是露出得意之色,两人走到地道口的两边,冲着苏长铭三人道:“地道中有结界,需要我们按八卦的组合,分别站在乾、震、坎、艮、坤五个位置上,起天、雷、水、山、地的法门,将灵力注入才能解开。”
苏长铭和林染、梓鸢了解后也跟了上去,各自站在八卦的位置上,运起身体里法门上的灵力,一同注入地道之中。
果然在五人合力下,地道的结界很快就被破解开来,一条深不见底的地底隧道,顷刻就展现在几人面前。
此时,苏师伯的面色又难看起来,他面对着栾靖和方无言问道:“你们每次打开这条隧道都需要五个人麽”
“没错,这个密道的结界必须要五人同时协力才能打开。”方无言回道。
“那就是说,这次潜入密道的是有五个人了”苏长铭瞧着栾靖向自己点了点头,心里顿时更加恼怒起来。
栾靖接着说道:“这些妖人对我们的阵法设置似乎极为了解,为了防止黑衣人再次潜入,我们已经更改了结界,只是我想他们这次暴露行踪后,近期恐怕也不会再回来这里了。”
方无言从一旁的石柜中端起一盏烛灯后,转身对几人说道:“我们下去看看。”说完便领着头就带着大家走下地道。
地道里的光线有些昏暗,让人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林染瞧着梓鸢小心翼翼的模样,就直接牵起了她的手,刚开始女孩还有些反抗,可没过多久便安静下来,地道里伸手不见五指,两人就这样走了一路也没人发现。
也许是地道太长,几人都没说话,梓鸢觉得气氛有些紧张,便开口说道:“栾殿教,我们现在是去看黑衣人留在密道里的东西麽”
虽然隧道里看不清,可栾靖依旧转身朝梓鸢声音方向的方向说道:“等会到了你就知道了,别急。”
一行人大约又走了三分钟后,面前的景色忽然就变得明亮起来。
“这是”
苏长铭虽然听说过气宗的峨眉之眼,可此次也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它的模样。
地底的密道是一个极为开阔的地下陵园,除了西北角上有一口地底瀑布外,其余四周都是木质的机关旋钮,每个旋钮彼此相连,皆由地底的瀑布牵引带动。
而这个陵园的正中心处是一座,高约二十丈,长宽各是十余丈的方形观天仪,观天仪的各处支点上都连接上石壁上的机关旋钮,借由瀑布冲击的动力,带动整个观天仪不断运作,看上去就像一只巨型的机关兽般威武霸道。
“这便是我们气宗的量天尺,峨眉眼。”方无言说这话时带着三分得意,像是自己的宝贝般欢欣无比。
栾靖见他这个模样,似乎已经忘记了来的目的,便领着众人朝峨眉眼走去。
几人跟着栾靖慢慢走上这观天仪,直到来到一处机关隘口处,栾靖才停了下来,指着一处阀门道:“你们看这里的阵印。”
苏长铭三人顺着栾靖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原来在这处的阀门上有一个暗金色的阵法,这个法阵虽然并不起眼,可粘印在仪器之上却不断氤氲出一股妖媚的力量。
“这是窥镜阵法”苏长铭看着这个阵法皱眉道。
“没错,这就是窥镜法阵。窥镜阵法是可以窥视周围视野的阵法,潜进这里来的人在这里布置下这种阵法,一定就是要通过峨眉眼,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好在这次被我们及时发现,解除了危机,如果是我们未曾发现,让峨眉眼长期遭到监视,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栾靖向几人解释道,又顺手破开了隐蔽在阀门上的咒术。
“这妖族真是可恶,居然还妄想染指我峨眉之眼。”方无言怒目圆睁,两只手攒得嘎嘎直响起来。
苏长铭也是对这妖族深恶痛绝,面色阴沉的对几人说道:“这妖族还真是无孔不入,刚不久才除去一个,这一下又蹦出几个,真是怎么赶也赶不完。”
三位师长虽是气愤不已,可在离开的时候,依旧嘱咐二人:“这次的事,你们两都要守口如瓶,不可对外宣扬,我们会在暗中调查,无需你们两处理,明白?”
“是。”
原本林染和梓鸢虽然也想出一份力,调查这件事,可听着师伯、殿教们的叮嘱,也只好作罢不提。
等到林染、梓鸢回到清音阁时,今日的比试已经是全部结束。
穆殿这时正在台上监宣布,明日就将要决出此次比试的最终结果。
深深看着两人回来,便立即向梓鸢跑去,顾灵深拉着梓鸢的手,略带撒娇的说道:“梓鸢都怪那个叫卿河的人,若不是他不敢正面与你交手,你也不会为了救他而被震出擂台。”
“好啦深深,我知道啦,可是事情已经这样,没有办法改变了,明日我会在场下替你们加油,你们要连我的份一起赢回来。”梓鸢虽未赢得比试,却不受分毫影响,其实只要自己的伙伴能取胜,那自己也会很开心。
林染也走到几人身边,问道:“如何”
张弈拍了拍自己的吟啸剑道:“哼在我手底下,他们可走不出十招。”
“哈哈”
林染和汤怀同时笑了起来,明日一战之后,就将有十二人会成为峨眉山的正式弟子。
这也是几人心中一直追寻的目标。
汤怀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二楼的那个的人,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明日我便要向你展示我心中的真正一剑。”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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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拍来劲力足以开山碎石,林染知道硬吃这一记自己恐怕就没命了,便立即横剑在胸前加以抵挡。但即使有所防御仍是被震的倒飞出去。
这一掌还未收回金角便觉得不对劲,林染借着这股劲竟是朝银角那边飞去,这才明白过来几人的真正目标是不是在自己,而是为了替金瑾解围,想到这不由恨意丛生,连牙齿也咬的嘎嘎作响。
“可恶。”
林染见殿教与另一名妖人缠住便横剑袭去,这一剑无招无式却直逼要害,如若不闪避开来便是要当场殒命,只是银角此时若是收手,之前的消磨怕是要白费了。
银角扭头看见飞向自己的剑童,加速手中灵力运转,只需片刻眼前的屏障便可突破,到时候这些人便可任由自己鱼肉,此时绝不能就这样离开。这样想着便瞧准刺来的剑矢,双手吸附在金光罩上翻身倒贴在屏障之上,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闪过这致命一击,手中灵力不停的输出,稀薄的光幕已经快要支持不住。
“呵呵呵”
此时屏障已经脆弱不堪,顷刻间崩碎开来。看着散落的屏障碎片,银角瞬间挥出手中的一刀,将虚弱的金瑾砍翻在地,看着倒在地上已无生气的金瑾,银角的嘴角咧到了极限。
就当转身想和大哥一起解决掉剩下的剑童时,却发现大哥正用一种恐慌的眼神看着自己。银角觉得奇怪,突然就感觉到腹部一阵绞痛,低头看时才发现一柄长剑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怎么可能,我明明闪过去了,不可能。”银角跪倒在地不敢相信的说道。
没有了侵蚀的灵力阻碍,金殿教也是缓了过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银角又望向一边的金角,这两个妖人作恶多端多年,没想到今日却败在了峨眉山剑童的手里。
“不可能,不可能。”银角并不甘心还想站起来,却牵动伤势一口鲜血没忍住喷了出来。
金角看见自己的兄弟被刺穿要害,汹涌的灵力突然暴乱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金殿教刚想出手阻拦,却被狂暴的蚀灵之力震开,金角赶到其身边,慢慢的扶起自己的兄弟。
这时的银角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是不行了。金角转头看着眼前的几人真是怒火难填,只是此时难以挽回颓势,眼前只能先离开这里抢,便抱起奄奄一息的兄弟遁离开去。
金瑾看着逃离走的妖人并未出手拦截,张弈还想去追,却被金瑾拉住道:“穷寇莫追。”
“殿教,为何不追”
“这两个亡命之徒这么多年没被逮住,是有他们自己一定能力,你们虽杀了一个,可另一个也不是你么能对付的。”金殿教说着脸色又是苍白了几分。
“中了这二人的毒,是没这么快能好的。刚刚金角暴走为了令他忌惮,我才勉强支撑起来,真交起手来怕是不能敌,你们准备一下我们快点离开。”
几人赶紧下了山,架着马车一刻不敢耽误。车内梓鸢从背囊中拿出定神丸给金殿教服下,关切的问道:“殿教,好些了没”
看着梓鸢关切的眼神,金瑾也是拍了拍身旁人的手,点了点头说道:“以你和深深的幻术是不可能骗过那妖人的,所以你们只是迷惑了他的眼睛,让他看到了错误的攻击景象,才可以让你们将其重伤。没想到你们可以想到这一层,真的是很不错了。”说完殿教又是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对面的深深也是慢慢睡着了。梓鸢轻轻挑起车帘子,看着驾车的三人心里莫名的暖暖的,此时林染回头正好看见挑起帘子的梓鸢,一时间四目相对,挑帘的人立马缩了回去,林染不知为何有些莫名,也只是抽起鞭子喝到:“驾”
刚一上山几人就将金殿监送往长生坪,并向穆殿监描述了南山发生的事故,穆清听后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简单安排几人休息后便快步离去。
接下来的几日,林染几人依旧在山上修习,只是听长生坪的栾殿教说金殿教此次受伤颇为严重,还需要在药庐待上一段日子。峨眉山的冬日是银装素裹、万里飘雪,剑童们每日除了休息早课、午课还要吐纳打坐感应道法自然。
大雪那日从昆仑山上来了三位访客,三人皆是身穿青衣戴着帷帽,行走踱步之间自有一股淡定自然。在弟子接引下一路从山脚到金顶的华藏大殿,三人见到掌门便摘下帷帽,为首的那人俯首一拜后面的两人也是恭敬的照做。
“言卿,昆仑的师长们还好吧。”气宗宗主苏遇晋看着为首的那人问道,看来两人颇为相熟。
“一切都好,遇晋有心啦。这次我们来是送上拜帖。”昆仑派的言卿说着从怀中拿出贺贴,递给身旁的弟子。
弟子交给白眉掌教,掌教拆开看后也是带着笑意说道:“赫赫道法,千年昆仑。昆仑山本是仙界之门,这百年难遇的星宿转移的景象,我派必会让人出席到场,替我感谢你们掌教的邀请了。”
“多谢,白眉掌门,那我等这就回去复命。”
言卿又是恭敬的一拜,又向四周的同道朋友拱手道:“告辞。”,便带着一同来的两人转身离去。
次日,早课过后林染小队的五人都被穆殿监留了下来,穆殿监告诉几人金殿教伤势未愈近期不能在继续执行任务,以后将由苏师伯带他们小队执行任务。刚听到这个消息几人都是雀跃起来,苏师伯带队之前可是从未听过,能与师伯一起不仅能学到很多东西,而且行程里也会多几分乐趣。
“咳咳”穆清见几人在面前有些忘乎所以打断道:“此次拜会昆仑就由你们代表峨眉参加,切记一切都要循规蹈矩不可让师门蒙羞,知道么”
“是,穆殿监。”
从殿监那离开汤怀和张奕就回去准备行程,深深和梓鸢就拉着林染去了露华殿。刚进内殿就听到里面有交谈的声音,看来师伯正在和谁谈话,模模糊糊听到声音时深深不知为何急忙就想往外退,这一不小心却打翻了一旁的琉璃盏,咣当一声在殿内里显得特别刺耳。
“深深,还不进来。”一道浑厚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说话的人正是苏师伯的师兄剑宗宗主顾临渊。
顾灵深知道逃不掉了,面带忧色的低下了头就往殿里走。内殿里除了剑宗宗主顾临渊,还有气宗的两位殿教也都是老熟人,一位是长生坪的栾殿教另位是试剑峰的方殿教,四人见几人走了进来便停下交谈侧身看着他们。
“这次派你们去昆仑是三位宗主和几位殿教的主意,希望你们可以去感受各派不同的修道方式,这对你们以后的问道也是有帮助的。”顾宗主看着低着头的顾灵深又说道:“深深,去之前回趟重阳殿,你母亲为你准备了东西。”
“是,爹爹。”
“呵呵你们也不需要太担心,多学多看和其他门派的弟子交流分享也是一种不错的学习,一路上听你们师伯的安排就好。”气宗二老也是叮嘱道。
“是。”
顾宗主走到林染面前问道:“你就是从凡界来的弟子林染”
“是,宗主。”林染赶紧俯首回道。
顾临渊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深深拉住,“爹爹,你别向审问一样的说话了,走吧,走吧,我都好久没吃娘亲做的菜了。”
深深知道父亲的脾性赶紧将其拉走,临走时还悄悄朝苏长铭眨了眨眼,师傅们在交待一阵后就让回去,准备明日的启程。
夜里,林染和张奕、汤怀一起在林间拾柴火,按顾深深的说法是每次有事的时候都该聚一聚,“只是为何每次都是晚上聚会”林染这么一问却招来一双白眼对待,张奕驾着两个男生的肩识趣的去捡树枝。苏师伯这次来的挺早,不知从哪带了一大坛杏花村,刚刚拍开酒封就闻到一股酿香的气味。师伯冲着生活的三个男生拍了拍酒坛,抖着眉示意要不要来一口,林染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哈哈哈”
这次挑的是峰腰上的一个崖洞,隐秘且不容易被发现。深深向苏师伯身边靠了靠问道:“师伯,为何这次愿意带队执行任务,你不是一向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的麽,说是为了什么”
苏长铭在顾灵深的额头用力一敲道:“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天下还没有人能强迫我的。”说着从火架上撕下一大块肉大口咀嚼起来,“喝酒吃肉,赛过仙神。”说着兴起顺手执起放在一边的佩剑施展开来,剑法无招无式只是随心随性的挥舞,可在汤怀和张奕的眼里却是对剑道大家修习的一种学习,这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道理。
