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7 第一枪
大厦星区姒槐星系，上军区第二舰队在舰队司令罗渊的指挥下，正朝姒槐星高速挺进。
旗舰指挥舱内，身穿两颗将星军服的罗渊，一脸沉重。眼睛盯着面前的虚拟立体星图，却无焦距。脑子里在反复思量这次军事行动的利弊。
罗渊身后，同样一身笔挺戎装的李慎坤则意气风发，颇有指点江山的豪气。
不过，他肩膀上军衔只是中校，职务也仅仅是上军区第二舰队参谋部的一个参谋，不带长字。
李家没像荣家那样，毫不顾忌地破格往军队里塞高级指挥官，比如本非军人的荣政忠，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左军区上将副司令员。
李家只是让不少家族子弟，进入军队锻炼。虽然明眼人都知道李家这也是想染指军权，但多少讲一个程序和过程。这算是一种潜规则，不至于遭受军门和官兵公开的反感。历来，权贵子弟进入军中获取军功从而快速晋升的例子，还少吗？
其实很多时候，人们将权贵子弟都归类为纨绔，是一种仇富仇贵的酸葡萄心理。真正的世家，在子孙培养上，比之普通人家更为严格。再加上其所拥有的资源优势，世家子弟的见识，才华，和战力，远胜一般的草根子弟。
当然，世家子弟也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傲，自以为高人一等。
从客观现实上来说，这未必是病。人家确实高人一等，只不过跟法律规定的人人平等有点相悖而已，所以不被大众接受。
可不接受又如何，人家是衔着金钥匙出生的，天生就拥有草根一辈子都挣不到的资源，小时候有优质师资和优厚的物质条件，长大了经商则处处绿灯，从政则仕途顺利。草根子弟想达到他们的诚成就，需要付出的努力，可能是一千倍一万倍。
这就是社会现实，不以时代和体制的变化而变化，在哪个时代都一样。自认为理智成熟的人，会认命地说，你十年寒窗，凭什么跟人家几代人的努力去比。
到了这个时代，这些根深蒂固的世家，还远远不止几代人的‘努力’，有可能是十几代，几十代了。
富者恒富，贵着恒贵，公平吗？自然不公平。正因为不公平，所以卓青青等人以皇子公主自喻，理所当然。
同理，正因为不公平，自然就有人不忿，社会变革的呼声，自然就高涨。
但讲真，农民起义，有过成功的先例吗？
然后，政治精英们，就利用这种渴求社会变革的民意，略加修饰，或者叫欺骗，从而达成自己的政治诉求。
于是，李家张家自立，居然获得了民众的拥护。
当然，政治精英们的头脑，还是冷静的。上军区司令员罗潜，就对李家要求他进军中战区持谨慎态度。
在大唐星区，媒体、舆论和教育被李家操控日久，从人口发展局批量‘制造’的三类人婴幼儿开始，到高等教育，一直在宣传恢复有限帝制在既坚守华龙文化之根又给予平民子弟上升渠道登等方面的优点。
所以李家呼吁‘解放’中战区民众时，华唐民众踊跃支持。
眼界有限的民众好糊弄，罗潜等精英则不然。
不过，李家还是说服了罗潜等人，因为，柏承诚愿意认祖归宗，易名为李承志。因为李承志邀请本没有资格的李横渠出席远征军誓师典礼。
李横渠对李家的态度，罗潜是知道的。在将信将疑的情况下，罗潜愿意试一试。这就是上军区第二舰队感敢于进军中战区的原因。
罗渊，乃罗潜的亲弟弟。罗潜派出罗渊，倒也不是纯私心，而是罗渊为人谨慎，不会贪功冒进，也不会头脑发热。
罗渊进军姒槐星系，而没有采用直捣黄龙式的方式进军大夏星区的核心夏禹星系，就是进一步试探中战区，试探叶家，试探炎黄卫和柏承诚的态度。
姒槐星系为大夏星区的边缘比较贫瘠的星系，即使被占领，对大夏星区的影响也不是很大。罗渊估计叶家不会为了姒槐星系跟自己死拼。万一真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战事，他也进可攻退可守。
如果叶家坐视自己占领姒槐星系，那时候再谋求‘得寸进尺’不迟。
方方面面都考虑到，这次军事行动的成功率应该很大，罗渊的视线才有了焦距，反复看了几遍星图之后，手一抬，“咖啡。”
这是他的思维习惯，喝咖啡不是为了提神，而是放松。
李慎坤立即接过服务机器人送过来的咖啡，亲手端到罗渊手上。
进入部队前，家里长辈反复叮咛过他要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李慎坤将这一点发挥得非常合格，利用一切机会在罗渊面前露脸，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若是柏承诚看到李慎坤此时的姿态，肯定大呼不认识，跟他在大学时的傲然，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柏承诚肯定也不知道，如果罗渊不是出身军门，尊贵并不亚于李家多少，且李家必须依赖罗家的军力，李慎坤绝对是另外一种态度。
有人将李慎坤这种待人接物的方式，称作八面玲珑，也有人说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柏承诚肯定是做不到，不管他怎么学习社会学。这跟出身有关，无关品性。柏承诚的出身和受到的教育，决定了他不认为世家该高人一等。既然大家都是平等的，就不需要看人说话。
罗渊一抬头，看到是李慎坤，笑了，“这该是机器人或勤务兵的工作，你堂堂皇子，不必如此自贱。”
李慎坤认真地说：“为司令服务，是我的荣幸。”
罗渊没继续讨论这个，“你觉得叶家和柏承诚会有什么反应？”这算是考较，也算是提点。李慎坤的态度，让罗渊比较满意，就不惜教他一点东西。还有，罗渊也知道，罗家的地位虽然在军方不可动摇，但不可轻慢李家。因为所有的军需，基本上都掌握在李家手里。还有，李家的高端战力，不是罗家能比的。罗渊是个能准确定位自己，自家的理智的人。
李慎坤道：“我就献丑了。说得不对的地方，请司令批评指正。
我认为，叶家多半会有一点反应，表明他们的态度，但不至于跟我们硬碰硬。
柏承诚嘛，应该不会发声。”
“哦？”李慎坤的想法，居然跟自己估测的差不多，罗渊有点惊奇，李家这小子，并非像他表现的那么纨绔嘛。“理由呢？”
李慎坤道：“很简单啊。叶家的军力，远不足以防护住整个中战区。他们必须收缩战线，固守核心星域。
柏承诚那里，不管他对李家的态度如何，至少他事先就申明过，不介入华龙内战。”
罗渊不置可否，“你觉得，柏承诚或者叫李承志，对李家到底有没有一点偏向？”
李慎坤沉吟道：“一点都没有是不可能的。老话说得好，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来。执掌了炎黄卫又怎样？华龙人都讲究一个出身。柏承诚一再申明维护华龙文明，可见他受李腐儒，不不不，李老先生和李衡源的影响之深。”
罗渊点头表示认可。华龙人或者说整个人类都有一种通病，都喜欢将祖宗染色，以显示自己出身高贵。哪怕已经是百代千代之后，跟历史上同性的某位名人根本就扯不上关系，依然要强拉硬拽地说那是自家祖宗。
柏承诚要是知道李慎坤和罗渊对他的凭借，多半会失笑。认为李慎坤罗渊其实犯了卓青青同样的毛病。
是的，出身草根的人，这种思想并不浓厚。越是有点财富和地位的人，才越是热衷于攀附祖宗。无他，显示他的财富和地位本就该当如此，他是贵人之后嘛，他天生就该高贵嘛。
罗渊和李慎坤正交谈甚欢，警报突然响起。战舰系统自动发出信息，前方出现了非己方战舰。
上军区舰队一进入大夏星区，中战区就侦察到了。如此不告而入，尤其是在大唐星区已经自立的形势下，显然可以视为侵略。
但是，中战区却不能如此定义，因为他们不承认华唐的自立，且坚持认为华龙还是一统的。既然是一统的，那么上军区舰队也就是华龙舰队，是一个国家的。所以这种行为，只能视作违反军法。
问题是，中战区跟商行军区是平级的军事单位，无权处罚上军区的违法行为。有权给上军区定责的军部，又不理事了，或者说名存实亡。对此，叶家还不能喊冤。军务府的名存实亡，有他们叶家一份功劳。
然而，中战区绝不能无视上战区公然‘侵略’的行径，必须做出反应，不然谁都以为中战区好欺负，都来踩一脚，叶家且不说能不能守住中战区，脸面往哪搁呢？脸面，有时候还是非常重要的。人人都不给叶家面子时，叶家也就完了。
面子这东西，是被人给的，但更是自己挣的。你不去争，谁给你？
于是，叶家军队，不不，理论上是华龙中战区舰队，出动了一直小舰队，阻挡在了罗渊舰队的前路上，并一再用‘广播’警告和意图驱离罗渊舰队。
罗渊并未下令舰队减速或转向，并示意李慎坤代表他回话。
李慎坤啪地敬礼，以感谢罗渊的栽培。
然后，李慎坤在公用信道里回复中战区舰队，“我们上战区舰队此来，没有任何恶意，而是跟左军区舰队一样，帮助中战区维护治安。武圣殿的成立，使得全世界大量的武者涌入中战区。商家武帝，欧联、乌眼籍武帝大闹炎黄系时，上战区毫无反应。我们理解你们的战力有限而不是不爱国，所以我们前来为你们提供助力。
请对面的舰队让道，不然，我们有权怀疑你们是故意华龙人保卫炎黄系，给敌对势力搅乱炎黄制造机会。”
大帽子一扣，叶家气炸。
不过，历来战争的理由，不都是鬼扯吗？
一方坚决进军，一方坚决不让，冲突在所难免。前方警戒开道的小型战舰不意外地发生撞击事故之后，罗渊果断地下令开炮。
由此，华龙内战的第一枪，正式打响。
李承志的珀莉雅号刚从星门冒出来，就接到华坤麟发过来的视频。
李承志很是意外，“李家？”他还以为打响第一枪的，要么是左军区，要么是中战区呢？
华坤麟询问，“怎么办？”
卓茂原，顾德昭等人都看向李承志，等着他的表态。同时在，这些巨头也感概不已，这个少年的成长速度实在惊人。几年前，谁能相信他的态度，居然能决定整个华龙甚至猎户世界的局势走向？
508 放纵
没错，少年，柏承诚至今仍是少年。
人类的平均寿命达到了一百二十岁，年龄段的划分，公认三十之下，都可以算作少年。三十到六十为青年。六十到九十为壮年。九十以后，才算进入老年。目前的退休年龄为九十岁。
作为还是少年的柏承诚，即使还不能决定华龙和世界的格局的衍变，但他的一言一行，却绝对不容轻忽，绝对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尤其是远征军展现无上军威之后。如此彪悍的强军，如此先进的武器，盾牌有没有敌手不知道，但在猎户，绝对是可以横扫天下的。
哦，还有如此恐怖的生产能力，让人毛骨悚然。GW战事结束到现在一年不到，柏承诚就装备出了这么多超级武备，大出人们的意外。再给柏承诚一年半载，他麾下的军队岂不是全都科技化了？不，对于当前猎户的科技等级来说，该说科幻化了。
也就柏承诚自己还没这个自觉性，或者根本就往这方面想，他的态度，猎户权力金字塔尖端的人物，无人敢不顾忌。
华坤麟在等李承志表态，卓茂原，顾德昭在等。实际上，还有很多很多人都在等，比如李家，叶家，罗家，林家，比如德文希尔，阿联默德，圣路易，科格西奇。柏承诚的的态度，决定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李承志却好笑地看着华坤麟，“什么怎么办？这跟我们有关吗？开战的是上军区和中战区，背后是李家，罗家，和叶家，要问怎么办，你应该去问他们才对。当然，要是其中之一，非我华龙族，那就另当别论。”
华坤麟三人都是一愣，柏承诚真的坐视华龙内战置之不理吗？
没错，华坤麟是想掀翻这个固化的已经极大地约束了华龙进步的体制，但他真心没打算放任华龙战乱。若是他有那心，郭天放早就跟他翻脸了，绝对不会倚之为臂膀。
体制必须改革，局势必须可控，这就是华坤麟的设想。
然而，此时的柏承诚，还真打算撒手不管了，让华坤麟有点手足无措。
是的，自以为智深如海，手握日月旋转的华坤麟，手足无措了，“李，呃，柏帅，这个口子一开，可就再也难以收拢了。”
华坤麟等人因为被一定程度洗脑的缘故，不敢质疑柏承诚的决定，但始终觉得此时不表态实在不妥。
李承志有点小诧异地看了看华坤麟，“华副帅，你似乎自视太高了一点哈。”
华坤麟一惊，“不不，属下不敢。”这就是洗脑的副作用，华坤麟的思维没以前精明了。当然，这也就是面对柏承诚。在其他场合，华坤麟还是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智者。
李承志摇头，“对不起，是我没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是，你将我炎黄卫的作用，看得太高。说实话，我炎黄卫不是神，没那么大的威慑力。你以为我们坚决反对华龙内战，他们就不会动手？呵呵，你想多了。
即使卓老再这，我也要说，世家啊，在巅峰代得太久太久，久得让他们忘了他们其实也是人。
不不，我发现我说话的水平确实有问题。我不是说世家不是人，而是说他们将自己和其他人区别开来了，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嗯，就跟那个进化人组织一样，他们只认同异能者，觉得普通人都是垃圾。
有个词叫盛极而衰。为什么呢？道理你们比我懂得更多。过盛则狂。狂到极致，也就是疯。疯狂，嘿嘿，衰落的前兆。
世家太盛，盛得太久。所以，他们在自寻灭亡。已经入魔了，是你我，是炎黄卫能阻止得了的？呵呵，谁都阻止不了。
至于可能会导致太多无辜民众的牺牲，唉，那也不是你我挽救得了的。再说，你自己说过，烈火之下，没有一根稻草是无辜的。没有民意的支持，世家敢自立吗？
都是成年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至于你所担心的失控，又能失控到哪里去？只要外部势力不进入华龙，兄弟内争，无关大局。”
华坤麟三人这才醒悟，李承志刚才的话，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他说‘要是其中之一，非我华龙族，那就另当别论。’实际上就是在给战争定调。内争可以，炎黄卫不允许外部军事势力介入。
华坤麟心里有底了，头脑也灵活起来，“柏帅，交给我来处理吧。”
这还需要处理什么？李承志不明白。但华坤麟既然自荐，李承志还是得给面子的，尤其是当着顾德昭和卓茂原的面，“当然。你不去处理，难道要我出面啊。我没那兴趣，也没拿时间。
个人忙自己的去吧，我得赶紧去安装生产设备。远征军将我们所有最新式的武器都带走了，炎黄卫使用的还是幻鹰三代那些老旧装备呢。”
顾德昭卓茂原很是憋闷地看着李承志。你就显摆吧你。幻鹰三代还是老旧设备，世界上其他军队使用的武器，岂不都还处于原始时代？
李承志吩咐珀莉雅号直接分身，即变化成数百艘卫星级战舰。卫星级战舰，就可以降落卫一地面。
实际上，珀莉雅本身也可以直接降落，对卫一并不会造成多大影响，因为它的结构已经不归牛顿管了。但李承志还不想如此惊世骇俗，除非人类凭自己的能力生产得出幺米级物质。
卓茂原突然上前一步，紧跟在李承志身边。意思很明显，他还有事要跟李承志商谈。
顾德昭其实也想跟上，看到被卓茂原抢先了，只好暂时止步。
顾德昭想谈什么？自然是新式武器装备了。作为元首，他手下也是有一定直属武装力量的。幻鹰四代在炎黄卫和银龙系没列装之前，柏承诚绝对不会分享给其他人。但是，被炎黄卫淘汰下来的幻鹰三代，是不是可以从柏承诚手下买一些呢？
一步先步步先，抢先装备幻鹰三代，使得麾下武装的战力提升一个档次，在接下来的争锋中，必将占据极大的主动和优势。
顾德昭以为卓茂原说的也是武器装备，却不了他想错了。
因为舰体变形分裂而被分开之后，卓茂原对李承志道：“我计划将卓家搬离炎黄系，部分去大秦星区，部分去摩索星区，恳请柏帅允准。”
李承志道：“这是您的自由，何须我允许？”
卓茂原大喜状，“谢谢柏帅。还有一事相求。我卓家也有一直武装力量。既然我家搬到大秦星区和摩索星区，而且也没以前那么多的生意需要守护，这支武装力量就成了鸡肋。
留着吧，没用，还耗钱。解散呢，不是舍不得，是觉得浪费。我想献给你，随便你安排在摩索星区还是炎黄卫，或者给武圣殿打打杂，也算是物尽其用。”
若是顾德昭和华坤麟在场，会大骂卓茂原太奸猾了。成了柏承诚的手下，柏承诚自然会为他们出装备。一分钱不花，就能置换最新式的四代装备。这个算盘打得是在太精妙了。
李承志没想到这一点，而是反问，“卓老，有必要退得如此彻底吗？”卓茂原以大魄力捐献其家产的四分之三，已经很是震撼了。仔细思索一番，面前能理解。这等于放弃世家地位，放弃逐鹿的机会，从而急流勇退，退出权力漩涡，以保存家族。
但此时连武装力量都捐献出来，就有些不可思议了。保有武装力量，随时可以东山再起。伟人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放弃武装力量，那可就任人宰割了啊。
卓茂原道：“我这是自救。不如此，卓家始终在被人的视线范围之内。再说，到了大秦星区，摩索星区，自有官方保护。我保留安保公司，会招忌的。”
李承志严肃地说：“真给了我，我会洗去他们的傲气哦。那时候，他们就不再高贵了。”
卓茂原苦涩地说：“我求之不得。”
所谓的高贵，在卓茂原心里是不存在的。不止是卓茂原，所有世家老一辈都很清楚，贵贱真的不在出身，而在实力。历史上被灭国的皇族的命运，比贫民还悲惨。
年轻人自认高贵，那是家教所致，也是世家维护自己地位的需要。卓青青可以将柏承诚看作下等人，卓茂原则不会也不敢，且将柏承诚看得很高贵，地位堪比卓家始祖。世家也不是生来就有的，也是先辈创立的。创立世家之前，地位或许更卑微。现在的柏承诚，说不定就是以后柏氏世家的始祖。
李承志思索了一下，“可以。”
卓茂原大喜，连连道谢，看似卑躬屈膝。如果华坤麟在场，多半会阻止。世家武装，对世家的忠心，几乎不可扭转。柏承诚接受，等于用柏承诚的钱，在为卓家养活一支强军。这就是卓茂原要避开华坤麟的原因。
李承志没那么复杂的心思。不过他要是知道卓茂原、华坤麟等人的想法，只会洒然一笑。忠于世家？呵呵，别做梦了。到了我手中，就只会忠于我。
卓茂原如果知道虚拟修联系统的洗脑能力，不知道还会不会‘捐献’自家的武装的力量。
李承志让珀莉雅在分裂出一艘小型战舰，送卓茂原去他自己的飞船，然后一头扎入卫一，很长时间都不再露面。
他没说谎，是真的要忙。忙组装从GW带回来的生产线，忙生产更多的生产线，忙用这些生产线生产大量的幻鹰四代武器装备。从枪炮，机甲，无人战机，到恒星级战舰，甚至军事堡垒，星系地空防守系统等。
炎黄卫、银龙系自然是要换装的，也可以对外出售，甚至可以被窃密，让其他势力仿造。
偷取的东西，别人会更珍惜，也会投入更多去解读，研究，生产，甚至优化，从而提告整个猎户的科技水平。
柏承诚（李承志）闭关了，华坤麟风光了。他以柏承诚也炎黄卫代言人的身份，接待各方使者。比如李家，比如叶家，比如荣家。不直接表态，而是旁敲侧击，隐晦暗示，送礼，快送礼。谁送的多，就有可能获得柏承诚的偏向。
偏向吗？言语上模糊的偏向，起不起作用就不关我的事了。
至于华龙的外部势力，那是非常明确的，决不允许军事介入华龙内争，不然将遭受炎黄卫强力反击和报复。报复范围，不限地域，不限军事手段。比如，新科技新武器等等。
