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我总也忘不了你
大姑想了想又道：“还有个事跟你商量，我放在心里许久了，你也不在家，我也不好自己做主。”
“我想着，二弟家里都出了小翡这个世子妃，大郎还去读书，三郎还去当兵了，咱们刚子去读书了，是不是把铁牛也送去当兵。”
大姑父拍拍大姑的手，“这个主意再好没有了，铁牛年纪当兵正合适，就这么办，将来说不定还能有改换门庭的一天。”
说完他感叹一声，“咱们老周家真是多亏娶了你进门，不然八辈子都不敢想还能赚到这么多银子。”
大姑带着几分得意，“咱们都是沾小翡的光呢。”
大姑父轻咳一声，“要叫世子妃。”
大姑拍他一下，笑道：“我知道，我这不是自己家关起门来说么。”
与此同时，村长家里，差不多的一幕也在上演。
刘大娘捧着银子，也不知道到底要藏在哪里才好。
最后，老两口在屋子里床头挖了个坑，将白花花的银子埋了下去，然后又费力将柜子挪过来压在上面。
手里的剩下的银票子则打算拿去买地。
顾翡到了傍晚时分才打转回王府。
马车经过城门不久，杏儿便出现在城门口，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往日收了工，她都是跟刘大娘一起坐着银生的骡车一道回去。
今儿金生出海回来了，刘大娘告了假，银生也没进城赶车，就剩下她一个人回家。
杏儿想着如今天黑得晚，便是走回去也不过是半个时辰，雇车虽然要快得多，但雇一辆马车回去要十个铜钱，她舍不得，更况且她身上连一个大子都没有。
如今她的工钱已经涨到了六百文一个月，她每月交给她娘四百文，剩下都存在掌柜那里。
她不敢留银钱在身上，但凡她有一个铜钱，回去了便要被她娘收刮干净。
出了城门不久，杏儿便听到后面有车子的声音，她往路边靠了靠，继续往前走。
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喊她，“杏儿，你是回家么，我送你。”
杏儿猛的回头，就见山子驾着骡车就在她旁边。
说起来也有许久没见山子了，山子如今已经彻底脱去了少年人的稚气，嘴唇上都冒出了短短的胡须。
杏儿脸色陡变，冷淡的道：“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
说着加快脚步往前走。
山子赶着骡车，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方才打南城门经过的时候，就看到杏儿孤身一人出城，他便远远的跟了上来。
杏儿走了一段，见山子还跟着，柳眉倒竖，“别跟着我，再跟着我不客气了。”
山子软语哀求：“杏儿，我，我没别的意思，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我总也忘不了你。”
杏儿羞得满脸通红，知道跟这人说不通，加快脚步，几乎要跑了起来。
山子坐在骡车上，看着前面的杏儿。
如今杏儿不用下地，天天在客栈里晒不着太阳，出落得越发白皙。
再加上在客栈里吃的好，油水足，身条窈窕又丰满，少女就像是即将成熟饱满多汁的水蜜桃。
夏天穿得又薄，月白色的细棉布裙子，将她的身形完全勾勒了出来。
第七百六十七章长长久久做夫妻
山子在后面看着忍不住喉头动了动。
他素了几个月了。
杜鹃才生了孩子，之前月份大了，他娘不许他碰杜鹃，眼下，杜鹃还没出月子，也不能碰。
他前些日子，悄悄落了些铜钱，去了暗门子两次，只是里面的女人又老又丑，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山子飞快的往后看了一眼，隔着老远有个行人。
再看前面，有几个赶路的，看来也是回乡下去的，隔着还有一段距离。
每到傍晚的时候，一般都是做工的出城回家，进城的少。
这一段路就只有他跟杏儿。
山子盯着杏儿露出的一段洁白的脖颈，一股难耐的冲动慢慢升起，烧的他脑子都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车，从前他给人拉货物，要帮着上货下货，十分辛苦。
如今车子装了轿厢，改拉人，要轻松得多。
青色的轿厢，从外面看过去，看不到里面任何东西。
他吞了下口水，从车上摸出一根木棒子，猛地跳下车，对着杏儿的后脑勺打过去。
杏儿埋头赶路，走得都快飞起来了，哪知道突然一棒子敲在脑袋上，人软软的就往下倒。
山子一把接住她的身子，抱着她，掀开车帘子，将她放到了车里。
然后自己赶着骡车，飞快的往前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天色渐渐的暗下来。
山子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将车停下。
他掀开车帘子，进了马车。
看着躺在车厢里人事不省的杏儿，他颤抖的伸出了手。
少女穿着一件杏黄色的肚兜，肌肤在昏沉沉的夜色里白得耀眼。
山子急切的扯掉那杏黄色的肚兜，然后猛地扑了上去。
杏儿被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弄醒了，醒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对着山子又踢又打。
山子个头本来就高大，杏儿哪里是他的对手。
很快，她双手被绑住，嘴也被堵上了。
从未有一夜如此漫长。
杏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天亮的时候才醒了。
醒来的时候，车厢里就只有她一个人，骡车在往前行走，她的衣裳胡乱穿在身上，手脚都被裤腰带绑住了，嘴里塞着自己的肚兜。
山子赶着车，到了城西，将车赶进一个小院。
走到门前，山子费了些力气将锁弄开，看看四周无人，飞快的将杏儿抱下车，进了屋。
这屋子就在山子家的隔壁，原本是一个老婆子住着的，老婆子前几日死了，她侄儿打算把这屋子卖了，一时还没找到买主，如今还空着。
山子将杏儿抱到屋里的床上，床上没有铺盖，就只有一床草席。
杏儿原本毫无生气的一双眼，这时又带上了恐惧之色。
这个禽兽想做什么？