林染,修道者不计较道行修为高低,也不计较是否有宝物法器加身,我们计较的是自己走的道,是否是一如初心,在你迷茫的时候多问问自己”苏长铭看着身旁的少年,足足注视了一分钟有余,才郑重的说道:“多问自己究竟为何要修这朝天大道。”
苏长铭看着身旁的少年陷入沉思,摇了摇头又拍着林染的脑袋道:“你身体里的可是我们峨眉山上的三大宝贝之一。”
说道这苏长铭故意停了下来,见着林染重新好奇的看着自己,才又说道:“峨眉山上有三件宝贝,第一件自然是试剑峰上的乘风剑,而第二件、第三件是一对魂魄古玉,一枚叫印魂玉,一枚叫印魄玉,两块玉相生相辅,破天地而成,都是我峨眉的奇宝。”
林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颤巍巍的道:“这怎么会被我得到了,真是”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天尊无量,是你的不必逃避,不是你的不可强求。”
“师伯”
“你身上的这块就是印魄玉。”
“那印魂玉在谁身上”
“柳凤仪。”
白天的时候林染在长生坪上栽植了一大片药圃院,若不是汤怀和张弈帮忙恐怕到夜里也做不完。虽是杂事繁重可每日夜里,林染都会联系苏师伯传授的吐纳心法。
这套心法并无名字,只是苏师伯口口相传。
“道法自然,依法行持,吹呵呼吸,吐故纳新。”
道家修为的高低,和与人较量之时,比试的其实就是这吐纳气息的功力。吐纳之人一口浊气可以博得长生。善战之人无口鼻呼吸,气息随任督二脉穿透全身。修道之人须存神定意,抱守三关,气息如江河奔腾波涛延绵不绝。
随着林染对呼吸吐纳之法的愈加熟练,便慢慢的能开始探索自己体内的小世界,这种内修的法门将心神收入肉身中炼而复炼,一旦悟见大道,万法自然了然于胸。
林染每日观察体内世界,偶然一日发现在灵台中有一颗金球漂浮,想必这颗金球就是苏师伯说的阳神,一般还未得大道的人阳神阴虚飘渺,会被禁锢在灵台中补育。
而林染眼中自己的阳神已凝若有实,且变化无穷,聚则成形,散则为气,纵贯全身。
按照苏师伯的指示,将印魄玉的经文与阳神结合,刚开始的时候印魄玉与阳神还有抵触,但在日继夜赴的磨练下,二者逐渐开始交汇,阳神得印魄玉的滋润下,入于清静之中提炼魂魄,修炼便是一日千里。
那日,林染像往常一样在药庐上练剑,少年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峨眉山的扶风剑法潇洒飘逸,施展起来如游龙画蛇般迅猛凌厉。
恰巧这时,长生坪的栾殿教和试剑峰的方殿教二人经过,瞧见林染正在练剑,方无言一时手痒,随手抄起地上的枯枝就招呼了上去,方殿教虽是长年在试剑峰铸剑,可其在剑法造诣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枯枝在其手中就如利剑般纵横扫荡。
林染也不躲让,挑起展眉就与方无言过起招来,方无言剑势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如奔腾汹涌的大海,高潮一浪高过一浪,百十招后少年连虎口也开始感觉刺痛起来,手下已是难以招架。x
栾靖看出林染支持不住,便直接一跃跳到其身旁,抓着少年手腕一起接招,栾殿教使的也是扶风剑法,只是栾殿教的剑势更加走意,施展之间行云流水飘忽不定。
如果说方殿教的招式如猛虎下山,是气吞山河的冲击,那栾殿教的剑法就是顺水推舟,剑意流转之间完全将对方的气势压制下来。
林染感受着栾靖的节奏,慢慢的体会两位殿教的剑法,感觉身体中似乎孕育出一道属于自己的剑意,像是一颗种子在身体里开始萌发。
自古剑道历久而弥新,虽说每位剑道大师都有各自对剑道的理解,可他们的基点却都是以往先人的路上,先人的种子在不同的剑道上也会开出不同的鲜花。
两位殿教相持许久也未分胜负只好拍手作罢,栾殿教松开林染的手感叹道:“老家伙,这几年只见你打铁,这剑法也没闲下啊。”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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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殿教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也不差,看来药庐子也没把你看家的东西给磨没嘛。”
“哈哈~”
两人相顾大笑,一起走向他处。
直到两人走远,林染都还在回味,脑子里都是之前过招的画面,一招一式、招招式式,灵台里不断重现两人的剑意,忽然一阵轰然在灵魂深处炸响。
再回过神之时,双眼中已是剑气纵横,林染慢慢露出一种自信的微笑,突破了之前的心境后,举手投足都是意气风发,连手中展眉似乎也变得不同。
指尖划过一丝灵力,展眉剑就被牵扯着转动起来,剑光流转随心意而为,以意念之力控制剑体,正是峨眉山最为高深的御剑术。
“这小子在你这住了快两年,怎么现在才想起要指导他了。”方无言看着远处御剑的少年说道。
“你可别多想,只是一时起兴,毕竟帮咱们做了不少事。”栾靖双手交叉着护在胸前,也是盯着远处的少年。
“你别说这小子领悟力挺高的,咱们只是这么比划、比划,他居然能看透剑意,领会到御剑的道法。”
“看这小子的神态倒让我想起另一个人。”
“嗯?”
“也像个剑仙的胚子。”
“苏长铭?”
“嗯。”
露华殿里,苏长铭正在沏茶,这茶是今日早间术宗弟子新送上的,苏长铭手法生疏,显然不太懂于茶道,此时正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茶渍剔出,把已经是第二泡的茶水,倒进自己对面位置上的一个杯口里。
“哦,师弟今日真是好兴致,竟然也开始研究其茶道了。”
这时,苏长铭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他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就别挖苦我了,这是我特意找弟子从长生坪上寻来的特等毛尖,既然你来了那就不会糟蹋在我手上了。”
说着苏长铭直接把茶具推到来人面前,那人轻轻一笑微微撩起长袍坐在对面道:“师弟,你什么时候也学得像俗人般,开始会投其所好了。”
顾临渊娴熟的将新茶叶熨了熨,又用沸水蒸煮了一会,去除了新茶的泥土味后,一股清新的茶香味自然飘出。
“不愧是师兄。”
“少说这些无用的话。”
顾临渊指尖一推把沏好的茶送到苏长铭面前。
“好茶。”
顾临渊正襟危坐的说道:“你要真想喝好茶,就随我去云庚峰。”
“师兄,柳凤仪此次可是第一次独自下山,不知他任务完成的如何了?”苏长铭问道。
柳凤仪是峨眉的双子,又是师兄的得意门生,问到了这个顾临渊眼神才稍稍缓和下来,慢慢说道:“昨日收到凤仪来信,他已完成苦寒之地的试炼,现在正赶往炽热之地,继续下一个试炼。”
“苦寒之地和炽热之地的试炼可都不简单,看来柳凤仪是得到了剑宗的真传。”
话到这里,苏长铭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只是顾临渊依旧一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惊的表情。
“师弟,想说什么无妨直说。”
“师兄,是关于林染。”
听到这个名字顾临渊的眉间无意识的一皱。
苏长铭看在眼里接着说道:“师兄,我已经在他身体里的几个大穴里种下束缚咒,今后我也会一直关注他,只要他稍有异动我一定亲自将其斩杀,这次还希望师兄放过他。”
顾临渊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是绕不过他,只是不希望在山门里留下一个祸种,若他一直相安无事,也可是除魔卫道的希望。”
“这么说师兄是答应了。”
听到这话苏长铭的音调都是活络起来,接着说道:“师兄,那这次的正式弟子选拔林染也可参与?”
“有何不可。”
就在这一筹莫展的时候,林染突然想到跟在身边的银色蛟龙,扭头看时才发现这家伙正俯卧在自己肩头休息。
林染看着趴在肩头的小蛟龙,心中不禁嘀咕道:“这蛟龙本属于龙族外支,对这些妖兽天生就有一种感应力,如今不知能否替我寻到这石窟里的妖物。”
有了这种想法,林染便故意耸了耸肩道:“小银龙,你是真正的龙族麽?”
“那当然...”听见这人怀疑自己的身份,小银龙又是立即飞到林染面前说道。
“就算你是龙族,可看你这个模样是不是年纪也太小了点。”林染双手插在胸前,皱着眉头,凝视着小银龙说道。
“哼...小子,人寿不过百年,可百年对我龙族确只不过是弹指瞬间,我虽修炼的时间不长,可若论年纪肯定比你大得多。”小银龙不知是得意还是兴奋,说话之时不停扭摆着身躯。
林染听见他如此说,又赶紧问道:“龙族乃是神族,对这天下的妖兽都是有着天生的压制之力,你既然是龙族,可对这石窟的妖兽有所感应?”
小银龙听他这样说道也不回答,转了转身后又回到林染肩膀上卷卧起来。
林染瞧他并不回答,反而又是飘回自己肩上,便疑惑道:“怎么...你感应不出这妖兽的位置?”
“哼...小子,要不都说你们人族狡猾呢,你想知道妖兽的位置,却千我试探我龙族神威,你们人族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小银龙闭着眼悠闲的摆了摆头道。
“你...这...”
林染怎么也没想到,这不过三尺的生物,居然有如此高的智商,自己本想从他身上套出石窟里妖兽的位置,却没成想被他识破。
就在气氛尴尬的片刻,石窟中又是响起一阵嘶吼的声音,这一次,要比之间更近了。
林染感受到妖兽的迫近,便立即施放出周身的灵力,试探四周的情况。
“没想到...我不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林染环视着四周的情况,慢慢说道。
“小子,告诉你,这石窟里并不是什么妖兽,而是修行千年的火麒麟...”没想到这时小银龙开了口。
“火麒麟?”林染惊异道。
“这火麒麟,同样也是神兽里麒麟族的外支,从我感应到的情况,这只火麒麟已是在此修炼千年,现在别说是你,就算加上我,我们两也不是它的对手,更何况我并不打算帮你,所以我劝你赶紧离开这里,还能留住性命,若是走晚半步,恐怕那个老和尚的尸骨就是你之后的下场。”小银龙用尾巴拍了拍林染的肩头道。
听见小银龙如此说道,林染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也是一只神兽,只是为何它要迫害这些道友。”
还未思考清楚,小银龙就突然在耳边道:“它来了...”
这时,西南方的隧道口上突然亮起一圈火光,一股炙热的高温正向石殿里逼来。
林染抬头看时,只见火光越来越盛,隧道内流出像是岩浆般的流体,片刻后已经能听见“噔、噔、噔...”的四蹄踏地之声。
当真正瞧见,小银龙说的“火麒麟”时,林染不由自主的紧绷起身体,虽然这只火麒麟,只是从隧道里探出了脑袋,可当林染与其对视上的那一刻,一股彻骨的寒意就从脚底窜上了天灵盖。
火麒麟也发现有外人进入自己的地盘,四蹄腾空一跃,在地穴里盘旋跳跃而下,直接落在林染身前的一块石堆之上。
林染也是这时才看清,这只浴火麒麟。
火麒麟身长七尺纵宽半丈,不仅浑身浴火,且体表四周还包裹着一层厚实的鳞甲,而这些鳞甲之上皆是长满了赤红尖刺,看上去凶恶无比。
虽只是隔空相望,林染却也能感觉得到,这只火麒麟的赤瞳中,有一种强烈的杀伐之意,像是要即可吞噬自己般。
小银龙也感受到这股浓厚的嗜血之感,便从林染的肩膀慢慢爬向其发髻之下,躲避起来。
林染虽是心惊,可这麒麟为祸一方,作为修道之人怎能袖手旁观,纵使自己不敌,也要斩下它的利爪,让它不敢在随意肆虐。
就在林染刚想拔剑的瞬间,火麒麟突然扑身压顶下来,还好林染反应得够快,急忙侧身一退,险险的躲开了这双锋利的双爪。
只是一扑不成,火麒麟即刻又是转身抓捕过去,虽然拥有着如此庞大的身躯,却显示不出丝毫的笨重,反而不断进攻下的火麒麟显得异常灵活。
在这不断追击之下,林染是连拔出展眉的机会都没有,看着血盆大口里的獠牙,林染只能一味退避,此时若是稍有闪失,恐怕是真要命丧石窟了。
就在林染被逼至退无可退之时,从其脑后突然窜出一条雪银色的蛟龙,蛟龙原本只有数尺,却在腾空之后迅速暴涨,化作百丈巨龙。
火麒麟没想到还有一条蛟龙在这,见其护在这个人类面前更是恼怒,锋利的爪牙一齐就是招呼上去。
麒麟属火,且火含热毒,小银龙与其纠缠上片刻便有些吃不消起来。
可就是小银龙争取的这几分钟,林染便有足够的时间施咒出剑。
眼看小银龙遍体鳞伤的被击退下来,林染手腕一转,划出一道漂亮的剑花,指尖迅速抵在剑身之上,运起浑身灵力,催动寒冰之霜。
剑气夹带着寒霜灵力,铺天盖地的向火麒麟斩去,这种程度的攻击虽然对这孽畜无碍,可就在这喘息的片刻之间,林染迅速靠向一旁小银龙的位置,此时小银龙已是缩回原本的模样,正虚弱的躺在地上。
林染来到小银龙的身边,便立即将其护在掌心,可就在触到掌心的那一刻,小银龙便迅速的融入身体里消失不见。
来不急仔细思考,林染脚尖一点,赶紧离开刚刚的位置,就在他离开的下一秒,刚才站的位置上便是炸裂开一团火岩浆。
“好险...好险...”林染心中感叹道,又是与这火麒麟对视起来。
“这个火麒麟浑身鳞甲,真是怎么打也难伤它分毫...”林染已经开始有些气喘,一时无法突破这火麒麟的鳞甲,觉得有些棘手起来。
火麒麟依旧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四蹄腾空,便是亮出五爪利刃,林染又是一剑挡开,退到安全位置。
火麒麟多次袭击未得,变得更加狂暴起来,怒吼之下,竟有山崩地裂的感觉,粗壮的獠牙在血口中闪着锋利的光,一张口便是向林染咬去。
林染知道现在不宜再拖下去,面对着火麒麟的呼啸,直接聚起十层灵力在展眉剑上,指尖轻点剑芒,将所有灵力汇聚在一点之上。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林染口中振振有词,剑光一亮,便有一道天壑般的剑气,斩向火焰麒麟。
这道剑气看似平凡,却暗藏杀机威力惊人,火麒麟哪知深浅,一爪探出,剑气和钢蹄便是爆发出滔天的震动。
