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1章 那真是太遗憾了
雪素鸢这话透露的讯息太多了，西洲大陆如今遗留下来的上古神器太少了，如还魂铃，乾坤图和凤栖梧桐这样的神器，可遇不可求。
玉如意这样的神器，虽不是上古神器，却也令人趋之若鹜，当年为了争夺这玉如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仙魔大战陨落那么多西洲大陆的修士，当年陨落的真人，宗主大概近六十多人，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件宝器，可最后很多宝器下落不明，当年大战在冰墙内，这些东西自然是被魔族所缴获，如今雪素鸢是魔尊，那就等同于，这些东西都属于雪素鸢，她想要给谁就给谁了。
一件玉如意就这么平淡地捧上来，仓库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天材地宝。
薛浩然也不知道雪素鸢问得是谁。
夜浓轻笑说，“等正式大婚时，我们魔尊还有大礼送上，毕竟这血缘关系斩不断，薛门主若有什么想要的，也大可开口，我们魔尊有的，一定都满足你的心愿。”
薛浩然，“……”
不敢！
他哪有脸面开口问雪素鸢要什么东西。
夜浓把盒子奉上，示意薛浩然来接，柳茹眼里迸发出一道光亮，这是一件神器啊，虽比不上还魂铃，却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薛浩然不知道雪素鸢在做什么。
雪素鸢说，“这是我的一份心意，收着吧。”
薛浩然一头雾水地接了玉如意，雪素鸢说，“本来就想送给东林堡未来的门主夫人当见面礼的，你就先收着吧，你想给谁，你就给谁。”
林宗主的声音微颤，“魔尊，这样的神器，你就舍得交出来了？”
“有何舍不得，只不过是一件死物。”雪素鸢淡淡说，“我修魔，又用不了这玉如意，与其放在仓库里积灰，不如送给有缘人，魔王殿里有诸多这样的神器，门主若是感兴趣，改日可以到魔王殿来挑，挑上什么，随意带走就是。”
薛浩然，“……”
东林堡其他师兄弟们，“……”
这是……抱了大腿吗？
这样一件神器，风轻云淡就送了？修仙之人，最重要的就是手中的神器，是否趁手，是否厉害，如年锦书，哪怕当年修为平平，手握一件还魂铃也没几个人敢真正动她，就算说一些酸话，也不敢动手，就怕还魂铃突然还手，立刻没命。
如今，魔族以雪素鸢为尊，她该有多少神器啊。
林宗主觉得她的想法有些岔了，她不想和东林堡牵扯上一点关系，就是怕将来魔族和西洲大陆再起风云。
可若是门派里，有这么一两件神器，那是镇派之宝，就牺牲一个大弟子，为什么舍不得呢？东林堡到时候下聘，她们多提几样要求，要几件神器，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为什么就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不划算，不划算。
如果柳茹和雪素鸢打好关系，她们是姑嫂，就算雪素鸢嘴上说得厉害，不会和东林堡有牵扯，可血浓于水，这一次不是来东林堡了吗？
柳茹若和雪素鸢打好关系，魔族的资源，她们玄影宗也可以利用。
她竟没想到过一层，只想和雪素鸢撇清关系，真是太短见了。
“魔族果然大气。”
雪素鸢轻笑，“那是自然，我只有一位血亲，自然要什么给什么。”
薛浩然神魂激动，血亲？
只有一位血亲。
素鸢肯认他了？
雪素鸢一脸懵懂地问，“对了，你们在谈婚事吗？婚礼定在何时？到时候别忘了给魔族发一张请柬，我们几大长老很是好爽，给的礼物定比我给的更珍贵。”
“谈什么婚礼，她们是来退婚的！”薛浩然的师兄算是看出来了，嘲讽地看着玄影宗的人。
雪素鸢啊了一声，“那真是太遗憾了。”
752章 我骗你，你骗我
雪素鸢是不是真正的遗憾，旁人无从得知，林宗主是真遗憾，她慌忙说，“退婚一事，本来也是商谈，这大战过去才五年多，我是怕将来再起战事，东林堡和魔族的关系毕竟特殊，若是有所牵扯，玄影宗夹在中间也是难办，魔尊若是有些承诺，这婚事也不是非退不可！”
众人，“……”
夜浓笑而不语。
论不要脸，他们魔族是比不上西洲大陆的。
瞧，八十多岁的人，脸皮多厚啊。
薛浩然的师弟脾气火爆，“你们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哎呀，我们柳茹也耽搁不起，谁知道你们东林堡和魔族有什么关系，将来会不会牵扯到我们，不如就退了，薛门主，你一表人才，想嫁给你的女子如过江之鲫，没必要揪着柳茹不放，大家各退一步吧，也有些自知之明。”
他惟妙惟肖地把林宗主的话，从头到尾模仿了一遍，神韵都酷似几分，旁人忍着笑，薛浩然心里又酸，又欣慰。
本来他就打算等雪素鸢回魔族后，再处理这桩婚事，毕竟雁回和年锦书婚礼在即，马上又有论剑，这段时间雪素鸢一直都在西洲大陆，听闻他退婚的消息也不好，何况一定会有闲言闲语，他怕雪素鸢多想，所以这件事就一拖再拖，没想到玄影宗的人会上门羞辱。
雪素鸢神色一冷，挑剔地看着柳茹，皱了皱眉，问，“这位大弟子，如今是什么修为？”
柳茹的修为在玄影宗而言，算是佼佼者，可在雪素鸢面前不够看，也比不上当年的薛岚，如今被问得脸一红，夜浓在旁说了她的修为后，雪素鸢演技大发，“这么低啊？”
柳茹燥得脸都红透了。
玄影宗的林宗主也不是一个傻子，看出一些端倪来，“原来魔族是故意来羞辱我们玄影宗。”
“是谁先上门羞辱东林堡？”薛浩然的师兄说，“你要退婚就退婚，浩然都说了，等论剑后就会告知整个修仙界，你们却觉得我们有意拖着柳茹，那些难听的话，我就不必再复述一遍，既然闹得这么难堪，今天我们就会告知整个仙门，你们安心吧。”
夜浓在一旁说，“魔尊，可惜你的玉如意，竟送不出去。”
林宗主很想要这玉如意，柳茹也想要，她知道自己修为低，嫁给薛浩然，实在是高攀了，若不是指腹为婚，这婚事也轮不上她。
若不是雪素鸢从小被调换，成了魔族公主，这门婚事，她根本就没什么可挑剔的，她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一个比薛浩然身份高，又能护着她的人。
何况薛浩然脾气多好，从小到大，除了在薛岚的事情上，极少动怒，她甚至都可以暴打他，人也靠谱，撑着东林堡多年，屹立不倒，她没什么可挑的。
若不是魔族这一致命缺陷，她哪儿敢提退婚。
林宗主说，“薛门主，魔尊，说实在话，有魔尊这一层关系上，你问问整个修仙界，几个女子愿意嫁给你，今时不同往日，若魔尊不是你的亲妹妹，或许你瞧不上玄影宗。可眼下，谁肯把门派内的大弟子嫁给你？只有我们玄影宗，我们只要一个承诺而已，这桩婚事定了三十余年，你们总是有缘分的，除了柳茹，谁还会傻傻的嫁给东林堡来？”
在场东林堡的人，气得怒目而视。
薛浩然再好脾气，也动了怒。
雪素鸢却一笑，声音娇柔，“谁说没人肯嫁，如今，玄影宗不是求着要嫁吗？”
夜浓不客气地笑出声来，整个玄影宗的人，脸色都很难看。
雪素鸢淡淡说，“仙门中没人肯嫁东林堡，不见得吧？一件玉如意不行，两件呢？两件不行，三件呢？我想给薛浩然办一个选妃典礼，怕是无数人前仆后继，她们会拼了命地哄薛浩然开心，这爱情不是你骗我，我骗你就过一生，有神器在，骗一辈子也是心甘情愿的。他只要挑选一个合眼缘的就行，怎么就没人肯嫁？”
雪素鸢话都说到这份上，玄影宗的人听不懂，那就真傻子，不管怎么样，雪素鸢和东林堡都不会考虑和她们玄影宗联姻了。
“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能选一个什么样的门主夫人。”林宗主怒气冲冲，领着人下山。