华坤麟大敲竹杠，使得华龙各势力变得肆无忌惮了。我送了礼，你收了，则炎黄卫肯定偏袒我，至少不会制裁我。于是，战争的范围和规模，开始升级。
第二场战争打响，左军区正式启动了占领大周星区的军事行动。
509 第一个倒下的世家
中战区卫戍的区域，有四个星区级行政单位，大夏星区，大商星区，大周星区和炎黄系。炎黄系作为华龙首都，行政级别别自然高一个等级。一个单星系等同与气压星区。
左军区舰队此前通过大周星区开向中战区和华龙政治中心炎黄系的时候，被炎黄卫挡在了炎黄系之外。不得已，只好退回大周星区。
左军区舰队通过大周时，中战区或者说叶家，大概是不愿背负打华龙内战第一枪的责任，也有可能是希望左军区跟炎黄卫产生冲突而坐收渔人之利，所以任由左军区舰队通过。
左军区退回大周星区之后，出乎叶家意料，他们不走了，并以补充给养为名分散强行停靠沿路各星系太空站。
中战区自然不满，但却不好强行驱逐恶客，除非开战。
上军区第二舰队进击姒槐星系，打响内战第一枪之后，全世界都在观望下一步局势的发展，尤其是炎黄卫的态度，也就是柏承诚的态度。
结果，柏承诚根本就不出来说话，自行闭关去了。他对华坤麟三人的话倒是流露出来了，意思是炎黄卫不准备理会内争，除非有人自认不是华龙族，或者有外部势力武装的介入。
随后，接待各方驻炎黄系代表或者说外交使节的华坤麟，公然收受了各方的好处。由此，人们终于确定了炎黄卫的明确态度。
于是，左军区的胆子壮了，由挤占大周星区，发展到公然抢占。战斗随之不可避免的爆发。
很快，中战区溃败。
中战区卫戍的是华龙政治中心，按说除了人数少点，军队的战力和武器装备的先进，都优于其他军区，不至于一触即溃。但是，决定战争胜负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为什么二战，为谁二战。
中战区将士对这两个问题很迷糊，所以毫无战意。
原因嘛，很简单，在全民求变的这个时代，中战区没有明确的政治目标。
卓家是坚强的固有秩序维护者，荣家李家张家都是激进的改革派。而中战区或者说叶家，一直没立场，不站队。这就是使得中战区将士们很迷糊，失去了方向。
哪怕叶家也想卓家一样，反对华龙裂解，虽然不符合主流民意，但中战区将士也知道为什么而战。可叶家偏偏保持沉默，这就坏事了。
保护华龙族政治核心吧？最高委员会，军务院，政务院实际上都已经不存在了。卓家维护的权力机构，是不被绝大多数华龙人认可的。没有了职责，中战区将士就茫然了，跟左军区上战区的舰队战斗，意义何在？
叶家可能也没料到中战区舰队溃败得如此之快，不得不收缩兵力，朝炎黄系周边靠拢。
叶晨鸣亲自出面，会见华坤麟。倒也方便，他们此时都在卫三上。
叶晨鸣的不满溢于言表，“炎黄卫的职责，是不是只有郭神知道和坚守？”
华坤麟笑了，“叶武帝怨意不小啊。那么，您心目中炎黄卫的职责又是什么呢？”
叶晨鸣怒视华坤麟，“作为炎黄卫实权副帅，需要我给你展现宪法中关于炎黄卫的条款和你炎黄卫的章程吗？”
华坤麟道：“自然没必要。我很清楚，炎黄卫的职责，是维护华龙的安全，维护猎户世界的安全。我们一直在行使我们的职责，并无懈怠。叶武帝的怨念从何而来？”
叶晨鸣厉声道：“华龙正分崩离析，你怎么有脸说你们并无懈怠？”
华坤麟严谨地说：“看来你我对华龙二字的理解有差异。柏帅一再申明过，华龙，指的是华龙文明，而不是某个势力。
目前发生争端的，是中战区，上战区，左战区。在我看来，这就像是兄弟之争。兄弟之间打架，你让炎黄卫怎么办？你要知道，炎黄卫不是那些兄弟的父母，没有权利惩罚谁。最多，出面劝解，希望大家和和气气地解决争端，却绝不可以用武力手段攻击谁。炎黄卫一旦对内动用武力，那才真的违背了宪法，违背了我炎黄卫的章程。”
叶晨鸣道：“你这是强词夺理。坐享国家的供养，却坐视民众陷入战争的苦海，你们不心亏吗？”
华坤麟脸色转冷，“叶武帝批评得对，我炎黄卫应该在发表一项声明，坚决反对武装力量攻击手无寸铁的民众和民用设施。够了吗？”
自然不够，不但不够，这个申明还不能发表。
叶晨鸣希望的是，炎黄卫制止战争。这个申明一发表，非但不能制止战争，反而会鼓励战争。它给人的意思是，只要不攻击民众和民用设施嘛，随便打。
不管叶晨鸣怎么说，华坤麟坚持不干涉各方的争斗，连言语干涉都不愿。
叶晨鸣大怒，“让柏承诚来见我。”
他有资格说这话，无论是从资历或是在华龙政界的地位，都理应比柏承诚高。
然而，华坤麟却不给面子，“不好意思，柏帅太忙，没空理会这点小事。”
“小事？华龙全面陷入战乱，还是小事？”叶晨鸣被气疯，“你跟我说说，他在忙什么大事？”
华坤麟道：“叶武帝的眼光，不至于这么局狭呀。远征军出发的誓师仪式，难道您没看？那么多先进的军舰和武器装备，那么多精悍的将士，你不会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鹰魔肆虐盾牌，致使哥庭遁逃猎户。为避免唇亡齿寒，柏帅义无反顾地组建远征军，远征盾牌。这不是大事？
哥庭为躲避鹰魔，全面入侵猎户。柏帅忙于科研，研制星门和新型战舰、武器，壮大我猎户武装的战力，提升我猎户军队战胜哥庭的胜率，这不是大事？”
叶晨鸣气愤地说：“是，你们伟大，但别忘了，炎黄卫的军费支出，来自于哪里？”
华坤麟点头，“这个确实需要算算。本来，华龙政府每年需要为炎黄卫提供两百亿军费。然而从前年开始，这笔经费就不曾到位。
官方的理由是，炎黄卫有自己的经济来源，而官方却一直入不敷出。
两百亿能做什么？你叶武帝清楚吗？大概够支付炎黄卫牺牲将士的抚恤金。至于武器装备薪资等等，呵呵，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也当过军务府副帅，不需要我给你算帐。
更有甚者，炎黄卫烈士的抚恤金是个什么现状，柏帅查过。那事，别说您老不知道。
没办法的情况下，柏帅不得不召回国内所有炎黄卫将士，并迁移所有军烈属。官方不负责，不怜惜，甚至侵夺烈属的抚恤金，我们只好自己来出，自己来养。我们绝对不让我们的将士流血又流泪。
倒是中战区，每年的军费远远超越炎黄卫。我倒想问问，中战区都干了什么？使得您理直气壮地来谴责我炎黄卫没履行职责？”
言语争锋上，叶晨鸣肯定是辨不过华坤麟，气得不愿跟华坤麟说话，坚持要见柏承诚。见柏承诚就可以改变炎黄卫的态度吗？应该不能。但是，可以将责任推到炎黄卫头上。柏承诚说话的技巧，叶晨鸣有把握拿捏死。
华坤麟道：“我没权力给柏帅下令。您有权，您下令柏帅来见你好了。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不陪您老了。”
华坤麟甩手而去。
叶晨鸣反倒不怒了，脸色阴沉地思索下一步的行动。
于此同时，卓家，卓茂原再一次召集卓家核心成员开会，决定卓家的命运。
对于卓茂原的决定，卓家成员绝大多数是坚决反对。无他，没人认为卓家已经山穷水尽了，根本不需要向炎黄卫摇尾乞怜。以卓家的地位，也不应该摇尾乞怜。一旦做出如此姿态，且捐出如巨额的财富，卓家会立即没落为二三流家族。这一点，所有卓家人都接受不了。
正因为如此，卓家群情汹汹，甚至有人要发动家族长老会的权限，如果卓茂原坚持做出伤害卓家集体利益的举动，将罢免卓茂原的家主之位。
家族管理，跟公司管理类似。公司有董事会，在家族里叫长老会。这种政策，对于维护家族的长盛不衰，确实有一定的作用。
卓茂原两手一摊，“没关系，罢免吧。反正，作为世家的卓家，至此已经不存在了。因为作为法人，我已经将许诺的相应产业，都转让给了炎黄卫，武圣殿和远征军。你们有本事，去要回来嘛。”
卓家长老们急了，“你这是违法行为，签署的转让协议无效。”
卓茂原冷笑，“法？你们跟我谈法？给我说说，什么法？我给你们说，现在，拳头才是法。木已成舟，爱咋咋的。
认清现实的，愿意好好说话的，剩下的产业，就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分配。不甘心的，行，你们自去跟炎黄卫要回那些产业。”
说完，卓茂原甩手离开了，“不是要罢免我吗？我还不干了。”
卓家一众全都傻眼了。去跟炎黄卫讨回产业？谁敢。华龙体制没崩溃之前，当然敢。炎黄卫也必须按照华龙律法行事不是。现在，正像卓茂原说的，依照哪一条法律呢？谁又承认你依照的法律呢？
卓茂原到也没有彻底做得太绝情，甩出两份计划书给众人表决。一份是卓家依然维持家族式财团，大家还在一个锅里吃饭。当然，不再是以前的四大家族之一，而是自降为一个小家族。另一份则是分家，将剩下的产业，按照此前各人占有的股份进行分配。然后，各人直奔前程去。
卓茂原坐在后院等候表决结果。
让他伤心的是，同意分家的，占了大多数。
至此，卓家算是真正失去了世家地位，连一个中等家族都算不上。
内院，卓家嫡系，哦不，也就卓茂原及其子孙和他最信任的几个亲信，重新聚集在一起。
卓家二代长子卓远维悲苦地说：“爸，至于嘛？”
卓茂原答非所问，“我还决定，将我家的安保公司，献给柏承诚。”
卓青青等人揭示大吃一惊，“这怎么可以？”安保公司的武装力量，是他们最后的依仗了。
以视频方式参与会议的卓远山眼睛一亮，“妙！”
510 拳头就是真理
卓远山得知卓茂原完整的计划之后，大声叫好。
“妙在何处？”卓远维一脑子都是浆糊。
糊涂的不止卓远维，卓家嫡系几乎没人能弄明白。
卓远山笑而不语。本来，以他的才智和修炼天资，是卓茂原的最佳接班人。卓家长老会和卓茂原，也曾有这个想法，重点培养卓远山。可惜的是，卓远山的基因异变比卓家其他人更为特殊，他生不出男性后代。
倒也不是纯粹的男尊女卑，但是在世家，尤其是华龙世家，很难接受女姓作为家族的继承人。没有直系后代，成了卓远山的死穴。
有人或者说，一胎二胎生不出儿子，三胎四胎呢？一直生下去，总会有一个儿子的。呵呵，以现代的科技，生儿生女，是很容易用医学方式决定的。卓远山的第一胎，就以医学的方式确保胎儿必是男性。
结果嘛，大家都知道，卓青阳是双性，且女姓基因根深蒂固，用变性手术都难以修正过来。
卓青阳其实很苦，卓家对外宣称他是男性，他也必须是男性，可偏偏更趋向与女姓。变性手术做了好几次，然后身体的女姓体征又顽固地出现，而趋向与女姓。
好吧，第一胎不行，再来。一个不行，那就生两个，也确保是XY染色体形式。更有甚者，连母体都换了。当然，这是卓家的最高机密，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知道。最后，让人目瞪口呆，卓青青，卓青琳是纯女姓。
卓茂原不得不放弃了，卓远山也从而失去了继位的资格。卓远维高兴了，他本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觉得这是天意，卓家本该就是他的。
从此，卓远山不再关注家族事务，而专心仕途。
现在卓家面临困境，最不在意的就是卓远山。反正他没有儿子，三个女儿都将是别家的媳妇。兴也好亡也好，跟他的关系，也就在他有生之年，无关他的后辈。
喊出一声妙，是下意识的。希望他解释，呵呵，想多了。而且，该解释的应该是卓老。
卓远山闭嘴不出声，卓茂原心里很是复杂。对不起这个儿子吗？并不。作为家主，自然必须考虑家族的万世基业。
当然，对于卓远山个人来说，肯定是有些委屈的。他本不是第一继承人，是你们长辈特意扶持他上位。然后，又将他拉了下来，且不是因为他有错，不是因为他的品行和才智。
天降馅饼，让他喜出望外。但天又将饼子收回去，怎么可能不让人生怨。要不，你就别给我。要么，给了就别收回去。他卓远山继位，即使没有儿子，难道会将位子传给女儿？迟早还不是侄子的？
可是，卓茂原和卓家长老会不敢冒这个险，万一呢？万一卓远山不愿让位给侄子而坚持传给女儿呢？那卓家还能叫卓家吗？世家不是帮会门派，不是财团，血脉才是根本。
关键是他们的担心太有可能了，因为为了保持家族的凝聚力和家主的权威，卓家的财产，主要握在家主手里。卓茂原可以私下将家族产业的四分之三转让出去，就是这个道理。
卓远山到时候或者会将家主的位子给侄儿，但谁敢保证他不将大部分财富安置到他女儿名下？到那个时候，卓家的实力，必将一落千丈。
卓远山怨愤的，同样是这一点。当不了家主，他在卓家，就没多少权力和利益。比起普通民众，肯定是天文数字，可以确保一辈子的奢华生活，但相对于卓家所有产业来说，就只能是九牛一毛。卓家的管理制度是，家主掌控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其他所有人，分占百分之二十五，然后在每月领取一笔月例金。
他女儿一出嫁，除了一笔丰厚的嫁妆，就什么都没有。名下的股份，自动回到家族。他自己，一旦亡故，名下那微薄的百分之零点零几的股份，也自动回到家族。他无权出卖。
这种制度，确实可以保证世家长盛不衰，以及家族弟子的团结。家族产业兴旺，就可以一辈子享受别人望尘莫及的奢华。脱离家族，你就什么都没有。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辈子衣食无忧，那是天大的福分，求都求不来的幸运。但对于才华横溢且曾经雄心万丈的卓远山来说，有等于无。没有这笔钱，他也可以保证自己一辈子衣食无忧。有了，不过是锦上添花，起不了多大作用。
提拔卓远山，卓茂原不后悔，因为卓远山确实是家族继承人的最优人选。贬下卓远山，卓茂原同样不后悔，不然卓家将有可能出现大危机。富不过三代的例子，太多太多，他不敢冒那个险。如果说要怪，只能说天意弄人。
卓茂原连算计他家背后的黑手都不怪，反而敬佩对手计谋之毒，算计之深，让卓家防无可防。要不是柏承诚的出现，他至今仍蒙在鼓里。
收回联翩的思绪，卓茂原道：“我这么做，是保证我卓家不被灭族的唯一方法。”在场的都是嫡系，都是铁杆亲信，卓茂原必须解释清楚，让众人理解，计划才能执行下去。
“世家政治，确实已经走到了尽头，再也无路可走了。因为，求变之心，已经不限于中下层，蔓延到了顶层。比如炎黄卫，也包括世家自身。
当初筹建炎黄卫，就敲响了世家政治的丧钟。呵呵，那时候，世家都不愿牺牲自家子弟去抗击迪玛人，推出一个郭天放当炮灰。谁知道啊，郭天放不在抗住了迪玛人，还成了‘神’。然后，炎黄卫就失控了，不再受世家约束。
现在，又冒出柏承诚这么一个妖孽，成了悬在世家头顶上的一柄利剑。
这可以说是世家自掘坟墓。后悔吗？没什么可后悔的，而是必然。
人啊，贪心总是无止境的。世家分权制，几乎每一个人都不满足，包括你们在座的一些人。还希望更上一步，一手遮天，将天下变成家天下。
膨胀了，飘了，就开始作死了。尤其是鼓捣出一个炎黄卫之后，欲望还没止境，就会死得更快。”
卓远维依然不认同，“我们能扶持其一支炎黄卫，也就能毁灭它。”
卓远山摇头，“迟了。柏承诚未入主炎黄卫之前，是可以的。现在晚了。
控制炎黄卫，只有一个手段，那就是断绝它的经费。华坤麟此人或许早就看穿了，所以一直以减轻国家负担的名义力主炎黄卫创建自己的产业。即使如此，那些产业也经不起打击。但柏承诚入主就不一样了，他的敛财能力，无人能及。何况他还有一个摩索星区，多养一支炎黄卫，不是多大的事。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手段。虽然叶家，李家，张家，荣家等已经意识到了且已经在动作了，但我觉得，他们毫无成功的希望。
不能成功，还是因为柏承诚。那个小家伙，怎么说呢？他的思想还未成型。如果还是郭天放执掌炎黄卫，则完全不一样。郭天放被人研究透了，很好针对。柏承诚呢？他不在乎什么名誉，什么舆论，所以可用的手段对他不起作用。”
卓青青皱眉道：“爷爷，您是说，柏承诚最终会动手，扫荡世家？他不是说他不介入华龙内战吗？难道他会自食其言？他看起来不是那么狡猾奸诈的人吧？”
卓茂原道：“他或者不会自食其言，但由不得他，是形势使然。战乱一起，你认为华龙民众会不会受牵连？一旦无辜民众死伤太多，以维护华龙文明为己任的炎黄卫能不出手？”
卓远维道：“就算炎黄卫出手，就一定有胜算？”
卓远山扑哧一笑，又立即闭嘴。这次，连眼睛都闭上了。卓家安逸太久，自视太高，心思都用在权力上去了。以为掌握了权力，就掌握了一切。这也就是卓茂原力主维持现状的原因。离了权力，以卓家的战力，啥都不是？不不，是别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卓茂原扫了卓远山一眼，语重心长地说：“体制崩溃，唯一的规则就只剩拳头。拳头大就是真理。
远征军誓师仪式你们都看到了嘛，那支雄师，何人能敌？
更恐怖的是，柏承诚的个人战力，秒杀武帝的个人战力。
凭他个人，难以全歼迪玛入侵军，因为迪玛人太分散，四面开花。柏承诚要想歼灭迪玛入侵者，需要长途奔袭，耗费大量的时间在路上。等他赶到一处战场，迪玛人已经攻占了好几个星区。消灭几个星区的敌人，一个人跑得过来吗？这还是一处，数十处呢？显然分身乏术。所以他只能沉下心来研究星门。
但是，世家呢？呵呵，世家核心层如果被他盯上，逃无可逃。核心层一灭，世家就完蛋。
所以呀，别看张荣李现在跳得欢，惹恼柏承诚，毁灭只在旦夕之间。
或者你们会说，不招惹他不就是了。
不可能的。第一，就是我刚才说的，战乱必将祸及太多无辜，这是无法控制的。第二，都已经自立为帝了，你还愿意头上还有人威胁你吗？
所以，我断定，所有自立者，都是在找死。
华坤麟坐视华龙裂解，其用意很明显，就是就是在纵容世家蹦跶。蹦跶太高，啪，会摔得死翘翘。
我卓家不能自立，一个是我们的拳头太小。在个人战力相差无几的时代，打仗有钱就行。当修炼文明兴盛起来之后，就不一样了。柏承诚一个人可以歼灭一支整编迪玛舰队，你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另一个原因，就是历史不可能倒退。称帝？呵呵，作死！
不自立也不行，因为会遭受其他世家全方位的联合攻击。他们不毁掉原有体制，宣传的新体制就站不住脚。
于是，我们自保的唯一出路，就是以断肢重生的决心和勇气，退出世家行列，退出这个漩涡。
你们或者都认为我是在摇尾乞怜，却不知这个决心和勇气，不是谁都有的。说是摇尾乞怜也不错，因为不如此，卓家会第一个被时代潮流吞没。
卓家的财富捐出去了，有两个后果。第一，不再被人关注，从而得以保全。第二，没了钱，还养什么军队。送给柏承诚，既交好了他，又让他帮我们养着，岂不美哉。”
众人恍然大悟，对呀。说是送给柏承诚，就一定真送给他了吗？卓家的武装，其核心和精英的忠心程度，不需要有任何怀疑。至于普通将士，有钱的时候，随时可以招募。等到卓家需要的时候，一个诏令，那支武装依然是卓家的。
卓茂原总结发言，“旁系，按股份分家，解散。个人自寻出路。愿意跟我们走的，我欢迎。愿意投靠其他人的，我也没意见。
嫡系，全都往摩索星区和大秦星区迁移。
适龄子孙，只有一个出路，全力加入武圣殿。基因已经得以修正，你们功力提升再也不受限了，也就可以努力提升你们的拳头了。拳头大了，就什么都有了。”
