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年轻人的乐趣
石蕊脸上有些红，到了新桌子边：“你中午到我家里去一趟。”
一节课上完，石蕊出了教室，陈文静有点纳闷的问苏醒：“老师让你中午到她家去，是让你过去看她洗澡？”
苏醒翻了一个白眼：“怎么可能，你真敢想。”
“我就开个玩笑，你真的将高中三年的历史课本都看完啦？”陈文静一笑而过，“我都没看见你怎么看书，上课的时候你都是在看课外书籍，你刚才不会是缓兵之计吧？”
“就像刚才我跟班主任说的那些话，你们没有看见我看书，并不代表我没有看书。”苏醒说，“你看到电视上那些成功的人，他们开豪车，住豪宅，身边还有美女环绕，进出某个地方保安随从的人员一路簇拥，风光无限，可他们创业的时候过得多么艰辛，甚至一夜白了头，这些辛苦很多人都看不见。”苏醒说，“努力不是给别人看的，是给自己看。”
苏醒十六岁的身体，但其实早就习惯了熬夜，每天晚上12点钟左右才睡，甚至到一两点钟才会躺在床上。
于是他的时间就多了，不光是高中三年的历史课本，包括政治和地理，苏醒也已经看完了，至于语文，数学，英语，这三门在苏醒还没有分到文科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完，文科的数学比理科的数学要简单一些，有一些章节文科生的数学课本里面没有涉及到，苏醒的语文，数学，英语成绩在全班能够排第一。
包括历史和地理成绩其实也不错，就只是政治差了一些，就目前这个阶段而言，很多东西都需要背诵记忆，谁的记忆力强，背诵课本上知识的速度快，谁的学习成绩就好。
苏醒记忆力中规中矩，这也是为什么换到文科来之后考试的成绩落下了许多，不过没有关系，还有两年多的时间，苏醒不急。
前面的月考，期中考试，期末考试只是为了总结，也是为了让老师了解学生的学习成果，只要等高考的时候成绩提升上来就可以，苏醒有这个信心，两年的时间他不仅能够将课本上的知识学好，还能够将课本上延伸出来的知识也掌握住。
到时候两者就会形成一个闭环，哪怕时间过去，苏醒也不会轻易忘记。
中午的时候，苏醒直接坐车到石蕊家中，他不是第一次来，已经来过两次。
“过来了？你先坐一会，还有两个菜，弄好了就可以吃了。”石盛给苏醒开门，“喝口茶。”
石盛非常喜欢喝茶，家里摆了不少茶叶，龙井，普洱，铁观音，还有一套茶具，招呼苏醒坐下之后，给苏醒倒了一杯茶。
苏醒往厨房看了一下，石蕊正在做饭，厨房里的石蕊正好也朝外面看，和苏醒的视线相对，瞪了一眼苏醒。
两个大老爷们坐着喝茶，让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石蕊心里大概有点不服气。
“要不我到厨房去帮一下忙？”喝了一杯茶，苏醒有点过意不去。
“没事，马上就好了，你就坐在这里陪我喝茶。”石盛摆手，“等会儿饭熟了直接吃就可以。”
石蕊将饭菜端上桌：“真搞不懂到底他是你儿子，还是我是你女儿，每次他来都让我做饭，你们两个坐着喝茶聊天。”
“女人家就应该学点厨房里面的东西，抓住了男人的胃，才能够俘获男人的心。”石盛说，“你年龄也不小了，脾气该收一收，在外面恐怕没像这个样子经常在厨房里面做饭吧，不要觉得自己是个博士就将自身拔高了，越是这个样子越让人望而生畏，这样还怎么谈朋友？”
“没什么好谈的，那些男人比不上我，谈了朋友还要我照顾他们，谈了干什么？”石蕊说，“自己一个人过自由自在，我又不是不能够养活自己。”
“养不养得活自己是一回事，你现在可能觉得一个人过自由自在，可等上了年龄你就会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很孤独。”石盛说，“你妈走了，你不在家的那会，我就这个感觉。你还是抓紧点，我们学校里有不少男老师，年龄合适，也没结婚，你可以试着谈一谈，处一处。”
“跟他们处干什么？他们连苏醒都比不了，玩老一套来追我。”石蕊说，“请我喝奶茶，约我到去看电影，我早就过了那个年龄了。”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让你心动的人，如果遇到了让你心动的人，别说老套，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做，两个人就坐在那里也会让你心动。”苏醒说，“我觉得校长说得不错，人还得是要找一个伴比较好，这样等将来年纪大了至少能够互相帮衬着点。”
“只要赚够了钱，年龄大了哪怕身体条件不允许，行动不便，也可以请保姆，甚至到养老院去。”石蕊给石盛拿了一碗饭。
石蕊到厨房药给苏醒盛饭，苏醒没让，自己跑到厨房盛了两碗，一碗自己的，另外一碗给石蕊。
“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帮我盛饭。”石蕊坐下来。
“我的意思是说现在找个伴儿，即便觉得不合适了，过不下去，还能够离婚，能够自己过，可是现在如果不找，等将来再找那就难了。”苏醒说。
“怎么会？五六十岁，老伴去世或者离异的，再重新找一个老伴也不是不行，这样的人很多。”石蕊婚姻观和常人不一样。
中国女性的婚姻价值观其实一直都在发生变化，从相夫教子再到后来瞧不起中国男人，以嫁给外国男人为荣。
一味给她们平权，但是却过了一些。
这就好比对一个人太好了，时间一久，他反倒我觉得你懦弱，相反的，你对他严厉一些，他反而会觉得你有威信。
“不一样的。”苏醒摇头，“等年纪大了，很多年轻时候本来能够体验到的乐趣就体验不到了。”
“年轻时候的乐趣，你是说旅游？”石蕊不明白，“五六十岁的时候也能够去旅游，现在很多年纪大的退休的人，他们就利用退休的这段时间去旅游，年轻人能够享受到的，年纪大的人同样能够享受。”
第415章 争论
石蕊本来是想要让死神说一说属性，结果时胜不仅不说，说完后石蕊转头看着石盛：“等你退休了也可以出去转一转，看一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不要总是呆在这一亩三分地里，鄂市太小了，外面的世界才够大，够精彩。”
“年纪大了，懒得到处跑。”石盛说，“我下个月就要离职，到教育局去。”
“这么快？”石盛要到教育去任职，这个事情苏醒有听闻，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就高考，本以为等高考的时候任职的命令才会下来，没想到这么快。
“位置空下来了，不快一点就要再等一等。”石盛说，“童国新跟我打过电话，他的意思是让我马上就去，这个位置很多人都在争。”
很多人际关系明面上看不出来，可实际上已经悄然展开，就像石盛和童国新，两个人彼此间有了纽带，石盛可以算是童国新这边的人，他和童国新之所以能够联系到一起也要多亏了苏醒。
“既然童叔叔这么说了，说明这个位置很抢手，石校长你就过去吧，哪怕是调职，但还是在鄂市，而且是往上走，市高级中学你也能够管。”苏醒说。
“是这么个意思。”石盛点头，“原以为我还要在校长这个位置上干一辈子，没想到到了这个年纪还能够往上再挪一挪，得要多亏了童国新，如果不是他帮着我在上面说了几句话，哪有这个机会？不过也得感谢苏醒你，没有你，我和童国新也不会认识。”
“现在知道上面有人好办事了吧？”石蕊说，“你做教师这个岗位兢兢业业几十年，一步一个脚印，花了半辈子的时间才达到这个高度，人家只是一句话，你就可以再往上升一升，如果你早看透这一点，说不定你现在都是大官了。”
“你这话就不对了，有关系是一层，但是你自身还得有过硬的本事，如果没有本事，童国新会看上我，会给我推一把吗？”石盛不认同，“正是因为前几十年我兢兢业业，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做事，有了良好得底子，恰好遇到这个机遇了，童国新愿意帮我一把，所以我才能够往上挪一挪，如果没有前几十年兢兢业业的事情打底，哪怕有这个机会，童国新也不会多瞧我一眼。”
“爸，你从校长这个位置下去之后，谁接任你？”石蕊问。
“马栋。”石盛说，“我提议由他来接我的位置，不过也只是我的提议，校长这个职位的任命我做不了主，只能从旁给建议。”
“既然是你提议的，而且又有童国新这层关系，我看上面多半会顺水推舟，让马栋任校长，而且他在副校长这个职位也干了许多年，有经验，有声望，跟你类似，就差人从后面往上推一把，校长这个职位由他来做很合适。”石蕊说。
饭菜很可口，吃到一半，石蕊告状：“爸，你得说一说苏醒。”
“怎么了？”石盛上看了看苏醒，又看向石蕊，“你对苏醒又有什么意见？”
“你这话给我的感觉像是我无故针对事情一样。”石蕊有点无语，“他上课的时候还看课外书籍，原来没有分文理科的时候，次次月考拿第一，现在分到文科来，课本上的知识还没有完全掌握透，就向外扩展，将上课的时间也占用了，我说了他好几次他都当耳旁风，你也说一说。”
“理科的知识大多数需要理解，文科的知识则需要记忆。”石盛说，“记忆是需要时间的，苏醒才刚转到文科班，能够取得现在这样的成绩也算不错了，还有两年的时间，慢慢来，不急。”
“怎么能不急，他原本成绩那么好，到了我班上成绩下降了这么多，别的老师会以为是我的教学方式有问题，将原本这么好的一个苗子糟蹋了。”石蕊急，“我也不是反对他看课外书籍，而是希望他能够在完全理解课本知识的基础上再去进行拓展阅读。”
“课本上面的知识我都已经看完了。”苏醒说，“就是为了加强记忆我才去拓展阅读，我觉得课本得知识丰满了，才会有助于记忆和理解。”
“苏醒的这个说法很好，人和人之间其实差距不大，除去那一些有天赋的人，他们能够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记忆力很强，大多数人想要记一个东西都得死记硬背才行。”石盛点头，“死记硬背的东西，如果没有很好的一个印象，过一段时间就会忘了，如此往复就，会造成一个死循环，前段时间刚背的东西过段时间忘了，后面再背诵又忘记。”
“大多数人都是这个样子，我也是这样走过来的，总不可能说忘记了就不背诵，温故而知新，古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你们两个，一个是校长，一个是学校的尖子生，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吧，不能因噎废食，因为担心背诵的知识忘记了就不去看。”石蕊说。
一顿便饭，演变成学习方法的争论。