只是神兽终究还是神兽,先天体质太强,尽管拼尽全力,可还是敌它不过,钢爪接触到剑气之时,立马就将这股剑气撕裂开来,将林染的这次攻击抵消殆尽。
直到这一刻,林染才发觉自己与这火麒麟的差距,小银龙说得对,此时的自己是无法与之匹敌,再三权衡下,林染还是决定暂时退下后,再做打算。
林染退到一旁,捏了一个手诀,立刻激起之前布置下的四方阵。林染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早在火麒麟来之前,就做好了束缚大阵,这个阵法虽然不能斩杀这头麒麟,但却可以暂时将其束缚在这个阵内。
火麒麟极具灵性,发现不对劲后,便拼命的撞击起四方大阵,林染见大阵起效,也不多留,立刻转身便是离开了这座石殿。
林染这时已是慌了阵脚,漫无目的的穿梭在石窟之中,直到觉得自己跑了够远后,方才停下脚步,歇息起来。
此时,有这片刻休息的时间,林染便立即盘腿坐下,开始调整内息,闭目养神。
差不多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林染才又缓缓得睁开了眼。
内息虽是平稳下来,可胸前那道被火麒麟撕开的伤口依旧疼痛难忍,林染觉得难捱便解开衣衫观测起来,衣衫退下,林染才发现这被火麒麟抓伤的伤口上,竟是溃烂起来,一股岩浆般的汁液,散布在伤口之上,让伤口难以愈合。
林染眉头一皱,便是以指化剑,果断的将溃烂的肌肤和岩浆汁液一起割除下来,待休息了片刻,又是替自己灌上伤药。
其实林染明白,只要自己还在石窟里,火麒麟如果一旦挣脱了四方阵,必会找到自己寻仇解恨。
只是这时已是难辨方位,无法寻到来时的路,林染也不愿坐以待毙,便是静下心来,冥想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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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铭看着眼前的舞剑的人,慢慢回想起当年自己在这的日子,开口念道:“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
林染配合着口诀剑招使得更加的快了起来。
“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
师伯也是拔剑而出,一道剑鸣之声骤然响起,整个人随着剑气的流转,配合着林染的剑势,一时之间竟是将这天地都搅动起来,二人剑法契合叱咤风云,如流光蔓延风采无限。
尽情宣泄后两人都是心情甚好,苏长铭拍着林染的肩膀开怀的笑了起来,林染又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壶在其面前摇了摇。
“这是什么?”苏长铭问道。
“尝尝吧。”
刚打开壶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这是?”,第一口下肚便觉得腹中一阵火烧般,“这是蛇胆酒。”苏师伯如获至宝大笑起来道。
有烈酒相陪便是一扫之前的阴沉,苏长铭带着几人往后山走去。后山是一片竹海,安置着每位先人的遗骸,几人来时发现每块墓碑前都放有一朵白菊,看来有人已经早来一步。
“这个时间能来这的应该只能是小师妹了。”
当年几位师弟、师妹调皮经常跑到大雪山玩耍,对雪山也是极为了解,“这个时间来恐怕也是去寻冰莲的吧。”苏长铭如此想到。
师伯让大伙简单休息了一会也不停留,又带着几人御剑离开,继续往灵山方向飞去,这一路又是赶了一天一夜。
大伙赶到灵山山脚的时候已是深夜里,灵山这个季节正是风雪夹杂气候恶劣的日子,苏师伯为了安全着想,并没有让大家立即出发,而是在山脚的茅屋里安顿下来,等第二日天明再出发。
夜里,张奕打来一些野味,大家就在屋前聚了一堆火吃着喝着,冬夜里这些油滋滋的食物最能让人兴奋起来,师伯把蛇胆酒全都喝了个干净,醉醺醺的讲了很多年轻的时候的事,从自己还是山上的剑童,到保卫山门除魔卫道,到去峨眉重新学艺,到下山历练...最后在晕倒之前还在感叹,“这酒,嗝...还是个好东西啊。”
第二日,天气有所好转,风雪似乎也小了一些,要达到山顶的天池,还有一大段的路要走,几人计划好从南面上山,便一大早就上了山。
虽说天气有所好转,可依然让几人感觉吃力,常年的冰蚀下山体陡峭无比,裸露的山岩异常湿滑,苏师伯走在最前面为大家开路,几名弟子跟在后面慢慢前进。尤其等到了午时,风雪更加肆虐起来,视线模糊连眼前的路都已经看不太清。
“看来是无法在前行了,我们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吧。”风雪呼啸下师伯冲着身后的几人吼道。
大家找了一处山体凹陷的地方躲了进去,尽管有着灵力的加持,可在这种严峻的气候下还是觉得寒气逼人。张奕见两位女生冻得快坚持不住了,便顶着风雪又是跑了出去,拾了许多木材回来,堆在小小的山洞里点了起来。
火苗一旦打着,几人都立刻觉得温暖起来,洞里的温度也是有所回升,苏长铭在一旁的石碓上静静打坐,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时间慢慢的流失离冰莲开放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洞外的风雪却变得越来越大,林染一伙都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看师伯,他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张奕蹭了蹭身边的汤怀悄悄的说道。
“这么大的风雪无法赶路你急有什么用。”汤怀也是看了一眼正在打坐着的师伯回道。
“可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事啊。”张奕绕了绕头又道。
“别急,我看师伯这么冷静,一定有他自己的办法。”林染凑了过来说道:“我们要相信师伯,这个主意是师伯自己出的,我想他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说着林染也是信任看向苏师伯,可就在下一刻洞里却突然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
“呼~呼~呼......”
......
“他是睡着了麽?”
“好像是。”
“那你去看看。”
“别。”
“怎么了。”
“我受不了这个打击。”
“啊~师伯,你怎么这样。”深深见几人都不去,便尖叫了起来,想过去叫醒师伯,刚走进几步却被一股气浪掀了起来,林染眼快赶紧接住了深深。
以师伯为中心方圆三丈之内,都是被一股红色的结界围住,几人瞧见结界时,这股红色的力量已是极为浓厚,林染试探性的触碰之下,结界像是黏膜般柔软浮动,并未有反噬的力量,可想大力穿破时捅出去的力量却又如石沉大海。但反观另一边的师伯却依然处之泰然,纵使张奕在相隔几步的地方大声呼唤也没有反应。
苏长铭安然的坐在那继续呼噜着,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这时从山洞外传来阵阵脚步的声,还未见着人影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呵呵...真是好巧啊,原来又是你们几个,真是在哪都能碰见你们啊!”
“这个结界里是完全封闭了对外界的感知,在里面的人可无法帮忙了,上次放过了你们,这次就要让你们把命留下来了。”
汤怀一把将其取下捧在手中,舍利璀璨光芒闪闪,呼之欲出的能量让几人目眩。“好纯粹的五行之力啊。”林染从未见过如此刚强的力量夸赞道。四人围了上来细细观察着这颗舍利,梓鸢摸了摸汤怀手中的金舍利说道:“五行烙虽难可这股力量已是足够,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汤怀收起舍利看着几人道:“峨眉多木找起来方便,只是要取上上之力究竟要去哪?”
“春季万物开始复苏,故春属木,一定是四季如春且树木繁茂的地方。”深深思索着缓缓说道。
“四季长春,树木茂盛这是...”林染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洪椿坪上有三株洪椿古树已有千年之龄,且气候湿润四季常春,会不会是在洪椿坪?”
“极有可能是。”深深也是觉得极有可能应和道。
张弈率先走到殿门喊道:“无论如何我们先去看看。”
“走。”
汤怀重新将宝剑重新插进吕祖道像手中,作揖一拜便又随几人赶往下一处。几人刚刚离开殿内,纯阳剑又恢复成了木剑,漏壶中水位也消退了下去,一切都恢复到几人没来之前的模样不改半分。
五人赶到洪椿坪时已有数十人在此处搜索,看来对于木之力大家都想到了这里,几人相互看了看示意分开行动就散了开来。相传当初洪椿坪上的建筑有意把空间模糊化,将洪椿古树与洪椿寺相互转化达到一种天人合一、阴阳转化的空间意识,正是空间与时间亦虚亦实的联系。
几轮收索下来已是夕阳西斜天色越发的昏暗,视线变得模糊陆续开始有人离开,转眼就只剩林染五人还在,几人也是聚在洪椿古木前商量起来。
“寻了几遍也未发现特别之处会不会木之力不再此处。”梓鸢率先说道。
汤怀看了看天色也是无奈说道:“天色晚了也看不太清楚,今日只有先回去明日在做打算吧。”
刚准备动身却发现顾深深还洪椿树前没有离开,“天地万物,因果循环,生生死死,古木逢春,向死而生,寻木不只是找木的力量,而是寻找生命的力量。”深深抚摸着古书的木轮,感受着这千年古木的生命力。
张奕刚想说什么却被林染拦住,“不要打扰她”。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汤怀起了一堆火四人就围坐在一旁静静等待。直到夜色渐浓顾灵深才从冥想之中回过神来,接着转身走到大伙旁边一同坐了下来。
“怎样了?”梓鸢见深深一脸沉思关切的问道。
深深面色如水略带微笑的说道:“开始我以为生命力就是洪椿树本身,可是冥想时却一无所获。但在刚刚我发现了真正的生命力就在我们脚下。”
“我们脚下,是这些泥土麽?”林染问道。
也许是长时间的冥想消耗过度,深深的脸色有些苍白,梓鸢担心的握住了她的手感觉一丝凉意,深深摇了摇头道:“不,是落叶,是洪椿数的落叶。万物的生死循环都有自己的依靠所在,这些依靠维系着生命的再生,世间最强大的生命力就是再生的力量,大家细细感受落叶的生命看有什么发现。”
大家都开始屏气凝神起来,细细感受这些零落的洪椿叶,片刻之后五人的灵台都开始有了变化,灵台内几人看到了同一片景象,错综复杂的枝叶组成一块巨型的迷宫,灰白的丛林一片死寂败落的画面让人感觉窒息。
“看来木之力是在这迷宫的出口我们需要穿越过去。”,汤怀看着眼前的景象说道:“这迷宫有三个路口,我和张奕各走一处,林染你和梓鸢照顾深深走一处,只要我们有一组能走出去这个阵法必定能破。”
汤怀和张奕各自捏着手诀互道一声小心便进入了迷阵,林染这边深深已经体力透支梓鸢扶着才能慢慢前行,原本提议让深深在原地休息留梓鸢下照顾,但深深不愿如此还是要与大家一同前往。
迷宫内部由枯枝杂草丛生,四处氤氲着湛蓝色的烟雾,“小心。”林染在前方探索,时不时的回头叮嘱两个女生,三人缓缓前进但绕了几个弯之后已无法分辨自己的位置,打头的林染却在此时停了下来,“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麽?”梓鸢扶着深深走上前问道。
“这个地方我们来过。”林染指着之前在路边留下痕迹道。
“看来我们一直在打圈圈。”深深环视树丛道:“会不会是幻术?”
“有可能。”林染左脚在面前化了一个半圆,手上捏了个大金钢轮印,高喝一句:“破。”
枯木丛里顿时一阵乱颤枝叶穿梭,仅仅数分钟之间迷宫里就换了一个模样。“看来这层幻术只是为了遮掩迷宫里的变化,每隔一段时间这树丛林就会改变一次形状,我们不能拖沓得赶紧在变化之前出去,不然会一直被困在此处。”林染转身蹲在深深跟前道:“我背你走上来吧。”
“这...”顾灵深难得的害了羞。
“你不是常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麽上来吧。”梓鸢也是笑道。
深深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拘泥,便安静的趴在其背上,林染起身与梓鸢相视一笑,三人便向前飞奔而去,“你可不能比那两个家伙慢啊。”靠在背上的深深低声的说道声音轻的也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三人加快了脚步,大概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就来到了迷宫的深处,梓鸢本想放出信号给汤怀和张奕彼此联络,却发现迷阵之中无法使用联系的法术。此时迷宫内又开始了一轮新的变化,等转变停下时眼前的景象又有了新的变化。
几人面前出现一座雄伟的人物雕像,只是因为年岁久远的关系显得有些斑驳不堪,石像长须及胸双手捧着稻谷迎风站立,浑身皆是树叶遮身仪态自若。
“这是?”林染问道。
“是伏羲像。”梓鸢回答道。
“为何此处有伏羲像。”深深话还未停石像手中的稻谷就染烧起来,连带着四周的枯木杂草也是全烧起来了,整个迷宫都是由草木组成火势一起便是熊熊烈火。
“怎么会这样?”火势迅猛顷刻间就点燃一大片,林染心中大惊,眼前的火海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梓鸢受不起这股热浪退到林染身后道:“传说火是由伏羲用雷电劈开树木而生,这场大火会不会是这石像所放。”
火势太大林染也快撑不住了,起手就想放出降雨咒扑灭这场大火,刚起手做咒就被深深拉住,顾灵深本就虚弱加上这烈火熏烤已是头晕目眩。
“你这是干嘛?”
