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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全文阅读

作者:云月颜     引凰为后txt下载     引凰为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七章 问归云(上)

    归云庄里的郎中姓尚,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家。

    他捋着雪白的山羊胡子,嘴里絮絮叨叨念了一大通,这才去开方子。

    赵重熙受了风寒本来无甚大碍,却被尚老郎中念得一阵头晕脑胀,索性依照他的吩咐裹紧了被子躺在床上。

    他自幼便开始习武。

    不管是在东宫的五年,还是在山庄求学的十年,他都很少生病。

    可自打离开山庄,听了袁谟那假牛鼻子的话选择了“西山脚下遇前程”后,他真是伤病不断。

    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他居然又一次感受到了发热是什么滋味。

    当然,比之上一次受伤之后烧到说胡话的地步,今日这一遭也算不得什么。

    至少人还是清醒的……

    正想着,凤凰儿和阿宾到了。

    伸手敲了敲门后,两人前后脚走进了屋里。

    赵重熙赶紧从床上坐起来:“姑娘,您怎的亲自过来了?”

    凤凰儿示意他躺下,笑道:“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难受?”

    赵重熙道:“也没有很难受,就是喉咙有些痛,鼻子也有点喘不上气儿,郎中说喝几服药就没事儿了。”

    阿宾倒了一杯滚水放到小案几上:“受了风寒要多喝水,我已经让人照尚老郎中的方子去药房抓药了,药熬好了给你送过来。”

    赵重熙忙表示了谢意。

    一面又对凤凰儿道:“姑娘还是回屋去歇着,小心过了病气。”

    阿宾也道:“阿福说得是,这时节最容易染上风寒,司徒六姑娘还是……”

    凤凰儿本想寻一把椅子坐下,听两人这样说只好作罢。

    她笑着叮嘱:“那好吧,阿福喝了药后好好睡一觉,我们就不扰你了。”

    阿宾扶赵重熙躺下,替他掖了掖被子,随着凤凰儿走出了屋子。

    此时正值三月底,恰是归云庄中最美的时节。

    刚一踏出房门,凤凰儿的目光就被远处的一树海棠吸引住了。

    见她喜欢看花,阿宾建议道:“司徒六姑娘,现下才刚巳时,要不小的陪您四处转转?”

    凤凰儿正有此意,笑道:“好吧。”

    两人沿着曲廊朝园子深处走去。

    凤凰儿状似不经意地问:“阿宾,我瞧着这归云庄像是有些年头了。”

    阿宾道:“姑娘说得不错,这里建成都快两百年了。”

    “一开始便是楚王府的庄子么?”

    “不是的,楚王府开府还不满一甲子,这庄子是我们世子爷十二岁那年骑射诗文一并夺得魁首,圣上当作彩头赏下来的。”

    凤凰儿笑了笑:“燕帝真是大手笔。”

    阿宾道:“那是,当初盯着这庄子的人多了去了,圣上却一直都舍不得赏人,最终却还是被我们世子爷得了。”

    “那这庄子自从建成后便一直都在燕帝手中么,期间有没有赏过别人?”

    “小的倒是听人说过一回,说这归云庄曾经的主人是宣和大长公主,也不知晓是不是真的。”

    大长公主?

    凤凰儿伸手掐了一支海棠,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上一世她死的时候大燕新帝未立,外祖母自然只能是“宣和长公主”。

    后来她顺利成了为“大长公主”,就说明新帝登基后对她还是很敬重的。

    她在荣耀风光之余,偶尔也会想起自己这个早逝的外孙女么?

    凤凰儿摇了摇头。

    答案是肯定不会。

    自己活着的时候都未曾得到过她一丝一毫的怜爱,更何况是死了。

    见她在摇头,阿宾疑又道:“司徒六姑娘,这庄子到我们世子爷手中不过四五年,却很得世子爷喜欢,一年中总有三五个月住在这里。

    平日里除了王爷王妃以及他的至交好友,连王府中其他公子和姑娘们都不让进的。”

    凤凰儿顿住脚,笑道:“连王府里其他公子和姑娘们都不让进,离亭世子这个大哥当得还真是……”

    嘴上这么说,其实她心里倒也不觉得慕容离亭过分。

    嫡庶之间本就有天然的鸿沟,能不争斗已属难得,兄友弟恭几乎等同于做梦。

    阿宾嘟囔道:“我们世子爷平日里从不仗着嫡出的身份欺负他们,这已经很不错了。”

    凤凰儿又道:“离亭世子名满天下,想要同他结交的人数不胜数。

    不过,想来离亭世子的至交好友应该也不会太多吧。”

    “是,同我们世子爷有交情的人很多,但能够受邀到归云庄小住的人却没有几个,您是女子中的第一人。”

    凤凰儿轻咳了一下。

    享有这样的殊荣,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应该高兴才对。

    可她真是高兴不起来。

    还好她此行的目的只是凤凰台,连大燕京城都不想踏足半步。

    否则这件事情要是被大燕的贵女们知晓,自己又该头痛了。

    阿宾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道:“也不知我们世子爷是怎么想的,姑娘不远千里来大燕一趟,合该去燕京逛一逛。

    归云庄里景致虽美,终究还是有些冷清了。”

    凤凰儿依旧没有答话,而是伸手指着前方一座四层的楼阁道:“那儿做什么用的。”

    阿宾道:“这是‘鸣凤阁’。”

    鸣凤?凤凰儿心里一动。

    她之所以想进去瞧瞧,其实就是觉得这座阁楼同归云庄中其他屋子不太一样。

    倒不是风格的缘故,而是因为这座阁楼实在是太崭新了。

    一看就是近几年才竣工的。

    不等她询问,阿宾已经开始介绍:“鸣凤阁不是归云庄里原本就有的,而是我们世子爷后来才请人修建的,所以看起来要新很多。

    旁的倒还罢了,这里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看得很远。”

    “走吧,咱们上去瞧瞧。”凤凰儿竟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

    “六姑娘请。”阿宾抬了抬手。

    盏茶的工夫后,两人已经站在了鸣凤阁的四层楼上。

    临窗而立,整座田庄尽在脚下。

    凤凰儿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果然登高才能望远,离亭世子真是会享受。”

    阿宾虽然知晓凤凰儿用乐谱“勾引”慕容离亭的事情,却并不知道她此次来燕国的目的。

    听她说登高望远,他笑道:“要论起高来,凤凰台比这里强多了。”

    凤凰儿转头看着他:“你竟去过凤凰台?”

第一百三十八章 问归云(下)

    阿宾忙摆摆手:“凤凰台乃是大燕的禁地,岂是小的这样的人可以胡乱进出的。

    那一年二公子就闹着要进去瞅瞅,结果被王爷险些把腿都给打折了。”

    凤凰儿噗哧笑道:“那你方才还说什么高不高的,逗我玩儿呢!”

    “小的不敢,我虽然没有福气见过凤凰台,但也听我们王爷和世子爷提过几次。

    据说那里本就是依山而建,台高足有几十丈,单是想一想都吓人。”

    凤凰儿略有些遗憾。

    关于凤凰台,连大燕的史书上都没有提过半个字。

    若不是渣爹那一日提起,她连大燕有这么个地方都不知晓。

    本想着虽然暂时去不了,在阿宾这里稍微打听一下情况也是好的。

    谁知……

    她暗暗叹了口气,是自己想太多了。

    连大燕皇帝都不得随意进出的地方,更何况是小厮阿宾。

    见她情绪有些低落,阿宾又道:“凤凰台虽然神秘,但小的觉着应该也没甚意思。

    等世子爷忙过这几日,姑娘不如随我们去王府小住几日,就算您想进大燕皇宫里瞧瞧,对世子爷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凤凰儿道:“皇宫有什么趣味,我可不爱去。

    至于你们王府,我要是去了,还不得被大燕的贵女们给恨死。”

    阿宾不以为然道:“管她们呢,只要王妃高兴就行。”

    凤凰儿道:“这话也就你敢说,以我的身份要是出现在楚王府,还不定惹出多大事儿。

    到那时你看你们王妃还高不高兴。”

    阿宾讪讪道:“您别暴露身份不就得了。”

    凤凰儿抬眼朝南方望去,没有接他的话。

    其实她也知道,相隔一百多里远,就算凤凰台再高,她也不可能看见一丝一毫。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朝那个方向看。

    有慕容离亭的帮忙,第一道防线她不用再担心。

    可通过第一道防线之后呢?

    慕容离亭那一日说得很清楚,顶多允许她带一个人。

    而且这还指的是从宋京到燕京这一路。

    阿福未必能被允许通过第一道防线。

    凭她一己之力,真的有本事进入凤凰台一探究竟么?

    她握了握拳,收回视线看向身侧的阿宾。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不暴露,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露面。”

    “那……”阿宾犹豫了一下才问:“姑娘不想去京城逛,也不想去王府,那您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是为的什么事儿?”

    凤凰儿笑道:“自然有我想做的事儿。”

    阿宾知晓自己方才有些逾矩,忙道:“是小的多嘴,差不多午时了,姑娘去用饭吧。”

    “走吧。”凤凰儿随着他一起下楼,走出了鸣凤阁。

    ※※※※

    赵重熙再次出现在凤凰儿面前时,太阳都已经落山了。

    喝了药捂着被子睡了一觉,痛痛快快出了一身汗的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沐浴更衣后,他简单用了晚饭,越发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他怕凤凰儿有什么事儿要吩咐,便急匆匆来到了她的居处。

    凤凰儿也才刚用了晚饭,见他来了便笑道:“阿福你怎的来了,感觉好些了么?”

    赵重熙也笑了笑:“劳姑娘挂念,我已经好了。”

    “坐吧。”凤凰儿指了指身侧的椅子。

    赵重熙也不客气,走过去坐了下来。

    他抬眼看着凤凰儿,好半天才道:“姑娘,咱们已经顺利抵达燕国了。”

    凤凰儿放下手里的书,轻声道:“是啊,已经到了。”

    “姑娘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这问题是他一直都没有搞懂,却又一直不好开口询问的。

    一开始他以为司徒箜此行同司徒家的那个秘密有关。

    可真的抵达燕国后,他才意识到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

    照皇祖父的意思,司徒家的秘密不仅同燕国皇室有关,甚至有可能关乎燕国的江山。

    可如果真是那样,司徒箜抵达燕国之后,不是应该立刻就去燕京么?

    借助着慕容离亭的权柄,司徒箜在燕京完全可以做到畅通无阻,别说楚王府,就算想要进出皇宫也并非不能。

    然而她却来到了归云庄,这个远离燕京,远离权利中心的地方。

    这一点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凤凰儿坦然道:“我想去凤凰台看一看。”

    “凤凰台?”赵重熙彻底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才是司徒箜此行的目的。

    再联想到那一日被踢下河的缘由,赵重熙的眉毛拧了起来,那两个小璇儿也像是飞起来一般。

    司徒箜为何对昭惠太子这般上心?

    那一日踢他是因为昭惠太子,设计慕容离亭用的也是昭惠太子的乐谱。

    而折腾了那么久,绕了那么大一圈,居然是为了去昭惠太子替他女儿修的高台,其实就是陵墓看一看。

    凤凰儿知道他此刻定是满腹疑惑,但她却不能把一切都说给他听。

    她轻笑道:“你大约不清楚,昭惠太子同司徒家有很深的渊源。”

    赵重熙道:“什么样的渊源?”

