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三章 半步元神
王生被定住以后,浑身虽不能动,但看得见也听得见,当见小唯化妖他可是大吃一惊,随后听雮尘童子和其对话,他也想明白了前前后后。
这会忽然能动,身体顿时一软,伤口处也是钻心的疼痛,但他都没理会,看了一眼佩蓉,紧接着就向小唯看去,嘴唇蠕动了两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不是好丈夫,我没能好好保护住佩蓉,更爱上了妖。”
王生说话间,眼泪就流了下来,初始的声音还比较低沉,但说完爱上妖之后,便不在抗拒,直面小唯说道:“我爱你,可我已经有佩蓉了。”
王生说出这番话,小唯依旧没有想到,甚至可以说不理解,但能听到王生说爱自己就已经知足了,压抑依旧的心里不仰天大吼。
“不要叫,有些事情人都想不明白,又何况是妖,不是看不起你,而是想法从根上就不一样。
好了,看清了,也该了解了,对就对,错就错,贫道虽有同情心,但你所行之事却不可不受到惩罚。
鉴你主动献出妖丹,便留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削去千年修为,打回原形吧。”说话间不等小唯有任何反应,头顶浮现青铜古镜,对着小唯一照,小唯便化作一只白狐,随后一挥手以消失在原地。
“走吧,望你再有机缘,踏入道途。”将白狐送走,雮尘童子看着送走的放方向,喃喃说道。
随后看了一眼手里的妖丹,掌心真火突起,猛然一握,然后向空中一撒,顿时灵雨纷飞。紧接着雮尘童子对着王生和佩蓉一指,两股最大的灵雨便没入二人身体之内。
随着灵雨没入,王生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恢复如初,佩蓉除了伤口恢复之外,身上的颜色也变了回来。至于其余之人,灵雨及身,顿感通体舒泰,有甚者更感觉境界将要突破。
而下一瞬,佩蓉亦醒了过来…
……
转眼之间,时间以过去三天,当天佩蓉醒来之后,所以人弄清怎么回事,便回古城之内。
经此一事,王生和佩蓉见到彼此真心,算是和好如初;庞勇见到人家夫妻二人生死相随,亦放下心中执念;大青牛和夏冰这一人一妖,从始至终虽然都迷迷糊糊,但被小唯妖丹所化的灵雨淋过,身上也是轻松很多。
值得一说的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情劫一过,还是大青牛老是牛身的原因,夏冰对其依旧喊这老哥,但和庞勇却是亲近不少。
而雮尘童子当着所有人说的那些话,在加上挥手“除妖”救人,算是在这古城里彻底扬名了,小道观整天络绎不绝。
但他一不治病,二不开坛做法,三不看相卜卦,百姓也没有什么理由求他,不过哪怕是见见面,这股余波也是好久才下去。
刚来之时,尉迟真金本想着处理完小唯之后,便离开这里游历一番,看看此界风土人情,妖魔鬼怪。
但小唯都解决完了,大青牛的情劫也过了,他闭关却是到了要紧关头。
在盗墓世界之时,他就到了金丹后期,而他积累颇深,如今又有灵丹辅助,境界自然一日千里,如今到了突破半步元神的要紧关头,所以只得在古城内继续留了下来。
他这一留,可是便宜庞勇和夏冰二人了。
这二人回来之后,直接赖在道观之内,平时没少求着雮尘童子指点,不过他们到如今也不知道其是元神地仙。
有着雮尘童子的指点,庞勇本就是武道虚丹,虽有精进,但也没有突破境界,到是夏冰突破到了先天。
而雮尘童子见这二人颇为顺眼,想了想便将蜥蜴精炼制了一番。身上的外皮炼制可防御隐身的两套铠甲,其金丹更是练成了外丹。
外丹虽不如金丹,但给境界低之人使用,却可以使其发挥出金丹的威力。
夏冰庞勇二人经过长时间接触,肯定是要再一起了,而他们二人都比较正气,平时言谈上也不表示以后要游历各地斩妖除魔。
所以有鉴于此,雮尘童子就将两幅铠甲送给了他们,外丹这件宝物给了夏冰,毕竟她境界实在低了一些,有着外丹也让她更能发挥传家宝的威力。
至于庞勇,雮尘童子也没亏了他,闲暇之余将他那柄大刀炼制成了神兵,在给夏冰外丹之时,将之前得到的七星宝体诀扔给了他。
雮尘童子此举,也是有感此界着实混乱了一些,正道不显,那就培养几个心怀正气之人。
……
如此这般,眨眼又过去了半年。
闭关室内,尉迟真金周身灵机流转,面上宝光莹莹,丹田之内隐现一位虚幻巨汉,巨汉遍体筋如虬龙盘绕,肌如丘峦怒凸,望之如神如魔,身穿黑色道袍,披头散发,手持神剑,脚踩龟蛇,仔细看去,面容与尉迟真金八分相似。
直到如今,却是尉迟真金已经突破到了半步元神之境。
下一瞬,尉迟真金长呼一下,鼻尖吞吐犹如两道神龙,陡然睁开眼睛,顿时两道电光闪过。
感受虚幻元神的力量,嘴角不禁微微翘起,以他现在的本事,他有信心不惧任何元神一重天之人。
“停留这么久,也该走了。”感受一翻,尉迟真金喃喃一语,身形以消失原地。
该处理的事,雮尘童子早就处理了,他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决定要走,自然没有丝毫停留,也没有什么告别的,招呼大青牛,隐身便出了古城。
至于雮尘童子,知会一声,就让他自己游历去了。
如今以尉迟真金的修为,已经没必要雮尘童子护在自己身边,而此界这么大,本体和身外化身又何必在一起,所以闭关出来,尉迟真金就想好了,也和雮尘童子各走各的。
等出了古城,走出老远,尉迟真金和大青牛才现身出来。
对于突然离去,大青牛有些闷闷不乐,时不时还回头看两眼,最后实在忍不住这才说道:“老爷,咱们就这么走了?还没告别呢!”
“有什么可告别的,徒增烦恼罢了。”
听尉迟真金这么说,大青牛想了一下,只要继续闷头走路。
又走了老远,见晚霞中一队大雁飞过,大青牛不仅再次开口:“老爷,你说情是什么?”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
第七百九十四章 乡间野店
却说尉迟真金骑着大青牛出了荒漠,便向东南行走,而雮尘童子孤身一人去的方向却是西南。
尉迟真金想着游历此界,本尊和分身自然不能离的太近,暗中早已和分身交流好,等待游历差不多了,便去中都洛京相会。
此界虽然不小,但大致地形和古华夏依旧相似,雮尘童子那一路大致向古蜀地而去,尉迟真金这一路去的却是吴越之地。
一路上尉迟真金走走停停,有时走官道大路,有时走乡间小径,见识了此界风土人情,更见识到了此界的混乱不堪。
官府无能,恶人遍地,鬼妖丛生,正道不存。
有感于此,游历之余尉迟真金甚至起了复兴正道之心,见了许多事情,尉迟真金明白斩杀所遇鬼妖,对此界来说终归杯水车薪了一些,只有正道复起,才能抗衡妖魔,拨乱反正。
不过此事说来容易,实施起来却难,好在他也不急于一时。
……
这天,尉迟真金骑牛走在狭窄的官道上,说是官道,但已然有些荒废,宽度仅能容得下一辆马车,路面还有些坑坑洼洼。
尉迟真金此时坐在大青牛背上,腰间系一个黄皮葫芦,手中抱有银丝浮尘,闭着眼睛,身子随着大青牛的步伐摇来晃去。
旁边不时有行人路过,或急或匆,但是在见到这个身材高大的黑脸道士之后,心中都不仅赞叹一句,好个出尘的道人!
“哞…”就在这时,大青牛突然叫唤一声。尉迟真金听见,便睁开眼睛向前方望去。
是已经接近县城,前方出现一个供人休息落脚的小店,这会大青牛正眼睛发亮的盯着。
他得到尉迟真金嘱咐,在人前不可胡乱说话,这会只好用叫声提醒,走了好久,即使不累也该歇歇脚了。
尉迟真金见此,点了点头,大青牛便迈着步子,颠颠向小店靠拢过去。
一到小店前,便发现这店铺虽小,却五脏俱全。不仅有供过客讨水喝的篷子,还有供人吃酒休息的酒肆。
尉迟真金刚刚下牛,便有小二快步走上前,轻快的替他拿过缰绳。
“客官,你快请、我这就将牛牵到后边的马房。”
交过大青牛,尉迟真金淡淡说:“不必了,任其在店庞旁即可,给它一大坛子酒。”
听尉迟真金这么说,小二不仅一愣,但他也不敢多问,迎来送往这么久,这一点见识还是有的,痛快的回道:“好嘞,我这就去弄。”
而就在尉迟真金抬步往酒肆里面走的时候,酒肆内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是个带着毡帽,穿着皮袄,一副羊倌打扮形若老农模样的人。
这人揪着店小二说:“你这店家,记住我那牲口不要喂食,也不要喂水。”
小二听见他的话,赔笑道:“客官您放心,我们小店虽然小,但也备了一些草料,价格便宜,便是你不要,我们也要送你一点,供那些牲口打打牙祭的。”
谁知羊倌听到小二的话,却是直摇头,瞪着小二说:“我说你这厮,叫你不要喂,便是不要喂。你若是不听,我便让掌柜的来教你。”
小二听见这话,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只得点点头,不再言语,心中却暗道:“今天遇到的怪人可真多”。
尉迟真金听见这对话,微微一顿,抬头向店后面望去,便发现马棚子那里挤了一大堆牲口。
有驴五六口,马七八只,羊十几头,这些牲口挤在一起,蹄啮殊喧,动静不小。
小二见尉迟真金望着马棚,说道:“客官放心,您这大牛我不放那里,给他找个干净的地方,然后在就上酒。”说完便将大青牛安置在店门口的一旁。
而那羊倌见小二应下他的话,骂咧一句,也就大摇大摆的往酒肆里面走去。
不过这时的尉迟真金望着店后的马棚,却是微眯起了眼睛。
当然尉迟真金也仅仅是微眯了一下,随后便又恢复到平淡的表情,不动声色的走进了酒肆。
这间酒肆是用柱子搭棚子制成的,但店家用了心,棚子宽敞,足能摆下十多张四人酒桌。里面的根根柱子也是海碗粗细,承受得起棚顶重量,不疑有倾颓的危险。
而且因为是棚子,所以酒肆里面采光很好,一进去,几乎察觉不到昏暗。四周也升了炉子,竹炭红彤彤的燃着,能扑出来一股热气。
尉迟真金进了这酒肆,一时也感觉温暖,心中十分满意。
虽说他早已不惧寒暑,但如今以到萧瑟的深秋,荒凉凄冷间,却更加喜欢这温暖的环境。
酒肆内十几张桌子如今已经有一半坐着人,尉迟真金进来随意选了一张,但却紧靠着那个羊倌。
他刚坐下,便有一个肩上搭着布巾的小伙计走上前来,“客官,要些甚么吃食?”
尉迟真金说:“有肉吗?”
