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不辛苦
顾翡撅着嘴，“那你先答应我，一起去吃饭。”
萧煜无奈的道：“成，答应你了，你说。”
顾翡帖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应该是有了。”
这个月大姨妈超过了五天了，按照她的身体状况，几乎只有一种可能。
她本来打算再过些日子让御医拿脉了再说，眼下为了逗萧煜开心，也只能提前说了。
萧煜果然高兴，朝中一直都有声音，只有小驰一个皇子还是太少了，但是他不想纳妃，又不想顾翡再受生育的苦，便一直自己顶着压力，尽量不让顾翡知道。
这突然有了，那自然是好事。
萧煜摸着顾翡的肚子，狠狠的亲了她一下，“就是要辛苦你了。”
顾翡柔声道：“不辛苦，是我们的孩子。”
萧煜在心里咂摸了一番这句话，一股暖意在心脏处慢慢漾开，他低下头将顾翡亲了又亲。
顾翡纵容了他一会儿，这才起身，“走，我们去吃席。”
两人回了畅春阁，里头桌案都已经摆好了，顾翡和萧煜坐上首。
小驰和灵儿坐在左侧，故障和陈氏坐在右侧下首。
其余人等也各自坐了，
菜品被撞在一个个食盒里提了进来。
接着，请过来的杂耍班子进来了，众人一边看杂耍，一边用餐，倒也挺有意思。
畅春阁春意融融，可还有两处地方却恰恰相反。
太后在慈宁宫里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她此刻倒是有些骑虎难下，真要出宫去，她担心自己出去了，未必还能回来。
不出去吧，她又实在憋屈。
徐嬷嬷与陈嬷嬷两人对视一眼，徐嬷嬷迎着头皮道：“太后娘娘，该用午膳了。”
太后怒气冲冲的道：“不吃，气都气饱了。”
徐嬷嬷跪下道：“奴婢恳请娘娘保重凤体。”
太后忽的哭了起来，“我保重得再好有什么用，女儿嫁人了，不能陪在身边。”
“儿子——儿子就是个土匪，何曾顾念我这个亲娘。”
“还不如早早死了干净。”
徐嬷嬷在心里叹息，太后若是百事不管，只做个菩萨，皇帝与皇后必定来得会更勤快些。
谁喜欢听人日日唠叨，唠叨的还是不想听的事情。
她也劝了太后不知道多少次了，可太后就是改不了。
况且，既然享了天家的尊荣，就不要想寻常人家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徐嬷嬷与陈嬷嬷百般劝慰，太后总算止住了哭泣。
而公主府里，刚刚回家的珠儿从进门开始，逮着什么砸什么。
前厅摆设的价值千金的汝窑盘子，白玉花瓶，一套钧窑的茶具都叫她砸了。
萧晴看着小小的女儿像个疯子一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厉喝一声，“给我按住她！”
几个婢女面面相觑，不敢动手。
萧晴转头看着她们，“你们聋了？去给我按住她！”
几个侍女只得上前将珠儿制住了。
萧晴走过去，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她的脸上，“你还不知死活，今日要不是皇上心慈，你小命都要没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教女
珠儿像只凶悍的小兽，死死的盯着萧晴。
萧晴看她还是不服气，怒道：“请家法来！”
满府的丫头婆子这时都大气不敢出，一个嬷嬷拿着一根巴掌宽的木板过来了。
萧晴抢过板子，让人将珠儿按在地上，对着她的屁股抽了下去。
“我叫你无法无天！”
“我叫你不知天高地厚！”
“你如今连皇上都敢顶撞了，大了还了得！”
“我先打死你，免得你将来带累全家！”
萧晴说着自己都觉得伤心，今天她哥明显是烦了她们娘儿俩了，竟然说出让她不要常进宫这种话。
萧晴舍不得下狠手，打了几下，不痛不痒。
珠儿又闹了起来，“我不管，我就是要做郡主！”
萧晴终于发了狠，对着珠儿的屁股狠狠打了几下。
珠儿痛呼起来，萧晴手里不停，嘴里道：“好啊，你还不知道错，我今儿就打死你算了。”
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珠儿挨了几下，终于捱不住了，哭叫起来，“别打了，我错了，知道了错了，娘你别打我了。”
萧晴这才住了手，“说，哪儿错了？”
珠儿一边哭一边道：“我不该跟皇帝舅舅顶嘴。”
萧晴厉声道：“还有呢？”
珠儿哭道：“我不该带匕首进宫。”
“可是我也不知道不能带，没有人跟我说不能带。”
萧晴气得又狠狠的打了一下，“继续说！”
珠儿哭着道：“没有了，我都说完了。”
萧晴一板子打在她屁股上，“太子今日说的话你没听到？说你平日里对太子公主不恭敬！”
“你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对太子和公主不恭？”
珠儿哭喊着，“我凭什么要对他们恭敬，我娘是长公主，长公主不是比公主还要尊贵？”
萧晴死死的捏着板子，“谁告诉你长公主比公主尊贵？你可知道，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天下，皇上给你体面，你才有体面，皇上不给你体面，即便是公主又如何？”
“就像是你的郡主封号，皇上可以给你，也可以随时收回去。”
“就连我这个长公主，惹怒了皇上一样没有好日子过。”
说到郡主，这下萧晴又哭道：“我要做郡主，娘，你去替我求太后外祖母，给我封个郡主。”
“不，我要封公主，我不要比灵儿差！”
萧晴又怒又气，到了这地步，珠儿竟然还在痴心妄想。
她冷笑道：“我竟生出你这样的糊涂女儿。”
“你难道没看到太后今儿在皇上跟前也没讨着好么？”
“这天下能够给你郡主封号的只有皇上，偏你不知道在他面前乖巧些，还一味顶撞他。”
萧晴厉声道：“你还想封公主？你只怕是想全家跟你一起死！”
“这世上唯有皇上的女儿才能封为公主，你想做公主你问问你爹敢不敢说要做皇上！”
