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联姻
吴守备在箭楼的最上面的一层。
他站得高,看得十分清楚。
黑甲军的重骑兵,高举盾牌挡住箭雨,如潮水一般冲进了城门。
他想不明白,就算这吊桥放下去了,城门的巨石,又是如何移开的?
要知道,这巨石,由几百个士兵铺设滚木,然后用了牛马拉动,花了一整天的功夫,才堵在了城门口。
吴守备想不明白,可他知道大势已去。
城里四处都是喊杀声。
到天色拂晓的时候,战斗结束了。
吴守备被乱刀砍死,头颅也被割了下来请功去了。
守城的一万士兵,死了四千多,还剩下五千多扔下武器投降了。
有的甚至早就脱掉身上的盔甲,跟百姓们趴在一起。
百姓伤亡不多,大概死了几十个。
等到天光大亮,萧煜让人出了告示安民,士兵们安安静静在城下扎营。
没有想象中的烧杀掳抢,几天过去,城里的恐慌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苏丞相很快派了郡守过来接管合远城,萧煜在城里征了一万士兵,留下五千士兵守城,军队又开拔了。
顾翡随着萧煜出征,一晃过了一年多。
天下局势已经大变。
北方安王早就将福王的地盘吞了,又将代王手里的三郡,拿下了一郡。
如今安王除了京城还占有北方五郡之地。
楚王将代王杀了,占据中部和西南西北,总共七郡之地。
齐王占据北方两郡,东南以及南边沿海总共九郡之地,地盘不比楚王安王大多少,不过占的都是富庶之地。
至此天下三分。
三方势力成为胶着之态。
顾翡回了王府,没再跟着打仗,因为她怀孕了,只能在家养胎。
王妃如今都不让她请安,顾翡也不敢乱跑,没事不是去王妃院子里坐坐,就是陪着燕宫主。
顾翡闲在家里,没事就抄录自己从前的课本。
这天,顾翡正在王妃屋里闲话,徐嬷嬷急急忙忙进来了,将屋子里下人打发走,迫不及待的道:“王妃娘娘,奴婢方才得了个消息,说是安王派人为安王世子求亲来了。”
王妃愣了一下,“求亲?求谁?”
徐嬷嬷急道:“安王派了使者过来,为安王世子求娶咱们晴郡主!”
王妃一听就怒了,“安王还要脸不要?他儿子都三十多岁了,我晴儿还不到十六!安王世子前头还娶过的,想让我晴儿去给他做填房?做梦去吧!”
顾翡摸着王妃的背,问徐嬷嬷,“王爷怎么说的?”
徐嬷嬷摇头,“还不知道,王爷还在接见安王的使者。”
王妃忙道:“快去让人打听着,王爷那里有了消息再来回。”
徐嬷嬷急急忙忙出去了。
王妃抓住顾翡的手,“你说,王爷不会答应吧?”
顾翡也拿不准王爷答应不答应,这个时代,豪门贵族的女子,一生下就注定了被当做联姻的工具。
如今天下三分,与安王结亲,就等于暂时结盟,对齐王府是有利的。
徐嬷嬷去了许久回来了,对两人道:“奴婢没打听出什么来,只知道王爷将安王使者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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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二章一定要娶郡主
隔了一日,顾翡正在王妃屋子里给她描花样,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王爷——”
王妃和顾翡赶紧起身。
王爷大踏步进来,见顾翡也在点点头,“你也在,正有一事要告诉你们,安王为世子求娶晴儿,我与幕僚商议过了,打算答应这门亲事。”
王妃本能的尖声道:“不行!我不同意!”
王爷面上有些歉意,“我也不愿意晴儿嫁那么远,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也想留在身边。”
“可是不嫁不行!”
“安王使者话里话外的意思,要是我齐王府不同意婚事,安王世子便会求娶楚王之女。”
“若是安王与楚王结盟,齐王府岂不是腹背受敌?”
王妃拼命摇头,“我不管那么多,总之我的女儿不可能嫁给安王世子!”
“你把女儿送过去,岂不是将人质送到他们手里!”
齐王垂下眸子,没说话。
顾翡心里明白,齐王既然决定将晴儿送出去,就没指望晴儿还能活着回来。
就是将这个女儿利用之后,便彻底的舍弃了。
王妃见齐王不说话,哀求道:“王爷,咱们就这么一个独女,又养得娇,我舍不得她嫁那么远,我求你了,别让晴儿嫁过去。”
齐王长叹一声,“你以为我舍得晴儿吗?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顾翡低着头,这件事,她不好插话,可晴儿那么乖巧可爱的女孩子,她也不愿意看到她嫁去敌国。
虽说眼下三方势力只有小冲突,还没有爆发大的战争,但谁知道,迟早是要打起来的。
只是谁也不好先动手针对谁,就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顾翡轻声道:“父王,能不能想想其他的办法,比如,换个人?”
齐王摇头,“你以为我没说么,我早对安王使者说了,将侄女嫁过去,安王使者一口咬定,必须要娶郡主。”
顾翡咬了下唇,她说的换个人不是这个意思。
她轻声道:“能不能让丫鬟代替晴儿嫁过去,或者先答应下来,将婚期往后拖一拖。”
齐王瞥她一眼,“丫鬟?”
“丫鬟岂会有皇室郡主的气势,万一露馅了,岂不是给安王一个出兵的理由?”
“至于先定亲婚期往后拖——安王世子年纪大了,一旦咱们这边应下,那边聘礼很快就会送过来,送过来之后便要送晴儿出嫁。”
王妃听到这里,已经哭了起来。
齐王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叹了口气,起身出去了。
等齐王走了,王妃抓住顾翡的手,“小翡,你说这件事要怎么办?”