伙计点头,“有,上好的羊肉肉,羊蹄,都刚卤制好,直接就能上来,还能淋上香油。”
听见伙计这般说着,尉迟真金顿时咽了咽口水,修行到今日,口腹之欲他依旧没有戒掉,当即就道:“有就上,先上二斤熟羊肉,二斤酱羊蹄,再来一碗米青酒。”
米青酒是用竹叶青的酿造方法,使用糯米为原材料,减少酒味,但留住一点香甜味道制成。
它酒味不浓,但却醇厚,口齿香甜,即便是女子也能饮得一二碗。在南地颇为流行,尤其受一些儒生雅客的喜爱。
“好嘞。”伙计一搭布巾,欢喜叫诺。
没有等多久,尉迟真金点的吃食就端了上来。抽出一双筷子,闻了一下,便夹箸而食。
熟羊肉黑酥,放入口中,没有膻味,反而一股浓香味,应是用了秘方卤制,尉迟真金夹过一筷子,顿时点头。
都说仙人餐风饮露,但仙人也有琼浆玉液。口舌之欲虽不值得贪恋,但是失掉了却是很可惜。
尉迟真金尝过之后,立刻一手托着自己的袖袍,一手伸箸,不断的夹起熟羊肉,放入口中,吃到兴处,更是拿起羊蹄啃了起来。
第七百九十五章 拼桌吃面
尉迟真金这番大快朵颐的动作却是吸引了旁边一人的注意,对方望着他吃熟羊肉,咽了一口吐沫,然后突然指着尉迟真金大叫道:“小二,这人吃的给我也上一份。”
说话的这人正是先前的羊倌,他缩着身子,趴在桌上,吃的只是寻常面片。此时受了尉迟真金的诱惑,却是忍不住了。
“一个羊倌,竟然也吃得起羊肉。”听见他的话,其余饭客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到是尉迟真金没有理会,依旧大口吃喝着。
而伙计跑过来,却一脸歉意的看着羊倌,说道:“这位客官,却是对不起了,旁边那位客人点了二斤,小店就剩下五两卤好的熟羊肉了,不到二斤。”
“你说甚?”听小二这么说,羊倌当即一拍筷子,眼睛鼓了起来,大声呵斥,伙计站在一旁讪笑,也不好应对。
羊倌怒瞪一下伙计,看自己桌上就一碗面皮,却是舔了一下枯裂的嘴唇,泄气道:“五两就五两,全给我上了,别个人今天休想再要。”
伙计得了话,立马点头,一溜烟的向后厨跑去。
尉迟真金将这一幕收进眼中,他嚼上一口熟羊肉,忽然道:“旁边那位老哥,却是不妨来我这儿。”
羊倌听见话,左右四顾一下,然后才狐疑的望向尉迟真金。
“你这道士说我?”
尉迟真金一点头,笑着说道:“我这道士在说你。”
得到尉迟真金的回答,羊倌一愣,然后便一脸喜色地说道:“你让我过来,那我就过来了!”说着端起自己吃剩半碗的面皮,直接挤到了尉迟真金身边。
看到对方这利索的动作,尉迟真金心中有些发笑,将准备好的话压下,只是夹着筷子,一指熟羊肉说道:“吃!”
羊倌抱着自己的面碗,嘟囔着:“休说、休说……我自个知道。抓起两三片羊肉,直接往面汤里面一泡,然后便搅着筷子,扒拉了一大口。
这时伙计从后厨走出来,一手托着一个盘子,一手拿着个小酒坛子。
“诶!客官客官,熟羊肉端上来了,这……”
羊倌听见声音,喝道:“这甚、这甚……没见过拼桌吃面?”
“见过见过。”伙计笑着点头,然后赶紧放下手中的盘子,又捧着酒坛子放到羊倌面前说道:“客官,我们掌柜的说天寒,特意拿出来一坛竹叶青,让您暖暖身子,价格给您减半。”
这竹叶青虽然名字听着文雅,但实则酒性极重,属于烈酒。南地对竹叶青消耗最大的地方,就在那深山和高地里面。而且酿造方法也颇为奇特,已经有了蒸馏法的一二点味道。
羊倌听见伙计这么说,眼睛一亮,连忙咽下口里面的面条和牛肉,鼓着眼睛说:“怎的不早说!”
伙计听见他的话,瞥了瞥他身上穿的黑黄皮袄,还有桌上的一碗面,只是道:“疏忽、是疏忽了。”
羊倌拿过竹叶青,直接给自己拾过一个碗,倒了一大碗,然后也没有忘尉迟真金,又拾过一个碗,倒了一小碗。
随后将酒碗推到尉迟真金身前,端起自己的酒碗,直接说道:“吃酒。”说完便一骨碌灌下去一大口。
真是个舍得吃肉,会喝酒的羊倌。
尉迟真金笑着,也拿起酒碗,喝了一点。
羊倌喝下一口,黑黄的脸腾腾红起来,不觉醉意,又喝一大口,酒碗见底了,脸又红上一层。
尉迟真金见此,连忙拿着酒坛子,给他倒上。
几口下来,羊倌的脸一层红过一层,最后好似猴屁股一般。但是他还舍不得放开酒碗,继续让尉迟真金满上。
对此尉迟真金也不理会,一一倒上。
小店内,一个黑脸道士,一个中年的羊倌,两人待在一张桌子上吃肉喝酒,气氛还挺和谐,让四周的酒客纷纷侧目。
尉迟真金丝毫不在意四周人的目光,这羊倌有些特殊,为了闹清楚心中所想,倒点酒又有何妨。
“怎的,这店家实在,酒多”几碗下去,羊倌眼神已经浑浊,浑身酒气。
尉迟真金笑着,也不应,但是将脚底下的两个酒坛子收了起来。
……
店里面有一个伙计来回走,这会又提着黄豆,手中还拿了几个鸡蛋,应该是要去喂马棚内的牲口。
等其进去不大一会,酒肆后面却突然一阵喧闹,牲口叫声不断响起。众多客人不仅都转头望向店的后面,但是被挡住了目光。
这会的羊倌已经喝上了头,丝毫没在意这情况,大舌头道:“喝继续。”
尉迟真金沉吟一下,忽然说道:“老哥,我内急,出去一下。”
羊倌睁也不开眼看他,醉语道:“哈……你没用……”
尉迟真金准备起身就走,但是想了想,又从身后提上一个酒坛,和桌上那个放在一起。
“怎么有两个酒坛子……”
“老哥看花眼了。”
“唔醉了……”
而酒肆掌柜见到后院出了动静,啪嗒打了一下算盘,然后双手拢在袖兜里面,向后张望着嘀咕道:“怎的了?”
店里面另外一个伙计也跑到掌柜身边,两人准备绕到后院去看一看。但他们刚走到侧门,准备低头钻出去,外面就陡然间冲进来一个人。
这人面色惊慌,浑身发颤,正是出去喂食的店小二。
掌柜和伙计都诧异:“赵小子,你这是?”
“掌柜的!怪事!怪事!”小二一见到掌柜,立马抓住掌柜的衣服,一副惊悚的样子。
掌柜和伙计相互对视一眼,不禁问道:“何事?这般大呼小叫。”小二喘了一口气,立马就要说出来。
但是突然一只手拍到他肩膀上面,吓了他一跳。
“小哥勿慌。”一个道士从其身后转了出来。
“客官您这是?”掌柜的见到尉迟真金从后院走出来,脸上表情更加发蒙
尉迟真金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随这位小哥出去一看就知。”
小二则是也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是极是极!快出来看!”说罢,直接拉着掌柜向后院赶过去。
第七百九十六章 造畜
马棚就在酒肆后面,稍微走几步,转过一个口子就能看见。
四人走到马棚后面,掌柜往里看了一眼,皱着眉毛对着小二问道:“这也没发生什么怪事啊,牲口不都在这里吗?”
掌柜这么说,小二却没有理他的话,只是拉着掌柜袖子焦急说道:“快、快看!”
掌柜抬眼顺着小二手指的方向看去,当即就愣住了,跟在他身边的伙计也是一脸发蒙。
只见栓驴的棚子里面,赫然躺着几个赤身果体的女人。这些女人一个个脸色苍白,冻得口不能言,浑身战栗。
“祸事!祸事!”眼见如此,掌柜当即瞪着眼睛叫了起来,“这谁拐了人家姑娘,给扔我这里了!”
伙计咽了一口嗓子,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女人怎的衣服都不穿……”
“不是、不是。”小二听见两人说的话,脸色通红,摇着手连忙否定。
掌柜这下惊骇的看着他,“赵小子,这事情你做的?”伙计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小二这下更是发急,涨红脸,连忙叫道:“不不不,这是驴、驴!”
小二这反应让二人更加发蒙,掌柜的眼见事不好,连忙表示:“报官,快去报官。”
站在一旁的尉迟真金见三人慌张成这个样子,不仅一笑,伸手按住掌柜说道:“勿急。”
三个人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人,掌柜见到尉迟真金,脱口就要说:“该不是你这……”话说到一半,陡然回过神来,硬生生将后面几个字吞下肚子里面。瞅着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客官,你知道这事儿?”另外两个人也以怪异的目光看尉迟真金。
对于三人目光,尉迟真金丝毫没有理会,反而指着驴棚旁边的水桶,说道:“将桶内的水,喂给剩下的驴便知。”
这时小二突然大叫起来:“对!就是在我喂驴的时候,几头驴突然就变成女人了。”
掌柜和伙计听见赵小二的话,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的看着二人。不过他们还是战战栗栗的舀着水瓢,将水放到驴棚里面另两头驴身前。
其中一只驴蔫蔫的,但是见到水瓢伸过来,立刻打响鼻,啃向水瓢,大口喝起来。
只见一口水喝完,这驴就扑倒在地,忽的一滚,身子瞬间缩起来,毛皮褪去,变成了个赤果女人。
女人蜷缩着身子,冻得发颤,口中发出哼唧声。
掌柜和伙计见到这一幕,吓得当即蹦了起来。
“这、这……”掌柜的一时间口不能言。
突然,伙计牙齿打颤的说:“这、这头驴怎么没有变?”
尉迟真金听见他的话,伸手敲了一下驴头,笑道:“这头乃是真驴。”
这时掌柜的好似回过了魂儿,看着驴棚内的女人,恍惚的说道:“这怪事,我好似听过……”
伙计和小二听见掌柜这话,全都伸头望着他。
可是掌柜的慌张,一时又想不起来。三人站在一起,顿时急得发慌。
尉迟真金正望着马棚里的其他牲口,兀自思索着。随后转过头,见到三人都盯着自己,轻笑一下,说道:“乡间有‘拍花子’之术,以拐小儿。”
“又有变人为畜者,名曰‘造畜’。这术是贩卖人口的邪术,但是禁忌极多,人变畜之后,不能给食、不能给水、不能见血……”
尉迟真金细细的说了一番,伙计和小儿都听得一愣一愣,半天回不过神来。但是掌柜打了个哆嗦,叫道:“妖人,这是妖人。”
掌柜回头一看自己马棚子里的其他牲口,喃喃说:“该不会,这些都是……”
听掌柜这么说,伙计顿时一激灵,立刻说道:“这几头驴好像是那个羊倌的。”三人一琢磨,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那羊倌定然是妖人。”
说罢,三人便眼巴巴的望着尉迟真金。
掌柜一脸急切的说道:“道长,你看这事如何处置?”
尉迟真金看向三人,三人洗耳恭听。
“当然是……报官。”
三个人听了他的话,欲言又止,但是掌柜一咬牙就说:“合该报官。”
掌柜是个能拿决定的人,章程一定下来,伙计便牵出店里的一匹老马,向着县内狂奔而去。
小二也连忙拿出饮水,准备喂给其他的驴马,但是尉迟真金却伸手制止了他。
“先给这几个女子拿身衣服来。”
两人听见,立刻反应过来。于是小店后厨的厨娘都出来,将驴棚里面的三个女子扶进后厨,藏在灶火边。
这时尉迟真金也回到酒桌边上。
羊倌还在那里喝酒,红着脸,见到尉迟真金回来,含糊不清的说道:“咋个才回来喝!”