珠儿奋力扭头看着她，眼里还含着泪，“那我要怎么做？是不是我去讨好皇帝舅舅，他就会封我做郡主了？”
萧晴重重的叹口气，“晚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亡羊补牢
珠儿越发哭起来，“我不是郡主了，我还怎么去学堂？我会被人笑的。”
萧晴摇头，“你怪谁？”
“今儿是太子的生辰，你进宫不去恭贺太子生辰，反而去嫉妒灵儿，惹出这许多事来。”
她苦笑一声，“也怪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了。”
“果然老话不错，惯子如杀子。”
她扔掉手里的板子，“怪我平时没有好好教导你。”
她示意婢女，“将郡——”
“将珠儿背到她院子里去。”
“王嬷嬷，去将金创药拿来。”
婢女将珠儿放到床上，解了她的衣裳，萧晴一看，屁股上板子印纵横交错，肿起老高，好几个地方还破了皮，渗出血来。
她将婢女们都赶了出去，自己一边给珠儿抹药，一边低声道：“娘以前没跟你说过，除了你皇帝舅舅，其实你本来还有一个大舅。”
珠儿本来在哼哼唧唧的哭，听到她娘的话，“那大舅呢，我怎么从没见过？”
萧晴叹息一声，“没了。”
她低声道：“不但你大舅舅没了，大舅母也早早的将自己作死了，还有你大舅舅的几个孩子，如今都还圈禁在宗人府，过得比咱们府里的奴婢还不如。”
珠儿不解的道：“我外祖是皇上，那他们也是皇子皇孙，为何会这样？”
萧晴冷着脸，“他们也是跟你一样，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所以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即便你大舅是晋王，比我这个长公主身份要高，还是被处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萧晴抹药的时候碰到了什么地方，珠儿微微颤抖了一下。
萧晴苦口婆心的道：“你皇帝舅舅愿意宠着你，你就有体面。”
“若是惹怒了他，死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珠儿，你也七岁多了，有些事也该知道了。”
“如今皇上厌了你，太子也对你不喜，你又没了封号，这往后，你在外须得小心谨慎，低调为人。”
珠儿低低的哭。
萧晴叹口气，“今天出了这事也好，如今你还小，皇上不会真的跟你计较。”
“娘现在教你也还来得及。”
“以后，无论是对皇上皇后，太子公主，便是对太后都要恭恭敬敬。”
珠儿哭着捶了一下枕头，“为什么我就不是公主？”
萧晴冷笑，“你还没听明白？便是公主又如何？”
“公主也有受宠的和不受宠的，皇上如今宠灵儿，她自然要什么有什么，若是有朝一日，她惹怒了皇上，一样没有好果子吃！”
“你娘我也是公主，今日还不是一样要跪在皇上脚下？不还是要看太子的脸色？”
“公主这个身份也不代表就能为所欲为！”
她又冷笑两声，“若是你还不明白，那也算了，往后你也没必要去学堂，免得给家里惹祸。”
说到去学堂，珠儿抽抽搭搭的摇头，“我不去学堂，我以后都不要再去学堂了。”
萧晴放下药膏，“随你，不去也好，在家好好学琴棋书画，针线女工，不然，将来找婆家都难。”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伴读
说到找婆家，珠儿如今还没有什么害羞的情绪，她不服气的道：“娘你少胡说，我这么美，我娘又是公主，我不可能找不到婆家的。”
萧晴叹口气，“皇上夺了你的封号，人家稍微想一想就明白，皇上厌了你。”
“哪家的男儿，只要还想上进，都不会找你，不然岂不是要被你带累？”
“只望你从今往后，都改了，慢慢传出贤良的名声，将来才能说个好人家。”
珠儿没哭也没闹了，呆呆的想着娘的话，她现在已经后悔得不行，她不该仗着皇帝舅舅平日里对她和颜悦色便跟他顶嘴。
只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不是郡主了。
第二天，小驰和灵儿都没有去学堂。
顾翡放话出来，要给太子河公主找几个伴读，让书院的徐院长推荐品学兼优的孩子。
不管怎样，孩子的成长需要伙伴，这样才会身心健康。
还需要竞争对手，这也算是一种激励。
太子公主要离开学堂，回宫读书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
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家很快就知道了前因后果。
因为放蛇的那件事，皇后娘娘担心太子和公主的安危，这才决定不出让太子公主宫了。
一时间，好多人家都在背地里暗骂那几家，本来他们的孩子能够跟太子做同窗，这几年下来，感情自然非旁人可比。
天然的太子嫡系，将来但凡不是太蠢，很容易得到重用。
这么一搞，好多人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蜀王家秦国公家还有周尚书家也没辙了，总不能去求太后让他们家的孩子去做伴读吧，想想都不可能。
学院的徐院长在询问了一些授课的夫子之后，很快整理出来一份陪读的名单递进了宫里。
顾翡仔细看了，选了两个书香门第娴静的姑娘，两个优秀的少年做小驰的伴读。
灵儿这里，也选了两男两女做伴读。
其中一个便是苏瑜。
顾翡之前听过灵儿说了苏瑜在学校的事，对这孩子观感很好，又聪明，性子又好。
伴读的名单公布出来，几家欢喜几家愁。
被选中的欢天喜地，无不在家对自己的孩子耳提面命，务必要讨好太子或公主，这关系到家族的前程。
只有苏家，对于这件事没什么太多欢喜，甚至都没有多交代自己家的小孩一句。
苏瑜适应能力本来就很强，第二天就高高兴兴的带着小厮进宫了。
课程已经调整过了，下午申时一天的课便结束了。
下了课，灵儿带着苏瑜回了她自己住的琼玉宫。
她翻出一大堆七巧板，九连环之类的东西，和苏瑜一起玩。