怎么办?顾翡一时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得安慰王妃,“娘,您先别急,我先给世子递个消息,看他怎么说。”
到了夜里,顾翡又往萧煜那边去了一趟。
萧煜如今驻守在河东郡,这边离京城只有几百里,与安王的势力范围接壤,萧煜重兵把守在这里。
从河东郡去京城,一马平川,没有任何天险,不怪安王想出这个联姻的主意。
齐王府兵强马壮,粮草又充足,打起来,安王不一定有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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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三章世子侧妃
萧煜见她过来,忙扶着她坐下。
顾翡将事情说了,萧煜眉头皱了起来。
萧晴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他岂能看着妹妹嫁去敌国?
但是很明显,这件事,齐王一旦拿定了主意,也不会听他的。
萧煜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顾翡道:“其实父王也不愿意和安王联姻,只是不答应亲事,又怕安王与楚王借着联姻结盟。”
“你说,要是安王世子死了,会不会——”
萧煜转过头看着她,“你可别犯傻去京城刺杀安王世子。”
“即便没有联姻的事,安王也会找其他的理由与两家之一结盟。”
“拉拢一方,先消灭一方,剩下的就好解决多了。”
“如今三方鼎立,都诸多掣肘,谁先动,便腹背受敌。”
顾翡想了想,“那我们何不与楚王结盟。”
“你大哥不是没妻子么?听说楚王女儿不少,要不替他求娶一个?”
沈青鸾死后,萧炫安安静静没有再娶,不过妾室倒是纳了不少,如今两个妾室已经给他添了一子一女。
萧煜微微摇头,“就怕楚王那边觉得萧炫身份不够。”
“你带我回去一趟,我亲自去跟父王说。”
萧煜在齐王书房里,商议了半夜,回来对顾翡道:“父王已经答应了我的提议,会派使者去楚地,谈与楚王结盟的事情。”
齐王这边,一直将安王使者拖着,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安王使者等得不耐烦了,已经向齐王提出告辞。
齐王还要挽留,安王使者去意坚决。
齐王也不想因为强留安王使者导致跟安王起冲突,便放了安王使者离开。
齐王府派到楚王那边的使者,很快便传了信回来,说是楚王愿意嫁女联姻,不过,要嫁与萧煜做世子侧妃,派人回来问齐王讨主意。
王妃听徐嬷嬷说了之后,高兴极了,“这就好,晴儿不用嫁安王世子了。”
她突然意识到顾翡还在旁边,笑道:“这件事,你也别往心里去,男人总要三妻四妾的。”
“一个侧妃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你放心,不管谁嫁过来,总也越不过你去。”
顾翡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笑,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知道这个时代的男人女人,从来就没有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
女子自生下来,便知道男人纳妾是天经地义的。
男子只要尊重妻子,给妻子足够的体面,不宠妾灭妻就行,至于妾室,只要有能力,想纳多少没人管你。
所以,她倒也没有觉得王妃凉薄。
对于王妃来说,不过是王府多一张吃饭的嘴,便能换得她的女儿不用远嫁,任谁都会这么选择。
齐王连与萧煜商量都没想过,便答应了楚王的要求。
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只是纳妾,一个妾而已,不喜欢扔在后院就是,有什么要紧。
更何况这纳妾还牵涉到军国大事,齐王是傻了才会不同意。
顾翡等到晚上,又去见萧煜。
一见萧煜的面,她笑意盈盈的道:“恭喜世子,不日便要迎娶美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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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四章聘礼都备好了
萧煜小心的扶着她坐下,“说什么胡话,我何时要迎娶美娇娘了?”
顾翡不紧不慢的将事情说了,萧煜沉下脸,“这件事你不用管,就算父王答应了,我也是不会娶什么侧妃的。”
顾翡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有什么关系,就算你不喜欢,娶回来扔在后院就是了,也碍不着什么。”
萧煜静静的看了顾翡一会儿,“真心话?”
顾翡笑盈盈的看着他,“你说呢?”
萧煜叹口气,小心的抱起她,将她抱到自己怀里坐好,柔声道:“你嫁给的我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么,这辈子,我就只要你一个,什么侧妃妾室,通通都不要。”
顾翡垂着眸子,萧煜知道她心里不高兴,低声哄道:“不气了,气着自己和咱们的孩子就不好了。”
顾翡抿了抿唇,“那你打算怎么办?”
“父王已经答应楚王了,你若是不纳了楚王之女,只怕楚王会翻脸转而与安王结盟。”
萧煜笑笑,“不怕,我自有办法,你放心就是。”
顾翡听他这么说,便也不管了,她就且看着吧。
萧煜若是敢娶,她就打算黑化成钮钴禄·翡。
等打完天下,先干掉齐王,等萧煜上位,然后干掉萧煜,让自己的孩子上位,自己舒舒服服做太后。
至于和离,呵呵,凭什么?
她为齐王打天下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凭什么将世子妃的位子拱手让人?
王妃忽然发现顾翡很少往她那边去了,她心知顾翡是因为萧煜要娶侧妃的事不高兴,可这事,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是。
齐王如今占了九郡之地,迟早是要称帝的,总不能往后煜儿坐上那个位子,也只守着她一个女人吧。
那满朝文武都不会同意的。
王妃多少还是有些歉意,打发人天天送了补品到顾翡院子里,只是顾翡很多时候都不在。
越是在王府住的时间长,她越是喜欢跟师父在一起。
师父除了学习就是研究,要不就练武,没有丝毫名利之心,可以说师父是天底下最纯粹的人了。
派到楚王那边的使者很快回来了,带回来消息,说是让齐王尽快下聘,迎娶楚王之女。
齐王将事情交给了王妃,叮嘱她聘礼一定要办得像样些,齐王府不缺钱。
王妃又忙了起来,忙着打点聘礼。
这份聘礼,可不能寒酸了,寒酸了,楚王只会觉得齐王府不尊重他的女儿。
王妃花了半个月,打点出一份聘礼,徐嬷嬷与王妃对着礼单,小声道:“娘娘,这聘礼可是比当时世子爷娶正妃的时候,还要多,这样会不会不妥?”