她不住的摇头，眼里渐渐的沁出了泪水。
山子在她旁边坐下，轻声道：“委屈你先在这里住一两天，等我租个屋子，再带你过去，往后，我们好长长久久的做夫妻。”
杏儿这才明白，山子竟然打着这个主意，他是想要一辈子关着她，折磨她！
第七百六十八章不嫁你还能怎么办
山子起身，“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下我送饭过来给你。”
他飞快的出去了，将车子赶去隔壁自己家。
山子妈见车子进来，“我才说听到像是车子的声音，却又不见人。”
“对了，你昨儿夜里去哪了？咋没回来？”
山子也不答，只是道：“我饿了。”
“你这孩子，杜鹃还在坐月子，也不说回来帮帮忙，昨晚孩子闹了一夜。”山子妈一边絮叨着一边进厨房端了一盆白米粥，还有一碟子咸菜放在堂屋桌上。
山子坐下狼吞虎咽的吃着，眼看一盆子粥吃得差不多了，皱着眉，“没有饼子吗？”
山子妈又拿了两个玉米面饼子放在桌上。
这时屋里孩子哭了起来，山子不耐烦的道：“就知道哭，日吵夜吵，烦死了。”
山子妈嗔道：“刚生下的孩子，可不就是这样。”说着赶紧往屋子里去看孩子。
山子几口吃完粥，将饼子往怀里一揣，起身出去了。
走到隔壁，杏儿躺在草席上闭着眼，像是睡了。
山子轻声喊道：“杏儿，杏儿。”
半晌，杏儿才慢慢的睁开眼。
山子将饼子从怀里掏出来，轻声道：“给你带了饼子，我喂你吃，你答应我别喊。”
杏儿用力的点头。
山子这才拉开堵着她嘴的肚兜，掰了一块饼子塞进她嘴里。
杏儿慢慢的嚼着饼子，等待一个饼子下肚，有了些力气，才轻声道：“山子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我家提亲。”
山子一怔，接着脸上露出狂喜，“杏儿，你肯嫁给我了？”
杏儿慢慢的点头，像是害羞一般扭过头，“我如今已经是你的人了，不嫁你还能嫁谁？”
“你放心，我攒了些银子，你要是聘礼银子不够，我拿给你。”
山子简直欣喜若狂，抱起杏儿狠狠的亲了几下，“杏儿，早知道这样，我早就——我们也不用分开这么久了，你等着，我这就跟我娘说，让她找人去你家提亲。”
杏儿嗔道：“你如今能拿出来二十两？没有二十两银子，我娘不会答应的。”
山子嘴角抽了抽，家里如今也不过攒下了几两银子，哪里拿得出二十两。
杏儿瞪他一眼，“你还绑着我做什么，等我吃完饼子了，你送我回客栈拿银子去。”
山子一听就要给杏儿松绑，却又迟疑了，不确定的问道：“杏儿，你真的肯嫁给我？你不怪我了？”
杏儿忽然生气起来，“你什么意思，你，你是不是反悔了，不想娶我了？”
“你缺聘礼银子我拿给你，如今，你都对我这样了，你要是敢不娶我，我就去死！”
山子慌忙抱着她哄道：“我娶，我怎么会不娶你呢，我做梦都想娶你。”
“我这就给你解开。”
山子赶紧解开了杏儿手脚上的绑着的裤腰带。
杏儿哼了一声，“你背过身去，我要穿肚兜。”
山子直勾勾的盯着她，“昨儿夜里，我看得也不清楚，再给我看看。”
杏儿满脸通红，浑身打颤，“你，你快背过身去。”
她忽然放软了声调，“往后，往后有你看的时候，不急这一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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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九章暂时稳住他
山子见她急了，想想她的话也对，“我背过身就是了。”
杏儿两只手抖个不停，将肚兜穿好，然后又将衣裳也穿上。
细棉布的衣裳皱巴巴的，像是一团腌菜。
她系好腰带，接过山子手里的饼子几下吃完，又将一头已经乱糟糟的头发打散，用手指勉强重新梳了下，挽了个简单的发式。
接着轻声道：“那你送我去客栈，我好拿银子。”
“对了，你娘不会不同意我们的事吧？”
山子一听忙道：“你放心，我娘都听我的，她不会反对的。”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刚刚为他生下儿子的媳妇。
在他心里，杜鹃从来就不是他的媳妇，一个捡来的乞丐，怎么配做他的媳妇。
“你等等，我去把车赶过来。”山子转身出了门。
杏儿坐在草席上，看着他的背影，眸子里射出冰冷的光。
不一会儿，山子就将车子从隔壁院子赶到了门口。
他从车上跳下来，就见杏儿还乖乖的坐在草席上等他，他一颗心滚烫，“我抱你去车上。”
杏儿轻轻推开他，“我自己走，咱们毕竟还没成亲，被人看到了不好。”
一下地，只觉得两腿间像是撕裂一般的疼痛，她咬着牙，慢慢挪着步子，走到院子门口，艰难的往车上爬。
山子几次要抱她，都被她拒绝了。
杏儿爬到车厢里坐好，山子这才将帘子放下，自己坐在车辕上，赶着骡车缓缓往前。
车轮碌碌向前，杏儿坐在车里，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骡车走了一刻多钟便到了客栈。
这时候还很早，街上只有扫大街的，收夜香的，没什么行人。
杏儿感觉到车子停下，掀起帘子一角往外看了看，车子正停在客栈大门口，她捏了捏拳头，忍着痛从车里挪出来，站在车边，努力对山子挤出一个笑容，“你等等，我找掌柜的拿银子去。”
山子被杏儿笑得浑身发颤，他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她的笑容了，似乎从杏儿撞柱子的那个晚上起，她对他再也没有过好脸色。
“你去，我等你。”
杏儿慢慢往客栈里走，努力让自己的脚步看不出异样。
客栈的门这时刚刚打开，白掌柜坐在柜台里，对杏儿一笑，“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
他忽的发现今天的杏儿跟往日不一样。
头发梳得很不整齐，身上的衣裳皱巴巴的，看着也有些脏，等她靠近，感觉还有一股难闻的什么气味。
杏儿对他一福，“掌柜的，我想拿回我存在您这里的工钱。”
白掌柜深深的看她一眼，也不多问，打开钱匣子，拿出账本算了数，数了五两二钱银子递给她。
杏儿谢过白掌柜，“我先去给了车钱。”
白掌柜这才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骡车。
