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比武
众人看到这一幕皆是疑惑不解。
方茂也是惊奇的看着这些黑色的绸缎,疑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实质的剑气...”严爵见着林染的剑招眉头立刻就紧皱起来道。
“什么?”众人听到是剑气,都是惊呼起来。
剑道高手能让自己的剑意随心而变,也能让自己的兵刃形成各种状态,而林染的这一手正是剑意施展的至高境界,大伙一时看不出来也是常理,毕竟剑童里还是很少有人能达到这个境界。
严爵看着林染的剑招神情有些阴霾起来,悄悄的走到方茂身旁,附耳道:“方兄,若你还想在这次选拔里拔得头筹,我们俩就得联手解决掉他。”
方茂听着点了点头,再看向那个少年时,双眼已是满含杀意。
林染的剑气延伸得越来越长,不多时,便已将三只木偶给完全笼罩住。
“哼,小子,就算你能毁了这些傀儡也不要紧,我还能掏出更多的来。”傀儡师带着三分邪气的盯着林染道。
就在傀儡师刚想脱离对三只木偶的掌控时,忽然觉得双手竟是无法动弹起来,只觉得胸腔里热血翻涌。
“怎么可能,你...”傀儡师紧紧按着自己的胸口,硬是没有将胸口里的那口血给吐出来。
林染见着得手后指法一变,又将剑意重新收回展眉,直到这时大家也才看清楚,原来林染的剑气是化作一条极细的丝线,沿着傀儡师操控傀儡的灵力枢纽参透到其体内,剑气一旦侵入体内,便是直接攻击人体最为薄弱的内脏。
而林染此时收回剑气,就放佛有数十把剑从傀儡师身体里拔出一样,这一下傀儡师已经完全再无抵抗的能力了。
就在林染收剑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两阵破风之声,风声咄咄逼近似乎就是冲着自己而来。
来不急多做反应,林染只是本能的一侧身,两柄利刃就在眼前划过。
“小子,挺机灵啊,不知道下一招你还躲的掉麽。”方茂一击未成便恶狠狠的说道。
深深见严爵和方茂两人开始围攻林染,刚想上前帮忙却被其他三人拦下,一时脱不开身,便急匆匆的叫嚷起来:“你们两个,真是没羞没臊的,居然两个打一个,有本事跟姑奶奶来比试比试。”
“方兄,你也别跟他多啰嗦,咱们直接废了他。”严爵并不理会深深,只是催促方茂联手一起击溃面前之人。
两人虽是手段卑鄙,可手上确实有着着真功夫。
方茂紧紧盯着林染,双眼中带着浓厚的杀意,其右手反握着一柄青釭剑,左手又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这人竟是使得双手剑。
方茂速度极快,只是呼吸之间便已是杀到面前,林染反应过来时利刃已经到了眼前,看着灼灼的剑刃逼在眼前,林染赶紧向后一侧,想要躲开这次的袭击,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突然觉得背后脊椎隐隐发凉。
林染知道定是严爵从背后突袭上来,心中暗道不好,只是瞬息之间再难躲闪两人的攻击,只能再次聚起灵力催动罡气护身。
只是严爵和方茂的实力强横,两人所聚集的剑气与林染相击下,并未如之前的傀儡师般被林染的灵力护罡给直接击退,三股强大的灵力对持下开始相互抵消起来,三人逐渐陷入僵持的局面,一时间竟是难解难分。
这几年林染虽是提升不少,可面对实力不俗的两人夹攻下也是渐显吃力。
而此时,这种僵持局面也给严爵和方茂带来不少打击,两人都是在这次选拔中极具希望的弟子,可在联手对敌的情况下还是如此焦灼,不免让两人更是下定决心要处理掉这个绊脚石。
严爵和方茂手底下不断加重力道,两人身前的剑气化成红、蓝剑罡,不断消耗着林染的灵力,三种不同的灵力摩擦下爆发出强烈的磁场,氤氲在周围先天罡气被挤压的吱吱乱响,对战的场面火爆十分。
随着时间推移,林染越发感觉灵力透支,只是此时若一收手,恐怕在严爵和方茂的夹击下自己的性命也是难保,无奈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支持下去。
“该死,汤怀、张弈怎么还不来。”林染心中开始暗暗骂道,这两个家伙应该也看到信号,怎么动作会如此的慢啊。
滚烫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林染能支起的罡气范围在严爵和方茂的夹击下已经越来越小,就当最后一丝灵力透支出体内后,林染眼前忽然模糊起来,而就在晕厥的那一刻,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能量。
这股能量让原本干枯的灵台立刻滋润起来,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天灵穴中,顿时以林染为中心掀起一阵气浪,激起的气浪排山倒海让众人连眼都睁不开,这让原本快要昏倒的林染也是突然振奋起来。
严爵和方茂反应也是极快,感觉不对劲立马后就是撤离开来,就在众人疑惑林染的变化时,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一幕又是爆发出来。
只见原本灵力充沛的林染,突然从体内迸射数十条玄铁锁链将其束缚住,黑色玄铁锁链在束缚的瞬间开始疯狂吸取其体内的灵力。
“啊...啊...啊...”
林染开始撕心裂肺的呼喊起来,想必这一过程极为痛苦。
这一突变是众人都没能想像得到的,看着林染的状态又迅速萎靡下去,方茂重新燃起了杀意,举起双剑又是杀了上去,方茂这一手突袭直逼林染的要害就冲了过去。
可就在方茂刚刚靠近的瞬间,玄铁之锁链也是向方茂袭去,铁链轰然拍下,方茂一时应对不及,于是立刻就是被拍飞了出去,这一击极重直接就将方茂给重伤。
直到林染身体的灵力全部被吸收被吸收干净,这诡异的玄铁锁链才重新收回其体内,被抽干的林染此时已是虚弱不堪,勉强撑着展眉剑才没摔倒。
“林染...”
“林染...”
深深、梓鸢见着急忙跑到身边抽起其羸弱的身子。
“严兄,他已经不行了,快杀了他。”方茂也从一旁踉跄的走了出来道,此时他也是被重伤,渗出的鲜血立即就将胸前的衣襟染红,这让他看上去显得狼狈不堪。
严爵听见方茂如此说,便又燃起了杀意,恶狠狠的盯着虚弱的少年。
深深、梓鸢护在林染身前,也是寸步不让。
严爵的两位队友也是站到了身后。
“你,也过去。”方茂叫着自己的队友也去帮手。
刘莹莹受了重伤无法作战,此时,深深和梓鸢就要面对,以严爵为首的四人。
深深背着身子压低着声音说道:“林染,你抓紧休息,剩下的阿猫阿狗就交给我和梓鸢了。”
梓鸢蹲在林染面前,从药盒中取出一粒红色药丸,递到其面前关切的道:“快吃下,对恢复灵力极有效果。”
林染不问什么,囫囵吞枣的就一口吞了下去,刚一入口,便苦涩的说道:“哇...真苦啊,这是什么药。”
梓鸢见其挤眉弄眼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林染搭着梓鸢的手慢慢站了起来,略带笑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深深,又瞥向严爵四人道:“喂...你们啊,还不死心,要是等到我兄弟来,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林染顿了顿,换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跟你说,我兄弟可没我脾气好,他们一来看到这个情况,肯定是要痛扁你们一顿。”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严爵不屑的摇了摇头,招收示意身旁的三人围了过去。
就在四人围上去的瞬间,空中忽然划出两道人影。
严爵四人发现的时候,那两道身影已经落地,此时他们就站在林染面前,而这两人自然就是汤怀和张弈。
林染见二人终于赶到也是松了一口气,将展眉合回剑鞘道:“你们怎么比我晚这么多?”
“这不是给你表现的机会。”张弈看着林染的模样,立即渡过一道真气进其体内。
汤怀不动声色的已经将局势看个透彻,拍了拍张弈的胳膊道:“张蛮子,为首那人交给我,其他三人你去对付。”
张弈扛起吟啸剑,吸了吸鼻子道:“哼,小菜一碟。”
“那我们干嘛?”深深问道。
“看戏。”汤怀、张弈默契的一起应道。
张弈纵剑直接高高跃起,双手挥舞起吟啸剑瞬间就把战场分割开来,汤怀抽出清水剑拦在严爵面前,而张弈就和其他三人过起招来。
汤怀手持清水剑站在严爵面前,剑光就在其手中流转起来,清水剑蕴含着强大的冰霜之力,一剑刺来寒冰立刻封锁住严爵的周身的空间。
严爵丝毫不惧一剑劈开挡在面前的寒冰,又以佩剑为媒唤出无尽莲火,铺天盖地的莲火和寒冰交织在一起,这两人一接触便是硬碰硬上,看来很快就会分出个胜负来。
而张奕这边尽管是和三人过起招来,可丝毫不落下风,张奕大开大合的剑法一直压制着三人,三人在张奕手下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看样子也是支持不了多久。
严爵因为之前与林染对拼时有所消耗,现在在与汤怀在对上,也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看着那三人敌不过张奕一个,方茂又是指望不上,便开始心生退意。
严爵故意露出一道破绽,等汤怀刺过来时便一剑隔开,再迅速的转身点地腾空而起,几乎就是呼吸之间便撤离开了这片战场。
方茂见着严爵逃开,也赶紧逃离开来。
深深见两人想逃,大声叫道:“别让他们跑了。”
张奕一剑荡开面前三人,与汤怀使了使眼色,两人便分别追了上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皇天
吟啸剑稳稳的插在方茂身前一步的位置,张奕从一旁林子里懒散的走了出来,眯着眼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道:“你跑什么,搞得我还得费劲追你,看你这个样子我也就不伤你了,乖乖交出卷宗我就放你一马。”
方茂冷冷一笑,将胸腔里的淤血吐了出来道:“小子,别废话,咱们手底下见结果。”
淤积在胸口的血水吐了出来,方茂反而觉得体魄舒畅起来,手中流转起灵力,一掌就拍到张奕的面前。
张奕没想到这方茂连兵器也不用,直接一掌就是打了过来,只是这拳脚上的功夫,张奕也是不惧。
方茂一掌拍来,直接就往张奕面门上击去,这掌风携带着断筋碎骨的劲道刚猛无比。
张奕瞧见也是冷静沉着,左手向前一探,抓住袭来的手掌,右手搭在他的前臂之上,一招猛虎出林直接将其扔在了地上。
方茂本想仗着灵力浑厚,倚靠招式间的力量取胜,可在刚刚的那一击下竟是在力道上完全被压制,方茂盯着面前的张奕,慢慢爬起了身,跨出两步,才缓缓站定,心中明白:“这人体魄强健,想用拳脚招式解决他,还得用点心思。”
如此想到,方茂变掌为爪,双臂连攻,臂影晃动之下,像是有数十只手臂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这狂风骤雨下的招式让张奕也是有些应对不及,身上开始出现手爪血印,片刻之后只觉得周身已是在他的双掌笼罩下,避无可避,极难抵御。
张奕只能一掌逼开方茂,暂时拉开两人的距离,运劲于双拳之上,等到方茂再次逼近时,双臂忽然一震,一股强劲的拳风排山倒海的就推了过来,方茂虽然双爪老练,可在这刚劲的拳风下,仍是被震得气血翻涌。
连续打击之下,方茂的内腔已经承受不住,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让原本就血祭斑斑的衣衫,更加不忍直视起来。
张奕几步就赶到他的身前,一把将其擒住,就在张奕拎起方茂之时,方茂突然拍出一掌,这一掌平淡无奇可从袖口之中却射出三只袖箭。
这方茂果真卑鄙,原本张奕见其凄惨也不愿大打出手,可他却暗中放这袖箭,如此行为真是有辱修仙者的风范。
袖箭闪着银光就朝张奕射去,仅仅一尺之外的张奕没有料到他会突施暗手,慌忙之下竟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就在此刻,只见张奕忽然向后一躺,双脚腾空而起,直接一百八十度的翻了一个身,险险的躲了过去。
见张奕摔倒在地,方茂还是不死心,抽出佩剑又刺了过去,只是这次张奕早有准备,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翻身而起,同时抽出一旁的吟啸剑,用剑背狠狠朝其挥了过去,张奕灌入三分灵力,双手舞剑之下力道雷霆万钧。
方茂早已是强弩之末,在吃到这霸道的一撞,立刻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汤怀跟了严爵一路,直到一处石谷之处两人才停了下来。
汤怀看着严爵站在石谷里负剑而立,就像是在等待着自己一般,心中不免好奇:“这小子,故意把我引来这,难道是早有准备。”
虽是情况未定,可汤怀依旧走到了严爵面前,看着面无表情的严爵说道:“交出卷宗,你就可以走了。”
“哈哈...真是好笑,就凭你一人能奈我何?”严爵冷笑连连,又说道:“知道你的清水剑厉害,可你看看这处,到处是石岩土块,我看你的清水剑未必能发挥出一二来,至于谁胜谁负也未可知啊。”
汤怀心中暗暗发笑:“原来这人是怕清水剑,才将我引来这。”又对其说道:“那你尽管来试试,我能不能使出个一二。”
严爵见汤怀一脸不屑,心中怒火中烧起来,手中三尺剑光一转,就向其冲杀过去,严爵手下毫不留情,剑光一挑便有一丈烈火向汤怀斩去,烈焰火光蕴含着霸道剑气,这若是被击中定是要尸骨无存。
顷刻之间汤怀身前便是烈火燎原,只见他也不避让,单手捏起避风决后一掌挥出,这掌劲一出立刻在火海之中掀起翻天飓风。
汤怀趁风卷火海之时,几步就冲了进去,长剑一指便避开滔滔烈火,像是从无尽业火中闯出的怪物,直接杀到了严爵面前。
严爵见他不管不顾,直接闯入火海杀就了过来,一时也是肝胆巨惊,起剑之时便已是落于下风。
两人手下不过百招,汤怀已是占尽优势。
严爵知道在这样僵持下去必输无疑,一剑避开后便退到远处,汤怀见他忽然后退也不追赶,将剑一收便想看看他究竟要干嘛。
严爵喘着粗气,心中暗暗盘算起来:“没想到这小子的剑法如此精妙,今日若不解决掉他,恐怕今后我严爵以后也无法在峨眉山立足了。”
这样想着,严爵便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一支药瓶,在取出几颗药丸后便一口吞下。
汤怀也不知道他吃了些什么,只是在严爵吞下药丸后,在其周身忽然掀起一阵灵力风暴,腥红色的龙卷窜天而起,远远看去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散发出滔天邪气。
严爵的身体开始慢慢漂浮起来,像是借助天地间最阴暗的灵力般,腥红色的能量不断流进他的体内,片刻之后,严爵的瞳孔也是变成腥红色,皮肤表面爆出紫红的经脉,涌动出的力量不断增加。
看着严爵这个模样,汤怀知道他必定是利用了非正道的手段,让自己迅速强大起来。只是这种手段反噬极强,一旦施展开来会对施术者今后的修为,造成一种极为困顿的桎梏,而严爵用这种方法只怕是想要两败俱伤的结局。
当血光般的灵力开始纠结在一块时,严爵将这些能量全部聚集在胸口不断聚集压制,就在灵力快要呼之欲出难以压抑的时候,严爵盯着汤怀邪魅一笑,就把不断扭曲的封印能量朝汤怀迅速射出。
灵力带着漫天血光,笔直的就往汤怀那射去,血光邪魅像是一张张狰狞的人脸,携着诡异的波动将周围的灵力也是污染。
汤怀见着这一幕,便想调动周身灵力抵御,可一试之下却发现无力可调,一旦失去灵力的支持,光凭剑术恐怕是难以抵挡这一击下来。
如此绝境下汤怀也不着急,反而冷静下来缓缓闭上双眼,开始反观自己体内灵台,以眼观鼻,以鼻观口,以口观心,开始慢慢的开始回想起,自己初入学室的时候师傅的话。
从小的时候师傅就告诫自己:“不论你今后领悟的仙道是强是弱,你都要让他在你心中滋长,要保持住他在你心中的正气。记住,无论外界拥有多么强大的邪念,他都无法战胜你心中的正气,因为邪不压正...”
“邪不压正...”
汤怀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已全然不同,扑面而来的邪气犹如清风拂面,而肆虐的邪力也显得不那么恐怖。
汤怀缓缓举起清水,细细感受起空气里的湿度,手中开始挽起剑花,如天池星君般凛然若神。
这时,天地间忽然唤起了一阵小雨,雨滴划过清水剑时响起滴答滴答的清脆之声,汤怀凝神开始重新聚起这片天地灵气。
严爵红着双眼带着满腔的杀意冲了过来,汤怀不躲不让,挺身半步,迎剑刺去,电光火石的一刻,两人之间响起了巨大爆炸之声。
小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这天地间就像什么也未曾改变,只是正气游荡乾坤,浩然勇士长存。
在深深和梓鸢轮番渡真气下,林染的伤势已经好了一大半。
眼见林染恢复起来,深深便开始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林染,怎么...你体内会爆发出那么惊人的力量,然后又会从体内窜出黑色玄铁,将那股力量吸收掉,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林染听深深这么一说,也回想起之前的场景,那股忽然被强行抽干灵力的感觉,真是让人想想就头皮发麻,只是为何如此是连自己也不清楚。
深深见林染摇了摇头,本想再去追问,却被梓鸢拉下,见梓鸢也是对自己摇了摇头,这才叹了口气,就此作罢。
梓鸢垂下眼眸,看着林染疲惫的样子,脑海里开始出现那日夜里,苏师伯为他渡功又封印穴位的样子,这件事师伯不让说,连林染自己也都不知道,犹豫再三,梓鸢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不多时,张奕和汤怀就纷纷赶了回来,确认过林染无事后便拿出得到的卷宗,交到深深和梓鸢手里。
“诶呀,够了,够了...你们给我这么多干嘛。”深深被塞得满满一手的卷宗,无语道。
梓鸢抽起一旁的刘莹莹,看着天色道:“这试验的时间也快结束了,我们赶紧出这林海,免得再生事端吧。”
深深整理好了卷宗,对着面前的三人说道:“你们也赶紧去找自己的小队吧,咱们回去再说。”
张奕、汤怀笑了笑,两人分别架起了林染的两只胳膊,笑嘻嘻的说道:“那我们走啦。”
“你们两个干嘛?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林染被二人驾着,好不舒服的说道。
“受了伤就好好休息,别那么多话。”
张奕、汤怀脚下极快,驾着林染很快就消失在夕阳下。
深深、梓鸢看着三人这个模样也是被逗乐,嘻嘻哈哈的笑声传遍林间。
第二试之后,殿监穆清让晋级的弟子回去休息,最后的第三试会在一周后举行。
在清点人数之后,经过第二轮的筛选,剑童里共回来了十六队,就是四十八人。
这就是说,这四十八人将在一周后,将展开两轮对战比试,最后决出的十二人,将是这次选拔获胜的人,也就是晋级峨眉山正式弟子的人。
选拔之前林染一直住在长生坪的药庐里,已是许久没有回三人的寝室,这一夜,三个男生彻夜长谈,直到天际微亮也还未尽兴。
今夜是十二节气里的惊蛰,这标志着仲春时节的开始,是天上的春雷惊醒蛰居动物的季节。
从未时开始,就下起了小雨,苍穹之间雷云密布,峨眉山间惊雷之声起起伏伏的不绝于耳。
惊蛰时,蛰虫惊醒,天气转暖,渐有春雷。
第二日,穆清在初殿聚集起所有的弟子,其中自然也包括林染五人,林染三人昨夜睡的晚,三人此刻皆是有些无精打采。
“昨日刚才比完第二试,今日又让我们守在这,真不知他要干嘛。”张奕揉捏下酸痛胳膊抱怨道。
“我听说昨夜落雷,将监天院的观天仪给打坏了,监天院每日观测星宇苍穹,都要启用这观天仪,如今这仪器有所损坏,监天院人手又是不足,怕是要我们帮忙去维修吧。”梓鸢、深深二人看上去心情似乎极好,两人一直有说有笑,听见张奕如此问道,才把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果然片刻之后,穆清就传唤起所有的弟子前往监天院修整观天仪,林染来峨眉山也有好几年了,可这监天院却还是第一次去。
监天院位于峨眉山最高峰的万佛顶上,而万佛顶绝壁凌空,常年处于飘渺的云巅之间宛若仙境。
从峨眉派开山以来,气宗一脉就不断精研这测天之术,监天院的观天仪经过历代气宗宗主改良已是玄妙无比,此次观天仪被雷击损毁,掌教极为心疼,便赶紧让穆殿监招人修复,这不连峨眉剑童也被拉来帮忙。
195 神兵
就在正午当空时,四十八位弟子便齐聚清音阁内,等待殿监安排。
此次,是三宗选取弟子,掌教白眉、三宗宗主和各大师门长辈皆是到来观战。
林染、深深五人此时就站在清音阁里。
深深抬头一看,便见着二楼的苏师伯也同样看着自己,两人简单的相视一笑,心情都是极好。
清音阁里的龙岩草场上布置了一个方形的擂台,擂台后面是一座真武大帝道像,道像雄伟高大,手上捏一剑指怒目凡尘。
第二试的规则非常简单,剑童相互比试,只要有一方认输或是掉下擂台,那另一方便算是胜出。
穆殿监介绍完规则,便从木匣子中抽出对战的双方。
“第一轮。”
“林染。”
“章九天。”
穆清刚报完比试双方的名字,场下就是一阵骚动。
这时一名蓝衣少年从人群里走出,少年身材纤瘦,手握一柄普通的钢剑,显得极为低调,如果不是少年的一头白发,估计没人能认出他来。
“少年白...章九天...”汤怀听到这个名字不禁低喃道。
身旁的林染听到汤怀呢喃,便问道:“他...是?”
