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孙婧暴露，许瑟心寒
小韩愣了一下，“什么？”
许瑟眉心皱了皱，尽可能温和地问道：“就是，昨天孙秘书进我办公室之前，有问过你什么吗？”
小韩回忆了一下，“没，但是孙秘书进去之前，我和她说了声您好像有点生气。”
她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许，许总，怎么了吗？”
这种其实都是挺稀松平常的提醒。
别人进办公室之前，告诉他一句boss现在心情怎么样。
许瑟神色如常，摇了摇头，继续问：“除了这个呢，还说什么了？”
小韩轻‘啊’了声：“还说了您打人的事。”
许瑟：“……”
许瑟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还有吗？”
“还有，还有——”小韩仔细回忆了一下，猛然记起，“噢对，我还和她说那策划部的那个人和您吵起来了。”
小韩看了眼许瑟的神色，看不出什么端倪来，犹豫了一下，继续说下去。
她大致地把昨天和孙婧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我跟孙秘书说，策划部的那个男的性别歧视，说女人不该掺和进男人的事业里，然后您把他摔出来了。”
小韩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似乎都闪着光，像是看偶像一样，敬佩地看着许瑟。
许瑟一时竟然有些想笑：“动手打人不好，别跟我学。”
小韩撇了撇嘴，小声嘟喃：“他那种人活该被打，都什么年头了还搞性别歧视那一套。”
许瑟眯了眯眼，左手握着右手手腕，转了转，活动了一下筋骨：“你还和孙秘书说了什么吗？”
小韩立马摇摇头：“没有，就说了这些。”
她紧跟着认错表忠心：“许总，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乱和别人说这种话了。”
许瑟笑了笑，安抚般拍了拍她的肩：“没事，挺正常的，我又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她低头瞥了眼小韩手上拿着的吃了一半的三明治：“你快去吃早饭吧，我先进去了。”
“诶好，许总再见。”
许瑟温和地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没记错的话，当时孙婧和她说的是：
“许总，你别跟那种人置气，他就是嫉妒，女人怎么了，女人照样比他混得好。”
“他说你男朋友没本事，也就是嫉妒，他懂什么啊是吧？”
可是小韩只和她说了前面这句。
那么，策划部那人说江御没本事吃软饭的话，孙婧是从哪儿听到的？
许瑟唇角勾起，冷笑了一声。
可是却觉得有些心寒。
她进公司也才三年，孙婧就在她身边跟了三年。
她一直都挺喜欢孙婧的性格的，虽然话多了点，八卦了一点，可是一点也不惹人厌。
因为她很懂分寸。
平时表现出来的也是大大咧咧的样子，看着像是没有什么心眼的。
可是说实话，能在职场混得好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心眼。
许瑟一直知道，只是没有当回事，毕竟孙婧一直以来都没有表现出对她不利的一面。
甚至在之前别人说她和江御的时候，她还会想法设法地维护他们。
第七百六十八章 办公室藏着的疯猫
她不知道孙婧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下手的，是最近，还是早有预谋，或者说是，从进公司开始。
如果是前者，那许瑟觉得还好。
可是若是后者，许瑟就觉得格外的心寒。
因为一开始，她确实对孙婧付出过真心，将她当朋友一样。
如果孙婧一开始进公司就是有所谋划，想要害她，那许瑟会觉得，自己是真的瞎了眼。
她扯了扯嘴角，安慰自己是孙婧的演技太好了。
前面那几年，最起码从她这儿看来，孙婧是真的没有什么异样。
以至于许瑟都彻底对她放下了心来。
甚至连最近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明显的端倪都没有发现。
一直催着她喝咖啡，故意和她说一些鬼魂缠身的奇奇怪怪的话，帮她拿包，包里的日记和照片……
许瑟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正要推门，忽然停住，转过身喊了声小韩。
小韩赶紧把嘴里的三明治咽下去：“怎么了，许总？”
“孙秘书回来之后，让她来办公室见我。”
小韩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好嘞。”
许瑟推门进去，一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肩膀塌下来。
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拿出手机，刚想联系一下医生，约个时间去医院查查。
毕竟也不知道孙婧在咖啡里动了什么手脚。
可是她能隐约猜到，自己最近情绪的不正常，应该就是和孙婧给她泡的咖啡有关。
可是还没等她翻出医生的电话，一声凄厉的猫叫忽然从办公桌后面传来。
许瑟一瞬间浑身绷紧。
她僵在离办公桌两步远的地方，双腿跟灌了铅一样，一动不敢动。
身上泛起鸡皮疙瘩，背后发凉。
“喵！”
又是一声凄惨的猫叫，紧接着是一阵响动。
而后，一团白色混合着红色的东西从办公桌后跳出来，朝她扑来。
许瑟凭借着本能往旁边一躲。
那团东西堪堪擦过她，落到地上。
许瑟这时候才看清是什么。
一只白色的猫，尾巴断掉了一截，看切口像是被人用刀生生砍断的，还滴着血。
红色应该就是血迹。
木质的地板上，滴了一线的血。
它现在有些发狂，在办公室里乱窜着，只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朝着许瑟扑来。
“我操。”许瑟爆了句粗口，攥着手机躲着它。
然而那只猫就像是认准了她这个办公室里唯一的人类一样，嘶吼着朝她扑过来。
被一只猫追着跑，许瑟生平还是第一次遇到。
眼看着就快扑上她的身了，许瑟下意识地抬起了脚，想一脚踹过去。
却又硬生生地停住，撑着办公桌的桌面，手一用力，就直接翻到了桌子另一边。
断尾猫一下子撞在桌子上，撞懵了，愣了一下。
许瑟喘着气，借着这个空档，按了五下手机的电源键。
断尾猫也只是停顿了一瞬而已，很快地又朝着许瑟扑来。
许瑟躲着它，目光瞥到书架上之前装小仓鼠的一个盒子。
她眼前一亮，因着断尾猫往书架那边跑去。
