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四：生命气息
给这些身份地位高的人当守门人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工作，因为守好门就已经是最大的功劳了，这是一个很难犯错，但犯了错往往失去晋升途径的工作。
平日里这项工作是非常轻松的，一般也不会有人不要强闯之类的，至于刺杀就更不可能了。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当守门人还真是没有碰到过什么特殊的事情，但是这份工作的收获并不低，或许是对这些事情太过重视的缘故，这项工作对守门人的要求是比较高的，不仅要有眼力，还要能够处理突发事故才行，得多动脑筋想一想该怎么去做。
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熟悉这些大佬的生活习性，比如说掌握楼秀的作息时间，对他在某个时间段在做什么事情有一个推测，能不能被打扰，如此一来发生事情时也可以更好的随机应变，不会引起反感。一旦被反感，基本可以说是凉凉了。
尤其是楼秀这样的，她不会轻易动怒，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见过楼秀生过气，可这也就意味着她一旦生气了后果就会非常严重，他们只会更加小心翼翼。
当周枍堂进入的时候，他们就明白楼秀规矩就要作废了，这小别胜新婚的，估计不折腾个一两天是停不下来的。倒是初雪的事情让他们有点没想到，本以为这姑娘就是进去伺候的，没想到还一步登天了。
见她出来了，守门人调侃了一句：“初雪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近水楼台先得月，往后哥几个就要倚仗你了，有什么内幕消息要提点哥几个啊。”
初雪板着脸道：“你的意思是我使了什么手段吗，还是你觉得殿下经不起诱惑？”
“嘿，我就是随便说说的，你看看你，才刚开始就这么有脾气了，再过几天还得了。”
在楼秀面前，他们自然是非常和谐的，仿佛大家和我相处的很融洽的样子，私底下里那就是会经常拌嘴了，也不是说他们之间有什么间隙，就是正常的聊聊，关系不好的话反而还不会说这些了。
米迦勒看她手里还拿着换洗的衣物，问道：“你这是要去洗衣服吗，交给其他人好了，我看你也累了，身上的生命气息很浓重，最好先去冥想修炼吧。”
初雪摇摇头：“交给别人我不放心，等我洗完了就去。”
米迦勒已经提点过了，见出血已经知道了这事却仍旧没有选择立即冥想修炼，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感觉有些浪费了。
周枍堂以前有没有双修的阀门他是不知道，但这一次肯定是有的，生命气息太过浓重。
米迦勒是知道周枍堂有生命天赋的，配合生命天赋，这种双修法门的层次还上升了一个台阶，起码在米迦勒看来这种双修法门已经超脱了原先的层次，不仅是效果更加出色，还多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连他都觉得很有意思的变化。
双修从来就不是简单之事，不是说双方彼此结合就完事的，再差的双修功法也得互相融合才行，没有这个过程就谈不上修炼了，双修法门越是高级过程就越是复杂。
周枍堂这个不仅是要在过程中进行融合，事后还需要冥想修行才能发挥出应有的效果，过程繁杂不说，每个人的资质也会影响到最终结果。
对于楼秀来说倒是不用那么麻烦了，她的能力已经让她完全能够吸纳这份力量，彼此之间纠缠融合，运动的过程中身体就已经吸纳了这份力量，这就是生命之水的强大之处，与周枍堂配合起来相得益彰，生命天赋与生命之水交相辉映。
初雪就不行了，她没有这样的法门，也从未修行过双修之法，连该怎么去做都不知道，怎么去配合也不懂，这种生命气息完全是周枍堂单方面的馈赠。
这可不是血液之类的东西，就是生命精华，生命细胞的源泉，用了之后周枍堂的生命天赋在短时间内回复率和储存上限都会有所降低。当然也谈不上什么虚弱期，等于是把生命池缩小了一点，看似上限也随之而降低了，实则还是会慢慢恢复过来的。
短时间内生命天赋效果有所下降也并不会影响到周易堂的生活，反正留着也没用。