虽然还有人不满意，但却不得不按照卓老的安排去做。
然而，不是谁都有卓老的眼光。
华坤麟对面前的李承志道：“不少人在鼓弄一些小动作，比如叶家。”
李承志还是那句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511 云游
是的，不少人开始鼓捣一些小动作，包括且远不止于叶家。
华坤麟问道：“柏帅，你就不问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承志翻了个白眼，“华副帅，你是不是将我当弱智了？没错，我的情商确实不怎么高，但不等于我没脑子，再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学习好吧。
如此简单的问题，还需要回答吗？
看来不回答的话，你会认定我是弱智。
理由，只有一个，枪打出头鸟。后者说，谁都不愿意头上有个太上皇。够了吗？”
华坤麟震惊，“佩服。”这不是假话，是真心佩服。也不是佩服柏承诚的智商情商有多高，而是佩服柏承诚的进步速度。这家伙好像从来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换个说法，他是不关注而已，只要用心，就没什么能难得倒他。
确实如李承志所说，所有世家，所有军门，还有所有外部强敌，都不愿头上有个能左右他们命运的‘上帝’存在。
偏偏，此时的炎黄卫，对于所有顶级势力来说，就像一柄天罚之剑，随时都有可能斩落。尤其是远征军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战力之后，这种感觉就更清晰而迫切了。柏承诚说炎黄卫不插手华龙内争，谁信？除非炎黄卫自废武功，否则他们就会保持百分一百二十的警惕。
人类精英层，没有任何人愿意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他人的口头承诺上。现在，又没有律法能约束住柏承诚和炎黄卫，唯有拳头。所以柏承诚的拳头越大，精英们就越是恐惧。
既然恐惧，就必须想办法解除威胁。怎么解除？比拳头肯定不行，只能是舆论。
很快，有不少立场看起来公正，实则别有用心的社论，出现在各大媒体上，并且有根有据。
这些社论，仔细琢磨的话，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炎黄卫失责失德。
失责，很好理解，享受的华龙民众的供养，却不为华龙民众负责，坐视华龙四分五裂，坐视战火弥漫华龙，坐视华龙民众陷入战争的苦海。根据嘛，前华龙军务府副帅，军方武帝叶晨鸣亲自请求炎黄卫出手制止内战，却被柏承诚无情拒绝，连口头上的制止都不愿说一句。
失德，就是引申、推理了。他柏承诚，以及全体炎黄卫，都是华龙培养出来的，却无丝毫家国民族观，不为华龙民众造福，吸食华龙民众的血汗，满足自己的贪欲。
无家国民族观，证据不要太多。比如柏承诚很早就不顾华龙利益，而将属于华龙的高科技机密，修炼资源等等，出卖给敌对势力。修炼资源嘛，包括基因强化剂，人工异能激发术，高品功法武技，虚拟修炼系统等等。
这些东西是华龙的吗？从某种意义上说，还真是，因为柏承诚是华龙人嘛。但属于全体华龙人吗？呵呵，这个问题自然被故意模糊。
还有，炎黄卫占据炎黄系，到底是在干什么？想干什么？为了华龙吗？谁信谁是傻瓜。真要为了华龙，为什么不出手制止战争？
也就是说，炎黄卫实际上是想做军阀，割据一方，还是最为特殊的一方。
打着为华龙文明的旗号，割据华龙政治中心。此炎黄卫，显然已经变质了。
社论呼吁，炎黄卫应该站出来，为华龙政治改革而战，为华龙民众的权利和幸福而战。呼吁华龙守护神郭天放重新站出来，引导炎黄卫回归正确的轨道上。
张李荣等世家，是真心希望炎黄卫插手内战吗？当然不是。社论上呼吁炎黄卫为华龙变革而战，本就是一个陷进。
张家，李家，荣家，甚至孔家和已经快要消亡的商家，都坚持自己的政治主张，才是华龙正确的发展方向。炎黄卫站出来，不管支持谁，都将会被其他势力指责为逆潮流而行，是华龙进步的拦路虎，碍脚石。
都反对，更不行。都支持，你还怎么战？打谁？
不管炎黄卫怎么说，怎么做，都将是错。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同样是错。
这些舆论能打垮炎黄卫吗？自然是不可能的。叶晨鸣等人，也没奢望这一招能打倒炎黄卫。他们想要达成的目标是，让炎黄卫失去光环，失去合法性，失去正义性。
算计卓家，他们用了可能的数百年，至少不止一百年。算计炎黄卫，就算是花十年，都很是值得。
既然李承志已经明白其中的奥妙，华坤麟也就不需要给他分析，直接问对策，“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这句话有一丝考究的味道，看看柏承诚是不是真的在这方面有所进步。
李承志的回答，似乎跟华坤麟的问题毫不相关，“炎黄卫的幻鹰四代生产线，需要采购大量的材料和设备。生产产品，需要更多的材料和配件。
招标吧，向全世界招标。买谁的不买谁的，买多买少，嗯，你和张仁枚、岳未远来定。”
华坤麟眼睛一亮。如果只由张仁枚负责，那就是纯粹的生意。加上他和岳未远，就是一个良好的反击手段。“好的。不止是采购，成品的出售，出售的份额，可不可以也由我们来定？”
操作起来可能很复杂，但道理很简单。所谓的社论，不管是否匿名，背后的黑手都不难查。那么，谁跳得最欢，不好意思，采购上，自然不可能中标。销售上，份额自然极少甚至为零。你不是说我炎黄卫吸食你的血液吗？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跟你做生意了，总没掠夺你吧？
至于各方是否会再为炎黄卫提供经费，随意。哦不，华坤麟决定不要了。你们那点经费，用于抚恤金都不够。我炎黄卫现在自力更生。
当然，炎黄卫也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再一次申明，华龙内争，是兄弟之争，炎黄卫不会偏袒任何人，一切交由华龙民众做主。但是，一旦有外部势力介入华龙内战，就必然要承受炎黄卫的雷霆之怒。
还有，炎黄卫不仅属于华龙，还属于猎户。当前最主要的任务，是抗击迪玛人的入侵，保护整个猎户世界的安全。炎黄卫会尽职尽责地完成国联联军分配的任务，全力以赴地支援郭神负责的战区。再就是做好国联远征军的后勤供给。那么，所有新造的星门，幻鹰四代武备，都将优先供应第一战区和国联远征军。
华坤麟这个申明一出，世界哗然。不不，是权力金字塔尖端那一小撮人哗然，公众舆论纷纷视而不见。
很快，攻击炎黄卫的舆论，迅速减少。尤其是在国外，迅速消失不见。为什么？他们都急需星门，急需幻鹰四代。即使不能获得成品，至少要获得技术。
实际上，部分势力早已获取了部分技术，当然是从韩世拓等途径秘密得到的。但可惜的是，韩世拓等人，所知极为有限，因为每一个人负责的项目都有限。而星门也好，幻鹰四代也好，都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分工极为细致。
就算获取了大部分资料，要想完全解读出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说不定需要数十数百年。原因很简单，不具备理论基础，更并不具备完整的产业链。部分设备，部分核心材料，唯有炎黄卫才能生产。其中的理论，更是唯有柏承诚才懂。这方面的东西，他没有发表论文，也就是没公开。
在基础理论上，柏承诚已经深入到了阿米级，也就是幺米机器人的数量级。比费米子还小几个数量级。这个数量级，已经不是强弱相互作用力了。柏承诚称之为阿米作用力。
再往下，是仄米作用力，幺米作用力。在珀莉雅分身的帮助下，云柏正在研究。
于是，各方都积极向炎黄卫申请，希望获取更多的产品份额，希望炎黄卫提供生产线，更希望派人来学习星门科技，幻鹰四代科技。
炎黄卫凭什么给呀？赶紧唱赞歌，将炎黄卫尽量捧高。你伟大呀，你无私呀，你为全猎户世界而奉献呀。
当然，暗中的窃密，更为频繁。
呵呵，随便窃。往往通过偷窃获得的机密，得到者会得不偿失。为什么？因为他们更相信偷窃得到的资料，会投入更多，然后会不知不觉地走弯路，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除非他们也有一个柏承诚这种妖孽。
不，有柏承诚还不行，必须有珀莉雅这种奇特的生物，天生知道幺米级、仄米级、阿米级作用里的奇特生物。
柏承诚的领悟力，理解力当然还行，但在科研上的天资，还真不怎么样。但他有作弊器啊，别人观察不到只能猜想的微观世界，他洞若观火。
别人从理论上去推算，猜测世界的本质结构，还无法验证，不止对错。他则从微观本质世界去总结归纳理论。别人的星门技术，是无数次试验，千百年的总结摸索出来的一种可能性，实用性，而他则从平衡消弭立场的本质直接出发。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更为特殊的是，他的技术中，含有成熟的意念波科技。而意念波科技，在猎户世界，包括盾牌旋臂，都还没成为一门正式的科学，人们知之甚少。只要没偷学到意念波科技，别人再怎么仿制，也制造不出炎黄卫一模一样的星门和幻鹰四代。
很简单的一招，逆转了舆论主流。
李承志将所有事务甩给华坤麟等人，准备云游了。
是的，准备云游。学习社会学，心理学，闭门造车是不行的，需要丰富的社会经验。李承志和珀莉雅，准备深入民间，了解各阶层各类人的思想形态。
华坤麟极力反对，“你一走，武圣殿怎么办？”
“那就办一个成立仪式好了。”李承志随意地说：“成立之后，按照你们商定的章程运转呗。”
华坤麟哭笑不得，对猎户人类来说，影响如此重大而深远的事件，在柏承诚眼里，不如他云游重要。
没错，就是没云游重要，李承志和珀莉雅都是这样想的。
“你是殿主，不需要亲自教授学员修炼吗？”
李承志，“虚拟系统啊。你们所有的教授，都是我。而且，我做了一点修改。每一个学员，能打开哪一个层次的功法、武技，都有限制，比如功力等级和资格。
功力等级是基本要求，不可能一个武师也能休息武帝级功法。至于资格，我将权限给你。怎么编造出合理服众又能偏向我们亲近的学员的资格限制，那是你的事。”
很突然，‘柏承诚’宣布举办武圣殿成立大典。没有庞大隆重奢华的仪式，也就当时的三四十个武帝，办了一个简单的酒会，确定了一下各人的分工，共同签署了武圣殿章程，就完了。
然后，‘柏承诚’宣布再一次闭关，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猎户世界再一次轰动，武圣殿第一届招生，正式拉开序幕。
512 云游（二）
武圣殿成立大典，哦不，不能算是大典，也就是一个很随意的酒会，主办之后，正式宣告武圣殿成立。
酒会很随意，‘柏承诚’召集一众武帝，发表了一个简单的演讲，让武帝们按照已经确立的章程正式运转武圣殿，就结束了。
之所以随意，是因为‘柏承诚’随意，也是因为武圣殿除了宗旨和一些粗略运行规则之外，其他详细的制度还没有制定。比如武圣殿各种活动的规模、程序、步骤等等。生活需要仪式感，作为武圣殿，猎户世界的修炼圣地，这些形式上东西那是必不可少的。形式，往往会彰显地位，影响思想。
不过，李承志对此漠不关心。你们想弄，自己弄去，我没空。
华坤麟苦笑不得，你没空，却有空去云游。
李承志的回答，让华坤麟哑口无言，“不管是为了华龙，还是作为武圣殿之主，我最大的任务是修炼，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功力。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只要柏承诚拥有碾压一切的功力，这个世界不管怎么折腾，都翻不了天。
李承志继续，“修炼修炼，修心修身。与天地斗，与人斗，与自己斗。只有这三方面都获得突破，才有可能跨越超凡，进军真正的修炼境界。
我们搞科研，研究世界的本质原理，就是与天地斗。我们炼体炼神，深研和强化自身的肌体和意念，这是与自己的束缚斗。内外合一，天人合一，才是修炼的真谛。
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那就是修心。心不定，修炼就会失去方向。我要知道修炼的意义，我要掌控修炼的真谛，我要自然和本体都为我所用，而不是成为力量的盲从者。
所以，我选择云游，去滚滚红尘中打磨我的心性，哦，应该说道心。
你说云游重不重要？”
华坤麟无语，“行行，你说的都有道理好吧。这武圣殿呢？你应该清楚，武圣殿将来，必将是猎户人类的灯塔，引领猎户的走向。你就不怕它的走向跟我们的意愿恰恰相反。我们能控制的下设机构，可仅仅只有传道堂。其他各堂，可都在别人手里。”
武圣殿的机构，除了殿主之外，最高管理机构肯定是管委会，或者称作长老会。殿主明面上的权力并没有多大，只是武圣殿的象征以及在长老会拥有一票投票权而已。然后，兼任了传道堂堂主。
原本李承志坚持要将宣传部纳入怀中，由华坤麟出任宣传部主管。但其他武帝以华坤麟并非武帝为名，坚决反对。还是华坤麟想了个妥协办法，干脆将宣传事务纳入传到堂。传道嘛，除了授武，还包含授道。
其他的，监察，仲裁、内务，财经，招录，圣卫，圣威等等堂口，都被各方瓜分。
华坤麟最想得到的，是圣卫和圣威两堂。圣威对外，圣卫对内，这是武圣殿的两支尖兵，相当于一个国家的军权。
李承志淡淡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完全没必要担心。圣卫、圣威出自哪里？出自学员啊。如果我们教育培养出来的学员，会违背我们的意志行事，那我们也太失败了。”
华坤麟不知道李承志的自信来自何处。学员来自全世界耶，而且多数肯定是那些武帝势力塞进来的他们的嫡系或死忠，其思想是那么好扭转的？
李承志当然自信，因为虚拟修炼系统的洗脑功能啊。针对不同的人，会进行不同程度的洗脑。真要是敌对势力的死忠，即使是毁灭其创造性和以后的发展前途也在所不惜。当然，这个机密是不能跟华坤麟说的，因为华坤麟也是被洗脑对象之一。
华坤麟无奈，只好求其次，“至少，招生上，不能任由他们操控。不然，华龙说不定会被打压。到时候，非华龙族学员，反而会占据多数。”
李承志道：“一视同仁。武圣殿是猎户武圣殿，不是华龙一家的武圣殿。至于歧视，华龙族武帝会甘心？”
华坤麟不得不直说：“比如卓家，比如华龙普通民众，他们在武圣殿可没有武帝长老。你也知道，华龙武帝，未必会为华龙整体利益考虑，只会关注自家子弟。”
李承志点头，“也是。我给你一个特权，你看中的，以炎黄卫的名义直接加入进来即可。至于卓家，他们捐了那么多的钱，我特批给他们一百个名额好了。我炎黄卫将士，需要武圣殿吗？”
炎黄卫成员自然没必要加入武圣殿，因为修炼系统的链接名额，对炎黄卫是开放的。两者使用的修炼系统是一样的，而且武圣殿那边，受到限制会更多。
华坤麟一愣，这跟他想的不一样。他原本是准备让大量炎黄卫成员进入武圣殿的。为啥？增大炎黄卫在武圣殿的话语权啊。却不料，李承志根本就没这个意思。
关于卓家和以炎黄卫的名义塞进学员，华坤麟道：“他们不会同意的。”
李承志笑道：“我需要他们同意吗？你可别忘了，授课权在你手上。他们说我没有特权就没有特权啊？谁反对，让他找我。我会让他所在的势力没一个学员能学到东西。这话，你可以直接反对者说。
还有，所有武帝都必须贡献出他们拥有的功法、武技。不作贡献只想获取，哪有那么好的事？”
华坤麟，“这肯定会遭到激烈的反对。”
李承志两手一摊，“那就散伙咯。你怕吗？”
华坤麟眼前一亮，“对呀。”他发觉，自己的思想还是没转变过来，太注重规则了。觉得既然制定了规则，就应该按照规则来办。其他武帝肯定也是这么想，希望用规则束缚住柏承诚。
然而，柏承诚会被规则束缚吗？不可能的，他的秉性不容许，他的战力和拥有的资源，也不容许。
既然如此，华坤麟终于放心了，“我知道怎么办了？行，你当你的甩手掌柜，我做我劳碌的工蚁。”
他从李承志这里获得了底气，我就私下塞人怎么样？我就独断专行怎么样？你长老会敢撤了我还是制裁我？你只要敢，我就敢退出武圣殿，封闭虚拟修炼系统。没了虚拟修炼系统，武圣殿就什么都不是。
至于圣威、圣卫两个暴力机关，动得了我吗？别忘了，这里是炎黄卫总部所在。同样的修炼，比武圣殿更不缺资源的炎黄卫，若是弱于圣卫、圣威，他华坤麟就该自绝谢罪。
华坤麟兴冲冲地走了，第一时间给卓茂原通了个气。
李承志稍稍耽搁了一下，在等科尔薇娅。珀莉雅作为办公室主任，还存在欠缺，毕竟她不是真正的人类，虽然努力学习，但跟人类的思想还是有很大出入。在卓青琳拒绝担任这个职务之后，方星航建议调用科尔薇娅。
科尔薇娅来了有一段时间，跟岳未远和珀莉雅学习和适应，也试着负责了一阵子。胜不胜任没关系，慢慢来，反正李承志这段时间，都在‘闭关’，尽可能将所有事务都推给别人。
女人嘛，要出远门，收拾起来，是很费时间的。珀莉雅则兴趣盎然地跟着学习，学习人类女姓的习性和爱好。然后，耽搁的时间就更久。
等到科尔薇娅和珀莉雅终于愿意登舰时，卓茂原来了，“柏帅，带上我吧。你原来的管家云叔去盾牌旋臂了。大少出行，没个管家怎么行？”
李承志一脸复杂地看着卓茂原，“卓老，没必要如此自轻啊。”堂堂世家之主，华龙曾经的政务首脑（副职，但谁都知道他比正职的权力还大。），自甘别人的管家，让人感觉怎么都不是个味。
卓茂原一脸诚恳，“怎么叫自轻呢？是正确定位。青青她们的傲气你是知道的。长此以往，我卓家必将自我毁灭。我此举，是在给他们一个警醒，也是在挽救他们。请给我一个机会。
再说，你云游不是为了体验世间百态吗？有我这个老家伙在，对你理解各样的人生，肯定会有一些帮助。”
李承志想了想，“也是。但管家什么的就不要说了。反正我是伪装、微服出行，你就扮我爷爷吧。”
卓茂原心想，我当然知道你会伪装微服，不然我还真拉不下这张老脸。不过他坚持扮演管家，说不如此不能警醒卓家子孙，还以为他们是真的王子王孙了。
李承志还想说什么，又一个人走了过来，“除了管家，还需要一个车夫才是。请少主恩准老朽同行侍候。”
走过来的是侠客行行首，外号不老松的宿松。
车夫，在这个时代自然是不存在的。宿松的意思是，他来当个跑腿的。
宿松不像卓茂原，诚意满满，毫无虚假。柏瑶瑾救过他的命。无以为报，自认柏瑶瑾的仆役。柏瑶瑾自己过的本就是一种隐居生活，不愿意被人介入，自然不理会。但宿松却一直坚持这个信念。现在确认柏承诚是柏瑶瑾之子，宿松就将一腔热诚都付诸柏承诚。
李承志苦笑，“宿老，这么一来，我还是云游吗？前呼后拥的，还如何修心？”
宿松道：“卓老的经验在朝堂，我的经验在江湖。”没多说，意思跟明显了。
李承志一想也是这个理，但为难的是，不能两个人都扮演爷爷一角吧？
卓茂原连忙道：“好办。柏帅可以是小家族继承人，小公司董事长等等，我们可以是雇员。”