王妃愣了下,“你不说,我倒是没想到这事。”
“不过,当时事情办得匆忙,皇帝又盯着齐王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找个机会跟小翡说说,她应该能体谅的。”
这个机会,王妃等了几天便等到了。
顾翡这天来给她请安,王妃将屋子里的人都打发走了,推心置腹的跟顾翡说道:“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委屈了你。”
“不过,这都是没法子的事,眼下算是两国之间的礼仪,若是聘礼太简薄了,恐怕惹得楚王不快。”
“娘知道你一向懂事,不会计较这些的。”
第九百零五章补足聘礼
顾翡淡淡一笑,“娘既然觉得委屈了我,不如将给我家的聘礼补足,怎么着也不能比侧妃少吧,不然,我的脸往哪搁?”
齐王府的银子,并不等于她的银子。
往后齐王若是得了天下,还不知道有多少美人帮着齐王花钱呢。
银子在自己手里才是银子,在别让手里那叫银子吗?这个道理,顾翡上辈子就明白了。
如今她空间的储物袋里还有买马的时候齐王给的四十万两金子,这笔金子一直都没动。
跟伊里那边换马的物资,是苏丞相筹措的,后来顺来的朝廷养马场的马,她可没有花一分钱。
总共给了六万多匹马。
王妃忙道:“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我就想不到这些。”
“是该把这聘礼补起来,等我忙完这两天就办。”
顾翡笑笑,“那就多谢娘了。”
虽说喊的是娘,可到底也不是亲娘,若是换了陈氏,岂会愿意给女婿纳妾,让女儿受委屈?
王妃如今也不着急萧晴的亲事了,想必是打着主意,将来齐王得了天下,萧晴成了公主,即便年龄大些,那也不愁嫁,还能可劲儿的挑。
顾翡又道:“对了,娘,楚王不也是皇室中人么,萧煜怎么能娶同宗室之女?”
顾翡因为骨子里还是现代思想,觉得血脉久远,同姓之人通婚也无妨,还是昨日秦嬷嬷提醒她,她才想到这一茬。
王妃笑道:“不怪你不知道这个,楚王家里祖上本是姓陈的,是太祖的家奴,当年太祖打天下的时候,楚王先祖立下了汗马功劳,被太祖赐了国姓,还封了王。”
“他家是不在宗谱里面的。”
王妃说起这个,微微有些得意,大家族里面的贵女,都是要背各大家族宗谱的,各家祖上的来历,各家之间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都要搞清楚,如此,在外出交际的时候,才不会闹笑话。
顾翡一个农家女,自然是没有机会知道这些。
顾翡笑笑,“原来如此。”
在王妃这里坐了一会儿,顾翡回了院子,打发莲儿往家里跑了一趟,让告诉陈氏,若是王府上门补聘礼,收下便是。
没几天,王妃果然又让人拟了一份礼单,马车拉着十车聘礼送去了顾家。
顾彰如今在外做官盐生意,二郎出海还没回来。
陈氏得了顾翡的吩咐,也就将补过来聘礼都收下了。
而楚王之女的聘礼也早就连同婚书一起了过去。
娶侧妃本不该有婚书,可这份婚书是结盟的象征,所以必须有。
聘礼送过去没多久,楚王那边又传了话过来,那边定了日子,五月三十嫁女,让萧煜到时候,去西江郡两国边界亲迎。
五月三十还有一个来月,萧煜如今在河东郡,还有几千里地,若要亲迎,也该动身了。
顾翡也不往萧煜那边去,也不知道他动身了没有,安安静静在家养胎。
这天琴儿接了信鸽,拿了薛尘那边传来的消息,欲言又止。
顾翡笑道:“怎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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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章直接开战
琴儿低着头,“世子爷已经动身往西江郡走了。”
顾翡点点头,“嗯”了一声。
琴儿轻声道:“主子不生气么?”
顾翡摇摇头,“不气,他往那边走,也不一定就是要去迎亲,我不会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便自己瞎生气。”
“等他真的娶了再说吧。”
对于萧煜,顾翡还是相信的,他既然说他自有办法,应该也不是一句空话。
一晃一个月过去,已经是五月三十了。
顾翡什么也没做,就安安静静的等消息。
等了几天,琴儿又拿了消息过来了。
顾翡打开纸条看了看,上面写着,世子爷五月三十在西江郡,突然率兵越过边境,很快破城往郡城潭州去了。
消息就只有这么多,后续的消息送过来还需要时间。
顾翡看了笑了笑,萧煜还是没有让她失望。
齐王也同时接到了消息,接到消息之后先是大发雷霆。
萧煜此举并没有与他商量,虽说迟早要打,可他觉得不宜先出头。
齐王想不明白儿子为什么就不愿意娶个侧妃,他疑心是顾翡去见了萧煜,跟他闹了脾气。
一直以来,对儿媳都是喜欢和欣赏,此刻多了一些不满。
本以为顾翡是个识大体的,没想到,关键时候,为了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拖后腿!