第七百六十九章 她的紧急联系人
许瑟被追着跑了好久了，原本就因为药物，导致身体里没什么力气，被这么缠着逃了好久，渐渐的也有些透支。
她快跑到书架前时，断尾猫已经离她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了。
“喵！”它后腿微曲，撑了一下地面，发力朝许瑟扑过来。
许瑟都没有时间回头看，一把拿过盒子，飞快地转身，在断尾猫扑上来的一瞬间，将它兜头盖住了。
盒子底下是空的，许瑟只能按着上方，不让断尾猫把盒子顶开。
断尾猫被束缚住之后，整只猫更抓狂了，不住地顶着盒子的顶端，想要挣扎出来，声音一声不一声凄厉。
许瑟按着盒子顶，听着它的叫声，心里的烦躁感越来越重。
她喘着粗气，用力地闭了闭眼。
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凄厉。
听得人抓心挠肺一般。
许瑟猛的睁开眼，眼神冰冷地隔着透明的塑料盒子与断尾猫对视：“闭嘴。”
叫声竟然真的停了一下，但是很快，断尾猫又继续叫了起来。
许瑟按在盒子上方的双手不耐地攥成拳，“我说，闭嘴。”
“喵！”
许瑟不耐地“啧”了声，抬起一只拳头，从高处对着盒子砸下去。
却在半空中转了个弯，最后硬生生地砸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响，猫也不敢叫了。
惨烈的叫声停下之后，那股抓心挠肺的感觉总算是渐渐消失了。
就是手有点疼。
许瑟过了好半晌，右手才从地上抬起来。
疼得有些发颤。
许瑟垂眸，盯着右手，拳头缓缓松开，张了张手指。
还好，没断，还能动。
她松了口气，继续按着盒子。
手机在刚刚跑的时候掉地上了，现在周围也没什么有重量的能够压得住这只猫的东西。
许瑟蹲着有些累，索性盘腿坐下。
断尾猫安分下来，或许是药效过了，整只猫瞬间蔫巴巴的，奄奄一息。
许瑟却不敢松手，怕它突然反杀一下。
她垂着眸，面上没有什么情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孙秘书没来？”
“来了，刚刚下去吃饭了。”
许瑟抬起眸，看了眼被盒子罩住的猫。
里面的动静闹得不算小，办公室的门虽然隔音效果不错，可是这么大的动静，只要有人走近，大抵还是能听到一些的。
可是一直没有人进来。
许瑟坐在地上，等了大概有两分钟。办公室的门忽然猛的从外面被推开。
她转过头，就看见江御喘着气，扶着门在办公室里看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了坐在地上的她。
他赶紧朝她跑过来，在她面前蹲下，双手停在半空中，似乎是想要碰碰她，却又怕她身上有伤。
江御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担忧地皱眉：“许瑟，哪儿有事没？”
许瑟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她摇摇头，指了指了被盒子罩住的猫：“我没事，它应该有事。”
江御这才低头，看了眼奄奄一息的猫。
“你等一下。”
江御站起身往外走，许瑟想要抓住他，可是她太累了，手只抬到一半就没有力气了。
第七百七十章 江御，我没有力气了
她的手垂下来，张了张唇，也没有发出声音。
已经走出几步的江御却忽然停住了步子，重新回来，也顺势在她旁边坐下：“我给人打电话。”
他手机上存了楚彦的电话，翻出来拨号过去，那边很快接起。
和楚彦说了声之后，江御挂断电话，见许瑟的右手还垂着，伸手去握她的手。
握住的时候，却感觉到许瑟手颤了一下。
江御意识到不对劲，不敢用力握：“怎么了？手疼？”
许瑟点了点头，把手伸到他跟前：“撞到了。”
她小手指连着手掌那一块儿，都已经是一片青紫了。
她手本来就白，一大片的青紫显得格外的吓人。
江御手指蜷了蜷，改握着她的手腕，神色凝重：“我带你去医院。”
他要起身，腿却忽然软了一下，差点跌回去，撑了一下地面，站稳后起了身。
许瑟收回手：“没事，骨头没事。”
江御低眸，蹲下来：“许瑟，动一动手。”
“真的没伤到骨头。”许瑟听话地动了动手指。
虽然有些僵硬，可是骨头确实没有事。
楚彦来得很快，手上还拎着一个铁篮子。
一推门进来，就被里面的一片狼藉给吓了一跳。
“这里是打了场战吗？”他走近，才看到地上的猫，愣了一下，“哪儿来的猫？”
江御抿了抿唇，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
许瑟勾勾他的手指，把禁锢着断尾猫的盒子推过去，对楚彦道：“不知道哪儿来的，你帮忙送它去一下宠物医院，看看是不是被下了药，它刚刚发疯了。”
楚彦把猫转移到铁篮子里的时候，断尾猫仍旧蔫蔫的，没有一丝力气，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把篮子提起，临走前问道：“你要是被猫抓到了就去医院看看。”
许瑟点了点头：“知道。”
楚彦又看了眼江御，和他示意了一下，算作打招呼，就带着猫走了。
把那只祖宗带走之后，许瑟总算是松了口气。
见江御神色那么凝重，许瑟忽然有些心虚：“你，你怎么了？”
江御起身，不由分说：“去医院看看。”
“我真的没——”刚想说自己真的没事的许瑟，在对上江御沉得可怕的眼神之后，瞬间噤了声。
她垂下眸，肩膀塌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皱着眉，无助地道：“江御，我没有力气了。”
她现在身心俱疲，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如果不是要按着盒子，她都恨不得直接躺倒在地上了。
江御蹲下来，一手放在她背后，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许瑟搂住他的脖子，头抵在他肩上，眼皮子上下打着架：“江御，我想回家。”
江御步子顿了一下，然后接着往外走：“去医院看一眼，然后就回家。”
“我不想去医院。”许瑟撇了撇嘴，带着鼻音。
江御这次却没有惯着她，只说让她听话。
许瑟哼了声，打了个哈欠，声音越来越小：“江御，我好累啊。”
江御的声音也温和：“累就睡一会儿，睡醒后就回家了。”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许瑟忽然睁开眼，轻轻拽了拽江御的衣领，示意他停下：“等等，见一个人。”
第七百七十一章 快点的，别逼我睡客房
江御停下，低头问：“孙婧？”