苏瑜从前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家里一时也没想到给他买玩具，他看灵儿在玩七巧板，顺手就拿起了九连环。
稍微花了一点时间，苏瑜就将九连环全部拆开了。
然后凑到灵儿那里，“还有什么好玩的么？”
灵儿看着桌上被拆开的九连环，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刚刚拿出来的时候，小孩儿还问她，“这是什么？”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转啊转
灵儿看了苏瑜几秒，扔给他一个魔方。
这是母后给的，她和哥哥一人一个。
魔方给了苏瑜之后，灵儿什么都没说。
魔方这东西，母后给她的时候就说了，外面没有，天下就这么两个。
灵儿故意不告诉苏瑜怎么玩，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这么聪明。
苏瑜将魔方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试着掰了一下，掰不动。
他很快发现这东西能转动。
他高兴的转了一会儿，停下来，将魔方翻来覆去的打量。
然后他开始转了。
灵儿瞟了一眼就没再看了，这东西好难，母后告诉她怎么玩之后，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将一面的颜色转出来了。
她专心致志的玩华容道。
手里的华容道拼好之后，灵儿带着几分小得意，想要展示给苏瑜看看。
她朝苏瑜看过去，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
苏瑜刚好完成最后一个动作，之后整个魔方，六个面全部复原了。
灵儿张着嘴，“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瑜呆了一下，“就转啊转的，就转成这样了。”
灵儿扁了扁嘴，快要哭了，明明苏瑜比她小，却比她聪明得多。
苏瑜很快发现了灵儿的不高兴，他有些不知所措，靠近灵儿小心翼翼的摸摸她的脸，“你生气了吗？”
灵儿摇摇头，不是生气，是深深的挫败感。
就像她母后说的，人和人的差别有时候比人和猪的差别还要大。
灵儿抓起魔方，“走，我们去告诉母后。”
她拉着苏瑜到了乾清宫后面的交泰殿。
两人一进门，顾翡的目光就落在了苏瑜身上，一打眼她就知道，这是苏辰的儿子。
那眉眼活脱脱的一个小苏辰，脸上肉嘟嘟的，或徐还比不上苏辰俊美，但是比苏辰可爱一万倍。
她唇角漾起笑容，“呀，这是苏瑜吧。”
“见过皇后娘娘。”苏瑜正要往地上跪，顾翡赶紧示意宫女扶住了他。
她招招手，“快过来。”
灵儿拉着苏瑜跑过来，将魔方展示给顾翡看，“小瑜儿好厉害，我都没告诉他要怎么玩，他自己就全部弄好了。”
顾翡也是惊讶不已，魔方这东西，她没学过，她空间里之所以有这个，是在超市扫货的时候，一股脑装进来的。
去年她翻出这东西给灵儿和小驰的时候，自己绞尽脑汁，总算是复原了一个面，要怎么复原六个面，她也不会。
她倒是听说过这个是有方法的，还有什么口诀，不过，她以前对这个也不感兴趣，一概不知。
给了两个孩子以后，小驰花了几天，竟然将魔方复原了。
她当时很惊喜，抱着萧煜又蹦又跳，“咱们的儿子是天才！”
此刻看到小瑜儿，她才明白，天才也是分等级的。
小驰顶多算个学霸，小瑜儿就是传说中的学神。
她将苏瑜拉到怀里，越看越爱，这孩子生得俊秀，智商又超高，难得的是，天性善良。
顾翡让宫女们拿了各种干果蜜饯点心给苏瑜吃。
她见苏瑜特别喜欢吃糖炒的核桃仁，让宫女装了好些放在食盒里，给苏瑜带回家去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传言
第1116章
一眨眼便过了十来天，皇后和太子十天之前到过平安城的消息慢慢传了过来。
皇后娘娘在平安城大义灭亲，惩治自己的大伯父。
这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大肆传扬。
这消息随着江南的商人渐渐传到了全国，越传越广。
不过比起百姓，官员们是更早知道消息的。
有些官员在平安城有门生故旧，有的有亲戚在，还有些朝中重臣，也有自己收集消息的渠道。
得到消息之后，一开始都之感在心里琢磨，不敢说什么。
等到京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终于有些官员忍不住，在一次茶会之后，讨论起了这件事。
这群人里地位最高的是蜀王，周尚书与郑尚书也在。
“三月初十，皇后娘娘和太子出现在平安城的事，都听说了吗？”
“那还能没听说？到处都在传！”
周尚书摸摸胡子，“各位怎么看？”
郑尚书道：“这不消说，一定是假的。”
“三月初九皇后娘娘还在上朝，初十不可能出现在平安城。”
“京城离平安城一千多里，凭它多快的马也跑不到。”
有人点头，“三月十二皇后娘娘又上朝了，几日之内，往返京城与平安城，这绝不可能。”
有人附和，“定是有人假冒了皇后娘娘和太子。”
众人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周尚书眯起眼，“你们说，这传言宫里是否知道了？”
蜀王轻嗤一声，“有锦衣卫在，宫里的消息比咱们快得多。”
周尚书点点头，“那宫里为何至今没有任何反应？”
“这可不是小事，有人假冒皇后娘娘和太子，宫里岂能容忍？”
“大家不觉得，宫里一直不声不响的，很奇怪吗？”
大家面面相觑，迟疑的道：“这么说，传言为真？”
周尚书呵呵一笑，“这个，老夫也不敢断言。”
“不过，听说皇后娘娘还前往亲戚家里用了晚膳，若是假冒之人，只怕一来不敢去，难道就不怕亲戚们认出来？二来若是假冒的，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等于画蛇添足。”
