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梦到姜姜死了
许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颜微，你知道姜姜为什么喜欢我不喜欢你吗？”
颜微瞳孔缩了一下，强自镇定下来：“为什么？”
许瑟：“哦，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
颜微：“？？？”
许瑟逗完她，伸了个懒腰：“不比，没意思。”
她转身就走，孟真真今天为了占一家火锅店的位置，一下课就跑了，现在只等着许瑟过去。
“要是我输了，我把陆亭让给你。”颜微喊住她，见她停下脚步，勾了勾唇：“怎么样？”
许瑟回过头，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眼里的担忧之色很明显：“你，一院的精神科还挺好的，我给你介绍几个人？”
“许瑟！”
*
许瑟因为颜微这脑残的事，心情受到了点影响，连带着看陆亭都有些不爽了。
安心撸猫的陆亭感觉到不对劲，对上她幽幽的目光，手一抖，差点把姜姜的毛给揪秃：“怎，怎么了？”
“没事。”许瑟起身去厨房接水，姜姜叫了一声，从陆亭怀里跳下去，跟上许瑟，在她脚边撒娇似的蹭了蹭。
许瑟轻轻地踢了它一下，没好气道：“找你爸去。”
“喵~”它歪着脑袋奶声奶气地叫着。
许瑟没忍住笑了出来，蹲下来摸摸它的头：“你怎么这么会撒娇啊。”
“喵！”
许瑟也没想到，这会是姜姜最后一次这么和她撒娇。
凌晨二点三十八分，发现姜姜不见了的许瑟，穿着睡衣就跑了出来，披头散发的，连鞋都没来得及换。
她做了个噩梦，梦里姜姜浑身是血，叫声凄厉。
被惊醒之后，许瑟的心狂跳不止，下意识地去找姜姜，但是找遍了整个别墅，都没有找到。
窗户。
许瑟猛的跑回房间，完了。
三月的晚风很凉快，她为了通风，窗户是半掩着的。
但是姜姜一直很乖，从来没有从窗户跳出去过。
所以她一直都很放心。
许瑟又想起那个梦，恰巧一阵冷风刮过来，她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她拿出手机给陆亭打电话，那边接起，陆亭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怎么了？”
“亭哥，姜姜不见了。”许瑟浑身都在颤抖着，“我刚刚，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它，它死了，醒来之后就发现它不见了。”
许瑟吸了吸鼻子：“我晚上没关窗，它可能，可能是从窗户跳出去了。”
但是姜姜以前一直很乖的，而且这里是三楼。
陆亭的困意一扫而空，他掀开被子急匆匆下床：“我去找它。”
许瑟说好，挂了电话后，匆匆跑下楼，出了别墅大门，就看见了朝这跑来的陆亭。
他大概是狂奔过来的，停下来之后微喘着气：“别墅里找过了吗？前院，花坛，喷泉里头。”
“找过了，都没有。”
她发现姜姜不见了之后就在别墅里上上下下的找了一遍，就连喷泉都没放过，开了喷泉的灯，把水放干了一遍，都没能找到。
陆亭眉心紧蹙，但是见许瑟红着眼眶神色焦急的样子，呼了口气，安慰道：“没事，应该还在浅名里头，我去找找。”
第一百六十六章 姜姜死了
许瑟点了点头，双手不知所措地搅动着。
陆亭拍了拍她的头：“你先回去睡吧，挺晚了。”
而且外面冷，她又只穿了一套薄薄的睡衣。
“不行，我跟你一起找，我睡不着。”
她现在睁眼闭眼全是满身是血的姜姜凄厉惨叫的模样，不找到姜姜她根本就不敢闭眼。
陆亭刚想说让她先回去披件衣服，就被她推开了：“分头去找。”
许瑟说完，就朝着别墅区里头跑，边跑边喊姜姜的名字，陆亭见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沿着浅名往外走的方向找猫。
三点十五，陆亭接到了许瑟的电话。
“亭哥，我找到姜姜了。”
她的声音很飘忽，陆亭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在哪？”
“宠物诊所后面的山上。”
浅名是建在半山腰上的别墅区，越往里地势越高，宠物诊所后面便是山头。
姜姜不可能自己跑到那里去的，陆亭心慌至极，从浅名门口往里头跑，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让他十分钟就跑到了。
许瑟背对着他这边，抱着膝盖蹲在那里。
他脚步顿了一下，走上前：“许瑟，姜姜呢？”
许瑟伸出手，颤抖着指向身前血肉模糊的一团：“这，这里。”
陆亭这才发现躺在地上的姜姜，身上全是血，白色的毛已经被鲜血染得看不出颜色来了，旁边的地上也掉了好多毛，像是被人硬生生揪下来的。
许瑟唇瓣颤抖着，声音很飘：“我来的时候它就是这个样子了，我不敢碰它，我怕会破坏现场。”
她抬起头，陆亭看到她通红的眼眶，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瘆人得很：“亭哥，我报警了。”
陆亭张了张唇：“好。”
姜姜是他上初三的时候捡回来的，那时候杜浅跟陆乘和的感情已经隐隐出现了一些裂缝，两个人不常碰面，但是每次碰面都会闹得不欢而散。
给医学杂志投的稿过稿那天，他本来是想拿着收到的样刊去告诉杜浅和陆乘和的，还没敲开他们的房门，就在外面听到他们吵架。
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吵架了，明明以前关系还没有那么僵的。
陆亭很烦，他拿着样刊出了门，漫无目的地走着，而后就在路边看到了姜姜。
那时候的姜姜还只是一只小奶猫，很小很小，小得陆亭都以为它活不下去了。
但是他路过的时候，姜姜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
或许是那时候，他就已经预感到自己有一天可能会被杜浅抛弃吧，所以遇到同样被抛弃的姜姜，他心软了。
杜浅不喜欢猫猫狗狗，也从来不允许在家里养猫，所以陆亭把姜姜放到了颜微家养着，自己每天都会过去看它。
姜姜每次见到他来，都很兴奋，喵喵喵地叫着扑进他怀里。
等到他要走的时候，就一直咬着他的裤脚，要跟着他一起走。
但是没有办法，杜浅不让养猫，要是他把姜姜带回去，姜姜肯定会被杜浅给扔掉。
陆亭忽然就觉得江城三月的晚上很冷，冷风刮过，寒意直直刺进骨子里。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为什么她都露出那么多破绽了你还是不信