许瑟愣了愣，仰着头，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还不等江御说话，小韩忽然跑了过来。
她喘着气，在前面停住步子，打量了一圈许瑟，见她被江御抱着，脸色也很憔悴的样子，惊了下，担忧地问：“许总，您怎么了？”
许瑟手还搭在江御的肩膀上，闻言侧过头，“没事。”
“办公室里进了只疯猫。”江御冷淡地说。
小韩看了看办公室，又看了看像是脱力了的许瑟，想起什么，整个人都愣住了：“我，那，那——”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电梯方向，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江御淡淡地点点头，抱着许瑟朝电梯处走去。
许瑟还在想小韩要说什么，见江御抱着她走开，越过他的肩膀往后看，就看到小韩一脸不可置信站在原地，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直到他们进了电梯，她也没回过神。
电梯门合上之后，许瑟轻轻拍拍江御的肩：“不是要去见孙婧吗？”
江御“嗯”了声：“她在楼下。”
他单手拖住她的膝弯，腾出一只手按了一楼。
许瑟瞥了眼亮着光的按键，问道：“小韩想说什么？”
江御目光落在下降的数字上：“不知道。”
“你撒谎。”许瑟捏着他的下颚，将他的脸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你看着我说。”
江御对上她的目光，已经不高兴的小表情，笑了笑：“许瑟，你这样子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许瑟其实脱口而出问出来之后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江御俯下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忍不住想亲你。”
许瑟一巴掌拍在他胸口，她浑身都没什么力气，拍一下也没什么劲，倒更像是撒娇了。
她皱着眉头：“说实话，快点的，别逼我——”
“逼你什么？”
刚想说“别逼我打你”的许瑟，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战力几乎等同于无，思绪转了圈，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江御眉心一跳，就听到她说：“别逼我睡客房。”
他失笑：“许瑟，别这样。”
程清他们俩每次吵架，都是他滚去睡客房的。
怎么到了他和许瑟这儿，就成了许瑟去睡客房了。
“江御——”见硬的不行，许瑟就转变策略，来软的，“江御江御江御！”
她搂着他的脖子，头埋在他脖颈间，撒娇般蹭了蹭：“告诉我告诉我。”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许瑟赶紧把头抬起来，就见到电梯外两个石化了的员工。
“……”
她表情崩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
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道：“进来吧。”
面上虽然平静如常，可是手却偷偷地在拧江御了。
她转过头，咬牙切齿地笑：“江御，到一楼了。”
江御憋笑憋得难受，听到她的话之后，差点没有绷得住笑出声来。
他抱着许瑟出了电梯，走出几步远之后，才低下头，小声提醒：“许瑟，别掐了，跟挠痒痒似的。”
第七百七十二章 孙婧当时拦住不让他进办公室
许瑟松了力气，抿了抿唇，左右看了圈，见没人注意这边，飞快地在江御下巴上亲了一口。
而后更快地退回来，仰头问道：“说。”
江御在会客室门口停下，看了眼紧闭的门，垂眸问：“你确定要听？”
许瑟心头一跳，却还是点了点头：“确定。”
“我上来的时候，咱们刚刚在上面碰到的那个秘书应该是听到办公室里的动静了，本来要进去的，被孙婧拉住了。”
江御说完，低头一看，果然，许瑟神情有些愣怔。
但是很快就回过了神。
她扯了扯嘴角，像是想扯出一个笑来，可是失败了。
江御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笑不出就别笑了。”
许瑟便不笑了，手虚虚地环住他的脖子，睫毛垂下：“江御，我想不明白。”
她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解，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她这人虽然有时候任性了一些，但是对孙婧她们，向来不错的。
公司里的人，除了那几个老股东之外，其他人都挺喜欢她的。
江御轻笑出声，下一秒就被许瑟瞪了，她气愤道：“我难过着呢，你还笑。”
“许瑟，人心是最难想明白的，你不用去想。”他垂眸看她，弯了弯眼，眼里似有星光，“你只要知道我的心就好了。”
许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撇嘴：“你没有心。”
江御只是低低地笑。
许瑟抬眸：“孙婧在里面？”
“在的，”江御抬手，敲了两下门，“我来的时候，顺手把保安叫上来了。”
一上去就看到了想方设法拦着小韩的孙婧，他要进去的时候，孙婧还想拉他。
江御一急，就直接让保安把她带下去了。
许瑟唇角抽了抽：“你不怕她告你侵犯人身自由？”
“当时没想那么多。”江御说得挺轻松。
他当时确实没有想那么多，要拦着他的是个男的，他可能都不会喊保安，直接一脚踹过去了。
饶是说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可是许瑟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后悔的样子。
她寻思着，要是再碰到这种情况，江御还是会这么做。
她心里有些复杂，最后只是亲了亲他的侧脸：“做得很好。”
江御笑：“许瑟，你哄小孩儿呢？”
“再给你奖励一朵小红花。”
她话音刚落，会客室的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许氏的保安队长，见到许瑟和江御，赶紧把门拉开：“许总，江先生。”
许瑟回应了声，示意江御把自己放下来。
江御虽然有些担心，可是当着外人的面，还是把她放了下来。
只是放下来后，手仍旧揽在她腰后，撑着怕她腿一软摔下去。
许瑟扶着他的胳膊才站稳，缓了一会儿，抬脚走进去。