驾车的一个年轻人不住的往里打量。
杏儿走到山子跟前，背朝着客栈，将手里的五两银子飞快的塞给他，“这是我攒了一年多的银子，你先拿着，若是不够，我再想办法问人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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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章瞒天过海
山子握着银子，只觉得心里滚烫。
他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了一丝怀疑，杏儿这是真心想跟他过日子，不然也不会连银子都交给他。
他看着杏儿有些泛白的唇，脑子里又想起昨夜的快活，一时恨不得将杏儿搂进怀里在好好疼爱一番。
杏儿被这目光看得满脸通红，她强忍着轻声道：“你先不着急跟你娘说咱们的事，等我晚上回去，先探一下我娘的口风，若是我娘不同意，兴许还得让我奶劝劝她。”
“等我这里都说好了，我再告诉你，你到时候再让你娘请媒婆提亲。”
山子将银子放进怀里，用力的点头，“我都听你的。”
杏儿低着头，“那我去做事了，这份工，如今一个月能挣六百文，可不能丢了。”
“山子哥，你也努力拉车，多赚些银钱，咱们才好过日子。”
山子捂紧胸口的银子，欢喜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你放心，我一定多挣些银钱，让你过上好日子。”
杏儿轻声道，“快去吧。”
山子深深的凝视了杏儿一眼，“等我，晚上我过来送你回家。”
杏儿点了点头。
山子驾着骡车走了，一路上回了好几次头，杏儿等车子走远，这才进了店里，对白掌柜一福，“掌柜的，我昨儿出城的时候遇到了世子妃，她带我去了王府，还留我住了一夜。”
“我今儿来是特意给您告假的，世子妃还让我在王府陪她几天，您看行吗？”
白掌柜将方才她和山子说话的情形都看在眼里，心知只怕两人并不是车夫和客人那么简单，眼下又听明白了，杏儿这是一夜未归，他眸子闪了闪，“那成，那你就好好陪世子妃。”
铁牛正好过来，杏儿叫住他，“铁牛，你能不能送我去一趟王府？”
白掌柜听她这么一说，对着铁牛点了点头，“你就送她去一趟。”
铁牛便往后院去套车，杏儿跟着往后院去了。
杏儿才走了没多久，顾忠赶着一辆车急急忙忙的来了。
车子停在客栈门口，顾忠跳下车，跑进店里，焦急的对着白掌柜就问，“掌柜的，我家杏儿丫头可在？”
白掌柜不动声色的道：“杏儿告假了，世子妃昨儿就把她接到王府去了，说是要陪着世子妃住几天。”
顾忠原本焦急的脸色陡然变成欣喜，“这个死丫头，去了王府也不说让人回来说一句，害得家里担心了一夜。”
昨晚左等右等不见杏儿回来，可城门又关了，也不能去城里寻她。
等到早上，顾忠才急急忙忙进城来寻杏儿。
顾忠谢过白掌柜，便赶着骡车往家里去，他得赶紧跟杏儿她娘说一声，一个大姑娘一夜未归，家里都急坏了。
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世子妃叫杏儿过去，该不会是想给杏儿寻个好人家吧。
若真是如此，他也去了一块心病了。
铁牛赶着骡车，不一会就到了王府偏门处。
他下车对着看门的小厮打个拱手，“世子妃堂姐有事求见世子妃，麻烦小哥通传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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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一章你想怎么做
王府里，如今世子妃可以说是最讨人喜欢的主子了。
世子妃又漂亮又和气，见了谁都笑盈盈的，手面也大，谁替她办了事，打赏的银钱给得也足。
小厮一听赶紧道：“你等着，我这就进去给你通传。”
小厮跑到二门让门上小丫头进去禀报。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莲儿随着小丫头出来了。
莲儿随手给了小厮一把铜钱，同小厮到门口，接了杏儿进府。
若是换了往常，杏儿第一回来王府，定要四处好好打量。
可这时候，她全部的心神都用在了走路上，她一边忍着疼痛，还得努力不让人看出她走路的异样。
顾翡刚给王妃请安回来，正在用早膳。
莲儿带着杏儿一进门，她就发觉了不对。
杏儿身上穿着的是客栈的制服，她从前一向要求店里的小二穿着干净整洁。
而杏儿身上的衣裳不但皱巴巴的，而且看起来有种脏兮兮的感觉，头发也像是没有梳过。
脸色更是憔悴不堪，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看着竟莫名觉得有些苍老。
顾翡心里疑惑，杏儿突然上门是为了什么，面上不动声色，“杏儿姐，用过早膳了么，要不一起用点？”
杏儿摇了摇头，看着顾翡，突然直挺挺的朝她一跪，“我有一件事要求世子妃。”
顾翡眉头微微一挑，挥挥手，屋里的丫鬟都出去了，门也带上了。
顾翡起身扶杏儿起来，拉着她坐下，轻声道：“有什么事，尽管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杏儿憋了一夜的愤恨屈辱在这时终于全部爆发，她扑到顾翡的怀里，嚎啕大哭。
顾翡轻轻拍着她，耐心等她哭完。
杏儿哭了一盏茶时分，才强忍着住了声，顾翡递了帕子给她，轻声道：“出什么事了？”
杏儿拽紧帕子，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忍着万般羞耻，话不成句，断断续续的将昨夜的事说了。
顾翡听得脸色发青，山子那个狗东西真是丧心病狂了，竟然做出这种事！
杏儿含羞忍耻说完，人也冷静下来。
“我怕他将我关起来，又怕他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只得先稳住了他。”
“我也不敢回家，我一夜未归，我娘见了我这幅样子，定会吵嚷得人尽皆知。”