“亭哥。”
许瑟的声音将他拉回神，他“嗯”了声。
“是颜微干的。”许瑟猛的站起来，但是因为蹲太久，眼前黑了一下，缓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许瑟——”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要注意颜微？”许瑟仰着头，直视他，“姜姜见到颜微会害怕，上次我带它去宠物诊所，医生给它吊针的时候它一直在躲，颜微昨天放学的时候喊住我，让我跟她打赌，输了就把姜姜还给她。”
她越说越激动，语速极快地说完，总结道：“亭哥，就是她干的。”
“许瑟——”
许瑟忽然情绪激动起来，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眼睛红得可怕：“为什么每次我说你都不信啊？你之前都能怀疑我虐猫，为什么颜微都露出那么多破绽了你还是不信！”
她越说声音越低，最后都几近哑声了，陆亭忽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许瑟，许瑟你冷静一点。”
许瑟揪着他的衣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怎么冷静，我怎么冷静啊？姜姜昨天还跟我撒娇来着，它昨天还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跟我撒娇，怎么就这样了？”
陆亭心里也难受，姜姜陪了他几年，对于他的意义远远不止是宠物那么简单。
他拍着她的背，忍着喉头的酸涩，哄道：“等警察来好不好，我们等警察过来。”
许瑟不说话，头埋在他怀里，陆亭能感觉到胸前衣服布料上的湿热。
他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躺在血泊里的姜姜。
夜风凉得入骨，陆亭站在风口，给她把风都挡住了。
许瑟找了这么久，又哭得那么厉害，现在困意渐渐上来，可是怎么都不敢睡，闭上眼就能看到姜姜惨死的模样。
浅名离市中心远，三点五十多，警车才过来。
警察来了之后，看到这副情形也吓了一跳，赶紧封锁了现场。
陆亭和许瑟一直配合着调查到天亮，警察去调了监控，很巧的是，这次沿路的监控又出了故障，十九栋前院的监控拍到姜姜是自己从窗户里跳出去的，只是神态很奇怪，就像是，就像是毒瘾发作的吸/毒人员一样。
“我们怀疑猫被人下了药，要先把它带回去尸检之后才能出结果，有后续了会打电话通知你们。”
他们带走了姜姜的尸体，许瑟下意识地要跟上去，被陆亭拉住了。
她回头，就见陆亭朝她摇了摇头：“许瑟，回去睡一会儿。”
她一晚上没睡觉，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再加上哭得那么厉害，眼睛都肿了起来，看起来极为狼狈。
许瑟没去上学，陆亭帮她请了假，她在家补觉，每次一有睡意就会被惊醒。
她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脑子里的弦绷得太紧，再不睡的话可能真的会出事。
姜姜的死因还没出来，凶手也还没被伏诛，她不能倒下。
这么睡了被惊醒，惊醒了继续睡，一连许多次之后，再次惊醒时已经是下午了。
离放学还有一个小时。
许瑟掀开被子下床，进浴室洗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之后被吓了一大跳。
第一百六十八章 如果我跑了第一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眼泡肿胀，眼里的血丝还没完全消下去，回来的时候忘了洗脸就睡了，脸色还有许多道已经干涸的泪痕。
她长呼了一口气，洗了把脸，总算看起来没那么憔悴了。
离放学还有五十分钟，许瑟忽然记起，报名表好像是今天放学后交上去。
她从衣柜里挑了件黑色的长款风衣，扎了个高马尾，整个人都显得很干脆利落。
陆亭帮她请了一整天的假，按理来说她今天是不用去学校的。
许瑟拿上手机，叫了辆车，就朝着别墅区外面走去。
等她走出别墅区，叫的车也已经来了。
“去一中，麻烦开快一点。”
临近放学高峰期，路上车辆不少，许瑟到学校的时候，刚好响起下课铃。
她下了车大步走向教学楼，走到班级门口的时候，正好撞上拿着报名表去办公室的体委。
“孙捷。”
孙捷见到是她之后，惊喜了一瞬：“瑟爷，你身体好点儿了吗？”
许瑟“嗯”了声：“我报个五千米。”
孙捷愣了一下：“不是，你这还病着呢，班上项目报不满就报不满，没必要带病上阵，就一运动会而已。”
许瑟没理会他说的话，径直将报名表和他手上的笔拿了过来，刷刷刷地在报名表上五千米项目后面写下名字。
而后把东西往他怀里一塞：“可以了，交表去吧。”
她往楼上走，孟真真刚好出来，只看到她一个背影。
“许瑟瑟来了？”
孙捷呆愣愣地点头：“还报了个五千米。”
孟真真：“！！！胡闹什么呢？！”
她赶紧跟着上去，一上楼，转过楼梯口，就看到一班的走廊外面围着许多人。
“让让让让。”孟真真挤进去，才看见中间站的是许瑟和陆亭。
孟真真刚想张口喊许瑟，就听到她说：
“亭哥，如果我五千米跑了第一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孟真真的动作就这么停住了，周围也一瞬间安静下来。
“陆亭！回家了！”颜微从外圈挤进来喊他。
陆亭没动。
许瑟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她的眼尾还泛着红，桃花眼显得格外的摄人心魄。
像是个妖精一样。
本来桃花眼就是多情相，只是许瑟平时的气质太过清冷，硬生生地将它压了几分。
颜微见他没有反应，皱了皱眉，又要喊他。
却忽然听到他答应下来：“好。”
颜微愣住了，下一秒，周围响起一阵的起哄声。
声音大得把老师都惹出来了，“喊什么呢喊什么呢？不回家就留着给我刷几套卷子！”
“回家回家，这就回家！”
人群渐渐散去，颜微回过神，正对上许瑟投过来的挑衅的目光。
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
她忽然想起来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在客厅，陆亭跑过来质问她晚上去哪儿了。
要不是陆奶奶说她一直在家......