“不可,万物皆逢死而生,所谓木生火,乃是木性温暖火隐其中,钻木而生火。这片枯丛毫无生命力正是需要一把火,才能唤醒新的生命,才能使万物生。”
话刚说完深深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深深、深深...”眼看晕了过去,梓鸢急渡过一道真气护住其脉门。
“没事,只是体力透支晕了过去,睡一觉就好了。”林染看着眼前大火燎原之势道:“虽然火不可灭,我们现在这个局面也要避开,走吧。”
“嗯。”
877
梓鸢刚刚射出穿云箭,严爵和方茂两人便戏谑的笑了起来,两个队伍的六个人立刻就包围了上来,深深、梓鸢将刘莹莹护在身后,抽出各自佩剑相迎。
深深、梓鸢肩并肩靠在一起,又同时伸出各自的左右手臂,两人捏起不同的手诀后手指并到一块,这样便组合成一套全新的结咒。
结合施咒必须两人心意相通,这样的咒术施展开威力会比一般的法术强上好几倍,面对六人的堵截,两人一上手就是最直接的杀手锏。
两人的灵力交织在一块,蕴含着强烈的五行之力,咒术射向严爵几人时幻化出一只白虎奔腾的景象,虎啸山林给人一种气吞山河的压力,严爵、方茂六人知道不好对付,急忙又聚在一起合力抵抗起来。
只见六人合到一处,占据着七星结坛的位置,结合天地灵气,六人也是化作执冥神君,召唤出北方之神玄武,玄武威猛,又称真武,极其善于防御,即使面对结阵下的攻击也是轻松防御下来。
可就在喘息的片刻,深深和梓鸢又是布置下一套护身阵法,阵法一成三人就赶紧躲了进去,面对这六人的夹击下,光凭深深三人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下来的,如今只有先倚仗这个阵法拖延时间,等待援助到来才能有回转的余地。
严爵、方茂见着三人竖起的护身法阵,便猜到她们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只是眼下也不急于破阵,二人到是想要看看,究竟谁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救走这三个女的。
“就是这里了。”
林染见着信号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只是离着还有半里的距离,就放缓了速度悄悄的接近了过来。
此时,林染正站在高枝上,仔细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并没有想象中的打斗场面,深深、梓鸢和刘莹莹站在林子中央的护身法阵里,周围并没有看到任何阻击的人,也没有发现任何陷阱,气氛安静的怪异。
“真是,奇怪了。”林染心里暗暗道。
见着深深三人现在并无危险,林染心里的石头也终于放下,只是敌人在暗,自也不可轻易暴露自己,还是等汤怀和张奕来了在动手吧,林染心中订下主意便隐伏起来,开始静静等待。
还未过多久,林染便发现有些不对劲。
突然,斜刺里,射出数柄钢刃匕首,匕首角度刁钻,彻底封锁了自己可以躲避的所有退路。
林染心里一惊,自己已经如此小心翼翼,对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这些陷阱靠的如此近,究竟是何时布置的,又是如何躲避开自己的侦查的。
心里虽是不解,可手上的动作也是未停。
林染凝指聚气,以手指化作利刃,直接斩下厚实的树干,用树干作为掩体挡下迎面射来的匕首。
本以为就此躲开,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匕首下竟藏着一跟细不可见的钢丝,操纵之人见其躲开,便立即又操控起钢丝,将利刃重新掉头追了回来。
林染毫无提防,等感觉到时已是被刀口割伤,只是幸免没伤及要害之上。
“可恶,真是一丝大意也不能有。”
林染紧紧的盯着那一根根钢丝,想找到控制匕首的人,可目光刚刚追寻过去,就发现有一道身影正用泰山压顶的姿势压了下来。
林染瞧见便立刻闪了开来,急急回望时,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重重的坠下,只是这人并未得逞也不减速,带着十二分的力道直接撞到了地面。
还在奇怪的时候,从那人下坠的阴影处又是射出数根钢箭。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林染腾空而起,心里不可置信的念道。
就在腾空而起的瞬间,林染又是发现身边突然多出几个身影,只是身处半空避无可避,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让林染觉得有些绝望,瞬息之间就像是被一捆钢筋束缚住一样不见天日。
深深几人听见声响时,林染已经被困住掉落在三人面前。
只是让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困住队友的竟然是一个机械人偶,此时人偶站在几人面前,而林染就被困在人偶的大腹之中。
“这是傀儡术。”梓鸢看着面前的铁皮人偶惊呼道。
刘莹莹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连忙问道:“什么是...傀儡术。”
“这是气宗里一种少见的绝技,气宗善于驾驭机关,控制这种傀儡自然不在话下。而修炼气宗的高手,可以在百丈外就奴驭自己的机械,这一类人极为擅长远距离攻击,可以让对手还未近身就被击败。”
梓鸢虽然知道名堂,可也是第一次切实的看到这傀儡术,就算是解释的时候,双眼也是没离开过这铁皮人偶。
三人面前的铁皮人偶不断从内部传来金属的敲击声,深深知道被困之人可能是自己的伙伴,可无法看到究竟是谁,便大声的叫嚷道:“林染、汤怀、张弈,是你们嚒。”
“是我。”
深深、梓鸢刚听到声响便立刻知道被困之人正是林染,急忙问道。
“林染...”
“林染,你还好吧。”
“我没事。”林染应道。
就在这时,隐藏起来的傀儡师终于现身了,原来那人正是方茂小队里的一员,那人之前过招的时候并未显示自己的绝技,一直是等到了这个时候才展现出来,真是一个极为能隐忍之人。
方茂也是现身走到人偶身边,边摸着这铁皮边大笑道:“你现在是没事,可待会就不好说了。”
“你们三个难道要看着自己的同伴为救你们而遭罪嚒,还不速速解开阵法出来。”严爵也是搭腔道。
“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看着林染被困啊。”梓鸢悄悄的问道。
“嗯,只能先应着他们解开阵法,后面在走一步看一步了。”深深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照着严爵的话办了。
就在深深举起双手准备解开阵法的时候,人偶里的铁匣突然响起剧烈的轰鸣声。
“哼,你就别挣扎了,这是玄铁打造的机关,就凭你是无法将其破开的。”使傀儡术的人踢了一脚铁皮傀儡道。
话音刚落,只见这铁皮傀儡从肚皮处开始慢慢变红起来,像是被红莲业火灼烧般,这火红从肚皮一直蔓延到全身,如今再看这傀儡,便像是烤熟的番薯一般。
傀儡师见着这一幕也是惊了一跳。
就在众人都是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柄长剑从其腹肚里穿了出来,长剑虽只是露出一截却散发出无尽剑意,整个铁皮傀儡都被包裹在剑气当中。
“不好。”傀儡师低呼声便急急忙的跳开。
严爵、方茂等人见着也是赶紧躲开,而就在众人散开后,傀儡轰然间爆炸开来,钢条、铁片散落一地,而林染被护在展眉剑的剑气中纹丝不动。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坏我的傀儡。”那傀儡师见着自己的铁皮人偶被炸的四分五裂立刻冲着林染怒道。
深深、梓鸢看着林染安然无恙便立刻解开阵法迎了上去,林染见着两人也是欢喜起来,三人聚到一块丝毫不理会其他的人。
“可恶。”
傀儡师见其并不理会更是怒不可及,又同时操纵起三只人型木偶朝林染杀去,虽然这次只是木偶可林染丝毫不敢大意,提起展眉转身就是迎了上去。
三只木偶傀儡皆是手持巨型长镰,浑身披着黑色的粗麻衣只露出双眼,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正守护在傀儡师的身旁。
林染知道傀儡师擅长远攻,这一出手便直接贴近上去,想用近身战迅速的结束这场打斗。
可傀儡师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手下十指一牵,便让三只木偶迎击上去,丝毫不让其靠近半步。
真正交上了手,林染才发现三只木偶要比想像中更加灵活,并且木偶并非活体,打斗起来根本不管不顾,招呼上手的皆是两败俱伤的手段。
林染第一次面对傀儡师,此时已是焦头烂额起来。
深深几人见林染有些被动便想出手相助,可刚一起势就被严爵、方茂拦下,双方相互制约也就难以出手。
三只木偶傀儡又将林染给包围住,密密麻麻的暗器从四面八方齐射过来,林染架起展眉至手肘处,双手结起法印,从体内唤出剑意瞬间将暗器都给挡了回去,只是这样防御极其消耗灵力,三番五次下林染也快支持不住。
“嘿嘿..小子看你还能支持多久。”傀儡师站在远处阴沉沉的说道。
手下的指法更加迅捷起来,三只木偶疯狂的挥舞起长镰与林染厮杀至一块。
林染知道此时不能在与其这样消耗下去,于是指尖夹带着灵力轻轻的划过展眉剑身,而就在指尖离开剑身的瞬间,林染的指头带起了一缎黑色丝绸般的东西,丝绸轻盈柔滑此时正漂浮在半空迎风招展。
这缎黑色的丝绸在林染手中越拉越长,远远看去漫天都是这些黑色的绸缎,仿佛天地间的灵力都被这些绸缎给裹住霸道异常。
“这是?”
“我们也刚到,今日是哪位殿教的课啊?”张弈挠了挠头问道。
“是花殿教的五行课吧。”梓鸢笑道。
教授五行术的花倚北花殿教是一个长相温婉的年轻娇小女子,但据张弈说她别看她长得温柔,其实是个干练严谨难以相处的主。
“五行即由“木、火、土、金、水”五种基本物质的运行和变化所构成,相生相克,上对混沌阴阳,下对天地五方,是道教法术的基础。”
“五行遁法需要配合相应的法咒和手印,其手印原理五指分别对应五行。大拇指属土,土为大地,大地为母,所以叫拇指。食指属肝木,木为春,故食指象春主动。中指主心火,火为夏,夏主长,夏日最长故中指最长。无名指属肺金,金为秋,秋主收,春秋日相等,故食指与无名指等长。小指属肾水,水为冬,冬主藏,冬日最短故小指最短。”
“之前一直是在说五行的道理,今日就教大家如何运用五行之力。”花殿教扫视着学童道。
五行之说虽然是道教基础,但对这些学童总谈道论难免无聊,所以刚提到实践起来大家便沸腾起来。
“安静。”
此话一出大殿之内顿时一片肃静,花殿教的名声果然厉害。
殿教在每一个学童面前摆放一只粗口大碗,并倒入了一些奇异金色液体,学童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峨眉山独有的金兰草研磨成的汁液,可以检测人身体里五行力的强弱,每个人因先天的体质不同对五行感应的能力也不同,五行术并不是每一种都适合个人修炼,只有感应力较强的才适合修炼。”花殿教说到这顿了顿,话很明白这是可以实验你天赋的东西,天赋高的可以驾驭多种法术,先天不足的自然只能使用单一的道法。
一边说着花倚北捏了一个手诀浸入金兰草汁液中,没多久的功夫碗中的液体浮现出五彩的莲花美丽异常。
“哇~”
“这是五行莲听说只有五行贯通的人才能形成的。”有知道来历的学童立马道出,毕竟这难以看到的东西就出现在眼前。
“你们也可以试试,针对出现的五行景象,对你们以后的修炼也有帮助。”
有急不可待的弟子也是像殿教一样捏了个手诀浸入金兰液中,顿时盆中景色各异。
“欧阳纯你衍生出的是九华树,木能生火,火多木焚,强木得火,方化其顽;木赖水生,水多木漂;水能生木,木多水缩。今后你可修多习木行、火行、水行。”
“夏春雷你手中的是黑白太极,金属白,水属黑,你可多练水、金之术。”
“梓鸢你这是...四季图,春季万物复苏属木,夏属火,秋属金,冬属水,你可修金木水火四行。”就算是以严厉著称的花殿教看到梓鸢的四季图却也是露出难得的微笑。
“嘿,林染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张弈蹭了蹭林染的胳膊偷偷的说道。
“林染你虽是第一次修课也可学他们试试吧。”当轮到林染时,花倚北也是教他一手法诀浸入金兰液里。
照着模样心中念道法门林染也是双手探入,寻常弟子只需数秒便能有所动静,只是这林染半柱香过去也无反应,不禁让人疑惑就算是普通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反应,怎么他一点变化也没有,林染也是急了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峨眉山道法千万就算对术法没有领悟也可在其他领域修炼。”花殿教见此情景立马说道,“之前也有对五行术毫无感悟者,却能在剑术或气法中成为佼佼者。”
就在林染刚刚想放弃时就起了变化。只见金兰草的汁液在空中凝聚,慢慢形成一个一,两个一,三个一,是一个川字,变化不断在形成川字时似乎还在变动。
“够了。”
花倚北这时突然一手捏碎了法相,有些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课堂上之人都被镇住,就连喘气也不敢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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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灵族自然不会让暗夜族的人将名额全部霸占下来,一名宝蓝色短发的少年在得到指令下,直接从三楼跃下擂台。
少年手持一只霸王枪,一头劲爽的短发显得整个人都是英气勃发,随手舞了一圈枪花后放声道:“韩东熙,请指教。”
少年所对持的黑衣人体形肥硕高大,手持一把巨型的开山斧显得雄壮无比,韩东熙刚刚站稳黑衣人便直接朝他一记纵劈,这一斧攻势刚猛,斧刃携带强劲的罡风,给人一种快要窒息的压力。
韩东熙见斧口袭来也不闪躲,一条霸王枪直接正面就是回击过去,黑衣人见这毛小子敢正面接招,更是续上浑身灵力全力一击,就在两者正面接触的一刻,霸王枪似乎无法承受住这股刚猛的攻击,枪身竟是直接弯曲起来。x
“嘿嘿这冰灵族的韩东熙也不过如此嘛。”一旁的墨麒麟偷偷冷笑起来。
只是笑容还未持续多久,墨麒麟的脸色就僵硬起来。
在看台上,原来韩东熙的霸王枪变成一把软兵器,直接缠起黑衣人的霸王斧,枪头划起一圈圈无尽攻势,枪法如舞动的狂莽,看似杂乱无章无迹可寻,可若是在枪法大家面前,这一套枪法可谓是如入臻境,这正是大道至简,不滞于物。
枪花搅动如利刃旋转杀伤极强,尽管是开山斧在其面前也是被搅成碎片,黑衣人也被震得倒飞出去。
“废物东西。”墨麒麟恶狠狠的说道,接着又朝二楼暗夜族的位置使了眼色。