“我知道，只有你能帮我。”
顾翡轻轻拍着她，“很好，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很好，来找我是对的。”
“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
她柔和的看着她，“你想怎么做？”
杏儿指甲掐进了肉里，眸子里射出仇恨的光，“我要他死，我一定要他死！”
顾翡点了点头，“行，你这几天就先在我这里住下。”
“你娘那边，我会打发人去跟她说一声。”
“店子里最近就不要去了，旁的事你也不用管，我都会处理好，你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她轻声道：“我看看你的头上有没有伤着。”
杏儿低着头也不做声，顾翡起身查看杏儿的后脑勺，倒是不见血迹，伸手摸了下，摸到一个大包。
(
第七百七十二章把人给我找来
顾翡真不知道山子是什么脑回路。
若是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舍得如此伤害她。
山子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到了极点，又完全被下半身支配的畜生。
她拍拍杏儿的肩膀，“你先洗个澡，换身衣裳，擦点药，好好地睡一觉。”
“其余的都交给我。”
顾翡起身喊了莲儿进来，低声吩咐道：“你带杏儿去客房，让人给她打水洗澡。”
“对了，将我没上身的衣裳拿一套给她换。”
莲儿领了吩咐，带着杏儿出去了。
顾翡又叫了一个叫韵儿的侍女进来，韵儿从小学习医理，一些寻常的病都能看。
顾翡低声问她，“有没有那种房事之后，女子能避孕的方子？”
韵儿轻声道：“有是有的，不过，这方子避孕只有五六成的把握。”
五六成也比没有强。
顾翡点头：“你开了方子，一会儿去外面捡药了回来。”
“再有，你去看看客房的姑娘，她后脑勺有伤，你看看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起开点药给她，那避孕的方子也给她用，记着，别给人知道了。”
韵儿应了声，便出去了。
顾翡从空间里拿了纸笔出来，开始画速写。
不一会儿，山子那张脸便出现在纸上。
顾翡将琴儿叫进来，“你带些人去大街上，替我找个人。”
她将山子的画像递给琴儿，“这个时候，他应该赶着骡车在大街上转。”
“若是找到了人，悄悄的打晕了，捆好，给我弄进来。”
琴儿拿着画像走了。
顾翡等了一个时辰，韵儿过来回禀，说杏儿吃了药睡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琴儿进来了，对着顾翡一福，“主子，人已经找到了，堵了嘴，捆了手脚仍在前院了。”
顾翡“嗯”了一声，吩咐莲儿，“等杏儿醒了，吃了午饭，带她来见我。”
午睡起来，莲儿和烟儿进来服侍她梳头。
芳儿进来道：“杏姑娘醒了，也不吃东西，说要见王妃。”
顾翡点头，“你让她等等，说我就来。”
梳好头，顾翡带了琴儿和画儿往二进院子过去。
杏儿其实吃了药根本就没睡着，此时坐在床边发呆。
虽然被折磨了一夜，身体疲惫之极，可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到那个畜生，她怎么也睡不着。
她假装睡了只是不想面对那些丫鬟。
琴儿敲了敲门，杏儿起身开了门。
顾翡轻声道：“随我来。”
杏儿浑身轻颤起来，她想问什么，又死死忍住了。
随着顾翡到了前院。
琴儿打开一间屋子的门，杏儿就见到，地上一个人被捆成了粽子，不是山子还有谁？
两人进门，顾翡吩咐琴儿和画儿守在外面。
山子手脚虽然被绑住了，嘴巴也被布条勒住，可一双眼还是能看到的。
看到顾翡和杏儿进来，他什么都明白了。
先前一个十分漂亮的姑娘上了他的车。
说了一个地方，山子将车赶过去，发现是一条僻静的巷子。
巷子两边都是围墙，根本就没有门，他正奇怪，后脑勺就被人狠狠的打了一下，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刚刚才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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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三章我自己来
山子死死的盯着杏儿，他不敢相信，就在不久之前还说要嫁给他的杏儿，此刻看着她满眼都是仇恨。
她骗他！
她竟然骗他！
枉他对她一片真心，心心念念想着她。
还有顾翡，他一直都讨厌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个好东西，竟然把他抓了过来！
顾翡一低头便看到了山子的目光，那目光里的愤恨几乎不亚于杏儿。
果然有些人是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
她一双眸子冷漠的看着山子，“世上最没用的就是你这种男人。”
“用暴力欺辱女子，简直死有余辜。”
她狠狠的踢了一脚他的脑袋，感觉不解气，又操起旁边一把椅子狠狠的对着他的背脊砸了下去。
砸了几下，顾翡将椅子扔开，喘着气问杏儿，“你要自己动手，还是让我来？”
杏儿浑身抖个不停。
忽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勇气，“我，我自己来。”
顾翡摸出一把匕首递给她。
杏儿将匕首握在手里，颤抖的走近。
此刻山子眼里的愤恨已经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他知道顾翡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货，他要活不成了！
他才十九岁，他就要死了！