孙婧背对着门口，垂着头坐在椅子上，她跟前就是一张黑色的桌子。
两个保安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侧，防止她逃。
听到开门声，孙婧也没有回头。
许瑟走到她对面，江御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然后后退了一步，站在她身后。
第七百七十三章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给我下毒的
维护之意很明显了。
在许瑟坐下之后，孙婧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最后还是孙婧先问：“你不是应该要问我一些东西吗？”
许瑟点头：“你说。”
孙婧：“……”
孙婧觉得哪儿有些不对，明明主动权应该在她手上的，可是被许瑟这么一说，她到成了被动的那一个。
她抬眼看了看江御，又侧头看了眼旁边的保安，最后视线落在许瑟身上：“你让他们先出去。”
许瑟抬手，对着对面的两个保安及保安队长挥了挥：“你们先出去。”
三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会客室的门打开又关上。
孙婧还是有些不满，指了指许瑟身后的江御：“还有他。”
许瑟眉眼沉下来，冷冷地瞥了一眼她指着江御的手指。
她没说话，可是眼神却让孙婧下意识地把手收了回去。
孙婧见许瑟神色稍稍缓和，又皱眉说了遍，这次却是对着江御说的：“麻烦江先生先出去，我有话想单独和许总说。”
“不行。”
“不行。”
许瑟和江御两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传出来的。
江御对许瑟的这个回答很满意，食指不动声色地在她后脖颈上蹭了蹭。
这小动作惹得许瑟有些痒痒的，手垂下来，借着桌子的遮挡，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孙婧往椅子里一靠：“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许瑟抬眸：“不说就坐着。”
她神色变换得太快了，明明刚刚和江御闹得时候还温和得不行，结果对上孙婧之后，瞬间像是寒冬将至。
孙婧噎了一下，闭着嘴不说话了。
许瑟手搭在办公桌上，曲起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
安静的会客室里，有节奏感的“哒哒”声似乎敲在了孙婧心上一样。
她眼神不自觉地落在许瑟的手上，目光跟着她的手指，一上一下地动着。
这响声听着太抓心挠肺，特别是在心里有鬼的情绪下。
大约过了五分钟，孙婧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击溃。
她肩膀塌下来，主动开口：“你还记得颜微吗？”
她直勾勾地盯着许瑟，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许瑟愣了一下，很快想到什么：“你和她认识？”
孙婧点头：“是朋友。”
是朋友……
许瑟心里泛起一股寒气，眉眼冷冽下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孙婧不蠢，知道她的意思：“进公司之后，第二年。”
许瑟这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了。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给我下药的？”
孙婧歪着头想了想：“微微死后。”
许瑟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握成了拳。
脸上的神色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孙婧看了眼，似乎是有些可惜。
她笑了笑，接着说道：“许总，你还记得我跟你说微微死了的消息吗？”
许瑟记得的，当时孙婧还以为她被吓到了。
见许瑟神色终于有了一些松动，孙婧继续道：“我当时说，我有个亲戚在六院工作。”
第七百七十四章 所有的线都连起来了
许瑟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孙婧像是陷入了回忆里：“是我表哥，我当时去医院找他，刚好碰见了微微。”
她回过神，扫了许瑟一眼，跳过了很多：“后来，我经常去医院，见到微微的次数也变多了，一来二去地就成了朋友。”
许瑟下意识地觉得没那么简单，中间被孙婧省略掉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颜微不是那么容易和别人成为朋友的人。
“然后呢？”
“然后啊，”孙婧耸了耸肩：“然后微微就跟我说了你。”
“她一开始没和我说你的名字，我还在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厌的人。”
许瑟的手垂下来，她觉得有点发冷，有一瞬的愣神。
但是紧接着，手就被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握住了。
江御搬了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握得紧紧的。
许瑟回过神，反握住江御的手，无声示意自己没事。
孙婧有些可惜：“后来，我才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你。”
“但是我也没有想那么多，我以为你俩可能就是小女生之间闹闹矛盾，可是——”
孙婧抬眸看着她，眼里的怨恨快要溢出来了：“我没想到，微微会因你而死。”
江御打断她：“她自己要死的，别什么事都赖在别人身上。”
“她明明都快治好了！”孙婧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一拍桌子，站起身。
她双手撑着桌面，身子前倾，头发散着，看起来极为吓人，神情疯癫：“她明明都快好了，都快要出院了，她死之前就见过你和陆亭，不是你害死了她那还是谁？”
她越靠越近，竟然让许瑟想起来恐怖片里看到的从电视里爬出来的女鬼一样。