“温故而知新是没错，但是如果有更好的方法，能够加深对书本知识的理解，为什么不用这种方法？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比方我们学的诗词，李白杜甫的这些诗人的作品，每一句如果只是死记硬背，直白的将它里面的意思翻译过来，并不能够让人印象深刻，相反的，如果主动去了解李白杜甫的生平，知道他们在什么情况下写下的这首诗，当时的历史背景大致是什么样子的，他们还有哪些家人，有哪些朋友，他们的政治抱负又是什么，人的形象就会丰富丰满起来，这样对我们这些读者而言，他这个人的作品自然也会印象深刻。”苏醒说，“如果能够看一看类似方面的电影，电视剧，就更完美。”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我很赞同苏醒的这个方法。”石盛点头，“苏醒能够用半学期的时间将高中三年课本全部过一遍，特别是语数外这三门的知识。”
第416章 说干就干
石盛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苏醒：“苏醒语数外这三门知识没有落下，转到文科之后，虽然整体的成绩有所下降，但是这三门的综合成绩我看过，仍旧名列前茅。记忆的东西如果被动的去做，肯定会很难，如果产生了兴趣，像苏醒这样能够将枯燥的课本知识转化为一个个故事主动去了解，去接触，印象会深刻更多。”
石蕊本想让石盛说一说，没想到石盛反而还很赞同苏醒的这种方法，她有点泄气：“苏醒学习成绩这么好，又管着学生会，很多学生以他为榜样，如果别的学生看到他这么做，有样学样怎么办？”
“他们如果能够有苏醒这么厉害，有苏醒的自控能力，这个方法未尝不可。”石盛说，“你的学历比我高，到高等学府深造过，各种各样的学习方法应该都见识过，因材施教不就是这个道理吗？苏醒的这个法子像是不务正业，没有好好学习，只看课外的书籍，可实际上私底下他肯定花费了不少功夫，否则哪会那么快就看完红楼梦，转而看水浒传？又怎么可能花费那么短的时间将三年的高中课本全都过了一遍？没有必要太过担心。”
“校长说得不错，因材施教，但我的这个法子一般人学不来。”苏醒点头，“每天晚上我都是转钟过后才睡，早上六点就起来，甚至可能更早。”
“这样你一天我才睡六个小时不到？”石蕊是头次听说这个事。
“六个小时够了。”苏醒倒没觉得，有多么严重，“初中那会儿，我很多时候都是凌晨四点多钟起来，学习到晚上将近十点钟。我们初中住宿的条件很差，二十来个人挤在一间十五平左右的房子里，楼底下就是厕所，旱厕，没地方排污，不下雨就污水横流，下雨就更让人毛骨悚然。睡觉的时候还能够感觉到老鼠在身上跑动，夏天热的没有办法，床边放一桶冷水，热醒了就洗把脸，洗个手，继续接着睡。”
“高中现在的情况和那会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初中那会儿是被逼着，早上非得要四点多钟起来去上早自习，晚上上完晚自习再回屋里睡觉。这会儿不一样，现在我睡眠充足，哪怕一天只睡不到六个小时，但是因为睡眠质量好，运动过后躺下就能睡着，哪怕五个多小时也能够保证第二天白天精力充沛。”
“你这个睡眠时间跟我差不多了。”石盛和苏醒又找到共同话题说，“我是年纪大了睡不着，容易失眠，你是年轻人精力旺盛，加上你每天下晚自习又到操场跑了十来圈，活动量有了，晚上睡得好，第二天自然能够精力充沛。”
“你每天下了晚自习还去操场跑十来圈？”石蕊问苏醒。
“从去年到市高级中学来上学之后就一直坚持。”苏醒点头，“一开始的时候跑两三圈，后面锻炼的时间长了，能够跑十来圈，坚持到现在也很有效果。上课的时间这么长，但是我很少有感觉到犯困的时候，每天晚上12点钟才睡，早上5点多钟起来，仍旧保证精力充沛，跟这个也有关系。”
锻炼的作用的确很强，小学，初中，高中都有课间操，有的学校还有眼保健操，这些活动时间不长，可实际对人一天的精神影响非常大，稍微的活动活动能够保证一天的精力充沛，但很多学生都不乐意去做这些事情。
这是这个年龄段学生的常态，逆反心理，越是让他做什么越不做，越是不让他做什么越是要去做。
“多向苏醒学习学习，放假的时候你在床上能睡到中午，这样下去对身体不是好事，稍微的活动一下才能够保证健康。”石盛跟石蕊说。
“那行，往后每天晚上我也去跑步。”石蕊点头，看着苏醒，“我俩一起。”
说干就干。
晚上下了晚自习，苏醒才走出教室，石蕊就候在了教室门口：“走吧，特意等着你。”
“你能坚持得了吗？”苏醒说，“锻炼需要长期进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很难有明显的作用。”
“别小瞧我，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会去操场跑三四圈，只是后来做研究生，读博，学习的压力大了，锻炼的事情就放下了。”石蕊手往自己身上指了指，“看见没？特意换了一身运动服，就是为了今天晚上去跑步。”
到了操场上，人很多，陈文静手里拿了两瓶水过来，递给苏醒一瓶，将自己手上的那一瓶递给石蕊。
“自己喝，老师不渴。”石蕊摇头，看了一下操场，“没想到下了晚自习居然有这么多人过来跑步。”
“去年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人，大家下了晚自习之后都回寝室，后面因为苏醒经常跑步，慢慢的到操场上跑步的人也就越来越多。”陈文静说，“现在每天都有一两百人在操场上跑步。”
“苏醒的影响力有这么大？”石蕊活动的身子，做跑步前的准备。
“他的影响力很大，学校的学生很可能不知道校长是谁，但是说到苏醒，没有人不知道。”陈文静点头，“老师，不知道你有没有晚上去过学校东边的小山丘？”
“晚上下了晚自习之后我就回家，还没有去过东边的小山丘，那里有什么不同吗？”石蕊到市高级中学任教的时间不长，对学校里面的情况了解的不是很清楚。
“那边每天晚上也有很多人，在练习英语。”陈文静说，“用口语对答，包括自习室也都坐满了人，学校甚至还腾出了两间教室让大家在里面自习。以前高三的学生跟我们没有什么不同，下自习的时间一样，出了教室之后，教室的灯就会统一关闭，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教室的灯不会熄灭。”
“这个倒是真的，我有些时候回去的晚了，发现高三的教学楼亮着，但是高一高二这边的教学楼却暗着。”石蕊点头，“以往不是这样？”
第417章 盛况
“以前不是这样的。”陈文静点头，“以前高三的教室同样在下了晚自习之后也要熄灯，高一高二住读生有三节晚自习，走读生有两节晚自习，但是到了高三之后，因为马上要参加高考，不管走读生还是住读生都有三节晚自习，上完三节晚自习已经非常晚了，大部分的学生回去之后洗了澡就准备睡觉，没有多长时间花在学习上，但是这个现象后来变了，很多高三的学生在下了晚自习之后同样也去阶梯自习室，在阶梯自习室自习。去年过年快要放假的时候，一半的高三学生下了晚自习之后都不回寝室，也不回家，自发的在自习室自习。”
陈文静对这些情况很了解：“可自习室就那么大，不可能让所有的学生都坐下，后面学校又将两间教室作为自习室，可是这样仍旧不够，再后来高三的学生下了晚自习之后，他们教室的灯干脆不熄灭，等最后一个学生走了之后自己关灯。”
三人经过操场角落的时候，石蕊听到有学生在背诵英语单词，还有学生在用英语口语对话，依稀还能够听到有学生在背诵政治，历史，地理，哪怕灯光灰暗，可是也不影响他们的学习热情。
很多学生都没有带书本，只是在默默的复习回顾白天学到的知识，或者单纯的为了提高口语，进行口语对话，这样的学习氛围让石蕊感到惊讶，最为关键的是这些学习行为不是压迫的，没有哪个老师说下了晚自习之后还必须在教室里面待着。
自从涂杉跳楼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学校关于下了晚自习之后还留堂的情况杜绝了，下了晚自习，老师出教室，学生自由活动。
操场上的景象都是学生的自发行为，没有监督，他们的学习热情是自主的，石蕊看了一下已经跑到前面的苏醒，她知道这些情况都源于苏醒。
学生自发的学习，从心里想要学习，是因为学生会起了带头作用，利用榜样的力量引导大家自发的学习，关于苏醒的两场演讲视频，石蕊看过。
这些视频完好的保存在学校档案室里，石蕊刚过来任教的时候，石盛就将视频给她看了。
苏醒的演讲与大多数的同学的确很不一样，一般的学生上台演讲都会感谢老师，感谢同学，感谢父母，感谢党，感谢人民，最后再说一些空洞的话，劝大家好好学习言语。
实质内容不多，更多的是一些套话空话，其实不只是高中生，包括大学生，乃至出了社会的人士，很多演讲都流于形式。
可苏醒不同，苏醒将利益摆在学生的面前，让大家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人生拼搏，更像是在众人的面前放上了诱惑，利用这种诱惑鞭策学生进步。
石蕊从中读到了浓浓的利害关系，如果将大多数的演讲比作正人君子，那么苏醒的演讲就能够称得上充满了市侩气息，原本以为不会起多大作用的，可没想到这两场演讲，再加上学生会的引导作用，成功的改变了市高级中学学习的方式。
学习方式的改变难度到底有多大，一般人可能看不清楚，但石蕊明白，市高级中学是鄂市最好的高中，教学楼最好，师资力量最好，每年的教育经费也是全市最高的，学校的生源同样如此，集合了全市最优秀的一批学生，可即便这样也不能够保证每年市状元就出现在市高级中学。
勤能补拙，笨鸟先飞，其他的一些学校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但是他们将更多的时间花费在学习上，从管理上入手，四五点钟可能就让学生起来上早自习，晚上乃至要学习到11点，类似于黄冈中学，或者毛坦厂中学那样的教育模式，将学生的每一点时间都压榨干，借此激发学生的潜力，这种情况很不好，就像是减肥一样，不是通过锻炼来减肥，是通过吃减肥药来减肥，一段时间之内的确能够达到效果，可是等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反弹，用时间压榨学生，而不是从观念上引导他们，让他们自主学习，等上了大学，出了社会，外部的压力消失了，不再那么紧迫，这种方式就会崩溃。
可即便有这么多副作用，在当前这个阶段，只要利用这种方式在高考的时候取得好的成绩，那么他们就是成功的，相较的，市高级中学这种宽松的模式反而让它处在不利的境地。
除了学生恐怕没有哪一个层面的人对这种教育模式表示欢迎，家长关注的是学生的成绩，他们或许还更希望学校管理的严格一些，让学生能有一个好的成绩单，能够考上好大学，至于学生内心的世界他们不愿意去关注，或许在他们的观念里想着，这么压榨孩子的时间也是为了他们的将来考虑，为了他们好，可很多时候有些学生承受受不了这种压榨方式，以至于采取极端的方法，每年因此选择走向极端的学生并不在少数，更有很大一部分学生产生了逆反心理，表面上可能顺从于这种决定，可等出了社会，进了大学，自由了，轻松了，身边没有逼迫自己的人，高中时期压榨式的叛逆情绪彻底爆发出来，对学生整个人身不是好事。