他想开口求饶，他想说他错了，可布条将他的嘴勒得死死的，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他想到了他娘，想到了杜鹃，还有他才出生的孩子，若是他昨晚不鬼迷心窍，他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杏儿突然蹲下身子，手里的匕首朝着山子的脖子狠狠的扎了下去。
一边扎，一边哭，“畜生，你就是个畜生。”
杏儿毫无章法，手里的匕首疯狂的往下戳。
山子起先喉咙里还在发出声音，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消失了。
地上一地的血。
杏儿还在哭，还在一下又一下的戳着。
顾翡拉开她，轻声道：“没事了，他已经死了，往后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杏儿瘫坐在地上，哭声渐渐变成了喘息声。
她突然跪下对着顾翡用力的磕头，“小翡，你的恩情，我这辈子是没办法再报答了，来世结草衔环也要报答你。”
说着便将匕首往自己的胸口捅去。
顾翡早听到她说什么来世的时候，就已经防备着了。
她手才一动，顾翡快如闪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拧，匕首掉在了地上。
顾翡拉着她起来，将她按在椅子上坐下，杏儿浑身轻颤，“我已经没脸活着了，你何必救我？”
顾翡按着她的肩膀，轻声道：“你傻不傻，不过就是和一个人渣谈了一场恋爱，这人渣伤害了你，你也报复回去了，还有什么理由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杏儿捂着脸，“我早就该死的，上次撞柱子死了多好，如今我已经不干净了，我不配活着。”
顾翡轻叹一声，压低声音哄道：“傻瓜，这件事情，现在除了你和我，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你怕什么？”
她知道在这个时候跟杏儿说什么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那是没用的。
这个时代，遭遇了这种事，有廉耻的女人就该自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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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四章死了划不来
杏儿抖了一下，仰头看着顾翡，“没人知道吗？”
顾翡道：“这还多亏你自己处理得好，你坚强又聪明，遇到这么大的事，还能这么冷静，我真的很佩服你。”
“这件事除了我跟你，谁都不知道，你觉得我会往外说？”
杏儿摇摇头，含泪看着顾翡。
顾翡轻声道：“你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伤养好了，也就没事了。”
“你不知道，这次我爹出海，有个地方，那里的女人，都不出嫁的，每天晚上跟不同的男子幽会，生下儿子也不知道是谁的，就由自己家里的兄弟养大，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过。”
杏儿一下瞪大了眼，“她们，她们就不知道羞耻么？”
顾翡轻笑一声，“有什么好羞耻的，每个地方风俗不一样。”
“我还知道，有的地方，家里来了客人，丈夫便让妻子跟客人过夜，这对他们来说，便是招待客人最好的礼节。”
杏儿不哭了，喃喃的道：“还有这种事？”
顾翡笑道：“世界这么大，什么事都有。”
“还有的地方，一个女人可以娶几个男子，不知道多快活呢。”
杏儿是第一次听人用这种口吻说起男女之事。
在她的心里，这种事都是见不得人的。
女孩子稍微行差踏错，便要被人指指点点。
怎么小翡说起来这么随意。
顾翡见杏儿像是听进去了，想了想又道：“其实，在大英朝以外，对女子的要求都没有这么苛刻。”
“男人们之所以要求女人贞洁，忠贞，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
“所以这并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
“男女之事，也并不羞耻。”
“只不过，违背女子的意愿，用暴力欺辱女子，这种人是畜生，该死。”
“错的是他不是你。”
杏儿喃喃的道：“我，我没有错？”
顾翡认真的点头，“你没错，所以，你为什么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好好活着，说不定有一天，你也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还这么年轻，没吃过什么好吃的，没见过什么有趣的，连漂亮衣裳都没穿过几件，死了不可惜么？”
杏儿听顾翡这么一说，突然就不想死了。
是啊，自己死了多划不来。
她还攒了五两银子没花呢！
她忽然站起身，盯着地上的山子，又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顾翡眉头一挑，心里已经明白了杏儿想要做什么，杏儿果然不愧是钱氏的女儿，一旦不想死了，就惦记着银子了。
这倒是好事，一个人有惦记的东西，便会好好的活着。
顾翡弯腰在山子身上摸了摸，从他怀里摸出一个粗布的荷包，将里面的银子铜钱一起倒出来，放到杏儿手里。
杏儿拿着银子，脸上神情复杂，顾翡感觉，她似乎是嫌这银子被山子碰过脏。
顾翡一笑，“这不是你自己的银子么，有什么的。”
她打开门，挽着杏儿往外走，“一会儿我让厨房送只乌鸡过来给你补身子。”
“还有，我那里有许多漂亮衣裳，你一会儿挑几件穿。”
“对了，昨儿有人送了些首饰给我，你挑两件喜欢的带去。”
顾翡在努力的激起杏儿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
第七百七十五章送礼
顾翡知道，杏儿昨夜所受的伤害，不是她这么短短几句话就能完全消失的。