*
回去的车上，孟真真已经是第五次暗戳戳地向许瑟投去视线又移开了。
许瑟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有话就说。”
孟真真皱着眉，纠结了一下：“许瑟瑟，你要不，别喜欢陆亭了吧。”
许瑟一愣：“为什么？你之前还让我快点把他搞定的来着。”
“可是，”孟真真说话的时候感觉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你碰上他之后，变得一点都不酷了。”
“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你碰上他之后，变得都不像你自己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孟真真的话让许瑟愣住了，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
遇到陆亭之后，她一直想着的就是得到他，完完全全地占据他的好。
变得偏激又惹人厌。
这样子的她，和颜微又有什么区别呢？
“许瑟瑟——”
“真真，”许瑟忽然觉得有点累，她靠在椅子里，“最后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好不好？”
孟真真张了张唇，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最后只说了个“好”。
她有点后悔了，她不该嗑什么cp的，当时许瑟问她的时候，她也不该说那就是喜欢的。
要不然，她的许瑟瑟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了，姜姜呢？我让我舅舅从国外寄了袋猫粮回来，待会儿给你拿过去啊。”
许瑟的表情顿时僵住了，她垂着眸：“死了。”
“我跟你说，那个猫粮可——”孟真真一时没反应过来，话说了一半之后也愣住了，半晌才发出声音：“什，什么？”
“死了，昨天晚上跑出去，被人虐杀的。”
许瑟的声音平淡无波，但是孟真真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可能好，也不敢问下去了。
*
时间一晃而过，星期五，天气晴朗，春日的太阳并不灼人，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开幕式结束之后，就是各种比赛。
五千米在下午，上午的时候，许瑟就和孟真真坐在操场中央，看着跑道上正在进行的比赛。
温嘉逸跑完接力，拿着水浑身是汗的走过来坐下。
“瑟爷，你病好全了吗？”
许瑟点了点头：“没事了。”
“那就行，”温嘉逸从随身带的运动小包里翻出一把糖，“吃糖不？”
白棠他们家的芒果夹心软糖。
孟真真抓了几颗：“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啊？”
温嘉逸憨笑着：“瑟爷，吃不吃？”
许瑟却忽然瞥了一眼不远处一直朝这边张望的楚彦，他对上她的目光后，立马别开了头。
“不吃。”
温嘉逸缩回手，孟真真将他手上剩下的糖都拿了过来：“许瑟瑟不吃我吃呀。”
温嘉逸唇角抽了抽：“吃吃吃，都给你，胖死你，然后没人要。”
“老子胖死也有人要。”孟真真仰着头，哼了一声。
他们俩在这边拌着嘴，许瑟拿着手机百无聊赖地刷着。
他们暂时没有运动项目的人可以四处走动，回教室也行，只要不站在跑道上碍事，不出学校，去哪儿都行。
许瑟没在操场上看到陆亭，想着他应该是在教室里刷题。
跟许瑟想的差不多，陆亭确实在教室里，只是刷题刷到一半的时候被颜微给打断了。
她坐在他前桌的位置上，伸手挡住了他的试卷：“陆亭，运动会还刷题，你要不要这么勤奋啊？”
陆亭把试卷从她手下抽出来，不冷不淡地说：“有事就说。”
“不是，你最近怎么了？”颜微撇了撇嘴，抱怨道：“上次回来莫名其妙问我晚上去哪儿了，表情吓死个人，我还能去哪儿啊？陆亭，你不会以为我背着你偷人去了吧？”
说到这，颜微忽然笑起来：“那你放心，我目前还没碰见比你好看的。”
第一百七十章 许瑟这是在溜她
“颜微，你有病吧？”
颜微忽然委屈起来：“陆亭你怎么回事啊？你每次对我都凶巴巴的，亏我跟你认识那么久了，你对我要是有对那个许瑟一半的态度，我都能直接爱上你。”
陆亭唇角抽了抽，又骂了一句：“有病。”
颜微也不恼，冲着他呲牙笑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咱俩那么多年的哥们了，你以后要是找对象得先给我过一眼啊，不然陆奶奶那里我可不去帮你说。”
陆亭淡淡地“嗯”了声，正如颜微所说的那样，陆奶奶一直都把她当孙媳妇儿来看待，但是对于陆亭来说，颜微更像是哥们，从小打到大的那种。
颜微这人小时候脾气特别臭，受不得一点委屈。
小陆亭也差不多，所以刚随着父母搬到川市，碰见颜微后，两个人就打了一架。
但是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打出感情来了，两个人打归打，但是要是有别人欺负他们，那另一个人绝对是帮着出头的那一个。
*
下午，五千米开始之前，陆亭才慢悠悠地从教室出来。
等他到操场的时候，许瑟和颜微已经站在跑道上了。
许瑟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运动套装，显得她整个人腰细腿长，头发扎了个高马尾，额前绑了条红白拼接的运动发带。
有一股少年人的朝气。
许瑟以前太过清冷，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同龄人有的那种气质。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朝他看过来，冲他笑了一下。
接着陆亭就看到她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额角点了一下，而后冲他比了个开枪的动作。
陆亭失笑，对她这么幼稚的行为不置可否。
“预备——”随着一声枪响：“跑！”
颜微蹭的一下就冲了出去，许瑟嗤了声，慢悠悠地跑着。