可不满也没办法,萧煜既然动了,那也只有硬着头皮打。
于是齐王又紧急部署,往河东郡东山郡和潭州增兵。
顾翡还不知道,萧煜没娶侧妃,引起了王爷对她的不满。
不过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在乎,没几天顾翡又收到薛尘专程递过来的消息,世子爷攻破了潭州城,用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武器。
这种武器叫火炮,发射之后,发出巨大的声音还有火光,很快就将潭州城的城墙炸开了一道口子。
黑甲军如潮水一般涌入潭州城。
潭州城是原本楚王府所在之地,消息里面没写楚王如何了,也不知道是被萧煜捉住,或者杀了,还是楚王不在潭州。
火炮的图是顾翡两三年前画给萧煜的。
枪支早就研制出来了,可是很不稳定,容易炸膛。
火炮同样也不是很稳定,也发生过炸膛的事情。
后来顾翡将自己有限的物理知识回忆了许久,提出了几点建议,第一,提高冶金水平。
第二,添加其他金属反复试验,看哪种合金强度最高。
第三,增加炮管厚度,提高炮管铸造工艺。
第四,精准控制火药的用量。
反复改进之后,炸膛的几率都减小了很多。
这还是萧煜第一次将热武器用于战争,效果显然是震撼性的,也是划时代的。
攻城变得容易许多,士兵的伤亡也大大减少。
没了娶侧妃的事,顾翡心情又好了起来,抽空回了一趟娘家。
如今顾家住在城里,顾翡提前一天就打发人回家说了,马车从大门进去,停在二门,家里老老小小都等在二门。
顾青上前小心的扶了妹子下来。
陈氏赶紧上前,“你如今都六个多月身孕了,还是少往外跑,这马车坐着也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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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七章有人给杏儿提亲
兰芝抱着一岁半的小女儿站在旁边笑盈盈的。
小丫头是冬天生的,生的时候正好下了一场大雪,小名叫雪儿。
这名字当真起得好,小丫头肤色跟兰芝一样,雪白粉糯,像是一个雪团子一般。
顾翡最喜欢捏她鼓鼓的小脸蛋。
她见了雪儿刚要伸手,雪儿两只手飞快捂住了自己的脸蛋,“不给小姑捏——”
顾翡哈哈笑起来,恶作剧的将她的小手拿开一只,在她脸蛋上轻轻捏了一把,手感Q弹无比。
小树已经三岁多了,蹬蹬蹬跑过来,仰头看着顾翡,“小姑,小树的脸给你捏。”
顾翡笑着捏了下他的脸,嗯,手感还是不如雪儿。
一家子笑着,拥簇顾翡在大堂里坐下。
小草已经长成了七八岁的大姑娘,害羞的给顾翡行了礼,便规规矩矩站到一旁。
一家人坐着扯闲话。
陈氏道:“我昨儿回了一趟庄子上,听刘庄头的婆娘说,今年水大,只怕要发大水。那咱们家的庄稼可就全完了。唉,前些时候天天下雨,不怪水大。”
顾青也点头道:“我前些时候去河边看了,今年的水的确比往年要大。”
顾翡笑笑,“这咱们也操心不好,防汛的事自有官员们去管。”
“对了,大哥今年秋天打算下场么?”
顾青点头,“自然是要下场的,不管明年有没有会试,总归先得考个举人功名。”
秋闱也即乡试,乡试由一郡学政主持,东海郡乡试考试地点就在平安城。
如今顾青的户籍已经转到平安城,自是在这边参加考试。
会试原本应该是明年春天在京城举行。
只是如今天下三分,齐王还未称帝,这会试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顾翡微微点头,如今三郎在军中作战勇猛,他识字,还有点头脑,有萧煜罩着,也不怕被人抢功劳,倒是晋升很快,如今已经是千户,如果大哥能考取举人功名,那大哥和三个一文一武,整个顾家就立住了。
一家子闲话到了中午,兰芝指挥着下人摆了满满一桌子菜。
桌上的菜大多数是陈氏昨儿得了信儿以后,自己回乡下摘的新鲜菜,从鱼塘里捞的活鱼。
吃饭的时候,陈氏又说起昨儿回庄子摘菜听来的八卦。
“有人给杏儿提亲了!”
顾翡心里一动,“是谁家?”
陈氏神秘兮兮的道:“听说是周公子的一个表弟,是丹妹子牵的线,他家也是在平安城里做生意的,年纪也相当,跟杏儿同年都是十九岁,说是比杏儿大几个月。”
“那公子据说生得一表人才,还挺出息,去年就考取了秀才。”
顾翡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那大伯娘应了么?”
陈氏摆摆手,“钱氏倒是想应,那家据说铺面都有好几间,据说聘礼也不会少给,她自然愿意。可是杏儿那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拧上了,说是一辈子都不想嫁人。”
“钱氏倒也没有一口回绝,只说家里还要商量商量,把人打发走了。昨儿我去的时候,还求我劝劝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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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八章还是想嫁人
顾翡筷子顿了顿,这都几年了,杏儿心里再有阴影也该淡了。
她想了想,吩咐莲儿,“你去我大伯家一趟,叫杏儿过来,说我要见她。”
莲儿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等到吃完饭,喝了茶,杏儿便过来了。
顾翡特意进了房里,将下人都打发了出去,这才问杏儿,“我听说有人给你提亲了?”
杏儿抿着唇坐在旁边,半晌才道:“我不想嫁。”
顾翡耐心问道:“为什么?”
杏儿咬咬嘴唇,低声道:“我,我身子不干净了,怎么还能嫁人?”
顾翡笑了笑,这意思还是想嫁,只是有顾虑。
她凑过去,在杏儿耳边道:“那件事没人知道,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就好。”
杏儿扭着手绢,“可是,可是我听说,大户人家都,都要验原帕的。”话说完,杏儿脸涨得通红。
顾翡低笑一声,“那算什么事,我告诉你······”她伏在杏儿耳边低低的说了一番话。
杏儿浑身轻颤,“这,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顾翡不紧不慢的道:“这门亲事既然是丹姐说和的,那人品家境必定不错,丹姐办事还是挺靠谱的。”
“你若是想嫁,那就横下一条心,冒点险也值得。”
“其实,只要你自己胆子大,小心点,不会被发现的。”
她顿了顿,“若是万一被发现了,也无妨,你便告诉他实情就是。”
杏儿涨红着脸,“我若说出实情,只怕,立时就要休了我。”
顾翡摇头笑笑,“你放心,就算你说出实情,也不会有事。”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杏儿,“只要我一天还是世子妃,他心里就算有芥蒂,不会也不敢休了你。而且,他家从上到下,必定要对你客客气气。”
既然想娶杏儿,那肯定是想要跟顾翡家搭上关系,不然,一个家里有产业的秀才,何必娶杏儿这十九岁的农家老姑娘?