    “昭惠太子的母后和我祖母的外祖母是嫡亲姐妹。

    我祖父的嫡亲姑母又曾是昭惠太子的良娣。

    阿福觉得这缘分够深么?”

    端康帝的淑妃曾经是昭惠太子良娣的事情,赵重熙很早的时候就听皇祖父说过。

    可昭惠太子同司徒家有血缘关系的事情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他的心脏不由得加快了跳动。

    司徒家果然有秘密!

    只是这么一个关乎燕国,甚至关乎整个中原命运的秘密,司徒恽那老家伙竟会让司徒箜这个小姑娘知晓,甚至还交给她来处理么?

    凤凰儿见他面色有些阴晴不定,顿生疑惑。

    阿福混到她身边甘愿做一名小厮,其中的原因她想过许多。

    但最为靠谱的还是那婚约。

    大约是大宋皇帝提前给他漏了口风,他想近距离打探一下未婚妻的人品。

    如果满意了便请皇帝赐婚,不满意则想办法毁掉婚约。

    可今日一看,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莫非司徒家手中有什么大宋皇帝想要知道的秘密?

    如果真是那样,司徒家寸功未立却依旧保有成国公的爵位也就不奇怪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墨家村(上)

    凤凰儿和赵重熙心中均存有疑惑,却又都不便向对方询问,闲聊了几句后便自回房安歇不提。

    慕容离亭这一趟回京事务非常繁冗,一连四日都没有半分消息传来。

    就连一向最沉得住气的凤凰儿都有些焦躁。

    第五日一早,慕容离亭终于回来了。

    见他一脸的疲倦之色,凤凰儿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如果不是因为她,慕容离亭也不至于忙碌至斯。

    她刚想表示一下歉意,慕容离亭却先开口道:“这几日国事家事一大堆,我实在是脱不开身,倒是让姑娘久等了。”

    凤凰儿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世子现下已经在休息了。”

    慕容离亭笑了笑,指着康莺手中的两套暗红色的军服道:“这是替姑娘准备的,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前往凤凰台。”

    凤凰儿心中喜忧参半。

    慕容离亭送两套衣裳来给她,就说明他允准阿福和她一起通过第一道防线。

    可军服……

    她浅笑道:“离亭世子是在顾忌什么人吗?”

    慕容离亭道:“负责守卫第一道防线的基本都是我父王的人。

    为了不让他忧心,姑娘明日还是着军服,我会安排好一切,包你顺利通过。”

    这样的解释凤凰儿并没有感到意外。

    楚王的爵位本就是父王赐封的,传至慕容绯已经是第三代。

    所谓时移世易,第一代楚王慕容敏修对父王的感激和崇敬是他儿孙们所无法比拟的。

    慕容绯受他祖父言传身教,尚能严格执行老楚王留下的命令,所以坚决不允许任何人踏入凤凰台半步。

    而慕容离亭……

    虽然他非常推崇父王的才华,甚至痴迷于父王留下的曲谱,却不代表他真把那个命令当回事儿。

    否则她又怎可能离用曲谱达成愿望。

    想到这里凤凰儿弯了弯唇:“一切听从世子安排。”

    至于出来的时候有没有人接应,会不会又让楚王忧心,她相信慕容离亭也一定会有所准备。

    当日傍晚,扮作楚王世子亲卫的凤凰儿和赵重熙,随着慕容离亭一行人来到了第一道防线驻军的大营。

    凤凰儿不懂兵事,但也能感觉出大营中的肃杀之气。

    她不免暗暗感慨。

    难怪几十年来没有人能够闯过第一道防线,就连夜骦也是无功而返。

    慕容绯的战神之名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赵重熙是受过阮大将军特训的,他看得自然比凤凰儿仔细,想的也比她深远。

    慕容绯果然不凡!

    只要有他一日,大宋想要一统中原就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两人各怀心事,依照慕容离亭的安排去了营帐中安歇。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慕容离亭就亲自把凤凰儿和赵重熙送出了第一道防线。

    他指着不远处的大山道:“要想去凤凰台,首先得翻过眼前这座山。接下来的路我不能陪二位走了,你们务必小心谨慎。”

    凤凰儿福了福身:“谢过离亭世子。”

    慕容离亭道:“此时言谢未免太早,凤凰台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不仅是我,就连我父王都不得而知。

    此一去是喜是忧,是一路顺畅还是万般险阻,谁都不得而知。

    我不能违背祖训助二位一臂之力,只能预祝你们早日平安归来。

    不管此行是否顺利,五日之内我都会派人时刻在此处接应,请二位千万不要误了时辰。”

    凤凰儿和赵重熙又一次表示了感谢。

    慕容离亭飞身上马,笑道:“我还得带着人去绕一圈,否则容易引人怀疑,二位自便,我等告辞了!”

    话音一落,十数骑随着慕容离亭似一阵风呼啸而去。

    “咱们走吧。”凤凰儿目光锁定进山的小路,坚定地迈出了第一步。

    然而,山道崎岖复杂,又因为常年没有人走动,真可谓草深林密。

    走了没多久山路,两人就被堵住了。

    赵重熙拔出腰间的朴刀,用力砍断拦路的藤蔓和杂草才开出了一条路。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薄汗,对凤凰儿笑道:“姑娘,可以走了。”

    见他一张脸热得红彤彤的,凤凰儿心里有些内疚。

    阿福前几日才刚受了风寒,今日为了自己却又付出了那么多的气力。

    她抿了抿嘴,最终也没有把那个“谢”字说出来。

    阿福和慕容离亭是不一样的。

    纵使将来做不了一家人,她和他也是永远的朋友。

    如今她有困难阿福出手相帮,待来日他需要人支持的时候,她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两人在山间小道上艰难前行,直到日头偏西才走出了大山。

    “呼——”

    凤凰儿望着前方,插着腰长出了一口气。

    见她实在太累,赵重熙道:“姑娘的在此处稍歇,我去前方探一探路。”

    凤凰儿点点头:“快些回来。”

    “知道了。”赵重熙握紧手里朴刀,迈步超前方走去。

    凤凰儿倚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

    取出水囊刚喝了几口水,就听见前方传来了一阵呼喝叫骂声。

    她心里一紧,扶着地站起来朝前方奔去。

    不多时,赵重熙和四条大汉的身影就出现在她视线中。

    只见其中一名身高体壮的虬髯大汉,挥舞着手中的扁担骂道:“你是何人,居然敢擅闯禁地?”

    赵重熙刚想解释,另一名白面大汉一指凤凰儿:“大哥,那边还有一个瘦小子!”

    那虬髯大汉朝凤凰儿看了过来,冷笑道:“世风日下,似这等身上没有二两肉的瘦皮猴也敢到这里找死!”

    那白面大汉道:“大哥,我看这俩小子倒不像是奸佞之徒,不如咱们问一问,别误伤了好人。”

    虬髯大汉骂道:“祖母自小就教咱们,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好人是你用眼睛分辨得出来的?”

    白面大汉道:“那你说怎么办?”

    虬髯大汉道:“咱墨家村几十年都没有人敢擅闯,今日这俩小子八成是探子,先抓回去审一审再说。”

    “大哥,咱们要是贸然行事,祖母肯定又要骂人了……”

    赵重熙见他们居然聊了起来,顿时有些无语。

    不过听他们谈话的内容,这一群大汉倒真不像坏人。

    而不远处的凤凰儿在听见“墨家村”三个字之后,顿时就懵了。

第一百四十章 墨家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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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此次出行,凤凰儿认真看过與图。

    不管是大燕还是大宋,所有城池的位置以及名字都刻在她心里。

    可與图是从不标注小山村的。

    所以她对中原大地上的小山村可谓一无所知。

    唯一的例外就是“墨家村”。

    当初为了保住翠羽的性命,她胡诌了一个理由——及笄那一日想要吃墨家村的甜瓜。

    其实她根本不清楚,大燕辽阔的土地上究竟有没有一个山村叫做“墨家村”。

    换作旁人,绝不会把她这个从未出过皇宫半步的人的话当回事。

    可翠羽那个一根筋的丫头却从未怀疑过她的话。

    于是她带着十两黄金出宫去替她寻那子虚乌有的甜瓜。

    谁知她那一去,她们主仆便是天人永隔,再会无期。

    重活一世后,凤凰儿不止一次地想念过翠羽。

    但一想起她如今的年纪,凤凰儿每次都暗自神伤。

    古稀之年的翠羽,还在人世么?

    尤其是知晓父王未曾遇难,做出前往大燕的决定后,她就更加想同翠羽见面了。

    分离了五十多年,翠羽那丫头该有多少话想要同她说?

    但凤凰儿也清楚,事有轻重缓急,此行必须先登凤凰台,再去寻翠羽。

    可那虬髯大汉方才说了什么?

    咱墨家村?

    如果在旁的地方听见这三个字,凤凰儿还未必会多想。

    但这里是父王为她修建的凤凰台,是连大燕皇帝都不能随意进出的禁地。

    禁地里的墨家村,要说和翠羽没有关系,凤凰儿再活一万世都不会相信。

    她脚步略有些踉跄地跑了过去。

    见她神情有些古怪,赵重熙疑惑道:“姑娘?”

    凤凰儿定了定神:“我没事儿。”

    一面就扬声道:“几位大哥,你们说的墨家村就在这附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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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大燕还是大宋,所有城池的位置以及名字都刻在她心里。

    可與图是从不标注小山村的。

    所以她对中原大地上的小山村可谓一无所知。

    唯一的例外就是“墨家村”。

    当初为了保住翠羽的性命,她胡诌了一个理由——及笄那一日想要吃墨家村的甜瓜。

    其实她根本不清楚,大燕辽阔的土地上究竟有没有一个山村叫做“墨家村”。

    换作旁人,绝不会把她这个从未出过皇宫半步的人的话当回事。

    可翠羽那个一根筋的丫头却从未怀疑过她的话。

    于是她带着十两黄金出宫去替她寻那子虚乌有的甜瓜。

    谁知她那一去,她们主仆便是天人永隔,再会无期。

    重活一世后,凤凰儿不止一次地想念过翠羽。

    但一想起她如今的年纪,凤凰儿忍不住就暗自神伤。

    古稀之年的翠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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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根本不清楚,大燕辽阔的土地上究竟有没有一个山村叫做“墨家村”。

    换作旁人,绝不会把她这个从未出过皇宫半步的人的话当回事。

    可翠羽那个一根筋的丫头却从未怀疑过她的话。

    于是她带着十两黄金出宫去替她寻那子虚乌有的甜瓜。

    谁知她那一去,她们主仆便是天人永隔,再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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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想起她如今的年纪,凤凰儿忍不住就暗自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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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活一世后,凤凰儿不止一次地想念过翠羽。

    但一想起她如今的年纪,凤凰儿忍不住就暗自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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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大燕还是大宋,所有城池的位置以及名字都刻在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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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对中原大地上的小山村可谓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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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为了保住翠羽的性命,她胡诌了一个理由——及笄那一日想要吃墨家村的甜瓜。

    其实她根本不清楚,大燕辽阔的土地上究竟有没有一个山村叫做“墨家村”。

    换作旁人,绝不会把她这个从未出过皇宫半步的人的话当回事。

    可翠羽那个一根筋的丫头却从未怀疑过她的话。

    于是她带着十两黄金出宫去替她寻那子虚乌有的甜瓜。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主仆聚(上)

    凤凰儿那动人的嗓音传入耳中,老太太瞬间惊醒。

    这小后生……不,应该说是小姑娘。

    就算这小姑娘真是那人转世,自己也不应该如此失态。

    毕竟这里还有外人。

    老太太看向同凤凰儿捆在一根藤蔓上的赵重熙。

    不知这模样俊俏的少年是小姑娘的什么人,但此事机密非常,绝不能轻易让旁人知晓。

    她故作懊恼地拍了方才摔杯子的那只手一下:“越老越不中用,竟连个杯子都端不稳!