这种关头，许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子里会冒出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江御抬起脚，踹了一脚桌子。
桌子被踹动，撞了一下孙婧的腰，把她撞回了椅子上。
孙婧神色痛苦地皱着眉，头发全都散落在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稳定下来。
她把脸上的头发拨开，目光沉沉地看着许瑟：“我后来跟你说的时候，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她质问：“你连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我为什么要有愧疚？”沉默了许久的许瑟忽然出声，语气很冷。
孙婧一下子被这话问住了，好半晌，才张了张唇，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反问：“你为什么不愧疚？”
许瑟往椅子里一靠，气场全开：“做错事的她，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愧疚？你有没有问过她，她害死那些猫的时候，有愧疚过吗？”
孙婧脱口而出：“就是一些畜生而已，死就死了，为什么要愧疚？”
她说完，赶紧闭了嘴，瞳孔放大，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许瑟忽然明白了，心更沉了：“办公室的那只猫是你放进来的吧？”
孙婧闭着嘴不说话。
许瑟接着问道：“它的尾巴也是你弄断的？”
孙婧仍旧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像是毒舌一般，湿冷又阴翳。
－－－－－－题外话－－－－－－
呜呜呜晚了点，感冒了，难受，大家记得多穿衣服
第七百七十五章 许瑟，我跟你说点秘密
孙婧这样子太为可怕，江御目光沉了沉，直起身来，做好防御的准备，怕她突然发什么疯，对许瑟不利。
但是孙婧并没有做什么，她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许瑟，而后问了句：“那些畜生的命，重要吗？”
她语气很认真，里面带着浓浓的疑惑，似乎是真的不明白。
许瑟却忽然噎住了。
她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不知道怎么和孙婧说。
从孙婧的样子看来，无论她说什么，她都不会认同。
孙婧的心已经黑了，不是她一言一语就能扳回来的。
见许瑟没有回答，孙婧也不恼，她笑了笑，脸上的阴翳消散，仿若往常。
只是眼神里，已经不像是以前那样澄净了。
她肩膀塌下来：“许瑟，我跟你说些秘密。”
许瑟明白她的意思。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江御。
江御握着许瑟的手紧了紧，嘴唇紧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许瑟手腕挣了挣，却没有把手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
江御转头，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许瑟分明从他眼里看出了不赞同的意思。
她曲起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手撑着桌面，微微前倾，唇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没有逞强。”
她退后一点，盯着他的眸子，无声启唇：“你相信我。”
江御不说话，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败下阵来。
他有些不高兴地抿着唇，转头警告地看了眼孙婧，然后才起身，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江御顿了一下，又皱眉看了眼许瑟，眉眼间仍是浓浓的不赞同。
许瑟朝他眨了眨眼，他才不情不愿地合上门。
听到关门声之后，孙婧转头看了眼，见门确实被关上了，才转回头。
她看着许瑟，忽的一笑：“许瑟，我不知道是该说你胆子大还是太自负了。”
许瑟抬抬下巴：“有话快说。”
孙婧笑意慢慢敛了下来，歪了歪头，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吵着要离婚了，可是一直没离，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许瑟不说话，孙婧笑笑，自己回答：“他们说是因为我。”
“我妈老是跟我说，要不是为了我，她早就跟我爸离婚了。”孙婧神情有些恍惚，“我小时候劝过他们离婚，可是她不肯，边打我边说我白眼狼。”
“他们在家一直吵，我不想回家，所以放学后总是要在公园里待很久，到最后天黑了，不得不回去，才会回家。”
“他们不会给我留饭，因为家里根本没人做饭，我爸会去外面那个阿姨家里吃，我妈就自己一个人去外面饭店。”
她顿了顿，笑容有些苦涩：“没人记得我，甚至如果不是我主动要钱，他们都不会记得要给我生活费。”
孙婧抬眸：“那年，我八岁。”
许瑟不知道她铺垫了那么多，是想说什么。
可是她忽然记起了一句话：有些人要用一辈子去填补童年的受到的伤害。
第七百七十六章 许瑟，你太自负了
孙婧撑着额角：“我中考之后，他们终于离婚了，因为外面那个阿姨给我爸生了个儿子。”
“他们吵了好久，最后我被甩给了我妈，我妈带着我去了另一个城市，很快，她也有了新家，有了新的孩子。”
她也愈发的像个透明人。
母亲漠视她，继父也不是个好人。
“他强暴了我。”
孙婧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许瑟甚至看到她唇角勾起，看着像是有点高兴的样子。
“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孙婧歪了歪头，问道。
许瑟心里有了个猜测，却仍旧没有说话。
但是孙婧已经从她的表情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笑得很开心：“我把他杀了，正当防卫。”
下一秒，孙婧的表情又变得不解起来：“可是我妈怨我。”
她表情怪异，像是笑，又像是哭：“许瑟，你知道吗？她怨我杀死了她的老公，她儿子的父亲。”