尉迟真金坐下,连忙伸手拿起酒碗,碰了一下:“喝。”
这时掌柜的知道了事情,酒肉不断的递上来,光是竹叶青就开了三四坛子,放在一边候着。
又是一连喝了三四刻钟,尉迟真金瞅见羊倌已经醉的眼泪都淌出来,这才靠近羊倌,小声询问道:“老哥这是在何处谋业?”
“问甚?哦……祁北县。”
余道一听,连忙又倒上一碗酒,低声道:“牲口可都是卖到祁北?”
羊倌听见他的话,手一挥,喝道:“那那、可不……”
“具体何处?”听此,尉迟真金不仅又问。
羊倌这时灌下一大口,却说:“不可说、不可说。”
听见这话,尉迟真金眯了下眼睛。他之所以请这羊倌喝酒,就是想要套出这人将去何处。
须知平常贩卖人口,都是或拐或骗,数量也少,最多不过三人,而且还都是小儿。哪里需要用“造畜”这种邪术来进行,更何况一般人也没这能耐。
只有一些邪道旁门,在需要活人来祭炼法器或是术法,对活人质量和数量的要求都很高时,才会进行这种麻烦的事情。
但是尉迟真金感应过,这羊倌明显不通术法,只不过有些武力而已,不可能有这种需求。
如此一来,这人极可能是在帮忙运输的,所以尉迟真金便想套出话来,找到那幕后真凶,连根把起这伙恶人。
拐卖人口本就是大恶之事,用活人祭炼法器,更是恶毒非常,如今遇到了,不将其解决,尉迟真金又怎能安心。
第七百九十七章 恶吏
其实以尉迟真金如今的修为,翻掌就能抓住那位羊倌,甚至施展迷魂之法也能问出他想要知道的东西,犯不着如此费事。
不过既然游戏红尘,怎么着也得给自己找点乐趣不是,当然他的乐趣可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再者要是事事都能快刀斩乱麻,以力压人,那天下事岂不过于简单了。
却说尉迟真金还想继续追问出具体地方,毕竟一县之地还是大了一些,但就在时一行人忽的从酒肆外奔了进来。
酒肆掌柜的见到这行人,身子一颤,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内中隐显欢喜之意。
只见这一行人皂衣皂帽,手上拿着铁尺长刀,三两人腰间还缠着包裹锁链。
进来之后,当中一人环视酒肆,最终将目光落在尉迟真金和羊倌身上,眼神一凝。
随后大声一喝:“掌柜的,来些吃食。”
掌柜打了个哆嗦,压着喜色,鼓气回道:“这就来。”
这行人走到酒肆中央,三两个的挑拣位置,直接轰走其他酒客,坐下四桌,将尉迟真金两人围在中央。
尉迟真金见这一幕,立马就知道是官府来人了,放下筷子,端起酒碗咽了一口。
他之前说叫官差来,可不是解决不了对面那位羊倌,而是解决之后,那些女子孩童不好处理,他也不能一一送回不是,再者那羊倌不过是一介武夫,也犯不着他动手,此地离县城不远,想来自有衙役抓捕,所以这才让掌柜的去报官。
“没想到来得这么迅速,看来这掌柜也有些背景。”尉迟真金心里如此想着,便站起身准备离开酒桌,将这事让给官差收拾。
但是他刚一站起来。
“啪!”一人猛的将刀拍在桌子上面,大喝:“干甚!快上酒!”
这一声大喝整个酒肆都忽然一静,掌柜和伙计亦被吓了一跳。
尉迟真金微怔,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
随后向那人看过去,便看见这人死死盯着自己,手抓在刀柄上,好似立刻就要抽出。
其他官差也都停住动作,警惕看着尉迟真金。
掌柜见到这一幕,有些傻眼,寻找一番,发现伙计站在他身边,同样一脸发蒙的看着官差。
掌柜咬咬牙,拿过一碟白肉,托着一坛酒,胆颤心惊的向那官差走过去。
走到大喝那人身边,不仅小声说到:“错了、错了。”
“妖人是旁边那个,非是道长。”
但是这人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冷哼一声,一边用刀割白肉,一边硬声地说:“说的什么废话,某家还能辨错。”
掌柜听见这话更加傻眼,只得干咽下嗓子,慢慢退下。
这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不对,还未被赶走的酒客纷纷抛下筷子,提着自己的包裹,悄悄向门外溜去。
而那羊倌一直喝着酒,直到这时才发觉不对,动作一缓喃喃说道:“怎的这样安静。”然后鼻子吸动一下,手指捏着酒碗,彻底僵在半空中:“我怎的闻到了官狗的味道。”羊倌心想着,一抬头,便看到尉迟真金站起身和官差对峙。
下一瞬,一股白气儿从羊倌脸上、头上冒出来,好似在洗热蒸澡一般。
见到这怪异的一幕,一个个官差猛地站起来,纷纷抽出铁尺、长刀,将羊倌和尉迟真金围在中心。
“小兄弟别慌,有老哥应着。”羊倌说话突然清楚起来,眯着眼扫了周围一眼,但却不忘又呷一口酒水。
这时,领头捕快突然冷声说到:“好你个道士,果真是妖道。”
呲……说着缓缓抽出长刀,喝到:“一并捉了,送去大人那儿领赏!”
“原来如此,多一个妖人就多一份赏钱。”尉迟真金心中了然,不过却没理会,反而忽然一笑,说道:“那就多谢老哥了。”
说罢,施施然坐在座位上,拾起筷子,面不改色的继续吃喝起来。
“哈哈哈!好个小兄弟。”
羊倌见此,一拍桌子,从酒坛里震起来一口酒,张口一饮,然后用袖兜擦嘴。一瞬间,这人好似化身为豪客。
“后天巅峰”
领头捕快见到这一幕,瞳孔一缩,其他的捕快也脚步一乱。
他们这群人里,修为最高的就是领头的捕快,而他修为距离后天巅峰还差上一些,这会见到羊倌如此修为,心里难免一紧。
刚才那蒸发酒气的异象还让他们琢磨不透,以为只是妖人手段,如今见到这一手震酒而食,立马就反应过来。
“这是郡城内公门中人才有的手段。”
“这妖人好生厉害。”……眼见如此,四周捕快顿时一慌。
尉迟真金瞅见这一幕,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身前这羊倌。此时羊倌满面红光,眼睛越发的清明,只见其眯着小眼睛,不仅没有猥琐之色,反而有着一股阴狠。
“难怪敢干这贩人之事,原来是个狠人。”尉迟真金喝了一口米青酒,心中突然生起兴致,想要好生看看这热闹。
他游历这么久,最近一个多月,基本上都在深山老林里面打转,还未见过这种趣事。
“哈哈哈!”捕快首领突然一笑,脸色丝毫不见俱色退后一步,大叫:“上弩箭。”
听见这话,羊倌反到是瞳孔一缩。
如今朝廷虽然腐败,各地甚至各自为政,但烂船还有三分钉,这些衙役平时虽然欺善怕恶,诬陷栽赃比土匪好不到那去,但结阵起来有破甲箭在手,还真不好对付。
呼!下一瞬,四周捕快陡然退后,从包裹中掏出来弓弩、甚至还有黑狗血等……
羊倌见此知道没有缓和余地,须发皆张,一拍桌子,桌子顿时裂成两半,羊倌捏起两半,狠狠地向两边拍过去。
噗!两个捕快避不开,直接吐血,被拍飞一丈多远。
此时已有两个捕快上好劲弩,他们瞄准羊倌,只听捕快首领大喝:“射!”
咻咻…劲弩连射,一连六枝箭像羊倌飞过去。
同时黑狗血等破邪之物狠狠的也向羊倌和尉迟真金二人洒了过去。还有一张被墨斗水浸泡发黑的网向着他们罩来。
“轰!呲!”
对此,羊倌丝毫不惧,直接大发神威,猛跺大地,直接跃起,挥掌拍开两只弩箭,震的他手掌发麻,随后又一连避开四只,撕开大网。
但刚一落地却陡然僵在那里。
第七百九十八章 吞人
低头看去,只见两只弩箭死死的插在他的胸口,同时黑狗血等污秽之物亦淋了他一身。
“啊啊啊!”直到这时羊倌才反应过来,脸上红光顿时褪去,惨然大叫。手指颤抖着,握住弩箭,狠狠一拔。“刺啦!”一大块血肉挂在弩箭上,被他一同拔了出来,原来这弩箭阴狠,上有螺旋倒刺。
而这两只弩箭正是武力最高领头那人所射,之前让手下又是射箭又是撒网,不过是迷惑羊倌罢了,他这两下才是杀手锏。
不过没想到中了两箭的羊倌还如此硬气,其拔箭之举,不禁让众多捕快再次一退。
但这两箭到底不轻,拔出之后羊倌脸色更加一白,几乎有灰暗之色出现。
捕快首领见此,心中一松,随后见手下之人出现畏惧之色,冷哼一声:“废物!”
掌柜和伙计全都惊骇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浑然没有想到,这妖人羊倌刚才还在大发神威,转眼间就蔫了,形势变化令人猝不及防。
一些酒客这时也敢伸头探进来偷看。
“区区捕快竟然如此厉害!”
“嘿,武林中人在公门面前就是死狗。”……
沉吟一瞬,捕快首领冷着脸,再次大喝道:“再射!”
持弩捕快听命,迅速上好弩箭,然后再度射向羊倌。羊倌此时反应已经迟钝,就算鼓起力气腾挪转移,却是只避开两只弩箭,又中四处。
“再射!”眼见如此,捕头丝毫不松,
“嗖嗖嗖”又是六箭,“噗呲噗呲”,支支射中,羊倌当即跪在地上,浑身冒血,仿佛正被扒皮的刺猬一般。
……
此事从始至终尉迟真金一直淡淡地看着,这羊倌虽惨,但惨不过被他卖掉的活人,而且这货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而羊倌重伤,扑地不起,一众捕快立即将目光又放在尉迟真金身上。
捕快首领咧嘴一笑,脸上一道疤痕格外狰狞,挥起长刀,立刻就要下令。
这时酒肆内突然传出慌张的声音,掌柜搀扶着几个体虚女子,颤声说道:“错事错事!”
“道长不是妖人,是他救了这些女子。”
听掌柜的这么说,四周捕快动作一停,望着掌柜犹豫起来。偷看的酒客们也兴奋地嘀咕着:“是极!难怪这道士灌那羊倌酒。”
“道长英明!”
“多亏道长了!”……酒肆一时喧闹,伙计、小二、三个女子也连忙作证。
捕快首领听见这话,却不理会大喝道:“放肆,公门办案,岂有你们插嘴的份。”
“再说连你们也拿下。”
其他捕快听见首领的话,顿时不再犹豫,两人上好弩箭,将锋利箭头对准尉迟真金,其他四人再度掏出污秽之物,伺机向其掷去。
从动手到现在,时间才过去不到十个呼吸。
尉迟真金抬起头,看着将自己围住的捕快,突然出声道:“王法,你们可讲?”
这话问得四周捕快动作一滞,但是首领捕快冷笑道:“我就是王法。”
“打断这厮四肢,拷回去,浸入粪坑。”这是官府处置妖人的一贯手段,他们深信污秽之物能让修士使不出法力。
对此,尉迟真金不怒不喜只是叹息道:“这样啊……”
此时四周之人亦都露出惋惜表情,尤其是那女子和掌柜一行人,但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不然刀斧加身,嫣有命在?只有躲在远处的酒客还敢小声惋惜嘀咕:“这道士好生有风度,可惜了。”。
亦有人叹息道:“临危不惧是高人,唉,世风日下……”
对此,捕快首领根本不去理会,什么重要?银子重要!木着脸,在加上受此一激,更是明目张胆的露出杀意。
“管你何人,乱刀砍下去,看你还能说什么。”若不是此间掌柜上头有人,他都要把那掌柜和伙计抓了去,一并打成妖人领功、领赏。
长刀一劈,桌椅破碎,“在射,连射!”