好歹五千米，前几圈就跑这么快，不是摆明了脑残吗？
四百米一圈的跑道，颜微跑到第三圈的时候速度就慢了下来，她刚想回头看一眼许瑟跑到哪儿了，身侧忽然一阵风刮过。
“跑快点。”许瑟跑过去的时候还挑衅地在她耳边说了句。
颜微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咬着牙又加快了速度。
跑到最后两圈的时候，颜微已经彻底跑不动了，双腿跟灌了铅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跪下。
她算是发现了，许瑟这就是在溜她，每次她慢下来，许瑟就会跑过来刺激她两句，让她咬着牙继续跑。
这样一来速度完全被打乱了，速度一乱，呼吸也平稳不了。
颜微感觉自己胸腔疼得不行，骨头都要断了似的。
许瑟领先她一圈，再次跑到她旁边的时候，“呀”了声：“你不行了吗？不行了我就不等你了啊。”
颜微：“！！！”
颜微一口气直直地往脑门上冲，眼看着许瑟已经快要跑到终点了，身后的好几个人也都一一追了上来，她咬着牙加快速度跑了几步，却忽然右脚绊左脚，直直地摔了下去。
隔得近的人，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响声。
“啊！”颜微痛呼一声，捂着左脚脚腕，眼里顿时蓄起了一泡泪。
第一百七十一章 彻底放下
许瑟已经跑远了，没有注意到颜微这边，她跑过终点线的时候，守在终点处的九班同学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瑟爷牛逼！”
孟真真扑过来一把抱住她：“许瑟瑟牛逼！”
“有汗呢有汗呢。”许瑟推开她的头，下意识地转头去找陆亭。
却看到他从人群中间，抱着颜微出来。
颜微搂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怀里，看不出表情。
陆亭回头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张了张唇，颜微忽然动了一下，他便抱着她，大步往医务室的方向走了。
许瑟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直到陆亭和颜微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她忽然松了口气，像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放下，又或者说，她一直都在找一个机会彻底放下，只是现在陆亭亲手把这个机会递到了她面前而已。
其他人顺着许瑟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安静下来。
操场上其他地方喧闹得很，唯独终点线这里，鸦雀无声。
“许，许瑟瑟。”孟真真拉了拉她的袖子。
许瑟“嗯”了声，摸摸她的头：“回教室去。”
许瑟跑完步，身上有汗不舒服，于是跟吴华请了假回去了。
所以陆亭送完颜微去医务室之后，来九班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在教室了。
九班的人看他的表情都很奇怪，特别是当他问许瑟去哪儿了的时候。
何敬抹抹脑门上的汗，结结巴巴地说：“瑟，瑟爷回，回家了。”
陆亭淡淡地说了个“谢谢”，转身离开了。
班上有一瞬的安静，被几个人捂着嘴按着不能动的温嘉逸挣脱束缚后，给了他们一人一脚。
“拦你妈呢拦着老子。”
他撸起袖子要往外去追陆亭，楚彦忽然伸手扯了一下他：“你是要把他打一顿然后让许瑟心软吗？”
温嘉逸的步子就这么停了下来，楚彦又说：“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她能放下就行了，你去打他一顿，只会把这件事弄乱，让他俩继续纠缠不清。”
温嘉逸是一时气血冲上脑门，什么都没多想，只想着揍陆亭一顿。
但是现在听楚彦这么一说，也反应了过来。
他伸腿踹了一脚椅子：“什么破事啊？”
楚彦：“这是孟真真的椅子。”
温嘉逸吓了一跳，赶紧把椅子扶起来：“我错了我错了，别跟她说。”
陆亭给许瑟发了消息，但是一直到星期天，她也没回。
星期天下午的时候，警局打了电话过来，说姜姜的尸检结果并没有异常，让他们把姜姜的尸体给领回去。
毕竟死的是一只猫而已，不是人，他们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去调查，已经算是好的了。
于是星期天晚上，陆亭在警局见到了一席黑裙的许瑟。
她最近好像格外爱扎高马尾，神色淡淡的，像是初识时见到的那副模样，清冷又疏离。
领了姜姜的尸体，出了警局之后，陆亭忽然喊住她。
许瑟回头，听到他说：
“许瑟，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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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虐猫是可以报警的呀，你们可以百度查查，有真实案例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下次考试放个水，让我考个第一
许瑟看着他，忽然一笑，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摇曳多姿。
“亭哥，下次考试放个水，让我考个第一吧。”
陆亭喉头突然有些涩，喉结上下动了动。
他想说“你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但是最后，却只说了个“好”字。
许瑟最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装着姜姜尸体的盒子，走到路边，拦了辆车。
进入三月之后，考试的频率渐渐高了起来，而且还都是大考。
周二周三有一个十三校联考，江城所有的高中都参与进来了，另外加上川市一中和海城一中。
吴华敲着桌子跟他们强调考试注意事项，放了学，摆好桌椅，叮嘱了两句路上注意安全，就放他们走了。