在大英朝,十八岁还不出嫁,那就是老姑娘了。
世人攀龙附凤都是正常操作,顾翡从来不要求别人是圣人。
况且越是有所图的人,越是好掌控。
杏儿怔了一下,脸上现出复杂的神情。
半晌起身对顾翡一福,“多谢世子妃,我知道怎么做了。”
顾翡笑笑,“去吧,你若是出嫁,我会给你添妆。”
“你娘那边,我也会让人嘱咐她,好好给你办嫁妆。”
杏儿眼眶里渐渐溢满了泪。她恭恭敬敬对着顾翡跪下,磕了个头,“世子妃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顾翡笑着扶她起来,“不用说这些,你往后好好过日子就成。”
“你只要记着,你没有做错什么,瞒下这件事,也是免得对方心里有疙瘩,影响到往后两人夫妻恩爱,并不是刻意去骗人。”
“这世界上,谁还没有一点秘密呢。”
杏儿点点头,拿出帕子沾了沾眼角。
顾翡看着她帕子上绣的一朵玉兰,笑道:“呀,如今绣工这么好了。”
杏儿破涕为笑,“绣工倒是还行,一个月也能挣下七八两银子。”
她捂着嘴悄声道:“不过,我没让我娘知道,我一个月就交给她几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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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九章决堤了
顾翡噗嗤一笑,“你娘要是知道你一个月能挣下七八两银子,你可就别想出嫁了。”
杏儿深深点头,“可不是么,所以我的银子都是偷偷攒着的。”
送走杏儿,顾翡便回王府去了。
一晃过了大半个月,这天睡到半夜,顾翡突然一阵心悸。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她如今已经有经验了,自己对危机的预感十分准确,每次心悸,定是有什么祸事,她朝着外面喊了声,“琴儿——”
如今夜里不出去,顾翡怀孕了晚上有时候要起夜,也没闩门,琴儿立即起身进来了,“世子妃可是要更衣?”
顾翡摇头,“不是,我觉得不好,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琴儿想了想,“那我们不如去宫主那边,宫主武功高,能护着主子。”
顾翡摇摇头,“不用,这倒是奇怪,这究竟是什么事呢?”
正说着,就听到一阵锣鼓响,伴随着凄厉的呼喊声,“决堤了,决堤了,大伙快起来上屋顶!”
顾翡和琴儿脸色都变了。
平安城里有两条河穿过,一条是金水河,一条是云江。
云江是整个大英朝最长的一条河,绵延几千里。
若是云江决堤,那可以想象会有多大的水!
上屋顶,也不知道屋顶够不够高。
琴儿赶紧伺候顾翡穿衣,顾翡胡乱抓了一件衣裳,“不穿了,赶紧上房。”
说着两人出来,院子里下人们也都起来了,顾翡指挥他们搭梯子。
王府的屋子,地基高,挑空也够高,屋脊到地面其实也有七八米了,只要水不是太大,应该还行。
刚搭好梯子,上了几人,顾翡突然手一紧,“不行,我爹娘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得回去看看!”
琴儿抓紧顾翡的手,“我陪主子过去。”
“好。”
顾翡急急忙忙跟莲儿交代了一句,说是去王妃那边,让这边下人侍女们赶紧上房。
她和琴儿才出去,便瞬移到了娘家。
家里此刻还是一片漆黑,那些报警的人想必还没有往这边来。
顾翡又没有锣鼓,情急之下开了一枪,枪声划破夜空的宁静,琴儿一边拍着主屋的门,一边扯着嗓子喊,“决堤了,老爷太太赶紧起来。”
屋里很快亮起了灯,顾彰掌着灯开了门,顾翡二话不说,“爹,决堤了,赶紧叫大哥他们起来,搭梯子上房!”
这屋脊里地面有五六米高,差不多也是两层楼的高度了,应该没问题。
顾翡又瞬移到兰芝院子里,兰芝母女俩还睡得死死的,院子大了就是这点不好,有什么响动听不到。
顾翡一边拍门一边喊,“兰芝,快起来,决堤了,大水要来了。”
兰芝抓了一件衣裳,抱着雪儿就往外冲。
琴儿带着她们飞快往主屋那边去,总并不能把兰芝母女扔在一边。
家里下人们这时也都听到声音起来了。
顾青抱着小草,李春花抱着小树,很快都上了屋顶。
顾翡突然想起,还得拿点吃的,趁着混乱没人注意她,瞬移到厨房,用乾坤袋将厨房的东西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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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章观天象
然后顾翡又上了屋顶,陈氏正在问顾青,“东西都拿好了么?”
家里如今金银,地契,全部放在乾坤袋里,由顾青掌管着。
顾青练了一年多内功,已经修炼出气感,能打开乾坤袋,顾彰或许是年纪大了,练了一年多,也没什么进展。
他点头,“在,这东西儿子一直都贴身放着的。”
顾翡赶紧将自己手里的将乾坤袋也交给了顾青,“大哥,里面有粮食,你先拿着,我明天看情况,再想办法过来,我得回王府去。”
陈氏一听顾翡还要回王府,急了,“你这丫头,是不是傻了,这个时候还在街上跑,万一水来了怎么办?你就跟爹娘在一起。”
顾翡也不想回去,这种时候,她最牵挂的还是自己的家人。
可是没办法,她如果不回王府,王爷和王妃心里会怎么想?