或许有一部分老师能够看到压榨式学习的弊端，可他们也改变不了什么，上面是要看升学率，看班级的平均成绩，这些东西都可以量化，至于心理健康，不到跳楼的时候，看不出来，班上学生成绩不好，老师就没有多少发言权。
石蕊读博的时候，这个方面的论文看过很多，每个专家教授有各种不同的方法和理论，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意识，想要让学生成绩提高，最好的方式是能够让他们自发的学习，而不是靠外界压迫。
但如何做到这一点？很多人束手无策，不过现在，有人做到了。
看着操场角落里认真学习的学生，听着这是历史的必然选择，听着中国国土面积世界第三，听着cos(a+β)=cosacosβ-sinasinβ，等等，众多的字符入了石蕊的耳中，她意识到能够让学生主动学习的动力或许应该是榜样，活生生的榜样，再加上群体效应。
看到如此的学习盛况，或许今年市高级中学的高考会有不一样的成绩？
第418章 扩展
前面正在跑步的苏醒速度很快，没有等陈文静和石蕊，他已经领先跑过了半圈。
才过清明，夜晚的天气仍旧有些凉，四周的路灯投射下来，人在光线下跑动，光影交错，苏醒的身影有些模糊，石蕊恍然发觉，远处的苏醒只有一个背影，但是却如此的高大，这让她有种错觉，从成立学生会，再到两场演讲，以及利用学生会的力量从老师手中争取到了自习室钥匙的管理权，这一个又一个事情，苏醒当初会不会早就有预谋？
如今市高级中学自主学习的氛围，在苏醒的构想里是不是早有涉及？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苏醒未面太出众了，而且他的理想也太崇高，可是如果苏醒没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他做的事情刚好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跑完步，石蕊，陈文静，苏醒三个人并排往校外走，石蕊看了一下苏醒，将之前在操场上的疑惑说出来：“苏醒，你从一开始的时候成立学生会，再从老师的手中拿过自习室的钥匙，又作了那两场演讲，是不是早就想到会有现在这样的情况？大家向你学习，以你为榜样，自主学习，热情从来都没有现在这么强烈过？”
“我有考虑过会达到这种效果，但是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料到效果会这么好。”苏醒承认了，“就像我一直强调的那样，被逼迫着学习永远没有从内心愿意去自主学习产生的效果和达到的积极意义强。如同黄冈中学和毛坦厂中学这样的学校实际上是教育的畸形，应该予以摒弃。”
苏醒这么说，可内心实则也没多少的办法，他的这种方法如果产生不了效果，那么黄冈中学，毛坦厂中学那样压榨式的学习方式就会如同病毒一样扩散开。
或许有部分经历过这样学习方式的人会感谢这种压榨是的教学方式，可让他们再去体会一次，多半是不愿意的。
“你说的黄冈中学我知道，包括毛坦厂中学我也知道，这两个学校相当著名，黄冈中学的教材，毛坦厂中学的升学率很高，这两个学校怎么畸形了？”石蕊问，“难道是因为他们压榨学生的时间？”
苏醒点头。
“但也正是因为压榨学生的时间才让原本天分不怎么好的学生能够上大学，这不是好事吗？笨鸟先飞。”石蕊问。
“笨鸟先飞没错，压榨式教学对在这两所类似的学校里面读书的学生而言，考取大学的概率会更高些，但是对整体的学生而言并不是好事，容易造成恶性竞争。”苏醒说，“这样的事情必须国家出面干预，才能够让它保持在一个良性的轨道上，否则往后补课，压榨学生这样的事情会呈出不穷。”
到了公交站，石蕊上车，苏醒和陈文静两个人往小区走去。
坐在公交车上，看着过马路的苏醒，石蕊若有所思。
“苏醒说的没错，从单个的个体而言，类似于黄冈中学和毛坦厂中学这样的教育方式对在里面学习的学生而言的确是好事，能够让他们加大进入大学的概率，但是对于整个教育而言并非是幸事。”石蕊喃喃自语，“畸形的竞争会导致畸形的社会，人的幸福感肯定会降低。”
又一个周末，苏醒和张玲见面。
张玲现在的穿着与第一次苏醒和她见面的时候大不一样，第一次遇见张玲是在苏醒刚接手万联附近的那家奶茶店。
当时张玲穿着还比较土，实打实的一个打工妹，没有装扮，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从乡下来城里打工的，可现在再见到张玲，浑身上下衣服相当得体，脚下也是小皮鞋，她自己不说，外人看着只会以为她本身就是城里人，从小就在城里长大才会成长为这个样子。
张玲的脸上也画了一些淡妆，原本就有些秀气的脸庞多了些成熟女人的韵味。
职场女性。
两人见面的地方就在学校外面的有家奶茶店，进来买奶茶的学生不时偷偷打量张玲，对于这个年纪的学生而言，无论男女，对张玲这样的打扮这样的女性都会有一些好奇。
“玲玲姐，你这身衣服好好看。”蔡尚羡慕的看着张玲，“你在哪里买的？你刚开始进来的时候我还没认出来，以为是哪个大公司的员工过来买奶茶，再仔细一看，发现原来是你。”
“有家奶茶店难道不算是大公司？”张玲笑着说，“你要换身装扮，等你放假的时候我俩一起到江城去了，我帮你挑衣服。”
“你到江城去买的衣服？”蔡尚问。
“上个星期才去买的。”张玲点头，“如今有家奶茶店在鄂市已经开到了15家分店，整个城区基本上完全覆盖了，我到江城去考察门面，顺便去商场逛了逛，买了这一身衣服。”
苏醒的计划中，在鄂市要开15家奶茶店，如今圆满完成，而且还提前了，能够达到这样的效率和结果，张玲功不可没。
15家门面店苏醒都有去看过，每一家门面店选址都在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下一个阶段有家奶茶店就是往江城发展。
生意进展顺利，做大做强，苏醒也并没有小气，张玲的工资从最开始的一千来块钱涨到现在的四千块。
这样的工资哪怕放在南边画了小圈圈的城市也相当高了。
苏醒做事情很简单，只要手底下的员工认真负责，让他赚到了钱，他不介意让大家一起富裕，因为他们值这样对待正。
“我到江城考察了两天，基本上锁定了四个地方，可以同时将店面开起来。”张玲跟苏醒说。
“可以，就应该加快速度。”苏醒点头，“如今最佳女声这个节目已经开始海选了，而且过了第一轮，随着时间的推进，后续的关注度肯定会越来越高，有家奶茶店在这个节目上做了广告，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宣传机会。”
“的确是这样，鄂市的这十几家店面，在节目播出后，营业额上升了一些，不少人到店里来买奶茶，还会询问是不是电视上做广告的那家店子。”张玲点头，“我也是想着趁节目播出的这段时间，在江城尽量将奶茶店扩展开。”
第419章 收视率
“你能够主动看到这些很好，现在节目还只是在海选阶段，影响力还没有上升，但是节目的收视率一直在上升。”苏醒和杨文迪一直有沟通，最佳女声这个节目播出后收视率虽然说在江城卫视还排不上名，但自从播出后收视率一直在稳步提升。
这是好现象，现在还是在海选阶段，随着节目的持续进行，后期火热的程度肯定会上升，江城卫视不是什么有名气的省电视台，台里没有特别有分量的节目，以目前最佳女声的收视率来推测，往后肯定能够在江城卫视所有的节目之中占有一个比较高收视比例。
如果达到这样的效果，最佳女声算是成功了，至于在全国所有的卫视之中算不算成功，现在苏醒和杨文迪，包括江城卫视的台长都没有明确的把握，只有等继续观察。
“小苏老板，现在有家奶茶店分店多了，江城离着鄂市又有一定的距离，来回不是很方便，我一个人管不了两处的奶茶店。”张玲主动跟苏醒提出，“是不是将鄂市的奶茶店交给蔡尚来管理，我则主要负责江城方向的奶茶店扩张？”
“不行的，鄂市这么多奶茶店都是你一处一处找的，我就只是在边上帮了一下忙而已，怎么能够让我来管这么多奶茶店？”蔡尚摇头，“我做不过来，也不能够这么做。”
“你在奶茶店里也干了这么久，对奶茶的制作流程，包括原料的批发，以及销售这方面都有经验，店里新招了人，事情不一定要由你亲自操作，你只需要从旁负责管理就行。”张玲跟蔡尚说，“至于说奶茶店是我一家一家去找店面，一家一家成立起来的，其实这个不重要，我们都是在给小苏老板打工，只要有家奶茶店做大做强就好，其他一些方面的事情不需要太过计较。”
人会慢慢变得成熟，马云并非一开始就那么能说会道，他小的时候见识多，又是外向的性子，跟老外打交道，后面又做了教师这个职业，种种的经历造就了他后面侃大山的能力。
张玲性格本身就比较外向，刚开始是一家奶茶店，后面是整个鄂市有家奶茶店的生意交给她来负责。店面的选址，市场的开拓，慢慢将张玲锻炼出来，她的观念不仅变了，包括穿着打扮谈吐也跟着发生了转变。
这是很好的事情，成熟分为两种，一种是身体上面的成熟，再有一种是心理的成熟，而心理的成熟其实比身体的成熟更为重要。
“张玲说的没错，往后有家奶茶店肯定不只是在鄂市发展，也不只是在江城发展，我们要将有家奶茶店开遍全国，包括有家酒楼，只要是我的生意，就不该局限在鄂市，江城这样一小块的地方，而应该让生意扩展到全国，乃至向海外发展。”苏醒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也有信心能够做成这样的事情，“江城和鄂市着这不算太远，但是哪怕开车来回也得要两三个小时，往后鄂市的奶茶生意就由蔡尚你来负责，江城的生意由张玲来做。”
“我有点担心会搞砸了。”蔡尚有点忐忑。
手上的权力多了，压力也跟着加大，这让她惴惴不安。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的职责就是让有家奶茶店良性运行，发现不好的方面要及时纠正，保证材料的安全，监督店面的卫生，另外也要不断的创新，关注竞争者的动态，将这几个方面做好，就没有多大的问题。”苏醒给蔡尚打气。
才只是半年的功夫而已，原本鄂市的奶茶店屈指可数，但是现在就只是在市高级中学外面就开了三家奶茶店，其他位置奶茶店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扩展开。
原料降价，原料的途径被更多人知道，奶茶店的生意也被更多人所熟知，苏醒开的有家奶茶店榜样就在这里，一个月的收益不少，不少人跟风也开启了奶茶店。
这些奶茶店不成规模，但是苏醒也提醒张玲和蔡尚两个人多关注一下竞争对手的动向。
“现在生意做大了，是不是应该在单独的找一个会计，或者财务？”张玲问苏醒。