所有人还在感叹这比试结束的如此之快的时候,从二楼暗夜族的位置又跳下一人,此人虽也是奴仆装扮,可不再是浑身包裹着黑衣。一身紫红色薄纱长衫,也掩盖不住其修长的身躯,骨瘦嶙峋的样子好像不堪一击,让人看不出这人有什么能力能站上台来。
紫衫男子并未携带任何武器,只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自己的对手,韩东熙见这人并不急于进攻,便横枪以待起来。
两人对持了好一会,紫衫男子终于催动起法诀,一时间浑身的骨架都是咯咯的响了起来,男子邪魅的一笑,竟然伸手从胸口扯断了自己的肋骨,殿里众人都是吃了一惊,还是第一次见人用这种自残的手段来作战的,紫衫男子并无感觉不适,直接从体内取出肋骨,白花花的长肋被其当作兵器般握在手中,紫衫男又是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鹰鹫般的面容上充满邪气。
韩东熙毕竟年轻还是没忍住,挑起一招枪花就朝紫衫男子刺去,枪招使得大开大合纵横叱咤,仿佛是漫天枪眼般密不透风。
紫衫男将胸骨横握,像使短匕一般快速回击,应对这如细雨般密集的枪点显得十分从容,韩东熙的长枪原本占据了擂台大半的距离,这一刻却被慢慢逼近,怪异的紫衫男边应对着对手频繁的攻击,边从腿上又取出一截细长的腿骨正握在手中,这下此人便是双手开始迎击。
紫衫男双手接起招来,迫近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起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冰灵族的韩东熙所擅长的收远距离的进攻,暗夜族的男子一直逼近便是看出这点想要短兵相接。
韩东熙明白如果一旦让这人接近,自己必败无疑,于是手中灵力加速释放起来,枪身疯狂的扭转起来,银光滑动便是一片寒芒。
暗夜族男子感受到回击起来,脚步不停继续缩短两个人的距离,转眼擂台上的二人只有不过一丈的距离,只是韩东熙的长枪如弹簧一般,越是压紧压力便越大起来,紫衫男即使使出全力也只能放缓速度。
枪如银蛇寒光点点,虽然速度放慢,可两人的距离一直在被接近,就在两人还差不过两尺距离的时候,韩东熙突然从枪尾又抽出一柄细小的红缨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刻众人都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二楼的柳凤仪也是吃了一惊,在对敌的关键时刻,这招换枪也是令人实在意想不到,而让对手猜想不到的奇招往往就可以奠定胜局。
只见韩东熙弃下霸王枪,又从其尾后拖出红缨枪时,直接高高跃起,从紫衫男头顶跳到其背后,枪刃寒芒也是如影跟到,就在韩东熙刚刚落地的一刻,暗夜族的男子便应声倒下。
下一刻,大殿之上便响起一阵阵惊呼,这场对弈实在紧张激烈,众人的目光一直未从二人的身上离开过。
“不好。”就在冰灵族都在庆贺之时,三楼隔间里冰灵族族长低喝一声。
柳凤仪反应已算极快,但定睛看去时,韩东熙已被倒在地上的暗夜族之人用刺骨戳穿胸口,这峰回路转的结局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大殿之上的看客们也被这一幕搞的鸦雀无声,暗夜族的男子和冰灵族的少年都是倒下,这一下便算是平局。
“这冰灵族的韩东熙果然厉害,只是我暗夜族的人也不差。”墨麒麟手指一招立刻又一黑衣人补上擂台。
此时四个擂台上又都是暗夜族的人了。
“韩林、韩懿怎么还不来”
“副族长,韩林、韩懿也不知怎么回事,从今早就开始是上吐下泻的,现在正请人医治呢。”
“混账,怎么不早通报。”
“这”
三楼冰灵族的隔间里,被雪依公主叫做爹爹的中年男子又是大怒起来道:“这暗夜族手段真是卑鄙,竟然耍这种手段。”
“大哥,恐怕这暗夜族早就得到风声,今日是准备妥当,若不是还忌惮我们冰灵族三分,恐怕韩林、韩懿这两个孩子就不止是上吐下泻的情况了。”屋里的另一中年男子也是说道。
原本被冰灵族寄予厚望的三位少年,此时皆是无法守擂,场面一下子就被暗夜族牢牢控制住。
“我去。”雪依咬着牙说道:“我誓死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哈雪依还不至于。”一直未曾发一语的冰灵族族长突然发话道,老人走到雪依面前将其双手合十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又带着雪依走到柳凤仪面前说道:“少年,你虽不是我冰原上的人,但你若帮我冰灵族渡过这次的麻烦,我便同意带你一起去苦寒之地找那冰霜鬼鲛,如何”
“好,凤仪必不辱命。”柳凤仪听了直接一口应下。
雪依看着面前的少年,只觉得这人眼中好像带着光,这光到哪里希望就到哪里,这些问题就都不是事。
大殿上墨麒麟看着三楼吼道:“冰灵族难道就没人了?,如果真没人了就赶紧宣布结果吧,不要耽误”
话音未完三楼之上便跳下一少年,只是这个少年眼生似乎并不是雪原上的人。
墨麒麟挑了一眼,摇了摇头并不在意的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就是请来了大罗神仙,我暗夜族也一样赶下台。”
柳凤仪一上台便开始观察起面前的人,这个黑衣人体格强健,浑身健壮的肌肉似乎要撕开包裹在身上的衣衫,而最奇特的就是这人左手持着一把阔口长刀,右手握一黑钢圆盾,乍眼看上去就是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狂战士。
柳凤仪并未取下秋俪剑,只是闭起双眼将两手交叉隔在胸前,静静的等待着对手的进攻,黑衣人似乎从来没受过如此轻视,瞬间便勃然大怒起来,持盾横刀的朝柳凤仪袭去,虽是大怒可黑衣人依旧保持着一丝冷静,在两人还有两三丈的位置时便投掷出长刀试探,长刀一飞出大家才发现原来这刀尾还连着一条锁链。
飞刀被柳凤仪轻松躲开后,黑衣人立刻收紧起锁链,长刀受力带着锁链将凤仪缠了起来,黑衣人见着得逞,便用肘头顶着钢盾高高跃起,对准着受缚之人搏力一击,想把轻视自己的人打成肉泥。
“不好。”
眼见情况不妙雪依神色已是慌张起来,刚想出手援助却被身旁的人拦住。
一旁的老人抚着长须神情自若的说道:“放心,光凭这些人是伤不了他的。”
就在擂台上的两人刚要碰撞到一起时,从少年身上迸发出一股强劲的罡气,这股罡气迅猛锋利,与锁链摩擦在一起时,是直接将其震裂开来,半空的黑衣人也是被这股罡气震退开来,落地之时黑衣人连退数步,好在擂台边停了下来。
刚刚缓住身形黑衣人眼前闪过一道人影,虽没看清可凭多年经验仍是惯性般横起钢盾防御,这人影就是跟上的白衣少年,少年不知何时已是取下背后裹着的佩剑,带着裹布直接狠狠的砸向黑衣人,这一击快准狠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直接被打飞,轰隆一声被砸到大殿里的冰柱上,即使是听着声音也是让人感觉肉疼。
“哇,这少年是谁”
“这也太厉害了吧,一瞬间就分出了胜负,是冰灵族请来的高手么”
“真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个实力。”
这一顿暴揍场下又是一片哗然。
金角走到身旁看着躺在地上的林染说道:“小子,如果你现在叛出峨眉山,来我们妖族做奴隶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你的小命也可以保全了,怎么样”
“真是好笑,妖族的人都像你这样满嘴废话的麽,赶紧动手不然我峨眉山的前辈来了你可就要没命了。”林染胸口不停的冒着血,此时已是出气比进气多,大概是到了极限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
躺在雪山上的林染闭着着眼睛,开始回想起自己刚上峨眉山的日子,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认识这么多的朋友和师长,学习了许多修仙的道法,已是比之前的自己强上太多太多,只是可惜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冥顽不灵,就不要怪我了。”说着金角举剑就要刺下。x
剑身刚刚向下一刺,从林染身旁的雪地里就飞出一柄长剑,长剑直接对准金角射了出去,这一剑正是汤怀的清水剑,汤怀乘妖人分心时悄悄运气,使出自己最后的一丝灵力,将清水剑藏在雪堆里潜伏在林染身边,准备在金角靠近时攻其不备。
金角确实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手,抬手去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是过了这么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早有无数次这种经历,看着飞剑袭来他不自主的向后一闪,避开了这关键的一剑,清水剑携带剑气划过金角时,只是擦伤了他的臂膀,并未对其造成打击性的伤害。
这一击未能成功,几人的心里都是凉了下来,大伙都已是精疲力竭,恐怕今日真是要无力回天了。
金角看着胳膊上的伤口更是怒极,直接举起手中的剑矢朝林染刺下。
冰冷的剑又一次插进林染的身体,本就是伤痕累累的身躯不堪重负,终于是慢慢的失去生机。
“林染、林染”其余四人见到这一幕都是悲痛万分的喊道。
几人越是悲痛金角越是兴奋起来,将长剑拔出指着四人恶狠狠的说道:“别急啊,马上就轮到你们几个了,你们马上又能团圆了。”
这时,灵山的西北角上突然升起一串烟火,烟火升至高空后即刻引爆,将天空渲染成一片血红色的骷髅。
“看来长老们要撤退了,哼看来真的该送你们上路了。”金角边说边蹲了下来,想伸手取走其余的冰莲,只是林染抓的紧竟然不能轻易拿走。
就在金角打算连同手臂一同斩下带走时,一道金光从林染胸口勃发而出,一时之间众人皆是睁不开眼。
林染化成一座金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灵力喷薄,其胸前铭刻着复杂的灵力经文,经文玄妙像是金色法力的源泉不断喷薄,这方天地间都是被这股力量控制。金角完全使不出任何法力,只能被囚禁在金色的空间里。
化作金身的林染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拥有一切的生杀大权,金角慢慢连行动的能力都是失去,已经完全被束缚住,无能为力的压迫感使金角有些慌张起来,茫然的看着四周喊道:“小子,别装神弄鬼的区区幻术奈我何。”
金身慢慢升向天际,逐渐变成一颗新星一般,不一会又是燃烧起来极速下坠,划过长空时仿佛点燃了长空,蕴含着无穷的破坏力就向金角袭去,金角此时已经无法动弹,看着眼前快速靠近的如陨石般的星体,眼里满是恐慌和害怕,嘴里话还没喊出就已经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绞杀。
随着金角被斩杀这方天地间又恢复了正常,深深几人也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林染依旧躺在哪里,而附近再也感受不到金角的气息,仿佛就此湮灭一般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几人慢慢靠向一动不动的林染,想看看他的伤势究竟如何。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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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铭探了探林染的脉搏,又试了试气息,便一把将其抽起双手抵在后背,过了几道真气到其体内,一炷香的时间后华山派的众人也是赶到,苏师伯收了功说道:“此次虽保住了性命,可仍需要长时间的修养,我们得赶快送他回峨眉。”
华山的同仁中就有一位是在昆仑山见过的熟人,那女子取出一支药瓶递给梓鸢说道:“这是华山派的冰心护神丸,每天给他服用三次,可让他舒服一些。”
“谢谢。”接过药瓶梓鸢赶紧喂林染服下感谢道。
女子看着已经重新封闭的悬冰池,又对着自己曾经的师兄说道:“长铭,你们可有取到冰莲”
苏师伯扶起林染时就已看到其手中的三朵冰莲,于是取出一朵来交到师妹手中道:“这些年妖族肆意横行,没想到今日连十大长老也是来了两位,你们也应该早些回山,护住山门防止灵力外泄。”
那女子接过冰莲轻轻念道;“好,师兄保重。”便和其余之人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
苏长铭刚想背起林染,却发现其胸口似乎有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挑开其衣衫便发现林染胸口印染着的是一种玄妙经纹。
“你们是遭谁人埋伏。”师伯问道。
“是那金角妖人,假扮成花殿教的样子重创了我们。”张弈在一旁愤愤不平道。
“那最后是谁除掉了这个妖人。”苏长铭重新整理好了林染的衣衫又问道。
“我们也没看清,只是在金角想夺走林染手中的冰莲时,一道金光闪过之后,那妖人便不见了,再后来你们就来了。”深深回答道。
这时花倚北才匆匆赶了回来,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苏长铭便领着几人也准备离开了,走之前师伯不放心安排花殿教暗中保护华山派一行人回山,而自己就带着林染几人开始返山。
林染一路仍是昏迷不醒,每日只是靠梓鸢灌一些汤水坚持,虽有华山派的护心丸可人不见有好转。苏师伯一路不言不语,当他第一次开口,便是要几人把那妖人是如何消失的事情保守住,任何人都不可以说。
几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师伯是故意支开花殿教,想要几人保守这个事情,只是师伯为什么要保守这件事呢。
一行人刚回峨眉山,苏长铭便背着林染上了无相峰的长生坪,栾殿教问诊后告诉几人,林染此次伤的颇为严重,虽然性命无忧可浑身经脉骨骸皆是折损,需要在药庐内呆上整整两年才能完全恢复。
深深几人听道性命无忧时,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虽是需要两年的修养,可只要命保住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珍贵的呢。
夜里,长望峰上露华殿里,苏长铭站在灯前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时,从殿外走进一道身影,殿外昏暗一时看不清来人是谁。
“长铭,听说这次这次在灵山妖族的长老也是出现了”灯火摇曳那人走进殿里才看清竟是剑宗宗主顾临渊。
“是,师兄,十大长老到了两位,只是二人只是露面,并未大肆出手。”
“这几年妖族行动越来越频繁起来,难道是大限之日要提前到来了?”