要说效果嘛，对楼秀而言也不是说特别明显，可是对初雪来说就会比较明显了，只要她吸收了这份力量身体就会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生命回复速度所有提高，精力上限更高之类的效果，不过比起楼秀而言她的持续性就不够看了。
之所以效果比较明显是因为她第一次接受这份力量，多几次的话就不会那么明显了，这里面有一个边际效应，除非她也会双修法门，而且得是能跟周枍堂互相配合的双修法门。
米迦勒正是看出来了这一点才有意提醒，初雪自己做了选择就没事了，米迦勒琢磨了一下，觉得周枍堂多半还是会给她几次的，初雪迟早都会吸收到上限的，现在这会浪费一些也没什么关系，以后总是能弥补回来的。
如果真是什么高昂代价，周枍堂也不会轻易给她的，起码得等她有了双修法门，自身有这个能力配合了才会给她。
说起来还是周枍堂占了便宜，至少在他和娄秀看来是这样的，所以给出血一些回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初雪不理解这种心态，却更加感激。
目送她远去，守门人一脸羡慕：“这就是女子天生的优势啊，多了她一个之后这样的人估计也会越来越多，那个从景唐来的妖女估计也能得一份，以后不好对付了啊。”
米迦勒嗤笑一声：“谁让你上次估计拦着人家的，这回后悔了吧，以后有你受的。”
上一次李颖过来绝对不是她所说的那么简单的，她自己没跟周枍堂抱怨什么，周枍堂也就当没发生，这是必要的隐忍。
楼秀没有为难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对这么一个自己跑过来要联姻，委屈求全的女子，楼秀的确是没有为难她的想法。
可楼秀不为难不代表下面的人也没有为难她，在这些人眼里，你一个景唐来的女人想高攀周枍堂，想给楼秀找点事，凭你也配？
关键是李颖还真是没什么可说的，因为她的的确确就是一个江湖出身的女子，大周跟景唐是不一样的，在周人的观念里。江湖女子配不上读书人，自然也配不上那些高门大户，门不当户不对的，指望着这些五州出身的天骄能给她什么好脸色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与其他人不同，他们也很清楚周枍堂其实并没有答应李颖什么，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要跟她联姻之类的，因为楼秀还没说话呢，所以他们也就心安理得的拦着李颖，故作姿态敲打她一番，让她明白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可如今初雪这样的小侍女都成了枕边人，李颖估计也跑不了，有的人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
“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吧，我也是正常工作嘛，以她当时的身份，郡主哪里说是想见就能见的。”守门人觉得自己背脊一凉，可能还真会出点事。
“是啊，不过我可是听说了，人家在景唐还是大名鼎鼎的妖女，你就祈祷她忘了你吧。在郡主这边人家不会为难你，等你调回去了那可就不好说了。”米迦勒笑道。
两人在这聊天打屁，却见一人拿着书信过来了：“花城大学的信件，说的是行程安排。这个是龙炎的信件，报告的是目前进度，让初雪送进去吧。”
他们收信人是有一个流程的，写信人会写一个内容范围在信件之上，比如说花城大学的信件，他们会在信件外面描述这个信件的内容，说明这封信说的是他们的行程安排，而这一点收信的那边是可以看到的，但里面的具体内容他们就不一定会去看了，这要看保密级别。
正常情况下他们会把这样的信件选择交给初雪，由初雪拆封交由楼秀过目。
不过因为楼秀对他们很是信任，秉持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心态下放权力，所以这些人其实是可以直接拆开非加密信件查看内容的，这里面就涉及到权限问题了。