“这人在峨眉山一直很低调,唯一惹人注意的就是这一头少年白,听说之前被剑宗正式弟子挑衅,这人凭一人之力战败了两名剑宗弟子,实力不可小觑。”汤怀说着拍了拍林染的肩膀。
林染听着汤怀的话,目光一下就锐利起来,也不再多问,直接将展眉抱在胸前,朝擂台走去。
白头少年低着头走上了擂台,刚一抬头便感觉一束火辣辣的目光看向自己,而擂台的另一边正站着自己的对手。
章九天看着对面的人,感觉到了一丝从未有过激动,面前的人就像一柄还未出鞘的利剑,正吸引着自己,让自己萌生一种迫不及待的战斗欲。
看着两人站定,穆清便宣布道:“第一轮,比试,开始。”
就在穆殿监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白发少年便飞剑刺出,也许是动作太快,钢剑套着剑鞘就刺了过来。
林染见他出剑极快,不忧反喜,瞧他引剑飞来也不闪躲,只是将胸前展眉改成横抱,双手结起法印,爆喝道:“御。”
章九天见他在身前支起屏障,便又瞬间变起招来,只见他一手握住剑柄,一手划开剑鞘,运起一股剑气灌入钢剑之中,朝对面的林染狠狠一斩。
剑风强劲,林染虽是支起屏障,仍是被震退了两步。
再看白发少年时,林染的眉头已是紧紧皱了起来,偷偷甩了甩震得有些疼的手腕,心中开始嘀咕道:“一上场就碰到这种强人,有意思...有意思...”
章九天见林染只是被震退两步,面无表情的神色下,心里也是打量起来:“刚刚那一击,我已经用了六成力道,一般人早已飞了出去,他却只是倒退两步,真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章九天一击未成,又以灵力意念御剑而起,长剑在他的驱使下,绕着指尖旋转,逐渐幻化出漫天剑花,顿时整个擂台上剑气横生,一股霸道的剑意铺天盖地的席卷起来。
“好强大的剑意。”林染感受着擂台上叱咤的剑气,连汗毛都是竖了起来。
擂台上的剑气看似杂乱无章,实质却暗藏杀机,白发少年的剑招密不透风,带起的剑气也是行云流水连绵不断,剑意虽只是凭空而出,却携带着风云翻涌的气势,这种程度的压迫感真不像是个普通剑童能释放出来的。
场下的弟子看到这一幕又是惊讶的骚动起来。
汤怀双手插在胸前,静静的注视着擂台上的情况,偶尔偷偷瞄一眼二楼宗主们的反应,只是无论擂台上的比试有多精彩,三位宗主的神情却依旧只是平淡如水不为所动。
澎湃的剑气充斥着整个清音阁,林染的衣袍在这剑风中鼓动起来,感觉着这强大的剑意,也是让自己的情绪高涨起来。
林染慢慢抽出展眉,将剑身平递出去,慢慢划起一个大圈,展眉漆黑,挥舞起来就像是一个黑洞。
展眉转起同样也是掀起风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般可以吞噬万物。
林染一手舞剑,一手执起法诀。
当指尖划过眉心灵台带到剑身时,墨玉般的剑身突然转变成一片漆黑的海潮,几乎就在瞬间,这片漆黑的海潮便侵占了大半的擂台,海潮像有魔力,轻易的就束缚住周围的灵力,在剑意海潮的包围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能掀起风浪。
“好厉害,前几天见他的剑意还是绸缎模样,怎么今天就成了汹涌潮水般的了。”深深今日见着林染的剑意,又是再次的被震惊道。
“是啊,真是进步飞速。”梓鸢也是愉悦的说道。
张奕、汤怀两人听着,只是偷偷一笑,也并未解释,毕竟剑冢里的经历,方殿教可是再三言明不可外说。
此时,方无言也正在二楼看着这场比试,而他身边坐着的,就是五人最为熟悉的两位师傅,苏长铭和栾靖。
三人见着林染的剑势也是颇为满意,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却又秘而不语。
林染与章九天此时各执擂台的一边,两股巨大的力量刚碰撞上,就立刻爆发出一阵钢筋交错般的声音,两边对持的剑罡一黑一白,从二楼看下去就像一个太极图案。
此时两人都未保留,擂台之上的林染和章九天在高强度的灌输灵力下,早已是倾尽全力,双方的剑气一直都在试图突破对方的防御,只是一时之间难较高下,两人已是僵持许久。
林染一手握剑一手抵在剑身之上,随着快速释放出的灵力,林染竟是感觉手中的展眉颤抖起来,开始需要抵在剑身上的指头不断加大力度才能制止。
虽是如此,可此时已是焦灼时期,若是有一方稍一示弱便会败下阵来,林染也不顾其他,汇聚全身起全身的力量,不断向章九天攻袭过去。
只不过,就在两人又坚持了几分钟后,一个意想不到的画面竟是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少年白的章九天在不断施加剑气之下,手中的钢剑突然就崩裂开来,钢剑本身坚硬,可实在熬不住长时间的剑罡压力,在崩裂之时化作漫天晶渣。
手中钢剑一旦崩碎,章九天的剑气与剑罡也随之破开。
看着崩坏的佩剑,少年白也是惊得倒退了几步,这一下就站到了擂台的边缘。
林染见他兵器损坏,失去剑罡护身,立马便收下了手,刚还是剑拔弩张的擂台上立刻就清静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也让场下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剑风掀起一阵尘埃,把章九天的发带也是吹掉,少年白看着手中的钢剑,虽是不服,却也不得不认输。
章九天先是昂首看了一眼面前的林染,接着又俯首作揖道:“是我输了。”
话一说完便,便转身跳下擂台,大步流星的走开。
林染见他如此洒脱,对着章九天的背影也是作揖道:“我与你,本不相上下,若不是你兵器损坏,今日胜败还未可说,他日若有机会,还想请另行赐教。”
章九天听见林染如此说道,只是顿了顿脚步,依旧朝阁外走去。
就在少年白刚要走到门口时,从旁边突然伸出一直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少年白扭头一看,发现拦路的人竟是汤怀。
章九天知道这人和林染是好朋友,此时他已经赢了比试,现在却还要拦住自己去路,九天心中突然就莫名烦躁起来。
“别误会,我们可没什么坏念头。”张奕站在汤怀身后的柱子上,看着皱起眉头的章九天说道。
汤怀张开伸出的手掌,一束发带从他的掌心划出。
“你的剑术很强,以后有机会,我也想讨教讨教。”汤怀笑容灿烂,即使是寒冬白雪也能被其融化。
章九天没想到这二人竟是为自己送来发带,踌躇之间汤怀已经将发带塞到他的手中,张奕也是走到他身旁,笑盈盈的说道:“收下吧,汤妈可是很会照顾人的。”
九天将发带抓在手里,一声不响的走到了门口,才背着身子小声说道:“多谢了。”接着便直接走出门外。
擂台之上,胜负已分,只剩下林染一人。
穆清此时也来到擂台上,高声宣布道:“这一轮,获胜的是,林染。”
接着穆清又拿出木匣,从里面取出两张纸条。
“第二轮。”
“秦赫。”
“朱方达。”
......
......
......
“第一十三轮。”
“卿河。”
“梓鸢。”
林染几人又看了十二场后,才再次轮上了他们。
梓鸢听到自己的名字显得颇为兴奋,脚步轻盈的就走上了擂台。
叫做卿河的男子,大家都不熟悉,直到他走到擂台之上,林染几人才看清他的模样。
这人一身青衣,肤色如雪,不竖冠,也不扎髻,直接把长发推到肩后,脸上虽一直挂着微笑,可却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的感觉。不见他持任何兵器,只是身后背负着一个矩形的木匣,不知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卿河...汤怀你有听过他麽?”深深见这人有些奇怪,便向汤怀问道。
汤怀紧紧的盯着台上的那人摇了摇头道:“剑童里的弟子,大家平日一起上下课,虽不熟悉可也知道一二,只是这人却完全不曾耳闻。”
“会不会是,新来的?”张奕推测道。
“有可能。”深深说道。
“只是...”林染说道一半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汤怀问道。
“林染,你别卖关子啊,只是什么,你快说。”深深急道。
四人都是看着林染不知他想说些什么。
林染叹了口气道:“刚进山的剑童,就能来参加比试,又悄无声息的通过之前的一、二试,这人恐怕不简单。”
梓鸢见对面那个叫做卿河的男子,一直呆呆的看着自己并不动手,便抽出腰间的银鲤道:“梓鸢,请指教。”
叫做卿河的男子似乎没想到女子会这么快拔剑,惊得倒退了一步,又赶紧俯首道:“在下...在下叫卿河,今日...今日一睹姑娘芳容,真是惊为天人...天人,在下想与姑娘...与姑娘,做个朋友,不知姑娘答应否。”
此话一出,整个清音阁里,真的清音了。
“这小子...真的不简单。”张奕也是被卿河的话给震惊,擦了擦额头的汗道。
汤怀叹了口气和林染交换了眼神后,两人皆是摇了摇头,深深站在一旁,难得的哑口无言起来。
二楼的气宗宗主太叔哲,此时明显有些坐不住了,语气僵硬的对身旁气宗殿教说道:“这个小子,上山就学会了这个?”峨眉传更新速度最快。
196 妖邪
“哈哈哈...叔哲,这回你领来的弟子倒是有些意思啊,直言不讳倒真是快人快语,哈哈哈...”一旁的术宗宗主苏遇晋也不遮掩直接说道。
太叔哲面色铁青,却又不好发作,只能看着场下自己带回的弟子干瞪眼。
擂台的梓鸢先是一惊,后又气极,女孩本就脸薄,这人当众说这些话,怎不让人恼怒。
梓鸢架起银鲤剑就刺了过去,卿河见她刺来,赶忙捏起法诀护在身前。
“小姐...小姐...我没有恶意啊。”卿河急急闪过几道剑影道。
银鲤剑如一条蛟龙般在擂台上穿梭,片刻之间便将卿河给团团围住。
卿河见着这个杀机重重的剑法,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想着也不知是哪里惹恼了这位好看的女子,非要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就在银鲤收缩剑圈时,从剑圈之中突然响起一阵琴声,琴声忽而婉转悠扬,忽而钢骨铁血,虽然隔着银鲤剑阵却依然震摄人心。就在大家好奇剑阵里为何有琴声时,银鲤剑阵突然就被震开。
这时,众人才看清,原来之前剑阵里的琴声,竟是卿河所弹奏,此时他正弹奏着一架黑焦色的七弦琴,七弦琴在他十指的撩动下,音色竟如潺潺流水般沁人心脾,琴音漂浮流淌真有余音绕梁的味道。
梓鸢没想到这人会在擂台上突然弹起琴来,接过转回的银鲤剑也未再急于出手。
可就在梓鸢停手的短短几秒的时间,擂台上突然长出一片白牡丹的花丛,花丛迎着卿河的琴声齐齐向着梓鸢生长,这似乎像是在对梓鸢示好一般。
“这小子...到底还比不比了。”张弈看着这小子竟然当场**起来有些气恼道。
二楼的栾靖见着这一幕,却惊呼起来:“这个叫卿河的用的居然是太古遗音。”
“太古遗音?”方无言听这栾靖的语气有些惊讶,疑惑道。
“这把太古遗音是百年前的衡山掌门的首琴,当年衡山掌门带着这把古琴斩落无数妖族妖兵,在当时可是举世无双的神器,只是最后衡山受妖族报复这把古琴也遗落凡尘久未寻回,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又见到了这把琴。”说道这里栾靖已经有些激动起来,看来是十分期待这场比试了。
看着满台的牡丹,梓鸢又是恼怒起来,捏起手诀放在嘴边,顿时就喷出无尽火莲,将这片花海全部焚尽,梓鸢眼中像带着锋利的利刃,紧紧的盯着一旁的卿河。
卿河也感受到了这股怒意,瞧着梓鸢眼中含恼的盯着自己,立马就停下手,心中不禁嘀咕起来:“不是,女生都爱鲜花的嚒,怎么好像跟书上说的不一样。”
梓鸢见这小子居然无心比试,便以为是对方瞧不起自己,愤怒之下手上直接翻起杀招。
梓鸢将银鲤剑朝天空一掷,双手瞬间捏起手诀来,众人只见银鲤剑在空中分成四柄后,又迅速落在擂台四个角上。
四角刚一落剑,便有一股强劲的灵气结阵而起,这正是之前在林海中降服严爵几人的光焰火界阵。
此阵一起便有一股高温神火窜地而生,烈火化作神灵巨人,将阵内化作一片火海,火海滔天如翻江倒海的怪兽,想要吞并人间。
台下的人虽是在阵法之外,却依旧能感受到一股来自阵法里面的恐怖高温,可想而知此时若是身处在阵内,那得承受多大的折磨啊。
身处阵内的卿河倒没有多担心,只是显得有些落寞起来,长长的叹了声气后,便缓缓盘腿坐下,只见他双手向上一托太古遗音便翻到手心上来,双手慢慢轻抚着琴弦,开始摇头晃脑的拨弄起来。
琴声刚响,台下便有人识得道:“这是...胡笳十八拍。”
胡笳十八拍,是一弹一十有八拍,琴音融入胡笳哀声,正是形容离人落泪沾边草,伊人断肠对天涯的意境。
在卿河的擅弹下,顿时有一种凄切哀婉的感觉直透人心,深沉哀怨的氛围慢慢化作风暴将他护在其中,纵使外界的火舌多么险恶,也丝毫不能影响他半分。
梓鸢见他不为所动,又以银鲤剑为引,召出三昧真火,真火聚于剑锋之上,随剑光流转奔腾呼啸。
感受着灵台中炙热的灵力,梓鸢眉间瞬间幻化出三道火苗形状,手中银鲤也似乎受其牵引,承接上天地灵气,爆发出九只红岩般的火龙。
梓鸢也不犹豫,剑势一成,便朝卿河刺去。
漫天灵火扑袭,却没给卿河带来多大的压力,只见他右手双指夹在琴弦的一端,将七弦紧紧提起,而左手五指就在琴弦上灵活挑撵着,连续反复的变化着曲调。
看似无害的撩拨下,却是以琴声操控灵力,拒敌与千里,招式之中千回百转,皆是随心意而发,破敌就只是弹指之间。
弦音此时一变,便与之前大不相同,卿河此时的琴声波澜壮阔富于激情,像是汹涌澎湃的潮水,层层叠叠的一浪高过一浪。
更可怕的是琴音之下的灵力也浑厚无比,这灵力音浪一叠更胜一叠,反复堆叠之下竟如遮天海啸般,似要吞并一切。
台下弟子感受着两人的气势,不自觉的都撤开了两步,生怕这激流般的灵力宣泄而出波及无辜。
此时二楼的位置上,方殿教听着这琴声,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便侧过头看着身旁的栾靖道:“这个曲子倒是有些熟...”
栾靖也是抚琴之人,自然知道这个琴曲的玄妙,笑眯眯的捋了捋胡须回道:“这是渐音释字琴谱的阳关三叠,这小子...真不简单,手底下竟都是些失传的名谱,呵呵...真是有些手段。”
梓鸢揽九天之火一剑刺来。
卿河挥指之间起音波来拒。
这石破天惊的一刻,就当众人都以为两人将要火拼之时,卿河突然收起太古遗音,不管不顾的把盘在腿上的太古遗音抱在怀中。
“不打了,不打了...别烧着我的琴。”
卿河揽着古琴,看着迎面刺来的火龙,直接背过身子把琴护在胸前道。
琴音一停,卿河的周身的护体灵力也是消散,如果就以这样的状态接梓鸢一剑,即使是梓鸢手下留情,这一剑下来也是非死即残。
梓鸢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如此行事,剑锋之上灌注了浑身灵力,此时想要停剑已是不太可能。
情急之下,梓鸢急忙用运起浑身灵力去压住剑锋,想拼尽全力的去调转剑势,只是这剑招已成再难更改。
就在大家以为银鲤剑要刺穿卿河之时,梓鸢突然追了上去,一掌拍向银鲤剑的剑身之上,这一掌虽是不能阻止银鲤的势头,可就在击中剑身的一刻,剑刃的方向也是改变,朝擂台外就射了过去。
梓鸢这一击虽然救下卿河的性命,可自己却在银鲤剑的反噬下被震飞得老远。
转眼之间,擂台上就只剩下,抱着古琴的卿河。
还好林染手疾眼快,看着梓鸢被震得倒飞出了擂台,立马就追身上去,在空中就把她接了下来。
看着梓鸢苍白的脸色,林染急忙将双手抵在其背后,渡了一道真气过去。
原本以为自己就要承受一剑的卿河,已经是认命的闭上了双眼,可还未等到这一剑,却发现周天的神火已是消散,连布置在擂台上的阵法也是没了,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他,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四周。
直到这时,卿河才发现台上居然就只剩自己一个,而原本与自己对战的姑娘已是掉落台下。
卿河此时有些呆滞的站在台上,心里也满是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高大健硕的少年慢慢推开人群,朝卿河的方向走去。
少年面色含怒,举步之间虎虎生风,就在离擂台还有数丈之时突然停步,只见他伸手一抓,便把钉在地上的银鲤剑抽出。
这位取剑的少年,自然就是张弈。
张弈取回银鲤,朝擂台上的人吼道:“小子,真有你的,下一轮可别碰上我。”说完便转身走开。
卿河听了这一席话更加是云里雾里搞不明白。
“誒...”还来不急等卿河多问,穆殿监已经是跳上了擂台道:“这一轮...卿河...胜。”
卿河虽然不太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可大致也猜出了个大概,比试一结束便跑到了梓鸢等人面前,林染几人虽是有气,可看着他一脸内疚的样子,也是再难加以责怪。
比试继续,汤怀、张弈、深深,三人还在等待着对决到来。
就在比试的过程中,林染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在拍他。
“苏师伯...”