    凤凰儿心下感慨,纵然过去了五十多年,翠羽还是从前那个老实得连撒谎都不会的丫头。

    赵重熙则越发觉得古怪。

    小村子、四名大汉、老太太……

    和传说昭惠太子为爱女修建的凤凰台半点都不搭调。

    然而,比他们更加古怪的是司徒箜。

    他确定自己方才没有眼花。

    一个在大宋出生长大,平日里连府门都很少出的贵女,居然认识千里之外的一名避世而居的燕国老太太!

    虬髯大汉模样生得粗豪,却是个非常孝顺的人。

    他并不在意祖母蹩脚的谎话,有些着急:“老太太仔细手疼,不过一个破瓷杯子,赶明儿孙儿去集市上再给您买一只一模一样的。”

    老太太没有搭理他,把视线重新转移到凤凰儿身上。

    “你们俩既然身着大燕军服,就应该知晓此处乃是禁地。

    擅闯禁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们想过没有?”

    凤凰儿道:“我们二人对昭惠太子仰慕已久,所以才冒险来此处,还望老婆婆成全。”

    老婆婆听她提起昭惠太子,越发肯定了之前的想法。

    她强压住内心的激荡,道:“老身不过是一名乡野老妪,没那个本事成全二位。

    不过我观你二人也不似那等狡猾奸诈之徒。

    我虽然出身寒微,却也知晓远来是客的道理。

    今日天色已晚,如若强行把你们二人撵走未免太不近人情。

    这样好了,晚饭后这后生随着大生子他们去歇息,小姑娘留下陪老身说说话。

    明日一早老身便让大生子送你们离开。”

    不等凤凰儿答话,四名大汉先吃了一惊。

    什么?这柔弱斯文的小后生居然是一名女子?!

    大生子往凤凰儿身边凑了凑:“扎着耳朵眼儿呢,果然是个小姑娘,祖母好眼力!”

    老太太道:“还不赶紧给他们二人解开,尽在那里说些废话!”

    大生子应了一声,伸手替二人松了绑。

    简单的晚饭后,赵重熙被大生子带离了老太太的屋子。

    见四下里已经无人,老太太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住凤凰儿:“姑娘,您身边可曾有过一个名叫翠羽的傻丫头?”

    两行热泪顺着凤凰儿的脸颊流了下来。

    她哽咽道:“翠羽一直都在我的心里,从未离开。”

    “殿下……”老太太站起身,腿一弯便要跪下。

    凤凰儿搀着她的胳膊:“翠羽,咱们之间用不着这样。”

    翠羽也不执拗,只是不错眼地看着凤凰儿的脸庞:“殿下,您果真还在,奴婢等了您五十多年……”

    话未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上一世凤凰儿从不流眼泪,翠羽受其影响也渐渐成了一个很少哭泣的人。

    并非觉得哭泣就等同于软弱,而是觉得眼泪无用。

    大燕皇宫里的人不会因为眼泪就少欺负她们一分。

    她们的境遇也不会因为眼泪就有所好转。

    而此时此刻,两人却再也找不到比眼泪更好的宣泄方式。

    良久,两双红肿的眼睛对望,主仆二人一起露出了笑容。

    “翠羽……”

    “殿下……”

    “你先说。”

    “您先说。”

    两次都是异口同声。

    凤凰儿像从前那样把头靠在翠羽肩上:“这些年你一直都住在这里?”

    其实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翠羽。

    尤其是关于父王的。

    可她看见翠羽满头的白发和满脸的皱纹,想到父王比翠羽年长那么多,突然间就怕了。

    万一翠羽告诉她父王早已经不在人世,她该怎么办?

    翠羽也像从前那样揽着她的肩膀,温声道:“自从凤凰台建成之后,奴婢便没有离开过这里半步。”

    “傻丫头……”

    三个字唤出口,凤凰儿的声音戛然而止。

    翠羽已经是个年逾古稀的老太太,而她却比两人分别时还小了几岁。

    “傻丫头”这个称呼其实已经不合适了。

    翠羽笑道:“奴婢喜欢听殿下这么叫我,就算如今老得不成样子了也是一样的。”

    凤凰儿道:“那时有没有怪我骗了你?”

    翠羽长长叹了一声:“怪过的。”

    她低下头看着凤凰儿的发髻:“奴婢出宫之后,几乎用尽了一切办法向人打听墨家村在什么地方,可惜根本没有人知晓。

    最后奴婢只能四处寻找最好吃的甜瓜,就是不想让殿下失望。

    等奴婢寻到京城附近最好吃的甜瓜,却再也回不去了。”

    “对不起,翠羽……”凤凰儿抬起头,心中越发酸涩不已。

    翠羽苦笑道:“那些负责守宫门的侍卫死活不让奴婢进宫,说是宫里出了大事儿。

    奴婢问他们出了什么事儿,结果他们说是圣上驾崩了。”

    凤凰儿道:“你那时一定后悔死了吧。”

    翠羽点点头:“奴婢知晓殿下的打算,但未曾想到你会那么快就动手。

    听说圣上驾崩,奴婢就知道您一定也出事儿了。

    当时奴婢真是想一头碰死在宫门口,可……”

    “我知道你是担心没有人替我安排后事,更但心没有……”

    “殿下,您拥有世上最尊贵的出身,可谁又知道您有多么孤独。

    您活着奴婢要一辈子伺候您,您走了奴婢愿意替您守一辈子的墓。”

    凤凰儿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这就是她的翠羽。

    为了不让她的尸骨无人收拾,为了不让她的墓地无人祭扫,翠羽愿意耗尽自己的一生。

    而且她真的做到了。

    守在凤凰台下五十多年,也就是为她守了五十多年的墓。

    自己何德何能,不过是十年的主仆情,竟换来对方为她耗尽一生。

    “翠羽,你后来是怎么进宫的?”

    翠羽抹了抹眼泪:“殿下,奴婢知晓您此行的目的,您问吧,奴婢绝不隐瞒一丝一毫。”

第一百四十三章 凤凰游(上)

    翠羽向来心善,所以她收养孤儿这件事凤凰儿并不觉得奇怪。

    她只是有些好奇这些孤儿的来历。

    毕竟凤凰台是禁地,绝对不可能有闲杂人等出入,翠羽上哪儿去找那么多失去爹娘的孩儿。

    见她满眼疑惑,翠羽解释道:“奴婢的夫婿甜瓜种得好人又勤快,所以墨家村的瓜田一年比一年多,结出的甜瓜也越来越多。

    那时奴婢一家只有三口人,就算是用甜瓜当饭吃也是一成都吃不完。

    除却送去凤凰台供奉的,多余的甜瓜只能烂在地里。

    所以奴婢的夫婿便送了一些出去托人寄卖。”

    凤凰儿本来是想听她说那些孤儿的来历,此时却忍不住打断她的话:“送出去寄卖?那岂不是每次出入都得通过楚王府的防线,可……”

    慕容离亭分明不知晓墨家村的存在,否则今日一早分别时他就不会说那样的话了。

    翠羽道:“所谓禁地,不过是太子殿下不想让外人搅扰了凤凰台的清静,这才让楚王负责守卫。

    至于里面的人想要出去,自然有专门的通道。

    大生子几个就是奴婢的丈夫出去卖瓜的时候捡回来的弃婴。”

    凤凰儿自嘲,这便是关心则乱么?

    禁地从来禁的都是外人,如果没有密道,那岂不是连自己都禁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你接着说吧。”

    “是。”翠羽继续道:“一来二去的,咱们的甜瓜也开始有了名气。

    奴婢虽然从不怀疑太子殿下的话,但听他说您一定会转世,心里还是添了些想法。

    奴婢怕您转世之后把上一世的人和事儿都忘了。更怕您虽然没有忘,却寻不到奴婢的踪迹。”

    她虽然没有言明,凤凰儿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翠羽不清楚世间有没有转生这种事儿。

    她只是担心万一自己真的重获新生,她该上哪儿去寻觅旧主人的踪迹。

    于是她在自家出产的甜瓜上刻意加了“墨家村”三个字,以便自己能够寻迹而至。

    想到这里,凤凰儿笑道:“如今墨家村的甜瓜很有名气么?”

    翠羽抚了抚额头:“就是太有名气了,以至于连冒牌的都出现了不少。

    可惜奴婢却迟迟没能等来殿下。”

    凤凰儿道:“你的甜瓜虽然有名气,可我如今却身处大宋,又如何得知?”

    翠羽惊呼:“大宋?殿下如今竟成了宋人!”

    凤凰儿笑了笑:“我如今不仅成了宋人,还成了司徒家的六姑娘。”

    “您说的是成国公府?!”翠羽简直寻不出合适的词句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

    自家殿下乃是大燕皇族,如今不仅成了与大燕为敌的宋人,竟还是大燕叛臣府里的姑娘!

    见翠羽这般震惊,接下来的话凤凰儿都不好说了。

    除了上述的身份外,她还是令燕人闻风丧胆的阮大将军的外孙女,甚至还有可能大宋将来的皇后。

    “难怪了……”翠羽调整了一下呼吸才道:“前年有一个宋人向奴婢的夫婿买过一些瓜种,只不知换了个水土后,甜瓜会不会像‘橘生淮南’那般,换个地方就不好吃了。”

    买瓜种?

    凤凰儿不由得想起了左未晞田庄里那些甜美多汁的甜瓜。

    据说那些甜瓜的瓜种便是从大燕千难万难带回去的。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就真是太巧了。

    凤凰儿道:“听你一口一个夫婿,显然你们夫妻相处得极为融洽,我来了这么半日,怎的没有见到他,还有你的女儿和外孙外孙女呢?”

    翠羽道:“殿下说得不错,奴婢这辈子也就是遇上了他,否则哪里能有这样的日子。

    只可惜他今日不在家,带着外孙去外孙女家里串门子去了。”

    凤凰儿笑道:“还好你今日没有随着他们一起去,否则我们今日生生就错过了。”

    翠羽道:“不会的,奴婢五十多年从未踏出这里半步,听闻殿下有可能会出现,哪里还敢四处乱跑。”

    凤凰儿懊恼道:“我都忘了这一茬儿了。”

    翠羽看着她的俏脸,叹道:“没曾想殿下转世之后身体倒是好了,模样竟没怎么变,奴婢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凤凰儿心里一暖。

    上一世她虽然也长了一副这样的容颜,却因为常年不能动弹,面色不好看五官也有些变形。

    加之心中凄苦,浑然不似一名正值豆蔻年化的少女。

    翠羽不止一次悄悄叹息,总盼着自己能有所好转。

    如今的确算是了却心愿了。

    翠羽又道:“殿下,今日同您一起来的那名少年是什么人?”