“可以，应该这么做。”苏醒点头，“暂时先招一个财务吧，江城有很多大学，从刚毕业的学生里面招一个人进来就可以，这事你去做。”
奶茶店多了，但账目算起来其实不难，这样的情况下，招一个新手比找一个老油条更放心。
在奶茶店里坐了一个小时，三人谈完之后，张玲赶回江城，苏醒接了一个电话，是童国新打过来的。
“童叔叔。”苏醒接了。
“你做得很不错啊，触角已经开始玩江城延伸了。”童国新夸奖了苏醒一句，“最佳女声这个节目不错，你捡了大便宜，里面的几个广告位置都是你拿下的吧？”
“的确是捡了大便宜，江城卫视没什么名气，不少赞助商都是施舍性质的给台里一些赞助，他们就找到了我。”苏醒说，“童叔叔，二厂的事情是不是也该有点消息了？”
“终于忍不住主动问了？”童国新笑了，“这都好几个月的时间了，跟你也打了几通电话，但是你一直按着性子没有问，我还以为你不关心这个问题，不想将二厂拿到手了。”
“怎么能不想？”苏醒在童国新面前说了实话，“但是我想没有用，得要上面同意才行，我原本想着这个事情一个月左右应该会有消息，可现在都快要到五一了，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未免太慢了些。”
国企，事业单位，在里面工作的员工的确很惬意，轻易不会被辞退，管理相当宽松，但是反映到另一方就是另外一种观感，拖沓效率慢，敷衍人，程序多。
苏醒在国企呆过，对这一点有深刻的认知，严志秦说要回去商量，当时苏醒也没想过一两个星期就能够得到回信，已经做好了一个月才会有回音的准备。
第420章 都包了
可实际情况超出苏醒预料，这都过了好几个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苏醒觉得不能够再这样傻等了，机会稍纵即逝，如果错过了，在这个行业想要分一杯羹就难了。
苏醒已经想好，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如果严志勤那边不同意合作，那他就这几个不再等了，自己单干。
“事情已经谈妥了。”童国新说，“政府已经同意将二厂六成的股份给你，但是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苏醒问。
“里面的员工不能够解雇，至少在刚接手的一年之内不能够解雇，原本二厂欠的债务全部由你来承担，政府不再偿还原来的债务。”童国新说，“这份债务大概有二十万左右，按照股份来算你只占厂子六成的股份，按理说，全部的债务也应该由此划分，你顶多偿还六成的债务，余下的债务应该由政府来偿还才对。但是全部的债务由你来偿还这是一个条件，你得到的好处是往后厂里的发言权，厂里的规划，产品的设计，产品的销售都由你来决定，政府方面会尽量配合，不会插手。”
“这个没有问题。”苏醒同意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公平的，更何况是与公家做生意，二十万的债务全部由他来偿还，相对应的厂里的决策权由他来负责，苏醒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现在有个问题我想要问一下你的意见，二厂落到如今的地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生产线落后，产品也没有及时更新换代，当然，销售，产品理念上肯定也存在一些问题，这些在你接手之后肯定要进行改进，对不对？”童国新问苏醒。
“没错，肯定是要改进的。”苏醒点头。
苏醒想要接下二厂，而且不是完全接受，只占六层的股份，另外的四成还是由政府拿在手上，就是为了找个靠山，免得等以后做大做强了又被人伸手。
与其往后伸手，倒不如现在就这样将关系搞好，主动合作。
二厂的销售渠道，以及工人都是现成的，苏醒接手之后，只要将生产线进行更新，产品进行更新，销售方式进行创新，他就有信心实现盈利。
“既然是要更新生产线，甚至扩大规模，我估摸着你的目的肯定不仅仅是将二厂救活，而是想将二厂做大做强，那么在原来的厂址肯定不合适。”童国新说，“二厂在城区，占的位置并不大，周边都是建筑，想要往外围扩张不合适，得要另外选址。”
“童叔叔，你有什么建议？”童国新肯定有一些意见，苏醒直接问。
二厂的确在城区，苏醒有去看过一次，二厂现在的位置往后想要在原来基础上进行扩张就如童国新说的，是不成的，城区都是高楼大厦，不适合建厂。
“目前有两个方案，一个是在江城郊区选一片位置建新厂，再有一个是在鄂市挨着江城这边选一个地方建厂。”童国新说，“在江城地价可能会贵一些，成本更高，但是有一个好处，就是交通会比较方便，而且江城比鄂市要有名气一些，毕竟是首义城市，做出了产品，往外传播更能够得到市场的认可。如果厂址选在鄂市，地皮会便宜许多，交通可能没那么方便。”
“就在鄂市。”苏醒下了决定，“我是鄂市，如果能够为鄂市政府，为鄂市百姓做一些事情，而且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非常愿意怎么去做。”
“那行，尊重你的决定，鄂市挨着江城，两者的区别实际上没有那么大。”童国新尊重苏醒，“鄂市现在正在招商引资，二厂如果能够落在鄂市，能够争取到不少优惠的条件，地皮方面，再有税务方面，以及其他一些可能要利用到的资源，政府肯定会大开方便之门。具体在什么地方，你有决定没？”
“位置我已经选好了，就在梁子湖边，有水源，那处区域挨着江城，周围又没有什么人，地皮应该很容易拿到，风景也还不错。”苏醒早就有了决定，“只是梁子湖是风景区，不知道能不能构建厂？”
“不在湖边，离着湖有一段距离建厂肯定没有问题。”童国新说，“地皮方面的事情我会跟鄂市政府打个招呼，具体的事情过几天事情严志勤会去鄂市找你，跟你具体商谈，有什么困难跟我说，这也算是我留下政策的第一个试点企业，一定要做好了。”
童国新在鄂市任职的时候不是一把手，但是也在前排几个位置，鄂市招商引资的主体策略是他还在鄂市任职时候的政策，按理说他现在不在鄂市任职了，应该人走茶凉，政策不会被很好的落实才对，但是童国新的情况有点特殊，他去江城任职，江城属于省会城市，与鄂市在一个省，鄂市又依托江城存在，江城比鄂市高一级，加上童国新本身背景又不简单，以至于现在他人虽然在江城，可鄂市的一些事情他也能够拿主意。
这对苏醒而言非常好。
月中的时候，苏醒去了一趟有家酒楼，在酒楼里见到了孙琴和秦岩两个人，两人正好出酒楼，有说有笑，非常高兴，没注意到酒楼侧边的苏醒，秦岩的手顺势在孙琴胸前摸了一把。
两人到车上的时候，透过车窗，苏醒看到秦岩的手往孙琴身下摸。
天还有些冷，也不怕冰着。
苏醒进了酒楼，余洁就站在门口，苏醒问她：“你刚才看见秦岩了？”
“看见了，不仅看得见了，刚才还是我招待了他们。”余洁点头，“他们两个过来订位子，准备五一的时候结婚，就在这里办酒。”
“没发生什么事吧，秦岩有没有为难你？”苏醒问余洁。
“他很得意，女方家里条件似乎还不错，有家酒楼是鄂市最好的酒楼，能够在这里办酒是很体面的事，正好看见我在这里当服务员，他心情好着。”余洁说。
“他准备办多少桌？”苏醒沉默了一下，问道。
“将一层都包了，能有十五卓。”余洁说。“他还跟我说，会有不少场面上的人物过来给他捧场。”
第421章 升职
“你有什么想法没有？”苏醒看着余洁。
“你是不是觉得秦岩结婚了，或者在这里办酒，我会觉得尴尬？”余洁明白苏醒的意思，摇头，“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反而觉得这样最好不过，他结了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纠缠我，我非常感谢，至于旁的一些事情，无关紧要，我在这里做服务员干得很好，每个月都有工资可以拿，比在家里做农活要强多了，而且还能够认识不同形形色色的人。”
“你能够有这样的心态非常好，生命之中会有一些重要的人出现，这些人值得守护，同时也会有一些令人厌恶的人出现，这些人或许还会死缠烂打纠缠你，如果不能够自主的调节好心态，让这些人看到你的不快，对他们而言或许是一种奖赏。”苏醒点头。
有客人进了酒楼，直接走到余洁身边，非常熟络“小洁，还是老位置，上次的菜，地方被占了没有？”
“王先生你来啦拉。”余洁认识这个人，打了一声招呼，马上安排，“王先生你先进去坐着，那个地方没有被占，我这就去给你点菜。”
说完话，余洁在菜单上勾了几道菜，直接往收银台去。
王先生身边还有五六个人一起，看余洁往收银台去了，他招呼身旁的同伴：“走吧，我们到包间里去坐着，等上菜的功夫还可以聊一聊合作的事情，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得要抓住机遇，只要上了这条船，跟上时代的浪潮，钱赚不完。”
他身边的同伴有点奇怪：“你还没有点菜，只是要了一个包间，这就行了？这家酒楼难不成都是固定的菜品，不能够自己点菜吗？”
这个人是王先生的生意合作伙伴，外地口音，第一次到有家酒楼。
“你误会了，我到这家酒楼吃过好多次饭了，刚才那个服务员叫余洁，她知道我平常喜欢点什么菜，她会跟后厨说。”王先生说，“也省去了看菜的麻烦，客随主便，到了鄂市，就尝尝我们的本地菜。”
“刚才那个服务员长得是挺标致的，王老板你眼光不错呀。”王先生的生意合作伙伴笑着说。
“你不要误会，人家小姑娘的确长的标致，可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哪能够有什么想法，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因为这个服务员记忆力好，不只记得我姓什么，就连我喜欢吃的饭菜她都能够记住，而且针对的不光是我，包括其他人，她同样都能够记住。”王先生赶忙解释。
“哦？每天过来吃饭的人不少吧，这她都能够记住？”这个说法让王先生的生意合作伙伴很好奇，“她记忆力这么好？”
“各个行业都能够出状元，没想到吧？我一开始也没想到。”王先生一群人说笑着往楼上去，进了包间。
苏醒在酒楼里呆了一会，注意到过来找余洁的客人非常多，哪怕有旁的服务员主动过来想要引导，可这些客人还是认余洁。
余洁长得标致是一回事，最为重要的还是她能够记住来的顾客，以及他们喜好的菜品，有这样一项特殊技能，所以才这么招顾客喜欢，回头客来了之后还喜欢找她点菜。
晚上，酒楼里的顾客走了之后苏醒召开了会议。
酒楼的员工都在，大家一边吃饭，一边听苏醒说。
“酒楼正式营业到现在也有几个月的时间，生意很不错，能够得到这样的效果，除了酒楼的装修和地理位置的确不错之外，还要多亏大家的努力。”苏醒觉得他很有几份演讲的天赋，“大家让我赚到了钱，我也不会亏待大家，这个月每个人都有奖金，大厨300，小厨200，服务员150。”