“薛大哥……”柳茹有几分挽留和委屈，想要再争取一眼，目光几乎都粘在玉如意上。
薛浩然说，“我妹妹不
753章 我想你
雪素鸢在东林堡露这一手，东林堡平白捡了一个神器，整个门派都轰动，对雪素鸢更是尊重，不见一点怠慢，雪素鸢倒是不在意东林堡的弟子态度如何，她挺喜欢东林堡的，在东林堡晒晒太阳，看看云，看看花，日子过得很快乐。
夜浓和东林堡的人打成一片，比她更快乐，雪素鸢淡淡说，“人家修仙和我们魔族不一样，你不要乱勾搭。”
“哎，我也是有节操的。”
雪素鸢表示很怀疑，节操在哪儿？
雪素鸢来东林堡后，第一次进祠堂，其实她对父母感受并不太明显，只觉得遗憾，毕竟不曾见过面，薛浩然把画像拿给她看。
她长得不像薛门主，也不像薛夫人，专挑的好的长，姿容绝美，东林堡家底算是丰厚的，雪素鸢问，“你真的很难说亲吗？”
“谁说的？”薛浩然轻笑，“你不要听外人乱说，这门婚事，我早就想退了，阿岚不喜欢，你也不喜欢，没结亲的必要。”
“我和薛岚喜不喜欢，并不重要，主要是你喜不喜欢，你若喜欢……算了，别了，太贱了。”雪素鸢也直接。
薛浩然一笑，“我不喜欢。”
“那就好，仙门这么大，总会有人愿意嫁你。”
“暂时没这份心，随缘就好。”
雪素鸢在这一方面，的确没什么感触，干脆就不说了，她对薛浩然的态度也有些软化，不像之前那么冰冷。
或许，是因为她的缘故，薛浩然亲事艰难，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因此，她又给东林堡，送了两件仙器。
薛浩然，“……”
雪素鸢补偿人的方式，简单又粗暴。
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传得有板有眼，说魔族当年收缴了西洲大陆很多仙器，如今全给了东林堡。
薛浩然愠怒，“无稽之谈。”
“这不是把我们当靶子吗？”
“必然是玄影宗的人传出去的。”
夜浓听闻后，倒是很冷静，雪素鸢说，“我东西，我喜欢给谁，我就给谁。”
“有些东西，是早年间其他的门派的，就如那玉如意，玄影宗这么闹，估计就是想要隔岸观火。”
“随他们。”雪素鸢冷哼，“自身足够强大，就不必害怕妖魔鬼怪。”
凤凉筝也略有耳闻，他来东林堡好几天，一直都在山脚下，没上来，因为薛浩然不让他上山，以前他的鸢船都是直接停落在东林堡广场，此一时彼一时。
薛浩然不让他上山，还瞒着雪素鸢，凤凉筝也没强行上山，他在山脚下见到雪素鸢时，还颇为诧异，“你怎么下山来了？”
“你怎么来东林堡了？”
“想见你。”
雪素鸢无动于衷，“我不想你。”
凤凉筝一笑，“东林堡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你也住了多日，要不要去一趟凤凰城，我还没带过你，认真逛过凤凰城，飘香楼又研究了几样新甜品，我带你去尝一尝。”
雪素鸢下意识想要拒绝。
可想到最近的风言风语，她一直留在东林堡，似乎也不太好，“行，给你一个机会。”
“求之不得！”
764章 恋爱小日常
薛浩然自是舍不得雪素鸢离开，可他也知道阻拦不了，雪素鸢想做什么，基本上薛浩然都欣然接受，夜浓不想路上当一个电灯泡，且也有些事情要办，没和雪素鸢同行，只是交代凤凉筝，“你可得保护好她。”
“那是自然。”
不需要夜浓交代，他也会保护好雪素鸢，于夜浓而言，把自己的生命交付于他人，已成习惯，当年雪永夜太强大了，几乎不可能被人夺走性命，雪素鸢和雪永夜相比，自是少了一些实力，可在凤凉筝身边，夜浓觉得不成问题，若凤凉筝在西洲大陆地盘上都保护不了雪素鸢，要他何用呢？
何况，还有几名暗卫跟着雪素鸢。
从东林堡到凤凰城，御剑飞行也就两天的时间，坐鸢船也就四天，凤凉筝说，“鸢儿，你还没好好逛过西洲大陆的凡间，每一座城池都很有意思，风俗习惯也大不相同，我带你骑马如何？”
骑马？
那是凡人的交通工具。
若是骑马，回凤凰城，似乎要十几天。
再加上走走停停的时间，估计也要一个月才能回到凤凰城，雪素鸢却不知道，骑马也觉得新奇，她还是第一次骑马。
修仙或者修魔之人，多是御剑飞行，没学会御剑前，几乎都不会出远门，骑马这种事情于素鸢而言，格外新鲜，一开始倒是新鲜，骑马两天后就有些吃不住，改成了坐马车，马车也是超大马车，能睡觉，能下棋，铺着软垫，走平坦管道一点崎岖也没有，格外享受。
走了两天，雪素鸢就品出来了。
这是要朝夕相处啊。
“你的鸢船呢？”
“没矿了。”
雪素鸢，“我记得第一次打造鸢船时，你爹说过，凤凰城几乎占据了所有的金沙矿，根本不怕烧，他都做好你烧一辈子的准备。”
“这几年战后重建，太穷了。”凤凉筝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雪素鸢也算看出来了，抿唇不语，况且这也不是没好处，的确经过每一座城市都不一样，风俗人情不一样，在凡间又不能随便御剑和做鸢船，雪素鸢只好作罢。
凤凉筝存心要讨好一个人，那是得心应手的，毕竟看透人心，更能捕捉人心，素鸢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没人比他更清楚，一路上都照顾得雪素鸢舒舒坦坦的，也不越界，也不心急做什么，分寸拿捏得好，偶尔又听话又乖巧，弄得雪素鸢都觉得自己欺负了他。
雪素鸢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却不算讨厌。
“鸢儿，两族贸易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
“我们几位长老去做调查了，大致上没什么问题，你想要的桃林酒馆承接所有的交易，那是不可能的。”雪素鸢知道他打什么主意，笑着拒绝了，“魔族并不是只有一个桃林酒馆，你和雁回不要打魔王殿的主意。”
凤凉筝一笑，“我没想过要桃林酒馆承接所有的生意，……交易嘛，价高者得。”
雪素鸢，“……”
凤凉筝知道雪素鸢无心和他谈风花雪月的事情，所以他也特意挑了几件公事来谈，雪素鸢并不反感，凤凉筝是如何建立天门宗，她比谁都清楚，这些手段潜移默化，虽然她没有鸢儿的记忆，可雪素鸢在治理魔族的过程中，很多决策都受凤凉筝影响。
这一天，天气乌黑，下了一场很大的雨，两人落脚在一座客栈里，这座城池比较小，却是五脏俱全，附近还有一座很漂亮的山峰，名叫紫霞山。
正是紫霞花开的季节，凤凉筝邀请雪素鸢一起登山赏花。
……
755章 我自愿的
紫霞山满山都是紫色的，树木很高，花开满树，绿叶紫花，格外好看，雪素鸢还是第一次见到漫山遍野的紫，特别站在山顶时观看时，宛若仙境。
附近前来赏花的人，不计其数，山下全是马车，沿着山路，全是来采风和赏花的游人，有人诗兴大作，有人作曲弹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格外热闹。
雪素鸢很少和凡人如此赏花，也觉得新鲜，一男一女情侣相约来赏花的，更不在少数，雪素鸢和凤凉筝却格外引人注目，两人长得好，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格外吸睛。
“凤凰城有这么漂亮的山吗？”
“有一座红叶谷，等枫叶开的时候，很好看，满山红，和这是不一样的美。”凤凉筝温柔一笑，“等到落花时节，我带你去看。”
雪素鸢并未答应，等下一次花开时节，她未必在凤凰城，也就没给凤凉筝任何承诺，她如今也习惯了，不给任何承诺，免得凤凉筝心生希望。
凤凉筝看着面前的一对小情侣，极其亲热，少女勾着男子的手，不知道说什么，笑靥如花，那男子微微侧着头听着她说话，眼里全是女子的倒影，感情极好，那甜蜜的气氛，他一个外人看了都羡慕，不免想到当鸢儿时的素鸢。