    凤凰儿哑然。

    在翠羽面前自然是不用隐瞒的。

    可阿福就是大宋皇长孙的事情她虽然有十足的把握,但始终未曾得到他证实。

    在这样情形下和别人谈论他的真实身份,多少有些……

    她想了想才道:“他明面上是我的小护卫。”

    翠羽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少年不管容貌还是气质都和自家殿下非常般配,为什么会是小护卫呢?

    当然,殿下说了只是明面上,可那又如何?

    殿下提起他的时候竟连半分羞涩都没有。

    那就说明他并不是殿下的心上人。

    殿下上一世那么苦,根本没有人过问她的亲事,更没有人愿意娶她。

    当然,她自己更不愿意去想那些事情。

    好容易重活一回,又有了健康的身体和秀美绝伦的容貌,怎的对这样的事情竟还是一点也不上心呢?!

    翠羽有些不甘心,道:“奴婢瞧着殿下不用多久便该及笄了吧?”

    凤凰儿道:“今年十三岁了。”

    “可曾定下亲事?”

    “有婚约,但没有正式定亲。”

    翠羽总算有些安慰。

    “那是怎么样的人家?出身家境倒是其次,关键他得是真心喜欢殿下。”

    凤凰儿道:“可惜他的出身家境都是世间最上品,却未必喜欢我,更遑论真心。”

    翠羽心中一紧:“世间最上品,莫不是……大宋的哪一位皇子?”

    凤凰儿点点头,并没有在意皇子和皇孙之间的不同。

    翠羽拉住凤凰儿的手道:“殿下,不是奴婢喜欢背后论人是非,您同大燕渊源太深,嫁入大宋皇室恐怕……

    而且您从前总说对皇宫已经厌恶至极,怎好又往那个地方去?

    大宋虽然同大燕有所不同,皇宫却一样是腌臜不堪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主仆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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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羽话说得这么直接,凤凰儿自然不好再继续别扭。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道:“翠羽,我父王如今还在……凤凰台么?”

    翠羽和她一起长大,如何听不出她想问的是什么。

    她也想给自家殿下一个准确的答案。

    可惜她虽然日日守在凤凰台下,却不是事事都知晓。

    她有些遗憾道:“奴婢最后一次见太子殿下,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太子殿下告知奴婢,他已经寻到了能让你转世的办法。

    又说让奴婢在这里等候,迟早有一日您会出现在奴婢面前。”

    凤凰儿心里喜忧参半。

    二十多年没有出现在翠羽面前,父王究竟还在不在人世真是不好说。

    总之,这样的消息比翠羽直接告知父王已经故去要好很多。

    只是……

    父王对自己能够重获新生竟这么自信?

    这样的话换做是别人,大约就是一笑而过,根本不会当回事儿。

    可翠羽不一样,她听过之后就记住了,而且还当了真。

    翠羽笑道:“您一定又想说奴婢傻了,可那是您的父王,大燕的昭惠太子亲口说出的话,”

    翠羽说得这么直接,凤凰儿自然不好再继续别扭。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道:“翠羽,我父王如今还在……凤凰台么?”

    翠羽和她一起长大,如何听不出她想问的是什么。

    她也想给自家殿下一个准确的答案。

    可惜她虽然日日守在凤凰台下,却不是事事都知晓。

    她有些遗憾道:“奴婢最后一次见太子殿下,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太子殿下告知奴婢,他已经寻到了能让你转世的办法。

    又说让奴婢在这里等候,迟早有一日您会出现在奴婢面前。”

    凤凰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父王对自己能够重获新生竟这么自信?

    这样的话换做是别人,大约就是一笑而过,根本不会当回事儿。

    可翠羽不一样,她听过之后就记住了,而且还当了真。

    翠羽说得这么直接,凤凰儿自然不好再继续别扭。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道:“翠羽,我父王如今还在……凤凰台么?”

    翠羽和她一起长大,如何听不出她想问的是什么。

    她也想给自家殿下一个准确的答案。

    可惜她虽然日日守在凤凰台下,却不是事事都知晓。

    她有些遗憾道:“奴婢最后一次见太子殿下,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太子殿下告知奴婢,他已经寻到了能让你转世的办法。

    又说让奴婢在这里等候,迟早有一日您会出现在奴婢面前。”

    凤凰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父王对自己能够重获新生竟这么自信?

    这样的话换做是别人,大约就是一笑而过,根本不会当回事儿。

    可翠羽不一样,她听过之后就记住了,而且还当了真。翠羽说得这么直接,凤凰儿自然不好再继续别扭。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道:“翠羽,我父王如今还在……凤凰台么?”

    翠羽和她一起长大,如何听不出她想问的是什么。

    她也想给自家殿下一个准确的答案。

    可惜她虽然日日守在凤凰台下,却不是事事都知晓。

    她有些遗憾道:“奴婢最后一次见太子殿下,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太子殿下告知奴婢,他已经寻到了能让你转世的办法。

    又说让奴婢在这里等候,迟早有一日您会出现在奴婢面前。”

    凤凰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父王对自己能够重获新生竟这么自信?

    这样的话换做是别人,大约就是一笑而过,根本不会当回事儿。

    可翠羽不一样,她听过之后就记住了,而且还当了真。

    翠羽说得这么直接,凤凰儿自然不好再继续别扭。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道:“翠羽,我父王如今还在……凤凰台么?”

    翠羽和她一起长大,如何听不出她想问的是什么。

    她也想给自家殿下一个准确的答案。

    可惜她虽然日日守在凤凰台下,却不是事事都知晓。

    她有些遗憾道:“奴婢最后一次见太子殿下,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太子殿下告知奴婢,他已经寻到了能让你转世的办法。

    又说让奴婢在这里等候,迟早有一日您会出现在奴婢面前。”

    凤凰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父王对自己能够重获新生竟这么自信?

    这样的话换做是别人,大约就是一笑而过,根本不会当回事儿。

    可翠羽不一样,她听过之后就记住了,而且还当了真。

    翠羽说得这么直接,凤凰儿自然不好再继续别扭。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道:“翠羽,我父王如今还在……凤凰台么?”

    翠羽和她一起长大,如何听不出她想问的是什么。

    她也想给自家殿下一个准确的答案。

    可惜她虽然日日守在凤凰台下,却不是事事都知晓。

    她有些遗憾道:“奴婢最后一次见太子殿下,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太子殿下告知奴婢,他已经寻到了能让你转世的办法。

    又说让奴婢在这里等候,迟早有一日您会出现在奴婢面前。”

    凤凰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父王对自己能够重获新生竟这么自信?

    这样的话换做是别人,大约就是一笑而过,根本不会当回事儿。

    可翠羽不一样,她听过之后就记住了,而且还当了真。

    翠羽说得这么直接,凤凰儿自然不好再继续别扭。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道:“翠羽,我父王如今还在……凤凰台么?”

    翠羽和她一起长大,如何听不出她想问的是什么。

    她也想给自家殿下一个准确的答案。

    可惜她虽然日日守在凤凰台下,却不是事事都知晓。

    她有些遗憾道:“奴婢最后一次见太子殿下,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太子殿下告知奴婢,他已经寻到了能让你转世的办法。

    又说让奴婢在这里等候,迟早有一日您会出现在奴婢面前。”

    凤凰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父王对自己能够重获新生竟这么自信?

    这样的话换做是别人,大约就是一笑而过,根本不会当回事儿。

    可翠羽不一样,她听过之后就记住了,而且还当了真。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凤凰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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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羽的话字字说到了凤凰儿心坎儿上。

    她笑道:“的确如此,任凭朝代如何更迭,任凭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皇宫始终还是我最厌恶的地方。

    好在如今婚约还不是赐婚圣旨,还可以筹谋。”

    翠羽依旧忧心忡忡。

    殿下分明就是在安慰她。

    民间的婚约都不是想悔就能毁得掉的,更何况是皇家。

    凭殿下的聪明,在什么都不顾及的情况下,或许还能筹谋一二。

    可谁能真的做到什么都不顾及?

    好容易才得以转世重活一回,殿下一定要好好儿的。

    凤凰儿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翠羽,你知晓我此行的目的,带我去凤凰台上看一看吧。”

    翠羽道:“今日天色已晚,明儿一早奴婢陪您一起去。”

    凤凰儿忍俊不禁:“你方才不是说让我们明儿一早就离开的么?”

    翠羽道:“那都是说给殿下的小护卫听的。

    明日一早咱们早些出发,他难不成还能追着咱们去?

    “好吧。”凤凰儿笑了笑:“那我今晚要早点睡。”

    翠羽的话字字说到了凤凰儿心坎儿上。

    她笑道:“的确如此,任凭朝代如何更迭,任凭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皇宫始终还是我最厌恶的地方。

    好在如今婚约还不是赐婚圣旨,还可以筹谋。”

    翠羽依旧忧心忡忡。

    殿下分明就是在安慰她。

    民间的婚约都不是想悔就能毁得掉的,更何况是皇家。

    凭殿下的聪明,在什么都不顾及的情况下,或许还能筹谋一二。

    可谁能真的做到什么都不顾及?

    好容易才得以转世重活一回,殿下一定要好好儿的。

    凤凰儿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翠羽,你知晓我此行的目的,带我去凤凰台上看一看吧。”

    翠羽道:“今日天色已晚,明儿一早奴婢陪您一起去。”

    凤凰儿忍俊不禁:“你方才不是说让我们明儿一早就离开的么?”

    翠羽道:“那都是说给殿下的小护卫听的。

    明日一早咱们早些出发,他难不成还能追着咱们去?

    “好吧。”凤凰儿笑了笑:“那我今晚要早点睡。”

    翠羽的话字字说到了凤凰儿心坎儿上。

    她笑道:“的确如此,任凭朝代如何更迭,任凭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皇宫始终还是我最厌恶的地方。

    好在如今婚约还不是赐婚圣旨,还可以筹谋。”

    翠羽依旧忧心忡忡。

    殿下分明就是在安慰她。

    民间的婚约都不是想悔就能毁得掉的,更何况是皇家。

    凭殿下的聪明,在什么都不顾及的情况下,或许还能筹谋一二。

    可谁能真的做到什么都不顾及?

    好容易才得以转世重活一回,殿下一定要好好儿的。

    凤凰儿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翠羽,你知晓我此行的目的,带我去凤凰台上看一看吧。”

    翠羽道:“今日天色已晚,明儿一早奴婢陪您一起去。”

    凤凰儿忍俊不禁:“你方才不是说让我们明儿一早就离开的么?”

    翠羽道:“那都是说给殿下的小护卫听的。

    明日一早咱们早些出发,他难不成还能追着咱们去?