这次考试的题目比上次还要更难一点，因为跟川市一中和海城一中联考，学校想把尖子生给提出来，跟其他人拉开差距。
陆亭想了一下许瑟上回的分数，估摸着她这次应该就能考到六百六到六百七的样子，于是把分压到了六百五。
考试人数多，阅卷是件很庞大的任务，但是好在每个学校派去的阅卷老师也不少。
为了公平起见，每个学校是派阅卷组老师去市中心的高考阅卷点阅卷。
试卷导入电脑之后就被打乱了，阅卷老师也不知道自己看的这份试卷是本校的还是外校的。
这样就大大地降低了阅卷老师故意给本校学生提分的概率。
考完之后，陆亭也没有去找许瑟，因为许瑟这几天很明显的在躲着他。
颜微上次崴了脚，去医务室看了之后，又被送去了医院，检查出来是轻微骨裂，请了假在家休息，没来参加考试。
星期六，经过阅卷老师加班加点的工作，成绩终于出来了。
这周开始，一中采取读六休一的作息，星期六就是小考。
上午考语文和数学，中午的午休取消，下午一点开始考英语和综合。
语文不写作文，考试时间压到两小时。
不分班考试，考完也不阅卷，下周一直接开始对答案讲试卷。
考完理综准备放学的时候，吴华拿着成绩单喜笑颜开地进教室。
大概是因为他平常太过严厉，几乎都没怎么笑过，所以这一次他一笑，底下的同学非但没有觉得他是心情好，反而觉得可能是要大难临头了。
“吴华这是气傻了吗？”孟真真用着气音小声地问温嘉逸。
温嘉逸害怕得直抖腿：“完了完了，我这次估计要凉。”
吴华见底下鸦雀无声，同学们一脸惊恐的样子，似乎也反应过来。
他敛了笑，咳了两声，严肃起来：“这次的考试成绩出来了，考什么样子你们心里应该也有数，题目是比较难，但是这也不是你们考得差的原因。”
“你们想想，为什么这么难的题目，也有人能考到六百九十八分呢？”
“我操！这不是人吧？！”
吴华瞪了眼说话的人，视线落到低头看书的许瑟身上，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考得好的学生归根结底还是够勤奋。
“许瑟同学，来说说你是怎么考到六百九十八的？”
原先说话的那人差点把舌头给咬断，默默地捂住嘴。
许瑟的目光从漫画上移开。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要是再来找她，我打断你的腿
许瑟的目光从漫画上移开，面不改色地说：“看错几个大题条件。”
吴华：“......”
其他人没忍住笑了出来，要不是吴华还在这，“瑟爷牛逼”四个字早就喊出来了。
吴华嘴角抽了抽，似乎是也没有想到许瑟是这个性子。
他抬手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摆摆手：“挺好挺好，下次注意一点，不要看错条件了。”
许瑟点点头，又继续看漫画去了。
“这次考试，咱们班许瑟，以六百九十八分的高分，拿到了十三校联考的第一名，压了川市一中那个第二整整二十分，许瑟，你下课之后来一趟办公室。”
“好。”
下了课之后许瑟跟着吴华去办公室，孟真真在教室里等她。
等着等着有些无聊，听别人说学校超市已经开始卖冰棒了，孟真真就去买了支冰。
回来的时候，刚好在教室门口碰到陆亭。
孟真真现在看到陆亭就气不打一处来，咔嚓一下咬断了冰棒，气冲冲地上前：“你来做什么？”
陆亭往教室里瞥了一眼，问道：“许瑟呢？”
“关你屁事！”
陆亭瞥她一眼，转身就走。
孟真真在后面喊他：“你给我站住!你以后要是再来找许瑟瑟，我喊人打断你的腿！”
从里头出来的何敬嘴角抽了抽，他今天值日，手里还拿着扫把，闻言赶紧上前拉住孟真真：“姐，姐你别冲动。”
“你给爷起开。”
孟真真一把拂开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陆亭面前。她比许瑟都要矮一点，陆亭比许瑟高一个头，导致她现在就算是凶巴巴的，在陆亭面前，气势也很弱。
“你找许瑟瑟有什么事？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就行了，许瑟瑟不会见你的。”
陆亭本来想绕过她直接走的，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许瑟她以前考试是不是放水了？”
孟真真瞪大了眼，都气笑了：“许瑟瑟一直就很优秀好吧，她就是眼光不太行才看上你，当然，你眼光也不怎么样，要不然也不能看上颜微。”
“我没——”
他话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许瑟的声音：“真真，回家了。”
“来了！”孟真真瞪了陆亭一眼，拿着冰棒小跑着过去。
陆亭半天没有回头，等他转身的时候，许瑟和孟真真已经进教室收拾东西了。
他站在九班教室前门处，许瑟和孟真真是从后门走的。
许瑟的身影从他视线里消失的那一瞬间，陆亭的心罕见的颤了一下。
心里有个声音，仿佛在说，追上去啊，不追上去就真的失去她了。
陆亭往前追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另一道声音问他：“你喜欢她吗？”
喜欢吗？
他不知道。
许瑟在跟他说如果跑第一就答应她一个条件的时候，他心里好像是隐隐有答案的。
他当时已经猜到了她会说什么，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抗拒。
所以......
陆亭松了口气，正准备追下去的时候，手机响了。
“陆亭，”陆乘和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帮你申请了康普顿斯大学医学院的留学资格，offer已经批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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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留过学，所以这里要是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考究党勿喷，要杠你对。么么哒!