她必定要经过一段痛苦的时光，只有时光流逝，这伤痕才会慢慢的淡去。
出了门，顾翡吩咐琴儿，“扔到乱葬岗去。”
送杏儿回了客房，又让人打水进去给她洗澡，杏儿身上溅了不少血。
回了房顾翡才发现自己鞋子上也沾了血，麻溜的将鞋子换了。
不一会儿，莲儿进来禀报：“世子妃，外面小厮来报，说是余丹娘求见。”
顾翡高兴的道：“快请她进来。”
余丹娘便是丹姐的名字，顾翡也有许久没见她了。
没多久，丹姐便带着一个年轻女子并几个丫鬟进来了。
顾翡一见丹姐眼睛一亮。
丹姐身形比从前臃肿了许多，小腹微微隆起。
丹姐笑盈盈的，“世子妃万福。”
顾翡忙过来拉着她，“你跟我还这么多礼。”
又看向旁边的女子，“这位是？”
女子一福，丹娘笑道：“这是朱大少娘子，闺名叫做崔颖。”
顾翡朝她一笑，“颖姐快请坐。”
崔颖忙道：“不敢不敢，世子妃唤我崔氏就行。”
顾翡拉着丹姐坐下，“你这有了身孕，天又热，不在家呆着，出来做什么？”
丹姐摆摆手，“都已经四个多月了，不妨事，多走走也有好处。”
侍女上了茶，丹姐这才招手叫自己的丫鬟过来。
两个丫鬟一人捧着一个匣子。
丹姐笑道：“不是那出海的船回来了么，昨儿我们当家的，挑拣了些还过得去的东西，催着让我给世子妃送过来。”
旁边崔颖也让丫鬟捧了两个匣子过来，“我们当家的也是，货物一到，就先挑了些好的放在一边，说是要送给世子妃赏玩。”
顾翡微微一笑，她如今人情世故上越发历练了，知道周公子和朱大少一来是感念当初出海的事，二来是为了维持住和王府的联系。
越是大商人，背后越是少不了权力的影子。
这东西，她如果收了，就意味着她也就是王府会在一定程度上庇护两家，若是不收，那意思就是从前的合作到此为止。
她点头笑了笑，示意侍女们将匣子接了过去。
丹姐与崔颖见顾翡收了匣子都松了口气。
顾翡想了想道：“如今，府里的船队，王爷交给我打理了，日后再出海，你们两家若是愿意，便跟着王府的船队一起走，也还互相有个照应。”
崔颖与丹姐对视一眼，大喜过望，两人都起身行礼，“多谢世子妃，这可太好了，这真是想也想不到的好事。”
两人都在心里暗暗惊叹，这世子妃才嫁过来多久，就能将王府的船队握在手里，可见在王府有多么受宠，地位有多高。
而她只是一个娘家没有任何背景的农家女。
顾翡嗔道：“两位姐姐何须如此多礼，快坐下说话。”
丹姐有意维系与顾翡的关系，笑着说起了八卦，“世子妃还不知道吧，年头黄老头添了个大胖小子，喜得什么似的，摆了几天的宴席，说是想请您过去，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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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六章夜会
顾翡笑笑，“他也算得偿所愿了。”
丹姐又说起些玉姐儿与小草读书的趣事，两个小丫头如今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玉姐儿天天一早，便要去门口等小草过来。
又扯了些闲话，顾翡见丹姐久坐，似乎有些不适，便端了茶，两人告辞了。
待两人走了，琴儿让侍女将几个匣子捧出来，打开给顾翡看，并递上礼单。
顾翡就见里面各色宝色，金刚石，金珍珠，黑珍珠，玛瑙，水晶，闪瞎人眼。
估摸着这四个匣子里的东西，加起来要值大几万银子。
顾翡看过，吩咐琴儿捡了两个匣子，给王妃和萧晴送过去。
又挑了几样东西，让人送到琼娘那边。
王妃见顾翡打发人送了东西过来，忙问，“是府里的船队回来了？”
送东西过来的是烟儿，烟儿忙答道：“府里的船队还未回，是世子妃父亲他们出海回来了。”
王妃见那匣子里满满的都是珍珠宝石，点了点头，小翡行事是真的大方，这一匣子宝石差不多一两万银子，虽说她不缺这个，可这也是顾翡的一片心意。
不一会儿，萧晴那边也打发人来告诉王妃，说是嫂子送了她一匣子宝石。
王妃心里越发喜欢顾翡这个儿媳，真是哪儿哪儿都好。
如今，林侧妃看起来老老实实，不敢作妖。
琼娘俯首帖耳。
府里下人该打发的都打发了出去，可以说，半点烦心事都没有。
只是如今顾翡忙得很，要给燕宫主上课，也没时间帮着她处理家事。
没过两天，顾翡收到如意楼递过来的消息，安王与朝廷已经开战，代王收拢了北地流民为先锋南下，直指洛城。
到了晚上亥时，顾翡瞬移到了萧煜那边。
萧煜几天都没有等到顾翡，没想到顾翡会来，正坐在桌前看舆图。
顾翡出现在萧煜身边，她四处看看，这里已经不是营帐，而是屋子，想来云州早已拿下了。
萧煜一转头看到顾翡大喜过望，伸手一拉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揉了揉，委屈的控诉，“这都几天了，怎么才来。”
顾翡哼一声，“我早说过我不来的，我今儿来是问你，外面的消息你收到了么？”
萧煜点头，“你是说代王南下的事？”
“代王缺粮，攻洛城，估计是要往南占汉中，汉中毕竟也是产粮大郡。”
他抱住顾翡，“我如今只忧心外祖父，他领兵五万与安国公开战，而安国公足有十几万白虎军，如何是他的对手。”
顾翡好奇的道：“皇帝怎么不多调些人马过去。”
萧煜摇头，“一时间也调拨不及，外祖父的赤蛟军本有十万人马，分别镇守保宁关与靖凌关，靖凌关无比重要，不容有失，若是靖凌关一破，安王大军便可直抵京城之下。”
他亲了亲顾翡，“不说这些，我这里将云州被俘的士兵打散重组完，便要往会稽郡去了。”
“对了，父王昨日已拿下了平安城。”
顾翡瞪大眼，“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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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七章死而无悔
萧煜一笑，“平安城的守将和郡守早已暗中投了父王，只不过换了两个副将，又将一万城防军全部打散重组了。所以，城里不会有什么动静。”
他亲了顾翡一下，“朝廷的盐田如今也全部被我们掌控了，过些天我便让人送盐引过去给你。”
一边说，手一边不老实的到处乱动。
顾翡心想他打仗辛苦，总要有点娱乐活动，心一软便也没推开他。