“嗖嗖嗖!”话音一落,支支弩箭刺穿空气,直扑尉迟真金面部。同时黑狗血掷上,要淋其一身。其他捕快也握紧长刀,要上前砍断尉迟真金四肢。
见到捕快动手,有人紧闭眼睛,不敢看这一幕。
可惜这点手段,对于尉迟真金来说,连儿戏都算不算,淡定的坐在那里,没有一点惊慌。手中浮尘轻轻一抚,飞来的弩箭仿佛射空,顿时消失不见:其他黑狗血、下阴血,更是一泼出就不见了。
如此一幕让所有人全都面面相觑,捕快首领面色铁青,心中骇然。然后从齿间挤出来:“果真是妖人。”
轰!四周的围观者也吓了一大跳,他们本以为这道士只不过是气度非凡,哪里料得到他果真会妖法。
挥一挥手,便把东西变没了,不正是戏本里面说的法术吗?
而尉迟真金挥舞浮尘之后望着一众捕快,淡淡地继续说道:“正巧,我也不讲王法。”
捕快首领听见这话,心中一寒,牙齿打颤,浑身发战,厉声大叫:“放箭,再放!”
“抽刀,直接格杀这妖人。”
说完,便挥着刀子,逼迫自己手下上前。
此时围观者见到妖法,早已惊骇得四处逃窜,连看都不敢再看。
只有掌柜一干人强打起精神,站着没有动,但也是浑身发颤,口不能言。
再说尉迟真金依旧没有起身,就坐在长椅上,注视着将自己围住的七个人。
六个捕快被首领逼迫着,其中一个年纪不过三十,手指哆嗦大叫一声,向着其扑了过来。
可惜尉迟真金一拍腰间黄皮葫芦,葫芦一颤,黄光一闪而逝,这人不待反应就被吞入葫芦当中。
尉迟真金望着这一幕,脸上表情没有一点儿变化,继续看着剩下的六人。
又是一个白发老捕快悲愤上前,想要抢下他腰间葫芦,但是忽的一闪,同样被吞入葫芦里面。
直到这时其他人尽皆战栗,望着尉迟真金不敢再跨前一步。
领头的捕快这会早已落在后面,握着长刀,刀身发颤,但依旧嘴硬对着尉迟真金说道:“你这妖、道士,敢抗命官府?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听见他这话,尉迟真金直接笑了起来,他娘的,看着打得过的不讲王法,打不过的讲王法来了,当真该杀。
第七百九十九 黑衣卫百户
尉迟真金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也回道:“没有。”
如此果断的回答,亦让领头的捕快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这会直想转身就跑,但这样一来,被革职是必定的。更何况对方也不一定会放过他。
想到这里冷汗从头上刷就下来了。
就在这时,意外再次出现,只见地面突然颤抖起来,众人一愣。轰!酒肆棚墙突然破碎,一双马蹄踏倒墙壁,直接奔入。
聿!一声马嘶,一匹赤红如碳的大马出现在酒肆之内,双蹄抬起,直立嘶鸣,来人态度可谓嚣张至极。
于此同时,四周又响起一阵马蹄声,马嘶声不断响起,听着至少有六匹骑士将酒肆围住。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呆了。
领头的捕快呆滞的转头,便见一人身着轻甲,身披黑袍,勒马带刀,正是踏墙而来的骑士。
此人脸上还戴着一张面甲,尽显冷酷。
他认得这身打扮,狂喜之色当即在脸上升起,让他面容颇为狰狞。
下一瞬冰冷、不分男女的声音响起:“谁人不服王法?”
听到这个声音,领头的捕快立刻就要指向尉迟真金,大声叫出来,但是一个平淡的声音却先他一步响起。
“正是贫道。”
着甲骑士转头,发现身材高大的黑脸道士正抬首看他,面色尽显从容。
当他看到尉迟真金时,瞳孔不由一缩,因为尉迟真金在他眼里竟然和普通人一样。但见周围捕快狼狈的样子,对方明显不简单。
这让他的心稍稍提起,不过以他武道虚丹的修为,自认为不惧小地方的人,这黑脸道士八成有些邪术罢了。
要知道,有的妖人身无法力,但怀有密术、邪宝也是极难解决的,这样的人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想到这里,“呲吟!”一阵长刀出鞘的摩擦声响起,却是抽出腰间长刀,随后冰冷说道:“黑衣卫办案,闲人退散。”
听见“黑衣卫”三个字,酒肆中的空气一阵凝固。酒肆掌柜望着骑士,手指发颤,扯着身边伙计的衣服,慌张的低声道:“走、快走。”
其他人听见黑衣卫一词,也都是吓得面色苍白。即便是还剩下的几个捕快,亦是脸色一寒。他们握着长刀,都快忘了中央的尉迟真金。
领头的捕快是先惊后喜,哆嗦着身子,当即拱手行礼,大声喝道:“苦水县捕头,见过上官。”随后急忙指尉迟真金:“此人正是妖道,望大人缉拿。”
……
片刻的时间内,酒肆内只剩下尉迟真金、捕快,以及这名自称黑衣卫的骑士。
骑士听见捕头的话,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他,硬声说道:“黑衣卫办案,闲人退散!”言语中的冷意比刚才更甚几分。
“这黑衣卫甚是嚣张。”
捕头听见这话,牙齿一咬,暗恨地看尉迟真金一眼,便抱拳表示:“卑职领命。”
“走!”随后捕头招手,就准备带着自己的手下退出酒肆。但是就在这时,一人突然出声道:“且慢。”
捕头听见声音,身体一定,回头看对方,只见那黑脸道士正看着自己,好整以暇的说:“谁允许你退下了。”
这话一说出来,现场一时寂静。捕头望着骑士,只见骑士持着长刀,勒马看着那道士,杀意渐起。
轰!
这时四周一阵破裂声响起,酒肆的四面墙被马蹄尽数踏倒,七名着甲带刀之人冲进酒肆,将所有人团团围住。
见手下进来,骑士稍微收敛杀意,冷声问道:“如何?”
冲进七人中有一人立刻答道:“共十八人受妖术所制,已妥善处制。”
“好。”听到手下回答已经处理好,骑士坐在马上,将刀收入鞘中:“余下人全数带回县衙,以供审问。”
“是。”七人躬身应命。
捕头见到骑士收了长刀,眼珠一转牙一咬,上前躬身抱拳说道:“大人,那妖道会使妖术,卑职两名同僚已经遭他暗害,望大人擒拿。”
说完便眼神凶厉的看向尉迟真金,显然是想要至其于死地,既然已经得罪,那便应该得罪到底,直接杀死对方。
这捕快果然是个狠戾之人,难怪能混到捕快头子的地位。
而现场的七名甲士听见妖术之言,立刻握紧长刀,结成队列,提防尉迟真金。绣衣骑士听见捕头的话,停下动作,在次打量起了尉迟真金。
这时尉迟真金微闭着眼睛,正轻轻摩擦手中浮尘,听见捕头之语,这才缓缓说道:“我听你言,观你行,知你手中必有诸多冤假错案。”
“今日你遇见我,便是可惜。”说完,尉迟真金缓缓起身,怀中浮尘无风自动。
这名捕头在尉迟真金心里,简直比那位贩卖人口的羊倌还要可恨一些,之前的羊倌他不愿亲自动手,借那些捕快之手解决,但对这捕头他却是想亲自动手了。
而那些甲士见尉迟真金要动手的样子,不仅紧张起来,他们可知道妖人的手段,稍不小心便可丧命,这会以是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扑上去,将尉迟真金格杀。
当然,紧张归紧张,对他们来说,现已将妖人围住,距离不过二丈多,就算这妖人会妖法,他们也有信心斩掉这妖人头颅。
但是那位黑衣百户却没有轻举妄动,沉默了一瞬,突然说道:“阁下可知江州黑衣卫?”
听他这么说,尉迟真金微微点了一下头,但是手指还在摩擦这浮尘。
黑衣卫,乃大梁朝廷麾下鹰犬,大梁王朝虽是日薄西山,但黑衣卫就是这艘烂船上的三分钉,内中基本都是武修之人。平时负责巡查缉捕、监听百官,镇压鬼妖,乃是大梁王最大底蕴之一。
平时莫说是寻常人,即便是一县之长见到黑衣卫登门,也会战栗不能言。其踪迹遍布整个天下,当官之人无人敢触。
不过黑衣卫听着威风,但实际也如大梁王一般,日薄西山苟延残喘,内中人数本就不多,如今大半还是米虫之人。
随着修为最高的老指挥使无故失踪后,更是一天不如一天,如今在有实力的鬼妖口中都成了笑话一般的存在。
只有在升斗小民心里还存在三分威严。
第八百章 复起
却说黑衣卫百户见尉迟真金点头,其神情亦是毫无畏惧,心里顿时一沉,暗道这黑脸道士要是没有点手段绝对不能如此镇定。
心里如此想着,口中亦是说道:“若阁下退让一步,会减少诸多麻烦。”
黑衣卫白户这么说,是捕头万万没想到的,顿时吓得全身冒汗,脸色惨白的站在原地,如临深渊一般,心中暗呼“要遭,这黑衣卫,竟然在和妖人谈条件!”
而尉迟真金听这话,嘴角虽是微笑,口中却表示不行。
此言一出,四下更是寂静。那些个甲士,手中的长刀攥得更紧,眼睛死死地盯住尉迟真金。
百户见尉迟真金如此,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也没有下令手下甲士上前。
双方一时不禁僵持起来。
而那捕头是个聪明人,听见二人对话,就知道这黑衣卫竟然也对妖人极为忌惮。知道自己今日难得善终,一狠心,大喝到:“妖人,安敢抗命不尊,阻碍黑衣卫办案。”
此言一出,百户顿时转头看捕快,眸中冰冷。捕头这话说出来,他若是再和道士妥协,传了出去,一个办案不力是逃不了的。
而那捕头见到黑衣卫百户看自己,脸上冷汗顿时亦流了下来,心中暗道“今已得罪黑衣卫,即便逃过一劫,恐怕日后也是磨难多多。但是如今性命要紧,却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捕头的突然出言,到底起到了效果,黑衣卫百户凝视了他一眼,缓缓出声道:“持刀。”
话音一落七名甲士顿时双手握刀,对准尉迟真金。
捕头见到这一幕,眼中当即升起狂喜。
尉迟真金见到这一幕,却不慌张,嘴角一翘说道:“不必如此麻烦…”
尉迟真金话音未落,那捕头却早已癫狂,心中更希望能立即将这妖道斩于刀下。当即大喝:“妖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尉迟真金被他打断,眉头一皱,轻声道:“聒噪。”说罢,手中浮尘,轻轻一甩,只见那银丝浮尘便如灵蛇一般,向那捕头飞去。
不待捕头有其余反应,万千银丝犹如飞针一般已刺入此人身体。
直到这时捕头脸色一僵,喉咙里咯咯作响,不等其吐出一半字,银丝一绞,“嘭”的一声,整个身体便化成一团血雾,却是直接尸骨无存。
如此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瞳孔纷纷一缩,剩下几个捕快更是吓得浑身发颤。
对此尉迟真金却没理会,看都没看一眼,轻描淡写的收回浮尘,然后便翘首看着马上的黑衣卫百户。
眼见对方向自己看来,和其一对视,尉迟真金目光虽是平静如水,但还是看得他浑身一颤,下意识将长刀护在身前。
一时间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对于这位百户,尉迟真金见其身上并无怨气,虽然官威大一些,但也并不想和其一般见识,吓他一吓警告一番也就完了。
而那位百户可不知道尉迟真金想法,但毕竟是官场上的老油子了,瞬间便知道怎么挽回。“苦水县妖人作乱,县捕快围之,全数就戮。”话说完,直接喝道:“杀。”
一字落下,七名甲士当即一喝:“诺!”