谁让这个时代,女儿嫁了出去,便成了别家的人了呢。
再说她还得回王府看看师父,虽然明知师父武功高强,不用她担心,但是她得去。
她对陈氏笑笑,“娘放心,我和琴儿都有轻功,水来了,我们上屋顶快得很。”
顾彰看着闺女,不知怎么眼眶都湿了,他背转身,挥挥手,“去吧,小心些。”
顾翡和琴儿跃下去,飞快的往外走了。
两人刚出主院,便听到一阵巨大的轰隆声。
顾翡抓紧琴儿的手,“水来了,我们去师父那边。”
两人一下就瞬移到了燕宫主院子里,主屋的屋顶上。
主屋,一般都是建筑中最高的。
主屋屋顶上,只有燕宫主一个,他不喜下人伺候,院子里没有下人,这时他正抬头看着天空。
看到顾翡来了,他也没动,似乎看什么看入迷了。
顾翡扶着肚子,在琴儿的搀扶下,小心的在他旁边坐下,“师父,你看什么?”
燕宫主摇摇头,“我在观天象,这天象,不像是有大灾的天象!”
顾翡知道师父奇门八卦都是通的,阵法本来就与这些相关,她丝毫都不怀疑师父的话,“那怎么会决堤呢?”
燕宫主摇头,“我就是想不明白。”
他转头看着顾翡,“决堤会不会是人为?”
顾翡正要说话,就听到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很快,星光下,白茫茫的一片呼啸而来。
她看着院子门被冲开,洪水涌进了屋子里。
她拍拍脑袋,刚才应该下一扇门板的。
不对,应该拿个浴桶,也好当船划。
唉,失误失误。
轰鸣声来了又渐渐地远去了。
顾翡肚子大,不好起身,喊琴儿,“你看看水有多深?”
琴儿伸长脖子往下看了看,“不是太深,我看旁边的柱子,估计可能就是一人多深吧。”
一人多深,应该两米左右。
水不算太深,希望不会淹死太多人。
顾翡不由得思索起燕宫主的话,决堤会不会是人为?
人为的话,除了安王和楚王世子不做他想,楚王已经被萧煜弄死了。
上次听她娘说了水大之后,她去云江边看了一次,水其实不算很大,离堤岸还有两三米高,最近又没怎么下雨,除非上游来了洪峰,真有洪峰,那首当其冲也是汉中郡,淮南郡,不至于到了最下游平安城。
第九百一十一章有人来接
这时燕宫主从储物袋里拿出肉干,递给顾翡一条,“先吃点,补充体力。”
顾翡坐在屋脊上啃肉干,琴儿从戒指里拿出一件薄薄的披风给顾翡系上。
顾翡从空间里拿出手表看了一下时间,三点多了。
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天亮。
燕宫主看到顾翡手里的表眼睛一亮,“这是什么?”
顾翡将手表递给他,“这个是用来看时间的,将一天分为二十四个小时,两个小时也就是我们现在的一个时辰。”
燕宫主拿在手里:“这指针为什么会自己走?”
顾翡摇摇头,“我就知道里面有许多齿轮,一个套一个,师父你要研究的话,得闲了自己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燕宫主恨不得立马就拆开看看,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顾翡倒是来了兴致,“师父,你肯定能将这个东西做出来。”
“这东西还可以做得很大,大的叫钟,小的叫表,大的零件就不需要这么小巧精致,只要原理一样就行。”
燕宫主点点头将手表收进了储物戒指,“等我搞清楚它走动的原理,我就做一个试试。”
顾翡挺着大肚子坐在屋脊上,极度不舒服,琴儿又扶着她站起来,小心的在屋脊上走动了一会儿。
坐一会儿站一会儿,期间顾翡还瞬移到别处,上了个厕所。
天渐渐的亮了。
燕宫主的院子就在顾翡院子的隔壁,天一亮,顾翡就看到隔壁自己的院子里,屋顶上坐着莲儿烟儿还有画儿他们。
莲儿和烟儿紧紧的抱着她的首饰匣子。
画儿的乾坤袋系在腰间,正四处张望,猛地看到了顾翡他们,拼命挥手,“宫主,主子——”
顾翡也朝她挥了挥手。
顾翡判断了一下方位再往四周看,萧晴院子那边屋顶上有人,王妃院子那边屋顶上也有人,只是隔得远,看不清楚谁是谁。
琴儿这时四下里望着,“我的天,这水好脏啊!”
水面上漂浮着各种奇怪的东西,门板,枯树枝,死猪都看到了一头。
燕宫主站起身环顾四周,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一个个屋顶就像是一座座小岛。
顾翡眼尖,远远的看到一条小船往萧晴院子那边去了。
接着萧晴和两个侍女挪到了船上,船又划走了。
没多久,小船去而复返往这边划过来,划船的是两个侍卫,将船靠过来,船上的侍卫一拱手,“王爷吩咐,接世子妃和燕宫主去烟霞阁那边。”
顾翡这才想起,王府里还有一栋多层建筑烟霞阁。
三个人上了小船,侍卫们很快将他们送到烟霞阁那边。
从一层屋顶的斜坡上爬上二层厅堂,就见二层厅堂里好几匹马,还有徐嬷嬷在,她见了顾翡喜出望外,“王爷和王妃都在楼上,世子妃快上去吧。”
燕宫主轻咳一声,“你上去,我四处走走。”
上到三层,顾翡就见王爷、王妃、萧晴、萧炫,还有萧炫的两个孩子都在这里了。
顾翡一上来,王妃急忙过来,“小翡,你没事吧,可急死我了,你这又怀着身孕,我就怕有什么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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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二章王爷的排序
顾翡微微一笑,“娘,我没事。”
没多久,琼娘也从下面上来了。
琼娘满脸惊恐,想走到王爷那边,看了王妃一眼,又瞄了瞄顾翡,生生止住了脚步,缩在屋子一角。
琼娘对涨水是有心理阴影的,当年若不是吴州发大水,家里也不会卖了她。
她这时候其实很想扑进王爷怀里,寻求王爷的安慰。
可王爷此刻也并没有什么关注分给她,这里又有还有这么多人,她知道自己不能。
王妃这时看着王爷,“我娘呢,王爷派了船去接我娘他们了么?”
王爷微微皱眉,“已经去了。”
萧炫急忙道:“父王,还有我娘!我娘也不知道如何了!”