李承志摇头，“我觉得，这次云游有可能会失去意义，达不成我的意愿。算了算了，随机应变，随遇而安吧。”
卓茂原大喜，你的目标能不能达成我不知道，我的目标必须达成。
他有什么目标？多了去了。拉近关系是其一，对关键的是，他想用他的思想来影响柏承诚。
叶晨鸣也好，张澄世也好，李衍鹄也好，包括华坤麟等人，都很清楚，柏承诚此时的思想还未定型。正因为还未定型，就不好对付，也会出现不少变数。
他们都希望用所有可能的手段去影响柏承诚，让柏承诚的思想朝他们希望的方向转变。比如张家的迎接和派出冯茹蕾去接触，李家利用李横渠，叶家利用舆论等。
此时，卓茂原可谓占据先机。所谓管家，即便自轻又如何，只要能达到意愿，一切都值得。
带着卓茂原和宿松登舰，李承志的脸色突变，“你们还是回去吧。”
为啥？他通过珀莉雅，也就是散步于空间中的微型监控器，发现有大量的随从，都准备跟随一起。
宿松也好，卓茂原也好，身份都不一样，出行不可能没有随从。
如此一来，那可就是真正的前呼后拥了。
两人得知原因后，宿松坚持道：“少主的安全，任何时候的疏忽不得。”
李承志好笑道：“这个世界上，谁能单人独舰横扫一扫一支舰队？别说了，要么，遣散所有随行人员，要么，你们也回去。”
李承志却随扈吗？战舰里，融入了柏六一到柏七零这十个金龙卫。十个半步超凡级金龙卫，且比影帝的影藏能力还强大，哪里还需要其他人卫护或跑腿。只不过，这十人不现身，武帝境的宿松都发现不了。
513 观战（一）
李承志带着卓茂原，宿松，科尔薇娅，珀莉雅四人走进一艘微型战舰，也就是珀莉雅号的一部分，或者说珀莉雅的一部分。
李承志道：“各自选一个缓冲舱吧。”
卓茂原不太适应，“真的就我们四个人？”
宿松则诧异地说：“缓冲舱？没必要吧。”
李承志先回答卓茂原，“就我们四个。如果您老感觉不方便的话，可以不去。”
卓茂原尴尬了。习惯使然，作为曾经的国级首脑，第一世家之主，很多事尤其是日常生活的小事从来没亲历亲为过。
说是当柏承诚的管家，只不过是一种姿态罢了，以此来接近柏承诚，和打击卓家子弟那种‘天然’的傲气。
他以为，就算是管家，手下还是有一堆人可以使唤的。毕竟，柏承诚此时的身份不一般。
谁知道，柏承诚居然真的不带任何侍从。
看来，要影响柏承诚的思想，必须先扭转自己的思想。改变习惯肯定是非常困难的，但不得不为，不然他所有的计划，所有的牺牲，都将打了水漂。
卓茂原尴尬地说：“你好意思，一时改不了曾经的恶习。你放心，我会尽力适应的。”没有遮掩，实话实说。他很清楚，想要真正拉近跟柏承诚的关系，就必须坦诚以待。也没有遮掩的必要。他是存有利用柏承诚保全甚至让家族更进一步的算计，但却绝对没有伤害柏承诚的意图。
人老了，尤其是他这种在权力金字塔顶端和世家利益圈打滚了一辈子的老狐狸，看得比很多人都透彻。卓荣张李为什么会成为世家？还不是因为有先辈横空出世，打下一片偌大的江山。不，是跟对了人，卓荣张李的先辈跟对了人。
那时候，他们几家的先辈，也仅仅是远征军的中层将领而已。而八大军门的先辈，更是小字辈。在跟猎户异类生物和其他竞争对手持续不断的战斗中，这些先辈幸运地没陨落，且因功而渐渐晋升，才有了一定的地位和权势。无数比现在的世家和军门的先辈们地位更高的将领牺牲在征途中的，家族子孙反而逐渐沦为平民。
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一半运气，一半优胜劣汰。
所以，卓茂原很清楚，他们并非天生高贵，那是为了提高家族凝聚力和执政合法性的谎言。
以此类推，柏承诚在不久之后，将比他们所有世家和军门都更为尊贵，因为柏承诚必将打下更大的江山。
这个时候抱紧柏承诚的大腿，卓家以后依然是显贵。
反之，不攀附上柏承诚，卓家就必须直面时代的洪流。或许有那么一丝希望取胜，甚至更上一层楼，但机会相当渺茫。更大的可能性是，被雨打风吹去。即使侥幸不被灭族，也必然是沦为平民。
卓茂原赶紧端正态度，让李承志不好意思将他赶下飞船。其实李承志是不希望卓茂原跟随的，虽然卓茂原的跟随，对自己的社会学习有利。但反作用是，华坤麟等炎黄卫将领，必然会产生误解，从而偏袒卓家。
柏承诚跟卓家，有着一定的渊源，比如卓远山给予了三人行很大的帮助，比如卓青阳的感情因素，但对于致力打破现行体制的李承志来说，对卓家的偏袒，会带来可能的遗患。
既然只是可能，李承志就不好再说什么，转头对宿松说：“宿老，既然非要随行，那就必须听我的。”他没有解释为什么。
宿松的诧异很好理解，称作宇宙飞船，普通人确实离不开缓冲舱，不然过大的加速度，会让普通人的身体承受不住。但武王之上的修炼者，完全没必要。他的身体强度，可以承受住很大的加速度。比如太空舰战，机甲战，加速度就很大很大。
宿松摸摸胡子，讨好地说：“好好，听少主的。”
李承志摆摆手，“别喊我少主。你跟我妈妈之间到底怎么回事，跟我无关。”
卓茂原一脸的惊奇。
李承志没好气地等了卓茂原一眼，“你想歪了。”
卓茂原暗道：“你自己表达存在歧义，怪我咯。”
宿松谦卑地说：“一样的，一样的。她老人家是主子，您当然是少主。”
卓茂原更惊讶了。武帝耶，堂堂武帝，竟然真的将自己放到下人的位置。他还以为宿松跟他的想法是一样的，却不料人家是来真的。让他卓茂原真的当柏承诚的下人，他怎么都做不出来的。
李承志挥挥手，不再理会二老，带着珀莉雅进了一间舱室。他还是不善于跟人打交道，不知道怎么跟二老相处。
如此行为，让在场其他三人都诧异起来。难道······？
科尔薇娅甩了一下脑袋，将胡思乱想甩出大脑。这不该是她该关心的。
卓茂原有点小遗憾。如果卓青青或卓青琳跟柏承诚能凑成对，卓家那需要自降身份。
宿松则眼睛一亮，原来这是少奶奶。
等三人都进入缓冲舱，并固定好自己。李承志朝珀莉雅点点头。
小型飞船慢慢起飞，慢慢加速。飞出卫一不厚的大气层之后，突然震动了，就莫名其妙地消失在空中。
同时，原本停留在卫一上的珀莉雅号，及珀莉雅身体的大部分，像是雪花被阳光消融了一样，竟是慢慢蒸发掉了。
看着柏承诚乘坐的小型飞船消失，以及珀莉雅的‘蒸发’，炎黄卫一众副帅心里的震撼，无与伦比。别人还在为星门技术绞尽脑汁时，柏承诚已经不需要星门就可以直接穿梭亚空间。这超出了所有副帅的想象，太玄幻了。
柏承诚突然上位，在威望上显然是不足以服众的。即使这几位都在虚拟修炼系统中修炼过，多少被一定程度地洗脑了，但因为程度低，时间短，心里的不舒服肯定还是存在的。
但柏承诚的战力，以及掌握的先进科技，却有让他们不得不接受。
现在亲眼目睹柏承诚神奇的能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如此诡异如妖，强大如神的能力，既是威慑，也是信心。有柏承诚在的炎黄卫，已然立于不败之地。不，是完全超脱了这个世界，站到了神的位置俯视众生。
他们终于理解了柏承诚为什么要远征，为什么不在意迪玛入侵者，更不在意华龙裂解。强大如斯，可以说众生皆如蝼蚁。几群蚂蚁打架，需要在意吗？随手就可以拂去。
今日观看柏承诚出行，是华坤麟故意召集的。有资格观看的，也仅仅他们几人。其他人，想看都看不到。卫一的大气层虽然薄，但肉眼也是看不穿的。他们之所以能看到，那是李承志将炎黄系的监控权给了他。
这个监控，可不是普通的监控，而是李承志和珀莉雅布置的意念波系统的监控系统。柏承诚的飞船，对于电磁波监控系统来说，是完全隐形的。
观看了柏承诚神奇的离开方式，所有副帅的心理，自然会有相当大的变化。不管怎么变化，对柏承诚的地位的质疑，不约而同地大大降低。然后，他们的立场以及处理各种事务的态度，也大不一样。
赶到神异的，自然还有卓茂原和宿松。飞船从亚空间回到实空间时，两人恍如看到了神话，“这是······，这是泰南星区缅因星系？怎么可能？我，我我······？柏帅（少主），我们飞行了多久？”
二老一个是老江湖，一个是退休高官，对华龙的地理那是非常熟悉的，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个星空的位置，是离炎黄系有四十光年左右的缅因星系。
飞船进入亚空间的超加速度，让没有准备的他们头晕了一瞬。到再出现在实空间，就像做了一场梦，不相信飞行的时间是自己预估的时间。这才多久，不到两小时吧。怎么就从炎黄系到了缅因系呢？
李承志道：“你们不知道自己看表啊。”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看天讯上的时间，没错啊，不到两小时。准确地说，只有花了一小时三十六分，就飞越了四十多光年的距离。
卓茂原恍然大悟状，“这是穿越？难道······？你建造了隐形星门？”
宿松也深以为然。
李承志道：“知识的贫穷，限制了你们的想象力。不说这个，看看外面。”
二老将视线投向窗外。不，不是窗外，而是模拟窗户状的虚拟显示屏。屏幕上是窗外的全景。
窗外，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
一方很好辨认，战舰上徽记是华龙左军区舰队。另一方就很杂，徽记很多，杂乱无章。
按说，一方是正规舰队，一方是杂牌军，战斗应该一边倒才是。然而，杂牌军的战力却相当凶悍，以少打多，还占有优势。
来看看秦玉笙，是李承志早就计划好的。倒不是想见见秦玉笙，而是想探测一下秦玉笙的所思所想。他有那个手段在秦玉笙不知情的情况下，实现自己的目的。
学习嘛，无非是看看别人的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然后从中总结、汲取经验。
其实，他这种方式很片面，就跟看社会学的书本一样。别人的观念，终究是别人的观念，且很可能因时而变，因事而变。一时看到的，未必是真，也代表不了这个人的全部。能获得的，很有限，。因为理解的角度和方式不一样，结论还不一定正确。
最好的学习方式，还真就是带上两个老狐狸，让老狐狸结合各种因素帮他分析，归纳。
柏承诚的飞船，朝战场飞去。
卓茂原疑惑地问，“你准备帮第六舰队一把？”
左军区有三个舰队被秦玉笙夺取了指挥权，或者说左军区里面一些深受秦家恩惠或敬仰秦家的指挥官，自然跟随秦玉笙，而脱离了原指挥系统，不听从左军区司令林源的指挥了。
眼前这个舰队，正式秦玉笙麾下的，原左军区第三舰队。
跟第三舰队作战的，不知道是些什么势力。
不过很快就会知道，珀莉雅号早就化作肉眼不可见的微子机器人，往那边扩撒过去。它们的体积比分子还小好几个数量级，很容易侵入所有战舰里面，获取战舰里面的信息。
宿松一听卓茂原的话，脱口道：“多带点人来就好了。”
他倒不是担心柏承诚的安全。武帝境极其之上的武者，是不害怕舰队。舰炮很难锁定他们。但要想打赢，单凭各人实力那也是不够的。武帝也会累，就算战舰摆在那里让你砍，你又能砍掉多少？再说，武帝机甲的能量也是有限的。一旦能量耗尽，就会成为别人的活靶子。
李承志道：“我们不参战，只看。”
卓茂原道：“既然只观战，那就不能再前进了啊。”
飞船一旦进入战场，能由你不参战吗？你不攻击别人，别人照样会攻击你的。
李承志笑道：“他们看不见我们。”
“隐形？”卓茂原一惊，但补充道：“就算隐形，太近了也不行啊。”
所谓的战舰隐形，一般指对方的雷达发现不了，不等于肉眼也看不见。太近了，在光学雷达下，还怎么隐形？
李承志道：“肉眼也看不见我们。”
二老都是一愣，不怎么信。
李承志调皮地说：“玩个魔术。”话音一落，突然消失了。
二老瞪大了眼睛。惊讶的不是李承志消失了，而是李承志没消失，作为武皇武帝的他们凭意念波感应得到，但用眼睛看，李承志那位位置却什么都没有，且他身后的物体毫无遮挡。
514 观战（二）
若是李承志消失了，他们还好理解一点，可以理解为李承志功力太强大，突然离开让他们反应不过来罢了。
问题是，李承志就在眼前啊，怎么就看不见呢？宿松还伸手摸了摸，人确实还在原位置上没动。
宿松惊讶地问：“少主，这是怎么做到的？”
李承志现身，随意地说：“说了是魔术嘛。一个小科技，光纤扭曲而已。”
对于科技，二老都不太明白，继续问也是白问。
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既然别人看不见，那靠近一点也没什么。只要不进入战圈，还是很不容易被流光击中的。
一小时之后，李承志哦了一声，“原来是他们。”
卓茂原，“你是说第三舰队的对手吗？是哪来的？”
李承志，“怎么说呢？很杂，有佣兵，有猎人小队，还有商队。但主使者却不复杂，是斯拉弗人和商家。还有李家的接应人手。他们在给李家运送战略物资和武器。”
“你怎么知道的？”卓茂原不为对方的身份而惊讶，只惊讶于柏承诚是怎么知道的。
李家跟斯拉弗科格西奇麾下的势力有勾连，那早就不是秘密。倒是商家也掺和一手，让人有点意外。
不过也能理解，商家失去了商有忌，必然要依附一方，不然肯定会被人吞噬干尽。看来，商家要么是被科格西奇收服了，或者主动臣服到科格西奇麾下。
李承志回答道：“不是有人说我柏承诚是神了吗？神嘛，自然无所不知。
这一次，商家倒没有出动太多的武装力量，主要是货运飞船占多。可以说，这支商队是以商家飞船为主组成的。
护卫势力呢？以北极魔熊为首，请了好几支佣兵和猎人小队，还有安保公司。武装力量里，没有华龙籍的。有斯拉弗的巨斧，欧联的刀锋、金刚、血蝙蝠，乌眼的神音、汽车人，还有草原魔狼。”
卓茂原和宿松都吓了一跳，“我的天，他们想干嘛？”
李承志提到的这些佣兵，猎人小队和安保公司，在世界上都赫赫有名，战力极其强大。以此集中这么多强大的战队，不得不让人怀疑对方是不是想发动大规模的战争。
卓茂原情绪激动地说：“柏帅，必须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进入华龙。不然，他们能将华龙闹得天翻地覆。”
李承志看来卓茂原一眼，“至于嘛。有炎黄卫在，谁都翻不了天。”
卓茂原急了，“柏帅，我可不是开玩笑。要想请动如此强大的武力，花费的金额非常可观。我想，科格西奇肯定是不会掏腰包的。那么，掏腰包的多半是李家。
李家话如此大的代价，仅仅是为了运送一批资源和武器吗？那些资源和武器的价值，未必能请动这么多的武装。
得不偿失地请动如此之多的武装，李家会做亏本生意吗？不可能的。由此可以推断，李家是准备请他们参与华龙内战。反正太空站基本上看不到人，谁又知道他们不是华龙人？”
“继续。”李承志道。他云游是为了啥？为了体验世事人情，体验别人的所思所想，从而丰富自己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和阅历。再对比自己的思考，比较孰优孰劣。这就是他所谓的修心。
卓茂原愤懑地说：“还继续什么？请你赶紧出手将侵入者扫灭吧。再不出手，第三舰队的损失会很大。现在，也唯有秦玉笙还在守护华龙边境。一旦他被打残，华龙的大门，可就彻底洞开了啊。”
李承志没好气地看着卓茂原，“你到底是我的领导还是我的管家？”
卓茂原道：“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李承志摇摇头，“看来，你对军事一窍不通。
战斗看起来打得非常激烈，短刃相接，刀刀见血，但很明显，双方都没有死拼的意思。
你看到没有，中间交战区域，主要是机甲和无人战机在厮杀。双方的主要战力，也就是战舰，都在后方排兵布阵。呵呵，这场战斗，打得像是古代的冷兵器战争。
要么，双方都在忌惮和防备对方有后手，要么，双方根本不想打一场真正的你死我活的大战。
我以为你看出来了，所以让你继续，帮我分析一下双方的心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哦，原来是这样哦。”卓茂原讪讪，“我确实不懂军务。如果真如你所说的第二种情况，站在秦玉笙的立场上很好理解，那就是他想保存实力。反正只要将对方挡在华龙之外就行。
那些佣兵嘛，肯定在衡量收入和付出的代价。为了一笔钱，真将自己打残了，必然得不偿失。他们是为了赚钱，但并不想真的卖命。”
李承志道：“如果佣兵都那么想，谁还请他们呢？”
卓茂原道：“话不能这么说，要看对手。佣兵最活跃的地方，都是战乱区。他们其实很少针对大国的正规军，或者说不敢。还是那句话，他们求的是财，而不是求死。
我华龙还没有乱到任由佣兵纵横的地步，所以他们谨慎是很正常的。”
宿松却道：“不见得。适逢千年未有之变局，佣兵首领未必不想成为正规军大将。我觉得吧，少主分析的第一种情况更切合实际。”
他是从一个江湖人的角度来分析问题。真正闯江湖者，更多是无奈，比如逼上梁山。所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当然，这里的帝王家，不一定指帝制，笼统代表官方。有当官的机会，谁愿意做贼？
如果科格西奇或李家许诺给予佣兵官方身份，普通佣兵不好说，佣兵的头头脑脑们，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所谓藐视官府，我自行侠的江湖气概，那是鼓吹的。连侠客行的行首都隐约显露了愿意招安的心理，更何况其他江湖人。
李承志不但分析此时交战双方的心态，也在分析卓茂原和宿松的心态。对各式各样的人的心理了解多了，自己的社会经验自然就丰富了。
李承志没肯定也没否认，“双方确实都藏有后手。看下去吧，且看剧情的发展。”
“你真不出手？”卓茂原觉得难以理解。
李承志，“你是不是认为我喜欢战争啊？”
卓茂原据理力争，“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外来者在入侵华龙。”
李承志，“怎么就叫外来者呢？秦玉笙的对手应该算李家商队。不能因为他聘请了非华龙籍的安保武装就一定是入侵者。如果他们有通关手续的话，秦玉笙此举相当于在打劫。
所以，只要那些人没真正介入华龙内战，我就没必要出手。”
卓茂原说不下去了。他催李承志动手，显然有自己的立场因素在。他心底还是希望华龙能保持原状，不希望李家自立能成功。
在场三人都不怀疑，李承志一旦出手，会不会改变战争的走向。李承志曾单人独舰全歼一支迪玛整编舰队，打败眼前那支杂牌军，自然不在话下。
宿松突然道：“少主，你这次云游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二老从华坤麟那里得知李承志是为了修心，但都不相信。如此地位需要修心吗？需要学的是帝王术。
李承志道：“修心啊。”
宿松疑惑，“真的？”
“你这话说的，我有必要跟你说谎吗？”李承志翻了个白眼，“好吧，我再解释一下，免得你们胡思乱想。我目前呢，修炼到了一个瓶颈。按照猎户武者的分类标准，到了武圣的极限。
武圣之上，其实还有很多修炼境界，只不过我们猎户人还没达到那一步。
武圣之上的第一个境界，谓之超凡。超凡嘛，超脱凡俗，或者说超脱凡人。
超脱凡人不是说就成了神，而是进入了真正的修炼境界。
你们没想错，就是我们玄幻里面所谓的修仙。
有没有仙我不知道，但修炼高手是真的存在。