    “好吧。”凤凰儿笑了笑:“那我今晚要早点睡。”

    翠羽的话字字说到了凤凰儿心坎儿上。

    她笑道:“的确如此,任凭朝代如何更迭,任凭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皇宫始终还是我最厌恶的地方。

    好在如今婚约还不是赐婚圣旨,还可以筹谋。”

    翠羽依旧忧心忡忡。

    殿下分明就是在安慰她。

    民间的婚约都不是想悔就能毁得掉的,更何况是皇家。

    凭殿下的聪明,在什么都不顾及的情况下,或许还能筹谋一二。

    可谁能真的做到什么都不顾及?

    好容易才得以转世重活一回,殿下一定要好好儿的。

    凤凰儿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翠羽,你知晓我此行的目的,带我去凤凰台上看一看吧。”

    翠羽道:“今日天色已晚,明儿一早奴婢陪您一起去。”

    凤凰儿忍俊不禁:“你方才不是说让我们明儿一早就离开的么?”

    翠羽道:“那都是说给殿下的小护卫听的。

    明日一早咱们早些出发,他难不成还能追着咱们去?

    “好吧。”凤凰儿笑了笑:“那我今晚要早点睡。”

    翠羽的话字字说到了凤凰儿心坎儿上。

    她笑道:“的确如此,任凭朝代如何更迭,任凭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皇宫始终还是我最厌恶的地方。

    好在如今婚约还不是赐婚圣旨,还可以筹谋。”

    翠羽依旧忧心忡忡。

    殿下分明就是在安慰她。

    民间的婚约都不是想悔就能毁得掉的,更何况是皇家。

    凭殿下的聪明,在什么都不顾及的情况下,或许还能筹谋一二。

    可谁能真的做到什么都不顾及?

    好容易才得以转世重活一回,殿下一定要好好儿的。

    凤凰儿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翠羽,你知晓我此行的目的,带我去凤凰台上看一看吧。”

    翠羽道:“今日天色已晚,明儿一早奴婢陪您一起去。”

    凤凰儿忍俊不禁:“你方才不是说让我们明儿一早就离开的么?”

    翠羽道:“那都是说给殿下的小护卫听的。

    明日一早咱们早些出发,他难不成还能追着咱们去?

    “好吧。”凤凰儿笑了笑:“那我今晚要早点睡。”

    翠羽的话字字说到了凤凰儿心坎儿上。

    她笑道:“的确如此,任凭朝代如何更迭,任凭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皇宫始终还是我最厌恶的地方。

    好在如今婚约还不是赐婚圣旨,还可以筹谋。”

    翠羽依旧忧心忡忡。

    殿下分明就是在安慰她。

    民间的婚约都不是想悔就能毁得掉的,更何况是皇家。

    凭殿下的聪明,在什么都不顾及的情况下,或许还能筹谋一二。

    可谁能真的做到什么都不顾及?

    好容易才得以转世重活一回,殿下一定要好好儿的。

    凤凰儿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翠羽,你知晓我此行的目的,带我去凤凰台上看一看吧。”

    翠羽道:“今日天色已晚,明儿一早奴婢陪您一起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凤凰游(下)

    凤凰台高达几十丈,占地也十分广阔。

    此时整座高台上只有主仆二人,越发显得冷清空旷。

    凤凰儿几乎用尽全力的一声呼喊,立时便听见了回声在高台上盘旋。

    然而,回声止,高台上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落针可闻。

    “翠……翠羽……为什么会这样……”

    凤凰儿仓皇无措地看着翠羽,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突然间被失望击垮了,坍塌了。

    “殿下,您别这样,太子殿下许是……”翠羽紧紧揽着她,心疼不已。

    几十年前的殿下虽然身有残缺,却是个倔强而坚强的姑娘,从不需要她的宽慰。

    转世重生而来的殿下依旧倔强,却像是多了一丝属于豆蔻少女的脆弱,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凤凰儿从翠羽怀中挣脱出来,脚步踉跄地围着高台绕了一圈。

    依旧是空无一人

    她颓然地跪坐在地上:“果然是来晚了么……”

    翠羽刚想再劝几句,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异响。

    两人同时回头望去,只见那小池塘边的一块巨石居然动了起来。

    翠羽一把拉起凤凰儿:“殿下,咱们快去瞧瞧。”

    两人互相搀扶着朝那边跑去。

    距离不足十尺时,一名黑衣男子出现在巨石旁。

    凤凰儿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儿,和翠羽一起顿住了脚步。

    黑衣男子身材高大面容俊郎,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

    他冲凤凰儿跪下道:“参见公主殿下。”

    凤凰儿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身为太子遗孤,皇祖父默许了她一个公主的身份。

    可一个没有封号,甚至连正式的名字都没有的公主,根本没有人把她当回事儿。

    所以称呼她“殿下”的人很多,却从来没有人带上“公主”二字。

    今日这名侍卫装扮的男子却这般恭敬地行礼,而且称呼她为“公主殿下”,只能说明他是父王的人。

    凤凰儿紧走了几步:“不必多礼。”

    那黑衣男子站起身道:“殿下此时定然满心疑惑,请随属下走一趟,您所有的疑惑都会得到答案。”

    凤凰儿本想询问他父王的事儿,听他这么说她也不想问了。

    早些见到父王才是最要紧的。

    “快走吧。”她轻声吩咐道。

    黑衣男子抱了抱拳,带着主仆二人一起走进了密道。

    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出现在凤凰台后山上的一座小院前。

    不仅是凤凰儿,就连住在这里超过五十年的翠羽都觉得惊讶不已。

    这里什么时候竟多了一座小院?

    黑衣男子又对凤凰儿行了个礼:“殿下请。”

    这种时候翠羽自然不会跟进去煞风景,她松开凤凰儿的手道:“殿下快进去吧,奴婢在外面等着您。”

    凤凰儿深吸了一口气,随黑衣人一起走进了小院。

    不多时,两人已经来到了正房门口。

    “凰儿进来。”屋里传出了一道苍老而低沉的男声。

    凤凰儿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父王的衰老在她预料之中,可真到了见面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完全接受不了他就连声音都已经衰老如斯的事实。

    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院子很小,正房也不大,里面布置得十分简朴,完全不似她印象中父王的住所该有的样子。

    一名须发全白,皱纹多到无处安放的老人端坐在椅子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她。

    “父……父王?”凤凰儿的嘴唇剧烈颤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快过来让为父瞧瞧。”昭惠太子慕容亓炎冲她招了招手。

    凤凰儿重重地跪在地上,泪水喷涌而出。

    见女儿这么难过,慕容亓炎用力撑着站起来,艰难地迈出了一条腿。

    “父王——”凤凰儿惊呼了一声,快速膝行至他身旁。

    慕容亓炎重重坐下,朝她伸出了手。

    凤凰儿又往前挪了两步,把小手塞进了父王的大手中。

    “凰儿,为父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其实是不该再同你见面的,可……”

    “父王,如果不能同您见面,您历经千辛万苦才让女儿得以转世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慕容亓炎用另一只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凰儿,你太过长情了,这一点同为父一模一样。

    为父之所以耗费那么多的心力让你得以重生,为的是让你能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而不是像上一世那样……

    你已经替为父哀伤操劳了一辈子,不应该再继续为了别人而活着,哪怕这个别人是你的亲生父亲。”

    他话中的意思凤凰儿怎可能听不懂。

    她咬着嘴唇,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一般而言,尚未得到便已经失去的东西,再舍不得也是有限的。

    而得到之后又迅速失去的东西,才是真正让人一辈子耿耿于怀。

    父王认为他已是风烛残年,大约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所以才不想同自己见面。

    他怕自己又像上一世那样一辈子都沉浸在哀伤和仇恨之中。

    可她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的确是太过长情了。

    这一点不仅是父王,棉棉姐之前也说过一回。

    上一世她甚至没有见过父王,更不用说从他身上得到父爱。

    可她对父王的敬爱不比任何一个由父亲陪伴着长大的孩子逊色。

    甚至可以说,她上一世就是依靠替父王报仇雪恨这个执念支撑着活下来的。

    如今重活一世,不知道父王的消息也就罢了,一旦知晓,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错过的。

    所以那个“一般而言”到了她这里完全是行不通的。

    凤凰儿把脑袋靠在慕容亓炎腿上,吸了吸鼻子道:“父王为了我连唾手可得的皇位都舍弃了,值得么?

    您甚至都没有见过我,而且我还是一个……

    而且您那时才三十出头,想要多少孩子没有,何必为了我放弃一切,还耗费了这么多年。”

    慕容亓炎笑道:“凰儿,你真以为父王在乎那把椅子?”

    凤凰儿闷声道:“父王自然不在乎龙椅,可您的多年抱负和夙愿呢?

    如果不是为了我,大燕在您手中早已经实现了中兴,您也将成为名垂青史的一代明君。

    而不是如现下这般。

    大燕依旧风雨飘摇,甚至需要向立国刚满二十载的国家俯首求和。

    您也失去了做明君的机会……

第一百四十六章 当年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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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亓炎又一次抚了抚凤凰儿的发顶。

    “凰儿,为父留下的那本手札,你看了很多次吧?”

    凤凰儿点点头:“我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甚至于某一个字在哪一页的哪个位置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难为你了……”慕容亓炎心中酸涩难当。

    那手札本是他少年时的意气之作,却代替他陪伴了女儿一世。

    他叹道:“凰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从那份手札中看到并理解的,只是十八岁之前的父王。”

    凤凰儿微微一愣。

    慕容亓炎接着道:“为父甫一出世就被册封为皇太子,十八岁以前真正是鲜衣怒马,肆意潇洒。

    那时的我的确是立志要做一位名垂青史的明君,想要中兴大燕。

    可那真的只是立志而已,距离实现那样的目标其实还很远很远。”

    慕容亓炎又一次抚了抚凤凰儿的发顶。

    “凰儿,为父留下的那本手札,你看了很多次吧?”

    凤凰儿点点头:“我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甚至于某一个字在哪一页的哪个位置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难为你了……”慕容亓炎心中酸涩难当。

    那手札本是他少年时的意气之作,却代替他陪伴了女儿一世。

    他叹道:“凰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从那份手札中看到并理解的,只是十八岁之前的父王。”

    凤凰儿微微一愣。

    慕容亓炎接着道:“为父甫一出世就被册封为皇太子,十八岁以前真正是鲜衣怒马,肆意潇洒。

    那时的我的确是立志要做一位名垂青史的明君,想要中兴大燕。

    可那真的只是立志而已,距离实现那样的目标其实还很远很远。”

    慕容亓炎又一次抚了抚凤凰儿的发顶。

    “凰儿,为父留下的那本手札,你看了很多次吧?”

    凤凰儿点点头:“我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甚至于某一个字在哪一页的哪个位置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难为你了……”慕容亓炎心中酸涩难当。

    那手札本是他少年时的意气之作,却代替他陪伴了女儿一世。

    他叹道:“凰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从那份手札中看到并理解的,只是十八岁之前的父王。”

    凤凰儿微微一愣。

    慕容亓炎接着道:“为父甫一出世就被册封为皇太子,十八岁以前真正是鲜衣怒马,肆意潇洒。

    那时的我的确是立志要做一位名垂青史的明君,想要中兴大燕。

    可那真的只是立志而已,距离实现那样的目标其实还很远很远。”

    慕容亓炎又一次抚了抚凤凰儿的发顶。

    “凰儿,为父留下的那本手札,你看了很多次吧?”