苏醒将早就准备好的现金取出来交给余洁：“你把奖金发给大家。”
余洁从苏醒手里拿过几沓现金，一个人一个人发放。
对于有家酒楼的员工来说，这几百块钱的奖金完全是意外之财，属于工资之外的额外收入，拿到钱都非常高兴。
等奖金全部发下去之后，苏醒又说：“有很多人看不起服务员这个行业，觉得服务员要求很低，什么人都可以干，从十几岁的小姑娘到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只要有手有脚，就可以胜任这份工作。服务员嘛，不就是拿一下菜单，抹一下桌子，打扫一下卫生，收拾一下客人留下的剩菜剩饭就可以了？没错，服务员的确是做这些工作，但是服务员又不仅仅，是做这些工作，做了这些工作就可以拿到工资，但是如果还有一些野心，在工作中能够更加用心，更加努力，为顾客考虑，为酒楼考虑，同时也是为自己考虑，那么肯定会得到回报。”
说完这些话，苏醒看着余洁：“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一个服务员，而是酒楼一楼的大堂经理。”
有家酒楼有一套完整的升职体系，厨师从帮工到小厨再到大厨，最后到管理整个厨房的后厨经理，服务员则从普通的服务员到管理整层楼的大堂经理，再到管理整个酒店的经理，每个人都有上升空间。
有目标才有动力，有刺激才有激情，有激情才能创造良性的环境。
“谢谢！”余洁有些激动，这比她2拿到的几百块钱奖金更有用，是对她工作的肯定。
“余洁的努力大家都看到了，来酒楼吃饭的每一个顾客她都能够知道别人的喜好，回头客再来的时候，她能够认识别人，最终让别人认识她。”苏醒说，“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向她学习，余洁的记忆力并非比大家强多少，只是她愿意花时间去做这些事情，所以她现在得到一楼大堂经理这样的职位，如果她能够在这个位置做得更好，那么她还能够往上升。做整个酒楼的经理，工资待遇跟着水涨船高。”
“你们中多数人比她要早来上班，可却没有她努力，因为你们没有目标，只想着混日子，混工资。”
苏醒指着墙边贴着的图标：“公司装修的时候，这张职业规划表就贴在上面了，没事的时候多看看。”
第422章 他们怎么还要闹
“你们或许会觉得不管再怎么努力，经理的职位就那几个，这么多人竞争，我肯定比不过别人，干脆得过且过，拿点死工资得了。有这种想法就错了，一家酒楼的经理职位的确就那几个，但是我们的目标不是只开一家酒楼，而是将酒楼开遍全中国，想一想，每一家酒楼有好几个经理，一个城市能够有十几家，甚至更多的酒楼，一个省有多少城市？全国又有多少个省？全世界又有多少个国家？”苏醒给酒楼的员工洗脑，“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句话不是鼓励人造反，而是说人应该有理想有目标，不能够得过且过，得为以后的生活考虑，为自己为自己的孩子打造一片江山，自己不能够成为富二代，那么就让孩子成为富二代，让孙子成为富三代，让他们含着金钥匙长大。”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吃桌上的菜，但是随着苏醒说得越加赤裸，说的更加充满利益关系，员工的眼神变得灼热。
他们内心的欲望被苏醒调动起来，空气中充满了火热的气息。
人其实也是动物，是动物就避免不了趋利避害，大部分人都习惯于安逸，一些人刚开始的时候或许有雄心壮志，但是长时间的安逸之后，这股雄心壮志会消失殆尽，偶尔刺激一下，才能够激发出内心的欲望。
苏醒的话成功让酒楼里的员工隐藏在内心的欲望复燃。
散会之后，苏醒让余洁单独留了下来：“你做的很不错，以后继续努力。生活偶尔会遇到困难，遇到挫折，但是并非会一直这样，同生活作斗争这个过程其实也充满了乐趣。”
“谢谢你，我会继续努力。”余洁点头。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并非空话大话，有家酒楼绝对不会只有这一家，我希望有家酒楼能够向外市发展，向外省发展，向国际上发展，你保持现在这样的势头，将来迟早会出人头地。”苏醒跟余洁说，“对了，五一的时候，将二楼留下来你跟钟三强说一声。”
钟三强是说苏玉锦介绍过来的人，是二楼的大堂经理。
有家酒楼中有不少员工都是之前在玉锦龙大酒店干活的人，玉锦龙大酒店转型后，一部分人被苏醒接手了。
“好的。”余洁点头，“是有人要办酒吗？”
“我四叔结婚，打算五一的时候办酒，自家开了酒楼，当然就在这里办酒。”苏醒点头。
苏烈军和苏昌隆去了张海燕家中，没有什么意外，婚事谈成了。
这个时候嫁女儿还不像往后，非得要个十几二十来万作为彩礼，互相看上了就能行。
当然，如果家境还不错会更加顺利。
家里条件不好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将姑娘介绍给苏昌隆，但家里条件一旦好上了，隔上几天就有媒人过来说亲。
其实这个事情也不能够说是女方势力，毕竟不管是女方姑娘自己，还是女方父母，都不愿意过苦日子，家里条件不好，又是相亲，第一回认识，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当然没有人愿意嫁给穷人。
自由恋爱给了穷人机会，一夫一妻制度也保护了穷人的交配权。
至于爱情这个东西，在苏醒来看其实相当奢侈，很多爱情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亲情的一种。
严志勤是周末的时候到的鄂市，星期五的时候就给苏醒打了电话，说他周六要过来，让苏醒别回去。
周六中午的时候，严志勤开车到了鄂市，一起过来的还有严润。
严润下了车，看到站在路边的苏醒，张开手就跑了过去，给了苏醒一个拥抱。
“你这孩子，我出差的时候一个月没回家，见到我也没见你这么开心。”严志勤笑着说，“我过来是找苏醒谈事的，你非得要跟过来干什么？你和苏醒不是每一天都有聊qq吗？”
“对着电脑聊qq哪有见面好，我早就跟你说了要过来，你总是不同意，开车过来才两个小时。”严润抱怨。
“我还有工作要做，哪能够总是开车过来？”严志勤说，“你自己找个地方去玩，我和苏醒有正事要谈。”
“我不能够在边上吗？”严润问，“你们要谈的是机密？”
“生意上面的事情，说不上机密，但是谈的时间可能会有些久，你会感觉到无聊。”苏醒说，“你还没来过我们高中吧，可以到学校里面转一转，我和你爸就在边上这家茶楼里面，你转完了可以过来找我们。”
“那好，我先到你学校里去转一圈，看看你上学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你们谈完了记得过来找我。”严润点头。
“注意着点，不要到处乱跑。”严志勤提醒。
“我都已经是大人了，你就放心吧。”严润过了马路。
苏醒和严志勤两个人在边上的茶楼要了一个小包间，点了一壶龙井茶，一边喝茶一边聊。
“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严志勤开口就道歉，“本来早一个月就能够过来找你的，结果中间出了些状况，有些地方没谈好。”
“是厂子里面的问题还是上面的问题？”苏醒问。
“上面没什么问题，童国新都已经打过招呼了，而且二厂如今的状况上面巴不得甩手，怎么可能还会自找麻烦？”严志勤说，“是厂子里面的问题，厂里的员工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听说政府准备将二厂六成的股权转让给私人，他们就不同意了，闹的厉害，有几十号人跑到政府门口去闹。”
苏醒没看过这方面的新闻，不过不怀疑严志勤话里的真实性，毕竟有些东西看不见，却不代表没发生过。
以往在新闻里看到类似的新闻，苏醒多是站在闹事的一方，毕竟大多数闹事的属于弱势群体，而政府还有相关的企业属于强势的一方，人的观念中会觉得如果不是被逼迫到不行，弱势群体又怎么会去闹事？
可这一次苏醒实在有点奇怪了，二厂都快要垮了，欠了几十万的外债，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苏醒愿意投资，等于给了里面员工继续赚取工资，养家糊口的机会，他们怎么还会闹？
第423章 不惯着
“二厂将六成的股份转给了我，但是还有四成握在政府手上，他们是觉得六成的股份转给私人之后二厂就不是国企，没有保证，所以才闹腾？”苏醒沉思了一下，猜测到了原因。
官本位思想是几千年藏在国人骨髓里面的顽疾，几乎融入到基因中去了，改变不了，特别是上一辈的人，官本位思想更是严重，在国企里面拿着两三千块钱的工资也比在私企里面拿1万块钱的工资要来得有底气。
有这个思想并不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领导的错，文化本就是如此，很难改变。
“就是这个原因。”严志勤点头，“怎么跟他们解释都没有用，二厂还有四成的股份握在政府手上，说它完全是私企并不合适，而且政府将六成的股份转给你也提了条件，厂里面的员工不能够解聘，这点童国新有跟你打过招呼吧？”
“前两天他跟我打过电话。”苏醒点头，“说是一年之内厂里的员工不能够解聘，另外厂里的债务也由我来偿还，作为条件，厂里的一切大小事务都由我来做主。”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将文件也带了过来，更加具体详细一些，你可以仔细看一看，我觉得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该说的童国新之前打电话的时候都跟你说了。”严志勤随身还带了一个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沓文件放到苏醒面前，“二厂原先是辉煌，可如今这个样子不行了，转给别人，别人都是待价而沽，也就只有你愿意试一试，我倒希望二厂在你的手中能够重新焕发出光芒。”
苏醒拿过文件仔仔细细的看，合同的东西还是仔细看一遍比较好，虽然苏醒看过之后还是会将合同转给唐婉，让唐婉找公司的法律顾问帮着再看一遍，不过在这之前苏醒对合同要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做到心中有数。
法律虽说不健全，但是这个东西不健全是相对于富人，有权利的人而言，对于苏醒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法律还是相当健全的。
苏醒将合同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的确和童国新和严志勤说的差不多，没有什么大的毛病。