级别够自然就能查看，看了什么信件都是要记录下来的，而且这个东西还很难作假，拆封不拆封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看到信件已经拆封了楼秀自然就知道已经有人看过里面的内容了。
花城大学的行程安排和龙炎的进度报告都是非加密信件，因此他们已经看过了里面的内容，心中有数了才准备过来交给楼秀过目。
类似的信件其实还有不少，他们都已经看过了，只是挑出了这两个重要信件交由楼秀过目，其他的信件他们看过了之后会进行分类，无论是什么内容，只要是这边收到的，都会将其一一列出来写一个内容摘要，然后统一交给楼秀过目，这样也能减少楼秀的工作量，而且并不会错过什么事情，重要事项他们往往会第一时间就送过来。
三七五：信件
很多信件这些收信人自己可以回复的，也会统一安排一起送过来，只是不一定会第一时间传达，而是会将其进行分门别类，做一个目录之后再送过来。
送过来之后一般都是交给初雪这位贴身侍女送进去，如果她不在的话便会让米迦勒送进去，楼秀看了之后再给回复，如有必要也会召开会议针对某个事项进行讨论。
这两件事虽说重要，却也不是需要争分夺秒去决定的事情，守门人收下了信件之后蹲在门口等着初雪回来把信件交给了她，并告知两封信件所讲述的是什么内容。
目送她进入房间，守门人再一次发出感叹：“也亏得殿下下得去手，这姑娘感觉也平平无奇吧，顶多就是身材好了一点，没怎么晒太阳，皮肤白了一点。”
对此米迦勒深表同意：“相貌顶多也就是个清秀，小时候估计还吃了不少苦，毕竟是为四境武者，身上有很多练武的痕迹，不像那些名门千金一般柔柔弱弱的。”
大部分人都是觉得名门千金比江湖儿女要好的，人家不止素质高，还会伺候人。
守门人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勾搭江湖女侠才带劲，虽说他们的屁股蛋子都磨出茧子来了，手上也是一层老茧，但一个个的功夫都不差，带劲。”
米迦勒默默在心中记下了，就说这家伙怎么老是跟灵溪宗那些小妹妹眉来眼去的，虽说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动作，但估计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
这么想着，米迦勒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可不能犯错误啊，要是引起了什么误会灵溪宗这边估计是不敢吱声，但郡主怎么办，会把你推出去给平息怒火的，你可别丢了蝴蝶房的脸面。”
守门人额头上亮起一条青筋：“我是那样的人吗？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碰上我那糟糠之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别的女人。早几年还会去青楼听听小曲，现在去都不去了。”
米迦勒没有说话，不过看他的神情分明就是在说我信你个鬼，都老司机了还装。
初雪把信件送过来便在房中冥想修炼，周枍堂和楼秀则是懒洋洋地看着信件，正好一人一份，周枍堂看的是龙炎的信件，这是刘襄阳这个狗头军师发过来的，汇报了一下总体进度以及他在万仞城看到的一些事情。
楼秀看的是花城大学的信件，说了他们的行程安排和路上的一些见闻。
“速度还挺快，拿龙炎出来对付山贼的确是太大材小用了，多调几个基因武者来就好。”周枍堂看了看进度，这都已经扫荡到边缘大州去了，山贼们望风而逃，这会已经没人抱有侥幸心理了，有这种心思的也死得差不多了，活下来的也都低调得很，转行了。
虽说扫荡之后看上去安全了，但现实不一定是这样的，就算还要当山贼那也得低调的当，否则就是在打龙炎，持戟士和龙骑军的脸。
你什么意思，没扫荡到你就当我们不存在是吧？估计没几个山贼敢这么跳。
楼秀淡淡道：“还多调几个，再来几个瑶姬还得了，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认真点，后面就是全程划水，放了个结界都懒得动了。”
“这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嘛，你想想，人家好歹也是一个二级称号武者，用来杀山贼，她也是要点颜面的嘛，没当场跟你翻脸都是在尊重你了。”周枍堂帮着解释了一句。