要想超凡，除了需要透彻理解自然和本身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心境，也可以说是灵魂。
我现在就差那么点感觉就能跨出那一步，所以有了这次云游。”
二老惊骇地看着柏承诚，“你，你已经武圣巅峰啦？”
李承志，“很奇怪吗？”
“不奇怪才真怪了。”卓茂原。
“不奇怪，不奇怪。”宿松。
宿松自然不奇怪，有柏瑶瑾那种非人的母亲，柏承诚如何妖孽都不奇怪。
卓茂原恰恰相反。他也是武者，深知要想晋阶武帝武圣之难，简直难如上青天。但在柏承诚这里，似乎轻而易举。
李承志横了两人一眼，懒得理会，继续观战。
卓茂原讨教地问：“你刚才说，除了修心，还有修身，还有了解自然。你在后两方面都到了极致？”这才是他最震惊的地方。三个方向齐修，时间和经历可不止一点点。柏承诚如此年轻，是怎么做到的呢？他的天资就真的那么妖孽？
到极致了吗？自然还没有。不过那两方面的分工，不需要李承志去管。洞彻世界，是云柏的事。修炼身体，由本体负责。
李承志道：“这不是你该想的。你需要做的，就是帮我分析那些人的心理。我给你介绍他们的身份。
这边嘛，秦玉笙在现场，而且位置比较靠前。喏，就在这艘战舰里。”
虚拟屏放大。李承志将秦玉笙所在的战舰指给二老看。
交战区后面，严正以待地舰队，按照战舰的大小分裂和好几个防御或攻击层次。
第一层是流星级战舰，有数百艘。第二层是卫星级战舰，一百多艘左右。秦玉笙就在最中间最靠前的一艘卫星级战舰里。再后面，是行星级和恒星级战舰，分别是二十艘和五艘。
不知是不是因为秦玉笙的缘故，第三舰队的司令，也没有在后面的旗舰中，而是在秦玉笙战舰旁边的一艘卫星级战舰里。
卓茂原道：“可以理解，秦家人一向喜欢身先士卒。也正因为如此，深受军中将士爱戴。不然，凭他的军衔，也拉不走左军区三个舰队。”
“是吗？”李承志有点怀疑。
宿松道：“未必。这或许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既然身先士卒，怎么不穿上机甲参与厮杀呢？”
卓茂原，“他是指挥官呢。你看到一支部队的指挥官无脑冲杀吗？”
宿松，“既然如此，何不留在后面的旗舰？”
“你，”卓茂原再一次哑巴了。
李承志，“不说他了。说说对方。对方战斗的指挥官，应该是洛夫斯基。他也不在旗舰里，而是在左后方的一艘商船里。”
“商船？”二老皆莫名其妙。商船离战场可有点远。但也不像为了安全而是躲避战火，真要打起来，商船的速度远不及战舰。
“哦。”李承志突然道：“我可能知道了。呵呵，卓老不是要我出手吗？我再给你玩个游戏。”
二老一愣，刚才坚持不出手，现在怎么又准备出手了？
然后更愣，你不是说出手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李承志好笑，“急什么？我又没说亲自动手。等着看好戏就是。”
514 有意思的生命形态（一）
不是李承志突然改变了主意，是珀莉雅忍不住想插手，因为他们的无形监控器继续扩展到更大空间时，发现了双方隐藏的后手。
有隐藏后手很正常，理智的指挥官，都不会将底牌一次性全都展示给敌人。但对方隐藏的舰队，却为珀莉雅不喜。在隐形监控器侵入那支舰队后，珀莉雅发现那支后备舰队居然来自十三狱。
李承志也有点吃惊，这十三狱还真是属蟑螂的，怎么都打不死。卓青阳和方星航曾剿灭了十三狱明面上的总部，自己和珀莉雅，还碰巧摧毁了它暗中的总部，也就是陨星群里的十三狱基地。想不到他们还有如此强大的舰队。
更可恶的是，这支舰队的基地，居然在华龙境内。当然，在华龙境内，他们不以十三狱的名义出现，而是有伪装身份。
李承志很是震惊，因为掌握了两大智慧机器人组织，以及神之视角的范恭明，竟然没得到这方面的丝毫信息。
智慧机器人几乎可以间接控制全世界的机器人。而现在没有机器人服务的场所，几乎不存在。神之视角可以监控全世界所有的天讯通讯。从这两个途径都没得到这支首领叫楚江王的居然驻扎在华龙境内的十三狱舰队的点滴信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所以珀莉雅要求出手的时候，李承志允许了。不知不觉间，他跟其他权力金字塔尖端的人物一样，李承志不希望有不可控的人和势力在他视线之外。
这十三狱实在太诡异了，本以为已经剿灭，却不料竟是还没动摇其根本，且居然能逃脱神之视角和机器人两大监控体系。这是李承志不能接受的。
之所以猎户面临哥庭全面入侵之际还在悠哉游哉地云游，之所以坐视华龙乱局而无动于衷，是因为他觉得一切都可控。说得不好听一点，一切纷乱，都不过是蚂蚁群之间的争斗。柏承诚自认为在他需要或愿意的时候，信手即可抵定乾坤。
但这十三狱楚江王舰队的出现，让李承志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神。
嗡。脑子里突然震动了一下，李承志一身冷汗。哦，他的身体结构是出不了汗的。是他突然惊醒，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真的将自己看作‘神’了。
飘了，膨胀了。就像暴发户一样，暴增的战力和财力以及权势，让他心态失衡，不能清醒地定位自我。
现在连超凡都不是，而家族那边，好像超凡只是起步，自己算什么，个头稍大一点的蚂蚁罢了，竟然在蚁群面前飘飘然？我的天，这是嫌命长吗？还是将来失败的程度不够惨？
“怎么啦？”珀莉雅最先感应出李承志情绪的不稳定。
卓茂原和宿松看到李承志的脸色不太好，也纷纷出声询问。
深呼吸，平心静气。这种动作倒是很习惯，所以李承志的生命形式还是更接近柏承诚或者说人类。而珀莉雅就很难有这些习惯动作。
李承志摆摆手，“没事。修心嘛，刚好有所得。观战，观战。”
李承志不说，别人也不好强求。珀莉雅握住李承志的手，用意念波交流，“真的没事？”
李承志，“有事。不过是好事。心境有所提升。”
“怎么说？”珀莉雅也需要修心，自然想获得李承志的经验。
李承志，“我觉察到这几年我们的功力提升太快，心境跟不上，以致有些失衡。在猎户，我们算是可以藐视世界了，但在更广的空间，我们说不定连蝼蚁都不如。”
珀莉雅，“我没觉得我们强啊。比起我巅峰时的战力，此时的我们，确实蝼蚁都不如。”
“咳咳咳。”李承志被呛住了，“得，你的心境比我高，高很多数量级。不说了，楚江王控制住了没？能不能顺藤摸瓜，将十三狱的余孽全都找出来？”
珀莉雅摇头，“都控制住了。但我的意念波感应器，只能感知被控制者当下的意念波，读取不了他们的记忆。不过楚江王刚才正很手下交流，所以他的落脚点找到了，在大唐星区高宗星系八号行星上。”
李承志点点头，“好，下一站，我们去哪里看看。现在让楚江王舰队假意听从洛夫斯基的指令，从侧面接近战场。但稍作一点修正，使得位置偏向洛夫斯基的位置一点。待时机一到，跟第二舰队前后夹击，给予洛夫斯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打击。
然后，让他们投诚秦玉笙吧。当然，匪首都必须‘自尽’谢罪。嗯，也就是趁乱悄悄逮到我们这里来。”
珀莉雅，“直接炸掉他们的战舰不是更好吗？”
珀莉雅能说出这话，其实已经在朝人类生命形式衍变上有了相当大的进步。不然，她多半会说为什么不吞噬掉对方的舰队。那些战舰的能量足以支撑她吞噬掉构成那些战舰的物质。
可以说，修心之旅，这才第一步，两人的收获就已经都不小了。
李承志知道珀莉雅的意思，“不要担心秦玉笙的势力的增长速度。我们即使再如何保持谦卑的心态，也没必要矫枉过正到连他都怕。”
是的，帮助秦玉笙打赢战场战斗，且帮他缴获楚江王的战舰，加上秦玉笙必将获得对面那支商队极其物资，为让秦玉笙麾下的战力得到一个很大的提升。但秦玉笙再如何提升，对柏承诚和炎黄卫能构成威胁吗？
“好吧。听你的。”珀莉雅还在努力适应人类的思维。在她的宇宙，不管对手实力强弱，只要是敌人，那就一个字，吞掉。蚊子再小也是肉，削弱敌人增强自己，积少成多，说必定就能决定最后决战的胜负。
洛夫斯基和秦玉笙，不，应该是洛夫斯基和第三舰队司令连道敏，都是太空站的老手。别看眼前的战斗打得激烈，其实只是开胃菜。双方都在寻求以最小的代价一击建功的机会。
洛夫斯基的后手，自然是楚江王舰队。而连道敏的后手，则是跟他一同投奔秦玉笙麾下的左军区第六舰队。
准确地说，这两支舰队都是一部分，占据助理的一部分。两支舰队里，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舰队，依然听从林源的指挥。当然，左军区其他舰队里，也有小部分人离开舰队来到了秦玉笙麾下。大致上，秦玉笙凭秦家的祖惠和他视死守卫华龙边境的倡议，从左军区抢得了三个整编舰队。
秦玉笙自任护国舰队总队长，旁边战舰里的连道敏兼任副总队长。
楚江王舰队在悄悄接近战场。洛夫斯基的意图是，让楚江王舰队从侧后发动对第二舰队的攻击。不约而同，连道敏也让第六舰队，哦，在秦玉笙麾下现在称之为第二纵队，从洛夫斯基侧后对商队发动攻击。
太空站其实没有太多的战术，更考究的是双方的科技能力，比如战舰的隐形能力，远距离监察能力，以及舰炮的攻击力，战舰的防护力（挨打能力）等。
洛夫斯基之所以呆在商队侧后的位置，真的不是他怕死，而是那个位置更方便更楚江王舰队联系。
电磁波的速度，在地面上我们觉得很快很快，但在距离超大的空间中，就感觉很慢很慢了。一千万公里的距离，说一句话，对方需要三十几秒后才听得到。等对方回应过来，又是三十几秒。
一个对话就是一分多钟。一分钟，战场上的态势说不定早就发生了变化。
那么埋伏的战舰离得近一点不行吗？当然行，但就有可能被对方监测到，失去伏兵的意义。
彼此埋伏的后手，都在向预定位置移动。决战即将打响，李承志却没了兴致，因为有珀莉雅插手，战局已经明确。
“走吧。”李承志突然说。
卓茂原和宿松正看到兴头上，觉得莫名其妙，“这时候走？”他们又不知道珀莉雅插手了战争，洛夫斯基将面临正前放秦玉笙第一纵队，侧前方楚江王舰队和侧后方秦玉笙第二纵队的三方合击，还以为胜负的走向完全不确定，或者必将是两败俱伤的惨烈厮杀。
李承志道：“没什么可看的了。我又不想跟秦玉笙见面，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此时，楚江王等楚江王舰队的高层指挥官，都被珀莉雅的幺米机器人附体了，或者说被大量幺米机器人化作的机甲包裹了。
他们将被幺米机器人趁战乱时，悄悄带出战舰。不，是公开带出战舰。只不过那时候楚江王等人或被动说出自知罪孽深重，愿以身赴死以谢罪，并命令属下归降秦玉笙。
他们的属下也不得不归降秦玉笙，不然，他们脑袋中的幺米机器人会立即发动将其击杀，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那些幺米机器人随后则悄然回归，跟上李承志的小飞船，隐藏于小飞船的四周随行。当然，这种飞行方式非常耗能，尤其是跟随穿梭亚空间。不过此前李承志的膨胀，觉得自己不缺这点钱。现在心态有所调整，但也没节省这点钱。
这次是以低速正常飞行，一秒钟大约七八万公里的样子。对于珀莉雅来说是低速，但对于猎户飞船来说，已经算是亚光速了。
之所以低速航向，是为了等候那些分散出去的幺米机器人的。秦玉笙与洛夫斯基的战斗打响之后，那些幺米机器人将以一秒二十多万公里的亚光速追上来。等所有幺米机器人回归到珀莉雅意念可控的范围，再进行亚空间穿梭。
不管二老如何心痒，李承志都坚持要走，“急啥，很快就能在媒体上看到战果。
不谈这个了，我们谈谈心境的修炼。”
李承志的功力肯定比二老高，但心境却肯定要差不少。毕竟，二老一百多年的人生经验和阅历，是李承志比不了的。梦境空间的修炼，也毕竟不是真正的人生，替代不了真实的人生。
谈到人生阅历和对人情世故，接人待物的观点，二老可谓口若悬河。他们都想用自己的观念，去影响柏承诚的观念。于是，相谈甚欢。
于此同时，柏承诚在做此前李承志差不多的事，也就是观战，以及用幺米机器人虏获敌人。
远征军舰队开拔，离开猎户人类的视线之后，所有将士都被强行送入缓冲舱休眠，包括拉米雷斯、乌拉尔等指挥官也不例外。
待所有远征军将士休眠，柏承诚的主体即奥丁号恒星级战舰（他的本体虽然还是人体，但也拥有一艘恒星级战舰那么多的幺米机器人），以及鲁有志的恒星级战舰，扩散开来，包裹住远征军的所有战舰。
这样做，是为了直接穿越亚空间。不然，即使已经是幻鹰四代，也得走虫洞才能穿越空间。
差不多一个地球日的样子，柏承诚还原远征军舰队，再将远征军将士都唤醒。
“这是······？”乌拉尔等人目瞪口呆。震惊的不是他们不知道到了哪里，恰恰是认出了战舰外面的星空。
这是盾牌旋臂边缘哥庭帝国和博鲁共和国的交界处，离他们的出发地，有三百多光年左右。
不管是柏承诚不需要星门就可以穿梭，还是柏承诚已经在这里建立了对应星门，都让乌拉尔等人感到惊骇。
柏承诚，“别胡思乱想了。看看远处，那就是你们所说的鹰魔吧？”
还真是巧了，才从实空间出来，就遇上了鹰魔。
乌拉尔等人更惊骇了，脸色煞白。
拉米雷斯脱口而出，“妈呀，难道盾牌全都陷落了。”
柏承诚却道：“很有意思的生命形态，居然可以徒身出现在太空。准备战斗吧。我要抓两只鹰魔研究研究。”
乌拉尔等人没好气地看着柏承诚，你怕不是在异想天开吧。
515 有意思的生命形态（二）
鹰魔的战力，在乌拉尔等人眼中，那是强悍得恐怖。远处那队鹰魔，不，不能用队来形容，该用堆。如同乌云一般，密密麻麻，遮蔽天际。那一巨堆的鹰魔，凭远征军这一百多艘恒星级战舰，最佳的应对方式，是赶紧避而远之。
柏承诚居然还说去抓几个鹰魔来研究研究，不是在异想天开是什么？真要冲上去，必将被鹰魔吃得渣都不剩。
乌拉尔等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高度怀疑柏承诚懂不懂军事，或者说柏承诚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生死。
也是，柏承诚是猎户人，而他们是入侵者，且这次远征盾牌对付鹰魔，其实跟猎户没有太大关系，至少在短期内跟猎户的关系不大。那么，柏承诚凭什么在意他们的生死，他在意的是鹰魔。这家伙据说是个科研狂人，发现鹰魔这种奇特的生命形式，自然会忍不住想找一些标本来做科研。
乌拉尔和拉米雷斯等人的心渐渐下沉，热血渐渐变凉，原来柏承诚并不是那么伟大，也没有拯救盾牌的宏愿。
但除了中高级将领之外，低层将士却依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着要冲向鹰魔巨堆。似乎有柏承诚在，那些鹰魔就不堪一击一样。
这让乌拉尔等人更是惊恐。这些将士可都是他们的老部署，此时却为了柏承诚一句话而互视自己的生命。柏承诚有那么大的人格魅力吗？好像有一点，毕竟他的口号喊得很高调，保护银河，驱逐域外来敌。
这就是洗脑程度不同的效果。柏承诚需要乌拉尔等人不失去思维活性和创造性，就不能实行深度洗脑。
若都洗脑成虔诚的狂热分子，只知唯命是从，那还不如全都使用机器人战队。狂热信徒对于柏承诚没什么坏处，但用处就不是很大，仅仅只能当个打手罢了。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自我，信仰不发话，他们就不知道该干什么。
赤烈兄弟等纯武夫，是可以这样洗脑的。但是乌拉尔、拉米雷斯等指挥官，就绝对不行。不然，柏承诚就需要事事亲历亲为，那还不累死他？他需要的是良将良帅，需要的是强力助手。
对于乌拉尔等人，柏承诚自然没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信。至少在目前来说，他们还是异族。除非盾牌和猎户一统了，才能算作同族。
所以，柏承诚在乌拉尔等人大脑里，都留有意念波感应器，随时可以读取他们的意念波。
获知乌拉尔等人的想法之后，柏承诚道：“诸位，你们似乎有些胆怯是吧？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们算是知彼，但真的知己吗？
当然，我知己，却不见得知彼，对鹰魔的概念都来自你们的描述。
这样吧，我先收回刚才的攻击令，等我了解一番鹰魔再说。”
“了解？怎么了解？”乌拉尔皱眉，然后大惊失色，“不可。柏帅，要去也是我派人去。”
他突然明白过来，柏承诚是准备亲自上阵。
他的话还未说完，柏承诚已经驾驶一架机甲冲出了战舰，高速朝那一大堆鹰魔飞掠而去。
乌拉尔高呼，“柏帅，快回来。仗不是你这样打的？你是全军的统帅，是全军的灵魂，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我们整个舰队都要完蛋。”
焦急地喊叫的同时，乌拉尔也冲出了战舰。他非常懊恼和自责，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居然怀疑起柏帅的用心来。
柏承诚回道：“不，我不是全军的统帅，你才是。最多，你将我当成一监军。给我回去，不许跟来。你必须为身后的百万大军负责。
我说你们不知己，指的是你们不是很了解自己的战机和机甲的防护力度。其构成材质，已经细微到了皮米级，比原子的直径还小。你们所知的鹰魔炸裂之后的菌体，大概率是难以侵入的。
这只是我的猜想，还不确定，所以我亲自去试试。
如果能确定可以挡住菌体，那就可以确保我军将士不死于菌体的感染，你再命令指挥全军发动进攻。如果不能抵挡，就采用你的方式，边打边走，远距离杀敌。
执行命令！哦，鲁有志可以跟来。”
乌拉尔一僵，还真止步了。他是一个成熟、理智的指挥官，不能被感情左右。心里的自惭，却越发深重。这一刻，柏承诚的形象，在他心里迅速伟光正到极点。他所知的任何领袖都做不到柏承诚这样，为了保证士卒的性命而亲自冒着生命微现去试验。
拉米雷斯等人也差不多，呆呆地看着柏承诚远去的机甲，心潮起伏。
他们的对话，是在舰队公用信道里进行的，全军都听得见。这一刻，远征军的绝大多数将士，都愿意为柏承诚赴死。
之所以说绝大部分，是因为秦珩，叶云舒等人有那么一点不以为然。你是一军首脑耶，哪有如此冲动的。此举说好听点，是英雄气概，是身先士卒，但从指挥官的角度，是匹夫之勇，却不顾大局。
柏承诚真的是趁匹夫之勇吗？有那么点吧。百分百的把握，他还是没有的。他有信心鹰魔伤害不了他的身体，毕竟他的肌肤和肌肉等结构，都已经幺米机器人化。但他这一次穿戴的机甲，却仅仅是幻鹰四代，不然试不出鹰魔炸裂后的菌体，能不能侵入机甲之中。
还有，对鹰魔的战力，没有直观、切身的体验。万一鹰魔能够击碎幻鹰四代且有能力破坏他的幺米机器人化的身体，他可就真有点危险了。
作为首脑，正确的、合理的、理智的方式是，派别人去试验，然后根据数据反馈而调整。
其实，乌拉尔本就准备先派人试验再决定战术。