众人想了一想，都点头。
郑尚书想清楚却是一惊，“这么说来，咱们这皇后娘娘会法术？”
周尚书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道：“当年皇上打天下的时候，诸位可知道粮草如何运输的？”
有人思索了一会儿，“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往年打仗一万人马倒要两三万民夫运送粮草。”
“待得粮草运到前线，人吃马嚼，就去了一多半，极是浪费。”
“皇上打仗的时候，几乎没怎么征召民夫！”
“但是军中也从不缺粮草！”
大家都暗自琢磨起来。
蜀王呵呵一声，“说了这么多，你难道想说，皇后会法术？”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那红莲教的妖人不也会法术。”
周尚书摇头，“非也。”
“红莲教那些所谓法术，不过是障眼法或是民间小把戏，似这种缩地成寸之术，这真正是道家的仙法。”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仙气还是妖气
李侍郎点头，“这么一说的话，你们觉不觉得，皇后娘娘身上，总像是有股仙气。”
众人都附合，“极是极是。”
“只是往日并不敢议论。”
蜀王压低声音，“怎见得是仙气，说不定是妖气呢？”
周尚书轻咳一声，“王爷慎言。”
礼部李侍郎摇头，“王爷此言差矣，正与邪还是有区别的。”
“皇后娘娘相貌端庄，虽美却无妖媚之色。”
“况且虽说皇后如今插手朝政，但这几年，大齐蒸蒸日上，疆土扩大了许多，赋税也比起从前翻了几倍。”
“百姓生活也好过了，如此再过十年二十年，必将是前所未有之太平盛世。”
众人都点头，“这倒是。”
蜀王一直看不惯皇后一个女子上朝，总想找机会将顾翡赶回后宫去。
此刻众人这么说，他呀=也无法反驳，毕竟如今的大齐朝，比起前朝简直是天壤之别。
周尚书摸摸胡子，“老夫不过是提醒大家，不管是皇后娘娘有法术，还是皇后娘娘真是仙女下凡，总之，大伙行事都要多加小心。”
“尤其是各位的家中子侄门生故旧在外为官的，更是马虎不得。”
“谁知道什么时候，皇后和太子，或是皇帝便去哪里微服私访了。”
郑尚书嘿嘿一声，“这倒是，平安城的知府据说如今每日兢兢业业办事，才得的消息，说是知府找大户募捐，打算加固河堤还有兴修水利。”
李侍郎笑起来，“这倒是好事。”
“俗话说得好，大河没水小河干。”
“百姓太穷了，便是咱们做官的也捞不到什么油水。”
众人又七嘴八舌说了一番，这才散了。
几人这一番话，第二天就被锦衣卫呈到了萧煜那里。
萧煜怒气冲冲将这份密折摔在地上。
一群臭老头，竟然敢私下议论皇后。
最可恶的就是蜀王，竟然说什么妖气！
李侍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来上朝的时候，没少偷看顾翡。
顾翡正好从外面进来，见萧煜摔了份折子，上前捡起来看了一眼。
看完抿着嘴笑。
萧煜坐在上首瞪她，“你还笑！这些臣子无法无天了，竟敢私下里议论皇室。”
“朕要将这折子摔在他们脸上！”
“尤其是蜀王，简直满嘴胡言！”
顾翡将密折放到桌上，“人家长了嘴，怎么可能不说，有些事，当做不知道就好了，横竖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
她转念一想，“倒也不是没影响，管它是妖女还是仙女，只要他们有畏惧之心就够了，想来贪赃枉法的时候也会稍微收敛一些。”
萧煜将她拉过来，圈在自己怀里，“你倒是大度，蜀王那么说，你就不生气？”
顾翡勾着他的脖子，“不气，我知道自己不是妖女，没什么好气的。”
萧煜一边拍着顾翡，一边眯起眼，在心里暗暗琢磨，既然堵不住他们的嘴，那还不如去引导那些传言。
渐渐的，外面的传言变成了，皇后娘娘是仙女下凡，来拯救大齐的百姓的。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旅游
官员们只是半信半疑，很多东西还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不过百姓就不一样了。
百姓识字的都没几个，还不是外面传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似乎是为了应证这话一般，没多久，又传出皇后与太子出现在汉中郡，将当地一个贪官下了大狱。
而汉中郡一个为官清廉，名声不错的官员很快连升三级。
整个大齐的官员一时间都战战兢兢，唯恐哪天皇后太子突然到访。
贪赃枉法的不得不收敛了，想要往上爬的一个劲儿的办实事捞政绩，指望着皇后四方能够听到他们的好名声，也好连升三级。
这下整个官场的风气为之一新，仿佛个个都成了关心民生的好官。
眼看着夏天快要过去了，顾翡有时候会消失一天半天，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秋天一过便入了冬，萧煜的生辰也要到了。
生辰的前一天，正好不用上朝，顾翡早上起来，换了一身男装。
萧煜练功回来，看着她的打扮，“你要出去？”
顾翡笑着朝他招手。
萧煜走过来，身上带着轻微的汗味，顾翡勾住他的脖子，“我今天提前给你过生辰。”
萧煜眼睛亮了亮，将手里的剑递给小福子，“要怎么过？”
顾翡笑眯眯的道：“咱们去旅游。”
“旅游？”萧煜眉头一挑，笑起来，“好，等我沐浴完。”
萧煜洗完澡，换了一身家常袍子，袍子两边开叉，方便活动。
两人将寝宫的门一关，顾翡笑着问，“准备好了吗？”
萧煜点头，“好了。”
下一瞬，两人出现在了草原上。
冬天的草原格外萧瑟，这里似乎刚下过雪，很多地方都被雪覆盖着。
好在雪并不厚，只是在草地上铺了浅浅的一层。
顾翡拿出加满了油的越野车，对萧煜笑道：“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在草原上飙车。”