瑶姬他也是知道的，每一个基因武者周枍堂都亲自和他们接触过，就瑶姬这性格，说直接一点跟她滚床单她都不会动的，没准还能睡给你看，这要是真睡着了多伤颜面啊。
“不做事那培养来做什么，负责貌美如花吗？她又不给人看，自己在那喝茶哼曲的，等天网发展起来了倒是能让她成为偶像帮忙赚点钱，现在她能做什么？”楼秀问道。
这话说的就太假了，不过为了不惹怒她，周枍堂只能憋笑道：“对对对，是该教育她一下，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去做好了，让她清闲了好几年，是该忙一会。”
楼秀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瑶姬当然不是一点价值都没有的，这一次花城大学把她喊过去就是为了让她配合研究信号传输方面的问题，准备让她放几个“卫星”试试看。
无线技术他们已经可以做出来了，只是这个世界的干扰实在是太多，灵气一直在流动，还真是没什么用，星力也许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以前是没这技术去做，不过在跟儒门学宫进行知识交换之后就有人提出了这个方案，具体能不能行还需要测试在说，起码理论上他们是觉得可行的。
花城大学这边的信件就要有意思得多了，描述了一些他们在进入十二州之后的见闻和想法，针对一些情况给的提议，他们这一路挑挑拣拣的还带上了许多人一同前行，拖累了队伍速度。
“这些教授是在花城憋太久了吧，一路搞事情。”楼秀把信件递给他，“你看一下，他们这七天能到我们这里都不错了，你得在这住半个月吧。”
周枍堂笑道：“这样也好啊，多花点时间陪你，上次来得太匆忙，这次好好看看灵溪宗的风景，对了，你那只熊猫跑哪里去了，上次一来就冲过来了。”
“呸，你哪里找来的熊猫，一点都不蠢萌，聪明得很，这会估计在当山大王呢，带着它那些小弟抢别人的山头去了，人家告状都告到我这里好几次了，现在几百里的山头都是它的地盘。”
楼秀提起这熊猫就来气，“这一天天不见人的，几天才回来一次，现在长得膘肥体壮，跟几个月前压根不是一回事，估计得有好几吨重了，跑起来都是地动山摇的。”
“本来就是用来打架的，光卖萌也不好，限制了它的天性。”周枍堂之所以送给她一只熊猫，主要是让她一个人的时候还有东西可以玩，这会又没个手机电脑的。
除此之外也有让这熊猫保护她的意思，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纯血灵兽，天赋极好，长大了可是非常能打的，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四境以下的武者就已经打不过了。就这体型，一巴掌拍下来三境武者也得应声而倒，别说它还有天赋能力了。
再过个一两年，就只有五境宗师能跟它玩玩了，不过它的体型也到了上限了，很难去突破了，除非它也能修行基因武道。
不过这种灵兽虽说是有智慧的，也能修行，但修行速度太过缓慢，说实在的，不一定有它整天吃喝睡觉来得快，更别提让它修行基因武道了。
现在的盼盼绝对是山林霸主，这千里地山林里也没什么强大生物，早就被清理掉了，反而是人还危险一点。不过这会他们也都知道了这熊猫是楼秀的宠物，被它带着小弟糟蹋自家山头也只能是自认倒霉，最多就找楼秀诉诉苦，都不敢让楼秀赔偿。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盼盼很聪明，顶多就是闹腾了一点，不伤人，也不会伤贵重物。
楼秀对这个整天看不见熊影的熊猫也没什么意见，它喜欢就让它闹腾好了，交给它的任务它倒是做得像模像样，训练了一堆的小弟，什么物种都有，也是奇葩一朵了。
看完了信件，周枍堂若有所思：“十二州的发展的确是太落后了，有武者的存在，基础建设速度非常快，也的确是要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了。来的路上百里皇就跟我说过这方面的事情，他认为十二州有五州的支持，发展无论如何都是要比景唐和北魏要快的。”