将合同放下之后，苏醒跟严志勤说：“合同我会再找专人看一遍，没什么问题就可以签字，我打算将二厂从江城迁出来，落到鄂市，这个信息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童国新有跟我提过。”严志勤点头，“上面也同意了，鄂市有招商引资的政策，无论是地皮还是税收，或者是其他一些资源，对办企业的人来说都非常利好，梁子湖是风景区，那边有干净的水源，离江城又不是很远，乘车大概半个多小时就能够到，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厂里的员工怎么安排？他们原本对厂子将六成的股份转给私人就有很大的意见，最后能够平息下来也是因为给了他们两个选择，一个是拿不到工资，另外一个是能够拿到工资，所以他们才没有继续闹腾，如果现在将二厂迁移到鄂市，恐怕他们又会闹。”
“这些人在国企里待惯了，变成了老油条，习惯用闹来解决问题。”苏醒说，“二厂如果不转出去，国家不会继续往里填钱，没有投资，要不了多久就会倒闭，到时候他们纷纷下岗，这就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就是这么个道理。”严志勤也很无奈，“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可那些人太顽固了，你是不知道二厂情况，我在里面干了不少年，知道的多一些，二厂有很久的历史，有些人从爷爷那一辈就在里面上班，等到了孙子这一辈还在二厂上班，实打实的根深蒂固，厂里的员工沾亲带故的很多，他们不管二厂效益如何，想着有国家兜底，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吃不了亏，我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好说歹说才让他们安分些。”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将二厂迁到鄂市来，会出问题？”苏醒问。
“问题肯定是有的，我的意思是反正现在也不急着扩大规模，主要是更新原先老旧的生产线，在原址上也能够做这个，先让厂活起来，等后面稳定一些了再和厂里的员工商量厂址迁移的问题，你看这样处置好不好？”严志勤想要息事宁人，不想将事情闹大，想要与员工妥协。
可苏醒不愿意这么做，才接手二厂，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妥协，等往后真的想要做事情，只会处于更加被动的状态。
“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问题迟早要解决，早解决比晚解决好。”苏醒说，“我将二厂接手过来，等于给了他们活计，他们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反而处处添堵，现在如果我退一步，往后是不是步步退？我不想花钱买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厂子，感情他们以为我是在兜底？花冤枉钱？国企的问题有很多，二厂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竞争不过别的饮料，沦落到要倒闭关门的地步，与厂里员工的态度很有关，只想着从国家拿好处，却不想着为国家分忧，厂子垮了，他们也不关心，想着反正有国家兜底，现在国家都不兜底了，转到了我手上，他们反倒嫌弃我私人的身份，真要有这么多意见，让他们自己辞职就好了。”
“都是老员工，在厂里干了一辈子，辞职了还会做什么？他们也就是闹一闹，肯定不敢真辞职。”严志勤说，“这样吧，我回去再做一做他们的思想工作，提前给他们透透口风。”
“行，这个事情你去做，我答应了童叔叔，一年之内不开除这些员工，但是如果他们主动提出辞职，我也会同意。”苏醒点头，“给你两天的时间，回去将二厂厂址迁移的事情跟厂里的员工透透口风，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后面合同签了就要动手开始迁移工作，我不希望到时候闹出什么问题。”
第424章 道道有点多
“行吧，我尽力。”严志勤叹了一口气，“这事弄的……原本二厂有了投资，有起死回生的希望，应该高兴才对，没想到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有了投资也不让人省心。”
“你也别说别人了，你当初不也是这样的想法？”苏醒说，“国企是铁饭碗，没有人不想一直握着这个铁饭碗。要是我是里面的员工，我也会闹，会闹的孩子有奶吃，闹大了闹的响了，国家自然会兜底。他们无非就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我是老板，他们是员工，他们再闹就不行了。”
“屁股决定脑袋。”严志勤说。
“也不单单是这样吧，屁股决定脑袋没错，但是也不能够让屁股完全决定脑袋，否则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辨是非，胡搅蛮缠，社会不乱了？”苏醒说，“二厂的事情很简单，原本要黄了，是我投资救活了二厂，给了二厂生的希望，他们就不应该闹腾。你回去好好跟他们说，我想大部分的人还是明事理的，当然是总会有少部分的人借机生事，想要夺取原本不属于他们的利益，你将厂里员工的名单写一份给我，另外再标记一下哪些是刺头，这些刺头都要特殊照顾，将这些刺头拔了，二厂才能够进入良性发展，否则换了个老板，换了地址，换了生产线，换了产品理念，也还是会黄。”
喝了几口茶，吃了些糕点，严志勤跟苏醒说：“其实厂里真的有刺头，他们闹事也不完全是因为二厂转给你，想要保住铁饭碗，还有另外的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苏醒说。
“二厂虽然不行了，可也还是有人愿意接受，只是因为价钱的原因，之前没谈拢，后来你出了更高的价，加上又有童国新这层关系，所以上面才将二厂转了六成的股份给你。”严志勤说。
严志勤一说，苏醒就明白了。
二厂生产饮料，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有自己独立的营销体系，这几年正好又是饮料行业蓬勃发展的几年，旭日升，哇哈哈，健力宝，可口可乐，百事可乐，等等，各种饮料层出不穷，都在打自己的江山，有人想要接手二厂的营销体系和生产线，如同苏醒的想法一样，自己搞饮料。
不过这个人没苏醒有决断，还在那拉扯犹豫的时候，苏醒动手了。
“是厂里面的人？”苏醒说，“想要拿到二厂，这个人在厂里面的职位应该不低吧？”
“就是二厂的一把手，梁庆收。”严志勤说，“他一开始的时候也犹豫不定，有将二厂拿下的想法，但是觉得价钱太高，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等到你有了这个意向，加上童国新又从中活动之后他一下就急了，可后面他还是没能成功，二厂转到了你手上。”
“这里面的道道有点多。”苏醒忽然觉得二厂突然不行了，是不是有人在里面作祟。
这样的手法非常常见，原本经营的好好的国营企业，说没效益就没效益了，然后贱卖给私人，换了一层皮，继续经营，后面又慢慢起来了，大赚特赚，只是收益从此不归国家，反而落到私人腰包里。
苏醒前一世上班的单位就做过这种操作，原本公司名下有很多资产，土地也不少，可后面换一届领导，资产就变卖一部分，再换一届领导，资产又变卖一部分，等到了苏醒去公司上班的时候，原本在当地被所有人羡慕，数一数二的明星企业日薄西山。
“有这样的人在，二厂不没落也是不可能的。”苏醒说，“国家给了他职位，给了他机会，让他掌管厂子，结果他不想着怎么样将企业好好经营壮大，反倒想着将企业弄到自己手上。”
“这种事避免不了。”严志勤见的多，“你要说他有私心，的确有，可是要找出证据，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他将二厂弄垮的。我也只是跟你提个醒，后面你们肯定还会遇上的。”
“行，我知道了。”苏醒点头。
一个小小的二厂，里面的事情居然这么多，也就是因为严志勤在里面干了十多年，知根知底，所以才了解的这么详细，也能够帮着将员工的情绪压下来，如果是换了旁人，恐怕就难了。
和严志勤聊完之后，苏醒到学校里面陪着严润逛了一圈，三个人到有家酒楼吃了一顿便饭，严志勤这才开车带着严润回去。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就到了月底。
苏醒在回村，村口停了两辆推土机，还有些工人正在用碎石铺路。
镇上拨了两万块钱的款项，同意修路了。
十多分钟的路，两万块钱不过是意思意思一下，大头还是得苏醒来出。
这点苏醒无所谓，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小苏老板，放学了？”干活的人都是跟着苏昌隆一起的，有村里的人，认识苏醒，看到苏醒主动打招呼，称呼透着客气，还有几分敬畏。
“回来了。”苏醒点头，“都慢着点，注意着安全。”
“哪能慢呀，路修好了，自己走起来也方便，一下雨脚上就都是泥巴，修了水泥路走起来安心。”有人笑着说，“我家那个小的去了城里一趟，回来天天说人家城里都是水泥路，下雨天也不用穿胶鞋，还问我什么时候村里的路也能够修一修，铺上水泥路，原本是没指望的，修路得要钱啊，我们村子穷，哪有什么钱？不过现在好了，小苏老板你出钱将路给修了，这是好事，是善事，我们得感谢你。”
“就是。”还有同一个村里的人也跟着说，“我娃在镇上上初中，他回来跟我说，镇上的光荣榜上一直贴着你的照片，得向你学习，上课的时候老师也夸奖你，拿你作例子劝娃好好学习。”
这不是一个人说段店中学的老师将苏醒当作例子激励学生学习。
高一的年纪做成了这么多事，传到学校，自然会让老师拿来当素材鞭策学生。
教过苏醒的老师，脸上更是有荣光。
第425章 太过粗暴
“好好读书是没错的。”苏醒笑着说，“读书了，有学历了，机会才会更多。”
每个学校都会有光荣榜，段店中学应该是将苏醒这一届考上市高级中学的学生照片贴在了光荣榜上，用来激励学弟学妹。
市高级中学也有这样的举动，每一年考上清华北大复旦这样院校的学生都会上光荣榜，学校对这样的学生也有金钱上的奖励，从一千到一万不等。