景美则美，却略有些单调，除了满山紫色的花树就没有别的观赏，雪素鸢看了一个时辰也就觉得无趣。
等下了山，在马车上时，就看到凤凉筝在马车上作画，雪素鸢看了一眼，他在画这座山的美景，画的是一片紫霞花花林，他画功特别好，画的紫霞花林也好看，宛若一副实景，等紫霞花树林画完了，又开始画人物。
雪素鸢本来无意，可看到他勾勒的背影和装束，就算再眼瞎也知道他在画她，忍不住想起了他的储藏戒里，有很多她的画像，各个时期的画像都有。
她当鸢儿时，格外
756章 我已有心魔
这句话说得雪素鸢面红心跳，却又极力压抑自己的心动，她知道，她没资格心动，也不愿意把这份心动，告知于凤凉筝。
可她又清楚地知道，凤凉筝知道，知道她的心意。
两人走走停停，快一个月，总算到凤凰城了。
途中还算顺利，两人相处也和谐，不谈风月，只谈风俗人情这种话题，雪素鸢并不排斥，甚至和凤凉筝能一起品茗下棋。
凤凰城，如她记忆中一样，非常昌盛。
凤凉筝有意要带雪素鸢回凤凰城，可雪素鸢并不愿意，凤凉筝在凤凰城中，有一座两层楼小院，别院在山中，实在太远了，他也不愿意雪素鸢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那座别院，似乎也是上辈子囚禁她的地方，也是这辈子曾经囚禁她的地方。
城中的别院温馨而热闹，位于闹市，人来人往，雪素鸢身上挂了一个灵珠，驱逐了身上的魔气，在人群中也无异样，她本来就是西洲大陆的人。
“我先回一趟仙门，晚上过来陪你用膳。”
“不必！”雪素鸢说，“我有些累，想要早日歇息。”
凤凉筝没说什么，先回了仙门。
雪素鸢知道，凤凉筝在外已有一段时间，回到仙门，自然要和父母好好聚一聚，晚上再过来陪伴她算什么？
她可不想惹凤还林夫妻不快。
小院内，应有尽有，凤凉筝早就传书过来，凤三等人已把别院收拾妥当，摆设都是她喜欢的模样，雪素鸢回到别院，宛若回到公主殿。
到了凤凰城，几乎没什么安全危险。
凤凰城和宛平城是西洲大陆，最安全，最和平的两座城池，几乎不会有人闹事，也很少出现邪祟，傍晚时分，雪素鸢一个人上街去逛。
凤凰城仙门内，凤还林嘲讽，“你还知道回来？还骑马呢？你那修仙做什么？你的腿还不如真断了呢。”
凤夫人叹息，这事极是荒唐，仙门内都传遍了，魔王雪素鸢就在凤凰城内，凤还林也早就收到消息，他还以为凤凉筝会直接带雪素鸢回凤凰城来气死他呢。
幸好，他还知道分寸。
凤凉筝说，“父亲交代给我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修炼也没耽误，仙门内的俗务也没耽误，如今我和素鸢的亲事呼声也高，为何我不为自己的幸福争取呢？”
“反正我不同意，你随意。”
“我喜欢谁，也不需要父亲同意。”凤凉筝淡淡说，“你若能爱屋及乌，那自然好，若不能，我也不勉强。”
“你还真是翅膀硬了！”凤还林头疼不已，“你大好的前程，为什么要和一个修魔的搅和在一起，自古和魔族搅和在一起，有几个人能白首偕老的，就五百年前，魔族和西洲大陆也有人暗中通婚，结果呢？全坠魔了。”
凤夫人也劝说，“凉筝，听爹娘一句劝，不要执着素鸢公主。你想要找什么的女子，都能找得到，没必要毁了自己。”
“我已有心魔，怎么办呢？”
757章 来啊，一起睡
雪素鸢还没回小院呢，暗卫就告诉她，凤凉筝来了。
“他来做什么？”
说好了，今天他陪父母，来她的小院做什么呢？雪素鸢有几分茫然，匆匆往回赶，她一眼时辰还早，心想着他必然和凤还林夫妻吵架了，还没吃东西，她在飘香楼打包了几分饭菜回小院，顺路还买了两壶酒。
没想到他回来时，凤凉筝已在月下小酌。
雪素鸢让人把食盒摊开，“你还没吃饭吧？”
凤凉筝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眉目有些微红，雪素鸢皱了皱眉，想去夺他的酒杯，被凤凉筝避开了，“我没醉。”
这五年，他常跟着凤还林一起应酬，早就习惯了喝酒，自从双腿好了，他基本上坐稳了凤凰城少主的位置，有些应酬是必须的，他也必须要承担。
“一有烦心事就买醉的人，我一向轻视，并觉得软弱无能，所以，我告诫自己，不管如何情况，都不会买醉。”凤凉筝眼底一片清明，“鸢儿，陪我小酌几杯？”
“……”雪素鸢淡淡地看着他，真敬了他三杯，“你不该和凤门主吵嘴，他是为了你好。”
“这事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
“不需要人传，我能猜到。”雪素鸢心想，她跟着他来凤凰城，就是让他死心的，她人在凤凰城，凤还林夫妻不可能无动于衷，必然会来找她，正好让凤凉筝死心，虽然残忍了一些，却很见效。
凤凉筝笑得极其薄凉，“我父亲还抱有期待，希望有一天年锦书飞升，能顺带我和君姚一起，飞升成仙，真那么重要？我并不觉得，我曾经想要飞升，只不过是想要飞升后，治愈自己的双腿，让我如一个正常人一样行走，你也知道我曾经许愿过，如果我能如正常人一样行走，我愿意当一个凡人，如今，我的心愿打成了。”
“你的心愿，可以再大一些。”雪素鸢说，“年锦书和雁回有大机缘，将来必然会飞升，一人飞升，能带两名散仙，虽不在天庭记名却和仙人所差无几，只要再勤加修炼就能再位列仙班，有的人一辈子只求一次大机缘，你不要平白错过了。”
“仙人，也有陨落时，又不是长生不老。”凤凉筝说，“鸢儿，你为什么希望我当一个无情无欲，孤独终生的仙呢？”
“……”
“如果漫长的岁月里，我和你一人在仙界，一人在魔界，不能见面，那有什么意思？”凤凉筝说，“我所求的，并不是成仙。”
“你如今的想法，未必会是以后的想法。”
“如今的我，为什么要为将来的我付出代价，更何况，你为何就定死了我的罪名，若我一生无悔呢？”凤凉筝坚定地看着她，“没有如果，是我这一生，必然无悔。”
雪素鸢心里针扎一样的难受。
“别再喝了。”第一中文网
凤凉筝一点都没醉，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我有心魔了。”
“你说什么？”雪素鸢差点没端稳酒杯，“你说什么？”
“你要看一眼吗？”
“凤凉筝，这不能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你要看吗？”
雪素鸢整个人都僵住了，心魔？
凤凉筝？
不可能！
他是西洲大陆唯一的驱魔少年，怎么能坠魔呢？
她感受不到，他身上的魔气。
可一旦有心魔，若不驱逐，他也一定无法飞升，甚至，无法再突破眼前的修为，一生也就止步于此了。
“我练驱魔曲，又求而不得，有了心魔，也是正常。”凤凉筝笑得有几分薄凉，“我有了心魔，你还是不要我吗？”
雪素鸢，“……”
这话问得太卑微，也太诛心了，雪素鸢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一直都不想和凤凉筝过多牵扯，就是怕凤凉筝自毁前程，将来坠魔，怎知道他已有心魔。
“你……”雪素鸢咬牙，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他怎么能有心魔呢？求而不得？雪素鸢深呼吸，破罐子破摔，“凤凉筝，如果你得到我，是不是就可以没了执念？”
“什么？”
“我和你睡一次，是不是你就没执念了？”
凤凉筝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底一片隐怒，差点被气笑了。
“来啊！”凤凉筝冷笑，“你试一试，一次不成，是不是可以两次？两次不成，能一辈子吗？”
758章 有我，才有未来
雪素鸢不打算和一个微醺的人计较。