但是，柏承诚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事指挥官，看到鹰魔的第一时间就希望全军发动进攻。得知乌拉尔等人的想法之后，又决定亲自试验。在他眼里，人命不是数据。自己去，既直观，也自信可以安全返回。派士卒去，即使能防护住菌体的侵袭，但士卒未必能承受住鹰魔的攻击力度，何必白白让将士送死？
他这种行为，真的不是为了收买人心，而是下意识的顺从本心的行为。但军中，崇拜的就是奋不顾身身先士卒的英雄和首领。高层指挥官认为柏承诚的行为是冲动，中低层将士却为之狂热。
局面差点失控，因为大多数人都跟着柏承诚冲了出去。
乌拉尔连忙厉声制止，加上柏承诚此前那句执行命令，大军才没有乱套。不过，除了鲁有志跟上，还有云叔等五十多人没听从柏承诚和乌拉尔的命令，也飞速跟上柏承诚的机甲。
乌拉尔突然又是一惊，“快，全军保持阵型，向前逼进。”他这时候才想起，己方舰队跟鹰魔之间的距离有一千多外公里。柏承诚他们的机甲，有那么多的能量吗？别飞到近前却能量耗尽，那岂不是送上门挨打却无法还手？
柏承诚也是飞了一段路之后，才发现这个问题，才醒悟自己是真的冲动了。不过没关系，有挽救措施。奥丁号上有大量的幺米机器人‘隐形’跟随在他左右。柏承诚连忙凝聚大量幺米机器人构建新的引擎，使用幺米机器人的能量。
鲁有志和云叔他们，不存在这个问题。他们的机甲，外形跟幻鹰四代一模一样，但实质完全不一样。别说飞行一千万公里，就是直接亚空间穿梭都没问题。
乌拉尔指挥全军来追柏承诚，却发现越追距离越大，因为柏承诚他们的速度太快，几乎接近了光速。这还是柏承诚担心幻鹰四代机甲损毁，不然会更快。
在接战鹰魔之前，柏承诚就进行了一项试验，即幻鹰四代能承受的最大速度。
大家都知道，质量越大，要想加速度很大，就需要使用更大的推力。推力过大，机体各部分受力不均，就有可能解体。
幻鹰四代使用的核能，完全可以承受核能的最大推力。可换作幺米机器人使用的灵晶能源，就不一定了。
速度超越每秒二十五万公里之后，幻鹰四代就有了裂解的迹象。
柏承诚不敢继续加速，并且让幺米机器人快速修复幻鹰四代的裂隙。
柏承诚将相关数据报给乌拉尔之后，一头扎进鹰魔巨堆之中，如同一只小蜂鸟飞进铺天盖地的云层一样。
身后，鲁有志，云叔及其五十金龙卫，同样直冲‘乌云’。
乌拉尔等人通过柏承诚等人机甲上的摄像头，分享了柏承诚等人的亲身体会。凡是跟鹰魔战斗过的哥庭将士，心都是悬起的，只觉得压力山大，哦不，远远不止山大，是天塌下来的感觉。鹰魔‘巨堆’就是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另一方面，他们又深切体会到柏承诚极其五十几个护卫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都要将天捅一个窟窿的无畏。
乌拉尔的头脑也渐渐失去理智，都是柏承诚害的。柏承诚的热血悍勇，不止让一众将士像是吃了激素一样，连他都冲动起来，高声下令全军加速前进，并给所有舰炮充能。同时命令所有中小型战舰和机甲、战机全都飞出恒星级母舰，做好全军冲锋的准备。
他觉得跟着这种领袖战斗，才叫真正的男人的战斗。以前那种理智地分析敌我态势、战力，战阵，然后试探，布局的作战方式，是懦夫的行为。再说了，鹰魔可不管你什么战阵战术，一向是蜂拥而上。
狭道相逢勇者胜。以前盾牌旋臂诛魔军屡战屡败，未必不是计算太多的缘故。计算多了，这也怕，那也担心，结果对方一冲锋，所有计算全都无效。
远征军冲锋的时候，清晰地看到柏承诚他们冲入鹰魔巨堆里的战斗实况。
五十几几人火力全开，上百道激光绽放开来。四周的鹰魔，纷纷炸裂。
柏承诚心中一喜，这些家伙虽然可以徒身太空飞行，且身体不会因为太空中没有气压而膨胀爆裂，但他们的防护力似乎并不是很强。其防护力，最多相当于幻鹰三代。幻鹰四代的激光枪，一枪即可击毙一个鹰魔。
柏承诚五十几人似乎在敌阵中纵横驰骋，但远征军将士的心却收缩得更紧，真正的考验来了，那就是被击毙而炸裂的鹰魔爆裂开来的菌体，会不会侵入到机甲中而感染柏承诚等人。
肉眼可见的雾状菌体，将柏承诚等人都淹没了。乌拉尔紧张得几乎窒息。
鹰魔巨堆里的柏承诚，一边战斗一边凝神思索，忘了给乌拉尔发送信号。
几分钟之后，乌拉尔吓得魂飞魄散，“不！”
远征军的信号接收器，跟柏承诚等人失去了联络。监视屏上，全是雪花。
516 有意思的生命形态（三）
乌拉尔经历过无数次这种状况，此前无数的战友都是这样失陷在鹰魔‘乌云’中，无影无踪，再也找不见。
全军都看到了，但却没有一个人后退，将士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杀！杀！
是洗脑的副作用也好，还是被柏承诚身先士卒无畏冲锋陷阵的壮举冲昏了头脑也好，不等乌拉尔下令，远征军都像是发狂了的野兽一样，以最快的速度杀向鹰魔‘乌云’。至于幻鹰四代是不是能防护住鹰魔菌体的入侵，所有人都忘了。
哦，还是有一些人没忘，比如秦珩，比如叶云舒。但是，他们此时也顾不得了，苦笑着冲锋。柏承诚一死，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这是真正强军的基本素质。秦珩、叶云舒等人的出身，就决定了他们的战斗素养。不管主帅的军令如何不正确，他们都会无条件执行。何况主帅已经阵亡，他们唯有以死相报。
百万远征军的规模，在猎户和盾牌人类世界中，算是很大的了，铺天盖地的一大片。人类或者因为生存离不开地面，使得在太空站中，依然喜欢采用平面式战阵。黑压压的一大片，像是一枚巨型刀片一样，切入体积更大的巨型鹰魔堆中。
普通将士的头脑中，根本就没有什么畏惧之类的思维，只知道疯狂攻击，杀尽眼前这些异域恶魔，为他们的信仰报仇。
即使是乌拉尔等头脑还保持着一丝清醒的高级将领，这时候也同样奋不顾身。那一丝清醒，只用在指挥远征军保持战斗阵型以确保最大杀伤力上，绝对不会用于保存实力上。
乌拉尔为先前怀疑柏承诚的意图而自惭得无地自容。鹰魔之灾，跟猎户人有关系吗？长远来看，自然还是有关系的。一旦盾牌旋臂陷落，猎户旋臂迟早要被鹰魔侵入。但在短期内，鹰魔对猎户构不成任何威胁。
鹰魔入侵盾牌旋臂已经快两百年了，到彻底占领盾牌旋臂，至少还需要百余年。也就是说，一百年内，猎户旋臂根本不担心鹰魔的侵扰。要不是哥庭入侵猎户，且被柏承诚俘虏了一大批人，整个猎户都不会知道鹰魔的存在。
得知鹰魔是域外生命之后，单人独舰就可以完胜一支哥庭舰队的柏承诚，没去先清剿哥庭入侵军，而是第一时间决定先解决外患，维护银河文明。其胸怀是何等宽广，其思想是何等崇高，自己居然怀疑其用心不良。若不是想让自己死得有意义一点，乌拉尔都有自绝以谢罪的心理。
总而言之，远征军所有将士，这一刻的战斗意志和激情，彻底爆发。生死早就至于度外，也忘记了胜负，只管杀杀杀。
他们发挥除了远超训练时的水平，新式武器在他们手中，简直如臂使指，指哪打哪。什么防守，不存在的，一味猛攻。
在轻松切入鹰魔巨堆时，曾参与过抗击鹰魔的战士们就微感诧异，怎么会如此容易？但没时间去思考，眼前是无穷无尽的鹰魔。
杀入之后，乌拉尔等高级将领终于感觉到了不一样，因为双方的战斗力对比，跟他们此前的经验对不上号。
以前，他们一架机甲，最多能敌两三只鹰魔。且一旦有鹰魔被击毙而炸裂，他们就必须驾驶机甲远远逃离，不然鹰魔体内飞洒出来的菌体，必将侵入他们的机甲，侵入机甲驾驶者的体内，是驾驶者发狂而失去理智，反过来攻击自己的战友。
部分强者，身体会鹰魔化，成为无脑鹰魔的一员。绝大多数将士，都将因为承受不住血液的沸腾而爆裂，化作鹰魔的养料。
乌拉尔对此是有准备的，所以进入鹰魔巨堆之前，就下令让远征军杀入鹰魔巨堆之后，就尽可能地散开来。免得失去理智的将士第一时间伤害自己的战友。
随着进一步的推进，乌拉尔愕然发现，即使四周已经‘雾气’弥漫，但自己却依然安然无恙。不但是自己，在能见度范围内的远征军将士，没有任何人出现失常状态。
再过了一会，乌拉尔豁然醒悟，是防护能力，是幻鹰四代的防护能力，将菌体挡在了机甲之外。
这时候他不由想起柏承诚的话，说他们知彼不知己。
然后又想起在孤星训练营时，柏承诚曾说他制作出来的装备，超越了目前猎户和哥庭的最高水平。
或者那时候，柏承诚就知道幻鹰四代机甲足以防护鹰魔菌体的入侵，然而自己却不相信。难怪柏承诚要亲自先冲锋来做试验了，那是他对自己这些人的失望。
唰。一道光影从眼前掠过，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别发呆了，没死就······。”
乌拉尔一惊，该死，居然在战斗时走神。刚才那个声音是他指挥部的一位副官，或者说监军，好像叫做柏荒。刚才自己走神时，有两只鹰魔偷袭自己，被掠过的柏荒一刀绝杀了。
“谢谢！”乌拉尔说的很低声。他知道这时候人家并不需要他的谢谢，可他还是要说。
突然，乌拉尔又愣住了。不对，刚才柏荒的声音，只有开头自己听得很清楚，后面的话语就模模糊糊。并非音量小，而是不清晰。
乌拉尔突然大喜若狂，他知道柏承诚应该没死。怎么可能死嘛，柏帅的战力如此高绝，杀这些鹰魔那还不是横扫千军如卷席。之所以失去了柏帅的信号，是因为在鹰魔堆里，或者说在鹰魔炸裂之后形成的菌体浓雾中，他们的通信信号出了问题。
指挥官就是指挥官，不像柏承诚那家伙，一激动或者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就连当前的战争都忘了。乌拉尔发现意念波通信除了问题，就改用电磁波通信，呼叫战友。
幻鹰四代，是配备有两套通信系统的。本来不准备装备电磁波系统，因为柏承诚觉得它没用。意念波通信速度快，距离远，在全猎户范围内都可以实时通信。电磁波速度慢，衰减快。从猎户尾端到猎户头部，一个电话要想传到，需要上百年的时间，还需要一路布设无数的中继器。
不过叶云舒等人建议保留，因为盾牌旋臂似乎还没有意念波通信系统。保留电磁波系统，可以迷惑盾牌各国军队。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电磁波系统在今天这种特殊场合，竟然比意念波系统好用，可以不受干扰地进行通信。
随着乌拉尔联系上周边的战友，再要求他们向下传递命令，让所有人都启动电磁波通信器，然后，整个远征军的状况，都出现在了乌拉尔面前。
战果大得让乌拉尔目瞪口呆，远征军将士至少绝杀了千万以上的鹰魔，而损失却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有一两百士卒因为机甲被鹰魔打裂而陨落。再就是一些无人战机因为指挥信号失灵而失控，被鹰魔围聚撕毁。
这是，叶云舒的声音响起，“乌拉尔将军，赶紧回你的旗舰。你的位置应该在指挥舱，而不是舰外机甲。”
乌拉尔畅快地大笑：“遵命，我的副参谋长。兄弟们，柏帅肯定还在，我们之所以失去了他的信号，是因为意念波通信系统被干扰所致。
我命令，所有人都回到自己应该呆的位置上。我命令，第一支队又叶云舒副参谋长指挥，向上攻击扫荡鹰魔，打穿它，直至鹰魔巨堆之外，再回头剿杀鹰魔。
第二支队由蒂尔尼斯参谋长指挥，方向左前下。
第三支队由拉米雷斯副参谋长指挥，方向右前下。
第四支队向我的旗舰靠拢。我们笔直向前杀，去回合我们的柏帅。
杀啊！”
“杀！······！”喊杀声震耳欲聋，远征军得知柏承诚应该还在，战意更加高涨。也不乱了，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发挥出协同战力。战舰喷射出无数耀眼的光芒，割草般快速收割着鹰魔的生命。
有一支小队乌拉尔指挥不动，也不需要他指挥，那就是鲁有志麾下的一千金龙卫，听说柏承诚鲁有志等人应该在前面，瞬间加速，以最快的速度穿插而进，尖刀一样杀进更深处。
柏承诚鲁有志和云叔他们当然还在。不但在，而且柏承诚也在发呆。
也不算是发呆吧，而是这个科技狂人，居然在鹰魔环绕的战场中，做起了科学研究。已进入科研，柏承诚就忘了环境，或者说忘了跟科研项目有关的一切。
鹰魔这种生命形式，确实类似巨鹰状，尖嘴，鹰眼，有羽毛羽翼和羽尾。但有四肢，上短下长。肢上有爪。其爪锋利坚硬如合金刀，足以抓裂一般的钢铁或合金。羽毛亦坚固，有相当强的防护能力。
这些还不是柏承诚感兴趣的，他最感兴趣的是鹰魔身体的细微构造。根据无数侵入鹰魔体内的幺米机器人反馈回的信息，柏承诚发现鹰魔的身体并非由细胞构成。错了，是细胞远比人类的细胞小得多。大约也就氢分子大小。
更为奇特的是，这些微型细胞都是活体，就像微型机器人一样。鹰魔一旦炸裂，这些‘微型机器人’可以像自己的幺米机器人一样活动。它们会侵入附近生命体的细胞内，吞噬吸收生命能而迅速繁衍。
若近限于此，还不至于让柏承诚‘发呆’，关键是那些微型菌体，不但构成它的微粒不是分子原子，而是费米子等微子，更让人震惊的是，每一个微型菌体，居然都带有意念波。
微子构成‘细胞’，柏承诚有兴趣，但不震撼，因为幺米机器人几乎到了极致。他震撼的就是微型菌体居然都散发出一种意念波。
这也就是柏承诚，科技和修炼都是行家。如果是电磁波系统的科学家，只会对鹰魔的身体结构感兴趣，但肯定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单纯的修炼者，也会惊讶与鹰魔的生命形式，但只能感知到鹰魔奇特的念力和身体强度，但会互视它们身体的细微结构。
柏承诚之所以一时失态得忘记了一切，是因为他想起了玄幻中传说的滴血重生。
珀莉雅其实也可以做到‘滴血’重生，哦，核心主‘芯片’，相当于人类大脑的那个结构，是不能完全损坏的。但是，柏承诚不想完全变成珀莉雅那种生命，全幺米机器人化的生命。
这是因为幺米机器人本身是不具备意念波的。必须在幺米机器人中安装意念波信号设备，才可以用意念波指挥他们。
眼前的鹰魔则不一样，构成它们身体的每一个微型菌体，都自带意念波。从某个角度上说，鹰魔是由大量的生命体集合成的一种生命。
玄幻里面传说的滴血重生，不就是让每一滴血都拥有本体的意念或者说灵魂吗？血滴像细菌一般繁衍，再发展成人体，而灵魂还在，也就是滴血重生了。
人类的细胞里有意念吗？部分细胞有，比如心脏等关键器官。据说移植心脏等器官，受让者会莫名其妙地拥有一些捐献者的品性。这就是因为心脏细胞中含有的意念波的作用。
但人体的四肢等组织结构，细胞里几乎不具备意念波，或者说意念波微弱到忽略不计。失去四肢的人，灵魂并不发生变化。
从这方面去考究，这鹰魔的生命形态，相当于高级修炼者和珀莉雅的生命形式的一种融合。
于是，柏承诚如痴如醉。
于是，他忘了跟乌拉尔等人联络。
而鲁有志等人，就只好在他周围死战以护卫。还得听从他的要求，想方设法猎捕活的鹰魔给他研究。
517 巨大收获
要想抓捕活的鹰魔可不容易，用人类的概念来说，鹰魔极其刚烈，抵死不当俘虏，一旦受重伤或者逃不掉，它们全都自爆来跟敌人同归于尽。
即使自爆也杀不掉敌人，没关系，它们身体爆炸之后，构成其身体的菌体或急速扩散到空间中。在它们的认知中，还没有什么生命体是菌体不能感染的。
那些菌体一旦侵入别的生命体，就会疯狂吞噬生命体内的生命物质而飞速繁衍，然后以自己取代那个生命体的细胞，进而将那个生命体变成鹰魔，以实现‘重生’。
虽然此重生并非真正的重生，但却可以算是原鹰魔的下一代。鹰魔繁衍后代，就是采用这种方式。
如此来说，鹰魔岂不是永远杀不死，且无尽繁衍？实际不然。要解释起来，就有点玄学了。自然规则是守恒的，或者说天道是公平的。某种生物具有某种强大的能力，但相应地，绝对具有对应的缺点。比如食物链顶端的狮虎，战力强大，但其繁衍能力就不那么强。耗子的繁衍能力倒是强，但它的天敌可就太多了。
鹰魔这种繁衍后代的方式，一般弱小生物承受不住其强大的能量。武皇级鹰魔死后的菌体，要想‘重生’，人类宿体的身体强度至少要达到高阶武皇境界。
另一个限制因素是，在太空中，空间中几乎没有生命体。菌体离体之后，如果在半小时内找不到宿体，就会迅速死亡，自然化解成微子而消散消亡。
在大气层中，因为空气中存在大量的微生物，鹰魔菌体可以吞噬微生物获得能量，存活的时间大大延长。同时，有大气层的星球，往往是生命星球，生命体很好找。目前还没有发现它们无法侵入的生命体。
这就是一旦鹰魔在大气层内爆裂，就会迅速波及并毁灭一颗星球所有生命体的原因。宿体承受不住强大的能量而爆裂之后，菌体继续发散，寻找新的宿体。
植物被感染之后，往往只会快速裂解，大不过为菌体继续存活一段时间提供养分。但动物被感染后，危险性可就完全不一样，因为菌体含有意念波。
随着动物体内的细胞、器官等被菌体化，菌体的总体意念波越来越强大，从而取代动物体的原有意念。然后变得失去理智、疯狂嗜杀，伤害同类。哦不止，是伤害身边所有非鹰魔生命体。
绝大多数被寄宿的动物体最后都会爆裂而变成一片菌体云，因为这次入侵盾牌旋臂的鹰魔，几乎最低境界都堪比人类的武皇。
单对单，在战力上，鹰魔个体对比同级别人类个体的战力肯定处于劣势，不是人类的对手。他们虽然也形成了文明，也是智慧生命，但他们没有修炼功法，不会使用武技，战斗全凭本能。
两个力量相同的力士，一个掌握了用力技巧，比如四两拨千斤之类，一个只会使用蛮力，战斗结果可想而知。
但是，鹰魔强者数量多，呼啦啦一拥而上，铺天盖地的。这时候别说人类武皇武帝及以下战力的武者和普通人，就是武圣都只能望风而逃。武圣的势场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因为无数鹰魔的念力场会同步或者共振。
武圣要撑开势场，念力必不可少。武圣的念力强度和质量或者比所有鹰魔都要高一个层次，单对单绝对能碾压，但又谁抵得住无穷无尽的念力海洋？鹰魔可不会跟你讲什么武德，单挑之类。
再说，人类的武者的数量都是呈金字塔式分布，武帝武圣极少。而鹰魔则是全民武皇武帝武圣。
所以，以盾牌旋臂的强大（相对于猎户来说），对鹰魔都无可奈何。战争历史近两百年，鹰魔却越打越多。这还是因为人类高阶强者太少的缘故。要是大量人类高阶强者被鹰魔感染而鹰魔化，鹰魔说不定早就吞噬完了整个盾牌旋臂的所有生命体。
还有一个原因，除了战争初期人类不了解鹰魔的特性和轻视鹰魔（将这种生命看成了已知的牲畜式生命）造成一些高阶武者被鹰魔化之外，中后期，人类高阶武者一般都尽可能地保护自己不被感染。即使被感染，往往都在失去理智之前自杀。这两种情况，限制了鹰魔群壮大的速度。
柏承诚起初命令远征军攻击鹰魔巨堆时，乌拉尔之所以怀疑他的用心，就是源于此。跟鹰魔的战斗，最佳的方式是远程射击，确保自己处于菌体云雾之外。然后，鹰魔群会分散开来扑向人类的舰队。这时候，人类舰队就只能边打边走。战舰的数量有限，能量有限，舰炮还不能无限制地连续射击，而鹰魔的数量往往多得让人绝望。一旦舰队的能量见底，呵呵，那就等死吧。
短兵相接的战斗，根本不适合与跟鹰魔的战斗。等鹰魔攻击到生命星球的位置，人类唯有放弃这颗星球，毫无他法。这颗星球上或者因为高阶武者的数量极少而不至于让鹰魔的数量增加多少，但那些爆裂开来的菌体云雾，即使最后找不到心的寄宿体，也可以被其他鹰魔吸收吞噬，从而增加鹰魔的境界和战力。