“师兄”
“嗯”
“预言中峨眉的双子星现在不知如何”苏长铭一直在殿里踱步,说道这句话时正是走到了暗处。
“你说凤仪?,他的剑术提升很快,但距离能面对这场战役还需要一段时间。”顾临渊说道这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不,我说的是另一个。”苏长铭重新走到灯光前道。
“你说什么,是谁”尽管是剑宗宗主顾临渊的性子,听到这话也没按耐住,原本波澜不动的口气也变得起来。
“正是现在躺在长生坪的林染。”
“为何这么说,你可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我在他身上看到魂魄印。”
两人之间沉寂了一会,顾临渊开口问道:“你还和谁说过”
“没有。”
顾临渊看着自己的师弟,表情严肃的问道:“你还在怀疑山上有妖族的人”
“新的双子星还没有能力自我保护,为了他的安全现在越少人知道越好,这几次妖族的行动极为针对,而且我大概已经知道是谁在作祟,我要亲手抓住他。”
“你为何没和掌门说。”
“师兄,现在回想起来,他刚进山的时掌教的态度,恐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当年各山大神为了阻止邪魔侵入携手共敌,只是邪魔厉害连师祖们也难以抗衡,最后是我们峨眉山上的一位大仙舍了性命,借助峨眉、昆仑、五台山三座大山的神兽力量才勉强将当时的邪魔击退,令其不敢在侵入,昆仑和五台山都在之前已找回各自的灵兽,今天我们峨眉山也是寻回神兽。”
“叽叽喳喳的吵够了没有,都安静点。”说话的正是昨日在重阳殿内的穆清长老,穆长老是峨眉山的殿监主要掌管司法门规,看管学童和弟子的生活学习。穆殿监平日里风仪严峻、不苟言笑,学生们一半是尊重一半是敬畏,他一发声顿时人群之中就安静了下来。
金顶大典通常只是峨眉弟子才需要参加,还未被挑选的学童并无需观典,只是一大早顾灵深就拉着梓鸢和要一同参加这个盛会,说是早晚都是峨眉弟子就要一起分享峨眉山的盛事。
峨眉山的圣典除林染外,这几位已经是看过几次,只有顾灵深每次都显得格外兴奋,拉着林染就开始一顿讲解。
“快看每次大典掌门和三位宗主都会到场,师尊自然在正中央,坐在左手边的是剑宗宗主顾临渊,右手边是术宗和气宗宗主苏遇晋和太叔哲,他们身后站着的都是自己宗派的执教人,都是峨眉山执牛耳的人物。”林染听着顾灵深的话默默点头,目光扫视着大殿内的师尊们突然道:“剑宗宗主身后那位白衣少年是谁”剑宗宗主身后站着一少年,看上去只比自己大少许岁数,却能站在宗主身旁十分显眼。
“那是柳凤仪,剑宗最有天赋也是最出名的弟子,听说是还是学童时便是出类拔萃一人习尽三宗的道术,以往都是三位宗主挑选弟子,放在他身上却是宗主为了他相争,最后选择加入剑宗,进入剑宗后更是一日千里,今日也是由他将灵兽放回祭祀台,师尊对他也是极为看重。”汤怀也是注视着圣典台上的那一白衣少年道。
“汤怀一直以剑宗的天才少年为目标,希望有一日也能进入剑宗,同他比较比较。”顾灵深看着怔怔出神的汤怀悄悄的跟林染说道。
林染轻轻一笑,惊才艳艳的少年天才固然让人热望,可汤怀这样的伙伴也同样让人心生敬意,既然来都来了也要学好本事,说不定能找回自己之前的记忆,心中定下主意林染也是觉得心情舒畅。
相传峨眉金顶是诸佛长子参悟的道场,殿前广场上就有一尊金身,佛像威严叱咤,刚出云海的灿日掩映着金身散发出层层佛光,佛道亲近峨眉山素来与五台山交好,金顶上也是有数尊佛家法相,峨眉弟子皆是手捏法诀口含诵经,金身顿时佛光大盛。x
顾临渊身后的少年一个纵身飞出,剑气环身交错成五彩光幕,柳凤仪双脚凌空虚跺飞向屋顶的圣灯,指尖由眉心一聚五彩剑气顷刻间聚于指尖,下一刻指尖取下圣灯的火种,指尖剑气似助圣火之焰,顿时火苗化作炬状熊熊燃起。x
供奉在殿堂中的六耳琉璃珠像是感应到这一幕直接从蒲团中飞向圣火,柳凤仪再次单手捏出印法,背后三尺长剑夺鞘而出,剑锋挟夹着震动长鸣的声音在空中划了几圈,柳凤仪印法一收长剑便收于脚下凌空御剑朝殿外飞走,六耳琉璃珠也随之飞出,二者皆不见踪影。
峨眉山以剑术闻名,而御剑术则是峨眉剑法中的精髓,虽是看过多次峨眉弟子御剑驰行,但顾灵深等人还是觉得惊艳的不行,更是在林染心中烙下深刻的印子,御剑飞行长生不老,这难道都是真的?。
随着柳凤仪将六耳琉璃珠引入内殿,护山神兽回归的仪式也算结束,弟子们三三或两两陆续从华藏殿里退了出来。
“下午不用在修课了,咱们要干嘛”张弈十指交错的环抱在脑袋后面,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采来的野花,悠闲的问道。
“林染,你才刚来没多久,我带你到峨眉山逛逛吧,顺便给你介绍几位日后会遇到的师傅吧”顾灵深对着林染眨巴眨巴眼睛笑盈盈的说道。
“是你想去吧”张弈拆台道。
“你”顾灵深立马怒目以对。
“你们去吧,我要去剑阁练剑了,上次的扶风剑卷我还没看完。”汤怀走去,生怕晚了一秒便要被深深缠上难以脱身。
“汤怀怕是这次被柳凤仪刺激不小啊”梓鸢看着张弈离开叹息道。
“?这小子,死脑筋,不用管他,晚上去给他送饭就好了。”张弈走到林染身旁,顺手搭上他的肩膀,带着林染也是往山下走去,边走边向他介绍峨眉山的风景。
“呀,男生的友谊来的真快,这才一起睡了一晚上,就已经勾肩搭背的。”顾灵深也是拉着梓鸢跟着下山。
冬日里的峨眉山银装素裹,雪山与云海交相辉映,偶尔几只猕猴在林间攀飞跳跃,叽叽喳喳闹做一团。几人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山路之上,一路嘻嘻闹闹很快就到了另一座横峰上。
“小林子,峨眉山上最有名气除了师尊在的华藏殿,剑宗宗主顾临渊的重阳殿,气宗宗主苏遇晋的玉霄殿和术宗宗主太叔哲的般若殿,还有一别峰乃是剑宗副主的露华殿。”走了一会山路,张弈也是开始喘气道,弯身从雪堆里拾起一个雪球朝林间掷去,“叮铃”,雪球击在松树上炸了开来,露出绑在枝头的铃铛。
“在走上半里就是露华殿了。”看着被自己炸出的铃铛张弈憨笑道。
呼呼几个雪球从后方突然飞掷过来,直勾勾的砸在张弈的脸上。
“哈哈”顾灵深和梓鸢两人手上抓着雪团,看着一脸雪渍的张弈也是笑弯了腰,少女笑靥如花发出银铃般的笑音,使冬日里的午后更加美好。
呼呼更多的雪球飞了过来,张弈边跑边嚷着:“好男不跑。”几人打闹追逐着,眼看就到殿前,张远一个趔趄摔倒在雪堆上,顾灵深和梓鸢从后面追了上来,将冬雪一齐推到张弈身上,林染见着也是同他们一起泼洒起来,不一会儿就堆起一个小雪堆。
几人玩累了也就倒在雪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天边低垂的云朵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埋在雪堆下的张弈突然从雪堆下大叫着探出四肢和脑袋,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峨眉山的午后即使在冬季也是令人温暖而惬意。
林间突然起风,树枝上的积雪簌簌的落了下来,挂在枝头的铃铛也是纷纷响起,雪花随风卷起慢慢形成漩涡状将四人绕在中间。
“这是怎么回事”林染觉得不对劲,但看其他几人并无太大的反应,也只是好奇的发问。
张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捏了个法诀口中低喝一声“破”,雪龙卷顿时消散开去,还没明白过来的林染被张弈拉了起来。
“是师伯要我们快些进去,走吧。”梓鸢也是拉起坐在雪地上的顾灵深,两人互相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又一起朝露华殿跑去。
离得越近林染看的越是清楚,露华殿比远处看的更加雄伟,琉璃银瓦铺成的雪盖屋顶鳞次栉比,四周都是洁白的巨型大理石雕砌美轮美奂。
几人小跑到殿前刚想推门进去,林染拉住张弈想推门的手臂,虽然来的日子不长,但也是知道进任何师长寝殿都需要传话请示方可进入。
“没事的。”张弈甩开林染的手毫无顾忌道,推开大门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顾灵深也是雀跃,到了这好像颇为欢喜,不像在华藏殿般拘束,梓鸢前脚已迈了进去看着还没动静的林染笑盈盈的说道:“放心进来吧,咱们这位师伯不会计较这么多,在他面前也不用管那些客套的礼节,那可是咱们峨眉山最好的师傅呢。”
林染那个“哦!”还没出口,又被折回来的张弈直接拉了进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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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宗后山有一座司卷阁,专门摆放各类门规条例和纪年里发生的大事。
一大早,术宗司卷阁里就开始忙碌起来,弟子们手中誊写的是条律法规,口中宣贯的是各大门派的近期事宜。
“昆仑山于前日前剿灭为祸玲珑镇妖人一百一十三名。”
“下月三日玄宏大师邀请各派宗师于五台山会面分享得道佛法。”
“泰山掌门人松阳子今日开始闭关,冲击泰山秘典第六层。”
就在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阁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这一举动立刻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司卷阁性质特殊,除了一般常驻弟子很少有人会来这。
门被推开后橙色的阳光照亮了空气里的尘埃,来人的动作不紧不慢适度有当,当所有的弟子看清来人模样时,都是停下自己手头的事,齐齐站起道:“宗主。”
来人正是术宗宗主苏遇晋,苏宗主招了招手示意让弟子坐下继续做事,而自己负着手穿梭在司卷阁的大殿里,苏宗主目光如炬将弟子们所做之事尽收眼底。
此时,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后殿里走了出来,男子双手捧着一个檀香木盒,恭敬的走到苏宗主面前。
苏遇晋翻起盒盖,拾起盒子里的竹简,慢慢品读后才问道:“监天院选得本月十八进行弟子选拔”
“是的,宗主,三宗弟子选拔的五年期限将至,今日一早监天院就送来消息,本月十八日乃是显星日,文昌司命,典制百兴,适合选拔。”青衣男子顿首道。
“好,传消息下去,这次的峨眉山弟子选拔,就定在这个月的十八日。”
“是。”
长生坪上,林染还在为田圃浇水,隔着老远就听见深深四人跟自己打招呼,四个人都显得格外兴奋,一路从远处飞奔过来。
林染瞧见几人的表情,也不知是什么事让大家如此高兴,便停下手中的活,擦了擦脑门的汗珠。
当深深几人跑到身前,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这时从天边飞过一群白色的信鸽,遮天蔽日的场景好不壮观,当信鸽飞到长生坪时,其中一只翩然落在了林染脚边,待林染拾起拆开信件时,只见一方小巧的竹简上用金色的颜料写着。
“本月十八,三宗选徒,金顶比武。”
林染见着这十二个大字也是一惊,抬起头看着身前四人时,四人都是激动的点了点头,而张奕直接是腾空一跃拔出吟啸剑,朝天一指放声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五年一次的峨眉山弟子选拔就要正式拉开帷幕了!x
十八日那天,所有的剑童们早早的就来到金顶之上,金顶大殿前三宗宗主都是到齐,殿监穆清主持着这场大会。
“今日便是三宗开始选取正式弟子的日子,所有剑童要经过三关考验,最后决出十二人成为此次正式弟子的人选。”
穆清的话一出,立刻把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偌大的峨眉山,除了新进剑童还有往年那些未过试的,这些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今年的考验最后才取前十二名为正式弟子,那这试验的困难程度不用多想也能感受到。
剑童们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就有弟子将他们分别带到不同的地方进行第一轮的考验。
林染五人还未互相招呼就被分别带走。
梓鸢和十几个剑童被带到了平日弟子学习的乾龙殿里,今日乾龙殿里的桌椅板凳都被挪走,只留下了堂前的三座先师铜像,剑童们被带进乾龙殿后就无人在理,大家一时都是觉得奇怪。
梓鸢看着三清、三境、三宝三座天尊像觉得有些奇怪,片刻后灵台中逐渐开始变得混乱,连大脑也是天旋地转起来,刚想用灵力克制却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不好。”梓鸢心里暗道。
身处混沌之中,周遭的景象忽然变得完全不一样起来,等到梓鸢清醒过来时,竟是发现自己已正身处一片偌大的皇城中。
眼前是连片的琉璃重瓦,朱红漆门,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宫殿建筑,长廊内偶尔传来仕女轻击铜锣之声,远处山黛雾隐卓越,一弯剔透碧水仿佛携天际护城而绕。x
“这里是”看着眼前的景象,梓鸢一时语凝。
这时,身旁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梓鸢定睛看去,只见一个不过五六岁的稚女正在花园扑蝶,看着如此熟悉的身影,梓鸢眼角不禁泛出泪花,稚女发现一旁的陌生人也不害怕,反而乐呵呵的跑了上去。
“姐姐,姐姐,陪我一起玩好么”稚女一边小跑着一边开心的说道。
这张熟悉的面孔,似乎能打击到梓鸢内心的最深处,那颗眼底水墨般的泪痣,和现在一模一样。
“原来一直模糊的样子,终于清晰了。”梓鸢内心深处似乎得到最好的慰藉。
就在稚女刚刚碰到梓鸢衣角时画面突然又是一变。
景象一转,场景突然呈现在皇宫内院深处,两名浓妆艳丽的妇人正交头接耳的商量着什么。
这时一名婢女从门外端来一壶热粥,小心翼翼的递到两人面前,两名妇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交代一番后婢女便退了下去。
梓鸢觉得奇怪,跟着婢女的脚步一同离去,只是刚踏出了门,眼前就出现一位年轻女子倒在地上,身旁是打翻一地的热粥。
还来不急弄清怎么回事,刚刚花园里的稚女便跑了过来,见到女子俯倒在地,也立马俯倒在其身旁,哭喊道:“母亲,母亲,母亲你怎么了。”
年轻女子已是奄奄一息,却依然勉强撑起身子,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孩子,用虚弱的声音告诉那个孩子:“不要去恨任何人,好好的过完以后的日子,自己一个人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任性了,我的梓鸢。”
“母亲”重温当年的那一幕,此时的梓鸢已是泪如雨下。
“母亲,母亲别留我一个人。”
分不清是谁的泪水,只是滴滴落下时化作涟漪,那时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都绝不会再让最爱的人再受伤害。
梓鸢抽出腰间银鲤剑划开一仗天地道:“区区幻术,休想碍我。”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梓鸢屏气凝神,岿然不动的念出法诀,魔障虽强,可修道之人只要有着不坏之意,足以驱鬼魅、斩妖气。
在次睁开眼眸时,梓鸢发现自己依然还是站在乾龙殿里,而身旁的剑童们也都陷入幻术当中,众人表情时而欢乐,时而悲怆,看样子已是深陷幻术当中无法自拔。
梓鸢虽是已经脱离这个幻术,可依然心有余悸,这个深藏在心里的秘密一直不能释怀,今日居然被激发出来,梓鸢叹了口气,推开乾龙殿的大门走了出去,刚一出门便看到术宗的司徒殿教守在殿外。
“不错,这个时间就能脱离幻境的,今日你是第一个。”
“多谢,司徒殿教。”x
顾灵深此时随着另一波弟子来到了洗象池边,洗象池上景色独特,钟鼓古寺一面依山,三面临谷,云层仿佛就在身边浮动,仿若置身仙境。
领路的气宗殿教清了清嗓道:“前方就是云烟深谷,我们在云层下安置了木桩,你们需要凭借灵力感知,找到借力的支点木桩度过这片深渊。”
剑童们一听到这个任务,都是傻了眼。且不说这灵力感知,极其容易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难以把控,就算是能够克服这层影响,可在这深谷之中安装的木桩,若是稍有差错一个不小心那便要殒命在此了,这可不容玩笑。
大家深知这个考验的危险,一时间竟是无人敢去挑战。
“怎么没人敢上麽”殿教扫了扫面前的弟子大声问道。
“我来试试。”