想要拿到1万块钱的奖金，在市里面得要有名次，状元，前十名都能够拿到价值不菲的奖金，不只市高级中学会这么做，包括鄂市其他高中同样也如此，甚至有些高中奖励比市高级中学还要丰厚。
这些高中不如市高级中学有名气，教学环境没有市高级中学好，生源整体比市高级中学要差一些，想要出一个有名次的高考生很难。
艰难的事情如果做到了，奖项自然丰厚。
在新闻中常常能够看到一些贫困县不惜花重金仿照一个有名的建筑，本来是贫困县，还花重金做此事，领导真的一点头脑都没有？其实无非是想要通过这个举措吸引游客，改变贫困县的面貌。
只是做法太过粗暴了些，没得到认可。
差一些的高中教育经费不多，但是如果能够出一个好的学生，哪怕节衣缩食也要大加奖励，甚至比市高级中学得将近要丰厚，无非就是借机向自己学校的学生，同时也给全市的初中生传递一个信号，我们学校虽然差，但是也能够出好成绩，快点到我们学校来吧。
走到村子正中的时候，苏醒遇到了苏大召，苏大召带着家里几个儿子铺石子，顺道还将道路两边的杂草铲除，拓宽路面。
临近五月份，天气已经比较热了，苏大召光着膀子，挥着铁锹，身上冒了不少汗。
“你腿还伤着，就别干这些事了，在边上指挥就行。”苏醒看不过去，提醒了一声。
“没出多少钱，那就出一份力。”苏大召说，“腿伤了又不是手伤了，能够拿铁锹帮着铺石子，将路边的杂草除一除，你出了那么多钱，我总不可能连把力气都舍不得出吧？”
苏大召出了钱，五千块钱，这么多钱，对于苏大召这样的家庭而言也非常多了，实际上他没有必要出这个钱，但仍旧拿出来交给苏昌隆，让苏昌隆去买材料。
那个年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毛病，但是谈到集体利益，谈到自身的责任，其实他们不差，甚至比年轻一代更加出色。
政策开放，思想跟着开放，个体的自由观凸显，新生代出生的年轻人更加注重自我，离婚率更高，辞职率更高，更加注重个体的自由，家国的观念远远没有老一辈的人那么浓重。
两个时代得人比较谈不上哪一个好哪一个坏，具体得看碰到什么事情，表现出什么样的状况。
“你别站在这里看着呢，赶紧回去吧。苏昌隆五一就得办酒，你家里现在忙的厉害，你回去了还能够帮下忙。”苏大召跟苏醒说，“对了，苏昌隆办酒的时候，我也跟着去喝一杯酒，有没有什么问题？”
苏大召这个问题不应该问苏醒，苏醒不是长辈，是苏大召的晚辈，而且还隔了好几辈，这个话应该问苏烈军，苏大召跟苏烈军是一辈的人，不过因为苏醒情况特殊，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老苏家的条件之所以会变得这么好，完全都是因为苏醒的缘故，如今的苏醒在村里是榜样，是让人尊敬的人物，跟年龄没有关系，跟辈分也没有关系。
“村长你去喝酒当然欢迎。”苏醒笑着点头，“五一的那天早上会有车开到村里来，到时候直接过去。”
“那好，我还没到市里去喝过酒，上次遇到烈军，他还跟我说市里现在变化很大，正好趁这个机会去看看。”苏大召点头，“你四叔多亏了你，不然还得打光棍。现在女娃不好找，想以前，家里都想着生男娃，能够帮着家里干活，挣工分，谁家的男丁多谁家在村子里就有势力，就有底气，就能够得到人尊重。”
“可不光是挣工分吧，村长你们那会生的孩子多，和别家有矛盾了，家里男丁多打起架来也不会吃亏。”苏醒知道苏大召这一辈人多子多福的想法。
喜欢热闹是一个方面，那会儿治安也没有现在这么好，生活条件差了，偷鸡摸狗，邻里纠纷，打架闹事是很常见的事情，哪家人口多，哪家就不容易被欺负。
“就是这个样子，人多才好，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苏大召点头，“现在不行了，现在一家就一两个，等我老了，走了，到时候他们吃饭一桌子都还坐不满，大过年的，家里没多少人，多冷清？”
苏醒叹了一口气，这个问题苏醒给不了苏大召安慰，难道跟他说再等个几十年，往后政策会开放，允许二胎了？
苏醒说不出口，这事弄得人跟牲口一样。
很多经验教训就在那，但是就是没有人愿意去看，以史为鉴不过是一句扯淡的话，天天嚷着以史为鉴，以史为鉴，可就没看到谁真的将历史当做教训去避开一些本能避免的事。
环境如此，一胎也是如此。
一个高房价成功让年轻人从精神上绝育了，却还要弄的那么暴力。不少发达国家人口呈现负增长，没有人去调查原因，只是当成一个笑话去调侃。
个体观念改变，其中就包括生育观念。
可惜，这些事情都被一刀切，粗鲁的如同屠夫。
回到家的时候，苏昌民和王春兰都不在，全都跑到了苏昌隆家里，帮着忙活。
离着五一正式办酒的日子还有好几天，但是家里很多东西都要收拾，屋里屋外打扫一遍，门上贴喜字，购置新的被褥床套。
这些活，都是家里几个兄弟嫂子帮着苏昌隆在弄。
桌子也早早搬了好几张过来，在酒店请客吃饭没错，可家里也得准备几张桌子，酒店吃过中午饭之后，有的客人不一定会走，等晚上回来还得再吃一顿。
第426章 亲不待
王春兰，李晓云两个人将楼上楼下杂物全都清扫了一个遍，苏醒看到不少装化肥的蛇皮袋子，还有其他一些破烂的东西。
“这些东西留着干什么，全部扔了？放在家里占位子。”苏醒说。
“还能用，扔了干什么？”苏烈军说，“等以后再想要用的时候找都找不到。”
“留几个袋子就行，其他的都扔了吧，这么好的房子，铺了地砖，墙面也抹了白，放到屋里多影响？”苏醒说。
破烂不只是蛇皮袋，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
苏醒知道老一辈的人节省，包括王春兰也是如此，很多东西用不到了还留着，就比方说铁锅，以前铁锅破了还有人到村里修修补补，塑料桶木桶都是如此，近两年到村里来补塑料桶，补铁锅的人少了，可王春兰还是将以前破的铁锅，烂的塑料桶堆在家里。
占位置，积攒了不少灰。
苏醒说了好几次，王春兰还是不听，顶多就是将堆杂物的地方收拾一下，后面一次回家，苏醒偷偷的和苏昌民两个人将这些没用的东西都扔得远远的。
太近了担心王春兰又捡回来。
王春兰回来之后看到了，说了苏昌民和苏醒两人好一顿。
苏醒口上说下次不扔，缓和王春兰的心情，但下次如果再看到这些破烂的东西，他还是要扔。
家里没钱，这些东西留着也就留着了，还能换几个零花钱，可现在家里条件变得这么好了，这些破烂的东西还留着就没有必要。
很多东西不能惯，苏醒宁愿将来王春兰闲着没事去跳跳广场舞，也不愿她因为节省的习惯去垃圾桶里翻找塑料瓶。
再或者将放了好几天的剩饭菜热一热接着吃。
小的时候，是王春兰教苏醒怎么吃饭，见到哪个亲戚应该叫什么，哪些东西能够吃，哪些东西不能吃，现在该苏醒引导她。
至于苏昌民，苏醒不担心，有他在，苏醒还比较放心一些。
“我工地上正好要用塑料袋，给我吧，放到面包车上，等去做工的时候正好带上。”苏昌隆说。
“工地上要用蛇皮袋？”苏烈军长了一个心思，看着苏昌隆，“你该不会和醒子串通好了，说是要用蛇皮袋，等转过身子就都扔了吧？”
“不会，是真的要用。”苏昌隆背着苏烈军冲苏醒笑了笑，转过头继续说，“要装沙子，得要用蛇皮袋。”
“那行，我将这些蛇皮袋放到面包车后面。”苏烈军一下来了精神，收拾蛇皮袋，整整齐齐叠好，“你不早说，有一些破了洞的蛇皮袋我扔了，装沙子能用，里面垫上报纸就醒，家里这些东西多的是。”
“家里还有什么破破烂烂的，也都找个理由拿走吧。”苏醒趁苏烈军不注意，偷偷的跟苏昌隆说，“得改变他们观念才行。”
“他们吃惯了苦，东西用旧了也舍不得扔。”苏昌隆说，“不只是你提，我都提了好多次了，等过些天手上的事情没那么忙了，在边上再起一个杂物间，到时候用不着的东西都放进去。”
“用不着的东西放在屋里影响观感是一个方面，主要还是得改变他们的想法。”苏醒说，“上次一起去市里，拿了三块钱的奶茶，爹他就心疼的受不了，还得多亏了是自己家开的奶茶店，如果是别人开的奶茶店，他得难受好一阵子。放到冰箱里面的肉，他们两个星期都没有动，等我回来了之后才拿出来，这哪能行？两个老人年纪大了，还有多少福能够享？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就该让他们吃好穿好。”
“慢慢来吧。”苏昌隆说，“急不得，要是做得急了，他们心里更不好受，那样反而适得其反。”
“嗯。”苏醒点头，他的确是有点急了。
苏昌隆说的没错，这个事情做的急了，两个老人心里反而会更加痛苦，更加难受。
只是苏醒看到两个老人头上生的华发，脸上的皱纹夹着老年斑，他实在等不急。
最怕子欲养而亲不待，没钱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哪怕得了重病也只能够开一些勉强维持的药，苟且的活着，如果有钱了还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那未免太没有人性的一些。
“路要修到马桥湖，这个你跟干活的人说了吗？”苏醒问苏昌隆。
给村子修这条路这么急着，主要是因为马桥湖农家乐，广告打出去了，路没修好，影响生意。
“我跟他们说了。”苏昌隆点头，“不少村里的人都自发干活，不要工钱，包括村长，他脚受了伤，也还带着自家的人忙活，我都劝了好几次了，他还那么干，年纪那么大了，天气又越来越热，你见到他了，跟他说声，让他别做了，年轻人在那干就行，他在旁看着。”
“回来的时候我碰见他了，跟他说了，没有用。”苏醒说，“每天中午的时候弄点酸梅汤给大家，降降温，另外再多备点烟。”
“没问题，我会跟他们打招呼的。”苏昌隆现在手上有好几处地方都要忙活，村里的这条路他交给手底下的人监督，他自己在另外一个地方干活，加上最近几天又得要忙着婚事，很忙碌。
去年的时候，苏昌隆还只是一个泥匠，跟着别人干活，有一天没一天，这才过了一年的时间，自己就成了老板，手底下有几百号人。
人生的际遇真的很难预料，家族里但凡有一个出人头地，整个家族也会跟着受益。
可很多现实的情况是亲戚之间会攀比，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看到自家的亲戚发财了，走运了，背地里会说些难听的话，觉得为什么他发财了，我没有发财，就没想着亲戚发财了是多好的一件事，能够带着自家也跟着一起致富，总比都穷要好。
家里收拾的事情苏醒帮不上什么忙，在边上看了一会，就往马桥湖去了一趟，湖中的亭子里有几个人正在钓鱼。
走的近了些，苏醒发现不是附近村里的人，这几人是两家子，大人带着小孩，远处还挺着两辆小车。
第427章 亲自跟他们说
“有人过来钓鱼了？”到马国强屋前，苏醒问正在洗菜的马国强。
“这两个星期每天都会有人来，少的时候一两家人，多的时候能够有四五家人，都是从城里开车过来的。”马国强洗着自己在后院种的菜，“你过来的时候看到外面亭子里面钓鱼的两家人了吧？这两家人都是从江城开车过来的，等会儿还要在这里吃饭，我洗菜做饭。”