第一百七十四章 前程和她，他选前程
康普顿斯大学位于西班牙，前些年医学院的排名在西班牙排第二。
陆亭愣了一下：“爸，不是说好考京大的吗？”
“京大在国内是顶尖学府，但是京大医学院在世界上的排名远远不如康普顿斯大学，陆亭，你妈说得对，你应该有个更好的前程，我不会让她带你去和陈君石回M国，但是我会尽我所能让你有一个更好的前程。”
前程，这个词可真重。
挂了电话，陆亭站在楼梯口，半晌都没有动作。
过了很久，他才转过身，扶着栏杆，一步步上楼，回了班上。
他在教室里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翻到许瑟之前给他发的消息。
【许瑟：亭哥，你大学毕业之后会回江城的吧？】
她不止一次问过他毕业以后会不会回江城。
会的，他会回来的。
所以，这一次，前程和她，他选择前程。
*
康普顿斯大学的offer下来之后，三月中旬，陆亭就要去西班牙。
他去办退学手续的时候，京大的保送名额也下来了。
他们学校今年有一个。
吴华知道他要出国后，愣了一下，张了张唇，却什么都没说。
学校是需要有人上京大，但是既然学生有更好的选择，他们也不能阻拦。
由年级主任吴华签了字之后，上报校长，再从教育局调档案。
花了两天的时间，把手续给办好了。
陆亭拿着档案袋离校，是在星期六的下午。
很多年以后，陆亭都还记得这天，晚霞格外的好看。
教学楼里很安静，他后来念念不忘的少女，就坐在三楼的教室里。
临近放学，他没急着回去，给许瑟发了条信息之后，就在楼下的花坛边等着。
下课铃响了，教学楼里头的学生蜂拥而出。
他紧了紧抓着档案袋的手指。
一直等到学校里空了，也没看到许瑟的身影。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天色渐渐黑了起来，学校对面的那条街上摆了小摊出来，灯火通明。
陆亭动了动，站久了腿有些酸，他缓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去路边拦了辆车回去了。
飞马德里的机票是明天下午的，他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颜微脚伤还没好，打着石膏坐在沙发上和陆奶奶聊天。
见他回来，颜微咬了一口手上的苹果，喊住要径直上楼的他：“陆亭，你怎么回这么晚啊？我和奶奶刚刚还在聊你呢。”
陆奶奶也跟着附和：“刚刚微微还说你要是去的不是西班牙，她就跟着你一起出国呢。你明天就要走了，过来陪奶奶聊会儿天。”
颜微没有学过西语，拿不到证，办不了留学。
陆亭转过头，对上颜微狡黠的目光，他走下楼梯，在旁边的那侧沙发上坐下。
陆奶奶伸手拿着他的档案袋看了一眼，拍拍他的腿，语重心长：“真的决定要出国了？”
“嗯，决定了。”
陆奶奶抬手把老花眼镜摘下来，揉了揉额角，颜微见状，赶紧伸手帮她揉太阳穴。
陆奶奶笑着握住颜微的手：“还好微微在，孙媳妇儿可比孙子管用多喽。”
陆亭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颜微就先反驳了：“奶奶，您可别瞎说，我可看不上陆亭。”
她语气带笑，也经常和陆奶奶这么说，陆奶奶一听就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是是是，就他那冷冰冰的样子，哪家姑娘能看上他呀。”
第一百七十五章 祝你，前程似锦
颜微挑了挑眉：“这可就不一定了，我们学校——”
“颜微。”她话还没说完，陆亭忽然站起来，呵斥了她一声，而后转向陆奶奶，“我先上去睡觉了。”
颜微的笑容在他转身上楼之后就渐渐地敛了下来，目光沉沉。
陆亭回了房间，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许瑟还是没有回信息。
手机屏幕上的聊天停留在他前不久发的那句【我要出国了，明天下午的飞机】。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会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的许瑟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没多久，弹出一条信息。
【许瑟：祝你，前程似锦。】
陆亭忽然心慌了一瞬，他猛的将手机反盖在床上，手止不住地颤抖。
*
陆亭出国之后，许瑟好像变了个人，又好像没变。
孟真真坐在座位上，撑着头侧头看着认真做题的许瑟，想了好久终于想明白了。
许瑟好像，变回原来那个样子了，没有认识陆亭的时候那个样子。
只是比那个时候更勤奋了一些。
孟真真想明白之后，斗志也跟着起来了。
许瑟瑟要考江大，邱衍也在江大，所以为了他们两个人，她也要努力考上江大。
陆亭出国的消息并没有大范围地公开，江御也是后来才从陆行舟的口中得知的。
运动会那天的事大家心照不宣地藏在了心里，都没有说出去。
陆行舟也只是从陈思琪口中得知许瑟似乎已经放弃陆亭了。
“御哥，这大好的暗度陈仓的机会啊！”陆行舟放了个大招，带走对面两个人头。
江御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女朋友就是这么给你补课的？”
陆行舟挠了挠头：“那这，这大好的百年好合的机会？”
“傻逼。”江御骂了他一句，踢开电脑椅起身往外走，唇角却渐渐勾起，看得出心情还不错。
要是陆行舟注意到他这样子，肯定要骂一句闷骚。
“御哥，你去哪儿？不打游戏了？”
他还等着打完这把被他御哥带飞呢。
江御抬手，捏了捏后脖颈，头往后仰，“不打了，出去走走。”
今天周六，一中还在补课，职高仍旧像平常一样双休。
快到中午了，陆行舟打游戏打得正上头：“御哥，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份饭。”
他说话的时候江御已经走出好远，也不知道听到没有，正好中路喊他过去支援，陆行舟也就赶紧继续投入游戏中去了。
江御原本是随便晃悠，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晃悠着晃悠着就上了公交车，再晃悠着晃悠着就到了一中门口。
他看着面前江城市第一中学的牌子，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转身，去对面那条街上的奶茶店买了杯奶茶。
一中周六补课的时候，中午是可以出去吃饭的，江御买完奶茶，一中的下课铃刚好响起。
没过多久，就有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陆陆续续地出来。
学校对面那条街上的饭店很多，许多人勾肩搭背朝着饭店走去。
江御拎着奶茶，犹豫了两秒，将卫衣领子往上拉了拉，低着头，混在拥挤的人群中，逆行进了学校。
他知道九班的位置，上了三楼，教室里已经空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总不能因为喜欢，就让她跟你过苦日子吧