人群中站出一白衣少女,少女从怀中抽出束带叼在口中,先将长发箍紧,又把手脚踝的衣襟绑住,才走到深谷崖旁。
到了悬崖边才发现谷下云层浓密,根本无法靠肉眼观察到木桩的位置,今日又是起风的日子,崖下云流偏快,灵力刚刚试探下去就会立马被吹散,这种情况让少女一时不知该如何下脚。
这时,林间不知从哪窜出两只野猴,爬到悬崖旁的一颗古松上嬉戏打闹起来,消停之后两只野猴也相依在树间,一动不动的看着悬崖旁的白衣少女。
女孩踌躇许久,终于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这一步虽是犹豫,可踏踏实实的踩到了云海里的木桩,周围的子弟见着少女踩中木桩,不禁欢呼起来,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
第一次稳稳得手后,少女动作越来越快,转眼间就踏过了悬崖深谷,等到少女跳到另一面山峰上时,气宗殿教才放声道:“剑童顾灵深第一试,过。”
深深隔着山谷间,听着这话也是高兴的蹦了起来,悬崖旁的野猴从古松上跳了下来,又不知躲到云间哪里消失不见。
“真是好笑,谁是你师妹了,自己没本事去取,反倒要问我们要,真是好大的面子。”梓鸢也不喜欢这个人讥讽道。
“哦,我想三位是误会了,我并不是要,而是你们一定要给我。”说着严爵的眼光扫了扫面前的三个少女,身旁的两人直接向两旁散去,将深深三人包围在中心处。
“哼,好大口气,那就来试试吧。”深深完全不惧,抽出时雨剑道。
尘埃散去林染才看清面前的景象,张浩雨已是被牢牢捆住挂在高枝上,秦霜跌入塌陷的地穴里,恐怕现在也是已经被制服住。
也就这一瞬间两位队友都是被制,让林染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如此但其面色上却依然冷静,没有露出丝毫的慌乱,因为林染明白如果连小队里的最后一人也慌了阵脚,那对方可能机会直接扑袭上来将队伍团灭。
“嘿,小子,想要活命的话把卷宗扔过来。”
情况虽是不妙,可林染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来,算上面前说话的人,挂着张浩雨的树枝上站着的一人,对方还有一人没有暴露自己的位置,不知这个人是否与秦霜在一起,或者是埋伏在暗处,准备随时袭击。
林染应道:“兄弟,别伤害我队友,不过是考验,卷宗给你就是。”
林染掏出身上的卷宗双手递了过去,“呜呜呜”,挂在网里的张浩雨见着林染直接交出卷宗开始挣扎起来,树枝上站着的人见其不老实,直接踹上一脚,又取出弓弩对着张浩雨喊道:“再不老实就把你射成筛子。”
张浩雨消停下来后,林染面前的那人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那人没想到林染如此干脆就答应,这一点也不像传言中大试里夺得头筹的弟子。
“毕竟是传言,果然不可信。”那人心中暗暗想到,一脸不屑的一把夺下其手中的卷宗。
只是抽动之时,卷宗下夹带着一根极细的钢丝,钢丝锋利瞬间将男子手掌割开,林染一把按住卷宗,抱着惨叫的男子一同跳进一旁的草堆里。
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树上的射手只是刚刚举起弓弩,两人的身影便一起消失在草堆里,由于弄不清两人的位置,射手一时也是不敢胡乱射击,只是静静的观察着树下的一举一动。
弓弩手极为冷静,正是以居高临下的位置观测着四周的草垛,树下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草堆里突然有身影攒动起来,以弩手的位置为中心高速旋转起来,身影绕着树干的位置不断绕圈,试图用这种方式将弓弩手给绕晕,并想在其视野死角处给其致命一击。
弓弩手也不上当当即闭上眼睛蹲伏下来,用灵力覆盖在这方圆半里的土地上,将自己放逐到一个虚灵空间,以第三视角的方式俯瞰这片土地,这样一来也就再也不会存在视野死角的问题。
就在这时,从弓弩手背后突然窜起一道身影,这道身影速度极快,从草垛中直接高高跃起,直匆匆的就要朝树上撞去。
只是弩手似乎早就预知到了,脚尖一滑侧身提起弓弩就对准了那道影子,可就在扳机即将扣下时,弩手才看清那道阴影居然是自己的同伴,心里一惊本能反应的就想去接住队友。
电光火石之间弓弩手才刚刚将同伴接稳,却发现其背后忽然亮起的一道白刃。弩手心中暗叫不好,只是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其多想,在接住队友的身子后直接翻身坠下树枝,急急的躲开这隐藏背后的匕首。
两人坠地后连忙抬头看去,只见此时林染正站在高枝,为张浩雨解开钢绳,原来之前的那一击是林染藏在身影之下,在双方接触到后又出其不意的将其逼退,这样便可以解救下自己的同伴。
林染一边替张浩雨解下钢网一边瞄着地穴里的动静,虽然是在高处却依旧看不清地穴里的情况。
论实力上来说林染并不惧他们,可现在还有一个同伴在他们手上,这便是一种掣肘,到时候要是被要挟上,那手中的这卷卷宗恐怕就难以把握得住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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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玉虚峰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就在刚要下山时从石道传来阵阵脚步声,待到看清面容时才发现是前日在山下取巧之人。
“哈~你就是那日表演神龙吸水的骗子。”张奕心直口快一下子就把局面弄僵了。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玉虚峰作甚,莫不是想来此偷窃宝玉?”那人也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你...”张奕刚有动作就被汤怀拦住。
“看你们这贼眉鼠眼的样子肯定不是好人。”
汤怀拉住了张奕,可一旁的深深却提剑刺了过去,这人好死不死的居然带着几人一同骂了,以顾灵深的脾气如何能忍。
深深的时雨剑将峨眉山的扶风剑法舞的滴水不漏,力道虽不大可胜在剑法伶俐气息绵长,剑招使得犹如游龙走凤般不给一点空隙。
那人之前虽是取巧完成神龙吸水,可手底下却还是还有一些真功夫,在深深如此迫紧的剑招下并不慌乱,反而见招拆招起来,刚开始也不拔剑只是躲闪,直到深深抓住空隙捏起手诀释放出红莲烈火,才拔出手中之剑,剑一出鞘便听见有龙吟之声。
红莲烈火只将那少年包住片刻,便像被旋窝吸走般慢慢消散,少年仗剑从旋窝中心处走了出来,此时他握剑的右臂盘附着一条金龙耀耀发光。
深深还想在动手却被按住,林染对其皱着眉摇了摇头,转身对那少年说道:“道兄,不打不相识,我们本无恶意,今天就当以武会友,在下峨眉林染。”
“哼,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就算你们一起上我也不怕。”那人似乎有些不屑道。
“对付你我一个就够了,还需要其他人,你也要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深深不甘示弱的道。
“好男不跟女头。”那人也没留下名字转身就离开了。
深深挣开林染的手好没气的说道:“干嘛拉我,不让我教训他。”
林染无奈道:“他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还不至于让我们兵刃相接吧,后天就是星宿转移的日子,别把事情弄大了。”
“可恶。”
连续两日被同一个人坏了心情,深深气的再无心情游览。
夜里,苏师伯来找,让几人明日去西大滩准备观赏的事宜。于是第二日一大早,五人就带着东西前往星宿转移的观赏地,由于对昆仑山不熟,也是绕了几个圈还未找到目的地的位置。
刚刚路过一处山脚时,遇见一位全身披着灰麻衣布的老人家正在清理山路,梓鸢上前问路时老人家指了一处方向,谢过后便又匆匆赶路。
“怎么啦?”汤怀见梓鸢频频回头问道。
“那位老人家将自己浑身裹住,好像是故意不让人看清面貌,说话之间带着一股沧桑的气息,并不是年迈之人该有的感觉。”梓鸢觉得奇怪的说道。
“你也不需要太在意了,昆仑山上奇人多的是,也许这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深深听到两人对话不太在意的说道。
“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
五人沿着老人家指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巍峨的峡谷处,谷地空旷四周都是砂岩围起的小山丘,空荡的内谷并没有瞧见其他的同门,空气之中夹杂着一丝凉薄的气息没有一丝生机,几人站在谷口却没在往前一步。
谷内突然飞沙走石起来,以谷内为中心产生一股极强的磁场将众人往内部吸去,一时毫无防备几人就要被卷进去了。
就在几人将要被吸往谷地时,一青衣男子从天而降,以剑刺入石岩之内固定住。男子就这样一手抓着剑柄,一手抓着将要被吸走的深深,而深深也是抓住身旁的伙伴,就这样众人挂成一串悬在空中。
几人稍稍稳定下来时,深深才发现拉着自己的青衣人竟是前两日遇见的那人,这时从风口又是钻出无数的妖族灵气,一张张充满邪气的脸,狰狞的向几人扑来。
邪灵夹杂着嘈杂的嘶哑的声音不断攻击着众人,只坚持了片刻的时间,几人就被卷进风口当中。
等再度恢复视觉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在谷地的中心处,身旁都是湿裸的空地,一块一块的白骨堆积在一边,几人不自觉的靠在一块,等待着即将面临的未知危机。
林染靠着青衣人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从玉珠峰下来就看见你们往峡谷走,本想阻拦你们进来却被人拦下,直到你们走到峡谷口那人才放弃纠缠我,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青衣男子盯着四周警惕的说道。
“我们也是被人指引才进来这个地方,这是哪,昆仑山怎么会有这种地方?”林染问道。
“此处就是昆仑山的地狱之门,之前一直是被封印不让任何人靠近,我一路赶来发现布置的所有禁制都被破坏,就明白是有人故意引你们进来。”
“地狱之门?”林染几人皆是疑惑。
“相传此处是昆仑先祖和妖族大战的地方,此处留有无数妖族的骸骨,常年累月积攒了浓厚的怨念,但凡靠近的人都会被怨念吞食,所以此处被封印住不让任何人靠近。今日你们能进来怕就是被妖人引进来的。”青衣男子答道。
“明知是险地为何还来救我们?”深深站在几人的另一边,一脸好奇的问道。
“虽然你们几人不讨人喜欢...但毕竟大家都是修道的同门,我不能见死不救,原本以为靠自己就能拉住你们,没想到还是一起跌进这地狱之地。”青衣人深吸一口气又说道:“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此地凶恶无比,要单打独斗恐怕我们都出不去,只有一同结阵按照八卦七星的阵法,找机会慢慢往谷口处靠近。”
“好。”众人一口同声。
“在下昆仑九方堂颜赫,此次如果大家能安全出去,可要请我吃饭了。”
地狱谷内潮湿的环境下,使得这里的气温似乎要比外界低上许多,而看似平和的环境下却不知正在运量着什么,几人站在七星的方位上慢慢向峡谷口挪去。
“慢着。”颜赫像是感觉到什么突然喊了一声。
谷地此时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不断有白骨从地下钻了上来,慢慢堆积成一个个骷髅模样,骷髅撑开土地越聚越多。
“小心。”
白花花的骨架对几人形成一种合围的态势,在将谷口完全堵死之时,便疯狂的向几人扑去,每只白骨骷髅都手握一柄锈迹斑斑的大砍刀,看似笨拙的骷髅妖物行动起来十分敏捷,一同奔袭的场景竟也是气势磅礴让人心生畏惧。
“冲袭的时候第一波的破坏力最为强大,而之后的攻击力便会减缓下去,我们只要挡住第一波的攻势,后面就会好应付了。”颜赫双手握住自己的佩剑抵在胸前道。
“有意思,你的兵法看来学的不错。”张奕走到身旁也是架起吟啸剑说道。
林染和汤怀也是并肩一同御剑,展眉和清水剑在两人的操纵下直接飞入骷髅大军之中,瞬间挑落数十只骷髅骨架,一时间都是白骨纷飞的景象,只是骷髅妖物何止成百上千,这种攻击并未对其有实质的削弱。
颜赫将长剑直直的插进面前的土里,双手微张在双眼旁凝聚眉心的灵力,等到灵力汇聚成实质的模样时便将其注入剑中,顿时身前的土地像是烧开的水花,聚成毛刺的样子狠狠的刺向前方,阻挡住即将冲到面前的骷髅妖物。
张奕直接举起巨剑高高跃起跳进骷髅群中,吟啸剑在灌入磅礴的灵力时挥舞起来凶狠无比,左劈右砍之时成片的骨架纷飞起来。颜赫也是拔剑跳入白骨的海洋里斩杀起来,手中的长剑依然盘附着金龙,每次挥舞时金龙都会短暂的离开剑身自己去吞噬妖物灵性十分。
如此厮杀了一个时辰,六人都是吃不太消起来,骷髅妖物虽然倒下,可自己却能再次组合起来,即使使用五行术将其烧毁,这些妖物也能将其附于其他骷髅身上增加力量,所以随着时间推迟这些妖物就变得更加厉害起来。
不仅骷髅妖物难以解决,众人还发现这方天底下灵力运转越发困难起来,一种窒息的困顿感直逼灵台,这样下去几人必将葬送于此。
骷髅妖物不断压迫几人的活动范围,众人解决不了只能不断后退直至退无可退,六人背靠着石岩不断抵挡着劈砍过来的刀斧。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死亡谷底的上空突然雷云密布,密密麻麻的电流穿梭在云层,汇聚在几人头顶之时积起了厚厚的电磁场,而几人脚下的湿稠土地也是慢慢变成沼泽泥潭,困住大家的双脚不能动弹。
如此险境下大家都感到一丝死亡的感觉,应接不暇的刀斧和即将劈下的雷电,无论哪一个都是不能承受的。
峨眉群山腹地之中有一块位于高山区的小平原,平原之上常年四季如春晴爽舒适,相传百年之前就有仙人在此结庐修习,并且修种各种珍奇药草,后人取其名叫长生坪,而坪上的草庐就叫长生庐。
每一次的气宗课之前殿教都会让所有的弟子冥想,观想道法自然修行自我根基,道家讲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气宗修行更多在于求真的道路上不迷失自我,首先相信自我,然后再去崇敬祖师。
“相传不周山往北就是岳崇山,山下有水,名曰泑泽。岸上有一种名叫嘉果的野果,长得像桃子,树叶又像枣树,开黄花,花萼色红,吃了这种果子可以消除疲劳,永不知疲倦;昆仑山上也有一种神草,名字叫薲草,样子像向日葵,吃起来像葱,可以消除疲劳。”
药草庐的栾靖殿教是位道骨仙风的花甲药师,学童们就围坐在长生坪上,栾殿教随手折下一只仙草微笑道:“这就是薲草,是先前从昆仑山借种过来,你们脚下的药庐便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地,奇花异草无数即便是最稀奇的草药都有栽种。”说道这脸上似乎多了几分得意。
“听说这里大部分的草药都是栾殿教从各处采摘回来的,这位老药师可是了不起的任务。”梓鸢从草蒲中摘下一颗花枝,递给身前的林染道:“你尝尝。”
花鼓的叶子像油葵,茎秆红色,看起来就像禾苗一样挺拔秀丽,林染摘下一片花瓣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细微的薄荷凉意通透全身,瞬间感觉心意平静淡然如水,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自然微张,甚至能感受到几里之外的溪水潺流虫鸣林涛。
“这是什么?”林染心下大好欢喜问道。
“这叫忘忧草,吃了可以舒缓百骸畅舒心扉,你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
下了草药课,栾殿教布置每位弟子去采摘盈惑草,哪一位弟子采集的最好将会奖励荀草丹两枚,这个消息一出所有的女生都是炸了开来。
林染不解一脸疑惑,“荀草丹又叫美容草。”汤怀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还未下无相峰顾灵深和梓鸢就拦住了准备下山的三位伙伴,深深把想法一说希望三位男生一起去寻找盈惑草,张弈刚想说什么深深一眼就瞪了过去,生生把嘴边的话压了下去。
“大家肯定都会去药庐那里的草药最多”深深拉着梓鸢盘算着小九九。
“你知道还往山下走”几人沿着石梯正往山下走,张弈不理解这个嘴上说着草庐却一直带着他们往山下走的奇女子。
“既然大家都会去药庐,栾老肯定不会在那里栽种的,所以我们不能跟他们一样犯傻去那,既然这样...”深深说道一半顿了顿,转身看着身后几人。
“我们不如去林海深处找找?”