“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多找两个人过来吗，还得要你亲自做饭？”苏醒说，“哪里忙得过来？”
“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想着会有人过来，等到后面真的来人了，再找人也来不及，只能够自己先顶上。”马国强说，“我已经在找人了，一个做饭，一个帮着干些闲活，等两三天应该就能够找好。”
“两个人不行。”苏醒摇头，“不要怕花钱，该花的钱就要花出去，做饭的人至少得有两个，等往后人多了，还得继续招人。这样吧，你也不用再费力去找厨子了，我让人介绍两个过来，你再单独找两个人，一个人帮闲，另外一个人负责过来游玩的游客人身安全问题，得要会游泳。”
“要找这么多人？”马国强问，“你是担心他们不小心掉到湖里去了？我照看着就行，我从小就在湖边长大，成天泡在水里，有我照看着不会出事。”
都说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其实这话蕴含的意思有点不对，多掌握一项技能并没有错，苏醒的确担心过来游玩的游客不小心掉到湖里。
湖水虽说不深，但对于不会游泳的人而言，哪怕水只到膝盖，也是深渊，能够淹死人。
“马叔，你得要掌控全局，整个马桥湖农家乐都由你管着，你哪有时间再单独照看过来的游客？还是找个人。”安全的问题苏醒很看重“不要节约那两个钱，万一有人落到湖里去出了事，不光是这个农家乐搞不成了，还得要赔钱，可能要赔几十万，再则，人家过来玩，万一真出事，你我心中也不安对不对？”
“那行，我听你的。”马国强见苏醒说的认真，听了苏醒的话，往湖边的亭子看一眼，“你说的还真有道理，刚开始那会你说在湖边种上些树，湖里面修些亭子，湖里再投些鱼，就会有人过来钓鱼，还有可能会在这里吃饭，没想到还真的有人过来了，还是从江城开车过来的，我刚才问了一下，他们开车过来得要两个多小时，这么远的路，就为了过来钓钓鱼，吃顿农家饭，还得要花钱，多费事？”
“有钱人的世界你不懂。”苏醒笑着说，“他们就是想要享受一下农家生活，往后来的人会更多。”
马国强在屋里做饭，苏醒到了亭子里看人钓鱼。
两家都是三口之家，一家一个女儿，一家一个儿子，苏醒在边上看他们钓鱼，听他们聊天，两家人应该是同事关系，趁着有点时间带孩子老婆出来玩一玩。
“这地方景色是不错，但是太难找了。”一个男人提起手里的鱼竿，鱼钩上挂了一条鲫鱼，鲫鱼才落到岸上，也不用他去脱钩，两个孩子立刻凑上去，一人按住乱跳的鲫鱼，一人伸手去解钩。
等鱼钩解下来的时候，鱼已经不堪重负，死了。
对于城里长大的孩子而言，这样的生活体验很有趣，也很难得。
“你们过来的时候应该看到村口在修路，等下次再来的时候路就修好了，会顺畅很多。”苏醒说，“这一片湖很大，有树有亭子，湖里的鱼没用饲料，这样钓的鱼才有灵魂。”
“是啊，我们看到广告说这里有条湖，里面的鱼都是野生的，从照片上看湖面积很大，边上的风景也不错，所以才特意从江城开车过来，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这人点头，问苏醒，“你跟老马什么关系？”
“我就住在湖对面的村子。”苏醒指了一下湖对面，“这湖是马桥湖，周围没有工厂，湖水直接从长江里面引过来，鱼苗也是年后投放进去的，没有用饲料饲养，在周边割了一些青草扔进去，比那些鱼塘里面鱼的味道要更加鲜美一点。当然，也更能考验钓鱼人的技巧。”
经常吃鱼的人能够吃出来家养的鱼和野生的鱼不同的地方，投放饲料喂的鱼肉质没有野生的鱼嫩。
嫩的东西，容易引人追捧。
“地方是好地方，风景也不错，湖边种的柳树，还铺了石子路，有亭子修到湖中心，还能够划船，边上还有农家院子，可以吃农家菜，比一般的地方的确强不少，可关键是路不好走。”这人还是抱怨路，“这还是晴天，如果是在雨天就更难走了，你说村子在修路，可这湖离着村里还有些距离，能修到这里来？”
“路的确是给村里人修的，方便村里人到镇上去。”苏醒点头，“不过还会延伸出一段到马桥湖这里来，我四叔就是负责修路的，我知道一些情况。往后马家湖这里就是农家院，能够过来钓鱼，划船，游泳，还有荷花和菱角。”
“真要能够将路修到这里来，那的确方便多了，下次再来，天气该炎热了，能下水，我就带游泳圈过来下湖游泳。”
“这地方游泳不错，比泳池好多了，泳池里人挤人，不过瘾。”
“我也要来，我也要游泳。”两个孩子也嚷着。
聊了一会儿，苏醒就走了。
马桥湖农家院交给马国强来管理，可很多方向上的问题苏醒需要亲自掌舵才能够确保马桥湖农家乐能够平稳发展下去。
其实不只是马桥湖农家乐，包括有家奶茶店，qq，以及周黑鸭，有家酒楼，苏醒都在掌控大方向。
在家里就待了一天，苏醒第二天一早让苏昌隆开面包车送他到江城，在光谷见到早就候着的严志勤。
“不好意思，实在是太急了一些，那天回去之后我就一家一家走访。”有司机，严志勤和苏醒坐在后面，严志勤很无奈，“大部分的人都表示接受迁厂的决定，可还是有些员工不同意，只能让你这个老板过来亲自跟他们说。”
第428章 到了厂里再说
“他们都在？”苏醒问严志勤。
“都在厂里候着了。”严志勤点头，“昨天给你打电话过后，我就跟他们打了招呼，说二厂的老板会过来，由你亲自给他们讲解一下相关方面的问题，他们有什么疑惑也可以直接跟你问。”
“就怕他们看到我之后会更加不信任。”苏醒摊手。
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如果连第一印象都不好，往后再想要将印象树立起来会花费更大的功夫，年龄摆在这，这本身就是信任的第一道关卡，如果是旁的事情，或许年龄小一点会更佳，容易赢得信任，可关乎到赚钱做生意这方面的问题，年龄大一些肯定更方便。
就像中医，年轻的中医远没有老中医受欢迎。
“我已经是先跟他们透了一下口风，说厂里的新老板是学生，他们有准备。”严志勤说，“年龄的确是一道关卡，可你是老板，你不去跟他们说，只是有我转述你的意见，他们内心还是不安，会觉得我说的话不是最终定论，算不得数，只有你去说了，跟他们保证，跟他们允诺，他们才会当回事儿。从另一方面来讲，你这个年纪做了这么多生意，大部分的成年人都比不上你，这也是壮举，或许他们更容易相信你了。”
苏醒没再说话，背靠在座椅上眯了一下眼睛，过了一会儿，转头看着严志勤：“我之前跟你说，让你将厂里的名单列一份出来，这个事你有做没？”
“早就列出来了，一直带在身上。”严志勤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纸，交给苏醒，“厂里一共有三百二十六人，都在这。”
“二厂都快要不行了，还有这么多人？”苏醒说。
“是快要不行了，可好歹是国企。”严志勤说，“国企很少主动将人辞退，除非他们自己辞职，否则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到国企来，无非就是不用担心上班迟到或者跟领导顶撞的时候，第二天接到辞退的通知。”
“可现在问题是二厂经营不下去，就我的了解，厂里还欠着一部分员工的工资没有发出来，没有工资，他们怎么养活家人？还不赶紧去找事做？”苏醒说，“总有一两个主动辞职，另外去找事的吧？”
“单独去找事的有，但主动辞职的还真的是一个都没有。”严志勤摇头，“你现在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有多大了吧？也知道为什么签合同的时候上面会特意单独提出一个要求，在一年之内不能够将他们辞退，就是怕辞退了会闹出事情来。”
“这样惯着他们可不行。”苏醒说，“企业经营不下去，要倒闭了，这样的情况企业老板不想看到，员工也不想看到，可结果不会因为人的意志发生转移，真到了那一天，该散伙的还是得散伙。”
“那是私企。”严志勤说，“二厂不一样，二厂是国企，不少人觉得既然是国企，二厂倒闭了可以，但是他们的工作问题国家还是得帮着解决。”
“你说错了一点，不是国家帮助他们解决就完事，还得符合他们的要求才行。”苏醒低头看纸上的名单，名单前面有二三十人严志勤在后面都打了一个三角形的符号，单独做了标记，“你这些打符号做标记的是厂里面的刺头？”
“没错。”严志勤点头，“他们油盐不进，很难说话。”
“你提过二厂的一把手梁庆收也想将二厂变为私有，可因为他出的价钱太低了，又犹豫不决，结果二厂被我拿了过来，这些人会不会都是听了他的话，所以才一直死倔着闹事？”苏醒问。
“不否认有部分人的确是受他教唆闹事，不过还是有人真的只是不想二厂变为私企，也不想二厂的迁到别的地方。”严志勤说。
“因为他们家就在江城，老婆孩子，亲戚朋友都在江城，上下班比较方便，所以才不想换到别的地方去？”苏醒能明白员工的想法。
“大部分都是这个原因。”严志勤点头。
“等到了厂里再说吧。”苏醒皱了下眉头，一切问题只有等他到了厂里之后，当面沟通，当面协商才能够解决。
车到了二厂，在门口的时候苏醒就让司机停车，和严志勤两个人步行进了厂里。
开到厂里去，容易引起不满，既然是谈判，刚开始的时候自然要先礼貌些。
苏醒来过一次，不过上次过来只是在外面看了一下，这次是第一次进厂。
一切都显得非常老旧，地面水泥路的泥浆被岁月带走，只剩下坑坑洼洼的麻子脸，周围的墙壁上除了一些标语，还有一些小孩子的涂鸦。
进了厂，给苏醒的感觉像是到了七八十年代，厂里是一个世界，厂外是一个世界。
厂里的员工，早就到了三五成群的在一起唠嗑，看到严志勤和苏醒进了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老严，这孩子是谁？怎么从来没见你和他一起过，你家不就只有小润一个女儿吗？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孩子？”一个40多岁的妇女吐掉嘴里的瓜子皮，意味深长的问严志勤。
“老严你经常出差，不会是在外面养了个小的吧？”有人起哄。
严志勤在这些人眼里威信不大，又或者是这些人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氛围。
一众妇女都经过了人事，开着荤段子，笑得前扑后仰。
“别胡说，你们不是说要见厂里的老板吧，这位就是现在饮料二厂的老板，苏醒。”严志勤介绍身边的苏醒。
“他看上去跟你家小润差不多的年龄，我还以为是你在外面偷偷养的私生子，怎么会是二厂的老板？”有人说。
“昨天我跟你们说过了，买下二厂六成股份的是一个学生，还在上高中。”严志勤说，“别看苏醒年龄小，但是他做的生意很大，名下有奶茶店，有酒楼，还开了公司，往后你们就要在他手下做事，都好好的说话，不要像没文化的妇女一样，吵吵闹闹，我好歹是二厂的二把手，你们就这样拿我开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