上辈子，凤凉筝是一心寻求飞升的。
从未想过和她一生，他数次提起过，希望能够攒够功德机缘，突破飞升，这算是上辈子压倒雪素鸢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这辈子，她不想牵扯那么多，不愿意再来一个轮回，哪怕凤凉筝说，忘掉上辈子的他，只要记住这辈子就好。
雪素鸢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她的眼神也生出几分厌世来，若他都觉得抛下一切，她是不是也应该勇敢一些？
将来他后悔也好，愿意也罢，都是将来的事情，至少，如今他是愿意的。
雪素鸢深呼吸，压住了心里尖锐的疼痛，“凤凉筝，别再喝了。”
“你都从飘香楼带了酒，却不允许我喝，这算什么道理？”
“你喝多了。”
“我没醉。”
雪素鸢也不管他到底醉没醉，把剩下的酒，一个人全喝了，凤凉筝想要再喝都没办法，桌上的菜肴倒是没怎么动。
凤凉筝身为凤凰城少主，也少有这么放肆的时候，唯独在小院内，能够一醉方休，偏偏，还醉不了，能装都装不了。
两人相顾无言，雪素鸢最见不得他这么自暴自弃的模样，于她而言，心魔并不可怕，可以驱逐，还不算坠魔。
为什么会有心魔？
是因为修习了上古驱魔曲吗？
所以有了心魔？
若是被九云山知道了，又要讨伐他。
“你有心魔的事情，还要谁知道？”
“除了你。”
他谁也没说，毕竟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修仙之人有了心魔，哪有告诉旁人的道理，恨不得隐藏到死。
雪素鸢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要想一个办法，让他驱逐心魔。
若是她成婚了呢？
他是不是就死心了？
可雪素鸢心底也有一个小小的声音，给彼此一个机会，万一，他们真的可以相守一生呢？或许他这辈子真的变了，飞升于他而言，真的没那么重要了。
凤凉筝到底是没喝醉，却不肯离开，执意要睡在小院，这是他的地盘，雪素鸢自然不能拦着他，小院也有客房，他的暗卫都在，几乎也不需要她操心，雪素鸢反而彻夜未眠，到了深夜时，听到隔壁有动静，雪素鸢侧耳听了听，好像是凤凉筝半夜醒来倒水喝。
她起身想去隔壁看一眼，刚一开门就看到凤凉筝站在门外，雪素鸢眼睛闪了闪，有些意外，他睡前明显是没醉的，也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怎么了？”
“鸢儿，我会一直等。”凤凉筝温柔地说，“一直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
雪素鸢咬牙，试探地问，“若我成婚了呢？”
若是她成婚，那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招，她也打算成婚，就是想试探一下。
凤凉筝笑了起来，他似乎早就想到雪素鸢会有这样的想法，笑容令人毛骨悚然，“你可以试一试，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
这就是威胁了！
他可以等，可他绝对不接受她嫁给旁人。
雪素鸢挑眉，“哦，同归于尽吗？我若死了，下一任魔王可不一定愿意维持这份和平。”
“死人哪管得了活人的事情。”
雪素鸢冷了脸色，这人的偏执是刻在骨子里，“最近装成翩翩君子，装的很辛苦吧，总算不打算装了？”
“你又不喜欢。”凤凉筝语气有几分可怜，“那我何必折腾。”
雪素鸢懒得理他，“我要睡了。”
凤凉筝眼明手快，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几分冰冷，“明日，虽我去一趟凤凰城，好吗？”
……
翌日一早，凤凉筝神采奕奕，雪素鸢十分憋屈，她到底是被什么鬼迷心窍，竟然同意随她去凤凰城？
自从不当鸢儿后，她已很久不曾回凤凰城，除了魔王宫，凤凰城算是她第二个家，最熟悉的地方，她也略有思念。
如今，身份不一样，她是魔王，去凤凰城，不可能消无声息地去，可她又不想见他的父母，凤凉筝说，“他们一般也不会来我的院子。”
凤凰城少主凤凉筝的住处占地不小，后面有一片竹林，前面也有一大片桃林，一共六座院子，比达官贵人一百来口住的地方还要大，当年他不良于行时，凤凰城有些人落井下石，偶尔还会来嘲讽他，如今倒是没人敢来，除了凤还林夫妻。
凤凉筝直接带雪素鸢回了家，雪素鸢这一次没带暗卫过来，怕暗卫身上的魔息太过明显，没有隐藏好，让他们在城内等她。
雪素鸢自己心底也有决定了。
她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
上辈子的阴影，不能影响今生，凤凉筝说得对，上辈子的事情，已是上辈子的事情，凤凉筝也没有记忆，很多事情，始终成了谜团。
这辈子已是全新的一辈子，凤凉筝骨子里没变，可行事作风上，已相当克制，今生，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公主。
已是号令魔族的魔王。
回到这座庭院，十一年相依为命，相互救赎的记忆蜂拥而来，雪素鸢从未忘却，却有点……心情复杂。
“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鸢儿？”雪素鸢问。
她是不太理解，幻化出的那一缕魂魄，心智都不算成熟，就把他一个人当成主人，真的就像凤凉筝养的一只宠物，幼小，单纯，毫无城府，就是一个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小甜甜，怎么就成了他的心头好呢？
他对她十余年的宠溺，其实和宠女儿差不多。
凤凉筝抿唇，有些尴尬，他先是喜欢雪素鸢幻化的那一缕魂魄，再爱上雪素鸢，这是不争的事实，虽魂魄是一个人，可性格的确天差地别，像是两个人，就像是两个人格似的。
“那十余年，我只觉得……只有你是属于我的，完全属于我，不会背叛我，也不会讨厌我，更不会厌弃我。”凤凉筝过分眷恋那种感觉，在经历被人羞辱，断骨后被一群堂兄弟奚落，打击后，他心底就越发深沉，坠落深渊，当时和他交好的一群人，除了年君姚少数几个人，全都变了脸色，特备是凤凰城内，流言蜚语四起，他整个人生一片黑暗，看不到光彩。
唯独鸢儿。
“我当时真觉得你是琴灵，是今生唯一，不会背叛我的人。”人心易变，哪怕是父母，兄弟，朋友，他也没有给予十足的信任。
唯独琴灵，服从主人，绝不背叛。
雪素鸢似乎懂了这一种感受，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件事有些遥远了，也是差不多她当琴灵没多久的事情，有一次凤凉筝让她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可以算是折腾了，对八岁的小孩来说，非常难受的，具体什么事情，她记忆有些模糊了，唯独记得好几件事，她也不太愿意，还和凤凉筝闹小脾气。
凤凉筝却一脸冷酷，无动于衷。
占有欲！
一种病态的占有欲！
有一件，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那缺失的情感空缺好像有人填补。
“呵！”雪素鸢也算明白，那十余年里，自己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其实和凤凉筝养的一只猫没什么区别。
他宠溺，疼爱，全新信任。
因为这只猫，这辈子除了主人，什么都没有。
只要主人不放手，她一辈子就一个主人。