“不可以峨眉山明令禁止学童去林海深处。”汤怀第一个拒绝了这个提议。
峨眉山虽说是道家修习千年的场地,但是山间也常有妖物徘徊,峨眉山在各处通道布下结界,使妖物不得进入保护修行弟子安全。但林海深处环境特别,更加适合这些虫草植物生长,林内的草药也要比外借更加丰富。
“哼~汤怀我们这里五个人,你一个人说不去有用麽,我们现在投票要是不去的票多我就认了。”顾灵深也是不服气的呛道。
“好啊。”
“来。”
“来。”
“我们要去林海内摘盈惑草有谁赞成一起去的。”深深道。
“一”
......
“二”
......
“深深大家都明白林海的危险,你就不要强求了。”汤怀看着其他几人无动于衷松了口气道。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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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渊接过秋俪剑,轻轻的抚着剑身说道:“传说中秋俪是远古时代的一匹黑色骏马,这匹骏马升高八丈体宽五尺,浑身散发着黑色的火焰,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奔驰着从未停歇,所到之处尽是被黑色火焰焚烧殆尽,后被剑道名宿所降服,之后秋俪化作一柄宝剑一直跟随,直到自己的主人死后便又消失了百年,秋俪剑一直被看作是忠贞的象征,如今到了你的手里你可要好好使用它。”
顾临渊又把剑交回柳凤仪手中接着说道:“秋俪剑虽是重见天日,可消失的太久它已经失去原有的剑锋,如果想重新让它像以前一样锋利,便要取苦寒之地的冰霜鬼鲛和炽热之地的赤炎骷髅的血让其开封。”
柳凤仪听到这也是忍不住的摸了摸秋俪,抬头看着师傅说到:“弟子愿去。”
顾临渊听到弟子如此肯定的回复也是欣慰道:“你的剑道修习一路太顺,如不经历一些磨练恐怕再难提升,此去几处地方皆是险境,你一人前去还是要多加小心。”x
“多谢师傅,弟子这就出发。”
夜里,无名小峰上一个黑色的影子穿梭在山林间,反复翻腾后终于来到一块低洼地,最终又闪身跳进一片矮灌丛里隐匿起来。
在确定四周无人后,那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只灰色信鸽,双手向上一托灰色信鸽就腾空而起,只是还未飞得多高就被一只暗箭就射了下来。这时,一旁的树林间走出一道人影,人影走到掉下的信鸽前拾起所绑着的信件。
展开信件看了之后人影才说道:“今日,恐怕你是走不掉了。”
黑衣人一惊就想转身逃跑,只是刚刚转身便看到身后早已站着另一个人,这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如此近距离的在身边却没发现,可想得到二人修为是多么的高了。
“嘿嘿什么事情能让剑宗两位宗主同时行动,就算今日我死在这也不亏了。”黑衣人边说边撕下自己的面纱。
面纱掉落的时候,黑衣人见二人脸色并未有丝毫波动,好奇问道:“你们早就知道是我了”
当月光照到这片林间,才看清这站在两位剑宗宗主中间的人正是花倚北,“你们是如何看出来的。”花倚北露出狡猾的神色说道。
苏长铭几步走到其面前慢慢说道:“之前深深几人去林海深处的时候,就发现传音笛是被人做了手脚,那时我就怀疑是门派内部的人所为。而那次有人破坏华藏殿妨碍神兽复苏,就可以断定山内是有妖族的人,此次去灵山取冰莲,你突然出现我就觉得奇怪,再到金角幻化成你的样子,如果不是你帮了忙,恐怕他也不会扮的如此相像瞒过众人吧。我一直没有证据不好让你承认,只是今日你传信让妖人劫杀凤仪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麽”
周围静悄悄的,顾临渊从后面走了上来也不掩饰,脚步声一阵一阵的特别明显。
“哈哈哈”也不知是不是投鼠忌器花倚北大笑起来。
“哼,你们别得意,你们一直期待的峨眉双子星,就是那个新来的林染,恐怕你们已经知道了吧。哈哈,那次五行课,这小子居然直接凝聚出道家的三生万物,只是还没完成便被我捏碎,所以当时只有我一人知道,应该说这小子蠢,还是我们妖族幸运,峨眉山的双子星居然被我妖族先发现。”
“住口。”顾临渊听到妖人如此说道大怒起来
“顾宗主,别急啊,我还没说到关键的地方,当年峨眉山的萧定一封印住我妖族之王后,预言峨眉双子将会协力再次封魔,呵呵,而能找出的双子的魂魄玉,一块在峨眉,另一块被我妖族所得,你们之前一直再找却无所得,不妨告诉你们这块玉被我们就藏在峨眉山里,哈哈哈。”
苏长铭冷冷的看着花倚北似乎已经没有耐心,指尖聚集着锋利的剑气。
“也许是天意,那小子居然自己找到了那块玉,只是那块玉早就被我族下了摄魂咒,如今他将魂魄玉融入体内,早晚又一天会被我妖族控制,你们的双子星恐怕不能在阻碍我王破除封印了。”说到这花倚北的脸色突然诡异的阴沉下来,嘴边溢出黑色的血液。
“既然我任务失败,也不可能回去了,咳咳”花倚北竟然自己服下了毒药,顷刻间已是脸色大变,奄奄一息的连站也站不住。
顾临渊和苏长铭听到摄魂咒时脸色大变,赶到花倚北身边时她竟是连话语都是不行,满脸都是血水,面目狰狞看来十分痛苦,不多久便没了呼吸。
顾临渊沉默不语脸色阴沉的站在一旁,苏长铭知道师兄在想些什么,开口说道:“师兄,妖族人的话不可尽信。”
“摄魂咒你不是不知道,多少道家名宿都是没能控制住,最后坠入魔道,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能杀害,如果真是中了这个咒印,我们不能留他。”顾临渊又看了一眼花倚北的尸体,转身便要离去。
“师兄,这个事情还未可知,还不可轻易下定论。”苏长铭跟了上去。
深夜华藏殿里,三道身影站在长明灯下,摇曳的烛光将影子拉长,直到灯盏的油快烧完了,话。
“掌门,这妖人会如此说必不是空穴来风,我们应该尽早准备,不能让妖族在我派留下祸根,现在就要开始监禁他。”顾临渊首先打破僵局发声道。
“师兄,你怎么会相信一个妖族人的话,好,就算说林染真的中了摄心咒,也没必要现在就来监禁他吧,他刚刚为取悬冰莲而受伤,如此行为和妖族有何区别。”
“长铭,你难道忘了之前那些中了摄心咒的人麽,这些人就算是是道家大能,也无一不坠入魔道,中了摄心咒一开始不会有特别的反应,一旦有人催动便会立马成妖成魔失去常性,如果不加以严防后果不堪设想。”
“师兄,也不是所有人中了这个咒都丧失理性,只要道法深厚心思坚定,不一定会被这咒法控制。”
“你说的不过是极少的个例,想要摆脱这个咒谈何容易。”顾临渊也不理这个师弟,转身直接面对白眉说道:“掌门,我坚持应该将林染监禁起来慢慢观察。”
苏长铭还想说什么,却被掌教白眉拦下。
白眉走到两人中间道:“摄心咒隐藏在人体后是极难检测到,我们既然不能确定林染已经是否中咒,就不可急于对其进行裁决,对普通人尚不能如此判决,更何况他是我们峨眉山的双子之一。”
“可是”
掌教白眉一直走到殿门口才停下,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夜色里的心空,念叨道:“山雨欲来,我们只能静待时变了。”
林染此时就躺在长生坪的药庐上,尽管已经修养了好几个月,可还是时常处在昏迷当中不由自主。
刚刚初夏,山上是一片虫鸣蛙叫,夜里气温低湿气也重,寅时的时候,林染迷迷糊糊的醒过一次,感觉有人为自己加了一层被毯,之后又慢慢睡了过去,迷糊中似乎听到有两个个熟悉的声音,只是声音越来越小细微的无法听清。就在刚要睡着的时候又被人扶起,感觉有一双炙热的手掌抵在背后,一股强悍的灵力在给自己疏通经络。
被人强行用内劲疏通经脉是一种极为难受的事情,不一会林染额头便是冒出一颗颗滚烫的汗珠,眉头也是皱了起来神情看上去也显得极为痛苦。
“师伯,林染他受的了麽”
“此刻给他过功是在护他性命,无论受不了都得,都得忍下去。”
林染此刻就像有人强行在凿开他的五脏六腑一般,如此疼痛的感知下,刚刚听不清的话语,这下一下子就让他知道,说话的两人就是苏师伯和梓鸢二人。
“苏师伯,栾殿教不是说林染只需要静养两年,怎么现在需要如此强迫的灌输灵力”梓鸢看着林染已经快支持不住了急忙问道。
“你不需要问这么多,快去准备一缸热水,待会这小子要用。”苏长铭此时正是运功的高峰,脸部都是变得火红起来,此刻两人脸色一红一白差异特别明显。
梓鸢听到这话也不在多问,急忙就跑去准备热水,前脚刚刚踏出药庐的门,却又被苏师伯叫住。
“今晚的事谁都不可以说,知道?”
师伯的语气从来没有如此严肃坚定过,梓鸢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应答,点了点头就跑开了。
“林染,我知道你现在能听见,你不要说话听我说。”
虽是痛苦万分,可林染却把这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我将你的百会、神阙、大椎,三大主穴都是打通,并设下内缚印。将来若是觉得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催动这三个穴位的阵法可以暂时压制。”
林染不明白为何要用内缚印,又为何会不能自控,只是此时无法张口去问,只能勉强点头表示明白。
最后一股凌厉的剑气进入身体后,林染终于是承受不住倒在了床铺之上。看着又再次陷入昏迷的林染,苏长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情也变得落寞起来,用一种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内缚印只能帮你一时,要想完全压制摄魂印还是要靠你自己,若将来真的把控不住坠入魔道,我也会亲手送你殉道。”x
“是,是。”几人赶紧应道。
刚想离开却又被叫住,“听说你们几人在试炼得了头名,过几天就要去气宗正式领责”。
“是。”
“走的时候带上我桌子上的书,多看看对你们有帮助。”
“谢谢,唐司监。”
五人一扫之前的烦闷,带着司监准备的书开开心心的离去。
唐柒拿着笤帚开始清理书阁间的灰尘,看着之前被翻得凌乱的书架无奈的摇了摇头。拾起桌上几人看的那本书时,吹了吹封页上的细尘。
“编年志”
“有趣,有趣。”
华藏殿的风波刚刚过去,迎来的是峨眉山的试剑大会。今年的弟子当中有五人对试剑峰有所感应,就表示这七人可以进入剑冢寻剑,至于是否能带出感应之剑,就全看各自的本事了。而刚刚出世的名剑乘风,也为此次参与试剑大会的弟子增添许多机遇,呼声极高的剑宗柳凤仪、气宗吴垢、术宗长孙经纬都是此次夺剑的有力竞争者。
剑冢虽是峨眉属地,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接近。只有对剑冢内的剑器有所感应,才能顺利进入其中,就好像是兵器选中了你你才能进来将其带走。每年只有少数惊才艳艳的人会被选中,被选中的人本身就是种被认可的荣耀,至于苏师伯的情况那就另当别论了。
气宗每次都会布置阵法将剑冢内的景象传播出来,如遇意外宗门便会出手营救。剑冢看似平静其实暗藏玄机,稠密的灵力氤氲出肉眼就能看得见的红色气体,红稠灵力将整个剑冢的空间都是包裹起来危机异常。
试剑会当日试剑峰上聚满了峨眉弟子,大家都聚在一处等待着,气宗弟子刚刚布置起大阵后影像就传送了过来。刚开始影像有些模糊不清,不过半柱香后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画面里柳凤仪独自站在最为前方的位置,其他几人都是两两成组分散在后面。
“这人一直是独来独往,不喜和其他人配合。”
“可却每次都能完美的单独完成任务,对吧。”
汤怀几人坐在远处的树枝上远远的看着,对于梦寐以求希望超越的那个人,自己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
柳凤仪率先动身,脚尖一点便向剑冢内飞了进去,其余几人也不甘示弱纷纷跟了上去。
天地万象剑冢内竟然是一片悬崖峭壁的景象,就在陡峭的石缝之中各类兵刃夹插其中,灵气浓郁化成的稠红气迫使众人五感骤降,身在其中却很难辨别位置。
长孙经纬从袖中取出令符喃喃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摒除杂念宁静心神,灵台明净使心神归于正道,魂魄安固。”长孙提醒着身边的同门固守心神道。越是浑浊不堪的环境,越是要稳固灵台不乱。
吴垢也是取出气宗宝镜道:“宝镜是明澈万物的宝器可为大家分辨虚伪。”又在镜面施起一道引神咒,便有一束阳光透过稠红雾气追了进来,将四周稍稍照亮一些。
术宗与气宗两名弟子联手施法,立刻引起剑冢外大家的一阵喝彩。而剑宗柳凤仪却置之不顾,拔出所负之剑划开面前漂浮雾气,剑指与剑身并于一处,相互滑动之时竟有金石摩擦的声音,剑气施放便是罡风阵阵,将红绸灵气逼开。只是灵气犹如潮水般,对其施加之力越大反馈回来的力量也是越大越迅猛,迎面袭来的压力让其感觉不对,立马架起飞剑离开此地。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