许瑟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那么乐观的一个人，竟然会有这么……悲惨的经历。
“许瑟，”孙婧的声音忽然又平静下来，“你别同情我，我不需要同情。”
她语速飞快：“我妈后来又改嫁了，我没有跟着去，我去了我表哥家。”
“我表哥一家对我很好，我以为自己会慢慢地从那个阴影中走出来。”她抬起手，捂住眼睛，“可是没有。”
“我十七岁生日那天，我表哥送了我一只猫。”
“那只猫和我继父家的那只很像。”
晚上，她洗完澡出来，被跳到她床上的那只猫吓了一跳。
脑子里有根弦忽然就崩掉了。
等她回过神，面前只有一滩血迹，以及倒在血泊里，睁圆了眼睛的猫。
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害怕，甚至觉得……兴奋。
那时候的孙婧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后来，她会背着表哥一家，去废弃公园偷偷地找些流浪猫。
她接触到了一批人，进了一个群，群里的人和她‘志同道合’。
“高三那年，我成绩下降得很快，我表哥觉得不对劲，在我放学后偷偷地跟着我，发现了我虐猫的事。”
“他想把我拉回来，可是他不知道，我已经没救了。”
孙婧自嘲一笑：“我从头到尾，都已经黑了，黑得彻彻底底。”
她说到这儿就没有继续说了，可是许瑟已经差不多能理顺了。
孙婧会定期去六院找她表哥，做心理诊断。
也是在那，认识了同样爱虐猫的颜微。
“颜微也是你那个群的，对吗？”
孙婧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掩饰：“是。”
许瑟手放在大腿上，手指蜷了蜷，想到了姜姜，神色有一瞬的变化，但是很快平静下来。
她神色太平静，孙婧有些烦。
她皱着眉：“许瑟，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太漂亮了。”
孙婧噎了一下，笑起来：“许瑟，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太自信还是太自负。”
她目光沉下来：“你不应该答应单独和我待在一个房间的。”
她话音刚落，就朝着许瑟扑了过来。
第七百七十七章 我死了你就没老婆了
袖子里闪过一抹银光，刀尖朝着许瑟刺去。
会客室的门被猛的推开，江御从外面冲进来。
但是还没等他靠近，许瑟忽然躲了一下，动作很快地移到孙婧身后，一脚踹在她背上，把她踩在了脚下。
“叮”的一声，小刀掉在了会客室的地板上。
她挣扎了一下，往前爬，想把刀捡回来，一只脚却把刀踢开了。
许瑟转头示意了一下跟在江御身后进来的保安，被吓到的保安瞬间回了神，把孙婧控制住。
孙婧被带出去的时候，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任由两个保安架着她，垂着头，长发散落，像是贞子。
被拖着路过许瑟身边的时候，孙婧忽然抬头，又哭又笑，表情悲怆：“许瑟，我有时候特别羡慕你，你出生就站在那么高的地方。”
她低下头，低声喃喃：“可是我，一直都活在泥里。”
许瑟没有说话，等孙婧被带走，会客室的门被带上之后，才脱力地朝后倒去。
不出意外地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江御接住她，听声音不太高兴：“许瑟，你逞强了。”
“没有。”许瑟反驳道，举起手在他手上打了一下，“我还有力气打你。”
江御嘲讽地笑了下，低头，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你最好回家之后在床上还能有力气。”
许瑟秒怂：“我没力气。”
江御将她打横抱起：“没事，不用你出力。”
“不行，”许瑟搂住他的脖子，撒娇地蹭蹭他肩窝：“江御，你是不是想我死？”
“是啊。”江御看都没看她。
他心里是有气的，在外面的监控里看到孙婧动手时，他吓得心都快停止跳动了。
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地冲了进来。
许瑟被噎了一下，挠了挠他的脖子：“我死了你就没有老婆了。”
江御停住步子，低头瞥她一眼：“你再说一遍。”
许瑟却不肯说，哼了声：“你别想占我便宜。”
她头偏向一边，噘着嘴的小表情在江御看来，实在有些可爱。
可是再可爱，也不能让他消气。
他抱着她，大步地往外走。
车子就停在公司门口，江御沉着脸色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把许瑟放进去。
然后才从车子后面，绕到驾驶座。
他沉着脸不说话的样子气场太强，饶是许瑟都有些怕。
直到江御拉开驾驶座的门坐进来，许瑟才弱弱地出声喊他：“江御。”
江御没有理她，也没有发动车子。
许瑟低头瞥了眼，才发现他车钥匙都没拔。
好在是在公司门口，不然车都得让人偷了。
许瑟咽了咽口水，又试探地喊了声：“小九？”
下颚线绷得没有那么紧了。
许瑟偷偷地挠了挠额角：“男朋友？”
眉眼稍稍有些松动。
许瑟闭了闭眼，知道要放出杀招了。
她腿还有些软，撑着座椅，往江御那边靠了靠，声音很小：“老公？”
江御忽然转过头，伸手，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许瑟往前跌去，脸差点撞上他胸膛。
第七百七十八章 许瑟，你好好的，好好管着我
许瑟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挥舞了两下。
好在江御也知道她这个姿势不太舒服，一捞就把她捞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他按着许瑟的背，把她按进自己怀里。
许瑟下意识地想挣扎，却猛然发现，江御在颤抖。
他在后怕。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许瑟忽然就鼻尖有些酸涩。
她吸了吸鼻子，拍拍江御的背：“没事了，没事了，我这不是没事嘛。”
她搂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上：“你看，我好好的在这儿呢。”
江御很轻地“嗯”了声，好半晌，在许瑟都以为他已经平复好情绪的时候，江御忽然沉声道：“许瑟，你如果出什么事，我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说得很认真，许瑟毫不怀疑，如果孙婧今天刺到她了，江御是真的会杀了她的。