余下四名捕快还没有反应过来,七名甲士就扑倒他们身前,将长刀捅进他们腹中,狞笑着一搅。
“咯咯……”捕快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些算是自己的“同僚”的人,身子发僵。有人想要抓住刀身质问,但是被甲士不耐烦地抽出长刀,随手一砍,手掌顿时“吧唧”落下。
片刻之间,四名捕快全数倒地,身子还在地上突兀的抽搐。
对于这一幕,尉迟真金脸色漠然。
车船店脚牙,便是无罪也该杀,此界衙门更甚于五者,尤其那几位衙役浑身怨气可是不小,就算这些黑衣卫不动手,他也不想放过。
而事了之后,黑衣百户凝视尉迟真金,缓缓出声道:“道长意下如何?”
听他这么问,心里还算满意的尉迟真金便点了点头,手中浮尘再次抱入怀中。
这时候所有黑衣卫都在默默的注视着尉迟真金,生怕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毕竟刚才的那幕杀人手段,着实生猛了一些,亦证明了百户的先见之明。
如果这道人起了杀心,恐怕他们全都要阵亡于此地。
若是果真如此,这也未免太过憋屈一些。毕竟,他们和这道人可没甚争端。
再说尉迟真金点头收回浮尘后,看了百户一眼,随后又向之前倒地的羊倌看去。
对于道士向自己看来,那百户心里再次一紧,但见其看向羊倌却是不解起来。
下意识像是想到什么,陡然变色“不好!”
百户话音未落,那羊倌就像为了证明尉迟真金的眼神一样,“砰”一声闷响,突然从地面窜了起来。趁所有人不被,窜起来后,直接向就近的破碎墙壁口猛冲而去,其势势不可挡。
不过好在七名黑衣卫也不是吃干饭的,临敌的两人立马弃尸捉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向前猛地劈下一刀。
如此看来,羊倌的身影就像是直接撞向两名甲士的长刀一样。
而其他的五名黑衣卫这会也反应了过来,当即向羊倌的身影扑了过去。
但就在这时,羊倌手中突然现一条黑影,下一瞬,噼啪一声,鞭哨狠狠炸响。
只见临敌还有二三尺的两个持刀甲士,就像是被大锤狠狠砸中一般,闷哼一声,身子直直倒了下去。
“杀敌!”眼见如此,余下五名甲士纷纷怒吼。
对于羊倌未死的事,尉迟真金早就知道,不然也不能提示百户,但就现在这个情况,他却又不想出手了,反而饶有兴趣的看过去。说几句不好听的,这些黑衣卫身上虽无怨气,但平时定然是不好相与的;反正狗咬狗一嘴毛,在者有那黑衣卫百户在,羊倌也跑不了。
尉迟真金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一直没有下马的黑衣卫百户也依旧没有动,而是同样冷眼看过去。
只见羊倌满身血迹,身上破袄犹如血衣,这会脸色诡异的涨红,显然是发动秘法,做最后一博。
第八百零一章 解决
却说羊倌在尉迟真金和黑衣卫对峙时,偷偷的养精蓄锐,这会趁黑衣卫阵型散乱,猛地爆发起来。
“哈哈哈!”羊倌一边逃着,还不忘大笑,“你们这些官狗,老子记住你们气味了。”说话间身影急速窜动,短时间内竟然再次跨出一丈多,眼看着就要冲出酒肆。
听他这么说,尉迟真金不由暗道一声:“真是话多,就和你真能跑了一样。”
尉迟真金知道羊倌逃不了,毕竟有那武道虚丹的百户在,但那些甲士却不知道,眼见如此眼眶崩裂,大喝一声,直接将手中长刀向着羊倌掷去。
只见五柄长刀,狠狠的戳向羊倌后背,而羊倌此时仍在兀自逃窜,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幕。
但是就在长刀堪堪刺进羊倌身子时,手中持着的短鞭,猛然一挥,鞭头便如灵蛇一样,自己闪动起来,下一瞬,猛然回头迅猛无比的拍向五柄长刀。
五名甲士掷出的长刀也算势大力沉,但刚被鞭稍一碰,却轻如鸿毛的被其抽飞了出去。
有感于此,羊倌心中大喜,眼看着就要逃出酒肆,而酒肆外还停着黑衣卫的坐骑,面上更是狂喜起来。“等着,老子养好伤着,非要好好问候你们家人!哈哈哈!”
从长刀掷出,在到被鞭子抽飞,也就一息的事,五名甲士眼睁睁看着羊倌要逃,却也来不及再次出手。至于尉迟真金,更是抱着浮尘看着这一幕,一点也没有要插手的想法。
聿!就在这时,一声马嘶,赤红身影一闪过,猛地冲击向羊倌,却是马背上的那位百户在也按耐不住当即出手。
短短二三丈距离被其一跨而过,身影瞬间奔到羊倌身前。而羊倌还没有反应过来,察觉不对下意识回头,想要看清来袭者,但是一道寒光以狠狠落下。
“咯咯……”羊倌眼珠圆睁顿觉天旋地转,下一瞬便没了知觉。
直到他头颅落地之时,满脸还是不可思议之色,无头的尸体突兀的往前跑几步才一头扎了下去。
聿聿!又是两声马嘶,赤红马人立起来,双蹄踢击,犹如大龙。
此时黑衣卫百户骑在它身上,单手攥着缰绳,另一手持着一柄寒刀,浑身杀气盈然。
冷哼一声,“妖人。”
五名甲士见到这一幕,当即单膝下跪,低喝:“百户大人威武!”
对于手下的赞扬,黑衣百户不仅没有理会,勒停赤红马后反而让他们回去各领鞭刑。
听他这么说,五甲士脸色一沉,但依旧低头应诺。
……
黑衣百户斩杀掉暴起的羊倌,费时不过一个呼吸,这会骑在马上,手持长刀,忽然望向尉迟真金,眸中依旧冰冷,不见半点感情色彩。
尉迟真金见他望过来,同样笑呵呵看过去,口中更是说了句“不错!”
尉迟真金说出两字,好似在赞叹黑衣卫百户,但是他的眼睛却盯着百户手中的长刀。
只见其手中长刀修长,应有二尺余,样式和其他黑衣卫手中的佩刀相似,但是刀身寒芒更甚,上有丝丝纹路,犹如雪花。
若是尉迟真金没有看走眼的话,此刀八成是一柄宝器。或许,就是此刀提示了黑衣卫百户,他不能惹。
……
而今事情已定,该死的以死,余下只是收拢残局,尉迟真金便不想掺和。至于羊倌身上的东西,他亦放不到眼里,所以这会直接表示“各位官爷,若是没甚事儿,贫道就先走一步了。”说完也不会众人,踱着步子,就向酒肆外面走去。
黑衣卫百户没想到这黑脸道士说走就走,他之前还担心对方索要羊倌身上的东西呢,毕竟妖人身上一般都有好东西,这羊倌身上不说金银,就说手里的短鞭一看就是不凡。
这会听尉迟真金这么说,在见那短鞭也在羊倌手中,便什么都没有说,默默注视着独自离开。
再说尉迟真金低头钻出破洞,走到酒肆外面,顿时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此时酒肆外面围了一大群人,不仅有先前的酒客,还有过往的行人见这里出了事情,都纷纷驻足停留。
不过没有一个人敢近到酒肆三丈以内,全都缩着脑袋,站在外围偷看。
围观者瞅见有人从酒肆里面出来,顿时一阵喧闹。尉迟真金瞥了这些人一眼,没有理会就要招呼门口的大青牛。
不过转头一看,却发现之前存放大青牛那处空无一物,四下一扫,顿时看的他脸色一黑。
只见距离酒肆十多丈的地方,有一个用大车围起来,临时形成的一个落脚处。里面都是脸色惨白、神情惊慌的人。不必多想,这些都是中了羊倌的邪术,被变作畜生的人。其中以小儿居多,最大者不过十二三岁,年小者仅有五六岁。
许多妇女都在安慰其中的女人和小孩,一些个男人则是被人陪着喝酒,压惊。
而大青牛这会正伸着脖子、瞪着牛眼,探头往里瞧着看热闹呢。
见其那副八卦的样子,尉迟真金脸色一黑之后,不禁轻甩了一下浮尘,顿时发出“啪”的一声。
这一声空响,别人听了还好,看热闹的大青牛却是浑身一颤,这一路走来,一可没少挨打。这会扭头见尉迟真金黑着脸正望着自己,银丝浮尘无风自动,连忙“哞”的叫了一声向尉迟真金跑去。
“诶诶!这牛怎么回事?”
“快快!快拦住它……”大青牛这一跑,周围看热闹的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而大青牛早已跑到尉迟真金跟前,怕自己挨罚,还亲昵的蹭了蹭。
“你这家伙…”尉迟真金见此,神情虽是缓和下来,但还是伸手弹了一下。
之前大青牛跟着看热闹,落脚处的人还没怎么留意,这会见其独自乱跑,有小心思的人便想将其逮住,但是见其跑到尉迟真金跟前,又有些犹豫起来。但依旧有人喝问到:“喂,你这道士干甚?”
但是他刚喊完,旁边就有人揪他衣服,连忙说:“这是道长,牛就是他的。”
掌柜和伙计小二见到尉迟真金安稳出了酒肆,纷纷放下心来,这会也连忙向其跑来。
但是尉迟真金却没有理会这些人,垂眼看一下,便翻身上了牛背。等其坐好之后,大青牛直接撒腿跑了起来,一溜烟的就消失在大道上面。
余下的人只能看着尉迟真金背影,掌柜喘着粗气,招手喊:“道、道长,别走啊……”。
第八百零二章 神仙索
尉迟真金解决完酒肆内的事后,骑着大青牛并没有往别的地方而是直奔前方的苦水县而来。
以大青牛的脚力,没过多久就以见到苦水县县城。
他来苦水县也不是因为有什么事,而是之前羊倌口中的祁北县就在苦水县前面,所以不得不穿成而过罢了。
在说这苦水县,虽然是个小县,却也有一堵高约一丈左右的墙壁。要说是城墙也还差点意思,毕竟县中心也就那么大,但是围起来,长度也超过一里。
墙是用黄土夯实制成,里面或许还加了些柳枝树木作为骨架,看起来非常简陋。
不过在这乱世,墙壁是非常重要的,有没有这堵墙,苦水县在面临贼匪时,情况完全就是两个样。
尉迟真金站在外面打量一眼,翻身下牛,穿过小门洞,便往向县城内部走去。
门洞边上虽然有人站着,但是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蔫蔫的杵着破枪又眯起了眼睛。
显然这里的武备根本就谈不上严密。
等进了县城,尉迟真金走在街道上,终于发现了点人气,沿着主街深入,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街道两旁的小贩用力吆喝着
“来嘞,阳春面,好吃的阳春面!”
“馒头!馒头!”