萧煜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低头寻到顾翡的唇，狠狠的亲了上去，亲着亲着，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滚到了床上······
一晃十多天过去，顾翡这天接了薛尘的信，便又往如意客栈去了。
老掌柜又将顾翡领到小楼上，顾翡带着琴儿进门。
门才关上，薛尘突然一脸严肃的跪下，朝顾翡行磕拜大礼。
顾翡也没动，等薛尘磕完三个头，这才笑道：“快起来，今天怎么行这样的大礼，我可受不住。”
薛尘没有起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道：“之前世子妃所说的事，我已经与父亲商议过了，我愿率领如意楼供世子妃驱策。”
“我薛尘在此立誓，从今往后，世子妃便是薛尘一生效忠之人，薛尘愿为世子妃肝脑涂地，死而无悔。”
“若违背此誓言，叫我薛尘五马分尸，英年早逝。”
顾翡赶紧伸手去扶他起来，笑道：“突然搞得这么郑重，吓我一跳。”
薛尘起身，恭恭敬敬打个拱手，“之前是薛某没上没下，还望世子妃赎罪。”
顾翡嗔道：“得了吧，你要天天这样正经，我还不习惯，我情愿听你油腔滑调。”
薛尘这才嘻嘻笑道，“世子妃果然是个有品味的女子，懂得欣赏在下的优点。”
顾翡嫣然一笑，拿出一枚印章递给他，“这枚印章你拿着，从今往后，各地振威镖局，也交到你手里，你整合如意楼与振威镖局，尽快建立完备的情报系统。”
“与朝堂上，军事上相关的情报，每日整理好，分送与王爷、世子爷、和我。”
“暂时先定下每年拨付二十万银子与你，一年交账一次，若是银子不够使，酌情再加。”
顾翡打算拿王府船队的利润，先养着情报系统。
薛尘原没指望还有银子拿，闻言喜出望外。
要知道如意楼平时也就是接一点几百几千两银子的小生意，像是刺杀萧煜这种达官显贵的大生意，可遇不可求，自如意楼成立以来，也就接了两单这么大的，一单就够如意楼吃几年了。
振威镖局大体上也是自给自足的模式，平时走镖拿镖银养活镖师和探子。
顾翡深知，要想马儿跑就不能不让马儿吃草。
银子给足了才好发展收买下线。
薛尘将沉甸甸的印章小心的收入荷包之中，这才道：“才得了消息，秦国公出关与安王在台名附近大战，秦国公战败，率残部撤回了靖凌关。”
“皇上得了消息已经调宁国公前往靖凌关，命秦国公回京待罪。”
“对了，还有代王那边已经攻下了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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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八章你怎么来的
顾翡点了点头，这消息，应该已经是两三天之前的事了。
如今传递信息，最快的就是信鸽，信鸽一天能飞一千多里路。
她又与薛尘细细商量了一番，需要在哪些地方安插谍子，如何使用一套暗语用于往来通信，如何对间谍进行垂直管理，如何整合各处的消息，该设立一些什么部门，两人一直商量到太阳落山，几张纸上面都写满了。
顾翡打算回府，这才拿出她爹前儿给她的银票，先给了薛尘十万两。
十万两银票厚厚的一叠，顾翡叮嘱道：“如今四处，银票恐怕很快便不能流通了，最好换成现银或者金子。”
薛尘将银票揣好，认真点了点头。
顾翡回了府里，没多久，便接到消息。
秦国公战败被押解回京，皇帝将秦国公与二子下狱，如今正等着定罪。
顾翡有一段时间没有去见萧煜了，也不知道他到了哪里，等到了亥时，顾翡才瞬移到了萧煜身边。
萧煜如今一到亥时便心神不宁。
方才正在议事厅议事，眼看快到亥时了，他找个由头回了房间。
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恰好看到顾翡出现，萧煜眼睛一亮，“来的正好，我正打算找你。”
顾翡点头，“可是为了秦国公的事？”
萧煜点点头，脸色黯淡下来，“朝廷估计这几天就有对外祖父的处议下来，兴许结果都已经出了，只是我们还没收到消息，我怕皇帝丧心病狂，判斩立决。”
“那便是想救他们都来不及了。”
顾翡想了想，“那我现在去寻一趟苏丞相打听消息，朝堂上的事情，他最清楚。”
萧煜点点头，“也好，那你去一趟回来在这里等我。”
“议事厅里将领们还等着我议事。”
顾翡忽然问道：“这是哪里？”
萧煜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这是会稽郡浦昌城，才打下来。”
“好，那我先去了。”顾翡说了一声便消失了。
萧煜望着空气笑了笑，转身又往议事大厅去了。
顾翡瞬移到苏丞相书房之外。
这个时候，苏丞相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顾翡悄无声息走到窗边，窗户糊的一层青色绢纱，倒是可以看到里面，她隐在窗户一角朝里看去，就见苏丞相正在灯下奋笔疾书。
屋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顾翡轻轻在门上敲了敲，苏丞相只以为是小厮，头也不抬，“进来。”
顾翡推门进去，苏丞相一边写字一边道：“来得正好，给我磨墨。”
顾翡抿嘴一笑，认认真真的给苏丞相磨墨，顺便低头看他写的什么。
苏丞相在誊抄一份折子，估计是明日上朝打算用的，顾翡看了微微一惊，竟是一份辞官的折子。
她不由得出声道：“您打算辞官？”
苏丞相猛地听到一个女人声音，手抖了一下，折子上一下出现一个墨团，顾翡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的？”苏丞相大惊，放下笔，不敢置信的看着顾翡。
顾翡不好意思的道，“方才敲门，您让我进来，我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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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明日问斩