林侧妃住的地方原本离王爷的主院不远,可这烟霞阁在花园子里的湖心岛上,很是偏僻,现在反倒离得最远了。
王爷不耐烦的道:“统共只有一艘船,该接的迟早都要接过来,急什么!”
王府里有个湖,湖边原本栓了两艘画舫,还有几条小船。
只是水一来,船都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侍卫们就找到一艘小船。小船是府里婆子们平时用来摘莲蓬的,坐不了几个人。
顾翡垂着眸子,默默站在一旁,她来得晚,不知道王爷最先让人去接的是谁,估摸着是萧炫和他两个孩子。
如果接人的顺序就是王爷心里所有人重要性的排名,那她就排在萧晴之后,琼娘之前。
萧炫萧晴是王爷的亲生骨肉,王妃是他正妻,她自然比不了,不过能够排在王爷的宠妾前面,顾翡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受宠若惊。
她忽然想到,若是萧煜面临这样的事情,他是先接他爹娘妹子,还是先接她呢?
就好比,我和你妈掉水里了,你先救谁?
嗯,想想就好,这种问题她是不会问的。
王爷这时转头看着众人,“旁边还有几个房间,都去歇着。”
王妃赶紧对萧晴道:“你陪你嫂子去歇着,我在这里等你外祖母他们。”
顾翡摇头,“晴儿妹妹先去,我等会再去,等世子爷的师妹过来了再说。”
顾翡不提,王爷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
等到沈家的人全部接了过来,王爷又打发侍卫去接独孤音。
独孤音带了两个侍女过来,顾翡带着她去了二楼。
这烟霞阁是一栋木楼,每一层都是一间正厅,左右两间正房,两间耳房的格局,所有屋子全部镶的琉璃窗,夏天的夜晚打开窗户,在这里乘凉倒是舒服。
到了二楼寻到在栏杆边上看风景的燕宫主,顾翡推开一间正房的门,“师父,一晚上没睡了,你先休息。”
燕宫主摆摆手,“我不要紧,你自己歇着吧,你还有身子。”
“我去旁边歇着,师父就睡这间。”顾翡打开柜子看了看,里面还有铺盖,琴儿铺好了床,顾翡又带着独孤音去了旁边的耳房,屋子里倒是没有灰尘,想来下人们是经常打扫的。
琴儿从柜子里拿出铺盖,铺好床,顾翡轻声道:“师妹就在这里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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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三章做主子的好处
独孤音不好意思的道:“还是嫂子休息吧,嫂子还怀着身子。”
她将顾翡拉到床边,“嫂子只管睡,我们就在旁边打地铺也使得。”
她指挥丫头在地上铺了褥子。
顾翡实在撑不住了,“那我睡了。”
睡到中午,顾翡才醒。
她刚一动,琴儿就从塌边起来,忙起身,“主子要起来么?”
顾翡点头,琴儿服侍她起身,琴儿拿出梳子,给顾翡梳好了头发。
独孤音也坐了起来,琴儿拿出干粮给她们分了些。
两人出来看看隔壁的门还关着,想必燕宫主还在休息。
琴儿搬了把椅子放在栏杆边上,顾翡坐着四处看。
琴儿站在她旁边,忽然道:“主子,我觉得这水是不是退了点了,你看那边,水印子离水面都有一尺远了。”
顾翡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等会儿再看看。”
燕宫主没多久也起来了,顾翡拿了空间里的干粮和水给他,他走到栏杆边看了看,肯定的道:“水退了,王府这边地势高,这么下去,要不了一夜,这边水就会退得差不多。”
他说完,拿出一根钓竿,捏了一块饼子串在在鱼钩上,钓鱼。
不一会儿,就钓起了一条大鱼。
顾翡赶紧喊琴儿,“快快快,拿个桶来装鱼。”
琴儿进门拿出一个铜脸盆,燕宫主将鱼从钩子上取下来,放到脸盆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涨水了大河里的鱼都跑出来了,燕宫主一条接着一条,不一会儿就钓了一盆子鱼。
燕宫主见没有盆子装了,也懒得钓了,将鱼竿收了起来。
众人勉强在烟霞阁熬了一夜,早上琴儿早早的就起来了,等顾翡起来,琴儿笑道:“主子,水已经退了。”
顾翡点头,“那就好。”
水要是几天不退,那些百姓躲在屋顶上,没吃没喝可怎么办。
“那我们回去。”顾翡说着往下走,琴儿拉住她,“主子,现在不能去,你看看外面。”
顾翡站在栏杆边往远处看去,满地的淤泥还有各种垃圾。
通往湖心岛的一条九曲汉白玉小桥上也布满了淤泥。
有下人提了湖水在冲洗。
等到中午,众人才下楼回去。
王府下人多,几条主路已经清理出来了,只是路边的树干树叶上还有不少淤泥。
进了院子,里头也清理得差不多了,墙壁上,柱子上,都有一条明显的水印子。
丫头们都在屋子里擦桌椅。
韵儿抱着鸽子笼,往后院去了。
床上的铺盖都已经弄走了,只放着一个大包袱。
画儿笑道:“还是棋儿机灵,要不是她急急忙忙收拾了干净的铺盖,这会儿,主子睡什么。”
做主子还是有好处的。
顾翡看着丫头侍女们忙忙碌碌,她什么都不用管。
不一会儿,莲儿和烟儿还提了食盒进来。
顾翡惊讶的道:“厨房就有饭吃了?”
莲儿将食盒放在桌上,将里面一盘盘的菜拿出来,“厨房的柳管事说了,食材不多,只能将就着准备了些,望世子妃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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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四章查清楚了
顾翡看着桌上的鱼,青菜,鸡蛋汤,默默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莲儿,赏柳管事二两银子,就说今儿的菜很好。”
琴儿开匣子拿了银子,莲儿接了银子走了。
吃过饭,顾翡写了张条子给琴儿,“送到薛尘那里去。”
她得让薛尘好好查查,这大水是天灾还是人祸。
琴儿接过条子去后院放鸽子了。
没几天,薛尘亲自来了王府见顾翡。
顾翡在前院大厅里见了他。
薛尘如今比起从前沉稳老练了许多,也不开玩笑了,他行了礼便道:“得了世子妃的消息,我便使人去查了,这次决堤果然是人为!”