连逃跑都不会。
还天天花样彩虹屁，谁不喜欢？
雪素鸢回忆往事，她和凤凉筝日常都很平淡，却很温馨，至少在她看来，非常温馨，在凤凉筝看来肯定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也难怪，她存在十一年，他从未告诉第二个人，哪怕是无话不说的雁回，他都从来不说。
等琴灵有了实体后，这种病态的占有欲，到达了顶峰。
她敢肯定，那时候凤凉筝不肯交出凤栖梧桐，绝对不是因为深爱琴灵，只是不愿意失去，他人生中，最全心全意拥有的人。
“你生气了？”凤凉筝问。
“我没你这么敏感！”雪素鸢冷哼，坐在凤凉筝专门为她打造的秋千上，微微荡漾，她用了灵力，也不需要他来推，凤凉筝坐下来弹琴，在凤凰城内，他已很久很久没有弹琴了，远处听到琴声的凤凰城弟子都有几分诧异。
凤凉筝喜欢这样的日子。
休闲，轻松，无人打扰。
雪素鸢来了凤凰城就没不打算走，这里她太熟悉了，只要不出院子也无人发现，雪素鸢在藏书阁里翻着书看，就和过去十余年一样，算是凤凉筝重温旧梦。
等她看过书，凤凉筝带她去珍宝阁，想要挑选几样送给雁回和年锦书大婚的礼物，这珍宝阁是凤凉筝珍藏了几年的宝物，各种各样的物品都没有，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等等，雪素鸢不太懂，凤凉筝和雁回感情不一样，从小相互守望，这礼自然也要重几分。
上一次在边境成婚，他们都来得及准备。
“你不去宛平城了，直接去不夜都参加婚礼吗？”
凤凉筝点头，“你也随我一起去不夜都吧。”
“我答应过年锦书，等她成亲的时候去宛平城。”
“你如今去宛平城也来不及了，他们成婚，年锦书的花轿是从宛平城出发走陆地去不夜都，不能御剑飞行，如今怕是已经出发。”路上要走一个多月，毕竟是花轿，新娘子还不能下轿。
雪素鸢不懂这规矩，全听凤凉筝的。
“到时候我们也不用御剑，坐鸢船过去。”
雪素鸢很喜欢那鸢船，宽敞舒适，睡一觉，看看书，偶尔遇到夕阳时，景色极好，比自己御剑飞行虽慢一些，体验却比御剑好。
“你都不去处理凤凰城的俗务吗？”
“最近也没什么事情，我爹一个人就能处理，凤凰城也没举办什么盛典，没什么是我处理的。”凤凉筝一般就处理凤凰城的大事件，一些小事几乎都不管的。
他宁愿天天在这里陪伴鸢儿，吃吃喝喝，玩乐，比那些俗务好多了。
可他一点都不敢越界，连牵手都不敢，就怕破坏了素鸢的心情，他也不蠢，发现这么不近不远地相处，偶尔谈一谈往事，雪素鸢并不会生气，心情还会很愉悦，毕竟他们青梅竹马长大，记忆太多了，若能不触怒她，他自然就不会。
这一天傍晚，凤凰城下城区有一群城民请愿，有邪祟作乱，好几名壮年男子无故失踪后，死状可怖，心脏被挖，凤还林让凤凉筝前去处理此事。
“我和你一块去吧。”
凤凉筝一笑，“我去就可以，你在家里歇着。”
家里？
雪素鸢莞尔，“好！”
凤凉筝一走，雪素鸢对凤三说，“一会若是有人过来，别拦着。”
“公主？”
“你也拦不住。”
雪素鸢回到庭院内，凤凉筝没带走凤栖梧桐，留给她弹奏，最近几日，几乎都是她在弹奏凤栖梧桐。
凤栖梧桐的确是一把好琴，就算不作为一把武器，琴声也格外舒缓，悠扬，极是好听，雪素鸢格外喜欢。
凤夫人和凤还林来的时候，雪素鸢正在弹琴，凤三得了吩咐也没拦着，也没去通知凤凉筝，凤还林看到夕阳下弹奏凤栖梧桐的女子，眼角微微一缩，虽然大战时就知道凤栖梧桐也认雪素鸢，可没想到凤凉筝出门在外，竟没带走凤栖梧桐，竟留在雪素鸢身边。
这样的信任，哪怕是亲人，也不曾有过的。
雪素鸢停下弹奏，神色平静，对他们到来，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早就煮了茶，反客为主，“凤门主，夫人，请坐。”
庭院外的竹席，席地而坐，本就是凤凉筝待客之处，凤还林坐下来，淡淡地看向她，“你倒是平静，早就知道我要来？”
“也不难猜，凤凰城内有邪祟作怪，门下弟子就能处理，何必要凤凉筝亲自出马，必然是你们想见我一面。”
这事，也不算难猜。
“魔尊既然如此聪慧，不如猜一猜，我来找你做什么？”
“也不难猜。”雪素鸢说，“我是魔，凤凉筝修仙，你们是他的父母，来找我做什么，我自然很清楚，这几年，凤凉筝和我的婚事在西洲大陆呼声不断，唯独你们，三缄其口，我也知道。”
凤夫人有几分激动，“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你还在这里逗留不去，为什么不和他保持距离？”
雪素鸢看向凤夫人，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凤夫人，她记得在凤凉筝刚断腿的那段时间，凤夫人也很伤心难过，直接就倒下了，当时她都没有想到凤凉筝比她更难受，更痛苦，她来了几次，看到凤凉筝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模样，不断掉眼泪，神色凄苦地看着凤凉筝。
那时候的凤凉筝，最害怕看到亲人的眼泪，所以，他恶言恶语赶走了凤夫人，凤夫人以为凤凉筝断腿后，性格大变，疏远了亲人，不愿意见人，有一段时间也没来看他，她当然是爱凤凉筝的，可那段时间内，她自己的伤心难过，比凤凉筝似乎更重一些，所以凤还林把很多精力都放在夫人身上，也忽略了凤凉筝，导致凤凉筝那群堂兄弟觉得自己有机可乘，凤凉筝马上就会成为废子，所以才会来挖苦凤凉筝，让他的病情雪上加霜。
“凤凉筝应该和你们说过，不要来找我。”雪素鸢太了解凤凉筝了，“你们瞒着他来找我，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这点手段，我都一眼看穿，何况是他，他放我一个人在这里，把凤栖梧桐都留下，还不足以让你们明白吗？”
雪素鸢淡淡说，“你们是他的父母，不是他的主人，他有自己的主意，也有自己要走的路。”
凤凉筝把凤栖梧桐留下来，已是告诫自己的父母。
他愿意离去，让她一个人在这里，也是想知道，她会做什么选择。
这些事情，一眼就看明白，仍是有些心疼。
“魔尊，我们也不是非要阻断你们的姻缘，只要你愿意洗髓，不再修魔，这门婚事，我一百个答应。”凤还林说，“你也知道，仙魔大战，凉筝有大机缘，将来有可能会飞升成仙，我们凤凰城，已上千年，没有人飞升，我这辈子修为最多也就真人，成圣都不可能，唯独把希望寄托在凉筝身上，可你修魔，总有一天会影响他，我们也希望魔尊能理解我们作为父母的一片心意。”
雪素鸢自然理解的。
因为，她也希望凤凉筝飞升。
跳脱三界之外，成为仙人。
“你问过他，愿意飞升，还是愿意和我成婚吗？”
“他情窦初开，一心想和你厮守，自然没考虑过未来的事。”
“未来？”雪素鸢好笑地看着他，“凤门主，你似乎忘了一件事，若是没有我，凤少主在少年时就死在魔界，他被我哥投入万魔窟，在万魔窟里出来的人，只有还魂铃和雁回，若不是还魂铃和雁回在一起，雁回也不可能出来。就算当年救他的人不是我，他这一双腿能站起来，是我的功劳吧？如果没有我，凤少主有什么未来呢？所以，我要他以身相许，于情于理，你们都没什么立场和资格去反对。”
雪素鸢淡淡说，“因为他的人生，有我，才会未来。”
759章 神仙眷侣
凤凉筝回来时，虽看不出什么变化，心情却极好，雪素鸢微笑地看着他，她闲来无事在庭院中作画。
她的画技是凤凉筝手把手教的，很有凤凉筝的风格，画的是一副凤凰花开时的美景，十分传神，多了一丝凤凉筝没有的温和。
“我爹娘来找你说什么了？”凤凉筝问。
雪素鸢冷哼，“凤三没告诉你吗？”
“她离得远，不知道你们谈了什么，只是说，我爹娘离开时，脸色极其不悦。”凤凉筝不见一点恼意。