许瑟想往后退一点，看着他的脸，却被江御按着后背，不肯她起来。
江御微仰着头，一下一下地轻吻着她的侧脸，“许瑟，你别怕我。”
“我没有。”许瑟反驳。
江御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你好好的，好好地管着我，我就什么都不会做。”
许瑟忽的更想哭了，她声音闷闷的：“我知道。”
语气里的委屈让江御浑身僵了一下。
他松开手，在许瑟坐直身后，立马垂下了眸，不敢看她。
许瑟手还搭在他肩上：“江御，你看着我。”
江御没有抬头。
许瑟吸吸鼻子，叹了口气，捧着他的脸，把他的头抬起来。
不出意料地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慌张。
许瑟低头，在他唇上吻了吻，轻笑道：“江御，你别怕啊。”
江御盯着她的眼睛，握住了她的手腕：“你不讨厌吗？”
他一直没有敢在许瑟面前表现出这么偏执的一面，就是怕许瑟会讨厌这么阴暗的他。
如果许瑟害怕，想离开，那他，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可能对许瑟做什么不好的事，如果许瑟不要他了，那他也只能乖乖地、一言不发地任由她抛弃。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许瑟的眼睛，生怕从她眼里看出一丝一毫的厌恶。
可是没有，许瑟眼里没有厌恶，也没有害怕。
她只是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不讨厌。”
她目光倏然认真起来，一字一句：“江御，无论如何，我永远不会讨厌你。”
“就算我不像是表现出来的那样好？”
“就算你不像是表现出来的那样，”许瑟停顿了一下，虔诚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你在我这里，也是最好的。”
江御一直提着的心忽然落了下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
手下意识地收紧，却听到许瑟痛呼了一声：“江御，疼疼疼。”
江御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还攥着许瑟的手腕，他赶紧松了力道，在许瑟手腕上轻轻地摩挲着：“抱歉。”
许瑟把手递给他看：“红了。”
“抱歉。”江御下意识地道歉。
许瑟笑了笑：“亲一下赔罪。”
江御愣了一下，手往上移，与她十指相扣，低头在她瓷白的手腕上亲了一下。
许瑟笑，笑着笑着却有些想哭，她头埋在江御脖间：“江御，带我去医院吧。”
第七百七十九章 嘴硬的许瑟
许瑟笑，笑着笑着却有些想哭，她头埋在江御脖间：“江御，带我去医院吧。”
她是真的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了，鬼知道孙婧给她的咖啡里面下了什么东西。
许瑟脑子里有些空，其实现在也说不上来难受。
听完孙婧说的那一番话之后，许瑟觉得她还挺可悲的。
没有谁能真正地对其他人感同身受。
但是许瑟很清楚一点，可悲永远不是她做那些事的理由。
她慢吞吞地从江御腿上下去，坐回副驾驶上。
见车子还没有发动，许瑟转头，不解地看向江御。
江御忽然也转过了头，刚好对上她的视线。
许瑟眨巴了一下眼睛：“不走吗？”
“你不高兴。”江御说。
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许瑟微张着嘴，“啊”了声：“没。”
江御忽然伸出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落在了她头上，轻轻地摸了摸。
像是哄小孩儿一样：“许瑟，不会有事的，你别怕。”
许瑟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感情江御这是担心她害怕去医院啊。
她一时有点想笑：“我不怕。”
她握住江御的手腕，眼睛眨啊眨：“江御，我不是小孩儿了。”
所以这哄小孩去打预防针的语气，用在她身上，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许瑟没有明说，可是眼里明晃晃的就是这个意思。
她回忆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立马敛了笑，一本正经地盯着他：“而且我小时候也不怕去医院打针。”
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了，偏偏许瑟害怕江御不相信似的，强调似的点了点头。
她说完，就看到江御转过头去了。
他侧对着她。
可是许瑟分明能看出来，他在笑。
他在笑话她！！！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许瑟一开始还有些不可置信，然而凝眸又看了一眼，江御那微微颤抖着的肩膀，确确实实是在笑。
她推了一把江御，不高兴地说：“你笑什么啊？”
江御终于停住了肩膀的颤抖，只是眼角眉梢仍旧漾着止不住的笑意。
他转过头，看到许瑟气鼓鼓的脸之后，又没忍住笑了出来。
许瑟更气了！
她反手拧着江御的胳膊，没有用力，只是威胁之意很明显。
摆明了要是江御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就要拧下去了。
江御清了清嗓子，压住笑意，一本正经地问她：“你小时候不怕打针？”
许瑟没有意识到他的意思，挺直脊背，底气十足地说：“对啊，怎么，你怕？”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丝丝的不屑。
江御甚至从她眼神里看出了“不是吧不是吧，你小时候居然怕打针”这句话。
他眉眼染笑：“你爸之前和我说过你小时候的一些事。”
许瑟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江御就打破了她的伪装。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说，小时候他带你和孟真真去打疫苗，你推着孟真真先打，看她被针扎哭了之后，一口气就从医院跑回了家。”
第七百八十章 种草莓
江御说着停顿了一下，掀了掀眼皮：“医院距离你家五公里。”
他比了个五的手势。
被揭穿了，还是这么丢脸的事，许瑟觉得有点糗，红着脸半天没说话。