鹰魔真的是刚烈吗？其实并不是。后来柏承诚通过研究发现，是鹰魔身体的结构所致。人类身体或者我们已经的动物体植物体的身体，之所以能维持形体不被‘蒸发’‘气化’等，是因为牛顿作用力或液体涨力等。
鹰魔维持性体的作用力，却不是这些，而是念力等作用力。一旦鹰魔受伤够重，整体作用力的平衡就会被打破。没有了作用力的约束，菌体就会四散。菌体还能维持一段时间，也就是太空中还能存活半小时。再不能侵入到生命体内，菌体也会分裂成微子形态。
这就给鲁有志等人抓捕鹰魔造成了很大的困难。都是习惯的错，都以为使劲打，打痛它打怕它，它终究要害怕，要臣服。但打着打着，嘭，打爆了。看起来，以为只自爆。
玄学里的自爆，或者有，但低阶生命基本上都没那个本领。人类能自爆吗？你自爆一个给我看看？爆不了的。
鲁有志云叔他们想了各种办法，终于有一种方法奏效了，那就是用幺米机器人包裹。指令幺米机器人像水泥、像铁桶一样，将鹰魔彻底包裹住，包裹成一个球。里面的鹰魔终于无法动弹了。
鹰魔的菌体再微型，爪尖再锋利，他们对幺米机器人结构的包裹层也束手无策。
一千多金龙卫找到柏承诚时，只发现一艘流星级战舰停驻在空中。战舰外围，鲁有志云叔他们五十多人搏命厮杀。
正常情况下，柏承诚和鲁有志可以很轻松地凝聚两艘恒星级战舰，但因为鹰魔巨堆里，尤其是菌体云雾里，念力场被干扰。他们不但无法给乌拉尔等人发信号，也无法只会发散出去的其他幺米机器人。于是绝大部分幺米机器人都处于紊乱状态，无法聚集过来。
也幸好鲁有志、云叔他们的机甲和身体都是幺米机器人化的结构，且使用的能源是灵晶，不然早就支撑不住了。无数的鹰魔，悍不畏死、密密麻麻地向他们冲杀。鲁有志他们五十余人，就像是原子核外围的电子云一样，以柏承诚的流星级战舰为中心，以球形的飞速旋转旋转，疯狂剿杀鹰魔。周围的菌体云雾，浓密得成了液质。
“杀！”柏天柏地等（鲁有志麾下的第一批智慧机器人，即金龙卫是以千字文命名，天地玄黄，······等，前十人为首领）金龙卫首领率领一千余金龙卫，加速杀进战圈，在鲁有志他们外围再构建一个大一点的球形防护圈。
战舰里，柏承诚研究得如痴如醉。这种生命形态对于他来说，简直太有意思了，或者说太有启发价值了。
研究完菌体，研究完菌体的生命结构极其作用力，柏承诚又开始研究鹰魔的整体。
鹰魔之所以能徒身太空，不呼吸，不爆裂，当然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贵牛顿管。不适用牛顿作用力，就不存在内外压力不平衡的问题。
柏承诚最感兴趣的是，鹰魔怎么就能在太空飞行？没发现它们的身体中具有引擎之类的结构。
让人类目前的顶尖科学家来研究，肯定是高不明白的。必须是修炼者才能摸得到门道。而且还得是超越猎户和盾牌目前最高功力的修炼者。
不过对柏承诚这个作弊者来说，却不成问题。在科学上，尤其是理论物理学上，他超越人类目前的层级好几个数量级。在修炼上，他是还没达到超凡之上，但因为柏瑶瑾的修炼系统，他提前了解了超凡之后的修炼知识。
所谓殊途同归。修炼文明也好，科技文明也好，到最后，都会归根到这个世界的本质原理。
柏承诚研究发现，鹰魔之所以能飞行，跟人类高阶武者的势场有异曲同工之妙，即使用念力影响牛顿力场，或者说，改变空间结构。就像人类游泳一样，双臂击打水而获得推力。鹰魔的翅膀就能起这种所用。
实际上，当然会复杂很多。鹰魔的翅膀能使身前的空间变得稀薄，身后的空间变得浓厚，从而滑过空间。更进一步的说，是让身前的空间构成因素即作用力淡化，而身后的作用力强化。前文说过，空间就是各种作用力的集合体。
解剖了一个又一个鹰魔之后，柏承诚的收获和想法就越多。比如，可不可以借鉴鹰魔的身体结构，改造人类的身体呢？
如果人类的每一个细胞也都具有念力，岂不是说可以滴血重生了？岂不是人类身体发挥出的战力就更强大了？
如果人类的细胞结构也精细到费米子玻色子的层次，岂不是也可以徒步太空，自由飞行了？也可以不需要呼吸了？
再结合武技，是不是可以轻松施展瞬移等传说中的超神武技了？
还有，鹰魔的天生能力如果跟人类的知识相结合，是不是可以使得势场更完善更强大了？
科研无岁月，或者说修炼无岁月，等柏承诚将鲁有志他们猎捕的活体鹰魔全都解剖完毕，还反复思考，总结等告一段落之后，发现没有新的鹰魔送进来，这才出关。这一次接触鹰魔这种生命形态，让他获得了超出想象的巨大收获。
一接通通讯器，愕然发现整个星空都没有鹰魔了。那些菌体云雾也全都消散了。远空的点点星光，重新视野。
显示屏一亮，看到的是一脸兴奋激动的乌拉尔。
啪。一个立正。乌拉尔等将领用标准的猎户军礼想柏承诚敬礼，“报告柏帅，远征军彻底击溃这群鹰魔，歼灭鹰魔三千四百多万。逃走的鹰魔应该不足这群鹰魔的十分之一。请柏帅指示我军下一步的行动。”
“你······，你们怎么都杀了呢？”柏承诚不高兴了。
“呃？”乌拉尔等人一脸懵逼。
乌拉尔硬着头皮说：“柏帅，人类和鹰魔是死敌，一见面必然不死不休，没有缓和的余地。再说，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投降我们的。”他以为柏承诚对于他们击杀那么多生命于心不忍。柏承诚对待他们哥庭入侵者，也是尽可能劝降不杀。
“哦。”柏承诚这才回过神来，“不不，我不是责怪你们。很好很好。那个，这支远征军就交给你了。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啥？”远征军全体都懵逼。
乌拉尔吓得一激灵，啪地单膝跪地，“柏帅，我对您的忠诚，绝无一丝杂色。”
518 修炼（一）
柏承诚竟然不为如此空前大胜而高兴，且说将远征军交给乌拉尔，让乌拉尔大惊失色，想不通是哪一点违逆了柏承诚的意愿。
将远征军交给乌拉尔是什么意思？明显是反话呀，表示对乌拉尔的不满。
乌拉尔突然行跪礼，也让柏承诚莫名其妙，“乌拉尔将军，你这是干啥？快起来。唉，可能是我的表述有问题。真头疼，我的交流能力就真这么差吗？
这样吧，召集远征军支队长以上的将领到我的战舰里来，我们开个小会，当面交流交流。”
“您，您真的没怪我？”乌拉尔晕晕乎乎地起身。等他抬头时，却发现柏承诚已经关闭了通讯器。
晕晕乎乎的不止乌拉尔，几乎全军将士都懵逼。他们看不懂柏承诚的表情，明明是史无前例的大胜，怎么就不高兴了呢？还表现得那么冷淡。
他们更听不懂柏承诚的话。说将远征军交给乌拉尔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指指挥权，此前本就是这样的呀。除非是柏承诚责怪乌拉尔在战前没有第一时间执行他的命令而说的反话。
但柏承诚后面的话证明他似乎并不是在说反话。那么，是彻底将这支远征军送给乌拉尔吗？叶云舒秦珩等人大惊失色，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柏承诚的旗舰，力图阻止此事。
在所有将领心中，军权，那绝对是第一位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的士兵。不想当统帅的将军，也不是好将军。军队的指挥权，那就是一个将军的生命。
对于叶云舒秦珩等猎户籍将领来说，这支军队无论如何不能还给哥庭人，因为它的战力太强大了。有了这支军队，几乎无所不能。还给迪玛人，猎户危矣。
想到柏承诚在猎户内部对待华龙的态度，他们就更害怕，害怕柏承诚那种奇怪的广阔的心胸和气度。可千万别将迪玛和猎户之争，也看作兄弟之争。
让叶云舒秦珩失望的是，不管他们如何强度有紧急事务，云叔都将他们挡在了柏承诚舱室的外面，让他们去会议室等，有什么事，等会在会上说。
随着将领们陆续感到，叶云舒他们也就失去了私下进谏的机会，只好前往会议室。
柏承诚出现在会议室时，脸色很不好看，不是因为先前的战争，而是通过奥丁，他了解了叶云舒他们的动态。
扫了一眼坐在一起的秦珩等人，柏承诚沉声道：“这是什么意思？座位什么按照户籍分区了？乌拉尔，是你划定的？”
嘴里面对乌拉尔发火，眼睛却看向秦珩叶云舒那些猎户籍将领。
乌拉尔略有所思，啪地站起来，“全体都有，立正！敬礼！”
唰，会议室里的将领整齐划一地站起来行礼。
柏承诚回了一个军礼，但没说话。
乌拉尔，“礼毕！按照原来的习惯，以支队区分坐席区。归位！”
没人敢违背，迅速走向自己原有的座位。唯叶云舒白了柏承诚一眼，女姓的特权嘛。其他人，没人敢造次。
“坐下。”柏承诚道。
等所有将领正襟危坐之后，柏承诚道：“我此前没跟鹰魔接触过，不是太了解，所以战前有些不太理智。我在这里道歉。”
唰，乌拉尔连忙站起来，“不，柏帅，是卑职的错。我不该怀疑新式装备的攻击力和防护力，是知彼不知己。请柏帅责罚。”
“坐下坐下。”柏承诚和声道：“我从讳言我军事指挥能力的薄弱，所以我事先就说了，这支军队由你指挥。
现在，我想你以及将士们，差不多知己也知彼了，这支军队就更应该由你来指挥，才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我刚才说将这支军队交给你，就是这个意思。
还有一个意思是，我留在军队里，只会对你形成掣肘，帮不上什么忙。见过这场战斗的验证，没有我在，你们也完全能战胜鹰魔，且可以做得更好。”
“不不，柏帅······。”不少将领都忍不住喊了出来，特别是叶云舒等人。
“嗯哼！”柏承诚威严地清了清嗓子，制止将官们的杂声，“听我说完。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别给我戴高帽子。
更为重要的是，我有自己的事要忙，顾不上指挥军队，只能劳烦你们了。”
所有人都傻眼，更重要的事？对于远征军来说，还有什么比指挥军队战斗还重要的事？
叶云舒直接问了出来，“什么事能比打击鹰魔还重要？”
“修炼。”柏承诚道：“我要修炼，没空跟随军队征剿鹰魔。如果没有我你们就无法战胜鹰魔，那就不说了，我自然应该随军。但显然，有我没我对于我们远征军来说，影响不大。所以，容许我自私一点，做我自己感兴趣的事。消灭鹰魔，解救盾牌，就拜托大家了。”
“我反对！”叶云舒激动地站起来，“修炼有那么重要吗？你几乎已经无敌了，继续修炼的意义何在？难道您还能像玄幻里描述的那样成神成仙长生不老啊。
就算按照虚拟修炼系统里的描述，您能超越人类的极限达到超凡，那又如何？可以凭借您一个人的力量剿灭所有鹰魔吗？在猎户对待哥庭入侵军的先例上，已经证明其不可能。
所以，我坚决要求您始终跟我们在一起。您可以在战舰里修炼嘛。”
柏承诚以手势压了压，“坐下。修炼嘛，对于各人的意义不一样。有人为了强身健体，有人为了提升战力而战斗，有人希望获得长生。
玄幻吧？呵呵，长生确实玄幻，但谁敢说它就不存在？即使不能长生，至少也可以远超目前人类寿命极限。
当然，我倒不是追求什么长生，而是必要。我的理想的实现，逼使我不断地修炼。
在当前的猎户，盾牌，我的战力或者已经登临了绝顶，但是，域外呢？你们以为我们很难有跟域外文明打交道的机会吗？很不幸，鹰魔就来自域外。真的域外，银河之外，而不是银河其他旋臂。
既然鹰魔能来银河，其他高级文明呢？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近忧嘛，你们已经有了能力应对，那么，我就得为长远打算。
这个解释够吗？”
叶云舒欲言又止。
柏承诚道：“我们既然是一个整体，那就理应进程团结，心往一处想。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们有话，当面说清为好。别等我离开之后再闹别扭，我可就不客气了。”
秦珩唰地站起来，“柏帅，我认为全权交给乌拉尔将军指挥不妥。他是哥庭人，是盾牌人，且此时此刻哥庭人正入侵我们猎户。我不相信他指挥远征军时能确保没有私心。”
柏承诚道：“对嘛，有话直说。作为军人，对敌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对待战友，必须坦诚。不然，谁敢将后背交给战友啊？
乌拉尔，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乌拉尔起立回话，“柏帅，我的忠诚，只属于您，不属于其他任何国家和势力。在对待哥庭的问题上，在不违背您的利益和指导思想的前提下，我会存在一点私心。如果由我全权指挥远征军的话，我肯定倾向于先剿灭哥庭帝国境内极其附近的鹰魔。
人之所以为人，都是有感情的，做不到机器般无情。
我只能保证，如果您的利益和哥庭的利益出现冲突，我绝对站在您的立场上，因为您是为大义，是为更广泛的人类群体而考虑。
当然，秦珩将军所言，也是道理的。权力最怕的是失去约束。我请求在远征军中建立监军制，不制约掣肘具体战务，只掌握思想动态和控制大方向的监军制。”
柏承诚笑了，“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说法，在我这里行不通。
实话实说吧，监军肯定是有的，那就是我安排进军队的十万银龙卫。他们作为各级副官，只看，只给我汇报，不会干涉你们的任何决定。
所以，哥庭籍的将士们，希望你们不要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来。猎户籍的将士们，你们多虑了。
很好，今天大家都够坦诚。我希望我们一直坦诚下去。
另外，我不希望在队伍里出现什么哥庭派猎户派。如果做不到的话，请当场说出来，我干脆将你们分解成两支战队。
谁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人说话了。
柏承诚总结发言，“那就这样了。远征军如何运作，包括在盾牌的名分，跟盾牌各国的接触，后勤补给等，乌拉尔你们自己想办法。后勤物资猎户那边肯定是无法运送过来的。
行了，你们继续开会，我自由了。”
乌拉尔连忙喊住正要离开的柏承诚，“柏帅，我能不能用我们的技术，跟盾牌各国交换物资。”
柏承诚还未说话，叶云舒就喊道：“我反对，因为哥庭必然会用我们的科技去攻击我们猎户。”
柏承诚回身摆了摆手，“我说了，你们自己商定。如果不分派系，所有人都能站在我的立场上去思考问题，我想不难获得一致。”
“送柏帅！”乌拉尔等不少哥庭将领，尤其是高阶将领，突然都单膝跪地，恭送柏承诚。
柏承诚坦诚以待，且真的将远征军全权交给乌拉尔指挥，让乌拉尔深感知遇之恩。加上此前对柏承诚误解的歉疚，此时的乌拉尔等人，几乎愿为柏承诚粉身碎骨而在所不惜。
叶云舒秦珩都凝眉深思，思考柏承诚笼络人心的方式。不不，是领袖的魄力和魅力。
其实，他们都误解了，柏承诚一个是想偷懒，再就是真的要潜心修炼。鹰魔的生命形态，对他的启发太大了。
因为战舰上的军事会议还在继续，所以柏承诚暂时还不能走。不能走也没关系，舰队里柏承诚需要的物资还不少，可以就在奥丁号里试验。
没错，试验。柏承诚的修炼，从来不走寻常路，而是用科技的方式来实现修炼的目标。
将鲁有志，云叔等贴身护卫，一千多个金龙卫都召集起来，柏承诚给他们解释自己的设想，“幺米机器人化，使得我们的身体算是达到了武圣的极限，或者说超凡境的身体素质。甚至可以说，几乎达到了人类身体强度的极限。说不定炼体巅峰强者，都没有我们的身体强度。
但是，这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这种身体结构，更接近机器人，而非人类这种生命形态。为什么呢？因为这种身体的微观结构很难融合念力。不能融合念力，就难以超凡，就难以形成自己的势场，所以只能算是半步超凡，且有可能永远都是半步超凡。
我研究鹰魔的生命形态之后，突发奇想，可不可以结合鹰魔的身体结构对我们的身体结构进行改造呢？
我想试试。如果成功，哈哈，说不定我们都将跨越超凡屏障，晋阶超凡，且还能继续修炼到更高境界。
你们愿意跟我一起试试吗？”
鲁有志撇了柏承诚一眼，“屁话。需要说吗？来来，我先来。”
云叔等人都会心一笑，是呀，还用说吗？少主就算让他们去死，他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一千多金龙卫也是一样，灵魂‘程序’里，遭遇灌入最优先序列，就是无条件服从柏承诚。
而且，他们比鲁有志更为激动，柏承诚这个试验一旦成功，他们以及云叔等，可以说就跟柏承诚等人的生命形态没有区别了。
这算得上是真正的重生（对于残魂智慧机器人），以及创造生命（对于云叔等人）吧？
519 修炼（二）
柏承诚将重构身体的科学原理，给鲁有志，云柏等人解释清楚。
其实他不解释的话，也没人有意见，因为鲁有志，云叔等，都对他无条件信任。但是，柏承诚还是认为应该解释清楚比较好。
首先，可能存在位置的危险性。虽然理论上前景光明，但谁知道有没有隐患？柏承诚不是神，这种生命形态的后续进化，他无法预知。所以，需要征询各人的意见，随各人自愿选择。
其次，那就是尊重。鲁有志也好，云叔也好，柏承诚从未将他们当成下属，而是当作亲人。征询一下他们的意见，也让他们帮着分析分析利弊。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说不定他们会发现自己没考虑到的地方。
一般不说话的鲁有志，听说柏承诚准备给云叔他们也重构身体，好不避讳地说：“残魂智慧机器人还好说，毕竟具有人类的灵魂。但云叔他们，应该更接近真正的机器人吧。如果由此转变为人类，岂不是创造了生命？据说创造生命可是一个禁忌，真的好吗？”
云叔等人对鲁有志的话，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大为警惕，“要不，我们就算了。”
柏承诚摇摇头，“所谓的禁忌，是玄幻的说法。真要牵强到现实，无非是像克隆人一样，对人类的伦理秩序构成一定程度的扰乱。
我只应用在云叔他们身上，不扩展到其他机器人，准确地说，是不大规模扩散的话，对人类社会的伦理秩序，没多大影响。至于玄学说，我虽然也算是修炼者，但我同时也是科学工作者。什么神灵，什么天道，在我看来，无非是强大的人类，以及自然规律。
所以，没必要担心违逆了天道。也没人说创造生命是天道的专利吧？比如植物的嫁接，难道就不是创造了新生命？那些新生命对自然构成危害了吗？
再说了，云叔他们向人类方向进化，我们将人类生命形态和珀莉雅那种生命形态融合，再跟鹰魔这种生命形态融合，其实跟植物嫁接类似。
都说混血后代优秀。如果人类文明跟鹰魔文明和平交流，也可以通婚的话，其后代的自然生命形态，说不定就有一种跟我们重构的方式一模一样也不一定。
所以这种担心没必要，云叔你们也不准拒绝，除非你们担心这种生命形态不利于你们将来的进化。”
云叔笑了，“我们就没想过进化，只想跟上少主的脚步。既然能提升实力，免得堕落成少主的废弃品，自然是愿意的。”
柏承诚点头，“行，那就开始。”
鲁有志唰地站起来，“还是我先来。”
谁先来其实都无所谓，反正所有人的身体都会重构，但鲁有志希望在自己身上试验，给柏承诚提供参考。毕竟云叔他们是机器人，而他跟柏承诚的生命形态更接近。如果在他身上出现不可控危险，柏承诚就没必要重构这种身体了。