转身一看便发现是苏长铭。
“苏师伯...”
“苏师伯...”
......
汤怀几人听着,也是打起招呼来。
苏长铭向几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不要喧闹,又压低着声音道:“你们三个继续在这里等待比试,林染、梓鸢,你们两跟我来。”
林染和梓鸢两人面面相觑,觉得有些奇怪,师伯搞得这样神秘,也不知道究竟要去干嘛。
只是苏师伯也未多说,只是带着两人往清音阁外走去。
三人出了阁口,就一直往高山区走,没多久便来到了万佛顶。
“师伯,咱们去万佛顶干嘛?”梓鸢实在有些好奇,便拉着苏长铭的衣袖问道。
苏师伯摇了摇头,也不解释只是说道:“到了监天院,你们就知道了。”
梓鸢满脸疑惑的看着师伯,究竟是什么事,让师伯什么也不愿说。
林染听见师伯说道监天院,心里不禁嘀咕起来:“这前几日才修好的监天院,莫不成又出了什么问题。”
林染心中如此想着,却又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三人来到监天院时,门口早已站着两人,待林染、梓鸢走近之时才看清,原来门口的二人竟是方殿教和栾殿教。
“方殿教和栾殿教,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梓鸢见着两位大师傅语气更加亲近起来。
林染也是有些意外,看着两位殿教,顿首道:“刚还看见两位殿教也在清音阁里,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
方无言和栾靖看着二人点了点头,又见着苏长铭也走了上前,便直接打开了监天院的大门让几人进去。
林染一进去便发现,今日的监天院竟是空无一人,连原本看护监测的弟子也是不在,看着这个情况,心里又是思索起来,究竟是什么事要弄得如此神秘。
苏师伯和两位大师傅走在前面,林染和梓鸢就跟在后面。
梓鸢刚想开口去问,却便被林染拉了下来,见林染摇了摇头,也就作罢。
苏师伯三人走到观天仪前,便停下了脚步。
苏长铭神情凝重起来,伸手抚摸起观天仪的金属摇臂,道:“修葺那日,你便是在这里见着那黑衣人。”
方殿教双手环抱在胸前,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不错,那日去试剑峰取石,我回来的晚,原以为大家都回去了,却没想到在我进监天院的时候,竟被我撞见有人竟偷偷潜入。只是当时光线昏暗,那人又一身黑衣,面目遮掩,看不出是谁。”
“黑衣人...”林染与梓鸢听到这个词眼,都是惊呼起来。
栾靖眼眸低垂,沉思了一番后道:“难道...又是妖族的人?”
“哼...除了他们还能有谁。”方无言愤愤不平的说道。
“妖族一向不懂这卜卦观天之事,怎么这次会来监天院...他们是要干嘛...”苏长铭转身看着两位气宗殿教问道。
方无言听着苏长铭问道,便苦笑了一声道:“那日遇见那黑衣人之后,我便安排气宗的内部弟子,在这监天院巡查,想看看是否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只是寻了几遍,也没有发现什么...”说到这里,方无言突然目光一寒。
“但就在刚刚,我气宗的心腹弟子在监天院的密道里,发现了他们留下的东西。”说着方无言走到三座观天仪的中间,伸手扭动了装载在仪器上的暗格。
就在暗格被扭动的瞬间,监天院的地板突然运转起来,板层向两边收缩,居然露出了一个巨型的地道口。
林染和梓鸢都没想到,监天院里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条地道,一时间被吓得都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吃惊不已。
栾靖看着二人模样,只是微微一笑的解释道:“你们都只知道,监天院的三座观天仪,却不知道监天院地下的,才是真正的峨眉之眼。”
说着栾殿教和方殿教皆是露出得意之色,两人走到地道口的两边,冲着苏长铭三人道:“地道中有结界,需要我们按八卦的组合,分别站在乾、震、坎、艮、坤五个位置上,起天、雷、水、山、地的法门,将灵力注入才能解开。”峨眉传更新速度最快。
197 剿灭干净
听见“杨真吾”的名字时候汤怀突然偷笑起来,还未上台的张奕和一旁的林染都是好奇的看着他。
汤怀见二人看着自己,赶紧收拾起心情,一板一眼的说道:“这个杨真吾”
话还没开始说,只见擂台上走上一位面容俊秀无比的少年,少年珠圆玉润、面红齿白如凡尘里走出的一位仙子,让人挪不开眼。
见着这人,张奕显得有些无奈起来,耸了耸肩后撂下一句:“这种娘娘呛,我得给他打趴下。”后便走上了擂台。
“张奕”汤怀的话还没出口,张奕就已经跳上了擂台。
杨真吾本就瘦小,此时站在汤怀面前更是显得娇弱,个头上虽不占优势,可少年气势不弱,指尖一展,剑鞘就快速朝张奕射出。
张奕见少年剑鞘飞来,也不闪躲,直接呼起蒲扇样的巴掌,一掌就将剑鞘煽飞,
玉润少年见他如此轻浮的招式,也不啰嗦,划起剑招就准备与面前的人厮杀起来。
只是张奕此时甩了甩手腕,摇了摇头继续嘲讽道:“也不至于太差还算有些力道。”
这一句话更是火上浇油,杨真吾挑起剑花直接朝张奕冲了上来。张奕虽是嘴上不饶人,可手下却也不敢马虎半分,珠圆少年体质虽然羸弱,可剑法却出奇的灵动,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样样没有落下。
俗话说剑走轻盈刀行厚重,张奕的剑法大开大合,本就是走的霸道和刚猛的路数,力量有余而迅捷不足,在杨真吾迅若蛟龙惊世、疾如雷霆电驰的剑法下,更加暴露出其短处。
杨真吾的剑法刚柔有度,且阴阳虚实变化不停,正是刚柔相济、千变万化。张奕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羸弱的少年,剑法会如此缥渺无迹、让人无从防范。
数百招之下,张奕已是险象环生,杨真吾一记挑剑之下,便在张奕的胸口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
张奕持着吟啸剑横扫开来,瞬间就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借着这一丝丝的空隙,张奕按着胸口的血痂,竟是感觉呼吸也开始刺痛起来。
“可恶,看来这小子的剑气已经伤至我体内,如果不能尽快结束这场比试,那”张奕心中如此想到,手中的吟啸剑又是举起。
张奕慢慢闭上双眼,迅速的调息起体内的灵力,而就在这顷刻之间,其周身突然刮起一阵玄黄色的罡风,这正是那日剑冢观阵所感悟到的一剑。
“好小子,这么霸道的剑罡,换作是我,恐怕也难以抵挡。”汤怀感觉着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张奕的体内慢慢的形成,而这股能量之下的一剑,恐怕在场的人少有能敌。
杨真吾也感受道一股巨大剑气,正在对面之人的身体中不断涌动,这股剑气似实似虚、刚猛强大,顿挫使转之间不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杨真吾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人被自己伤了经脉,却还能施展如此强大的剑招,如果被他使出这一招,那自己几乎无法抵挡下来。
“绝不能让他使出这一剑。”杨真吾想法一定,便一剑指向张奕,飞身而去。
张奕虽未睁眼,却知道杨真吾正向他飞来,来不及在提剑,一掌便拍向面前的人。
掌力浑厚,杨真吾的这一剑,还未到身前就被压迫得偏向了一旁,张奕看准时机,转手又是一掌,直接击在了杨真吾的胸前,虽是收了半成劲道,可杨真吾依旧飞出了擂台。
“怎么”
就在张奕将杨真吾击飞的那一刻,突然发觉手掌之上并未传来男生的那种肌肉骨骸的感觉,反而是一种女子的温柔绵滑的感觉
张奕心中一惊,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看着杨真吾飞出擂台的身影,急忙就跟了上去,一把抱住这个真假难辨的“假小子。”
“你你是女孩子?”
“啪。”
杨真吾留下一个巴掌,便匆匆离开。
两人的比试就在戏剧化的结局中结束,张奕摸着自己的脸慢慢朝几个伙伴那走去。
此时,汤怀和林染正笑得捧腹,深深和梓鸢拉都拉不住。
“哈哈”
“哈哈哈”
“好啦,你们别拉他两了让他们笑个够吧。”张奕面无表情的揉着脸默默叹息道。
梓鸢看着张奕肿起的半张脸上,正印着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心疼的问道:“张奕,你还好吧,要不要搽点药?”
“不用了,不用了,就让它这样吧。”张奕似乎没有因为获胜而有半点喜悦,此时反倒是显得有些失意。
汤怀拍着张奕的肩膀,憋着笑道:“兄弟,你上台之前我本就想告诉你这杨真吾是个假小子,可你动作太快,没听上我后半句,这怪我,怪我”
“诶”
这一场后的第五场,终于又是轮到五人中的
“第六轮。”
“崔雁君。”
“顾灵深。”
报到顾灵深的时候,深深的父亲,也是剑宗宗主的顾临渊,就坐在二楼的看台上,此时的他保持着一贯冷漠的风格,听到深深的名字也只是眼皮稍抬,再无大的举动。
崔雁君的名字深深之前便是听过,就是那个女生里,唯一一个敢徒手抓蛇的女子。
那日,是术宗的五行课,殿教把一群剑童带到了山里,行径途中女生的队伍里突然响起一声尖叫,接着又接二连三的响起女生的尖叫声。
等殿教回身查看时,发现是山间钻出了一条五彩蛇,只是此时的五彩蛇,竟然被一个女生给拎在手中,殿教查看后又惊奇的发现,这条五彩蛇已经被这个女生捏死在手里。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招惹这个女生,而这个女生就是现在站在深深面前的,崔雁君。
两人互报了姓名后,崔雁君率先拔剑,向深深冲了过来。
深深见她冲了过来也不慌张,抽出时雨剑后捏住法诀,掌风一推就只见数条水龙齐齐射出,像是数十条高射水弹,拥有着极高的破坏力。
崔雁君提剑杀来,见着面前凭空多出十几条水龙弹,直接一剑劈下,以剑气去挡水气。
两者相碰,擂台上顿时掀起一阵水花,就像炸开的浪***涌得到处都是。
可就在水花落下,众人在看台上之时,深深的时雨剑已是抵在崔雁君的肩上。
“哇哇”
突如其来的结局,让众人都是惊呼起来,还没看清这剑是如何架到崔雁君肩上的,深深已经是收回佩剑,顿首道:“承让。”
崔雁君也是爽快之人,回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他日在来讨教。”后便跳下擂台,扬长而去。
在第九轮的时候,林染也是轻松赢下比赛,至此,五人中也就只有汤怀还未比试。
“第九轮。”
“公孙玲珑。”
“苏志和。”
“第十一轮。”
“品言。”
汤怀嘴上说着不着急,可心里还是按耐不住的期待听到自己的名字。
“傅新柏。”
“看来汤怀要最后一个出差了。”张奕看着汤怀故意的说道。
“去,去,去,专心看比试,别闹。”越是期待越是要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此时汤怀心中已经敲响了锣鼓,可依旧告诫自己需要平静、需要淡定。
终于,在第十一轮结束后,穆清又再次登上擂台,大声宣布道:“剩下的两人”
“余秋航。”
“汤怀。”
“上台比试。”
听到汤怀的名字,林染四人都是热切的看向了他。
汤怀也像是注入了新鲜的活力,举手投足之间意气风发,还没两步就跨上了擂台。
擂台上的两人一时间都未出手,彼此都在暗暗的观察着对方。
汤怀见其迟迟不出手,便缓缓闭上眼睛,开始观想起体内神通。
余秋航见汤怀似乎开始内观,心中不免动荡起来,就在心绪起伏之时,汤怀突然拔剑而出,直指真武。
看了两天的比试,一直未发一声的顾临渊此时终于开了口:“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此子深得其道。”
汤怀再睁眼时,眼中射出两道闪电般的精光。
余秋航此时已是心绪大乱,手上的剑法早已失了方寸,再见汤怀如此神威的出手,更加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汤怀一跃而起,跳至高空之上,手中的灵剑像是灌注了天地灵力,携带着不朽剑罡,俯身斩下。
这一剑,将擂台都是击裂开来,尘埃猛然掀起,顿时模糊了大家的视线,只是背后的真武道像依然屹立在那,不改不变。
尘埃散去,擂台上,余秋航已是支持不住的倒下,而汤怀一人站在台上,至此,此次大试的正式弟子已是全部考核完毕。
穆清也是来到擂台报出了十二人的名单,只是话音未了,穆清又是清了清嗓子,道:“此次,比试发现众多拔尖弟子,所以”
“追加三名晋级弟子,将晋级名额提至十五人。”
“这三人就是”
“章九天。”
“杨真吾。”
“梓鸢。”
穆清话音刚落,当事三人还未反应,深深几人却是先呐喊起来。
五人的欢声笑语弥漫在清音阁的空气中久久未散。
198 神兽
“你们若有心仪的宗派,也可直接上前奏请,宗主们会予以考量。”穆清接着补充道。
剑宗宗主顾临渊生性孤傲,传言当年曾凭个人之力斩杀妖族数百名鬼仕,后又诛灭妖族十大长老里的黑风,凭手中三尺青剑力压众人最终举荐为剑宗宗主,之后剑宗在他的带领下日益壮大,颇有三宗之首的意思。
术宗宗主苏遇晋是个灵性之人,不爱守死规条例,善于推陈出新,对待弟子一向宽和温驯,是弟子间口碑最好的一位宗主。术宗善于五行之术,金、木、水、火、土,天地万物皆可是他们手中兵刃,而苏宗主更是五行术中的大能之人,所以经常会有他派师友来峨眉向他讨教。
气宗宗主太叔哲原本是九州凡尘下的普通凡人,机缘巧合拾得峨眉灵器,后被掌教白眉亲自带上山培养,最终成为气宗宗主。太叔哲在三人中是最为朴实无华的宗主,其学识渊博是个大方之家,有人说:“世间法门三千九,叔哲独占三千千。”
就在大伙都在忐忑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梓鸢小姐,你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让人喜欢呢,以后我可以直接叫你梓鸢麽?”说这话的自然就是卿河。
卿河背着他的琴盒,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此时正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梓鸢见着他眉头都是皱了起来,双手拉着深深的胳膊,不自觉的就往后面靠,深深也是明白,两手撑在腰上挡在前面。
“梓鸢小姐,你...”
卿河的话还没说出口,张奕、林染、汤怀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卿河看着三人依旧亲和无比的说道:“你们...别误会了,我只是想和你们交个朋友,然后还想问问...梓鸢,会去哪个宗派。”
见张奕三人没有让开的意思,卿河便跳了起来,一跳一跳的招手喊道:“梓鸢...梓鸢...我想和你去一个宗派,梓鸢...”
“你这小子。”张奕见他如此厚颜无耻,直接用双臂将他按下,束缚在胸前。
“让你瞎叫。”
就在这时,有两人从人群中走出,踏上擂台。
两人并无交集,却同时俯首道:“弟子,章九天。”
“弟子,杨真吾。”
“希望进入,剑宗门下。”
穆清见着二人,报上心仪宗门,也是看向二楼的顾临渊。
得到确认后的短短片刻,穆清便宣布道:“杨真吾、章九天入剑宗。”
有两人开了头后,弟子们也纷纷开始登上擂台。
“秦歌,想拜入剑宗门下。”
“沂玄翊,想拜入气宗门下。”
“张折惜,想拜入术宗门下。”
......
十五个弟子中不断有人入选三宗门下,转眼间,台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深深看着弟子分宗已是挑选了大半,便拉着梓鸢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起走上了擂台。
二人向穆清行礼后,冲着二楼报道:“顾灵深。”
“梓鸢。”
“希望进入,术宗门下。”
苏遇晋知道二女中有一个是顾临渊的女儿,只是他也不多说,开始回想起比试中的画面,苏遇晋心里盘算起来:“这两个女孩确实是运用五行力的好手,如果她们俩能进术宗日后必定会有所成就,既然如此就...”
就在术宗宗主还在思索的时候,又有一个人跳上了擂台。
“在下,卿河,也想加入术宗门下。”
卿河此刻跳上擂台,正对着深深和梓鸢打起招呼,又低声的说道:“两位小姐,日后我们一起在术宗学习,还请多多指教了。”
术宗宗主见又跳上一人,仔细端详下也是回忆起这个叫卿河的弟子,“有意思,有意思...”心中订下主意后便向穆清点了点头。
穆清见苏遇晋皆是同意,刚一准备开口,却被楼上的另一人打断。
“不可,这人我气宗也想要。”
穆清听着这话,也把刚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进去。
气宗宗主太叔哲慢慢站起身来,靠在楼间倚栏上,看着擂台上的三人道:“卿河,选宗乃是大事,不可胡闹,你想清楚...”
太叔哲语气强硬,似乎还带着几分怒气,卿河听着气宗宗主如此话语冷汗直流,连忙低下头去,结结巴巴的喏声道:“弟子...弟子...”
“誒,叔哲,弟子选宗本就是自我考量,我们在加以衡量,这位弟子即想加入我术宗,我觉得并未不可啊。”术宗宗主苏遇晋也是站起身来说道。
“哼...”太叔哲拂袖转身坐下也不再多说。
穆清也转身看着低下头的卿河再次郑重问道:“卿河,你究竟要入哪一宗?”
“我...我...我要入,气宗。”卿河犹豫再三终于报出宗派。
穆清听到这话,见苏遇晋又对自己点了点头,便宣布道。
“顾灵深,入术宗。”
“梓鸢,入术宗。”
“卿河,入气宗。”
至此之后,气宗、术宗各进四人,剑宗只入三人。
而擂台之下,也只剩四人。
张奕看着身旁的两位兄弟迟迟不肯上前心里也是疑惑,原本三人都是想入剑宗,可现在这两人毫无反应,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在张奕疑惑之时,三人之外的一名弟子也是走向了擂台,那人通报了姓名和意向后被纳入剑宗之下。
这样一来,场上就只剩下林染三人。
直到这时汤怀才看着身旁的两人,轻声说道:“走吧,我们一同上。”
三人慢慢走上擂台,拜首在三宗师长面前。
“三位宗主,弟子对三宗皆是敬仰已久,此时惶恐不知该归于何宗,只是无论哪一派愿意接受弟子,弟子都愿意前往。”汤怀率先开口道。
“弟子,也是。”林染应道。
“弟子,同样。”张奕虽然还没明白过来,却还是同一口径的说道。
这话一出,倒确实引起大家的议论。
汤怀说完这些话后,二楼上久久没有反应,三人低着头等得有些焦急。
张弈悄悄探起身子,发现术宗宗主苏遇晋首先站了起来,苏遇晋此时正俯视着三人道:“你们可愿意加入术宗?”
太叔哲听见苏遇晋发话,也站了起身,带着三分不屑七分笑意的说道:“哼,好大的口气,你术宗就能将这三人全部带走?”
苏遇晋知道气宗、剑宗不会轻易罢休,此时听到太叔哲的话也不气恼,反而对着楼下的三人说道:“相传,上古时,洛阳东北孟津县境内的黄河中浮出龙马,背负“河图”,献给伏羲,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
“又相传,大禹时,洛阳西洛宁县洛河中浮出神龟,背驮“洛书”,献给大禹,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划天下为九州。”
苏遇晋见着三人听着自己的话皆是抬起头来,更是满意的说道:“这便是五行术上说的,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五行术发展到如今更是融合太极、八卦、六甲、九星...”