偏偏江御眉梢微挑，甚至有点惊奇的样子：“许瑟，你挺能耐的啊，那么小，一口气跑个五公里。”
许瑟忍着捂脸往地下打个洞钻进去的冲动，悻悻地别开脸：“你开不开车？”
江御轻笑，转了下车钥匙，缓缓发动了车子。
转头看了眼，见许瑟还在自己尴尬，无奈地摇了摇头，俯身过去帮她把安全带系上。
他倾身过来的时候，很明显地感觉到许瑟僵了一下。
她的小动作都被江御收进了眼底，他也没有拆穿她，怕许瑟到时候真的羞愧而亡。
许瑟虽然嘴上说着不怕去医院，可是车子离医院越来越近的时候，许瑟心里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远远地就能看见医院的标，许瑟咽了咽口水，转过头，发现江御还在认真地看着前方的路。
她单方面把刚刚那件事翻篇过去，双手别别扭扭地搅成一团，正盘算着该怎么缓解心里的紧张，江御却忽然出声喊她：“许瑟。”
“啊？”许瑟下意识转过头，有些懵。
江御笑了笑，“没事，喊喊你。”
许瑟撇嘴。
她转头看向窗外，把车窗降了下来。
今天出了太阳，可是外面的风仍旧有些大。
前面红灯，车速慢下来，直到停住。
江御曲起手指，敲了敲方向盘，语气不明：“许瑟。”
许瑟以为他又是喊着她玩，愤愤地别过头来：“有话快说。”
她刚把头转过来，江御的手忽然凑近，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许瑟捂住额头，小脸一皱：“你干什么？”
“疼不疼？”
“你过来，我打你一下你看看疼不疼。”
她气冲冲地扑过来要打他，却被安全带给扯回去了。
江御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地在自己刚刚弹的地方摸了摸，笑意十足：“知道疼，那你知不知道冷？”
许瑟反手把车窗关上，然后握着江御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来，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咬完之后，仰起头，抬着小下巴，嘚瑟地问：“疼不疼。”
江御微微眯了眯眼，摇头：“不疼。”
许瑟亮了亮她的小虎牙，“嗷呜”一口，刚准备再咬下去的时候，江御眼疾手快地抵住了她的下巴。
他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晃了晃：“许瑟，手腕这里骨头硬，咬着不疼的。”
许瑟不解地抬头，又听到江御说：“咬这儿，这儿咬着疼。”
他微仰头，露出修长的脖子，指了指脖颈处。
许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刺激到了，一把解开安全带，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脖颈处咬了一口。
她没怎么用力，只是意思意思地咬了咬。
松开的时候，用袖子擦了擦自己刚刚咬的那块儿地方。
移开袖子的时候，就发现刚刚咬的那一块，有一个浅浅的红印。
草莓。
看着还有点显眼。
第七百八十一章 把你九块钱卖掉
许瑟冷静下来后，意识到这样有碍观瞻，拽了拽他的衣领，努力地想要遮住那个红印。
然而失败了。
江御最近去谈事，出去都是穿的西装。
这次因为许瑟按的那个求救短信，来得匆忙，连外套都没来记得披上，上身就一件白衬衫。
许瑟刚刚脑抽咬的那一块儿在脖子中间，衬衫的衣领太低，根本挡不住。
江御也不拦她，任由她做无谓的挣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许瑟挣扎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反正草莓在他脖子上，出去之后丢脸的是他，不是她。
只要她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江御。
哦不，江御脸皮厚，他不知道什么是尴尬。
只要她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许瑟松开他的衣领，撇撇嘴：“不管了。”
她坐回副驾驶上，低头正准备扣上安全带，江御也跟着倾身过来了。
许瑟以为他是要帮她系安全带，便像往常一样松了手，任由他系。
江御抬眼，唇角翘了翘，垂眸帮她把安全带系上之后，却没有退回去，而是手撑着副驾驶的椅背，凑近了她：“许瑟，你刚刚咬我。”
这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本事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许瑟微微瞪大了眼，实诚地反驳：“不是你让我咬的吗？”
江御歪头想了想：“有吗？”
他表情太认真，认真得许瑟都快以为是自己记忆出岔，记错了。
但是好歹以前被坑过那么多次，许瑟都已经被坑出经验来了。
她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比他更认真：“有。”
江御不以为意：“噢。”
他往她那边又凑近了些：“我不管，我要咬回来。”
许瑟：“？？？”
她推推他：“江御，你是女生还是我是女生？”
为什么他比她更像是无理取闹的女朋友？
许瑟再次怀疑他们俩是生错了性别。
可是还不等她再说什么，江御忽然侧着头，凑近她修长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有些明显的痕迹。
脖颈处突然传来的轻微的疼痛，让许瑟缩了缩脖子。
等江御退开的时候，许瑟一巴掌拍了过去。
然后被江御稳稳当当地接住。
他笑着擦了擦她脖子上的那一块儿，满意了：“挺好。”
许瑟：“？？？”
许瑟转开头，嘟喃道：“神经病。”
前面的车子已经开始动了，江御坐回去，把车窗升上去。
升上去的车窗挡住了外面的风，许瑟被吹凉的身子慢慢地回温。
车子里暖和，待久了就有些犯困。
许瑟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里泛出的雾气。
她窝在副驾驶里，过了会儿，忽然发现车子拐了个弯，朝着与医院相反的方向驶去了。
许瑟拉了拉江御的衣角：“江御，医院在那边。”
“我知道。”江御开着车，转了弯之后，加快了速度。
许瑟缩回手，撑着椅子坐直，开玩笑地说：“你不会是想要把我带去卖掉吧。”
江御一本正经地“嗯”了声：“卖九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