柏承诚想了一下，“反正幺米机器人结构的身体足够大（恒星级战舰那么大），巍峨了预防万一，你也像我一样炼制一具分身出来。我们拿一部分幺米机器人构建新形态身体。成功了，那更好，你可以有两具不同形态的身体。失败了，幺米机器人身体还在。”
鲁有志无所谓，“你说了算。”
对于柏承诚，他甚至比云叔他们还虔诚。云叔他们无条件服务柏承诚，那是柏瑶瑾输入的程序决定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强制性。鲁有志则是主观能动的。一个原因是小时候的兄弟情谊以及父母的叮嘱，另一个是他长期沉浸在虚拟修炼系统中。
虚拟修炼系统的洗脑功能，并非起源于柏承诚，其实源于柏瑶瑾。柏瑶瑾给范恭明、鲁有志和方星航头套系统，自然不可能允许这三人以后跟柏承诚为敌。
也就是说，信念最坚定的，被洗脑最彻底的，就是鲁有志。范恭明和方星航自然不可能跟柏承诚为敌，且会永远将他当成自家兄弟，但他们因为接触外界各种思想比较多，不可能像鲁有志这么‘死板’，还保留有自己的是非观。
将鲁有志带进专门的舱室，首先教鲁有志裂魂制造分身。此前柏承诚制造分身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给三兄弟都制造了用于分身的幺米机器人结构的身体。
但是，他们都理解错了，只是把分身当成了机器人，通过意念波指挥的机器人，并未真的给分身注入灵魂。后来有了幺米机器人结构的战舰，就把分身都融进战舰里去了。
柏承诚自己炼制过身份，且在珀莉雅的帮助下，收集过残魂，制造过残魂智慧机器人，所以指导和帮助鲁有志炼制分身很容易。
但是，按照鹰魔的生命形态炼制新躯体时，却遇到了天大的难题。他无法分解幺米机器人。这时候他才发现，珀莉雅和其他所有幺米机器人结构的人类和机器人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珀莉雅能将微子分解成幺米级，并利用幺米级的微子构建机器人，他就不行了。也就是说，珀莉雅那种天生的能力使用的作用力，他无法掌握，更无法使用。
还有，珀莉雅的幺米机器人其实跟鹰魔的菌体一样，并非是机械式的，而是生命体。他们在珀莉雅帮助下仿制的幺米机器人，却不能算是生命体，只能算是安装了意念波信号收发器的机器人。
如果说生命形态按照‘细胞’结构的微小数量级来分层次的话，珀莉雅显然比鹰魔高级，鹰魔则比人类高级。
人类的身体结构，想一步到达珀莉雅那种层次，根本不可能。仿鹰魔的形态，倒是可以。柏承诚此时对微子，微观作用力的知识以及技术，设备，是具备这个条件的。
用幺米机器人组合成的设备，不能将微子分解到幺米级，但分解到阿米级也就是玻色子、费米子的层级还是可以的。再用阿米级的微子构建飞米级所需物质，然后制造皮米级鹰魔菌体大小的细胞，完全不是问题。
于是，幺米机器人都不分解了，只能用其他物质。
太空中哪来其他物质？要么分解幻鹰四代战舰，要么收集鹰魔死亡之后发散到空中的菌体遗骸。
战舰是舍不得分解的，因为难以补充。柏承诚暂时没有在盾牌建造幻鹰四代工厂的计划，免得技术被盾牌旋臂各国学去反过来威胁猎户。而从GW战场运送过来，更不现实。
然后，问题就来了。
让乌拉尔率领远征军舰队离开去剿杀鹰魔之后，柏承诚他们倒是收集到了理论上足够给鲁有志炼制一具分身的菌体残骸，但蓦然发现，要想制造出一个人体那么大的‘菌体’结构的身体，需要的能量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若是坚持炼制的话，倒也是够，但鲁有志，奥丁号，以及云叔他们所有的机甲体的能量，都得耗完。
这显然不行。
柏承诚挠头了，“怎么办？看来我们必须在盾牌旋臂挣钱了耶。”
“可以去抢。”鲁有志说，“盾牌旋臂应该没人是我们的对手。”
柏承诚摇头，“不好。这对我们将来涉足盾牌不利。”他还希望在整个银河都具有影响力呢。
“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
奥丁号和鲁有志的恒星级战舰融合为一艘，朝远征军不同的方向飞去。这个方向，是先前那‘堆’鹰魔来的方向。
从亚空间出来之后，发现一颗生命星球。可惜的是，全球都是菌体云雾，再无一个完整的自然生命。
“先降落吧。在这颗星球上我们去挖掘矿产。”反正他们不惧怕什么菌体的感染。
降落之后，柏承诚忽然发现，物质何须挖掘？收集菌体其实更好。当然，能量还是需要的。
幸运的是，他们在这颗星球上，居然发现了灵晶矿。
大喜之下，将战舰安置到灵晶矿上变成工厂。重构新形态身体的试验，正式开始。
程序设定好之后，柏承诚清闲了，只需要在最后阶段，往‘菌体’细胞里注入意念即可。
将所有设想极其试验数据，和琢磨出来的注入意念的方法，用意念波同步的方式传送给李承志和云柏。柏承诚又琢磨起如何在盾牌旋臂赚钱来。
意念波实时通讯系统自然是可以的，但原水解不了近渴。要想在全盾牌构建意念波通讯系统，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那需要制造海量的意念波处理器，海量的微型意念波中继器，还得将中继器散布到整个星空去。而且，这个过程，同样需要钱。
看着眼前漫天的雾霾，柏承诚灵感突发，“哈哈，有了。”
在遥远的红河基地，云柏接到柏承诚传送的意念信息，微笑道：“有意思。”有意思的不止是鹰魔的生命形态，不止是柏承诚的构想，他更感兴趣的是，分身之间意念波同步的距离。
意念波通讯，是达不到那么远距离的。云柏要想跟鲁有志通信，就必须借助意念波中继器。但是他跟柏承诚意念波同步，却没有任何问题。这里面自然有他们还没完成弄懂的知识。
“看来，需要多找一些孪生双胞胎来研究研究心灵感应。”云柏自言自语。
心灵感应肯定没有他们意念波同步传递的信息清晰，但原理肯定一样的。
不过不急，先将‘菌体’化身体炼制出来再说。
云柏不担心资源。此时的猎户，他的财富要说是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云柏准备先给自己炼制，确定没问题之后，再扩展到银龙系高层，比如张仁枚、范恭明方星航等，再后逐步向下和向炎黄卫扩展。
与此同时，还在太空航行的李承志也收到了柏承诚的传信。笑了笑，没过于关注。反而是珀莉雅激动了，“我也要。”
卓茂原宿松和科尔薇娅不知道珀莉雅突然喊这话是什么意思，都诧异地看着李承志和珀莉雅。
李承志倒也不避讳，“都有，都有。”再给卓茂原三人解释道：“珀莉雅说的科学炼体术。类似与克隆体或机器体那样，用科技的方法，直接将人体改造强化成超越武圣级别强度的身体。”
卓茂原和宿松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可能？”
李承志叹道：“是呀，不可能全面铺开。还是穷文富武啊。缺钱。”
卓茂原和宿松都眼巴巴地看着李承志，他们才不相信李承志缺钱。再怎么缺钱，他们觉得自己也支付得起。
李承志道：“放心，不会忘了你们的。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
二老已经哪里还有兴趣跟李承志讨论先前战场上各人的心态，巴不得立即回去，换一副超凡境的身体。
李承志感到好笑，“看来需要修心的不止我一个。就算给你们换上强大的身体，你们能发挥出它的威力吗？超凡境最关键的不是身体强度，而是念力。”
“对对！”二老豁然醒悟，“继续，继续。”
飞船继续飞行，目的地，大唐星区高宗星系。那里的八号行星，是楚江王舰队的秘密基地。
李承志没想到的是，此行让他大为光火。
520 修炼（三）
李承志说卓茂原和宿松也需要修炼心境，只是一个随口的笑话，但却让二老惊出一身冷汗，因为李承志说的一点都没错。
老了老了，本以为什么都看开了看透了，却不了一个小小的诱惑，就让自己的心绪失态了。确确实实，这心境还真需要修炼。
二老不再提什么用科技的方式强化身体，回到正题，继续给李承志分析此前他们在战场上看到的那些人的心态。当然，二老并未看到，是李承志告诉他们，对阵的双方都有哪些人。然后李承志逐一询问，那些人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意义。李承志再借鉴这些人的心态，完善自己对人心人性的认知。
二老准备继续这个话题，李承志反倒打住了，见话题引到二老身上，“您二位急切想将身体强化到超凡境，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李承志不但希望分析其他人的心态，更想分析二老的心态。他们的阅历，经验，心境，猎户世间能比的，可能不多。透彻分析二老的心态，对他更有价值。
分析二老的心态，还有一个便利因素，那就是意念波感应器。一边听着二老口头上的描述，一边窥测二老心里的真是想法，再琢磨他们为什么说假话或说真话，收获必然更大。
卓茂原道：“柏帅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吗？武者，谁不希望自己更强大？我虽然不是纯粹的武者，但渴望功力提升也是很正常的吧。”
李承志含笑不语，他通过感应器读取的卓老的心思是，一旦他能将身体强化到超凡，综合战力应该不低于一般武帝。卓家之所以投子认负，主动退出世家圈，不就是因为没有过硬的拳头吗？
若是卓家也有武帝，他还真不在乎什么张荣李之类。威慑性的武帝持恒，而经济实力，卓家更强。打仗不就是打钱嘛。
然后，有点悔意，不该如此冲动而仓促地将家产的四分之三都捐出去。能不能反悔收回呢？好像不可能。一旦收回，柏承诚凭什么帮他强化身体？
哎呀，反正是左右为难。
宿松的回答是：“战力的提升，一方面可以更好地保护少主，哦不，少主的战力比我还强，说保护你有点惭愧。是可以更好地为少主打杂。另一方面，自然可以进一步提升我侠客行的实力和影响力。”
宿松所说，大部分属实，他是真的那么想的。这让李承志意识到这个老头，还真将自己当成母亲柏瑶瑾的仆役了。或者说，这个老头信奉知恩图报，而且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信条。
嘻嘻，还真有一点古侠客的那种一诺千金的义气。
但也不完全真实，宿老头也有些许私心，那就是像其他江湖游侠一样，游侠江湖并非是真的视权利如粪土，而是受不了条条框框的束缚，以及看不惯权力场的阴险龌龊。
他们也希望有崇高的地位和显赫的身份，更希望这个世界变成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一些，敬奉真正的正义，敬奉英雄豪侠。所谓英雄豪侠的标准，道德是一方面，主要是拳头。强者为尊，武者为尊。而不是阴险狡诈的文人为尊。
李承志好笑，真要让这些人上位，这世界将彻底乱套，而且更不公平。科学家和富商有可能一点地位都没有，只能是‘拳头’的附庸。而法律嘛，全凭所谓的豪侠的喜好。
两相比较，宿老的心思，稍微单纯一点。但能维持如此大的一个组织，没一点计谋，显然也不现实。
李承志道：“嗯嗯，我理解。但是获得了强大的武力之后呢？我们来分析分析。
卓老，一旦卓家彻底摆脱基因枷锁，且凭经济实力而获取比其他世家更为强大的战力，您还愿意退出世家圈吗？
宿老这边，如果侠客行的战力，足以横扫武道协会，甚至超越武圣殿，您老会怎么做？”
卓茂原，“虽然我已经决心退出世家圈，但我还是坚持认为，秩序不可乱。体制确实应该与时俱进，但完全可以使用温和的方式。激进的方式只会让华龙损失惨重。有句话叫一步慢步步慢，华龙遭受重创，必将在猎户文明之林中处于落后地位。这对华龙文明来说，绝对是一个危及存亡的灾难。”
这句话倒是心口如一，不过口头语言加以了修饰，显得义正词严。
“宿老您呢？”李承志不评价卓茂原的说法，转过来问宿松。
果不其然，宿松跟卓茂原的观点，很多地方恰恰相反。他认为现有秩序只会早就贫者愈贫，富者愈富，是为权贵服务的，必须彻底打破，重新建立一个‘公平，合理’的秩序，也就是侠客心目中的劫富济贫。当然，能用制度完成，就没必要由侠客们私下去做。
然后，二老争执了起来，且越吵越凶。
李承志更感觉好笑了，因为二人的真是心理，都断定‘柏承诚’的三观还处于一种懵懂状态。这次修心之旅，就是为了确定自己的三观。
他们之所以紧跟着，就是希望向‘柏承诚’灌输自己的理念，让‘柏承诚’变成一个跟自己理念相同或相近的人。
吵了好一会，李承志出声打断，“暂停吧。我们要穿越亚空间了。”
穿越亚空间，除了李承志和珀莉雅，其他人都需要进入缓冲舱。
再次回到实空间的时候，科尔薇娅来报，范恭明已经抵达李承志制定的位置，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李承志道：“还请示什么？直接动手啊。”
科尔薇娅点头，“好的。我这就给他回信。”
让李承志很意外也很高兴的是，让科尔薇娅来当他办公室主任，还真是选对了人。她将一切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且从不主动干扰李承志的意向，只在李承志询问她意见的时候，提供一些建设性的建议供李承志选择。
以科尔薇娅的能力，当初当一个中学的教师，显然屈才了。看来，科尔薇娅也是有故事的。李承志忽然对科尔薇娅感起兴趣来。手一挥，意念波感应器也潜入科尔薇娅的大脑。等有空的时候，跟科尔薇娅也交流交流。
卓茂原和宿松出缓冲舱之后，再一次来到休闲舱，陪同李承志用餐。讨论自然继续，不过李承志转换了话题，“星盗也好，佣兵也好，猎人也好，侠客也好，政客，呃，政治家也好，商人也好，反正各种人生吧，熙熙攘攘，真的都是为利益而争斗吗？难道除了利益，人生就没了追求？”
卓茂原，“这个话题可就太广泛了，而且要看利益的定义。利益呢，不是财富。就比如这个老土匪吧，劫富济贫。你说他纯粹为了钱财吧？他们抢了又送给别人。
当然，更多的部分是留给自己用。
但你说他高尚吧？富人合理合法取得的财富，他们凭什么去抢劫？
所以从他们的角度上说，利益不单是财富，还有满足他们所谓的侠义心理。
官员们呢，利益也不止是财富，还有政治理想。······。”
“你打住吧你。”宿松听不下去，“什么政治理想，还不是将权力当作工具为自己和自己的利益集团谋私利。我最看不起你们这种虚伪，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卓茂原的修养或者说老练，显然超过宿松。并不生气，“我说了嘛，要看利益怎么定义。张澄世、李衍鹄的政治理想是恢复帝制。
想专权是没错，但他们似乎真觉得恢复帝制更有利于国家的发展。一个国家只有一个声音的时候，不存在反对派，那么在国与国的竞争中，就只有外患而无内忧。
据说入侵我们猎户的哥庭国，同样是帝制。他们的文明比我们先进，依然保持帝制。这说明，帝制不一定是开历史倒车。
荣家的想法是，建立欧联乌眼那种更广泛的民主制。私心自然也是有的，但就没有公心吗？其实还是有的。他们坚持认为，历史证明，欧联乌眼那种‘海盗’式体制，更适合国家的强大。
这些政治理想，都有私心，也含有公心。但也可以说，其公心也是私心，也是利益。各世家在体制方向上的争斗，也就是各自利益集团的争斗。”
李承志陷入了沉思。
不久之后，科尔薇娅打断了李承志的思考，“范恭明来信，说那里空无一人，也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李承志豁然起身，“怎么可能？除非有人监控到了我们的行动。我们这边显然不可能，泄密的只能是猴子那边。
帮我接通他。”
范恭明在大唐星区高宗星系八号行星上，一边紧皱眉头看着眼前的军事基地，一边听着李承志的呵斥。他也想不通，十三狱怎么就那么神通广大，提前预知到了他们的行动，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里撤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线索。
李承志雷霆大怒，“猴子，如果你干不好，那就主动辞职，换别人来。手上掌握那么强大的资源，却连一个十三狱都找不出来，你说你是干什么吃的？”
这也就是对自家兄弟，李承志说话才无所顾忌。
范恭明也清楚正因为如此，李承志才爱之深恨之切。
但范恭明却不敢做任何保证，“橙子，你说有没有可能跟哥庭有关？”
范恭明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哥庭人不使用神之视角系统，也能近似地实现实时通信。神之视角能监控所有使用它网络的通信，但监控不了电磁波通信。如果十三狱使用的是电磁波通信，且也能实现实时通信的话，眼前一幕就不算太意外。
李承志也皱眉，“你说，有没有可能存在另外一套意念波通信系统？”
“这个，还真不好说。”范恭明沉思道。
李承志突然想起一事，“冯茹蕾背后的隐形人找到了没？”
范恭明摇头，“毫无头绪。”
李承志，“这两者说不定有联系。我觉得你应该从冯茹蕾那边找突破口。”
“有理。”范恭明道：“我去炎黄星。哪怕是洼地三尺，老子也要将那个人挖出来，看看到底有多神秘？走！”
后面的走字，自然是对他麾下随员说的。这次来高宗星系，范恭明可是带了一大堆精锐干将。
卓茂原和宿松都相当关心，“需要我帮忙吗？”竟是异口同声。
李承志摆摆手，“这不是我们的任务。走吧，继续我们的修炼之旅。”
宿松苦笑，你这算是什么修炼？
当然算修炼，而且是最关键的修炼。可以说，随着柏承诚年龄的增大和接触的人更多、层次更高，拥有的财富暴增，他走到了一个心理关口，那就是对未来的迷茫。
十八岁时母亲让他选择竞争之路还是纨绔之路，他因为意外捡到珀莉雅且被十三狱攻击而受伤，使得他选择了竞争之路。那时，他并不知道还需要参与家族继承人之争。
现在，他迷茫了，家族继承人之争，胜又如何，输又如何，自己又没想当什么柏家家主。
思想迷茫，就失去了方向。具体到修炼上，也搞不清为什么要修炼。为了钱，自己如果不管别人的话，几辈子都花不完。为了欺负人？没兴趣。为了不被欺负？躲起来想老妈一样当个隐形富家翁，谁来欺负自己？
所以，他必须找到方向，才有前进的动力。这自然是修炼。
柏承诚那边，同样的情况，鲁有志等人并不认为他是修炼，而是科研。如此强化身体，怎么叫修炼呢？不跟殖装人差不多吗？
但在柏承诚看来，绝对是修炼，只不过使用科技的方式，而不是固有的认知方式。谁规定修炼就只能是靠功法、武技日积月累啊？都是强化身体嘛，一步到位不是更好。
这算是柏承诚自己走出的一条新的修炼之路吧。文明借鉴融合之路。你说它是修炼，就算是修炼。你说它是科学，也可以算是科学。
本体和分身分工明确，各自忙碌，力图趟出一条前所未有的新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