萧煜看到越野车恍惚了一下，他都有十多年没见过这东西了。
两人上了车，顾翡偏头看着他，“还记得怎么开吗？”
萧煜闭着眼回忆了一下，然后睁开眼，打火，打左转向灯，松手刹，挂挡，脚尖一点油门，车子“轰”的往前飞奔。
他不是很明白打左转向灯的意思，但是他曾经看顾翡那么做了，他就照着做。
顾翡笑眯眯的对他竖起大拇指，这一套程序当真半点都没有错。
草原一望无际，看似没有路，却又哪里都是路。
顾翡指着远处的一座雪山，“往那边开。”
萧煜一边开车，一边问顾翡，“这是哪里？”
顾翡想了想，“这边是阿拉台。”
萧煜回忆了一下舆图，很快知道了具体的位置。
他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握住顾翡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这就是送我的礼物吗，我很喜欢。”
顾翡望着他笑。
车子开了不远，便看到了远处一处湖泊。
湖泊像一块晶莹的海蓝宝石，被雪山环绕，湖边树木上积雪未化，仿佛琼枝玉树。
两人下车瞬移到湖边，冷冽的空气钻进鼻腔，萧煜搂着顾翡，指着湖对面的雪山，“能够到那上面去吗？”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过好今生
顾翡迟疑了一下，“好，我带你去。”
话落音，萧煜将她斗篷上的风帽戴在头上，又仔细的帮她系好带子。
顾翡这才拉着他的手，“走。”
下一瞬，两人站在雪山顶上。
放眼望去远处雪山连绵，冬日美景尽收眼底。
山顶还在下雪，两人看了一会儿风景从山上下来，萧煜开着车跑了一段，“还要去哪里？”
顾翡笑了笑，“去一个暖和的地方怎么样？”
萧煜点头，“都行。”
他看一眼顾翡，“你有没有不舒服？”
顾翡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将靠背放下一些，斜躺着。
顾翡摇头，“没事，你再开一段。”
经过灵液改造的身体，真的好得不得了，虽然有些颠簸，但是什么事都没有。
萧煜又开了一会儿，到底顾忌着顾翡的身子，便停了下来。
顾翡将车子收起，“走，我们去崖州。”
萧煜惊讶的道：“崖州？”
“那不是流放犯人的地方吗？有什么好玩的？”
顾翡脱下大氅扔进车里，“去了就知道了。”
等到两人站在沙滩上的时候，萧煜惊呆了。
崖州这边天气很好，阳光照在大海上，蔚蓝的海面波光粼粼。
不同于东海郡那边，这边的海水似乎更蓝。
温度也很高，大概在三十度左右。
顾翡浑身冒汗，迅速脱下身上的皮袄。
萧煜也忙不迭的脱掉皮袄，换了一件夏天的袍子。
看着清澈透明的海水，萧煜兴起，干脆将袍子也脱了，“我下去玩玩。”
他走进海里，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顾翡回空间换了一件轻薄的纱衣，摆上一把摇椅，打着伞，一边喝橙汁，一边坐在沙滩上看萧煜游泳。
阳光透过薄纱，晒在顾翡的肚子上，肚子里的小宝宝动了动。
萧煜畅快的游了快半个时辰，才从水里起来。
他拿过橙汁喝了一口，“这里不错，很适合过冬，我看，可以在这里建一座行宫，往后冬天里，咱们没事就过来这边。”
“宫里烧着火龙，人都要烤干了。”
顾翡点头，“可以啊，让人好好设计一下，不过，也不用建得太大，太奢华，建个小别墅就好了。”
两人在海边晒了会儿太阳，顾翡又道：“咱们洗了澡再回去如何？”
萧煜问道：“去哪洗澡？”
顾翡拉住萧煜的手，一笑，“好地方。”
下一瞬，两人出现在了雪山上的温泉池子里。
萧煜表示已经懒得惊讶了，顾翡拿出一瓶红酒，倒在水晶杯里，递给萧煜，自己到了杯橙汁，轻轻一碰，笑道：“生日快乐。”
萧煜目光沉沉看着她，“谢谢你。”
“这个生辰是我这么多年过得最有意思的一个生辰。”
他将红酒放在边上，揽住顾翡，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蹭了蹭，“我知道，你是老天爷送给我的仙女。”
“我只希望你能陪我到生命的尽头。”
“如果有来生——”
萧煜摇摇头，“来生我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遇到你，这辈子，我们过得幸福就好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引领潮流
舒舒服服泡了会儿温泉，回宫之后，顾翡递给萧煜一个包裹。
看顾翡笑得神神秘秘的，萧煜好奇的打开，“是什么好东西？”
包裹里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荷包下面整整齐齐的叠着一件毛衣。
是顾翡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自己亲手织的。
毛衣是雾霾蓝色的羊毛线，她反反复复拆了又织，织了又拆，总算是将毛衣弄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一件套头麻花纹的男式毛衣。
萧煜从未见过这种样式的衣物，西域那边也有羊毛线，不过一般是用来织地毯，或者毛毡一类的东西，也有将毛毡做成衣裳穿的，不过，跟丝绸比起来，这种衣裳显得很粗陋。
这毛衣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色彩，样式，都说不出的好看。
萧煜抱着顾翡狠狠的亲了几口，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觉得他不够了解他的皇后。
她总会时不时的给他一些惊喜。
第二天寿宴，眼尖的官员们很快发现皇上在交领袍子里头，穿了一件从未见过的新奇衣裳。
好不好看，见仁见智。
宴席吃到一半。皇上借口热，还将外袍脱了，只穿着那件材质奇怪的蓝色衣裳。