说到这,苏遇晋指尖忽然燃起一撮精致火苗,这团火苗在他的手上灵活翻滚,却不伤分毫,当火苗滑至掌心时,只见其突然手掌一握,原本精致微小的火苗突然就化成漫天火海,这手法一出即可引起台下一阵叫好。
苏遇晋刚想在说些什么时,太叔哲突然长袖一拂,将这漫天火海都收进长袖之中,众人看着这拂袖之间的功夫,又是难以置信的惊呼起来。
太叔哲一双招云袖使得出神入化,两手一展便又将长袖收回胸前,此时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气宗讲究束缚,一个字,一个词,都可是我宗束缚的手段,六壬、遁甲、九宫、八门蕴含大道,当信奉此道者信念越加强烈,道术就越加强大,气数之说实际就是人心的力量。”
说着,太叔哲长袖一展,只见其袖中的火海又是翻出,只是此时的火苗,变成一团蓝色的火焰。
“红焰伤体,蓝焰噬心。气宗手下,道法万千,吞云吐雾,潜能骚灵。”
太叔哲掌风一送,这团蓝色火焰就飘到林染三人面前,三人看着蓝焰涌动的样子,只是觉得精美无比,刚想伸手探去时,蓝焰又是化作一团云烟慢慢消散。
“这...”
林染三人看在眼里,心间像是燃起火苗,久久不能释怀。
就在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剑宗宗主顾临渊也是起了身来,只见他依旧沉着脸,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握剑的那只手挑起佩剑剑柄,剑身在短短的瞬间亮了出来。
可就在这短短的瞬间,展眉、清水、吟啸,突然齐齐射出,插在林染三人面前。
三人见着这一幕,着实吃了一惊。
只是三人佩剑入地之后并未结束,展眉、清水、吟啸,像是被某种力量慢慢压弯了剑身,竟是向着顾临渊的方向低下首来。
顾临渊慢慢走到扶栏处,依旧是一用股冰冷的语气道:“可愿来我剑宗,臣服万剑?”
三人终于听到顾临渊开口,心下顿时欢喜无比,便毫不犹豫的抱拳回道。
“愿意。”
“愿意。”
“愿意。”峨眉传更新速度最快。
199 搭救
汤怀、张奕收拾好行囊,早早就和林染几人道别下山而去。
没几日,梓鸢也被一对队从山下来马车接走,临走时两人依依不舍,深深还嘱咐着要互相通信,真是姐妹情深。
至于深深,原本计划和林染去山下转转,可剑宗宗主顾临渊一早就来接人,无奈之下只能乖乖的回云庚峰去。
如今就只剩林染一人无处可去,深深本想邀请他一起去云庚峰,可林染并未答应,便独自一人去了山下。
大暑日后的第三日,林染牵了一匹枣红色的矮脚马,走在峨眉山道上,虽是来了已有好几年,可如此随心而至的游览林染还是第一次。
直至山下,林染才翻身上马,沿着青衣江,穿虹溪,跨邛崃,一路东行至柳江府,放舟岷江,悠然享受这田园山川的平和。
随着夏日的灼灼热浪,林染乘舟来到大渡河、青衣江和岷江三江汇流处,刚到汇江口上,便觉得船体变得无比颠簸起来,此处江河水势汹涌,遍地都是暗礁漩潮,只要稍有不慎,便是船毁人亡。
林染不懂御船之术,勉强之下使出灵力才稳定住了船体,而就在小舟刚刚平稳后,又发现连船桨也是在之前的慌忙下掉入江里。
“誒,这可怎么办啊。”
就在林染举目四望的时候,隐约发现西南处绝壁上的一颗佛头。
此时,林染正在江中心处,虽隔着千百丈的距离却依旧看得清楚,佛像依山凿建、临江俯视,硕大的佛头,于山齐平,神态威严,如此浩大的工程可想而知,必是经由千锤百炼而成,真是实属不易。
但是在慢慢观察之下,林染突然发现这佛像并未完全建成,大佛修到肩处时就断了工程,此时绝壁上仅仅只有一只佛头。
好奇之下,林染脚尖一点,踏浪而出。
当林染来到绝顶之上时,才真正感受到大佛的宏伟壮阔,佛像虽只造就部分,可大佛纹理雕刻力透山川,摩崖石刻造像之术更是惊为天人。
仔细看去,佛像面容恬然平和,双眼平视川河,佛顶之上共有螺髻千百余个,与头部浑然一体,而佛像之下,就是奔腾汹涌的川江,若是探身往下看,便会立刻有种头晕目眩之感。
震惊之余,林染发现大佛左侧还有半截栈道,于是沿着栈道开始慢慢向下走去,栈道蜿蜒九曲,足足走了大半柱香的时间才到了大佛肩处。
刚到石佛肩上,林染便发觉背后阴风阵阵,转身看时才发现,绝壁之上竟有一处石窟,石窟门口的摩崖上还立了一口石碑,走进一看才发现了这佛像的秘密。
根据石碑上记载:“此处乃乐山三江汇流之处,每当夏汛之时江水异常汹涌,常常造成船毁人亡的悲剧,当时在此处有一修行得道的高僧名叫海通和尚,海通见此情此景于心不忍,便想在山岩上凿建一座世间最大的弥勒佛像,让他万世千载的守护三江,安澜镇涛,保佑苍生。”
林染拂了拂碑上的泥土继续看下去:“大佛开工那日,千锤击石,喊声震天,大石雷坠,连深藏在江底的兴风作浪的妖怪都仓皇而逃,就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建中,山体的开凿惊动了山中沉睡百年的妖兽,妖兽浑身欲火,赤炎难挡,但凡被其遇上的都会遭到吞噬,海通和尚知晓后便以佛法镇压,可无奈妖兽凶猛异常,海通和尚拼尽全力也无法制服,最后葬身石窟无寻尸骸,如此以后大佛工程难以持续,为了警戒世人便在石窟外立碑。”
“原来如此。”
林染读完石碑后慢慢踱步至石窟门口,眼看着随年月风霜下的石窟已是残破不堪,林染挑开乱枝伸手向里面一探。
手中灵力刚刚渗透进去,从洞内便反噬出一股气流,这股气流带着淡淡的腥湿气味扑面而来,并能隐约听见一丝低鸣的喘气之声,像是野兽,像是精怪。
林染捏住手诀盘坐下来,心中法诀喧颂,灵台静若止水。
林染将展眉横放在膝上,渐渐进入冥想,在心神逐渐游离出躯体,开始俯视山川青宇时,突然发现一双邪恶的赤瞳正在注视着自己,就在林染想要看清这双眼睛时,一团强烈的炽焰将他从冥想中拉出。
“果然在里面。”
心中定下主意后,林染便立即提起展眉,起身而入石窟之内。
也不知石窟深浅,林染便从怀中取出一只留迹香点燃,留迹香一旦点燃便会留下一条淡蓝色的熏烟,且长时间不会消散,是留痕最方便的工具。
石窟隧道也不算长,数十分钟后,林染便走出了狭小的石道,现在面前的是一块宽敞的石殿,而石殿之内的壁沿上又是有着数十条石径通向各处。
“看来这石窟内的隧道四通八达,一时之间想要探尽恐怕困难。”林染心中盘算,又开始观察起这石殿。
深处山间,暗黑色的石壁上显得有些湿滑,怪石嶙峋的深涧,被昏暗的环境烘托出怪异的气氛,林染将火光往上一照,才发现这石殿竟是上通天体,密密麻麻的隧道爬满了山体,这个模样下难免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林染的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悸动感,这种感觉仿若是生命被唤起一般。
待林染低头看去,才发现脖子上传来悸动的,就是之前玄弘大师赠予的印心佛珠,此时这串佛珠闪起阵阵佛光,像是指引一般带着林染往山体的隧道里走去。
林染按着指示,向山体内走去,直到此处地穴的死角上,印心佛珠的光芒才慢慢缓和下来。
林染取下印心珠端详在手中,慢慢将视线扫向四周,就在火光照到石涧处时,林染突然发现一具褴褛不堪的尸骸正躺在地上,心中虽是迟疑,可还是慢慢向尸骸靠去,只是这越是靠近,佛珠的悸动感越强,佛光又是再次亮起,忽明忽暗。
等林染来到尸骸跟前时,印心佛珠已是璀璨无比,甚至是比手中的留迹香更加明亮,林染透过光看见尸骨的天灵盖上有一个*字佛印,再加上印心佛珠的反应,不难猜出面前的尸骨可能就是海通和尚。
猜到是佛门高僧,林染俯首就是一拜,而就在林染拜祭之时,海通的尸骨突然碎裂开来,只是顷刻间海通的尸骨就变成了一撮白灰飘散各处。
正当林染不知所措时,原本在海通的尸骨上的*字佛印突然飘起,像是召唤起印心佛珠,两者慢慢融汇到一处,顷刻间石穴间金光大盛。
金光璀璨刺得连眼睛都是睁不开,待到金光散去,林染才恢复视力,只是金光过后地穴之中并无变化,唯独是手中的那串印心珠不见了。
就在林染疑惑之时,忽然觉得背后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只是扭头看去,并未发现任何东西。
“真是邪了门,怎么我的印心珠不见了?”
就在林染自言自语只是,他的头顶上忽然窜出一条三尺多长的银色小蛟龙。
林染不知是何物,只是反手一抓,将小蛟龙扣在手中,递到面前,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自己抓的竟是一条蛟龙。
“诶呀,你弄疼我了...”
听到他说人话,林染大惊之下便是松了手。
看着面前漂浮着的银色蛟龙,林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知道他能说人话,便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小蛟龙?”
银龙似乎有些不屑,道:“你这小子,当年是你们在昆仑山下把我打伤,不记得了?”
听着这话林染才反应过来,当年苏师伯曾在昆仑山角降服过一条蛟龙,后来这条蛟龙又被玄弘大师收进印心佛珠里,如今面前的这条银龙估计就是从佛珠里跑出来的吧。
如此想到,林染又是问道:“那你怎么又出来了呢?”
小蛟龙摆了摆尾巴,飞到林染的面前,张着小嘴说道:“本来我是在佛珠里修炼,可是刚刚又有一股力量进入佛珠,而我吞下了这股力量就将佛珠的封印击破,就钻了出来...这不一出来就见到了你。”
林染听着小蛟龙的话,大概明白了因由,恐怕是这小蛟龙借助了海通和尚的佛力,才突破了佛珠的枷锁,出现了在自己面前。
面前的蛟龙,虽是三尺,可通体银甲,龙首的两只小巧龙角更是灵气十足,这让林染忍不住的伸手去摸。
小蛟龙见面前的人伸出手来,便急忙闪开,带着小小的怒气道:“你想干嘛,别以为凭你就可以欺负我,上次若不是我大意,怎么可能被你们伤着,要不是看你救了我,我可不会对你这么客气。”
林染见他有所防备也不勉强,只是一笑而过,可就在这时,地穴附近突然传来一声嘶吼。
听这声音,好像就在附近......峨眉传更新速度最快。
200 苏醒
嘶吼之声在地穴中掀起一阵气浪,连石壁墙上的尘埃都是被震了下来,灰尘弥漫在隧道中模糊视线。
林染知道是这石窟里的妖兽,也不打算躲避,反而是寻着声音的来源走了过去。
小蛟龙不知道林染想干嘛,只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
当林染重新走回之前的石殿里时,妖兽的吼声已经是难辨方位,这石窟内四通八达,想要再寻恐怕是困难无比。
看着手中的留迹香已燃了大半,林染也不敢大范围的走动,无奈之下只能在石殿里静静等待起来。
就在这一筹莫展的时候,林染突然想到跟在身边的银色蛟龙,扭头看时才发现这家伙正俯卧在自己肩头休息。
林染看着趴在肩头的小蛟龙,心中不禁嘀咕道:“这蛟龙本属于龙族外支,对这些妖兽天生就有一种感应力,如今不知能否替我寻到这石窟里的妖物。”
有了这种想法,林染便故意耸了耸肩道:“小银龙,你是真正的龙族麽?”
“那当然...”听见这人怀疑自己的身份,小银龙又是立即飞到林染面前说道。
“就算你是龙族,可看你这个模样是不是年纪也太小了点。”林染双手插在胸前,皱着眉头,凝视着小银龙说道。
“哼...小子,人寿不过百年,可百年对我龙族确只不过是弹指瞬间,我虽修炼的时间不长,可若论年纪肯定比你大得多。”小银龙不知是得意还是兴奋,说话之时不停扭摆着身躯。
林染听见他如此说,又赶紧问道:“龙族乃是神族,对这天下的妖兽都是有着天生的压制之力,你既然是龙族,可对这石窟的妖兽有所感应?”
小银龙听他这样说道也不回答,转了转身后又回到林染肩膀上卷卧起来。
林染瞧他并不回答,反而又是飘回自己肩上,便疑惑道:“怎么...你感应不出这妖兽的位置?”
“哼...小子,要不都说你们人族狡猾呢,你想知道妖兽的位置,却千我试探我龙族神威,你们人族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小银龙闭着眼悠闲的摆了摆头道。
“你...这...”
林染怎么也没想到,这不过三尺的生物,居然有如此高的智商,自己本想从他身上套出石窟里妖兽的位置,却没成想被他识破。
就在气氛尴尬的片刻,石窟中又是响起一阵嘶吼的声音,这一次,要比之间更近了。
林染感受到妖兽的迫近,便立即施放出周身的灵力,试探四周的情况。
“没想到...我不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林染环视着四周的情况,慢慢说道。
“小子,告诉你,这石窟里并不是什么妖兽,而是修行千年的火麒麟...”没想到这时小银龙开了口。
“火麒麟?”林染惊异道。
“这火麒麟,同样也是神兽里麒麟族的外支,从我感应到的情况,这只火麒麟已是在此修炼千年,现在别说是你,就算加上我,我们两也不是它的对手,更何况我并不打算帮你,所以我劝你赶紧离开这里,还能留住性命,若是走晚半步,恐怕那个老和尚的尸骨就是你之后的下场。”小银龙用尾巴拍了拍林染的肩头道。
听见小银龙如此说道,林染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也是一只神兽,只是为何它要迫害这些道友。”
还未思考清楚,小银龙就突然在耳边道:“它来了...”
这时,西南方的隧道口上突然亮起一圈火光,一股炙热的高温正向石殿里逼来。
林染抬头看时,只见火光越来越盛,隧道内流出像是岩浆般的流体,片刻后已经能听见“噔、噔、噔...”的四蹄踏地之声。
当真正瞧见,小银龙说的“火麒麟”时,林染不由自主的紧绷起身体,虽然这只火麒麟,只是从隧道里探出了脑袋,可当林染与其对视上的那一刻,一股彻骨的寒意就从脚底窜上了天灵盖。
火麒麟也发现有外人进入自己的地盘,四蹄腾空一跃,在地穴里盘旋跳跃而下,直接落在林染身前的一块石堆之上。
林染也是这时才看清,这只浴火麒麟。
火麒麟身长七尺纵宽半丈,不仅浑身浴火,且体表四周还包裹着一层厚实的鳞甲,而这些鳞甲之上皆是长满了赤红尖刺,看上去凶恶无比。
虽只是隔空相望,林染却也能感觉得到,这只火麒麟的赤瞳中,有一种强烈的杀伐之意,像是要即可吞噬自己般。
小银龙也感受到这股浓厚的嗜血之感,便从林染的肩膀慢慢爬向其发髻之下,躲避起来。
林染虽是心惊,可这麒麟为祸一方,作为修道之人怎能袖手旁观,纵使自己不敌,也要斩下它的利爪,让它不敢在随意肆虐。
就在林染刚想拔剑的瞬间,火麒麟突然扑身压顶下来,还好林染反应得够快,急忙侧身一退,险险的躲开了这双锋利的双爪。
只是一扑不成,火麒麟即刻又是转身抓捕过去,虽然拥有着如此庞大的身躯,却显示不出丝毫的笨重,反而不断进攻下的火麒麟显得异常灵活。
在这不断追击之下,林染是连拔出展眉的机会都没有,看着血盆大口里的獠牙,林染只能一味退避,此时若是稍有闪失,恐怕是真要命丧石窟了。
就在林染被逼至退无可退之时,从其脑后突然窜出一条雪银色的蛟龙,蛟龙原本只有数尺,却在腾空之后迅速暴涨,化作百丈巨龙。
火麒麟没想到还有一条蛟龙在这,见其护在这个人类面前更是恼怒,锋利的爪牙一齐就是招呼上去。
麒麟属火,且火含热毒,小银龙与其纠缠上片刻便有些吃不消起来。
可就是小银龙争取的这几分钟,林染便有足够的时间施咒出剑。
眼看小银龙遍体鳞伤的被击退下来,林染手腕一转,划出一道漂亮的剑花,指尖迅速抵在剑身之上,运起浑身灵力,催动寒冰之霜。
剑气夹带着寒霜灵力,铺天盖地的向火麒麟斩去,这种程度的攻击虽然对这孽畜无碍,可就在这喘息的片刻之间,林染迅速靠向一旁小银龙的位置,此时小银龙已是缩回原本的模样,正虚弱的躺在地上。
林染来到小银龙的身边,便立即将其护在掌心,可就在触到掌心的那一刻,小银龙便迅速的融入身体里消失不见。
来不急仔细思考,林染脚尖一点,赶紧离开刚刚的位置,就在他离开的下一秒,刚才站的位置上便是炸裂开一团火岩浆。
“好险...好险...”林染心中感叹道,又是与这火麒麟对视起来。
“这个火麒麟浑身鳞甲,真是怎么打也难伤它分毫...”林染已经开始有些气喘,一时无法突破这火麒麟的鳞甲,觉得有些棘手起来。
火麒麟依旧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四蹄腾空,便是亮出五爪利刃,林染又是一剑挡开,退到安全位置。
火麒麟多次袭击未得,变得更加狂暴起来,怒吼之下,竟有山崩地裂的感觉,粗壮的獠牙在血口中闪着锋利的光,一张口便是向林染咬去。
林染知道现在不宜再拖下去,面对着火麒麟的呼啸,直接聚起十层灵力在展眉剑上,指尖轻点剑芒,将所有灵力汇聚在一点之上。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林染口中振振有词,剑光一亮,便有一道天壑般的剑气,斩向火焰麒麟。
这道剑气看似平凡,却暗藏杀机威力惊人,火麒麟哪知深浅,一爪探出,剑气和钢蹄便是爆发出滔天的震动。
只是神兽终究还是神兽,先天体质太强,尽管拼尽全力,可还是敌它不过,钢爪接触到剑气之时,立马就将这股剑气撕裂开来,将林染的这次攻击抵消殆尽。
直到这一刻,林染才发觉自己与这火麒麟的差距,小银龙说得对,此时的自己是无法与之匹敌,再三权衡下,林染还是决定暂时退下后,再做打算。
林染退到一旁,捏了一个手诀,立刻激起之前布置下的四方阵。林染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早在火麒麟来之前,就做好了束缚大阵,这个阵法虽然不能斩杀这头麒麟,但却可以暂时将其束缚在这个阵内。
火麒麟极具灵性,发现不对劲后,便拼命的撞击起四方大阵,林染见大阵起效,也不多留,立刻转身便是离开了这座石殿。
林染这时已是慌了阵脚,漫无目的的穿梭在石窟之中,直到觉得自己跑了够远后,方才停下脚步,歇息起来。
此时,有这片刻休息的时间,林染便立即盘腿坐下,开始调整内息,闭目养神。
差不多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林染才又缓缓得睁开了眼。
内息虽是平稳下来,可胸前那道被火麒麟撕开的伤口依旧疼痛难忍,林染觉得难捱便解开衣衫观测起来,衣衫退下,林染才发现这被火麒麟抓伤的伤口上,竟是溃烂起来,一股岩浆般的汁液,散布在伤口之上,让伤口难以愈合。
林染眉头一皱,便是以指化剑,果断的将溃烂的肌肤和岩浆汁液一起割除下来,待休息了片刻,又是替自己灌上伤药。
其实林染明白,只要自己还在石窟里,火麒麟如果一旦挣脱了四方阵,必会找到自己寻仇解恨。
只是这时已是难辨方位,无法寻到来时的路,林染也不愿坐以待毙,便是静下心来,冥想观神。峨眉传更新速度最快。
201 企图
“这是哪?”