“苦水县的诸位乡亲父老,小老儿连二儿,携幼子七七儿,路过贵宝地,不合盘缠耗尽,食宿无着,因此只得硬着头皮在街头卖弄一些把戏,博君一笑,聊换些许赏钱。雕虫小技难等大雅之堂,有污诸君之目,尚乞见谅。”
尉迟真金牵着大青牛走在街道上,看着吆喝的商贩和形形色色之人,正想这吃点什么,突然听见这道声音,在见前方不远处已经围上了人,便也凑了过去。
挤近前一看,只见一个头发花白、年约五旬的布衣老者口中说着一大串江湖艺人的套话,向着周围聚起来的四五十号人团团作揖,满脸赔笑。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肥胖青年便高声喝道:“兀那老儿,休要只说不练的假把式,有甚么本事赶紧拿出来,给爷们看一看!若玩得好,爷们自然不吝重赏;若当真是甚么不堪入目的雕虫小技,休怪爷们踢你的场子!”
此人一看就是嚣张惯了,周围不仅没有百姓敢靠近,反而簇拥着四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满脸横肉,拧眉凸目,一看便是保镖打手之流。
这会听到自家主子的话,四人一起大声附和,并捋臂挽袖,那架势似乎只要主子一声令下,立即便要将老人的场子踏个稀烂。
这几人一番动作,顿时吓得看热闹的百姓更远离三分,如避大虫一般;到是那自称连二儿的老头,遭人抢白威胁一番,却并不着恼火,依旧笑眯眯地向众人道:“既然有看官不想听小老儿啰嗦,那小老儿便要献丑了!”说着就向身后一招手。
在场中除了连二儿以外,还有一个七八岁年纪、穿一身绿裤绿袄的孩子,坐在一个巨大的黑漆箱子上。这会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机灵的看着周围之人,不时还扮个鬼脸。
等见到连二儿招手之后,便轻轻一纵,从箱子上跳了下来,其身法居然颇为轻巧灵动。
等其凑到近前,连二儿便拉住孩子,向众人笑道:“诸位看官,这便是小老儿独生幼子七七儿。大家休看他年幼,却须知他天赋异禀,生来便有出入青冥之能。今日小老儿便命他当着大家的面往天上走一遭,从王母的蟠桃园偷一枚仙桃回来!”
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言下多是指责连老头信口雌黄。
那白胖青年更是弃之以鼻,到是尉迟真金抱着浮尘起了兴趣,他没想到刚一进城,竟然又遇到趣事了,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尤其大青牛,更是眼睛瞪得滚圆。
在说场中一老一少,连二儿说完之后,也不与大家分辩,俯身从地上放着的一大盘摩挲得油光锃亮的粗麻绳中抽出绳头,而后奋力向空中一抛。
只见这一抛,围观的众人登时看呆了眼。
这连老头看上去也不算强壮,但手劲却大得出奇,这一抛竟将那麻绳的前端抛起来十余丈高下。
这倒还罢了,那抛上高空的绳子竟然不再落下,就那么笔直地由十余丈高空垂了下来。
就在众人看得瞠目结舌之时,连二儿退后几步,双手抱圆一转,一团白云就在掌心生成,随后往上一托,手中白云便向那根麻绳飞去,随后越来越大,随着一声大喝:“起!”
那根麻绳连同白云登时便似上面有人提着一般迅速上升,霎时间盘着的整根绳索尽都展开,怕有百十丈长短。
等众人仰头观看,只见那团灰不灰、白不白的云朵已经变成一亩大小,漂浮在高空当中,并且将绳子接近尽头的一截遮掩了起来。
“七七儿,此刻便要看你的手段了。”就在众人纷纷抬头仰望之时,耳边又传来连二儿的声音,低头在看,便见连老头对着自己儿子指向那麻绳。
而那唤作“七七儿”的孩子一张粉嫩小脸却露出恐惧之色道:“爹爹,我们还是不要去了罢!上次孩儿偷桃已经惊动了看守桃源的黄巾力士。此番再去只怕要被人抓住,那是定然性命难保!”
听自己儿子这么说,连二儿顿时面露难色道:“我儿,为父岂不知你此次上天危险极大?只是如今我父子身无分文,若是赚不到钱,今夜便要饿着肚子露宿街头了!”
七七儿见老父如此为难,当即顿足道:“也罢,孩儿便再冒一次险!”
说罢直径来到那垂得笔直的麻绳近前,双手抓绳双腿盘绕,如同一只灵活无比的猴子般迅速爬了上去。在众人仰头注视的目光下越爬越高,最后竟钻入了掩盖着绳子顶端的那团云雾之中。
如此神奇之事,早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前来观看,此刻这一片小小的场地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怕不有二三百号。
第八百零三章 异人傀儡
却说七七儿沿着麻绳钻入云中后,直接没了动静,只有那麻绳突兀得在哪掉着。
过了好半晌,就在众人都有些不耐之时,忽有一物从那团云朵中落了下来。
连老头之前就焦急不已,这会见有东西落下,眼疾手快,一步抢上前去,在那物落地之前将其接在手中。
众人定睛望去,只见那物赫然是一枚足有碗口大小的桃子,半边已经红透,水灵灵地煞是诱人,显然是刚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
连老头看了一眼,顿时咧嘴一笑,随后将桃子托在掌心,绕着场地行走一周,让前排之人在近处观看真伪,然后走回场地中心高声道:“这一枚仙桃乃是天府奇珍,小老儿自是不配享有,场中的哪位看官若肯出价,小老儿情愿双手奉上!”
“这枚仙桃本公子要了!”
连二儿话音才落,先前那肥胖公子已经大喝一声走入场中。他的四名打手紧随其后,八只眼睛恶狠狠地望向四周围观的众人,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你这老儿也不用夸什么仙桃,不过是小小的障眼法而已。但这个时节能弄到一枚新鲜的桃子,也算是难得了。本公子出纹银五两,想来也没有人会争了。”
见此人一番话后,周围众人都噤若寒蝉,连二儿便知眼前之人不能招惹,只得赔着笑将桃子双手奉上:“小老儿多谢公子赏赐!”
那肥胖公子摆了摆手,身边的一个打手上前接了过来,又将一锭银子扔了给他。
“你儿子怎地还不见下来,是否还想多偷几枚桃子?如果还有的话,本公子也都包了!”见仙桃到手肥胖公子心里顿时一喜,随后不仅又抬头看向悬空麻绳,口中兴奋的说道。
听他这么说,连老头正要回话,忽地看到那条麻绳一抖,随即竟从空中落了下来。
眼见如此,连二儿当即神色大变,抢步上前抓起绳头看去,登时跌足叹道:“糟了,这绳子是被人割断的,七七儿一定被守园的黄巾力士发现了!”
前排的观众有眼尖的看到那绳头断口整齐,果然是利刃切割的样子。
而就众人惊骇之间,空中的那团云朵蓦地消散,同时有七八件东西散落下来,噼噼啪啪地落在场中。
“儿啊!”眼见如此,众人都没反应过来,连老头忽地发出一声悲呼,将其中的一件东西抢在手里抱着哭天抢地起来。
众人此时也都看清楚了那些东西,当时齐齐的惊呼一声向后疾退。
只见地上散落的赫然是些手足躯干,而连二儿抱在怀中的却是一颗圆滚滚的人头。有人看清楚了那人头的脸,却不是方才攀绳的七七儿又是何人!
“晦气!当真晦气!”险些被一条腿砸到的肥胖公子连连后退,怒骂一句拂袖转身便走,四个打手缩了缩脖,紧跟其后。
他们这一走,围观之人无人敢拦,有些胆小怕事之人也纷纷跟着走了,只留下一些看热闹不怕事大和一些心善之人。
至于尉迟真金,从始至终都饶有兴致的看着,直到这时即没走,也没说话。
到是大青牛白了白眼睛。
而留在场中的连老头抱着人头哭罢多时,才抽抽噎噎地走到那黑漆木箱前,打开箱盖将人头放了进去,然后又将其他的残躯断肢一件件捡起来放入。盖好箱子后,红着双眼向鸦雀无声的众人团团作揖,哽咽道:“七七儿为博诸位看官一笑而殒命,还望诸位可怜小老儿孤苦,略略解囊相助些许,令小老儿可以安葬犬子。诚能如此,小老儿终生不忘诸位大恩!”
听他说凄苦,剩余围观的众人沉默片刻,随即便有人将钱币投入场中,其余众人纷纷效仿,一时间铜钱碎银纷落如雨。
眼见如此,连老头向着众人连连作揖不止,随后收拾了地上的钱财用一个包袱包好,提着包袱走到箱子旁边,忽地哈哈一阵大笑。便在众人以为他因丧子之痛而患了失心疯之时,他却用手在箱盖上连拍几掌喝道:“七七儿,还不出来向诸位看官谢赏,更待何时?”
随着这一声喝,一个绿袄绿裤的孩子撑开箱盖从里面一跃而出,站在场中向四周打躬作揖,却正是方才被人分尸的小儿。
看着张大嘴巴一言不发的众人,连老头微微一笑,抱拳道:“方才的这些,便是小老儿向诸位看官献上的小把戏,名字唤作‘神仙索’。雕虫小技,诸位见笑!”
直到这时众人才回过神来,登时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喝彩,不过也有不少人感觉自己被骗,露出不悦的神情。
在人群当中,尉迟真金看着场中那蹦蹦跳跳与生人无异的七七儿,脸上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到这一方世界时间已经不短,对所在的世界了解得也越来越多,知道此界混乱,但没想到今天一天之内,竟然连遇两位妖人,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运气太好。
而他一开始见到这父子二人时,便发现他们身上都有古怪。虽然那连二儿竭力收敛,但以尉迟真金如今的修为,仍察觉此人乃是修行到了实丹的人物。
至于那个孩子七七儿,尉迟真金更发现他根本不是生人,而是用灵材宝物制成的傀儡。偏偏这具能说能笑的傀儡之躯内竟有魂魄存在,但这魂魄隐隐透出无比的凶残、狡诈、贪婪等气息,与浑然便是一个天真活泼孩子的外表截然不同。
既然看穿这对所谓父子的底细,尉迟真金自然也猜到他们绝不是当真为了糊口而在街头卖艺,此举必然另有所图;在加上七七儿魂魄的异常,那他自然不能轻易错过。
出于这两个原因,在连老头父子谢赏后散场收摊向城外走去时,尉迟真金便骑着大青牛远远地坠在后面,悄悄地跟了上去。
而那父子二人出城后不走大路,反选了一条偏僻小路向荒野中行去。
看到四周无人之后,他二人都放开脚程,一老一小行走起来竟是快逾奔马,片刻间便奔出二十余里远近,直到前方出现一座残破的古庙方才止步。
第八百零四章 交手
二人径入破庙安身,跟来的尉迟真金则在附近选个隐秘之处藏好身形,随后放出神念,遥遥地将整座古庙笼罩其中,仔细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以他如今的修为,放出神念,自然不怕对方察觉。
到是放出之后,却发现这两人在古庙内都纹丝不动的枯坐着。
对此尉迟真金有的是耐心,彼既不动,我亦不动,便静静地在原地等候观察。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山林尽都笼罩在夜幕之下苍莽一片,其间偶然传来一两声野兽禽鸟的嘶吼鸣叫,显得愈发阴森可怖。
不知过了多久,正瞑目静坐、脸上丝毫没有焦躁神色的尉迟真金蓦地睁眼,偏转头向苦水县方向的空中望去,锐利无比的双目准确地捕捉到高速飞行的一点金光。
他看得清楚,那金光却是一条长二尺有余、爪牙狰狞、遍体灿若黄金的蜈蚣。
与此同时,古庙内的二人终于有了动静,一起出来到了庙门处。
见到金光飞来,连二儿神情颇为欢喜,待到近前向着空中一招手,那条金蜈便在他头顶盘旋三匝,身体缩到四寸长短,乖乖地落在他的掌心。
“好宝贝!”连二儿无比爱怜地轻轻抚摸金蜈甲壳,脸上满是掩饰不住地喜色,“今天是第六十一个了,等你再吞食十一个拥有太阴命格女子的血肉魂魄,便可以彻底激发‘太阴金蜈’的血脉之力。到时我再将你祭炼成剑器,便是一柄天然的法宝级飞剑。以实丹之境炼成法宝,我连二儿也算数百年来的第一人了。嘿,若非那群黑狗子的存在,我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大费周章,炼剑的速度也会快许多。”
尉迟真金听得此言,登时明白前后因果,同时心中杀机大作。
这条金蜈定是藏在那枚桃子之内,而那肥胖公子家中必有一个身负太阴命格的女子。只可惜日间自己只顾观察连二儿父子,却忽视了那枚桃子,平白误了一条性命。
至于连二儿话中提到的“黑狗子”,想来也就是之前遇到的“黑衣卫”了。
黑衣卫如今虽说日薄西山,无顶尖高手镇压,内中也剩大猫小猫两三只,但在大梁建立之初,可是凶名赫赫,数百年内不知诛杀和镇压多少妖魔巨擘。
即使近年来黑衣卫不复当年鼎盛时令天下妖邪噤若寒蝉的声威,但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于连二儿一个实丹级别的修士而言,仍是一个绝对不能招惹的庞大存在。
再说尉迟真金,既然遇到这等杀人炼宝的邪道妖人,便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其话音刚落,遂将身形一闪,便凭空出现在古庙之前。
尉迟真金突然现身,连二儿父子脸上不仅同时变色。
连二儿的一张老脸上瞬间煞气大盛,全不复日间在人前的老实本分模样。更骇人的还是那七七儿,两只原本漆黑如墨的灵动眸子里,蓦地射出野兽般绿油油的诡异光芒,死死盯在尉迟真金身上,眼睛之中充斥着说不尽的凶残狠毒与杀戮欲望。
“小道士,你是……我白天时曾见过你!”反应一瞬,连二儿竟也已认出了日间一直混在人群中的尉迟真金,“原来老夫竟看走了眼,被你跟踪到了这里。”
之前他纳闷尉迟真金为何此时此地出现,这会却是都想明白了。
听他这么说,尉迟真金却没有理会,反而看着静静地俯在他掌心的四寸金蜈,沉声问道:“为了炼制一柄飞剑,你前后害了六十一个女子的性命,用心未免太过狠毒了一些!”