“城外的邪祟处理得怎么样？”
“挺好的，一些阴鬼作祟，已经处理好了。”
他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姿态很是优雅，雪素鸢说，“总归不是一场很愉快的谈话，你出城前，不是已经预料到，想听一听我说什么？做什么？你何不自己来问我？”
“我不知道。”凤凉筝睁眼说瞎话，“你在我院内，无人知晓。”
“行吧，那我把你父母惹生气了，你不去找他们解释？”
“没解释的必要。”凤凉筝说，他早就和父母说过自己的态度，凤还林比谁都清楚他的立场和心愿。
一方固执己见时，无从说服。
只能交予时间。
雪素鸢说，“父母对子女，总是抱有最大的耐心，也会有最大的宽容，他们只会对影响自己孩子的人，产生敌意，凤凉筝，你若处理不好家里的事情，就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和我长相厮守的姿态。私奔……无媒苟合，你想都不要想。”
凤凉筝挑眉，意有所指，“若是我搞定了，是不是就可以下聘？”
“谁说的？”雪素鸢冷哼，“想得美！”
就算是成婚，也是凤凉筝嫁到魔王宫来！
问题要一个一个来解决，凤凉筝比雪素鸢更明白，他耍了一个小花招，想要一个承诺，雪素鸢也看穿了，甚至揭穿了他，他却一点都不尴尬。
避开父母，从来不是凤凉筝所愿。
无媒苟合，那更不可能，他希望自己和雪素鸢堂堂正正，得到仙门百家的祝福，而不是他和她私奔去魔族，雪素鸢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
上辈子的事情，只听雪素鸢三言两语带过，他几乎能抓住她的心结，这辈子必然不会犯一样的错误。
这一次有意松手，让父母过来见素鸢，甚至把凤栖梧桐留下来，只不过是让他们更清楚他的心意，素鸢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见他们。
凤凉筝握住她微凉的手，第一次在她面前坦然地提起上辈子的事情，“鸢儿，相信我，上辈子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你不会被我囚禁。
不会见不得人。
你会堂堂正正站在我身边，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和祝福。
雪素鸢神色微动，莫名的有些心酸，“为什么，你想不起上辈子的事情？”
很多事情，她想问一个明白。
却又清楚地知道，她不能问这辈子的凤凉筝。
他一无所知。
“是啊，为什么我想不起来？”凤凉筝也想要回忆上一世，尽管是悲剧，他也想知道究竟如何发生，若他能想起上一世，解开素鸢的心结，他和她是不是就不会有诸多磨难？
月色就像一层温柔的薄纱，笼罩着雪素鸢的脸上，她的眼底倒映着院内的竹影，雪素鸢反握住凤凉筝手，犹豫片刻。
“凤凉筝，今生我就问一次，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好，你问。”凤凉筝定定地看着她，眼睛又黑又亮，“知无不言。”
雪素鸢问，“你真的放弃仙途，想要和我长相厮守吗？”
“是！”凤凉筝心脏跳得极快，“在大战后，我就告诉过你，我们成婚，我不在乎什么飞升，也不介意有心魔。我愿意放弃飞升，生生世世和你做一对神仙眷侣。”
760章 还未成婚，要克制
若说一点都不心动，那是骗人的。
早就得知的答案，亲耳听见，感触又有所不同，雪素鸢抿唇，“好，那将来，你若后悔了，我就杀了你。”
“求之不得！”凤凉筝雀跃极了，素鸢终于松口了。
五年了！
她终于愿意松口了。
“都要威胁杀了你，你高兴什么？”雪素鸢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凤凉筝握紧了，他微微一用力，把她拽到怀里，另外一手贴着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在庭院的凉席上，炙热的吻随之而下，两道人影在一片竹影中纠缠。
雪素鸢闭上了眼，凤凉筝的吻有些生疏，也有几分急切，好像是等到多年的一口美食，恨不得把美食一口吞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急切，雪素鸢回吻了他。
高兴！
他当然高兴。
雪素鸢一边陷入灼热的亲吻中一边想，既然他愿意放弃飞升，当一名永远都无法成仙的修仙之人，她也愿意穷极一生之力，绝对不让他后悔。
如果他后悔了。
他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雪素鸢一旦想通，绝对是一个行动派，气氛正好，她果断拉开了凤凉筝的腰带，外袍本身宽松，腰带一解，露出了洁白的里衣，雪素鸢一边亲吻着他的下巴一边挑开了他的衣裳，动作因为热情而不注意控制，触眼一片雪白，几乎刺了她的眼。
“不行！”意乱情迷中，凤凉筝倏然握住她的手，平日里脸色一片冷白的公子此刻衣冠不整，脸色潮红，额头上凝结一片汗水，顺着脖子一路落到锁骨里。
雪素鸢挑眉，挣脱他的手，眼睛一片戏谑，她的手一路往下，倏然握住了一片灼热，还坏心眼地捏了捏，她身子微微上扬，贴着他的耳边问，“主人，为什么不行？”
凤凉筝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就是一片火光闪过，那种激烈的快感冲刷着全身，背脊一片酥麻，他生平最痛恨的是无法操纵自己的情绪，那和禽兽有什么区别，所以，他一直保持理智，无论何时何地，理智总要一片清明。
唯独……遇上素鸢，总是失控的边缘徘徊。
“啊，主人，你好
761章 主人，我们还未成婚哦
庭院外的暗卫们纷纷恨铁不成钢。
我们都躲到这么远了，你就给我们看这个？
公子，你是不是不行？
我们可以马上熬一碗药。
立刻给你补上。
鹿血虎鞭什么的，凤凰城有的是。
表现不好，输给魔界的男人，你都当不成正君呢。
雪素鸢拍了拍他的肩膀，“哦，那你去泡冷水吧。”
“鸢儿……”凤凉筝咬牙，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一手还拉着她的手腕，双眸含春，好一副活色生香的他美男图。
雪素鸢往他的衣袍下看了一眼，笑了笑，挣脱了他，含蓄地抱着自己，“主人，不行哦，我们还未成婚。”
她捧着脸，娇滴滴地说，“我这样的未婚少女，怎么能做这种污秽的事情呢。”
凤凉筝，“……”
外面的暗卫，“……”
你们真会玩。
凤凉筝最后去泡冷泉了。
雪素鸢啧了一声，“惯得你，反正又吃亏又难受的又不是我。”
她心情舒畅，解决了一桩心事，就不再去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刚运动过猛，有些困倦，没一会就睡过去了。
院内，安神香袅袅生烟。
凤凉筝泡了一个时辰的冷泉，身体的热血总算褪下去，本以为素鸢还没睡，没想到房间内一片安静，素鸢已睡了过去，凤凉筝坐在床沿，温柔地看着他的睡美人，真好，她总算愿意试一试，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也不会让她后悔的。
倏然，凤凉筝皱了皱眉，眯起了眼睛，鼻尖动了动，倏然看向一片的香炉，屋内会点一点安神香一直都是他的习惯，他夜里不好入睡，可今天的安神香，似乎有一些不对，凤凉筝起身，打开香炉，看到了香炉内，除了安神香，有一颗黑色的珠子，在炉火中混合着香气缓缓升腾，这味道和安神香有一些神似，却有不同。
因为这香是他亲自调的，所以他很快就察觉不同。