“嗐，我不是问这个，如今京城危险，你来做什么？”他站起身，“快坐快坐，我只以为是小厮，哪知道是你。”
顾翡坐了，这才道：“我来问您打听一下，秦国公父子三人，朝廷准备如何处置？”
苏丞相重重的叹口气，“今日朝堂之上，皇上指责秦国公杀敌不力，说他故意战败，与安国公沆瀣一气，已经判了秦国公父子三人明日午时问斩，眼下关押在朱衣卫大牢里。”
“其余家眷全部流放崖州。”
顾翡呆了一下，“皇帝是疯了么，明明是战力悬殊，战败还要问斩，那往后谁还为他打仗？”
苏丞相重重叹口气，“东海郡反了，秦国公是齐王岳父，皇上是不会安心用秦国公的，他便是找个理由也一定会处死秦国公父子。”
“我今日为此事，与皇上在朝堂上争论许久，可皇上固执己见，一定要处死他们父子。”
“如此刻薄寡恩的君王，令人心寒，我也不想再为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廷出力了。”
顾翡眼珠子一转，“那您还写什么辞官的折子，我带您走就是了。”
“去平安城，如今，王爷他们正缺人手。”
打下那么多城池，不要人治理的么。
苏丞相摆摆手，“我苏亦岂能不告而别，无论怎样，要走，也得堂堂正正的走。”
“自传来东海郡反叛的消息，皇上对我已经疑心不已，昨日更是重重斥责于我，想来我这时辞官正合他意。”
顾翡点了点头，“那我就等您辞了官，再来接您可好？”
苏丞相一笑，“倒也不用，既然辞了官，我就是一个普通百姓，我想去哪里，也不会有人管。”
他忽的看着顾翡，“你是打算将秦国公父子三人救出来？”
顾翡点了点头，“肯定要救，他们死了岂不是白死，若是战死沙场，还能千古留名。”
“如今因被战败被处死，岂不是冤枉。”
一来秦国公父子是萧煜的外祖父和舅舅，是血脉至亲。二来，随着王爷和萧煜地盘渐渐扩张，军队会越来越多，必定缺少领军的将领。
似秦国公父子这种经验丰富的将军，又是自己人，若是统领军队，岂不是既放心，又好用。
苏丞相不赞同的道：“你这丫头，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可知道朱衣卫大牢看守里三层，外三层，便是进都进不去。”
“那大牢里关押了少说也几百人犯，就是进去了要找到他们也不容易。”
“即便找到了他们，朱衣卫的大牢里，碗口粗的铁链锁着人犯，那铁链子没有钥匙根本弄不开。”
顾翡想了想，“那劫法场如何？”
苏丞相叹气，“丫头，法场是那么好劫的？”
“法场也有官兵看守，众目睽睽之下，便是救了人，也很难跑出去。”
“况且，还有秦国公一家老小，明日一早便要流放，你岂能救得了这么多人。”
顾翡问道：“那吕老夫人他们又被关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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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章朱衣卫大牢
苏丞相道：“在刑部大牢。”
顾翡又问，“刑部大牢与朱衣卫大牢都在何处？”
苏丞相感觉顾翡简直是儿戏，连大牢地方都不知道，还想着救人。
要救人，起码先摸清楚里里外外守卫的情况。
他摆摆手，“你不必问了，老夫也不想你去送死。”
顾翡知道苏丞相是一片好心，笑了笑，对着苏丞相一福，“苏大人，那我便先告辞了。”
“过一两日，我再来看您。”
苏丞相笑笑，“丫头，你去吧，小心着些，别被朱衣卫发现了。”
“那大牢里不是玩的，你千万不要乱闯。”
顾翡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苏丞相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看着一团墨点的折子，叹口气，另取了纸张誊写。
顾翡瞬移回了萧煜的房间，等了一会儿，萧煜便来了。
她将情况一说，萧煜面色沉重，“还好你去了一趟，不然，只怕等我们得到消息已经晚了。”
他不住在屋子里踱步，即便小翡有能力带他去京城，光凭他们两个，也没办法救出那么多人。
怎么办？
萧煜眯起眼，“朱衣卫的大牢，我曾经好奇去过一次。”
“那地方十分低矮狭小，整个屋子就像是一根圆柱的管子，没有窗子，只有一扇门出入，两边墙壁和顶上都是弧形，墙上钉着碗口粗的铁链。”
“人犯被锁在铁链上，既不能站直，也不能坐下，铁链太短，也没办法蹲，更不用说睡觉了，只能屈着双腿，在那圆弧形的墙壁上稍微靠一靠，人靠在上面，不住的往下滑，被关在那里，十分痛苦。”
顾翡听得瞪大了眼，“这也太不把人当人了。”
萧煜苦笑，“能进朱衣卫大牢的都是重犯，进了那里面，即便不被处死，这么折磨下来也活不了多久。”
他摇摇头，“所以，去朱衣卫大牢里救人，不太可能，那样管子一样的牢房有好几间，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被关在哪一间。”
“一间间找过去也不大可能，那里伸手不见五指，况且犯人也不止他们，惊动了别的犯人，焉知他们不会喊叫，引来守卫，光凭我们两个很难抵挡。”
顾翡补了一句，“找到人了，那铁链子只怕也弄不开。”
想当初她去找顾三郎的时候，那还没有手指头粗的铁链子，就割了许久才割开。
萧煜点头，“若是杀了看守拿钥匙，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惊动人不说，钥匙肯定不止一把，谁知道哪个钥匙是对的。”
顾翡想了想，“那就只有去劫法场了。”
“上次我们看过砍头，似乎官兵也不多。”
萧煜摇头，“我外祖父的分量不是代王世子和安国公家眷可比的，明日开斩，必定有重兵把守。”
顾翡一咬牙，“那也得试一试。”
她抓住萧煜的胳膊，“要不，我们明天等老夫人他们被押解出京城之后，先救了他们，再打转去救你外祖父？”
萧煜已经心急如焚，不过脑子还算冷静，“流放犯人是有规定的，一天必须走多少里，为了赶路，他们应该会一早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