    凤凰儿点点头:“我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甚至于某一个字在哪一页的哪个位置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难为你了……”慕容亓炎心中酸涩难当。

    那手札本是他少年时的意气之作,却代替他陪伴了女儿一世。

    他叹道:“凰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从那份手札中看到并理解的,只是十八岁之前的父王。”

    凤凰儿微微一愣。

    慕容亓炎接着道:“为父甫一出世就被册封为皇太子,十八岁以前真正是鲜衣怒马,肆意潇洒。

    那时的我的确是立志要做一位名垂青史的明君,想要中兴大燕。

    可那真的只是立志而已,距离实现那样的目标其实还很远很远。

    这么对你说吧,那时的父王对于如何治理一个国家,想法其实是非常不成熟的。

    从未真正了解民间疾苦,不懂得大燕衰落的症结是什么,只能算是纸上谈兵。”

    凤凰儿喃喃道:“可女儿从别人那里听说过许多父王的事迹……”

    慕容亓炎又一次抚了抚凤凰儿的发顶。

    “凰儿,为父留下的那本手札,你看了很多次吧?”

    凤凰儿点点头:“我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甚至于某一个字在哪一页的哪个位置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难为你了……”慕容亓炎心中酸涩难当。

    那手札本是他少年时的意气之作,却代替他陪伴了女儿一世。

    他叹道:“凰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从那份手札中看到并理解的,只是十八岁之前的父王。”

    凤凰儿微微一愣。

    慕容亓炎接着道:“为父甫一出世就被册封为皇太子,十八岁以前真正是鲜衣怒马,肆意潇洒。

    那时的我的确是立志要做一位名垂青史的明君,想要中兴大燕。

    可那真的只是立志而已,距离实现那样的目标其实还很远很远。”

    慕容亓炎又一次抚了抚凤凰儿的发顶。

    “凰儿,为父留下的那本手札,你看了很多次吧?”

    凤凰儿点点头:“我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甚至于某一个字在哪一页的哪个位置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难为你了……”慕容亓炎心中酸涩难当。

    那手札本是他少年时的意气之作,却代替他陪伴了女儿一世。

    他叹道:“凰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从那份手札中看到并理解的,只是十八岁之前的父王。”

    凤凰儿微微一愣。

    慕容亓炎接着道:“为父甫一出世就被册封为皇太子,十八岁以前真正是鲜衣怒马,肆意潇洒。

    那时的我的确是立志要做一位名垂青史的明君,想要中兴大燕。

    可那真的只是立志而已,距离实现那样的目标其实还很远很远。”

    慕容亓炎又一次抚了抚凤凰儿的发顶。

    “凰儿,为父留下的那本手札,你看了很多次吧?”

    凤凰儿点点头:“我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甚至于某一个字在哪一页的哪个位置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难为你了……”慕容亓炎心中酸涩难当。

    那手札本是他少年时的意气之作,却代替他陪伴了女儿一世。

    他叹道:“凰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从那份手札中看到并理解的,只是十八岁之前的父王。”

    凤凰儿微微一愣。

    慕容亓炎接着道:“为父甫一出世就被册封为皇太子,十八岁以前真正是鲜衣怒马,肆意潇洒。

第一百四十七章 当年事(中)

    听女儿问起这件事,慕容亓炎满脸的皱纹都像是突然散开了一般。

    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凤凰儿的问题,而是问:“司徒曜的容貌同父王从前像么?”

    凤凰儿反问道:“这便是父王选择司徒家的理由?”

    慕容亓炎叹道:“你我这一份父女缘终究是浅了……

    既是转世重生,便一定会有父亲。

    你的性情和为父一样执着倔强,恐怕很难接受一位新的父亲。

    二十多年前,为父无意中得知了司徒曜同我幼时长得一模一样,便立刻做出了决定。

    不管怎么说他好歹还长了一张同我相似的脸庞,让你接受起来或许能容易一些。

    凰儿,为父很庆幸你如今的容貌依旧肖父……”

    “不!”凤凰儿用力摇了摇头:“司徒曜长得再像您,他也不是您。他是司徒箜的父亲,不是我的!”

    “凰儿……”

    已至暮年的慕容亓炎,几十年来从未有过哄孩子的经验。

    面对这个样子的女儿,他竟有些手足无措。

    凤凰儿凝着他的眼睛道:“父王,重活一世后,我一直都没有办法真的把自己当作司徒箜。

    我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偷,偷走了别人的躯壳,偷走了别人的幸福,也偷走了别人的父亲……”

    “凰儿,你错了。”慕容亓炎打断她的话:“你没有偷走任何人的幸福,更没有偷走任何人的父亲。

    你就是司徒箜,司徒曜也确实是你这一世的父亲。”

    这话凤凰儿就有些听不懂了。

    重生时的她对周遭的情形一无所知,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借了谁的“尸”。

    如果她真是司徒箜,怎会对过去十二年的事情没有分毫的印象?

    如果他是司徒箜,何至于为了弄清成国公府的人事耗费那么多的精力!

    “父王,我只是说出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并不表示我拒绝如今的身份,我会好好珍惜,好好过。

    所以您不用安慰我,更不用骗我……”

    慕容亓炎欣慰地笑了笑:“为父并没有骗你,你的确就是司徒箜。

    司徒曜的夫人本来怀的只是单胎,因为你才成了双胎。”

    “既如此,我重生之后为何会对从年前的事情一无所知?”

    “那是因为……”

    慕容亓炎一时语塞。

    转世重生说起来不费多少工夫,做起来却是万分艰难。

    他究竟要不要把那些曲折的过程一一说给女儿听?

    她本就是个心思沉重的孩子,一旦知晓了那些事情,想必就更加放不下了。

    “父王,您方才说我的性情同您颇为相似,那您就更不该瞒着我。

    为了让我重获新生,您究竟付出了多少?”

    慕容亓炎道:“好吧,为父把一切都告诉你。

    让你转世重生这件事情,我们一共做了两次。

    第一次有些操作不当,导致你尚未见天日便没了性命。

    不得已,我只能逼迫大师们重来了一次。

    第二次虽比第一次顺利很多,但还是稍欠了一点火候,直到你落水之后方才神魂归一。”

    凤凰儿的凤眸直接瞪圆了。

    转世重生这种离奇诡异的事情,一次已经是不可思议,居然还能有两次?!

    她自是不会怀疑父王的话,可……

    天知道为了她的重生,父王以及那些大师们付出了多少心血。

    这便是父王看起来如此苍老的缘由么?

    慕容离亭笑道:“好在我们最终还是成功了,凰儿,看着你如今的模样,为父觉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凤凰儿喃喃道:“父王,您为了女儿付出的太多了。”

    “你不也一样么?凰儿,父王欠你一个幸福圆满的人生。”

    “不……”凤凰儿又一次摇了摇头:“父王,您既然能让我在五十多年后获得新生,而且还是两次,那为何不让我真正重活一回?

    重生到我做傻事之前,那样我们父女便不用分离,您可以宠我疼我,那样才算是真的幸福快乐。”

    “凰儿。”慕容亓炎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脸庞:“为父何尝不想如此,可……你从前的情形,就是把天下最好名医请来也不能让你恢复康健。

    为父断过腿,知晓行动不便是什么滋味,更何况你的情形比断腿还要严重数倍。

    就算是重生到你自戕之前,也不可能改变分毫。

    凰儿,你已经遭了十五年的罪,为父又怎么忍心让你接着吃苦。”

    凤凰儿的眼泪喷涌而出:“我知道父王都是为了我好,可您考虑过我的想法么?

    我宁可像从前那样遭十辈子的罪吃百辈子的苦,也不愿意失去和父王在一起生活的机会。”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她最不愿意的是父王为了她失去了实现远大抱负的机会。

    如果她能回到从前,父王就不用到了这般年纪才同她相聚。

    以他的长寿,甚至可以做一甲子的皇帝,何愁不能成为一代明君?

    慕容亓炎苦笑道:“凰儿莫要说傻话,让你遭罪本就是为父之过。

    况且方才我也说过,那些理想抱负不过是我十八岁之前的想法。

    经历过生死的人,名利之事早已经看淡了。

    那年我率领义军攻入京城,想得更多的是寻仇而非抱负。

    当然,那时如果我真选择了登基为帝,也未必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皇帝,可我当初那一份想要中兴大燕的心思早已经淡了。

    我连自己的女儿尚且拯救不了,又如何拯救天下苍生?

    凰儿,大燕立国近二百年积弊已经太深,不是靠着一两个勉强像样子的皇帝就能撑得起局面来的。

    我们要接受一个事实,大燕气数将尽,中原大地要换新主人了。”

    凤凰儿从未想过,大燕气数将尽这样的话会从父王的嘴里说出来。

    可她也清楚,大燕的确坚持不了多久了。

    当初如果不是父王重回京城,估计那时大燕便已经彻底崩溃,如何还能又拖了这五十多年?

    她轻叹道:“自从我对皇祖父下手那一刻起,大燕在我心中便已经成为了过去。”

    慕容亓炎道:“凰儿,你如今已经是宋国子民,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宋国的皇后。

    大燕对你而言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

    今后你要做的便是彻底把大燕,把我,把过去的一切都忘掉。”

第一百四十八章 当年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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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大燕和过去的一切都忘掉,凤凰儿自信能做到。

    可忘掉父王?

    她不能,也不想。

    伸手抱着慕容亓炎的双腿,她轻声哀求:“父王,就让女儿陪在您身边吧,让我也尽一尽孝道。”

    “凰儿,你的上一世早已经成为了过去。如今你是成国公府的姑娘司徒箜,再继续纠缠下去不会有任何好处,放手吧。”

    “我不!”凤凰儿的手抱得越发紧了。

    慕容亓炎无奈道:“你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子,不远千里来到大燕已是十分冒险之举。

    如果长时间不回去,会有很多人担心的。”

    凤凰儿把脸埋在父王膝盖上,低声抽泣起来。

    是啊,她始终是要回去的。

    左姐姐和盛姐姐替她担着风险,到时候她要是不回去,她们该怎么解释?

    还有阿福。

    她要是不回去了他怎么办?

    还有她最舍不下的棉棉姐。

    她们两人相依为命了那么久,无论如何也不能抛下她。

    悦儿、红翡、春桃姐姐、容云、思晗、阿奈、段妈妈……

    不知不觉,世间竟有了那么多她舍不下的人。

    慕容亓炎道:“上一世你活得太孤寂了,如今身边有了那么多关心你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

    凤凰儿哑着嗓子道:“父王,我有一件事儿想问您。”

    “说吧。”

    “就是母妃……母妃她究竟去哪儿了?”

    “凰儿时常会想起你母妃么?”