尉迟真金这么说,听得连二心中弃之以鼻,暗道一声假正经,但面上犹豫一下,却说道:“日间你既然在场,应当知道那买走老夫仙桃之人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这连老头本非什么善类,此刻之所以对尉迟真金解释了这句话,实在是到现在也看不出对方实力深浅,不愿意轻易与之为敌。
“那人或非良善,他家中那被你这金蜈吞噬一身精血魂魄的女子难道也是一样?又或者先前被你害死的六十一个太阴命格的女子也都有取死之道?”连二儿的话要是遇到刚出山门历练的雏儿,还能哄骗一番,对尉迟真金来说却不好使。
而连二儿闻言便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目中凶光一闪,当即决定不在留手先发制人,手中的金蜈蓦地飞起,在空中恢复二尺余的长度,张牙舞爪的就向尉迟真金扑去。
对此,早就防备的尉迟真金不由轻哂一声,随后天地灵气陡然暴动,再其头上幻化成一只丈许方圆的半透明巨手,一把便将那条金蜈捞在掌心紧紧攥住。
尉迟真金这一抓,正是神通先天一气大擒拿,那金蜈虽然凶厉,却也逃不脱这一神通。
眼见如此,连二儿面色当即大变,连连捏动法诀遥控指挥那金蜈拼命挣扎。
但随着金蜈的挣扎,那半透明的巨手之上隐隐现出日月星辰,登时将那金蜈镇压得不能动弹分毫。
这一幕可是惊坏了连二儿,金蜈的本事有多大他可知道,没想到一招都没走下来,就被这黑脸道给镇压了,而他一惊之后紧接着便着急起来“贼道还我宝贝!”这金蜈可是万万不能有失。
气急败坏地一声怒吼后,也顾不得许多,双手向着尉迟真金一张,空中登时现出大片白惨惨的火焰,铺天盖地罩落下。
与此同时,那七七小儿口中亦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尖利嚎叫,合身向尉迟真金扑了过去。其身还在空中时,小小的身体便急剧膨胀,将那一身绿袄绿裤撑得支离破碎,下一瞬竟变化作一个身高足有两丈高下,头大如斗、青面獠牙的狰狞巨怪。
对此,尉迟真金却是不急,右手一抓一收,空中那巨大手掌立即缩小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连同其内的金蜈,反手被他扔入黄皮葫芦当中。
而他在收回金蜈的同时,身后肩膀之上隐显一条星色飘带,初时如丝带一般,可是随着尉迟真金并指如剑的一指,星带在其指尖飞出,陡然便和长河一样,滚滚而出,冲向落下的火焰。
第八百零五章 傀儡术
尉迟真金推演的真武大帝诀,有一神通名曰至尊星河,这一神通,乃是由星光凝炼出的一条星河,平时可化作一团星云,或是护身或是飞行,对敌时可化作一条长河,缠卷无不如意,内中星光所化星辰,流转之间更能消磨肉身法器,威力极大。
这会他放出的这条长河正是这一神通,只见星河向上卷去,与连二放出的白色火焰一碰,那些火焰登时发出一阵嗤嗤之声,化作丝丝缕缕的青烟尽都消散。
而熄灭了火焰之后,星河余力不减的倒卷而上,将七七儿整个人包裹其中,而后一卷一挫,星光大放,登时将丈许高的巨怪直接磨成飞灰。
从尉迟真金放出星河神通,再到将七七儿这一傀儡磨成飞灰,整个过程也不过一瞬的事。直到这时,连二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黑脸道士的实力太过可怕,自己远远不是对手。
那金蜈和七七儿虽说都是他最珍贵的事物,但终究还是自己的性命最为可贵。当下咬紧牙关狠下了壮士断腕的心肠,将脚在地上一跺,身体化作一阵轻烟消失不见。
不过尉迟真金杀心既起,哪还容他在自己面前逃遁,衣袖一挥便有一道剑光破空而去。
下一瞬,空中忽地传来一声凄厉惨叫,而那道剑光已回转飞回尉迟真金的袖中,同时连二儿被拦腰斩断的两截身体也被虚空神剑带了回来,掉落在地后寂然不动,却是已被尉迟真金一剑斩得形神俱灭。
看了一眼神剑卷回来的两节尸身,尉迟真金略一沉吟后,屈指一弹,一点赤焰从指尖飞出,一分为二落在连二儿的两截尸体上,登时便有两蓬火焰熊熊燃起。
那火焰温度极高,片刻之间便将两截尸体烧成飞灰,而灰烬之中却有一点金光闪现。
尉迟真金化了连二儿尸体,也是不想便宜哪只山精野物,毕竟修士的尸体对于精怪野兽来说可是好东西,在者此界虽然混乱,但灵气极厚,就算野兽吃了都有通灵的可能,因此尉迟真金怎能不将其点燃。
不过他没想到连二身上还有宝物,这会定睛望去,却见那金光似是一张金箔的边角,便伸手一招,果然有一张一尺余宽二尺余长的金箔从灰烬中飞出。
将金箔捏在掌中,但觉其薄如纸,柔如绢帛,虽显然是金属质地,又绝非黄金,其中的一面上密密麻麻地写满细如发丝的小字。仔细看时,那文字却是一篇制作傀儡的炼器法门,名为“神工宝录”。想来那七七儿便是连二儿依此法门炼制而成。
那连二儿不过是实丹级数修为,却能炼制出七七儿这么一尊与生人无异又具有相当战力的傀儡,可见这篇法门颇为不凡。
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捡到宝,尉迟真金便将这金箔收入了袖中。
随后看了一圈,见没什么东西后张口发出一声低啸,啸声不甚高亢却极具穿透力,向着山林的四面远远地传了出去。
不到片刻,便看到远处一道壮硕身影如飞而来,霎时便出现在他的面前,正是生得愈发神骏高大的大青牛。
“道爷,可是干完活了”到了尉迟真金身前,大青牛双眼发亮的闷声问道。
“完什么活,又不是劫道,走了,直接去祁南县。”见大青这个样子,尉迟真金不由一笑,随后翻身上牛说道。
之前他还想慢慢走过去,但遇到连二儿之事,却让他改变了主意,此界太过混乱,妖人邪道极多,耽搁时间就是耽搁人命。不知道的事也就罢了,如今知道祁南县有妖人存在,还用生人炼制邪法,又怎能耽搁。
所以这会直接让大青牛御风而行,直奔祁南县而去。
……
尉迟真金骑着大青牛,向东南方向飞了大半夜,待到天明,以进了祁南县地界。
祁南县乃东南大县,土地肥厚,相比苦水县而言,县城不知巍峨多少,人口亦是苦水县的十多倍,这会天色刚明,县城内的街道上便以人来人往。
尉迟真金骑着大青牛,这会并没有落地,而是隐匿在半空当中。之前在羊倌口中没问出具体地址,他也懒得一点一点寻找了,再说妖人炼法,必然留有痕迹,而且按照他的推算,那妖人境界高不到那去。毕竟要是元神妖人邪修,炼起法来,直接都是屠城,又那会一点一点运送人口。
所以尉迟真金这会也不怕对方发现,直接放开神念探查起来。
他这一探查,发现一些东西是发现了,但却让他脸色一沉,因为发现的地方竟然是县衙后院。
这个气息虽然隐匿,但阴晦的气息把周围的精气都给搅乱了,尉迟真金又怎能发现不了。
同时心中暗暗思忖:“这县衙本应是一地的首善之处,专能聚敛精气,即使遇上贪官,弄的民不聊生,也决不至于生出如此多的阴晦之气,难道是此地县令在修炼什么邪法不成?”