凤凉筝迅速挑出珠子，碾碎了，珠子爆破，中央还有一滴血，落在了地上，也很快就消失不见，凤凉筝打开了门窗，回了床前，“鸢儿，醒一醒……”
雪素鸢睡得迷糊，“怎么了？”
这小古板，怎么半夜来找她？
“没事，我们换一个地方睡。”凤凉筝见她实在困倦，打横抱起她，到了隔壁偏殿去睡，隔壁偏殿没有安神香，凤凉筝轻轻地拍着她的胸口，哄她入睡。
等雪素鸢彻底睡沉了，凤凉筝出了门，“今天除了门主和夫人，还有谁来过？”
“只有门主和夫人来过。”
“他们进内院了吗？”
“夫人还要进去一会儿，拿走了昨天送来的食盒。”凤三不安地问，“公子，怎么了？”
“没事！”凤凉筝淡淡说，“派人去问一问，我爹娘睡了没有，我有事找他们。”
“是！”
凤凉筝若有所思，这东西是什么？
是娘亲放进去的？
若是对他身体有害的东西，娘亲绝对不会放进去。
若是对素鸢有害呢？
可素鸢除了困倦，也没看出来有半点不适。
762章 去不夜都
“凉筝，我没有在你的房间里放东西，你怎么能冤枉娘呢？”凤夫人一脸诧异，“我真的没放东西，香炉里有什么东西，怎么就成了我放的，那房间里也有雪素鸢，怎么就不是雪素鸢放的？”
“娘，我没说是你放的，我只是问你。”
“你的语气，明明就是我的放的，我就是进去拿了一个食盒就出来。”
凤凉筝试图从凤夫人脸上看出一点端倪来，可什么都看不出，她看起来，不像是撒谎的，凤凉筝心想，或许，是他多心了。
可为什么，他的房间里，会多了一颗黑色的珠子，那血珠是什么，他都不知道，这让他有一些不安。
凤还林说，“凉筝，你是凤凰城未来所有的希望，不要和魔族纠缠在一起，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为什么总是不听？”
“父亲，娘，我也再说一次，我有了心魔，这辈子也非她不娶，你们若不接受，没关系，那就一直耗着，反正有了心魔，我这辈子修为提不上去。就我如今的修为，活三五百年，不成问题，平常人想要活一百年都是奢望，我也知足了。”凤凉筝说，“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不娶妻，可若有一天，我要成婚，我的新娘，必须是她。我也不会和她私奔到魔族，让人指指点点。”
凤凉筝似乎回忆什么，笑了一下，“我记得当年我失去双腿，回凤凰城，医官诊断我这辈子都站不起来时，父亲第一句话问的不是我疼不疼，而是关心，凤凰城少主双腿残废，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你到处寻丹问药，想要治疗我的双腿，为的也是凤凰城的将来。母亲呢？大病一场，不是因为担心我的病，而是因为受了婶娘们的刺激，觉得我废了，有人还催你再生一个孩子，你还心动了。”
“母亲，别吃惊，我听到了。”凤凉筝轻声说，“我听到你和父亲商量着再生一个孩子，反正我已经废了，你们寿命也长，再生一个孩子来培养，也来得及，可你生我的时候，伤了底子，再生一个孩子不太可能，所以，你找了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孩进凤凰城，想要借腹生子。”
“别……别说了……”凤夫人惶恐，也不曾想到这件事被他知道了，那是一段她不愿意提及的黑历史。
凤还林皱眉，“我根本没碰那个女孩，你别多想。”
“是，我知道。”
凤凉筝笑了笑，“若真有了孩子，那母子两人，我一个都不会留。”
凤夫人，“……”
凤还林，“……”
凤凉筝淡淡说，“都是过去的事情，说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也没有意义，我只希望有一次，哪怕是有一天，爹和娘在站在我的立场，为我考虑，关心我疼不疼，幸不幸福，就像普通父母关心孩子一样，若你们真的关心我，那十一年，我身边又怎么可能只剩下一个鸢儿呢？”
他站起来，行了一礼，“既然母亲说不是你放的，我就信了，我只想告诉你们一句，鸢儿若有事，我也不会独活，你们知道这一事实就好，若是我活着，或死去于你们没什么区别，那请提前告诉我。”
他转身离去，背后的凤夫人伤心大哭。
翌日一早，雪素鸢醒来，凤凉筝把香炉内的事情说了一遍，“你可有不适？”
“没有啊。”雪素鸢运行自身灵力，并未受阻，身体也并无不适，灵丹也没受影响，“你是不是误会你娘了？”
“那东西，绝对不是西洲大陆的东西，更不会是凤凰城的东西，可惜一捏就碎，血液也消散了，没有踪迹可寻。”
雪素鸢惊讶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为何不告诉你？”
“万一真的是你娘做的，你告诉我，我对你，对凤凰城产生怨怼和芥蒂怎么办？反正我又无大碍，你瞒着就好，无伤大雅。”雪素鸢戏谑地问，一手勾着凤凉筝，“告诉我做什么？”
“我想上辈子，我和你诸多悲剧，都是因为我不够坦诚，或许我一心想为你好，可很多事情都没说明白，导致误会了。所以，这辈子我不会重蹈覆辙，这些事，必须要告诉你，你也有权知道。”凤凉筝说，“鸢儿，我一定坦诚相待。”
这句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太难，特别是于他这种人而言，要做到所有事情都坦诚，真的格外难。
可再难，他也会做到。
雪素鸢抱着他的脖子，“行啊，若是你骗了我，我可是会惩罚你哦。”
“好！”
凤凉筝也不想多留在凤凰城，“我们收拾一下启程去不夜都吧。”
“这么早？”
“路上可以旅游，从凤凰城到不夜都，多是山丘和火山，景色不一样。”
“好！”
雪素鸢临走前，去见了凤还林夫妻。
763章 不请自来
雪素鸢临行前，去见了凤还林夫妻。
雪素鸢说，“我不会辜负凤凉筝，你们请放心。你们与其这么阻拦我们，不如就同意了，俗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如今他对我心意正浓，你们棒打鸳鸯一定会加重他的逆反心理，他越发不会放手，不如就让我们成婚。多少恩爱夫妻反目成仇，当初成婚时，谁不是奔着白首偕老去的，可岁月漫长，再美的容颜，再有趣的性情，也有看腻的一天。说不定将来他就后悔了，回归修仙之途，心魔也没有了，立刻跳出三界之外，飞升成仙也未尝不可，如今横在阻拦，于你们血缘亲情也不利，聪明点吧，想要一对有情人分开，最大的敌人，就是时间。”
凤还林和夫人都看不懂这个雪素鸢，到底是什么想法，能冷静，又无情地说出这么一番话，她一开始就没抱着白首偕老的心思吗？
凤凉筝带着雪素鸢出了凤凰城，两人一路上慢悠悠往不夜都去，“你和我爹娘说了什么？”
雪素鸢如实相告。
凤凉筝怔了怔，雪素鸢笑问，“生气了？”
“不是！”凤凉筝感慨，“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席话呢？”
雪素鸢，“……”
“主人，等着鸢儿来下聘哦。”
凤凉筝抿唇，“我们可以再考虑一下，这个嫁娶问题。”
“没得讨论。”
“鸢儿！”
凤凉筝拍马追上往前跑的鸢儿，一脸春风得意，总算露出了这五年来，最纯粹的笑意。877好书网
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倒是玩得惬意，凤凉筝一直注意雪素鸢的身体，雪素鸢除了嗜睡外，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可能是你多心了。”
“不可能！”凤凉筝说，“等到了不夜都，问一下还魂铃。”
雪素鸢见他心事重重，她回了一趟魔界，去藏书楼找黑血珠的消息，魔界藏书楼里，有着魔族最古老的历史传说，各种物品的用处，各种天材地宝的价值等等。