    “她在我很小的时候便离了东宫,一开始的时候日日想夜夜盼,后来就不想了,再后来几乎把她忘了。”

    慕容亓炎又是一阵心疼。

    “凰儿,你母妃自幼娇养,在我出事之前她从未遇到过半分挫折。

    遭逢不幸,她性子变得暴躁也是在所难免,但你要相信她骨子里并不是个心狠凉薄的人。

    如果她真要选择抛弃你,又何必等到你五岁?”

    这样的道理凤凰儿怎会不懂?

    事实上,过去这些年,她在心里用同样的理由为母妃辩解了许多次。

    可惜不管是几岁,抛弃就是抛弃,没有任何借口可寻。

    她讥笑道:“可她最终还是抛下我离开了。”

    慕容亓炎艰难开口道:“凰儿,你母妃早已经不在了。”

    凤凰儿脸上的讥笑戛然而止。

    不在了?

    她转念一想,母妃也就比父王小了近两岁,到如今也是年近九旬的人,早已经不在了也不奇怪。

    慕容亓炎见她误会了,道:“你母妃离开东宫几日后便没了。”

    “您的意思是……她也遭人暗算了?”

    慕容亓炎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暗算,是你皇祖父早就容不下她了。”

    凤凰儿只觉一阵眩晕。

    本以为母妃离开东宫之后,即便不像那些人说的同人私奔,也一定会过得很不错。

    没想到……

    不知不觉中,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慕容亓炎道:“我和你母妃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夫妻之情外尚有一分兄妹情谊。

    得知我出了意外之后,她言语之间对你皇祖父多有冒犯。

    如若不是你外祖母努力斡旋,她恐怕更早的时候就被你皇祖父赐死了。”

    凤凰儿哽咽道:“母妃葬在什么地方?”

    “你母妃是被秘密赐死的,所以谁都不敢公然为她举行葬礼。

    你外祖母强忍着丧女之痛,替她择了一处坟地葬了。”

    凤凰儿惨淡一笑。

    她竟是错怪母妃了么?

    皇祖父那个天杀的老东西,竟是对自己一家人赶尽杀绝!

    亲手要了他的老命真是半点都不冤!

    把大燕和过去的一切都忘掉,凤凰儿自信能做到。

    可忘掉父王?

    她不能,也不想。

    伸手抱着慕容亓炎的双腿,她轻声哀求:“父王,就让女儿陪在您身边吧,让我也尽一尽孝道。”

    “凰儿,你的上一世早已经成为了过去。如今你是成国公府的姑娘司徒箜,再继续纠缠下去不会有任何好处,放手吧。”

    “我不!”凤凰儿的手抱得越发紧了。

    慕容亓炎无奈道:“你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子,不远千里来到大燕已是十分冒险之举。

    如果长时间不回去,会有很多人担心的。”

    凤凰儿把脸埋在父王膝盖上,低声抽泣起来。

    是啊,她始终是要回去的。

    左姐姐和盛姐姐替她担着风险,到时候她要是不回去,她们该怎么解释?

    还有阿福。

    她要是不回去了他怎么办?

    还有她最舍不下的棉棉姐。

    她们两人相依为命了那么久,无论如何也不能抛下她。

    悦儿、红翡、春桃姐姐、容云、思晗、阿奈、段妈妈……

    不知不觉,世间竟有了那么多她舍不下的人。

    慕容亓炎道:“上一世你活得太孤寂了,如今身边有了那么多关心你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

    凤凰儿哑着嗓子道:“父王,我有一件事儿想问您。”

    “说吧。”

    “就是母妃……母妃她究竟去哪儿了?”

    “凰儿时常会想起你母妃么?”

    “她在我很小的时候便离了东宫,一开始的时候日日想夜夜盼,后来就不想了,再后来几乎把她忘了。”

    慕容亓炎又是一阵心疼。

    “凰儿,你母妃自幼娇养,在我出事之前她从未遇到过半分挫折。

    遭逢不幸,她性子变得暴躁也是在所难免,但你要相信她骨子里并不是个心狠凉薄的人。

    如果她真要选择抛弃你,又何必等到你五岁?”

    这样的道理凤凰儿怎会不懂?

    把大燕和过去的一切都忘掉,凤凰儿自信能做到。

    可忘掉父王?

    她不能,也不想。

    伸手抱着慕容亓炎的双腿,她轻声哀求:“父王,就让女儿陪在您身边吧,让我也尽一尽孝道。”

    “凰儿,你的上一世早已经成为了过去。如今你是成国公府的姑娘司徒箜,再继续纠缠下去不会有任何好处,放手吧。”

    “我不!”凤凰儿的手抱得越发紧了。

    慕容亓炎无奈道:“你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子,不远千里来到大燕已是十分冒险之举。

    如果长时间不回去,会有很多人担心的。”

    凤凰儿把脸埋在父王膝盖上,低声抽泣起来。

    是啊,她始终是要回去的。

    左姐姐和盛姐姐替她担着风险,到时候她要是不回去,她们该怎么解释?

    还有阿福。

    她要是不回去了他怎么办?

第一百四十九章 父女逗

    慕容亓炎有心逗一逗女儿。

    他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道:“大宋皇长孙?他怎会做了凰儿的小护卫,又怎会愿意陪着你到大燕来犯险?”

    凤凰儿心里很清楚。

    她同皇长孙的婚约,在大宋的确算是个秘密。

    但对于能做到让自己转世重生的父王来说,这点事情绝不可能瞒得住他。

    不过,同父王谈论自己的婚约,她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父王,大宋元后从前替我和皇长孙许过婚约。只是这件事情暂时没有公开,是我如今的外祖父,大宋的阮大将军私底下告知女儿的。”

    慕容亓炎目光闪了闪:“那皇长孙知晓婚约一事么?”

    凤凰儿道:“虽说他同女儿的初遇是偶然,但身为大宋的皇长孙,他竟愿意委屈自己做一名小护卫,甚至还愿意签下身契,想来目的绝不会单纯。”

    “也就是说他应该是知情的。”

    凤凰儿点点头:“阮大将军都能把秘密告知外孙女,大宋皇帝自然也可以告知他的孙子。”

    “那……”慕容亓炎凝视着女儿的凤眸:“凰儿对这个婚约是怎么打算的?”

    凤凰儿浅笑道:“父王是想问我愿不愿意嫁给皇长孙?”

    “为父更想问的是你喜不喜欢他。”

    凤凰儿老老实实道:“父王,其实我不知道怎么样才叫喜欢一个人。

    最开始知晓婚约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阿福就是皇长孙。

    但我对皇室没有丝毫的好感,所以想的只是如何毁掉这个婚约。

    我甚至还想过,万一所有的办法都不奏效,那我会狠下心来直接对皇长孙下手。

    可后来种种迹象都表明,我身边的小护卫阿福便是大宋皇长孙。

    他和我从前接触过的所有皇室子弟都不一样。

    不骄矜、不娇气,尤其是那一份隐忍功夫,比很多历经过苦难的人都强。

    我想,他将来一定会是大宋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既然我已经做了大宋子民,自然要同未来的皇帝搞好关系。”

    慕容亓炎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就算按照上一世的年纪,女儿也不过就是将笄之年。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最关心的都应该是自己的婚姻大事。

    换作其他女孩子得知自己同皇长孙有婚约,估计立时便要开始做皇后梦了。

    可他的凰儿……

    “你想同他合作?”

    凤凰儿道:“元后故去多年,大宋太子也被贬谪至密州长达十一年之久。

    大宋皇帝虽然没有废太子,但这些年支持太子的人越来越少,轮到皇长孙头上就更少了。

    只要他对那个位置有想法,就不应该拒绝我的主动示好。”

    慕容亓炎又道:“他又不是傻的,同你合作哪里及得上联姻好处多?”

    凤凰儿嘴角弯了弯。

    “夫妻之间有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同样也有貌合神离互相算计。

    尤其是皇家,夫妻之间哪里敢去奢望什么真情真意。

    我要是真看不上他,即便他许我皇后的位置,我也不会让他得到丝毫的好处。

    两相对比,他应该分得清孰轻孰重。”

    慕容亓炎有些头痛。

    女儿上一世情况太过特殊。

    活到十五岁,别说婚事,就连少年郎都没有接触过。

    他本以为她只是不懂男女情爱。

    如今看来她不懂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根本不感兴趣。

    这怎么可以!

    他耗费几十年的心血和精力让女儿转世重生,为的就是让她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全都让她去经历一遍,这才算是圆满。

    可他作为一个父亲,在这种事情上该怎么去引导女儿呢?

    好半天他才再次开口:“凰儿,这都是你的想法,可你考虑过皇长孙的想法么?”

    凤凰儿歪着小脑袋看着他:“父王出身皇室,竟还指望女儿能在皇室子弟那里得到一心一意的感情么?

    既不是一心一意,这样的婚姻要来做甚,还不如合作来得更实在。”

    慕容亓炎一噎。

    女儿的话的确是正理儿,而且口齿也伶俐得连他都难以招架。

    可小小年纪什么都还没有经历过,便把一切都看得这般通透,甚至拒绝去尝试,绝不是件好事。

    他用力叹了一口气:“凰儿,为父说不过你,可你绝不能做因噎废食的事啊。

    都不去尝试,你怎么知道自己就不能遇见一心一意的人呢?

    皇室子弟也是人,虽然他们因为外在的条件太过优越,专情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可世间的事情从来不是绝对的。

    就好比为父,当初身边不也只有你母妃一个么?!”

    他越说越激动,雪白的须发险些都飞了起来。

    凤凰儿见他那张皱纹堆叠的脸上竟露出了这般生动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她不由得也起了些逗一逗父王的心思。

    “父王,您忘了东宫还有一个司徒良娣。”

    慕容亓炎捋了捋长须:“那是你母妃胡闹,岂能当真?”

    凤凰儿翘了翘小嘴:“自古以来纳妾都是妻子做主。母妃乃是东宫的女主人,替您做主纳了司徒兰馥为良娣,岂能不作数?”

    慕容亓炎无奈道:“凰儿,你如今已经是司徒家的姑娘,司徒兰馥也算是你的曾姑祖母,她的那些事儿你就一点也没有听说么?”

    凤凰儿道:“您是说她做了大燕端康帝淑妃的事儿?”

    慕容亓炎点点头。

    凤凰儿笑道:“我听司徒曜简单提了几句,只是当时我的心思只在父王身上,没顾得上去仔细探究她的事情。

    今日既然提起了她,父王便与我说一说吧。”

    慕容亓炎有些诧异。

    女儿是个长情的人,对他自是不必说,就算对她的母妃,即便认定被她抛弃,心里其实也一直都是牵挂的。

    可她对司徒兰馥为何竟似有些凉薄呢?

    她并不知晓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单凭司徒兰馥陪伴她十五年的情意,也不该是这样的表现。

    他想了想才道:“司徒家人的脾性你应该非常熟悉了。

    司徒兰馥出宫后,她并没有选择回成国公府,而是直接逃出了京城。

    没过几日,她也听说了为父回京的事情,便又折返回京,打算再次坐回她的太子良娣。”

第一百五十章 闯花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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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兰馥的表现完全在凤凰儿的预料之中。

    这也是人之常情,换作任何一个替丈夫守了十五年的女子,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更何况父王那时几乎已经等同于大燕的皇帝,回到他身边的好处显而易见。

    母妃已经不在了,身为昭惠太子身边唯一的女人,家世又非常显赫,她坐上大燕皇后的位置也并非不可能。

    这一点从那一日美人姑姑的话中便能听得出来。

    凤凰儿轻声道:“她既有名分,又为父王守了十五年,留下来也算合情合理,想必您也很难回绝。”

    慕容亓炎道:“的确如此,她为我守了十五年这件事本不是秘密,就连寻常的百姓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宗室里的那些老人儿,都觉得她这样的举动非常值得赞许,甚至还有人提议她可做大燕未来的皇后。”

    “那她为何又同端康帝扯上关系了呢?”