疑惑之际,林染突然发现,这片世界的天空中有一团闪着刺眼光芒的巨型能量,这团能量高挂天际,不断的闪耀出金色的强光,让人是眼睛都睁不开,模模糊糊之间只能看到一圈光晕。
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这是自己的灵海,林染肯定会以为这就是午时的太阳。
可就在林染伸手遮挡强光的时候,这股能量就突然暗淡下来。
等林染在看之时,这团强大的能量就突然飞到了自己面前,在毫无准备之下,林染愣是被惊了一跳。
林染咽了口口水,细细观察起面前的这股能量,这一看之下便发现,这股能量竟然就是藏书楼中,自己无意间得到的那块璞玉。
“这...不就是,印魄玉?”林染瞧见这块璞玉,立马就道出了名字。
此时这块印魄玉像是被某种力量束缚住,除了印魄玉之外,印魄玉的周围还围绕着数十根枯木树枝,印魄玉的力量刚想施放,就会被枯木枝给压制下去,让印魄玉的力量无法使用。
林染看着印魄玉,越看便越是觉得亲切。
印魄玉也是像见着熟人般异常灵动起来。
就在林染刚想伸手触摸璞玉之时,璞玉周末的枯树枝突然就变成一条条金色的鞭子,开始抽打起林染来,在这个空间里林染施展自己的力量,在枯枝的鞭打下,就只能默默忍受。
在鞭打了数十下之后,枯枝才缓缓停下了手,慢慢缩回了璞玉周边。
林染受不住这鞭打,脚下一滑便倒了下去。
可就是倒地的时候,也突然发现小银龙正在这璞玉的地下蜷伏着。
此时,小银龙就像嗷嗷待哺的初生婴儿,正在迅速的吸收着璞玉强大的能量,林染不明白,为何这小银龙可以吸收璞玉的能量,而自己却会遭到鞭打。
“誒...”林染心中苦闷,却也只能在这片空间里盘坐起来,不知何时这火麒麟还会追过来,自己也要尽快的恢复,才能面对这个可恶的畜生。
林染收纳心神,慢慢接受这内神中的灵力起来。
调息之下才发现,原来在这灵台中的内神里修炼,竟是要比外面强上不止一倍,“怪不得小银龙会选这里静养原来如此。”如此想到,林染也是加紧恢复起来。
林染只知这内神里灵力充裕对修炼极好,却不知其实这得天独厚的环境是被印魄玉所孕育,这印魄玉如今与林染如一胞同生,只是暂时受制于苏长铭的束缚之术无法释放能量,不然在印魄玉的赋予下,林染的修为绝不仅仅于此。
小银龙乃神族外支,自然天生对这能量极强之物格外敏感,受伤之后一如林染体内便发现这内丹中的璞玉。
虽然林染无法直接吸取着印魄玉的能量,可在小银龙的吸收下,不断有千丝万缕的璞玉经络漂浮到林染身边。
小银龙之前被佛门的印灵珠封印,在封印期间自然就接受到佛家的佛法净化,在不知不觉中身体里的凶性已是驱除大半,此时是自然亲近这道家的印魄玉。
佛、道本是一家,这时通过小银龙传递到林染体内的能量经络,也是佛、道两家的精华所化。
渐渐这种千丝万缕的经络,覆盖住了林染全身。
林染虽是不知,可在这潜移默化的能量下,他的体内已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连之前被火麒麟重伤溃烂的皮肤也是逐渐转好。
当林染再次睁开双眼时,一股奇妙的感觉通达全身,刚才还酸痛无比的身体,竟是觉得异常舒适,浑身经脉舒畅平和,像是有使不完的力一样,即使是现在在与火麒麟大战一番也是不怵。
可就在这时,林染又是感觉到火麒麟的气息,石穴之中的温度又是开始逐渐升高起来。
果然,当林染再次抬眼之时,石穴之上又出现起火麒麟的身影。
只是这次火麒麟更加狂躁起来,身上的鳞甲全都竖立起来,尖利的钢刺笔直的指向自己的敌人,连体表的温度也是让人明显感觉提升许多。
看来之前的阵法,让这只野兽十分恼怒,恐怕现在只想撕裂面前的人。
林染瞧见这火麒麟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也不慌张,只是将展眉插进面前的地里,双手捏起剑指。
只见,林染,左手剑指,指向展眉剑柄,右手剑指搭在左臂之上,起势之后向展眉之中灌入大量灵力。
就在向展眉中灌入大量灵力后,展眉剑突然震动起来,晃动起的虚影幻化作实质的剑气,剑气随着展眉剑的震动变得越来越多,像是盛开的花苞,围绕着展眉剑剑身不断展开。
当展眉剑达到一定极限后,林染又是将双手剑指捏在一起,四指同时朝火麒麟的方向一撮,怒喝道:“破。”
此时,展眉剑锁散发出的全部剑意,便同时向着火麒麟刺去,展眉剑意,像是一只捕兽的大网,从四面八方的位置,一齐向火麒麟招呼过去,这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剑网不断融汇,剑气的力量已是到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火麒麟看着剑网袭来,先是怒吼一声,再四蹄腾空一跃而起,在空中便散发出无尽炙火,这漫天的神火和漫天的剑网交织在一块,顷刻便爆发出轰鸣之声。
这惊天的声响后,双方皆是安然无恙,“看来这剑气无法伤害到这畜生,只能用真正的剑招来给他致命一击了。”林染如此想到,便一脚踏出,抽出面前的展眉。
火麒麟也是感应到,面前的杀意,利爪带着赤炎向前就是一抓。
林染将展眉护在身前,剑光一动,便是和火麒麟拼杀到一块去了。
可这火麒麟真是力大无穷,林染虽是精力充沛,可依旧被其压制的喘不过气,火麒麟扑腾数十下之后,终于是将林染按倒在石壁之上,令其无法动弹。
此时,林染横剑挡在胸前,剑身之上就是火麒麟的两双爪子,自己现在正是退无可退,躲无可躲。
从火麒麟口中喷涌出的热浪已是打在林染脸上,两体之间不过一尺的距离,林染看着面前这只野兽的大嘴一张,就是朝着自己咬来。
林染拼命推动展眉,可胸前的佩剑,丝毫不动,那尖利的獠牙,已是逼在眼前。
就当林染已经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林染体内的那条小银龙,又是从林染胸前突然窜出,这暴起的银龙翻身就是一口,这一口便是咬在了火麒麟的脖子上。
林染万万也没想到,这小银龙会再次出现,看着他一口咬在火麒麟脖子上,嘴皮翻飞的模样,乘着此时已是和火麒麟隔开身位的机会,举起展眉腾空一跃,就是跳到火麒麟背上,汇聚起全身的力量,砍出一剑。
就在这石破天惊的配合下,终于突破这畜生的防御,挑飞起火麒麟背后的一块鳞甲,将其中重伤。
火麒麟吃痛,一蹄拍向小蛟龙后,迅速逃窜开来。
林染本想再追,可见小蛟龙,又是倒在地上,身腹上还鲜血直流起来,便赶紧上前探望。
“小银龙...”
“小银龙...”
“小银龙,你没事吧...”
......
此时,小银龙已是虚弱不堪,龙体之上也是鳞甲翻飞、血肉模糊。
林染看着是心疼不已,赶紧拿出伤药为其医治起来。
小银龙无力的张了张嘴...
林染没有听清,便捧起小银龙的脑袋,附耳上前。
只听见他迷迷糊糊的说道:“祁连山,祁连山...”
“祁连山...”
林染虽然心中奇怪,可这火麒麟此时已是被重伤,估计近百年也再难危害世间,此时第一要务便是抢救小银龙的性命,既然他说这“祁连山...”,我便走这一趟祁连山就是了。
出了石窟,林染先将缩回三尺模样的小银龙收在怀中,又在大佛石壁的醒目位置上刻出“妖兽已除,百年无忧。”的八个大字。
之后便带着小银龙,一路向西,前往他口中所说的祁连山。
为了不耽误小银龙的伤势,林染不分昼夜一路急赶,原本需要四五日的路程,如今两日便是赶到了。
刚到祁连山脉的时候,已是夜里丑时。
行至马蹄寺前,尽管是夜里,却也能看到祁连雪峰千里绵雪的景象。
马蹄寺是一座模宏大的石窟群,它包括大雄宝殿、观音殿、药师殿等众多个小石窟群,迤逦近三十公里的距离。
这座石窟群,尽管经历百年的岁月侵蚀,却依然完整的巍峨屹立于百丈悬崖之上,林染心里一半是震惊一半是敬仰,这鬼斧天工的摩崖佛塔不禁让人望而生畏,真是。
“星斗如幻照马蹄,铁壁铜崖种菩提。”
由于夜里太黑,林染便打算在这石窟里暂住一夜,等第二日天亮了在上山。
走到了寺庙跟前,林染抬头一看,便瞧见殿前正上方的匾额上写着“站佛殿。”
林染站在门外,也不急于开门,先是整理好自己的衣冠后,在俯首一拜道:“弟子,峨眉山林染,初到此地,想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林染这一席话说得刚劲有力,没有丝毫扭捏造作,只是此时除了风啸山林之声,再无其他别的回应。
等了半天,见没有回应,林染才缓缓推开万佛殿的殿门,“吱...”的一声,殿门被推开后,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看来这里,已经是许久没人住过了。”林染心中想到,便开始着手打扫起来。
可就在刚刚拾起扫帚之时,突然这殿内的穹顶上就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林施主,可否来大殿一聚。”
“这声音是...”
这道声音浑厚横练,虽然从远处传来,却只在这方殿宇中回响,看来说话的人必是修为极其高深,而且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林染如此想到,便出了门,往大殿走去。
大殿隔着不远,林染穿过了几间庙堂,便到了门口,虽存疑惑可林染还是一下便把殿门推开。
殿门一开,林染便瞧见,大殿之内的石沟中正聚着一堆火架,火架旁正是在昆仑山遇见的玄弘大师。
“玄弘大师。”
此时再见到大师林染格外开心,一别多年熟人相遇正是心喜不已。
“玄弘大师,你怎么也在这?”林染几步走到大师面前,顿首说道。
“哈哈...林小施主,我在此等候你已经多日了。”玄弘大师依旧和当年一样慈眉善目,扶手之间就是将林染托起。
“哦?”听到这话,林染心中便是一惊,难道大师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
林染心中疑惑,可真人面前也无需隐瞒,便即刻从怀中掏出奄奄一息的小银龙。
小银龙之前身受重伤,再加上几日的奔波,此时已是生机虚弱不复之前的活力,虽然林染每日为他换药,可依旧不见成效。
玄弘大师看着林染手上的小银龙,拂起长袖便是接过了手。
“弥陀佛,当日我将他镇于印心珠时,便算到他会有今日一劫。”玄弘大师叹了口气说道。
玄弘大师将双手合实,向手心的小银龙渡过几道真气道:“这小蛟龙也非凡品,在印心珠里的这段时间里,竟是借由印心珠的佛法,驱除了自己身体里的戾气,看来这条蛟龙实在是与佛家有缘...”
“玄弘大师,这小蛟龙在昏迷之前,一直叨唠着要来这祁连山,不知是为何?”林染见大师原因相救,便是急忙问道。
“小施主,这小蛟龙本属寒冰一脉,这次你们与火麒麟一战,火麒麟的业火本就与这寒冰相冲,再加上这小蛟龙误饮了火麒麟的鲜血,此时不仅体表受损,连内脏里也是遭受了毁灭般的打击。”
听着大师连自己与火麒麟交战的细节都是说得如此清楚,林染直接拜伏下来,道:“还请大师救救这小蛟龙吧。”
玄弘大师见林染如此激动,便一把将其扶起,接着说道:“这小蛟龙之所以要来这祁连山,是因为这祁连山的山峦顶峰之上有一条祁连冰脉,这祁连冰脉千年积雪,正是适合这寒冰一族的恢复生机。”
说着,玄弘大师顿了顿道:“我之所以等你这些天,便是为了明日与你一同上这祁连冰脉,一同搭救这小蛟龙。”
林染听见玄弘大师要与自己一起上祁连山,这几天来都是紧皱的眉头终是解开,如有大师的帮忙,看来这小银龙真是有救了。
第二日。
祁连山脉上。
“玄弘大师,这祁连冰脉是什么地方?”
“这祁连山脉,又名南山,东西长八百公里,与秦岭相连,这里诸峰峰峦上均是常年积雪,其中的冰川就有三千余条,而祁连冰脉就是指这三千冰川。”
说话的二人,就是昨夜在马蹄寺住了一夜的玄弘大师和林染。
转眼间,两人就来到了山峦顶峰,此次还是林染第一次看到这祁连冰脉,站在山顶一眼望去,真是气势磅礴,银光灿烂,犹如一条银色的巨龙,时而隐匿于浓厚的寒雾之中,不留一点踪迹,时而浮咆哮于巨浪的云端之上,令人震惊不已,冰川露出夺目的身影,反射着太阳的万道霞光,玉壁金川,素裹银妆,壮丽天然。
玄弘大师见着林染愣愣出神,也是会心一笑,道:“林小施主,现在可以把小蛟龙拿出来了。”
林染听见大师一说,才反应过来,便急忙掏出小蛟龙,递到大师面前。
玄弘大师接过小蛟龙,缓缓盘下了身子,席地而坐起来,林染见大师如此便也坐在其身旁,静静的看着。
“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愿离爱缚诸结烦恼。归依世尊愿离诸缚。”
“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
林染坐在一旁,听着玄弘大师口吐玄妙经文,虽属无意,可这经文像有魔力,一直在脑中徘徊,挥散不去。
此时,玄弘大师就地画出一道圈阵,将小蛟龙放到其中,掌中又捏起一串檀香念珠,以灵力搭起一座九层宝塔,将小蛟龙收了进去。
这一施法,便是持续了足足一个多时辰,饶是大师的修为,也是架不住如此消耗,没过多久便缓缓收起手掌,而小蛟龙却还是在灵力构建的灵塔中。
瞧见玄弘大师收了手,林染便靠了上前问道:“玄弘大师,小蛟龙没事了吧。”
“奇怪,我屡次尝试替小蛟龙治疗,可他的身体中却有另一股能量与我抵抗,这股力量...倒是与你们道家的无上心经极像。”
玄弘大师说着边看着林染,问道:“林施主,之前你是否用峨眉山的内功替他疗伤?”
林染听见大师问道,立刻回答道:“大师,弟子并不擅长这治疗之术,没有出手为他医治过啊。”
“这就奇怪了。”玄弘大师一时也是无法相通,疑惑道。
林染看着灵塔中的小蛟龙,满满的都是担心,心中快速的回想起,这小蛟龙到底何时接受过道家的......
“对了大师......”林染突然想到了什么,惊道。
玄弘大师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林染,眼神疑惑。
“大师,小蛟龙在我灵台中,曾经吸取过印魄玉的灵力...不知这是不是...这个原因。”林染显然有些估计,迟迟顿顿的说道。
听着林染如此说道,玄弘大师也是震惊起来,道:“你说的是峨眉山的印魄玉?”
“是...”
玄弘大师笑了笑,轻轻一抚长须道:“那就怪不得了,看来真的是天意了。”
林染见玄弘大师笑了起来,便疑惑不解的看着大师。
“林小施主,既然印魄玉既然在你身上,你可就是峨眉山的双子之一?”
“是的...”林染有些窘迫道。
“峨眉双子,是我修道界的希望,你大可不必如此害羞。”玄弘大师也是快人快语,也许是见着峨眉寻找多年的弟子,有些心情大好的说道。
玄弘大师接着说道:“林小施主,你可知这印魄玉是峨眉三宝之一,这玉中蕴含峨眉无上法力,这小蛟龙既然之前被这印魄玉哺育过,那也只有这印魄玉能继续治疗他。”
林染听着玄弘大师这样说道,便立刻问道:“那我立即将他收回灵台?”
“你先别急。”玄弘大师见林染有些着急,又解释道:“这事,可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你要知道,小蛟龙此时受伤极重,想要靠印魄玉为他治疗,需要你两血脉相连起来,才能让印魄玉为他全力救治。”峨眉传更新速度最快。
202 新的危机
玄弘大师说到这,目光慢慢收回,转而看着林染道:“血脉相连的说法便是将不同种族的融合在一起,彼此协调,兽族血脉最强,便是任何人都想拥有的,但”
“但什么?”林染追问道。
“但这也是兽族最为忌讳的,之前人族为了获得兽族血脉,难免用出一些卑劣的手段,这也使得人族与兽族之间存在着一些隔阂,之后兽族的人即使是不顾性命也不愿与人族合脉,而这血脉相连之法,必须是双方共存的意念,要双方皆是心甘情愿,才能融合成功。”
“之前这小蛟龙吸取了你峨眉的无上心经的灵力,此时已无法在接受其它救治,注定是非你不可。”大师走到林染面前,看着林染说道。
“小蛟龙伤势极重,如果不进行血脉相连恐怕性命难保,虽是为了救他性命,可我们也应该问问他的意见。”说着玄弘大师又转向小蛟龙的方向。
还不等玄弘大师开口,就听见灵塔里的小蛟龙说道:“我愿意。”
这话说的毫不拖泥带水,话语坚决。
“你可知道,答应这血脉融合的后果?”玄弘大师又是问道。
“哼,不就是从此以后,我的命就交到他的手上了麽。”灵塔里的小蛟龙,强撑起眼皮,看着一旁的林染,但只是看上一眼后又微微合上,不在多看。
“玄弘大师?”林染没听明白急忙问道。
玄弘大师伸手搭在林染肩上安慰道:“林施主,你不用担心,血脉融合并不会对你们有实质上的伤害,只是从此以后,你将分享这蛟龙的血脉力量,而蛟龙的性命将与你捆绑在一起,若你有不测他也难活,这也就是为什么,兽族一直不愿与其他族派融合的原因。”
“此次你两人融合,也是为救蛟龙性命,实属逼不得已,你也无需内疚。”玄弘大师双手慢慢合实在胸口,轻轻念道:“哦弥陀佛。”
“你这小子,我都同意了,你还扭捏个什么”一旁的小蛟龙也是开口道。
“你”林染走到灵塔面前,俯身看着小蛟龙。
犹豫再三林染才开口道:“请大师施法。”
玄弘大师微微一笑,双手向天一展,只见大师手中化出星云般的景象,这漫天星河皆是由灵力所成,慢慢的大师从星河中抽出一条细致的银河,注入小蛟龙身体。
当银河注入小蛟龙身体之时,小蛟龙的身体突然变得璀璨起来,像是水晶一般如梦如幻令人神往。
正当林染还在愣愣出神的时候,那条银河又从小蛟龙的身体里连接到自己身上,顿时一种清凉的感觉侵袭全身。
只是前一秒还是全身舒畅的感觉,可下一秒便是感觉到像有一股霸道炙热的液体流入自己的身体,这股液体就像岩浆般侵蚀性极强,散发着难以形容的高温,逐渐流淌到身体的各个位置。
就在煎熬之时林染突然想起,苏师伯传授的内功口诀,默默在心里念道:“道法自然,依法行持,吹呵呼吸,吐故纳新。”
注意力分散之后,林染才稍微好受起来。
血脉融合的仪式一直持续了大约三个时辰,待林染再次睁开眼睛时,小蛟龙已经是不见了。
疑惑之下,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林小施主”
林染回头一看,便瞧见玄弘大师正慈眉善目的站在自己身后。
还不等林染再次开口,大师接着说道:“小蛟龙已经无事,此时他又躺回你的灵台内,此次他受伤严重,恐怕会需要长时间的修养,你无须在担忧了。”
听见大师如此说道,林染也是放下了心:“多谢大师。”
林染刚想一拜,却被大师扶起。
林染见大师面有愁容,赶紧问道:“玄弘大师,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妥,你为何”
玄弘大师微微一叹,道:“小施主,你有所不知,小蛟龙的命虽然救回来了,可他今后恐怕无法在兽族立足了。”
“大师,这是为何?”