第二天，就有很多人打听出来了，皇上穿的那衣裳叫毛衣。
是拿羊毛纺成线之后染色，之后再织成的。
据说那衣裳特别的暖和。
西域那边的羊毛，很快供不应求。
如今的织机在顾翡的引导下和工部的钻研下，已经大大的改善了。
羊毛弄过来纺成的线粗细均匀，韧度也不错。
然后又按照中原人的审美，给毛线染上各种颜色。
织毛衣的技巧也从宫里流传了出来。
一时间以京城为圆心，全国各处的贵女们掀起了一场织毛衣的高潮。
不得不说，这世上聪明人不少。
很快，这毛衣的花样，款式也越来越多。
等到了来年春天，大臣们上朝的时候，往往朝服里头都穿着一件毛衣保暖。
毛线帽子袜子手套也应运而生。
顾翡新生的小皇子身上，也套着一身粉蓝色毛衣毛裤。
灵儿闹了几次，说是也想要一件娘亲手织的毛衣。
顾翡要照顾小皇子，精力不足。
于是灵儿不在的时候，琴儿莲儿她们便拿着毛衣针织个不停，等到灵儿一来，顾翡又接着织几针。
这么一来，灵儿与小驰便都穿上了，母后“亲手”织的温暖牌毛衣。
灵儿的是一件开襟的毛衫，白底上面还织出了红色的草莓。
小面搭配一条红色锦缎裙子，倒也有趣。
小驰的毛衫也是开襟，是一件黑白条纹的毛衫。
顾翡见他下面穿着长袍，实在是不伦不类，在空间里找了找，找出一条牛仔裤扔给他。
小驰穿上去乍一看，像是个现代少年。
只除了那一头长发。
小驰十分喜爱这套衣裳，主要是比起宽袍大袖的衣裳，更加方便，他上学的时候连着穿了两天。
几个太子伴读羡慕得不行。
回家就要太子同款。
一时间满街都是条纹毛衣。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选妃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翡偶尔琢磨一点新花样，总是要引发一阵新的潮流。
到了太子年满十八这年，宫里传出风声要选太子妃。
还只是一点风声，京城的绸缎铺子首饰铺子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不久之后，宫里果然正式传出了旨意，要为太子殿下和康王殿下选妃。
康王便是琼娘养着的那个孩子，按辈分是太子殿下的亲叔叔。
六品以上官员家有适龄女子的，皆可进京备选。
选妃全凭自愿，已经定亲的女子不在备选之列。
这道旨意一出，家里有十五到十八岁姑娘的官员们，心里都盘算开了。
太子妃人人都想做。
可做康王妃就没什么意思了。
康王酷似生母，相貌平平，资质平平。
他比太子小一岁多，可往太子跟前一站，简直像是太子的跟班。
况且明眼人心里都清楚，皇上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虽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
而且，很明显，皇上也是不大可能重用康王的。
康王的前程就是四个字可以概括——富贵闲人。
谁家姑娘要是嫁了过去，日子倒是好过的，只是对整个家族没有半分助力，姑娘算是白嫁了。
官员们是又喜又忧。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赌一把的。
连着几个月，各地的闺秀经过本地初选之后陆续进京复选。
到如今大齐朝立国已近二十年，随着当年鼓励生育的政策，人口呈现爆炸式的增长，大齐人口超过了一亿。
鼓励生育的政策已经没有了，不过，朝廷也没有出什么限制生育的政策。
人口的增长其实是具备自动调节功能的，这是刻在生物基因中的东西，人为的限制没有必要。
随着人口的增长，各种工具种子的改良，大齐朝的经济已经十分繁荣。
这个时候选太子妃，整个京城热闹到不堪。
各地的绫罗绸缎，珠宝玉器一船一船的运送进京。
京城的客栈住满了各地的商人。
萧晴很早就得了选太子妃的消息。
她私心里自然是希望自己的珠儿能够进宫做皇后的，如此富贵才能一代代的延续下去。
只是如今，这种大事太后在皇帝和皇后那里根本就说不上话。
太后若是去提，估计会要被下面子，到时候又闹得不愉快。
萧晴左思右想，找了机会进宫，跟顾翡闲话一番，明里暗里将自己家的珠儿好一番夸赞。
无奈顾翡就是不接茬。
萧晴无奈，等莲儿送她出宫的时候，她试探的问道：“皇后娘娘给太子选妃，不知道是依着太子自己的意思，还是皇后娘娘做主呢？”
莲儿笑笑，“这却不知。”
“不过，前些日子，娘娘打发婢子去了一趟昌平候府，说是太子选妃的事，顾家别掺和。”
萧晴一惊，“娘娘为何这样说？”
“顾家二姑娘不是年龄刚刚好么？”
莲儿继续笑着，“我们娘娘说，血缘太近，容易生下不健康的孩子。”
萧晴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
她不由得疑心皇后娘娘说这个话，就是冲着她家珠儿来的。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不死心
萧晴回家将珠儿叫来，叹口气道：“皇后娘娘说了，这选妃，血缘太近的不行，说是怕孩子生下来不健康。”
她觉得这话是皇后娘娘有意让莲儿透露给她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让珠儿死了这条心。
珠儿自打被褫夺了封号之后，没再去学堂。
性情也是大变，往日的骄横似乎消失了，整个人都有些阴郁。
有时候她跟着母亲去出席别家的宴席，总觉得那些贵女们都在嘲笑她。
嘲笑她的封号被夺了。
她越发不喜出门，随着渐渐长大，倒是长成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娴静温柔的姑娘。
此刻听到萧晴的话，珠儿抿紧了嘴唇，半晌才道：“话是这么说，可我听说，只要六品以上官员家的女眷都可报名，既然如此，娘不如给我也报名。”
萧晴惊讶的道：“既然皇后娘娘说了这个话，便是报了名，也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何必呢？”