后门虚掩着，没有上锁，江御推门进去，把奶茶放到许瑟的桌子上。
他是听陆行舟说许瑟已经放弃陆亭了，一时高兴，什么也没考虑，就跑到一中来了。
一路上脑子里都乱糟糟的，至于来了之后要说什么，他根本没有想好。
正想着待会儿要是许瑟回来了，他该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女声：
“江御？你在这干嘛呢？”
江御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就看见孟真真手里提着一份打包好的饭菜，一脸疑惑地站在他身后。
“没干嘛，”江御侧开身，给她让开道，目光瞟向她身后，没看见许瑟的身影，问道：“许瑟呢？”
“她去买零食了。”
孟真真提着东西回座位，路过许瑟的桌子旁边时，停了下来，探究地看着桌上的奶茶，“这奶茶——”
江御面不改色地扯谎：“陆行舟——”
“你可拉到吧，”孟真真翻了个白眼，“你别什么事都往陆行舟身上推，真当我傻呢？”
上次那个海鲜粥也是，结果事后她跑去问陆行舟，陆行舟连买的是什么粥都不知道，亏得她还防备陆行舟防了好久。
孟真真把饭放到桌上，大佬似的靠着桌子站着，手指敲了敲桌面：“江御，你不会喜欢许瑟瑟吧？”
江御没说话，正当孟真真以为他不会承认的时候，他“嗯”了声。
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
孟真真脸上的笑立马收了起来，板着脸防备地看着他。
自从陆亭那个事之后，孟真真就对许瑟身边的异性朋友防得格外严格，连温嘉逸都不能进入许瑟身边一米范围内。她生怕再出一个陆亭这样的，几乎让许瑟丢了自我的人。
孟真真摸上奶茶，还是温热的：“你真喜欢许瑟瑟？”
江御：“嗯。”
“那你这次来，不会是要表白的吧？”
江御不说话，只是盯着许瑟的桌面，上面除了奶茶外，整齐地摆放着一套试卷，试卷上的字迹工整好看，几乎都没有留空，答题的地方写得满满当当，有几道题甚至标出了几种不同的解法。
孟真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拿起许瑟的试卷瞄了一眼，有些嘚瑟地挑了挑眉：“我家许瑟瑟优秀吧？”
江御的视线从试卷上移开，落到她脸上：“嗯，优秀。”
“所以你觉得，你配得上她吗？”孟真真歪着头，面无表情地问。
江御的心忽然沉入谷底，紧接着又听到她说：“许瑟瑟是要考江大的，你呢？她毕业以后接手许氏，你呢？她每个月的支出最少三万，你呢？你养得起她吗？”
江御垂了垂眸，睫毛轻颤。
孟真真把奶茶塞回他手里：“你总不能因为喜欢，就让她跟着你过苦日子吧？先不论她愿不愿意，她爸和我们都不会同意的。”
......
出了校门，江御走到垃圾桶旁，伸手准备将奶茶扔进去，手在空中顿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他把吸管插上，喝了一口。
有点太甜了，甜到发苦。
他记得许瑟爱吃糖，所以奶茶也点的全糖的。
他以为味道会好的，结果一点都不好喝。
江御面无表情地把奶茶喝完，然后将空的奶茶杯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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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不会表白被拒了吧
江御回网吧的时候，陆行舟还在打游戏。
他拉开椅子坐下，径直开了电脑。
陆行舟听到声响，瞥他一眼，又赶紧把视线放回电脑屏幕上，问道：“御哥，饭呢？”
“没带。”江御登上游戏后，忽然伸手，将陆行舟手边的烟拿了过来。
陆行舟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别人喊他去开团了：“御哥，你这是怎么了？”
江御说没事，抖了根烟出来，下意识地往口袋里摸了摸，才想起自己戒烟好久，打火机早丢了。
“打火机。”他烟叼在嘴里，冲陆行舟抬了抬下巴。
陆行舟把打火机扔给他，他接过来点上，深吸了一口烟，结果被呛到了，咳了好久。
“不是，好不容易戒了，别抽了。”
陆行舟伸手要去揭他的烟，被他给躲了一下躲开了。
江御咳完了，伸手捞过桌上上午留在这的水喝了口。
他刚刚一口烟直接呛进了气管里，咳得脖子都泛了红色，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出，眼睑处也是红的。
陆行舟他们这边已经完全落了下风，队友开了麦喷他，他索性电脑一关直接挂机，也不管信誉分不信誉分的事了。
江御把烟夹在左手，开了游戏。
他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就是重新开始抽起烟来了而已，面上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毕竟平常也是这么面无表情的样子。
陆行舟问了两遍，问不出来个答案，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御哥，我去买饭，给你带一份？”
江御“嗯”了声：“再带包烟。”
陆行舟起身的动作一顿，“好。”
陆行舟买了饭和烟回来，放到江御手边，“趁热吃啊。”
江御应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手边的烟灰缸里已经扔了好几个烟头了，陆行舟拿起烟盒一看，里头就剩下最后一根烟了。
陆行舟这时候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御哥，你中午去哪了？”
江御：“随便走了走。”
陆行舟明显不信，联想到什么，恍然大悟：“你不会去找许瑟表白然后被拒绝了吧？”
“没。”
表白都没来得及表呢，就直接被劝退了。
其实仔细想想，孟真真说得也没有错。
他现在这个样子，拿什么去养许瑟？
他得做个人，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去祸害人家姑娘。
一把游戏结束，江御又接着开了一把。
陆行舟把饭往他那边推了推：“别打了，先吃饭吧御哥。”
“打完这把。”
说是说打完这把，可是一把接着一把，打到下午三点，把这个号打到大师，交了单之后，他才拿过早就冷了的饭开始吃。
五点多的时候，陆行舟被他爸的夺命连环call给叫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叮嘱江御早点回去。
江御嘴上答应得好好的，态度好得陆行舟都有些不可置信。
他原本以为照他家御哥现在这副样子，他多说一句话都要被直接打死，结果不仅没有，他御哥还好声好气地答应了？