“这蛟龙乃是龙族外翼,而龙族乃是兽族之尊,他们一向心比天高,看低其他一切生物,此次这小蛟龙与你血脉融合,虽说是为了救他性命,可也是破坏了龙族的规矩,今后若是遇上龙族小施主,你还需多担待啊。”
听见玄弘大师如此说道,林染也是心思沉重起来。
就在这时,林染体内突然传出一道声音:“哼,我告诉你,无需理会什么龙族,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迂**类,当年就是他们将我和母亲赶出龙族,才会让母亲郁郁而终,我与他们本就是不相为谋,以后也无需见面交道。”
“就让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林染惊异下才发现,这竟然是小蛟龙的声音。
虽是惊异,可林染还是对着玄弘大师迅速抱拳道:“今后他就是我的伙伴,我会护着这我的朋友,不离不弃,绝不食言。”
玄弘大师见林染如此坦然,也是满意的露出笑容道:“小施主,你有如此的想法,真是人、兽两族大幸,既然小蛟龙已无恙,那贫僧就告退了。”
说着玄弘大师,拂袖之间,便消失在面前。
“大师”
林染的话还没玩,却已不见玄弘大师的身影。
失神之间,林染又听到身体里的声音:“老和尚走了,你干嘛这么难过,既然这么想他就随他一起上五台山吧。”
“不可瞎说。”林染道。
林染看着四周冰天雪地的模样,也不在多留,朝着山下就是走去。
这下山的一路,林染走的极为轻快,甚至连这冰天雪地中也不觉得寒冷,这难道就是血脉的力量,林染心中想到,却又不好意思问,只能一个人闷头往山下去。
就当林染走过一片冰河之时,体内的声音又是响起。
“等等”
林染问道:“怎么了?”
“我娘的尸骨,就在这冰河下,我想下去祭拜”
小蛟龙此时寄宿于林染灵台,暂时无法自主活动,现在想要下河祭拜,只能依靠林染一同下河,才能为母亲祭拜。
林染明白小蛟龙的意思,也不多考虑,爽快的就答应下来。
“好,我们一块下去。”
此时冰河上已是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冰鉴,林染便以指为剑,在河面上割开一了圈。
纵然有灵力护体可林染却还是担心,自己的水性并不好,也不知长时间的待在水下,能不能吃得消。
虽是如此,可冰凿一被掀开,林染却是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
这刚下冰河,林染就突然发现,自己竟是丝毫感觉不到河底的寒气,而且之前顾虑的问题,也是忽然发现自己能在水下呼吸,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就在那个方向。”灵台处传来了小蛟龙的声音,虽只是一说,可林染却像是有心灵感应般,就朝着某个方向游了过去。
快到河底的时候,林染发现这延绵百里的冰河下,竟是有着一条巨型的骨架,看来这就是小蛟龙母亲的遗骸吧。
果然,越是靠近河底的骨架,越是能感觉到灵台里的波动不断起伏。
就在林染落到河底,看着这条骨架的时候,才觉得人在神兽面前的渺小,光是在这遗存的骨架,林染都是觉得恢宏伟岸,一眼望不到头的龙脊,一直伸向了远方,整齐的肋骨一排排的鳞次栉比,可以想像这巨龙生前得是有多么庞大了。
当林染触摸到龙骨之时,才真正感受到这股庞大的力量,即使是淹没多年的骸骨,依旧能给人带来胆战心惊的悸动。
小蛟龙隔着两个世界,却也像是能感受到母亲的存在。
“小蛟龙你”林染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结结巴巴的纠结起来。
两人之间沉默许久,小蛟龙终于再次开了腔。
“我叫玥姬,你以后叫我小玥吧。”
林染听见小蛟龙报出自己的名字,心下也是欢喜,道:“以后你直接唤我林染就行。”
“林染,我还有一事相求。”
听见小蛟龙如此说到,林染也是郑重的问道:“还有何事,你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竭尽所能替你办到。”
“我想”
林染见他有些为难,也不知是何事,只能安慰道:“小玥,你说吧。”
玥姬踌躇犹豫之下还是说道:“林染,我希望能将我母亲的骸骨,寄存在你的灵台中,等我找到我龙族的龙冢,我会将再将她取出,你看行么?”
玥姬这番话说的梨花带雨,林染以为是何了不得的事,可一听之下只是替其寄放骸骨,林染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下来。
“嗨,我以为你有什么大事,原来只是寄放这骸骨在我灵台中,那有什么不可。”林染爽快的答应下来。
“这灵台是你们人族孕育灵力的重要位置,一般不可轻易示人,没想到你”
玥姬的话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林染也不扭捏造作,直接说道:“你直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就行了。”
“你只需摸着我娘的骸骨,我会将她放进灵台里来的。”
说着林染便探出手掌,摸在骸骨之上。
而就在接触上的瞬间,从林染眉心处突然就出现一道漩涡,将这骸骨瞬间吸收进去。
尽管是吸收了如此庞大的骸骨,林染也没有丝毫的感觉。
半饷,灵台内传来玥姬的声音:“我们现在去哪?”
林染只是笑了笑,应道:“出来这么久,是应该回峨眉了。”
203 强硬
只是这转眼之间,一个月的探亲假期就快结束了,之前下山的弟子们,也是陆续开始返回峨眉。
林染特意提早了几天回来,这刚到山道口就被顾灵深给逮住。
“林染,你倒好,这整个月自己跑下山去玩,扔我一个在这山上,你知道我这个月是怎么过的麽?”深深双手插着腰上站在林染面前,怒气冲冲的说道。
“大小姐,咱们先上山去,别占着人家的走道,妨碍其他弟子上山啊。”林染见着上山的子弟众多,劝道。
此时,两人正站在峨眉峰的山道口上,过往的弟子见这女子剑拔弩张的模样,都是频频回头来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有多大的过节。
“不行...不行...”顾灵深不依不饶的不肯罢休。
“你...想怎么样?”林染无奈便败下阵来道。
顾灵深见林染态度软了下来,终于让开身位,得意的说道:“跟我来。”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穿梭在峨眉山道之中。
转眼间,两人就来到了云庚峰下,再往上走就是重阳殿了。
“我们这要去哪?”
跟在后面的林染有些奇怪的问道,深深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云庚峰上只有一条大路,而这条路就是通往剑宗的重阳殿,只是...
“你快跟上,别问这么多,到了你就知道。”深深步伐快捷,几步就窜到了前头,这正是回着身子对林染说道。
“哦。”林染垂下头应道。
就这样两人一齐来到了重阳殿门口,可到了这门口林染却一直不敢进去。
“你干嘛?”此时云庚峰上没人,深深的声音在空旷的峰顶上异常响亮。
“你小点声。”林染赶紧跑到深深跟前,道:“还不是你一直不说为什么来这。”
林染巡视了一圈,确定四周无人,又在深深身旁小声的说道:“我们到底来这干嘛?”
顾灵深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无名火不打一处就来,直接抓着林染的手就往重阳殿里走。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林染也是没有时间反应,缓过神来的时候却已经到了重阳殿的内屋里。
顾灵深一掌推开一间挂着“安合居”匾牌的屋子,两人跨过门槛,就放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哪...”
进了屋,林染显得更加慌张起来,原以为要见着剑宗宗主顾临渊,却没想到看见的是自己的一个熟人。
“苏师伯?”
“你也在这?”
......
林染见着苏师伯,正独自一人坐在屋里正厅的茶几前品茶。
吃惊之下,林染才发现,这间屋子不仅装饰华丽而且空间开阔。
在山里一般三人人的屋子最多只有四十至五十的平米的空间,山里有规定每个人使用的不得超过二十平米,这是峨眉山一贯崇尚节俭的习惯。
只是这间屋子里,林染一眼看去,这面积起码在一百平米以上,东西两厢的屋子还传来潺潺的流水声,看来是接通山里的泉水,这么大的手笔,这屋里究竟住的是谁难道住这里的是...
不等林染多想,深深就松开了林染的手,小跑到苏长铭的跟前,也是学着师伯的模样,端起茶杯来慢慢喝起茶来。
“愣着干嘛?快过来。”
见林染还在发呆,深深对其叫道。
林染看着苏师伯,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后,便坐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苏长铭指间一递,把一杯清茶放到了林染面前道。
“尝尝,这可是山前龙井。”苏师伯道。
正当林染接过茶杯,准备小酌一口时,深深突然一拳就锤了过来。
“你这小子,平常见你倒蛮机灵的,怎么今天这么畏首畏脚,我这里是龙潭虎穴麽,还是有什么妖魔能吃了你。”
林染刚接起的茶,就在倒进喉咙的那一刻,被顾灵深这么一锤,立马就呛到了喉管。
“咳...”
“咳...”
......
深深见林染呛着了,急忙拍着他的背道:“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长铭见着两人这个模样,干脆扭过身子不看,真是...眼不见,心不烦。
就在顾灵深拍着林染背的时候,正厅里一直挂着的幕帘被婢女拉了开来,就在这时,从幕帘之中走出一位妇人,林染还没看清,深深便停下了手跑了过去,叫道。
“娘亲。”
苏师伯见着她也是恭敬的喊道:“兄嫂。”
林染虽是止不住的咳嗽,可心里已是大惊起来:“苏师伯叫她兄嫂,深深叫她...那他不就是,剑宗宗主的妻子,怎么会...”
“我怎么会来见宗主的...”林染心下大乱,虽是止住咳嗽,可慌忙下拜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喊什么,只能呆呆的跪在那一声不发。
深深见他如此窘迫觉得好笑起来,可身旁的妇人却推了推女孩,示意让她扶起地上的人无需行此大礼。
顾灵深带着笑意,一蹦一跳的来到林染身旁,低着头说道:“我娘让你起来,又不是过年,你跪下也没有红包给你的...”
深深这话说得俏皮,可林染却是头皮发麻。
之前虽是拜入剑宗门下,可这剑宗宗主没正式拜见,却先来见师母,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林染心中烦乱,却突然想起苏师伯也在身旁,起身之时赶紧望向师伯。
苏长铭瞧他看来,只是微微一笑,耸了耸肩,也没有更多的提示了。
就在窘迫之时,那妇人就朝林染就走了过来,一直走到茶几桌前,才道:“来,过来坐。”
林染听见妇人开口,又赶紧坐了过去。
“你叫林染是吧?”妇人开口问道。
“是,师母。”
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对面的少年星眉剑目的模样,点了点头道:“听深深说,你们关系很好,长铭也说你的资质很高,会是未来峨眉剑仕里的一颗新星。”
“是...是..哦,不是...不是...夸赞,夸赞了。”
林染见妇人正打量着自己,又开始紧张起来,连话都开始说的不太利索起来。
“你别紧张,今天叫你来这,就是想看看你。”妇人又说道。
“看看...我?”林染疑惑道。
“说来也是为娘的担心,深深从小就在峨眉长大,也没见过外面的大风大浪,我和他爹一直视她为掌上明珠,现在深深也大了,我们也开始替她...”
“娘~~”妇人话还没说完,却被深深给打断了。
话到这个份上,迟钝如林染也大概明白是个什么事了,看着深深羞红的脸,林染心中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境地。
林染心中觉得这肯定有什么误会,刚想开口解释,却突然发现顾灵深正怒目圆睁的看着自己,这和之前娇羞的模样完全不同,让人不禁发毛起来,不敢多言。
妇人看着大家都不说话,又说道:“你们的事,我也不清楚,也不多说了,深深他父亲并不喜欢我说这些事情,今天如此鲁莽的叫你来,只是想看看深深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也好成全我这个做娘的好奇心,你不要见怪。”
林染听着妇人的话,赶紧回道:“不会,不会。”
深深听着林染的回答甚是满意,俏皮的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又拉着妇人撒起娇来
林染看着面前的顾灵深,就是一副青春少女的姿态。光洁白皙的皮肤下透出淡淡红粉,微卷的褐色头发在头上扎成了两个小包子的形状,修长的双腿总给人一种健康活力的感觉,脸上总是带着那自信可爱的表情,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正是这个年纪少女所拥有的最好模样。
只是林染这一坐,便是一整个下午,再从重阳殿出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
林染跟着苏长铭,慢慢的往山下走,两人之间都没开口说话,就这样走了一路。
只是没走多远,两人就被叫住。
“林染...”
女孩的声音从山道上传来。
看着山道下的两人,女孩再没好意思开口。
两人中年纪偏大的中年男子知道自己这时在此有些不合时宜,便架起长剑往其他山峦间飞去。
而此时,山道上就只剩这一男一女,两个人。
“最近,我娘总是问我,有没有心仪的男孩,我...”
夕阳下女孩的脸藏在橙红的阳光中,看不清表情。
“我被逼得没办法,只有找你来帮忙,你可别多想了,只是借你脱身。”女孩接着说道,只是话一说完,便急匆匆的跑开了。隔着远远的又传来一句,“谢谢。“
林染看着夕阳里深深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
从自己刚来峨眉山到现在,已经是五六个年头了,大家已经从之前的小小少年,成长到现在的芳华时光。
自己和自己的伙伴们都已是变了模样,在这脱胎换骨之间,大家的青春就挥洒在这片土地之上。
此时的深深已经是出落成一个芊芊少女,而自己也是从凡界来的毛头小子,变成了峨眉的入室弟子。
看着夕阳落在峰峦之间,峨眉山的景色也是在最后的一丝的余光下显得美轮美奂,此时站在山间的自己也会开始问自己。
如今心间萦绕的究竟是谁。
由于弟子大试之后,就是探亲的假期,使得此次入选的弟子,还没正式拜入各自的宗派。
就在弟子悉数回山之后,穆殿监便宣布,所有正式入选的弟子于八月十三,也就是处暑那日,到各自宗派大殿前拜会师门宗主。
八月十三一大早,林染几人便一起聚了在一起,五人边吃着早饭边分享着假日的事情,虽然经过昨日的窘事,可深深还是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扭捏,也没有再提起此事,这个样子相处也让林染也觉得轻松。
五人吃过饭后便分别前往,剑宗的云庚峰和术宗的凌霄峰,剑宗、术宗分隔在两个相邻的山头,彼此也隔着不远。
林染三人在前往重阳殿的时候,恰巧还遇上比试时认识的章九天。
章九天此时独自一人走在云庚峰的山道上,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看时才发现是之前比试的三人,还没想好要如何打招呼,三人便热情的走到身旁,就这样结着伴一起往山上走。
只是章九天还没搞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和他们变得这么熟络的。
四人到了山顶,才发现重阳殿门口已经是站了三人,林染四人到了后,便是剑宗此次入选的七人都到齐了。
环视一圈后,张奕发现那个叫杨真吾的女子也在,当张奕看到她时,她也正看着自己,只是脸上的表情并不友好。
张奕想着那火辣辣的巴掌,赶紧又将目光挪开,不再乱看。
没多久,就有一位剑宗弟子领着七人来到重阳大殿内,此时大殿上都是剑宗的殿教,当然也包括大家的熟人金瑾。
熟人见面自然分外高兴,自从上次任务金殿教受伤后,林染几人便好久没再与其见过面,此次再见,已是三人正式拜入剑宗门下。
金瑾也瞧见三人,虽隔着两边,却依旧笑意融融的打着招呼。
就在几人招呼完,剑宗宗主顾临渊也走了出来。
剑宗宗主顾临渊衣带当风、神情肃穆,看着面前的一群少年弟子,也不知是否满意,只是指尖遥遥一指,一股白色的剑气射入东南角的门室。
剑气一入门室,便只见尘封许久的石门突然“吱呀~”一声就打开了,这一不起眼的石室里,慢慢传出一阵浓厚的剑罡之力,这股剑罡如有实质,不断撩拨着殿里的众人。峨眉传更新速度最快。
204 出头
鸿沟上无遮无碍,借着月光林染才看清,这处裂口深不见底,横宽数里,由于之前不知这条鸿沟,无法把握跳跃的力量和位置,便不能一次跳过这条天践。
当飞跃到这条鸿沟中央位置时,林染发觉自己的滑翔力已是慢慢减弱,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下坠。
“可恶...”
当林染慢慢掉下深渊时,清楚的瞧见已是越过鸿沟的三个黑衣人,正俯视着掉向深渊的自己。
只是黑衣人也不多留,看见追击的人掉进悬崖,便又匆匆离开。
“可恶...”林染心中又是怒道。
之前赶路用的手刃,在掉落深渊的慌忙情形下,已是遗落在林间,此时无法再借由其稳住身躯,还真是棘手。
就在林染不知该如何处理的时候,之前用过的钢丝线头恰巧从胸前露了出来,林染瞧见赶紧将其扯出,系在手腕之上,又将另一头绑在腰间展眉的剑柄之上。
处理好后,林染直接抽出展眉射向悬崖石壁之上,展眉虽然无锋可在灵力灌注下也是坚韧无比,破开顽石直接插进石壁之内,稳稳的镶嵌了进去。
林染借由这个支点,轻松的荡起身体,在空中划起一个转身后稳稳的落在了展眉剑上。
落到剑身上后,林染目测了到地面的距离,又是借力在剑身之上,抽出展眉朝悬崖之上一掷去。
此时,三个黑衣人正聚在深林之内,正当为首的那人计划到,今日的事就此作罢时,夜空中忽然响起一道破风声。
从枝叶的夹缝中,黑衣人看到这道破风的声音竟是之前追击的那人,那人不知如何一跃至天际的高度,映着夜色从高空之中迅速下坠,跳落到三人附近的位置。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你们从南边离开,我去引开他。”为首那人眼神深邃,闪着一丝淡淡的杀意道。
“是...”
“是...”
看着同伴离去的身影,留下那个黑衣人,突然冷笑起来,手中的食指与大拇指圈成一个圆,慢慢放到嘴边就吹响起来。
原本平静的林间突然响起这响亮的口哨之声,就显得特别明显,活动在树梢上的林染自然也是听见,只是听见口哨声后,林染也没有直接朝那个方向奔去。
“有意思,原本还以为丢失了他们的方向,没想到这人还故意暴露自己的位置,是要吸引我过去麽,哼,今天便要看看你到底是谁?”林染心中想到,也不在迟疑,就迅速飞奔过去。
没过多久,追击上的林染就发现了黑衣的背影,只是相比之前,此时只是剩下了一道身影。
“林染捡个柴火怎么还不来?”
篝火前的深深已经等的有些急躁,汤怀和张奕也是抱着些瓜果肉食回来,听着火苗“喳喳...”的爆裂声,几人都是开始忙活起啦。
“这小子,不会迷路了吧。”
林染此时跟在黑衣人后面,飞跃在夜里的高树梢上。
看着眼前黑衣人的身法,林染猜测这人不像是修道中人,因为此人步伐诡异,所选择的落脚点或是着力处都是无比蛮横,像是要撕裂开这片黑夜般凶相毕露,若不是林染跟得紧,恐怕早就是要丢失这人的方向。
就在林染蓄力一跳,飞至高空的时候,黑衣人似有警觉突然转过身来,朝着空中快速射出几十把银光匕首。
林染见寒光射来,便急急扭过身子往旁边一闪,落脚之时,恰巧就踩在黑衣人之前踩过的位置上。
只是林染心中警觉,瞧见此人面部的细微变化,下脚时多留了个心眼。
就在林染一脚踏上树干上时,从树干的背面突然响起一声引线燃烧的声音。
“这是...”