陈宝珠低声道：“不管有没有结果，总要试一试才能甘心。”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才明白了什么是权力，什么是地位。
权力可以让人一下从天堂掉落地狱。
自此，她便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做一个高高在上，掌握权力的人。
只是她是女子，也不能去考科举。
她只希望自己将来能跟皇后娘娘一样。
只是后来每次进宫，太子眼风都懒得扫她一下。
便是偶尔看到她，眼里也有着淡淡的厌恶。
陈宝珠想要扭转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印象，但是又毫无办法。
她已经看明白，太后是指望不上的，皇上和皇后不吃她那一套。
她觉得这次选太子妃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以她的美貌，站在秀女中间，必定是鹤立鸡群，或许那个时候，皇后和太子才会真正注意到她，重新认识她。
萧晴见珠儿非要去，也无法，只得让驸马将珠儿的名字报了上去。
不久之后，萧晴打听到顾家的姑娘果然没有参选。
不止于此，皇后近亲家的适龄姑娘们全都没有报名。
萧晴这才相信，莲儿与她说的那一番话，可能是真的。
她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以皇上对皇后的看重，以太子的孝顺，顾翡选顾家二姑娘做太子妃，是半点问题都没有的。
但是皇后没有这么做。
只是珠儿的名字已经报上去，连初选都过了，她有心想要找人撤下来，但又怕女儿不高兴，想想还是算了，就让她去走个过场。
陈宝珠初选复选都毫无意外的过了。
过了复选之后，便要住进皇宫里去了。
陈宝珠选秀的事，萧晴还一直没有跟太后说，就是怕太后不知轻重的说些不该说的，到时候，皇兄和皇后只会厌恶她。
事已至此，陈宝珠又一心要进宫，萧晴也只得随她去了。
皇宫里面西六宫，包括储秀宫，永寿宫，长春宫等六个宫殿，全部住满了待选的秀女。
如今太妃们已经全部放出去荣养了，宫殿里越发空得厉害，这两百多个经过了初选和复选的少女进宫之后，这宫里也多了不少人气。
不过，所有秀女都被限制在西六宫，不允许随意出来。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没开窍
顾翡暗暗嘱咐了西六宫的宫女太监嬷嬷们，务必记下每一位秀女的言行。
能够过复选的，容貌身材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必定是相貌端庄，身材适中的。
她要看的，不过是姑娘的性情和品格。
至于儿子喜欢不喜欢？
只能说，在这个时代婚姻与爱情无关。
她要选的是一个有能力，能够主理六宫的女子。
女子既要聪慧，又要宽厚大度。
至于儿子往后会不会纳妃，那是儿子的事，她不会管。
这天一家人一起用过晚膳，灵儿给太子使了个眼色。
兄妹俩出来，灵儿压低声音道：“哥哥想不想去看看那些秀女？”
太子斜睨她一眼，“不想。”
灵儿一跺脚，“怎么能不想呢，那可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皇后，你若是看中了谁，母后定会同意的。”
太子摇摇头，“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选太子妃的事，母后挑了谁就是谁，我相信母后的眼光。”
灵儿叹口气，“算了算了，哥哥你就是个没开窍的木头疙瘩。”
她走了一段，又悄声问道：“哥哥就没有喜欢的姑娘么？”
太子摇头。
灵儿还不死心，“前些年还有两个给你伴读的姑娘家，你对她们就没有半点好感？”
太子仔细想了想，那两个伴读的女子，到他十三岁之后便没再进宫了，他现在对他们也没什么印象了。
灵儿见了太子神色，就知道他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她摇摇头，“算了算了，你不去我去。”
“我听说那些秀女一个个的斗得可起劲儿了。”
她嘻嘻笑着，“我去给哥哥你挑个端庄大方的嫂子。”
太子皱眉，“你少调皮，别惹出什么事来。”
灵儿吐吐舌头，“我才不会惹事。”
“我一会儿换上宫女的衣裳溜进去，谁都发现不了。”
太子摇摇头，“随你。”说着便走了。
灵儿哼一声回了宫。
她让贴身宫女拿了一套干净的宫女服侍过来换上了。
衣裳穿在身上，宫女们都摇头，“公主殿下，这样不行，您太美了，这一看就知道不是宫女。”
灵儿想起母后往日里变装的法子，喊道：“快将你们平日里用的那些画眉的粉拿过来。”
灵儿生得美，平日里也不用化妆。
宫女们将各种化妆品都拿了过来，在灵儿脸上一阵捣鼓。
一会儿之后，灵儿惊喜的道：“不错不错，我自己看着都感觉不像我了。”
“这应该没人能够认出我来了吧？”
宫女们都道：“保准认不出。”
灵儿抬脚就要往西六宫去，画儿提醒道：“公主，您看奴婢们走路总是半低着头的，您这昂首挺胸的，不大像。”
灵儿十分虚心的低下头，然后一挥手，“画儿姐姐我们走。”
两人很快便到了储秀宫。
这时候天色已晚，宫门处守着的两个太监见有人过来，正要问话，突然发现其中一人是公主身边的画儿姑娘，于是便垂头不做声了。
进了院子，就见各处都亮着灯，灵儿悄声道：“画儿姐姐，咱们两个上屋顶去偷偷瞧瞧，你说好不好？”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打赌
画儿刚要出声反对，灵儿纵身一跃，便上了屋顶。
她只得跟着上去了。
淘气的灵儿揭开几片瓦往下看。
画儿拉拉她，“公主知道这是谁吗？”
灵儿摇头，“管它是谁，我也就是随便看看。”
底下是一间卧室，里头一位小姐对着窗子托腮坐着。