    “说实话,为父对她守了十五年这件事并没有多感动。

    她于我而言就是个陌生人,突然之间出现在我身边,让我说话做事都有些不方便。

    反而是她陪伴你的那十五年让我对她生出了一些感激之情。

    也因此才默许她继续留在东宫。

    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非常善于察言观色,很快便觉察出了我留下他的原因。

    于是她开始尝试着同我讲述从前和你在一起的事情,试图增加我对她的好感。”

    凤凰儿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对父王说的并非实情,而是她精心改编之后的故事。”

    慕容亓炎道:“她就是仗着我们父女从未见过面,你身边的那些侍女又全都不在东宫。

    所以在故事中努力夸大了她在你身边的重要性,更着重描述了你和她情同母女的事实。”

    “那是她太托大了,父王是何等人物,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真假。”

    “不过为父那时依旧是感激她的,因为除了她,我再也寻不到能同我详细讲述你生活中点点滴滴的人。

    就为了这个我也能容下她留在我身边。

    可惜才刚过了两日,我就发现当年我与你母妃的定情信物被她私藏了。”

    凤凰儿讥讽一笑,司徒兰馥明明是个聪明人,每当遇到父王的事情却必然犯蠢。

    母妃一句玩笑话,她一个堂堂的国公府嫡长女便义无反顾入了东宫。

    司徒兰馥的表现完全在凤凰儿的预料之中。

    这也是人之常情,换作任何一个替丈夫守了十五年的女子,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更何况父王那时几乎已经等同于大燕的皇帝,回到他身边的好处显而易见。

    母妃已经不在了,身为昭惠太子身边唯一的女人,家世又非常显赫,她坐上大燕皇后的位置也并非不可能。

    这一点从那一日美人姑姑的话中便能听得出来。

    凤凰儿轻声道:“她既有名分,又为父王守了十五年,留下来合情合理,想必您也很难回绝。”

    慕容亓炎道:“的确如此,她为我守了十五年这件事本不是秘密,就连寻常的百姓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宗室里的那些老人儿,都觉得她这样的举动非常值得赞许,甚至还有人提议大燕未来的皇后非她莫属。”

    “那她为何又同端康帝扯上关系了呢?”

    “说实话,为父对她守了十五年这件事并没有多感动。

    她于我而言就是个陌生女子”

    司徒兰馥的表现完全在凤凰儿的预料之中。

    这也是人之常情,换作任何一个替丈夫守了十五年的女子,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更何况父王那时几乎已经等同于大燕的皇帝,回到他身边的好处显而易见。

    母妃已经不在了,身为昭惠太子身边唯一的女人,家世又非常显赫,她坐上大燕皇后的位置也并非不可能。

    这一点从那一日美人姑姑的话中便能听得出来。

    凤凰儿轻声道:“她既有名分,又为父王守了十五年,留下来合情合理,想必您也很难回绝。”

    慕容亓炎道:“的确如此,她为我守了十五年这件事本不是秘密,就连寻常的百姓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宗室里的那些老人儿,都觉得她这样的举动非常值得赞许,甚至还有人提议大燕未来的皇后非她莫属。”

    “那她为何又同端康帝扯上关系了呢?”

    “说实话,为父对她守了十五年这件事并没有多感动。

    她于我而言就是个陌生女子”

    司徒兰馥的表现完全在凤凰儿的预料之中。

    这也是人之常情,换作任何一个替丈夫守了十五年的女子,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更何况父王那时几乎已经等同于大燕的皇帝,回到他身边的好处显而易见。

    母妃已经不在了,身为昭惠太子身边唯一的女人,家世又非常显赫,她坐上大燕皇后的位置也并非不可能。

    这一点从那一日美人姑姑的话中便能听得出来。

    凤凰儿轻声道:“她既有名分,又为父王守了十五年,留下来合情合理,想必您也很难回绝。”

    慕容亓炎道:“的确如此,她为我守了十五年这件事本不是秘密,就连寻常的百姓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宗室里的那些老人儿,都觉得她这样的举动非常值得赞许,甚至还有人提议大燕未来的皇后非她莫属。”

    “那她为何又同端康帝扯上关系了呢?”

    “说实话,为父对她守了十五年这件事并没有多感动。

    她于我而言就是个陌生女子”

    司徒兰馥的表现完全在凤凰儿的预料之中。

    这也是人之常情,换作任何一个替丈夫守了十五年的女子,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更何况父王那时几乎已经等同于大燕的皇帝,回到他身边的好处显而易见。

    母妃已经不在了,身为昭惠太子身边唯一的女人,家世又非常显赫,她坐上大燕皇后的位置也并非不可能。

    这一点从那一日美人姑姑的话中便能听得出来。

    凤凰儿轻声道:“她既有名分,又为父王守了十五年,留下来合情合理,想必您也很难回绝。”

第一百五十一章 论利弊

    见凤凰儿似有些担忧,慕容亓炎面上显露出一丝很特别的笑容。

    捋着长须的手顿了顿:“凰儿很担心那赵家小子?”

    凤凰儿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因为我才来的大燕,要是在花阵中吃了苦就太冤枉了。”

    慕容亓炎傲然道:“一点苦都不想吃便想娶我的女儿?世上哪儿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父王——”凤凰儿娇嗔道:“人家也没说想娶我。”

    慕容亓炎重重哼了一声:“娶我的女儿好处多了,他只要不是个傻的,就该知晓自己的福气有多大,就必须懂得珍惜!”

    凤凰儿无奈道:“父王,您一定希望我此生能嫁一位对我一心一意的夫君。

    皇室中人专情者本就是凤毛麟角。尤其是坐上那个位置之后,许多事情更是身不由己。

    即便他本人想要专情,也会有无数的人持反对意见。

    既如此,您为何还要认定大宋皇长孙呢?”

    慕容亓炎道:“世间没有哪个男子天生就是深情专一的。

    能不能做到举案齐眉白头偕老,除了他的经历和周遭人事影响外,妻子的智慧和手段也非常关键。

    天时地利人和凰儿如今几乎都占全了,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凤凰儿不太满意父王的回答,嘟着嘴道:“即便什么都占全了,我也只想走一条最简单的路。

    花费同样的心思和精力,其他男子明摆着就比想当皇帝的人更容易对付。”

    换句话说,嫁与其他男子,她偶尔还能借一借娘家的势。

    嫁与未来的皇帝,娘家强大的势力说不准还会成为夫妻和睦相处的障碍。

    慕容亓炎被她的模样逗得大笑起来。

    好半天他才敛住笑容,正色道:“凰儿,从前你满心想的都是替父报仇,人生中许多精彩的篇章都错过了。

    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条件和机遇,竟还是只想关起门来安静度日么?”

    “我……”

    凤凰儿咬着嘴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父王的问话。

    她的确是已经习惯了安静度日。

    但她也承认,那只是习惯,而非真的喜欢。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除非迫不得已,任何人都不想一辈子庸庸碌碌无所作为。

    如果可以,她也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不求青史留名,但求无愧天地。

    然而,身为一名女子,这辈子能有多大的作为,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嫁与什么样的男子。

    嫁与寻常的世家公子,她最大大成就只可能是做好一名当家主母,扶持自家夫君把整个家族经营好。

    而嫁与未来的皇帝,她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

    慕容亓炎道:“为父听翠羽说,你自小便最喜欢读史,应该熟知历朝历代的兴衰利弊。”

    凤凰儿道:“熟知谈不上,倒也有些心得。”

    “大燕当初之所以能平息唐末的乱世,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得到了许多世家大族的支持。

    可历经百年之后,世家大族渐渐成了尾大不掉之势。

    当初为父回京时,大燕国势已经极其衰微,民生凋敝四处皆乱。

    当时为父明知世家大族存在的弊端,却不得不再一次借了他们的势。

    否则大燕绝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便恢复平静。

    可这么一来,世家大族的势力越发大到难以压制。

    即便为父真的登基为帝,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他们。”

    凤凰儿道:“这便是父亲说大燕气数已尽的原因之一?”

    慕容亓炎道:“是,也因此父王才为你做了选择。

    宋国立国不过二十一年,且一直忙于四处征战,到如今连一部完整的律法都没有。

    这一点时常被大燕的贵族们讥讽嘲笑。

    可他们都没有意识到最重要的一点,辅助宋帝打下中原半壁江山的并非那些世家大族,而是所谓的寒门子弟。

    凰儿,宋国的横空出世绝非偶然,她远比大燕更适合如今的这个时代。

    如今燕宋和谈成功,契丹那边也吃了大亏,短期内不敢再有大动作。

    这两件事情叠加,至少能为宋燕争取至少五年的平稳。

    五年的时间,大燕的确是争取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可用不了多久,皇室和世家之间的争斗以及他们各自的内斗会让大燕陷入更深的泥淖中。

    而同样五年的时间,却足够宋国韬光养晦完善弊端。”

    凤凰儿道:“父王所说的弊端,是否还是指那些世家大族?”

    慕容亓炎笑着点点头:“凰儿果然聪慧,一语中的。”

    凤凰儿笑道:“不是女儿聪慧,而是不久前才同棉棉姐谈论过这个问题。”

    “她怎么说的?”

    “也没有深入讨论,就是说如今的大宋国穷民富,而那些‘富民’其实就是大燕遗留下来的那些世家大族。

    连我和棉棉姐都能看得出的问题,宋帝想必早已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早日拔除。

    所以这五年里他一定会有动作。

    只是这件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至少不可能一刀切,得循序渐进慢慢来。”

    慕容亓炎赞道:“凰儿尚未真正接触国事便已有如此见地,一旦真的坐到那个位置,扶持赵家小子成为一代明君亦不是难事。”

    凤凰儿忙摆摆手:“父王,我不过是随便说一说,实际操作我真是什么都不懂的。”

    慕容亓炎道:“你和赵家小子如今年纪都还小,尚有很多的时间供你们去慢慢学习和实践。”

    “父王——”凤凰儿真是受不了了:“我和阿福什么都还不是呢,您却已经想得这么长远。”

    慕容亓炎笑道:“所谓水到渠成,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只要你们都愿意往前迈出一步,成与不成很快就能知晓。

    为父从不相信一见钟情,最深的情意都是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慢慢积累出来的。

    你们二人经过共同的学习实践,为大宋找到解决弊端的办法之余,或许能生出情意来也未可知。”

    凤凰儿说不出话了。

    之前她就对棉棉姐说过不相信一见钟情,今日父王的话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到目前为止,她真正有过接触的少年郎只有阿福和慕容离亭。

    可她对他们二人的看法和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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