想到这里,尉迟真金一催大青牛,降低高度,继续向县衙后院看去,只见这县衙后院占地不小,布局颇为精致,假山流水,枯柳残竹。在竹林柳树间还有一座小楼,上下二层,十分精致。想必到了春夏时节,绿柳青竹,小溪环置,又是另一番景色。可惜此时正逢初冬,却显得有些荒凉了。
此楼景色虽说不错,但那个阴晦气息却是从此发出,想来里面必然隐藏着什么。
沉吟片刻,尉迟真金心中便有了决定,一拍大青牛飞身而起,让其到县城外隐藏起来,而他自己却是闪身进了小楼当中。
说起来,尉迟真金也是艺高人胆大,仗着一身修为和宝物,不管对方手段如何,这会却是直接进入人家老巢来了。
进了小楼之内,尉迟真金神念不好放出太远,只离身六尺之外。之前大面积寻找线索,不针对妖人,对方发现不了,但若是近在咫尺,难免惊动对方,所以这会自是不能放出太远。
而他在一楼转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除了一些文玩字画,日常摆设竟然别无他物。
这不仅让其皱起眉头,之前他肯定不会察觉错的,想了一下,便直径向二楼而去。
第八百零六章 邪阵炼宝
二楼的布置比一楼要好上一些,但也都是寻常之物,这不仅让他有些纳闷了,但又不好扩大神念,惊动妖人损伤人命可就不好了,毕竟连二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但那股阴晦的气息绝对不会有错,想了一下,不仅仔细勘察起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让尉迟真金找到了一处暗门。
说来也是这位妖人心思机敏,暗门设置精巧不说,还就是普普通通的机关,这让按照法力波动寻找的尉迟真金可是颇费了点功夫。
按照常理来说,地下暗室的入口,基本都放在一楼,哪里会有放在二楼的;而身为修士布置暗室,大都会布置阵法,或隐藏或警戒或当门进出,偏偏此地主人都是反其道而行之,这不仅尉迟真金对此地主人高看了三分。
而他找到暗门,沉吟一瞬,便直接开启机关而入,找到正地,些许机关可瞒难不住尉迟真金。
进了暗门,只见内里空间极小,几乎只有容身之地,另外就是一个直上直下的梯子。顺着梯子,向下望去,黑漆漆一片,全然看不真切
不过这却难不住尉迟真金,以他如今的修为,早已看夜如昼。
随后站在暗门处向下张望了一阵,见那梯子约有三丈多高,应该是从这阁楼的墙壁中间直接通到了地下。
而他想到此间主人的逆向思维,便更加小心一些,感应没有机关,这才小心翼翼的爬了下去。
梯子下面是一间完全封闭的密室,只有顶上留有几个不起眼的通气孔,地面全用汉白玉铺成,四面墙壁亦是雕梁画栋,装饰极为奢侈豪华。而且在尉迟真金双脚落实在地上,这密室中仿佛有所感应,忽从四面墙角,亮起四盏油灯,把整个密室照耀的亮如白昼一般。
猛然之间,尉迟真金不由一愣,随即看出那四盏油灯上,全都刻印了一个简单法阵,一旦有人进来,就会自行发动,不过那阵法十分简陋,倒是没有任何攻击警戒性。
尉迟真金看破其中关窍,不由暗道一声自己警惕了,稍微收起戒备,开始仔细打量室内布置。
只见这间密室约有四丈见方,上下高约一丈七八尺,正中间隆起一座祭台,台上按照九宫方位,放有九个人头骷髅,在那九宫阵势上方,悬浮立着一口宝剑。
那宝剑剑锋约有三尺,通体呈现碧青如湖的颜色,虽然光华略微有些暗淡,却有一种灵气逼人的感觉,仿佛那口宝剑已经生出灵性有了自己的思维。
尉迟真金乍一看见,也暗自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地方竟然还有法宝。
不过看其这个架势,明显没有将其炼化,而是通过阵法镇压在这里。
略一端详后,立刻发现这个阵法他还不陌生,正是那九子母阴魂阵。
只见九宫台上摆放的九个骷髅头除了中宫之位是一个成年人的头骨,其他八个全是没有成年的小孩,九个骷髅头骨之间隐隐有气息牵动。
此种阵法说来可谓极其歹毒,必须将八名不满三岁的婴儿与一名怀胎十月的孕妇,放在不见天日的地穴中活活折磨而死,再收取他们的头盖骨炼成一套法器,布成九子母阴魂阵,聚敛怨气,驱驰阴灵。并且这还不算完,为了维持阵法,保证其威力,平时还需将生人活生生的炼入阵法当中。
看到这里,尉迟真金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九子母阴魂阵想要一直维持,不仅要炼如生人,还要不断折磨凌辱,令人死前怨气冲天才能杀来祭练;在想到羊倌施展造畜之法运来的那些生人,尉迟真金当即起了必杀之心。
沉吟片刻,想着在此地等那妖人到来,将其斩杀,但随后便否定了这一想法。此间妖人布置的九子母阴魂阵除了镇压飞剑法宝以外,还想要借助阵法之力,将其炼化。因此想来运送活人之事,肯定不止那羊倌一路,要是在耽搁下去,那必将平白多添了几条人命。
想到这里,尉迟真金便不在等了,当即触动阵法,引诱妖人前来此地。那妖人费如此大力,布置维持阵法,必将这柄飞剑法宝看得极其重要,想来只要此地稍有异动,对方就会前来,这样省着尉迟真金前去找了,还能抓个正着。
尉迟真金如此想着,手上也是丝毫未停,挥手间便触动了阵法。而随着他的触动,阵法内的八只小骷髅离立即张开了大嘴。下一瞬,哪怕是地面都传出刺耳之极的哭嚎之音,大白天的陡然听见,都让人感觉到一阵背后发凉。
而暗室内的阵法,随着被触动之后,道道幽光闪过,形成一个光罩,直接将飞剑法宝护在其内,八只小骷髅则在光罩上来过穿梭,对着尉迟真金呲牙咧嘴,但因为没人主持,却也没有妄自攻击。
眼见如此,尉迟真金丝毫没有理会,而是挥手将虚空九剑隐藏在角落之处,等那妖人前来。
……
却说此地县令名叫刘法猛,家中本是大户,更有几手祖传法术,后来上京赶考之时,恰巧遇到修士斗法,这人也是大胆,发现之后不仅没有躲得远远的,反而暗中近前观看。
结果斗法二人最后两败俱伤,让刘法猛捡了一个大便宜,从而不仅有了修行之法,更多了几件异宝。
这刘法猛也是好运之人,前脚得到两位修士遗物,后脚进京赶考便取得了功名,之后在京城没熬上一年,祁南县有缺,他便补了上来。
不仅如此,此人资质不错,有了修行之法,当了县令之后,搜刮不少资源,硬是让他修行到虚丹之境;三年前,此地不远一个小村里出现地动,他前去查看,竟然又让他得到了前辈遗留,不仅有灵丹,还有一柄法宝级别飞剑。
这可给他高兴坏了,后续借助灵丹之力,更让他一举突破到了实丹,打这以后,此人便自命不凡起来,甚至认为自己是天命之子。
其实要这么说来,此人确实有些气运,但自打得到突破到实丹以后,他的气运就像用完了一样,得到的飞剑法宝,无论使用任何办法竟然不能将其炼化。
第八百零七章 官匪一人
关键在得到飞剑法宝时,又没有相关炼化宝录,这空守法宝却不能使用的滋味可不好受。
而他修行之法本就是旁门左道之术,别说炼化正经飞剑法宝了,就是堂皇之法都没有。
因此二者相加之下,让他心生贪念,决定用自己掌握的九子母阴魂阵将其镇压降伏,这样一来虽说会损害飞剑威力,但两权相害,取其轻,怎么也比看着不能用不是。
所以两年之内,先是祁南县失踪不少人口,随后怕引起黑衣卫注意,便传授心腹造畜之法,从外地运来人口来增加大阵威力。
这要不是尉迟真金碰上,以后不等还得残害多少条人命。
再说那刘法猛,今日不到炼阵时候,便在祭炼自己那杆浑天幡,正在祭炼之时,忽然之间感觉心弦一颤,便知晓是有人动了他的九子母阴魂阵。
刘法猛用九子母阴魂阵困住那口飞剑,生恐中间出了差池,早已把整座阵法,与他心神相连,只要稍有异动,就会反映出来。
这会察觉异常顿时又惊又怒,他自信将那飞剑藏的极为隐蔽,断然不会为外人所知,更想不通,是什么人,居然能够触动九子母阴魂阵,再也顾不得祭练浑天幡,只见身影一闪,已是疾奔出去。
远远见那间建在密室上面的小楼还在,刘法猛不禁微微庆幸,他布下九子母阴魂阵,早已暗中预制,一旦阵法破解,其中阴晦之气立刻就会爆炸,连那破阵之人一同炸死。
以那威力之大,足能开山裂石,上面这栋二层小楼断然难于幸免。如今这栋楼阁还在,就说明阵法还没破,他还很有机会保住那口飞剑。
想到这里,刘法猛心中更急,若是放在往常,依着他的性子,一定会万分小心,免得遭了敌人暗算。但是此时此刻,他已乱了分寸,脑海中只有那口飞剑,再也容不下其他心思,来到那间小楼外面想也没想就闯了进去。
尉迟真金本还有些担心刘法猛不会中计,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便知道对方必定被那飞剑迷乱了心神,否则绝不会如此莽撞行事。
而他瞧见对方进来,手发神雷,当即将来人卷入虚空剑阵之内。
再说刘法猛进来之后,见九子母阴魂阵还在,心里顿时大喜,但谁成想,眼睛一花,以身处异地。
脚下乃虚幻云雾,头顶半空剑气森森,周遭九座石门耸立,上挂一口神剑。
看到这里,刘法猛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暗道一声“坏了,落入了人家阵法之内。”心里如此想着,手上也是不慢,当即用浑天幡护住周身,沙哑着嗓子,大叫道:“什么人?按敢陷害朝廷命官,想要造反不成?你若要伤我性命,莫非不怕朝廷拿你问罪!”
刘法猛也是不傻,扫了一眼剑阵,便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当即自报身份,以期对方有所顾忌。
但他说什么尉迟真金又怎么会理会,等其说完悠悠的开口道:“朝廷命官?呵呵!既然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还敢知法犯法,修炼邪术,拿活人来炼阵!”
听尉迟真金这么说,刘法猛当即一哆嗦,知道事情败露了,在见阵内剑光正而不邪,对方极有可能是正道中人,眼睛一转竟然跪地求饶起来,表示自己愿意献出所有身家和那口飞剑,只求能留自己一命。
刘法猛态度转变如此之快,看的尉迟真金不由一愣,他还想对方会狡辩呢,没到直接怂了。
而如今尉迟真金也不想和他多说废话,事情既然做了,那就直接魂飞魄散吧,于是剑指一点,满天剑气一动,瞬间向刘法猛卷来,其架势就要将他挫骨扬灰一般。
刘法猛没想到对方连面都不露,说动手就动手,当即也不在求饶。眼神一厉把手中的浑天幡高高举在头顶,恶狠狠道:“”既然你执意要赶尽杀绝,就与我同归于尽吧!”
说完双手狠狠向下一落,只听得“咔嚓”一声,居然把浑天幡,从中间生生给折断了!
这浑天幡虽然不是法宝,但威力却是不小,需要采六百六十六对雌雄双兽的生魂来祭炼。练成后乃是丈八长幡,幡杆似是精钢打造,幡面却不知用什么织就,黑森森的,绘着周天星辰,长幡翻转,隐有一股似雾非雾的气息,在幡面上翻腾缠绕,动起手来,垂下道道黑气,鞭打卷缠无不如意。
这会刘法猛将其毁去,霎时之间,那浑天幡从中断开,上面刻印的禁制全部受损,幡内所存六百六十六对恶兽阴魂,连同无量阴风杀气,顿时喷薄而出,轰隆一声巨响,好似九天惊雷,顿时如龙卷一样向上卷去,想要破开剑阵。
于此同时,刘法猛疯魔似的大吼一声:“哈哈!不管你是谁,今日正好你我同赴黄泉!”然后趁机猛的一纵,紧随黑色龙卷之后,却是想要借机逃出去。
不过尉迟真金在见到刘法猛之时,就没将他放在眼里,一个小小实丹,还敢在他面前噪咵,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这会见其举动,更是轻轻一笑,连多余举动都没有,而其恍若龙卷的黑气,遇到飞来的剑光后,如大浪打灭烛火一般,连同后面的刘法猛,直接泯灭。
萤火也敢与皓月争辉呼?
解决刘法猛后,尉迟真金轻嗤一声,挥手便扯去剑阵,看了一眼暗室的九子母阴魂阵,手指一点便将其破去,随后再一招手,阵中的飞剑以落入他的手中。
而那九子母阴魂阵,并没有像刘法猛想的那样爆炸,到是到手的飞剑发出一声愉快的剑鸣。
抚摸一下,感受此剑禁制已经跌的列害,只余七八道天罡禁制,不仅微微心疼;此剑虽说对尉迟真金作用不大,但他毕竟是爱器之人,想了一下就收入黄皮葫芦孕养起来,他用不到以后送给徒弟也是不错的。
等收起飞剑后,见此间事了,便出了暗室,神念覆盖之下,见再无修行之人,便就要走,但想了一下,觉得还需留下一些警告,站在半空打出一道神雷,直接将那做小楼炸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