灵儿看了一会儿，觉得没趣，便转移了阵地。
一直换了好几个房间，灵儿这才停下不动了。
这屋子里两个姑娘在说话。
一个穿红衣的道：“咱们进宫好几天了，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什么意思，把咱们晾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灵儿一听眯起了眼，仔细往下看了看，记住了这姑娘的长相。
另一个穿蓝色衣裳的道：“慎言。”
“皇后娘娘让我们都住进来，自然是有她的安排，咱们无须多想，照着做就是了。”
红衣女子撇撇嘴，“表姐，你说，这么多贵女，到底谁会被选为太子妃？”
蓝衣女摇头，“我不知道。”
红衣女眸子闪烁，“对了，表姐你知道吗，福清公主的女儿陈宝珠也来参选了。”
“好多人都说，陈宝珠是内定的太子妃，咱们都是来陪着走过场的。“
蓝衣女微微一笑，“这话不对。”
“皇后娘娘真要选陈宝珠，根本就用不着大张旗鼓的选妃。”
“直接宣布婚事就是了，难道还有谁敢反对么？”
灵儿在屋顶上听得一惊，她都不知道陈宝珠竟然也来参选了。
母后早就说了，绝对不会选跟哥哥有血缘关系的女子做太子妃。
顾家就识趣的很，如今家里正在给顾二姑娘相看。
这陈宝珠来参选，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红衣女点头，“表姐这么说也有道理。”
“你知道么，如今，听说那些姑娘们都在私下里打赌，赌谁能成为太子妃。”
“她们还下注了，各自拿出一样价值在五十两左右首饰，谁要是最后猜中了，首饰就是谁的。”
蓝衣女笑笑，“这可不好猜，两百多人呢，哪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红衣女拉拉她，“表姐，咱们也去下注如何？”
蓝衣女迟疑一下，“这——”
“你打算下注在谁身上？”
红衣女咯咯笑着，“当然是表姐你呀，表姐生得这么美，又温柔娴熟，我看啊，太子妃非表姐莫属。”
蓝衣女嗔道：“又胡说。”
“比我优秀的姑娘多的是，哪儿轮得到我。”
红衣女拉着蓝衣女起身，“走走走，我们下注去。”
蓝衣女被她拖着往外走，“在哪下注？”
红衣女笑呵呵的，“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她朝蓝衣女头上看了看，“你头上这支钗就不错，一会儿就拿它下注。”
灵儿在屋顶上看着他们出去了，飞快的将瓦片盖上，一拉画儿，“总算找到有意思的事情了，走，我们跟着看看去。”
两人在屋顶上飞檐走壁，跟着底下两个女子到了一间屋子。
这屋子很大，里头女子也多。
只听到满屋子的莺声燕语。
灵儿迫不及待的揭开瓦片朝底下看。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苦求
一张铺着锦缎的圆桌上，堆放着各种珠宝首饰。
金钗玉簪，金镯玉镯，掩鬓步摇，就连禁步压裙桌上也都有。
在烛光的照耀下，光彩闪烁。
有个女子拿着一支笔，在认真的记录着，想来是记录各人下注的情况。
红玉女子和蓝衣女子各自撸下首饰下注。
两人都下注了对方。
灵儿在屋顶上撇撇嘴，她觉着这两人分明是想下注给自己的，只不过，不好意思罢了。
看着满屋子的莺莺燕燕，灵儿摇头，这些庸脂俗粉，一个都配不上她哥哥。
看下头那女子满满的写了快一本册子，灵儿倒是有些好奇。
也不知道，这被下注最多的女子是哪个？
灵儿耐心的等人散了，让画儿把册子拿了出来瞧。
她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留意了下，出现频率最高的是一个叫徐婧的女子。
这徐婧她也见过，是国子监祭酒的嫡长孙女，为人端方自持，又才貌双全。
第二天，灵儿便打发画儿几个轮流去偷偷观察这徐婧。
一连几天，灵儿得到的汇报都是，这徐小姐真有君子之风，即便是独处一室，也是衣着整齐，行为合规。
灵儿看了倒是摇头，这样如木偶一般无趣的女子，若是嫁给了哥哥，哥哥会被她闷死的。
灵儿很快对选妃一事失去了兴趣。
即便大伙都有意瞒着，太后那边还是知道了陈宝珠入宫选妃的消息。
太后忙将陈宝珠招到了慈宁宫。
她摸着陈宝珠的手，“你想做太子妃，怎么不跟外祖母说？”
陈宝珠只是笑，什么也不说。
太后心下黯然。
自当年，陈宝珠的郡主身份被撸了之后，她好几次跟萧煜提起，重新给陈宝珠封个郡主，萧煜都拒绝了。
后来，她又退了一步，说封个县主也行，萧煜还是没答应。
她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自己在儿子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做母亲的威严。
之后，她也淡了心思，后宫百事不管，日子倒是逍遥起来，萧煜倒也常去慈宁宫坐坐。
看到如今外孙女如此懂事，太后心疼得不行，暗暗下定决心，这回一定要帮外孙女达成心愿。
恰好第二日萧煜过来看她。
太后便提了起来，“昨儿我才知道珠儿也在秀女里头。”
“我看着她都心疼，如今她全不是小时候的样子，知书达理，温柔和顺，做太子妃是使得的。”
“煜儿，娘也这么大年纪了，这些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娘也没有多事。”
“只是我就珠儿这一个外孙女，娘求你，这太子妃就别选了，直接定了珠儿就是。”
太后如今也学乖了，拿捏萧煜没用，她干脆示弱，打感情牌。
萧煜见母后都自称娘了，可见姿态放得有多低。
他叹了口气，“母后，不是我不答应你，选妃的事，早就交给了皇后，我现在插手不合适。”
“况且，皇后与我说了，她会挑出四五个差不多的人选，最后拿主意的还是太子。”
“母后就别管了，珠儿若好，太子自会选中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