她翻了两天，也没找到相关记载，很快就抛诸脑后。
从凤凰城到不夜都，的确景致不一样，一路上有很多独特的山景，两人还遇上一次火山爆发，拯救了几十条人命。
这火烧爆发时，若没有修士来帮忙处理，沿途很多村庄的人来不及逃跑，都要葬身于火海里，幸好，他们正好路过，救了几十人。
凤凉筝一路上也到处斩妖除祟，两人倒是乐在其中，在婚礼前三天，他们总算也到了不夜都，如今的不夜都今非昔比，格外热闹。
和凤凰城不食烟火相比，不夜都是一个非常宜居的城池，好吃的，好玩的太多，他们到不夜都，也没急着去仙门找雁回，先在不夜都城中住下了。
凤还林等人是御剑飞行而来的，可能是婚礼前一天才到，城中倒是有很多修士已住下了，九云山的人竟然也来了。
雪素鸢也知道雁回和九云山的渊源，“雁回成婚，还邀请了九云山？”
“肯定没有。”
“这是不请自来？”雪素鸢也有几分诧异，堂堂仙门，不请自来总是有失身份。
765章 公主的困惑
“不可能，我哥已经死了。”雪素鸢轻声说，她倒是知道血魂咒，属于魔族的一个死亡诅咒，可这咒语和血珠是同源，雪素鸢只被雪永夜一个人种过血珠，也就是只有雪永夜的血液能结合咒语对她下咒，雪永夜都死了五年，怎么还能对她下咒，难道他还没死？
不可能！
那么多人，亲眼看见，雪永夜死了，魂飞魄散。
“可你的确是血魂咒的脉象。”夜浓坐下来，在雪素鸢背后调息，探查她的魔灵丹，并未不妥。灵丹上包裹的魔息仔细看，会比平时霸道，雪素鸢也注意到了，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难道……他还没死？”
“不会，他死了。”夜浓说，“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一点我很确定，他一定死透了，可为什么还能对你下血魂咒。”
“他死前，已经制作好的咒语，交给别人来保管。”
血魂咒，顾名思义，是用鲜血养的一种咒语，主人可以通过咒语控制受制之人的灵魂，血魂咒是有解的。比起血珠的控制，血魂咒，似乎要好一点，不需要她重新开膛破腹一次，可这咒语微妙在于，就算受制于人，也很难发现，雪素鸢一开始就是没发现，夜浓和她生命生息相关，所以比较敏感一些，一眼就看穿了。
解开血魂咒，只要魔族的转魂丹就好，雪素鸢自己都能炼制，可惜缺少了一味药材，天星魔芋，要等下一次天星魔芋开花。
夜浓说，“我问暗卫去问，交易行应该有天星魔芋，先挪过来用，等到三月，还有半年时间，就怕出什么变故，对了，你什么时候中的血魂咒？”
雪素鸢眉目有些阴鸷，把事情说了一遍，她非常确定，那天只有凤夫人进了凤凉筝的房间，没有人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进了这等私密之所，何况那天暗卫都在外面。
夜浓松了一口气，“幸好凤凉筝告诉你，若不然，你还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儿中的血魂咒，不管是谁，这人一定五年前就拿到雪永夜的血，竟然还能等五年再动手，为什么呢？他死了也要让你不好过？”
“我本来就不是他亲妹妹，这也算他留给我，最后的大礼吧。”雪素鸢有些嘲讽，“也不枉我亲自杀了他一场。”
夜浓想到这些年来，雪素鸢如何当二十四孝好妹妹，再看如今的情况，有些唏嘘，雪永夜自己若不作死，好好对素鸢，素鸢又怎么会反水，肯定一直都站在他这边，上古驱魔曲也不会泄露出去，他也不会死，他还是太过自负。
如今，人都死了，还要恶心一下素鸢。
夜浓命暗卫回去找天星魔芋，这几年天星魔芋都不是魔王宫收集的，雪素鸢没有急迫需要天星魔芋，且自己霸占过好几年的天星魔芋，总要给旁人一些机会。
“要告诉凤凉筝吗？”
雪素鸢下意识觉得不能告诉他，这件事或许和他娘有关，可她转念一想，这解咒期间，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还是要知情，若是自己做了一些违背心意的事情，他也必须知情，没必要藏着掖着，最后导致两人关系破裂。
“凤夫人否认过，不是她放的黑血珠，凉筝说她不像是撒谎。”
“拥有雪永夜的血液，还是生前，谁敢担这罪名，否认也很正常，那毕竟是他父母。”夜浓小人之心，“他们一贯不
766章 万一是凤凉筝下的血魂咒呢
凤凉筝回来时，也听雪素鸢说了血魂咒，他第一反应就问，“能解吗？”
“不难解，等一朵天星魔芋，我自己可以炼丹，不像血珠的身体需要开膛破肚，只是一个小诅咒，只不过……”雪素鸢困惑地看着他，越看越怀疑，忍不住和夜浓的谈话告诉他，包括她的困惑，凤凉筝沉默良久，“鸢儿，你别这么折磨我。”
“给了一个甜枣，再来一巴掌，这是要我的命。”
雪素鸢也不想如此反复，可确实是有这样的困惑，凤凉筝知道这血咒能解，也就放心，“这段时间，你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如果你神智出现异常，我就带你回凤凰城别院，等炼制丹药结束，可以吗？”
“可以！”雪素鸢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事情，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鸢儿，其实我很在意……”凤凉筝深呼吸，“我在意透了，你如今到底怎么想，是真觉得受了血魂咒的影响，所以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的眼神，透出几分恐慌来。
雪素鸢忍不住想起夜浓的话来，“素鸢，你没想过……这血魂咒万一是凤凉筝自己下的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
“第一，血魂咒不是必死的诅咒，容易解，只不过是让人的神智，在短时间内受制于人。第二，那是凤凉筝的房间，除了他和你，没人进去，凤夫人也说了，不是他进去的。第三，五年了，若这人能用血魂咒，为什么等了五年才动手，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你始终不松口和他成婚，他没了耐心，所以用了一点小手段。”
“说真的，血魂咒很难察觉，你自己本身都很难察觉，凤少主多聪明的人，贼喊捉贼，故意下了血魂咒，还是选一个他不在时候，有特意把这件事告诉你，显得他很坦荡。这种贼喊抓贼的事情，并不常见，只不过他玩得比较高端一点，天星魔芋还要半年，说不定半年后，你们都成婚了，你再反悔也来不及，是不是？”
雪素鸢当时一听就觉得不可能，凤凉筝不太可能做出这么……有失风度的事情。
夜浓说，“凤少主五年前，很轻易就能拿到雪永夜的血，他身上还溅了一身呢，你中了血魂咒，这段时间也毫无异样，我感觉凤少主贼喊抓贼的概率非常高。”
凤凉筝如今又问出这么令人误会的话来，雪素鸢本来坚定的心，也有点动摇，若真是凤凉筝的话，她谈不上生气，但是，有可能会暴揍她一顿，她也在意透了，到底她是真心要和他在一起，还是真的是凤凉筝下的血魂咒，让她动摇了？
“为什么你这么看着我？”凤凉筝问，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雪素鸢心虚了，毕竟毫无证据，“你说过，我们要坦诚相待，那我很坦诚地问一个问题，你先保证别生气，行吗？”
凤凉筝微微缩了缩眉目，危险地看着她，一眼就看穿了雪素鸢的心虚。
“你是想问，是不是我下的血魂咒？”
雪素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