“那天夜里,与人看到几人拿着锄头铁锹往堤坝那边去。”
顾翡眯起眼,“是楚王世子?还是安王?”
薛尘低着头道:“是楚王世子,因楚王在潭州被世子爷杀了,楚王世子怀恨在心,令潜伏在淮南郡,东海郡两地的细作,趁夜挖开堤坝。”
“今年水本来就比往年要大些,那堤坝都已经泡得松软了,稍微挖开一个小口子,那水慢慢的就将堤坝冲开了。”
“我已经抓了几人,这都是他们招供出来的。”
顾翡瞪大眼,“淮南郡也受灾了?”
她忍不住骂了声,“该死!”
这一挖,多少无辜百姓因此丧命,因此流离失所。
“这消息传给世子爷和王爷了么?”
薛尘点头,“已经给世子爷传了消息,我刚刚才见了王爷过来。”
顾翡问道:“如今,受灾的地方是什么情形?”
薛尘躬着腰:“堤坝的缺口已经堵住了。”
“此次云江有三处决堤,淮南郡一处,东海郡两处,受灾的农田还没完全统计出来,大约有几百万亩,有些地势低的地方,如今水还没退,灾民差不多十多万人。”
“好在大部分地方受灾不重,没死多少人,只是地里的谷子全都泡烂了。”
“今年的收成肯定要少很多。”
顾翡轻声道:“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打发走薛尘,顾翡想了想,都说大水过后必有大疫,洪水里会有淹死的人,牲畜,还会有各种垃圾,这里面有多少细菌可想而知。
据她所知,江南这边虽说也有井,打井的人家很少,大部分人家都是吃河水,反正江南水多。
河水打上来,拿明矾搅一搅,水便变清了,看起来是很干净的,很多百姓都有喝生水的习惯。
不过这个时候的河水本来也干净,没有工业污染,排泄物都留着做肥料,也不会往河水里面排放。
顾翡左思右想,让琴儿拿了纸笔过来,写了满满一张灾后需要注意的事项,主要就是尽量饮用井水,不喝生水,使用有预防作用的汤药,万一发现疫情要及时隔离等等。
写完,顾翡将纸张放进信封,递给琴儿,“你替我把这封信送给苏丞相。”
齐王与苏丞相还有几位官员正在府衙里议事,议的正是救灾的事情。
齐王正想收拢民心,因此对这次灾情很是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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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五章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门口苏丞相的小厮,将信拿了进来,苏丞相当场拆开看了,点了点头,他闲时也看医书,饮用水的事情《本草》里面便有详细的记载,与顾翡说的一般无二。
他又将信给齐王看了。
齐王眉头一挑,想不到儿媳还知道这些,“很好,方才说的那些,再加上世子妃信里说的内容,尽快办下去,一定不能让瘟疫起来。”
信送了过去,顾翡也就安心了。
她又让莲儿去安排车子,她要回娘家一趟。
莲儿去了回来,“世子妃,管事的说,府里的马不多了,这会儿用不了马车。”
顾翡想了想,“那我们走着去。”
带上琴儿莲儿,顾翡便出门了。
出了王府,走到大街上,街道两边的店铺也好,围墙也好,齐齐整整的都有一条水印子。
街边很多地方还有淤泥。
穿过三条街,到了娘家。
陈氏得了信儿,急急忙忙的跑出来扶住顾翡,“我让你不要来了,家里又没啥事,你这大着肚子跑来跑去,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顾翡慢慢往里走,“爹和大哥呢?”
陈氏叹口气,“你爹和大哥,还有你小叔都往乡下去了,咱们家两千多亩地,一大半都种的谷子,这下全完了。”
“得去安抚那些佃户,说今年租子不收了。”
“你不知道,那地里的谷子,有的发芽了,有的泡坏了一股酸味。”
“就这么着,也要赶紧抢收下来,看晒一晒还能不能有些可以吃的。”
“那些佃户本来就是等米下锅呢,这下全完了。”
“你爹和你大哥去了乡下就被佃户围着要借银子,他们两个心都软,见人家说得可怜就借了,今年租子收不到,倒还借出去许多。”
“年底还不知道有没有得还。”
顾翡不由得想起一句话,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家里估计也很快就要买粮食了,那天她收的粮食,顶多能吃一个月。
陈氏嘀咕一句,“早知道全部种辣椒了,我的辣椒早就收了卖了。”
顾翡进门坐下,安慰她娘,“没事的,等水退了,还能种一季稻子。”
陈氏点头,“这倒是,江南就是这点好,一年能收两季稻子,不容易饿着人。”
“不过,昨儿五婶上街买菜,说是粮食,菜价都涨了,不过涨得不多。”
“对了,府衙那边在发粮食,想领的都可以去领,只是那粮食都是泡了水的。”
“好多人领了回去,摊开在院子里晒。”
旁边李春花补了一句,“我听人家说,那泡了水的大米,吃起来没什么味道。”
陈氏叹口气,“还管什么味道,只要能塞进肚子里,饿不死就成。”
顾翡笑了起来,齐王这一招倒是也好,总归一时半会的,不会有灾民挨饿。
如今打下的地方也多,受灾的只有两郡,粮食可以从别的地方调,倒也不太要紧。
见娘家都井井有条,顾翡放了心,起身要回去,陈氏一直陪着她走,将她送进王府的大门,这才打转。
路上一再叮嘱她,不要乱跑了,等快生的时候,让人给她送个信儿,她和兰芝去王府守着,她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