他还是不放心，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爸这时候又打电话过来催，他没办法，只能匆匆离开。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小九不见了
许瑟接到江奶奶的电话，是在晚上十一点半，她刚洗完澡换上睡裙准备睡觉，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
老太太有一个老年机，上面就存了江御和她的电话，便于联系。
一接通，老太太焦急的声音传来：“孙媳妇儿，小九不见了！”
许瑟愣了一下，下床拿了件大衣，边下楼边安慰她：“没事没事，不会出事的，你打他电话了吗？”
“打了，关机了。”老太太急得团团转，“小九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老太太现在应该是清醒的，记着江御的叮嘱，不敢乱跑，只能给许瑟打电话。
许瑟已经出了门，在网上叫了辆车。
“没事，我去找他，您先睡觉，睡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他了。”许瑟不太放心，又叮嘱道：“您别出去啊，出去了之后他回来之后就找不到您了。”
“我不出去，不出去。”
挂了电话，许瑟将大衣披上。
三月底的夜晚冷风还在刮着，她的睡裙长度只到膝盖，好在大衣够长，遮到了小腿中部。
鞋子也没换，还是一双棉拖，走路的速度都受到了影响。
但是现在已经快走到浅名门口，车子也快到了，回去换鞋太耽误时间，她就没有回去换，趿拉着拖鞋往浅名门口跑。
上了车，她脑子里一时想不到江御会去哪儿：“先往市中心开。”
车子行驶的时候，她给陆行舟发消息，没多久那边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御哥没回去？”陆行舟惊讶得不行。
“没，奶奶刚刚给我打电话了，我现在去找他。”
“那你去程清那个网吧，下午的时候御哥还在那打游戏来着。”
许瑟说好，和司机说了地点后，开始给江御打电话。
果然如同老太太说的那样，显示关机。
司机笑着安慰她：“你别急，人丢不了，不过你这男朋友确实不称职啊，大半夜的还在外面打游戏不回家。”
许瑟不想多解释，敷衍地“嗯”了声。
司机似乎是也看出来她不太想说话，也就没有搭话了，加快了速度把她送到了网吧门口。
下了车之后，许瑟气冲冲地往里走，程清坐在柜台后面打盹，只感觉一阵风拂过，睁开眼时连人影都没看到了。
“见了鬼了。”程清嘟喃了一句，打了个哈欠，继续趴着打盹。
许瑟在江御的固定机位那找到了他，他还在打游戏，周身烟味很浓，浓得有些呛人。
许瑟低头一看，他手边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以及两个空的烟盒。
一把游戏刚好结束，江御正准备开下一把的时候，电脑屏幕忽然黑了。
他愣了一下，转过头就对上手按在主机关机键上的许瑟。
她脸色很不好看，沉着脸，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了一样。
江御张了张唇，摘下耳机。
下一刻，就听到她冷冷地问：“江御，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她对上他的眼睛，才发现他眼里浓重的红血丝，一看就知道是连着打了好久的游戏没合眼。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他替她挡了一棍子
于是更气了，说出的话也有些口不择言：
“江御，你能不能有点责任感啊？奶奶刚刚给我打电话，急成什么样了，说你不见了一直没回家，你倒好，窝在这打游戏。”
“江御，你他妈现在这个样子跟那些混子有什么区别？就知道让别人为你担心，你他妈都十八了，不是八岁！能不能有点责任意识？”
江御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忽然自嘲一笑：“我有说过我跟那些混子有区别吗？”
“你——”许瑟一噎，半天没说出话来，桃花眼瞪着他，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样子。
“许瑟，我从来没说过自己不是混子的，是你自己自以为是。”
江御起身，把椅子往后踢了踢，拿起桌上的烟，就往外走。
“江御！”许瑟在后面喊他，声音有些大，惹得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他们还以为是小情侣吵架，本着劝分不劝和的原则，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小姐姐，这种男的要不得啊，跟我吧，我游戏操作可溜了。”
“对啊对啊，我带飞你呀。”
许瑟骂了句“傻逼”，大步往外走。
江御步子大，等她走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许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穿过巷子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地往后退，转身要跑。
却发现后面的路被几个人堵住了，回头，前面也走上来几个人。
年纪大概是二十多岁，流里流气的，人手一根铁棍。
他们前后慢慢逼近，刚想放句狠话，结果许瑟冲上来就是一脚。
被踹的那个人一下子扑倒在地，许瑟揭过他手里的铁棍反手砸向另一个人，那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拿铁棍去挡。
砰的一声，两根铁棍相撞。
许瑟的手都被震麻了。
她掂了掂手里的铁棍，轻了点，用着不太顺手。
那些人似乎被她这一句狠话都不放冲上来就打的操作给惊到了，一时愣神，又让她掼倒两个。
眼看着地上已经躺了三个人了，剩下的三个才反应过来，对视一眼，一齐上去。
这几个人就是道上的混混，打架也没受过专业训练，但是许瑟今天穿着拖鞋和睡裙，大大地影响了她的动作。
一股劲风朝着她脑后劈来，伴随着铁棍划破空气的刺耳响声。
许瑟忽然被人拽了一下，跌进一人怀里，紧接着耳边一声闷哼响起。
她愣了一下，转头便看见江御抬腿朝那人踹了过去。
动作凌厉，又带着一股狠气。
她拿着铁棍打算上前帮忙，却被他拉到了一边。
“站远点。”江御夺过她手里的铁棍，把她往旁边推了推。
说实话，这还是许瑟第二次看到江御这么认真地打架，跟不要命似的，直直地朝人家脑门上砸。
她忽然就想起上次，江御在一中花坛里打温谨的样子。
那时候虽然眼神也冷，但是动作没那么狠，她以为那次就已经是他真真正正生气时的模样，可是现在才发现，他真的生起气来，看那些人的眼神都如同看死人一样。
－－－－－－题外话－－－－－－
御哥:打我媳妇儿，能不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