来不急多想,树干之上就燃起了火石爆炸的光芒。
黑衣人见得了逞,便停了下来,看着浓烟出冷冷发笑。
可就在嘴角还没落下的时候,草垛下的浓烟里忽然站起了一道身影,这人自然就是,林染。
林染站在树下,望着远处树梢上的黑衣人,拍了拍身上的火星,又冲他摇了摇手,意思是今天是非要逮着你了,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
黑衣人虽然戴着脸罩,可僵硬的神情溢于言表,只是没多停留,转身又是逃去。
见着那人跑开,林染长舒一口浊气,刚刚虽是提前准备,可在火石爆破下,依旧是伤着了内腑,此时喉头之中是一股腥甜,感觉不好。
慢慢挪开步子,林染靠着一颗树墩喘着粗气,今夜的遭遇不可不说奇之又怪,这三个黑衣人...究竟会是谁...
“难道是...”
突然联想起之前监天院里的黑暗结界,林染开始怀疑这三人会不会就是想监视观天仪的那伙人,如此想着,心中气便不打一处来,于是一掌震开周围的灰尘,又重新追了上去。
月光洒在这片银色的大地上,峨眉山间正穿梭着一黑一白的两人。
林染跟在后头,此时已是丢失了黑衣人的目标,夜里太黑也分不清南北,只是堵着心中的一口气,朝着某个方向一直飞奔。
可就在这玄妙的感觉之下,林染实际是一直咬着黑衣人。
黑衣人也是奇怪,这人是如何重新跟上自己的,只是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心中定下主意也不再跑了,身形慢慢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原本林染还能隐约感觉到黑衣人的气息,可就在片刻之前,这股微弱的感觉突然断开。
林染在空中一滞,慢慢跳落在树丛中间。
“誒,还是跟丢了嚒。”
林染一拳捶在树杆上,有些无奈的说道。
就当林染准备再次起符定位之时,黑衣人突然从阴影里窜出了半个身子。
林染怎么也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鬼魅的咒术,惊吓之下已是脑袋一片空白。
隔空不过一尺的距离,黑衣人从黑暗中探出身子,两人居然四目相对起来。
就在这四目相对之下,林染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想要抓住黑衣人,伸手一抓却只是抓住一团空气,当指尖抓空的那一刻,身子也是不由自主的掉下了树梢。
当林染再次苏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空地之上,迷糊之下正是天旋地转,勉强撑起身子时,发现面前不远竟是有着火光。
林染伸手按住发胀的额头,用劲的甩了甩,当眼前景象渐渐开始清晰的时候,才诧异的发现身旁竟是之前自己收集的柴火和野兔,而面前的篝火旁正是深深、梓鸢他们。
“我这是种了幻术?”林染慢慢撑起身子,重新收起心魄。
之前被那黑衣人一吓,自己竟是连心神也是被控制住,受幻术蛊惑不省人事。
林染慢慢恢复过来,心中也是奇怪,这黑衣人明明已经制服自己,若此人是妖族中人,按照他们的行事作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怎么这次还会把自己送回来呢。
虽然如此想着,可耳边又是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染这小子到底去哪了,捡个柴火也能弄半天,你看这猪肉都开始冒油了。”张弈翻了翻手中的钢叉,盯着油滋滋的烤肉道。
汤怀站在一旁,将清水剑抱在胸前,道:“确实有些奇怪,我去寻寻他。”
说着汤怀就想转身去找。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还真打算去,咱们峨眉又不是龙潭虎穴,林染这么大个人了,还会走丢不成?”张弈看着汤怀想要动身,憋了憋嘴道。
林染知道自己的幻术已醒,而这面前的人是真正的伙伴,尽管还没想通,可还是提起身边的东西,走向篝火。
“林染...你跑哪去了...知道我们等你多久么。”深深见林染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立刻大叫道。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深深你看这是什么?”知道深深肯定会抱怨,致歉后晃了晃手中的野兔道。
“啊~兔子?”
“对啊,我打了一只野兔给你们吃。”
......
林染犹豫下,并不打算把今晚的遭遇说出来。
一来,若这批人就是方殿教在监天院的遇上的那批人,那这件事就不可轻易外漏;二来,自己还没想明白,明明在自己完全受制的情况下,黑衣人还把自己送回来,这又是为何?
在这不清不楚的情况下,林染选择闭口不言,只是想着不断出现在山门中的黑衣人,林染突然觉得,这片山门之内,真是不如表面上看得那么平静。
不知身处在这场风波里的人们,是否都能够全身而退。
那夜之后,林染把所发生的事告诉了苏师伯。
苏长铭听说后也觉得奇怪,按照妖族的行事风格,既然当时林染已然受制,怎么会再放他走,怎么又会让他站到自己面前。
苏长铭眉头凝重,踱步之间无意瞟向林染。
林染也感觉到师伯的目光,只是这道目光严峻,让自己有种受审视的感觉。
但苏师伯也未多说,只是交代着以后对敌,切勿独自行动,再让自己轻易犯险后,便让其离开。
而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也就再未遇上此类事情。
时至八月微末,山里的暑气已经消散。
那日,林染、汤怀、张弈正在剑宗修炼,忽然山下来了两名弟子,也不知向殿教传了一道什么消息,殿教听后就急忙离开,让大家自己修习,只是也不知是什么大事,让殿教如此急迫。
果然,在午间的时候,金顶上就召集起所有弟子。
当众弟子到齐时后,便有人影从大殿里走出来,只是此次从后殿走出的不止是掌教白眉,身旁还有一位黄锦袈裟的高僧。
两位师尊一出现,殿下的弟子便开始议论起来、
“嗨,你知道么,这位师傅是来自五台山的高僧。”
“哦?”
“你知道么,五台山上有玄、悲、鸿、慈,四代高僧,辈分最高的便是这玄字开头的高僧,我听师兄说,听见术宗宗主喊他叫做玄念大师。”
“那这就时五台山辈分最高的大师啦。”
“那是当然,五台山弟子是所有门派中最多最广的,可这玄字开头的大师却只有四位,今日咱们能见到这位大师可真是有幸了。”
“是嘛,是嘛...我也听说过,就算是五台山上的弟子,若是辈分不够,也难以听到高辈分的师尊现场说法的呢。”
......
弟子们一听说是五台山的高僧说法,便都兴奋起来,争先恐后的向前挤着。
林染几人和深深、梓鸢聚在了一块,五人并未和众弟子挤在一起,反而是安安分分的站在靠窗的门户边上,远远看看。
林染听见说玄字开头的大师,立刻就想起在昆仑、祁连山上遇见的玄弘大师。
“看来这玄弘大师也是五台山的师尊级人物了。”林染心里如此想着时,白眉和玄念大师已是双双坐定,而就在两人坐定的时候,大家瞬间的安静下来。
此时,掌教隔空端起殿内三清道像前的茶盏,浇灌在两人之间,茶水从杯盏中慢慢洒了出来,众人只见茶水如银柱般落地,却未向偏旁多洒出一滴,而水珠落地之后,也只是以水柱为中心,向四周划圆展开。峨眉传更新速度最快。
204 差距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山。
在西北海之外,最荒远之地的角落上有一座大山,名叫大周山。只是这大周山后被水神共工撞裂成为两体,分左右间隔而立,后改名为不周山。
不,代表否定,周,表示完整,不周山,就是不完整的山。
传说,当年共工与颛顼有隙,共工一怒之下便把大周山拦腰撞断,大周山本是天地之间的支柱,支柱折断了,天地之间便瞬间崩塌,天地、日月、星辰、山河都变了位置,世间仿佛又回到混沌时期。还好之后女娲大神炼石补天,堵上了天地间的口子,扭转乾坤,终是解决这一大麻烦。
只是至此之后,天神为了惩罚共工这一举措,降罪整个共工氏,将共工部落安置在不周山间的炽热之地采石,直到将裂开的不周山填补起来才能离开。
炽热之地隶属不周山山底地穴中,地穴里常年高温,常有毒热,共工氏一族常年在地底劳作,已少有现世,故世人知道甚少。
柳凤仪从冰灵族出来后便立即赶往炽热之地。
这炽热之地只是在史书里记载寥寥,又少有人寻,柳凤仪一时也并未有准确的位置,只是一路朝着西北昆仑方向而去。
这一路上,越是往西边走越是感觉荒凉,茫茫戈壁黄沙横亘绵远,狭窄粗犷的沟壑险恶丛生,狂风卷起的沙砾遮天蔽日,连耸立其中的石壁也被打得残破不堪。
荒无人烟的地貌上,柳凤仪一路如上云梯。
烈日当空,黄沙飞掩,行至途中,身下的黄棕马已是支持不住,四蹄一软便是倒在戈壁上。
老马为驹,柳凤仪也是不忍,抚摸着黄棕马背,又将水袋系下,灌了几口水给它后,开始独自上路。
行至半途,柳凤仪突然发现面前的地界上有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而这股波动十分明显的隔开了两处空间。
“这难道就是不周山地穴的入口?”柳凤仪心中想着,便慢慢向灵力波动的方向走去。
只是刚到面前,便发现这阵灵力波动,竟然一个大型的结界阵法,这个阵法将戈壁以北方向的去路全部封死,看来布阵之人是不想让人再往前去了。
“这是...”
柳凤仪细细感受这股力量,不多久便发现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是昆仑派的灵力力量,看来是昆仑山不想外人进这片地方了。”柳凤仪虽然知道这是昆仑结界,可不周山下的炽热之地就在眼前,自己不可能放弃的。
感受着背后的秋俪剑的低鸣,凤仪稍稍思索一番,还是决定要闯他一闯,只是这结界坚固无比,犹如一睹山体般无懈可击。
柳凤仪虽是自傲,可真正接触后,还是不得不承认这股结界的力量,光凭自己是无法突破的。
看着头顶的光晕,柳凤仪从背后抽出秋俪,此时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退让,而剑刃之上慢慢开始聚起剑气,
漫天的灵力不断收缩,秋俪剑就像是一道漩涡般,不断吸取着周围的灵力,当剑气灵力累积到某个顶点时,其周身都开始散发出锋利的剑气,当周身剑气重新归于秋俪之时,秋俪放佛化成一柄百丈巨剑。
当剑光一成,柳凤仪便使出浑身的力量砸向结界。
两者如此激烈的碰撞下,便是响起震耳欲聋的声响,像是钢筋交错般,方圆十里都能听见这个动静。
柳凤仪似乎还是嫌这声响不够,又是加大力度,一剑剑的劈砍之下,竟是泛起漫天火花,场面异常火爆。
只是,十几剑后,从山侧外便赶来十几名昆仑弟子,如此动静下,必然就会惊动这些护山弟子前来察看,见着有昆仑弟子赶来,柳凤仪也是停下动作,慢慢收起秋俪。
“大胆,你是何人,胆敢破坏我昆仑护山结界?”一旁赶来的弟子怒道。
柳凤仪刚想报明身份,就有弟子认出来了。
“你是...峨眉山的柳凤仪?”
见有人认出自己,柳凤仪也是省去一番口舌,道:“正是。”
那人又问:“既是峨嵋派的同仁,为何攻击我昆仑山的护山大阵?”
柳凤仪将秋俪剑往手心内一扣,顿首道:“攻击昆仑大阵实属无奈,请大家不要见怪,凤仪此去不周山的炽热之地,实在是有要事,还请各位通融、通融。”
昆仑山各弟子听见其要去不周山的炽热之地,也是极其意外,有人问道:“你可知那不周山下囚禁着受罚的共工氏,他们本是神族,却因毁坏天地平衡,被贬在此处修行。”
“在下知道。”柳凤仪道。
“那你可知道,这共工族繁衍至今,已是丧失仙道,魔性渐增。我昆仑本是世代看守不周山,可这共工族常年埋伏地底,肆意屠杀我昆仑弟子,所以我们才布置这道结界,护佑弟子安全。你居然还想去找他们?”昆仑弟子又是说道,只是说这话时已是颇有怨气。
“哦?真是没想到这共工一脉竟是沦落至此...”柳凤仪听见共工氏如今的状况也是低吟道。
可抬眼之时,柳凤仪眼神又是尖锐起来,道:“可在下身负重务,非要去炽热之地斩杀赤炎骷髅骷髅不可,还请大家...让再下...”
当昆仑弟子听到赤炎骷髅时神色都是为之一变,为首几人更是义愤填膺,刚刚说话的那人又是说道:“屠杀昆仑弟子的就是这赤炎骷髅,我们...我们...早就想...”
说到这里,柳凤仪发现这几人的模样变得咬牙切齿起来,神色间不甘的接着道:“只是师叔、伯们不让我们寻仇,还布置下结界,不让我们接近。”
柳凤仪听到这里手中长剑一转,便把秋俪插回背后的剑鞘之中。
“既然如此,凤仪愿意替昆仑各位,诛灭这赤炎骷髅,还我仙道安宁。”柳凤仪这话说的刚劲有力、正气凛然。
在场的昆仑弟子也受其感染,纷纷站了出来,长期压抑在这群昆仑弟子心中的怨气便是爆发出来。
为首的那名弟子取出怀中的一只昆仑玉递给柳凤仪,又对身后的同伴说道:“我们和柳兄去那炽热之地,斩了赤炎骷髅就回来。”
只是这群昆仑弟子,哪个不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自然都想前去为之前牺牲的同伴报仇,为首那名弟子见大家群情激涌,也是按捺道:“前途未卜,我们不可一拥而上,我和柳兄先去,若是三个时辰后还未回来,你们就去找师叔,来寻我们。”
众弟子听到那人如此说道,也都冷静下来,纷纷解下自己的昆仑玉举在手中,叮嘱着小心。
在昆仑山上,昆仑玉便代表着最高的礼仪和信念,每位昆仑弟子的昆仑玉上都沾染着各自的魂魄印记,这也正是玉在人在,玉存人生的道理。
柳凤仪接过那人递来的昆仑玉,又是顿首向着众人道:“必不辱命。”
说完便和那名昆仑弟子接着昆仑玉一同打开结界,前往炽热之地。
两人进了结界后,一路只是黄沙漫漫戈壁嶙峋,走了许久也未有发现什么。
柳凤仪感觉就像是困于这方天地中,如何也走不出去一样,无奈之下才开口问道:“兄台,镇守昆仑多时,可知道不周山的方向。”
那人听见柳凤仪问道,也是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沉声道:“自从有弟子在这里面出事后,师门便是将此处封锁起来,直到现在已是有数十年之久,誒...经历了这些年的风霜雨雪,这里已是模样大变...”
就在迷惑之时,两人身下的这片沙地突然震动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沙田里聚起一只金黄色的双尾巨蝎。
双尾巨蝎浑身沐浴着流沙,而这层层流沙之中蕴含着诡异的灵力波动,像是能绞食天地万物的黑洞可怕至极。巨蝎挥舞着双爪,剧烈的摇晃起长着锋利倒刺的双尾,一步一步的向两人逼近。
就在柳凤仪准备拔剑之时,这只双尾巨蝎突然在其面前钻进地下,虽然双尾巨蝎体型庞大,可这打洞下潜的速度可真是不慢,眨眼间便只是留下一只深不见底的大洞,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它去哪了?”昆仑弟子眼见双尾巨蝎消失不见,警惕的问道。
柳凤仪慢慢潜下心神在这片沙海上,细细搜索起来,许久之后才缓过神,只是回神之后,柳凤仪依旧愁眉不展的摇了摇头。
这一望无际的沙海中,漫天飞沙,柳凤仪的心神一入便是四散开来,无法再集中稳定的搜索,两人站在沙漠一隅,时刻准备着双尾巨蝎的攻击,可等了许久,除了之前留下的那个洞穴,这片沙海中再无其他动静。
柳凤仪和昆仑弟子并肩而站,警惕的看着四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柳兄,此地不寻常,我看我们赶紧离开为上。”昆仑弟子提议道。
柳凤仪稍一沉思后,道:“我们朝着西北方向走,小心了。”
当两人开始朝西北方走去时,沙海之下也慢慢产生了变化,暗藏汹涌的流沙悄无声息的又是流动起来,只是这股流沙埋得极深,两人都无法发现。
就在柳凤仪和昆仑弟子刚走没多远,身下百尺的范围内突然塌陷起来。
无数的流沙卷起风暴,像是来自地狱的锁链,纠缠住两人的身体,可不管两人如何挣扎,却依旧无法解开这道束缚。
流沙纠结着整片沙海,像是一只只毫无感情的猎手,正捕捉着自己的猎物。
怪力乱神,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这些触手从沙海中不断飘出,st二人如何劈砍,可断开的流沙还是会源源不断的续接上,这种情形下使得二人应接不暇。
柳凤仪运起灵力五指化作剑芒,茫茫多的沙海触手在其手下都变成普通散沙,刚刚割开身前的一道沙幕,就听见一旁的昆仑弟子惨叫起来。
面对沙海集成的轮番攻击,昆仑弟子已是难以抵挡,眼见数十根触手已是将其束缚,并拼命的往流沙里拉。
见其不敌,柳凤仪赶紧调动起浑身的灵力,双手迅速结起印记,就在沙海即将淹没两人身躯之时,从柳凤仪体内突然就爆发出万丈剑气,剑气叱咤纵横,瞬间就清除掉所有的暗藏的流沙。
流沙散尽,昆仑弟子直接卧倒在地,即使是柳凤仪,在如此剧烈的招式下也是有些不支,只是荒漠依旧是荒漠,眼前的景象未变一丝,关于炽热之地依旧不知方向。
如今两人都是有些迷茫起来,而沙海的深处又是涌动起一股恐怖的力量,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又是暗藏起汹涌的漩涡。
就在柳凤仪扶起昆仑同伴之时,沙海中忽然塌陷起来,那只双尾巨蝎重新跃出地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两人。
二人皆是毫无防备,只是勉强的聚起佩剑防御,却在双尾巨蝎的扑袭下,一同陷入沙海之中。
与此同时,峨眉山中已是送走了五台山的玄念大师,掌教白眉唤来了苏长铭。
苏长铭到金顶之上时,掌教已是坐在大殿的无量天尊道像前等候,见掌教恭坐一旁,苏长铭也是赶紧上前拜服道:“掌教。”
白眉见苏长铭来到身边并没开口,只是起身整理起案前的拂尘。
许久后才开口道:“此次弟子大会,峨眉大部分的弟子都会出山,只留一些护山弟子下来,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白眉顿了顿,放下手中的拂尘又拾起玉净瓶道:“在大家离山之前,把那几个影藏在山里的妖人除去,便才放心。”峨眉传更新速度最快。
205 邪魅之人
“前辈,您也认识秋俪剑?”
“小子,当年我和这把剑的主人过招的时候,你恐怕是还没出生吧!”
后土看着秋俪剑慢慢陷入沉思,那只苍老朴实的大手抚摸在剑身之上,感受着剑体上战斗过的痕迹,似乎回忆起原来的故事。
见他愣愣出神,柳凤仪提起道:“前辈前辈”
后土听见有人唤他又是回过神来道。
“我共工氏在下沉寂已有数百年,外面是什么世道,早已和我族没有关系”
柳凤仪听她如此说道,也不知是如何来的勇气竟是愤愤说道:“前辈,如今世道,浑浊不堪,妖风四起,外道妖魔对我仙道一直是虎视眈眈,共工氏虽是困于不周山下,可共工氏乃是神族后羿,除魔卫道本就是你们的天职,是你们不可推卸的责任,共工氏也可借此际遇重出世间,扞卫自己的尊严啊,前辈。”
后土听见柳凤仪的话,心中也有感召,只是埋没多年的心,难在这只言片语中重燃希望。
“想要重返世间,怎有你说的容易,小子,魑魅魍魉等精怪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喷嚏便能震摄,如今仙途在你们手里怎沦落至此。”后土说完便转身,重新走回人群之中。
“前辈前辈”柳凤仪还想问道,可后土已是消散在视线里。
就在柳凤仪无奈之下,又听见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你要找的赤焰骷髅就在地穴底层的岩浆池里,你要寻,便去那里寻吧。”
“前辈,与弟子一起来的是昆仑的道友,还请前辈也放了他。”柳凤仪接着说道。
”我共工氏何时伤过昆仑弟子,只是这些人误入我族,被赤焰骷髅所杀。这地穴之大非你所想,你朋友在哪里我也不知,四周你若想救他离开,那就得快点找到他,如若不然被赤焰骷髅所杀,那我也没有办法。”
听见后土前辈如此说道,柳凤仪这才明白,原来残害昆仑道友的是这赤焰骷髅。
如今那位道友下落不明,自己得赶紧找到他,这样想着,柳凤仪手中便捏出一道手诀。
“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迩,或沉或浮。以演洞章,次书灵符。元始下降,真文诞敷。昭昭其有,冥冥其无。”
道法一成,只见从柳凤仪从柳凤仪手中生出一道青烟,这道青烟萦绕着柳凤仪的身体,慢慢向地穴一端飞去。
柳凤仪见青烟飞向一旁的地穴,立马就跟了过去。
跟了一路,柳凤仪在青烟的带领下,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空旷之地。
当柳凤仪走到这处空旷之地时,才发现这地穴之下,竟然真如后土所说,是一处岩浆熔炉池。
这地穴之下,满满都是滚烫的岩浆,猩红的液体肆意的散发出炙热的高温。
热浪熏眼,柳凤仪即刻支起一道灵力屏障来抵御高温,而地穴里偶尔滑落的滚石,也是能激起数丈火花,火苗窜起似乎能融尽世间万物。
柳凤仪走走停停,却没发现同伴的身影,就当准备去别处在寻的时候,突然听到从远处传来的打斗声音。
听着声音,柳凤仪便立马跟了过去。
刚到面前,柳凤仪便发现,陆续有骷髅骨架从岩浆池里爬出,这些骨架虽只剩残骸,可从岩浆池里却不断散发出恐怖的波动,看来这就是师傅说的赤焰骷髅了。
按照后土前辈的说法,这些骷髅是共工氏死后怨气所化,共工氏是神族虽是死后,可依旧留有强悍的战斗力,想击败这些赤焰骷髅看来得下一番功夫了。
此时,昆仑道友正被不断出现的赤焰骷髅团团围住,眼看这白骨群越来越多,而被困之人已经开始难以支持了。
柳凤仪见其不敌,立马架起秋俪剑,支援了过去,秋俪剑的剑气一荡,便把面前的赤焰骷髅全部推开。
只是这锋利的剑光,在赤焰骷髅的身上,只是响起些叮叮当当的声响,并未留下实质的伤害。
柳凤仪瞧见心中难免一惊,这一剑已是用上五层功力,怎会连一丝伤痕都未留下。就在刚刚扶起昆仑弟子之时,这些赤焰骷髅又是走了过来。
这群白骨虽是没了灵智,可这数以百计的莽壮骨架早已不惧生死苦痛,攻击起来更是肆无忌惮,战斗力极为强悍。
眼见赤焰骷髅又是压了上来,柳凤仪急忙拉着身旁之人退到一边,只是这危机之地,四周都是险境,不一会儿便是躲无可躲退无可退。
两人被逼上绝路,无奈之下也只能聚剑相迎,赤焰骷髅虽只剩这残缺骨架,可挥舞起的双臂力道千斤,足以开山碎石。
柳凤仪知道这时不可藏拙,便提起秋俪迎了上去。
昆仑弟子本想一起跟上去,只是还未拔剑,却被柳凤仪按住。
柳凤仪一人仗剑,缓缓调动起身体里的灵力。
只见黑色的剑身下,慢慢聚起剑意,在这片炙热的岩浆火光下,也是将原本漆黑的秋俪剑气映得火红起来,霸道的剑气瞬间就填满了地穴,一股不可言喻的力量开始慢慢汇聚起来。
“这是我在冰灵族领悟到的一剑,正好用你们来试试这新的剑招,那这一剑便叫寒凝伏魔啦。”
前不久,柳凤仪在冰原大陆上,领悟的新的剑招,正好对付这地底的火燎怪物,冰与火本就相生相克,至于谁能降服压制住谁,那就得看究竟谁的力量强悍了。
赤焰骷髅也似感应到这一剑的威力,虽是没有神智,可这股感觉依旧能给他们带来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在这种刺激下这片白骨忽然暴怒起来,携带着浓厚的戾气威势,赤焰骷髅瞬间就奔袭过来。
柳凤仪剑势一成,胸怀里也是泛起冰灵之意,怀带着寒冰之气,一剑斩出便是滔天风霜冰雪。
此时,地穴之中已是冰火相交,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充斥在地穴之内,这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相互抵消,一时之间竟是难分伯仲,胜负仿佛就僵持在那一线之隔。
感受着冰火消融的灵力,昆仑弟子也是从一旁挣扎起来,随后口中念念有词起来,指尖聚起灵法。
昆仑之术,是沟通天地,山崩地裂之力,一经施展后地穴之内便是摇晃起来。
柳凤仪借着起势,顷刻间便加大力度,让这僵持的局面也是有了突破。
地穴中打得火热,之前约定的三个时辰已是早就过去,在这地动山摇的时刻。昆仑师门的人也是赶了过来。
为首的那人正是昆仑剑堂里赫赫有名的徐太冲,徐太冲是昆仑剑堂里的首席宗师,其人剑术超群,又极为护短,之前有弟子深陷这不周山,徐太冲便想来寻这共工氏,只是师门不准,才悻悻作罢。
而今日又有弟子来报,正是自己手下的得意弟子久去未归,便让这位剑堂宗师大为光火,也不顾其他,带着报信弟子就是赶了过来。
此时,见地动山摇,便知道是自己的弟子,一怒之下便直接遁进地层之下,想找这共工氏的麻烦。
在柳凤仪石破天惊的一剑之下,岩浆池内的赤焰骷髅都是化成冰柱,再将秋俪从冰柱间拔出时,这些冰霜骷髅皆是化作漫天冰渣,消散在空气之中。柳凤仪这一剑消耗极大,此时已有些支持难耐,幸亏昆仑弟子上前搭住他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便慢慢离开。
就在二人重新想回到地面之时,突然又听到附近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听这声响那昆仑弟子一下就认了出来道:“是师傅来了。”
柳凤仪心里一紧,恐怕是昆仑的师长对共工氏的人有误会,便把之前的事说了出来,该弟子听后也才恍然大悟,看来这真的是误会了。
当两人赶到战事面前,徐太冲已是和后土战到一块。
“师傅师傅弟子在这。”
徐太冲听见有人喊他,一剑撇开对手后,立马就赶到弟子身边。
“小常,你没事吧?”徐太冲抓着弟子的手臂问道。
“师傅,弟子没事。师傅,原来我们误会了,杀害同门的人不是公共氏,而是妖化的赤焰骷髅。”见师傅怒气冲冲的,昆仑弟子赶紧解释道。
“什么?”徐太冲似乎听到匪夷所思的东西,有些不敢相信。
师徒通了因果后,这才发现竟是误会,只是此时共工氏的后土依旧不肯罢休,徐太冲火爆脾气自然也和他不依不饶起来,两人还没说上几句便又是要拔剑相向起来。
此时,柳凤仪挡在两人面前,想要阻止二人再次动手。
柳凤仪对着徐太冲顿首道:“在下是峨眉派弟子,还请徐师傅切莫在动怒,共工氏一族一直安分守己的留在不周山下,已是很不容易,既然如今误会已是解除,你们双方何不摆手言和,共同守住昆仑山脉这一块净土。”
徐太冲不知这叫后土的是共工氏何人,只是自己一入地穴便遇上这人,两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这人实力强横百招之后自己竟是隐隐落于下风,自己纵横天下数十年,能看得上的人不多,而能和自己比拼上的就更不多了,没想到这遇上的第一个人就如此强横,这共工氏真是深不可测。
虽是如此想到,可徐太冲依旧不甘,本是护短之人,知道弟子受到伤害,岂能置之不理,今天便要和这人分个高低。
徐太冲本是怒火难耐,听见旁人开口这才发现,弟子身旁还有一人。
这人称自己是峨眉弟子,徐太冲就更是奇怪,只听那人又是说道:“在下是峨眉派的柳凤仪,昆山山于共工氏的种种,都是因为地底岩浆池里的赤焰骷髅所为,这些赤焰骷髅已被我们斩杀,昆仑与共工氏的恩怨也应该化解,大家都是修道之人,实在没必要为这血误会而大打出手。”
被徐太冲唤作小常的弟子也是拉着他的衣袖点了点头。
徐太冲这才收起手掌三尺长剑,委声对后土道:“是徐某不对,之前的误会我会回派告知,今后与共工氏再无瓜葛。”
说着便拉着弟子离去。
后土见那人要走本想留住,却被柳凤仪拦住,“后土,前辈。勿在纠结,误会已了,既不要追究了吧。”
看着少年一脸真挚的模样,后土也是罢手离去,只是离去之时还说道:“小子,我记住你了,这一此乘你的情我不计较,十年之后你再来这不周山山下,替我办一件事,事后我共工族就和你两清。”
柳凤仪虽是奇怪,却也立刻应下。
十年之约,言出必行。
206 恐怖如斯
星光如棋,夜幕为盘。
星空璀璨,柳凤仪已经出了不周山的地穴,此时,正坐在山间的树林下,他的身前燃起了一团篝火,在这片星河下,这团火焰显得极为渺小。
柳凤仪席地盘腿而坐,将秋俪剑横放在双腿上,缓缓闭上双眼,当其开始细细感受起面前这把利器。
秋俪剑本是远古灵兽,但经过长期的封存,让原本锋利的宝剑,早已变得风华已尽。可在经历冰灵和赤焰的洗礼后,已是开始逐渐升华。
原本漆黑的剑身上,也是开始慢慢浮现出亦红亦白的两种颜色,连剑口边缘也是翻出亮晶的银色剑刃,像是重新开锋一般,让秋俪剑涅磐重生。
就在秋俪剑蜕变之时,柳凤仪的注意力也是高度集中在剑身之上,之前为了不受打扰,所以特意选在此处隐蔽的地方。
只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柳凤仪突然感应到西南方向,传来急急的破风之声,来人似乎知道自己的位置,一路赶来就是奔着自己的方向。
就在柳凤仪眉头紧皱之时,那人已是来到身边,还不待自己抬手的功夫,那人就已是上前按住了自己握剑的手,说道:“凤仪,专心御剑。”
那人一开口,柳凤仪才安下心来,而这说话的人就是不远千里从峨眉山赶来的苏长铭。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柳凤仪才缓缓收起秋俪剑,慢慢睁开双眼。
当柳凤仪再次睁开双眼时,秋俪剑已是完全变了一个样,除了原本漆黑的剑身上翻出红白二色,和剑锋上重新显现之外,整把秋俪像是重获生机一般,不仅能清楚的感受到秋俪的剑魂,而且剑柄之上又是新生出一道剑魂之眼的印记,仿若是那远古那匹名叫秋俪的神马又睁开了眼。
柳凤仪的剑势一成,再睁开双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把秋俪递到苏长铭面前。
苏长铭在峨眉山一直是被视作剑仙的存在,他所见过用过的名剑,恐怕是其他人穷其一生也难以遇上的。
当苏长铭接过秋俪剑时,也是感受到剑身上传来的一阵悸动,当其双指从剑身一路转到剑眼上时,指尖之上突然就窜出一道黑色的火焰。
这道火焰好似有灵,竟是能吸取身体中的灵力,就在苏长铭沾染之时,体内的灵力也是随之燃烧起来,这丝火焰像是附骨之疽一般,一旦缠上便是难以逃脱。
这团火焰诡异十分,苏长铭见这丝火苗有壮大之势,便直接将其握在手中,五指一拢便直接扑灭。
搓了搓手指,苏长铭细细感受着那股诡异的力量,当手掌再次张开的时候,手掌之中又是重新燃起一团青色的火焰。
苏长铭将手伸到柳凤仪面前道:“你的火焰代表死亡,我的火焰代表重生,二者相对相生,缺一不可。”
说着苏长铭将手中的青色火苗,灌进秋俪的剑眼之中,就在火苗进入剑身之时,秋俪剑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并且在剑眼之中竟是生出四道金丝,而这四道金丝相互交错,不断缠绕在秋俪的剑身之上,就在这一瞬间,秋俪剑上的气势,相比之前那是墙上不止一倍。
这秋俪剑身上缠着的四条,像是为那匹浑身浴火的秋俪神马,附上四只金蹄,若说之前还是戾气十足的模样,那现如今便像是仙灵之兽。
柳凤仪已是感受到剑身上的转变,再次接过秋俪之时,直接就对苏师伯一拜。
只是身还未下,就被苏长铭扶起,只听苏师伯说道:“这次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事,掌教吩咐任务,需你我一起完成。”
听到时掌教的吩咐,柳凤仪立即打气十二分的精神问道:“掌教,吩咐何事?”
苏长铭看着眼前的弟子,说道:“掌教命你我二人,前往南海,去寻那魁星。”
“魁星?”柳凤仪听见这二字,显然有些陌生。
苏长铭走到树荫外的星光下,慢慢说道:“这魁星,乃是三界之外的一个游离体,他虽游荡三界,可他又不属于三界。”
听着苏长铭如此说道,柳凤仪就更是疑惑。
“魁星是宇宙里中,一处最古老的黑洞里诞生出的生命,他从诞生之初便掌握了黑巫术,并且随着岁月的流逝,他的黑巫术日益强大。而这魁星亦正亦邪,行踪飘忽,一手占卜之术更是名动乾坤,只要你有足够的本金,他就能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问题。”
话到这里,苏长铭的语气突然一变,又说道:“近日,峨眉山又出现一批**,并已经出手染指我监天院的观天仪,还好被我们及时发现,免除了这场危机。”
“掌教下令,要在七日后的弟子交流大会前,消除这些动乱因素,维护峨眉山的稳定。而目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这帮人下落的方式,就是去海南之地寻找魁星,问之。”
话到这里,柳凤仪也是明白过来,两人对视一眼,便迅速起身离开了这里。
之后几日,两人一齐赶往南海,由于时间紧迫,两人也无过多的休息,直到第二日,便到了南海的沙滩之上。
两人来到海边之时,天色才刚刚微亮,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爬上海岸线,火红的霞光燃起成片的火烧云时,苏长铭略显疲惫的身躯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柳凤仪顶着已经有些刺眼的光芒,正眯着眼睛观察起四周的地形,只是空荡荡的海滩之上并未发现任何其他踪迹。
待天色完全亮起的时候,苏长铭才对着柳凤仪道:“这魁星喜欢湿润的沼泽,他所在的地方必是一些潮湿的湿地,根据线报此时他就潜伏在,南海之内的岛屿之上,只是究竟是哪座岛屿还有待我们巡查。”
说着苏长铭一手指东,一手指西,道:“我往东边寻,你就往西边寻,若是有所发现,便燃信号箭为指示。”
柳凤仪接过师伯手中的信号箭,点了点头,便向西边飞驰而去。
南海之地岛屿众多,两人的任务压力就显得极大。
柳凤仪一路巡视了大概二十多个岛屿也未曾发现,此时他刚刚巡视完了一处,想前往第二处时忽然发现,西南方向的一处岛屿上竟是弥漫着一种紫色的力量,这股力量并不是自己熟悉的灵力,而是某种特殊的力量。
见着奇怪,柳凤仪便立刻赶到岛上,刚到岛屿上,便发现这出地方不过弹丸之地,相比之前的岛屿规模,此处就显得小得多了。
随着靠着岛屿中央越来越近,柳凤仪越发觉得这股紫色的力量愈加浓厚。
而这片紫色的空间下竟是死寂般的毫无生机,当有生物想靠近时,却被这股力量纠缠吞噬,像是一张凄厉的大嘴在蛊惑世间。
还没弄清这究竟是不是魁星所在,柳凤仪也不想贸然拉响信号,便支起一道护身灵力,想走进这方天地里一探究竟。
只是这股紫色力量太过霸道,柳凤仪刚一进去,便发现这股奇怪的力量连自己身体里的灵力也能吞噬,就像是从自己身体里强行拉出一样,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让人仿佛是置身于沼泽之中一样,让人窒息。
柳凤仪知道不对,便赶紧开始往后退。
只是在这股力量的侵蚀下,这方空间里的土地也是化作沼泽,此时自己的双腿正深陷其中动弹不得。
眼看就要吞噬至膝,柳凤仪身后的秋俪似乎感应到主人有危险,竟是自主的撑开剑气屏障,护在柳凤仪身边,只是这股剑气还未坚持多久,便和之前的护身灵力一样被紫色力量所牵制住。
秋俪剑也在这片天地里也无法支持,正当这无可奈何之时,秋俪剑开始不断爆发出惊人的波动。
柳凤仪知道此时已唤醒秋俪,便指尖一变,化成剑诀。秋俪剑受到召唤,瞬间射向天际化身成一匹真正的浴火天马。
秋俪知道主人遇难,便化出原形,此时已是成翱翔天际的灵兽,呼啸之时叱咤风雨,一蹄之下便是踢开,柳凤仪身边的沼泽陷阱。
将柳凤仪从沼泽深渊中救出。
从这股力量中不断伸出紫色的锁链,而这锁链迅速的就缠绕上了天际的秋俪,秋俪虽是拼命挣扎,可这枷锁是越来越多、越捆越紧。
柳凤仪心下大惊,这究竟是什么力量,竟有如此强大,可这不像是属于仙妖两道的力量,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眼看秋俪也是支持不住,柳凤仪反手拍在其的背上,只见秋俪瞬间就又蜕变回利剑的模样,这一转变也让它暂时解脱开了神秘力量的束缚。
只见柳凤仪抬手一招,秋骊剑便又是飞回手中,脚不点地的柳凤仪御剑飞在空中,心中开始快速思索时,柳凤仪忽然发现不远处的石坡之中,插有一只紫色的骷髅权杖。
这只骷髅权杖似乎就是封闭这方天地的阵眼,柳凤仪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从这只权杖中传出的强大力量,正牵动着这空间里的一切变化。
还不待柳凤仪看清,那股奇特的力量又是追了过来,此时,这股力量相较之前更是凶猛起来。
紫色力量逐渐化作滔天大浪,不断掀起这杀意的风波,而这浪潮之中也开始逐渐涌现出数十个巨型漩涡,漩涡之中竟是生出一个个硕大的骷髅头像,这群狰狞的骷髅头像呼啸着向空中喷射出能毁天灭地的能量,这股能量诡异无比,若是被其沾染上,恐怕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柳凤仪明白这股力量的强大,也就不敢大意,不停的躲避在这密集的攻势下。柳凤仪明白想要脱离目前的危机,就必须处理掉那石坡上的骷髅才行。
所以借着这躲避的机会,也可以的慢慢靠向那石坡的方向。
就当柳凤仪快要接近权杖之时,突然就从剑身之上翻身而下,一剑劈在这骷髅权杖之上。
这一剑迅捷刚猛,携带者滚雷之势,在落地之时便要破开这作怪的法器。
可就在剑身距离那权杖还有一尺的距离之时,这权杖之中竟是生出一道保护护罩,将秋骊剑格挡下来。
一击未成,也没有丝毫的时间考虑,这层护罩内便反噬出一道更加强悍的力量,一团紫黑的骷髅头型气浪,迅速向四周齐射出来,将来不及防御的柳凤仪,直接击倒在这片沼泽地里。
倒头一栽,连秋骊剑也是脱手,就在掉进这股沼泽地的瞬间,这些**黑暗的力量瞬间就围了上来。
只是秋俪剑跌落一旁,虽只是隔着不过三尺距离,可就是这三尺的距离,让柳凤仪是如何也无法再触及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