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可以放开一些限制了。就拿五州的新式建筑来说，技术其实真没多少，顶多就是设计图的问题，材料用对了，在武者的帮助下建设速度是非常快的。
关键是五州没多少人有这个资格去做，顶多也就是买下地盘，运送材料之类的，具体的东西不会做，也做不来，偷偷做了只会让政务笑开了花，这不摆明着来送政绩的嘛！
要是开放了这方面的限制，固然可以加快发展速度，却也难免被景唐北魏偷学了去。把材料弄到手，解析一下，他们如今手里也有了一部分学识，很多东西一旦开放了，他们就有可能会跟着一起进入工业时代，当然也仅仅只是有可能。
“这个需要慎重考虑，就算我们要开放，也得先让李颖主持这方面的工作，把这些技术交换出去，然后我们再扶持十二州。只是把技术给他们而已，他们自己琢磨速度还是要比十二州慢的，我们还能再换取一些技术。不过有些技术必须严格把关，十二州在这方面做得太差了。”
楼秀在灵溪宗里修行可不是什么都不做的，陈和会向她报告做了什么事，下一步要做什么，到了这里五州的情报系统依然在运转，很多事情楼秀其实是了如指掌的。
执掌蝴蝶房，有了对比，楼秀发现十二州的情报系统实在是太垃圾了，锦衣卫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他们收集的情报有很大的随机性，收集好了也不会分类处理，在他们的思维中“专人专项”这个概念是很模糊的。
锦衣卫成立就是为了充当天子的耳目，天子没有交代任务的时候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陈和清理了之后倒是交给了他们许多任务，但在章程方面还是做得不够好，毕竟陈和也没进过蝴蝶房进修，屠夫这些人毕竟也是外放出来的，跟在五州不停进化的蝴蝶房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做不好这个系统，把技术交出去实在是令人难以安心。
三七六：路途
“你说这是山贼？说他们是哪个高门大户在迁移我都信了。”韦明教授坐在车上吐槽。
说来十二州的环境比他们所想的还要更差一些。在花城大学公布研究成果之后花城可以说是日新月异，便是穷人出行也都会选择乘坐公交车，习惯了坐车出行想要回到双脚走路的时代还真是不容易，再怎么说也得有辆自行车吧？
这玩意还低碳环保，用不着担心会污染灵气，速度快，乘坐舒适，便是他们这些不怎么出门的教授也已经习惯了坐车，毕竟花城大学还是挺大的，现在他们去吃饭不坐车都不得劲。
在五州赶路的时候也都还好，主干道已经实现硬化路面，武者的工作效率杠杠的，再不济也都完成了平整化，不往小路上走的话哪怕是土质路面开起来也不会遇到什么困扰。
来到十二州他们便发现很多地方都不平坦，他们选的车也有考虑到这种情况，不过路况太差的话仍是难免颠簸，乘坐起来确实不太舒服。
既然生理上不太舒服，他们也只能没事找事做了，这穿越大州，路况平坦司机能飚车的话速度就会很快，这个世界的符能电输出功率上限是非常夸张的，需要考虑的是符纸的承载能力而不是材料的承载能力，时速飙到两百以上很正常。
就这还是在考虑到行人的情况下，像花城那种环城竞速跑到，这些人敢飙到四百以上，那车速看上去就像一道电光似的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可在十二州那就不可能做得到了，这才开到一百多都让他们颠得难受了，大部分情况也就开个七八十，算上休息时间一天都没法穿过一个大州。
就说现在吧，在五州的时候他们一天时间就从花城开到了江州，从北往南直接穿了个遍，路程的话大概在五千公里左右。从地形上来看花州离江州也就隔着一个林州，锦州和雄州分隔左右，他们都没路过，减少了不少时间。
进入凉州之后路况太差，想要去皇州还得穿越四个大州才行，这速度没个七八天是不太可能了，比起骑马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舒适度和载客能力而言，肯定还是车辆更好的，要说有什么缺点也就是烧钱了。
然而出门在外，这种公务都是能报销的，本来就用不着他们出钱，他们也没选择更换工具。
时间拉的太长，他们也就不介意更慢一点了，反正周枍堂也没跟他们说必须要在多少天内赶到，有的是时间给他们磨磨蹭蹭，别故意拖延速度即可。
人一无聊起来就喜欢找事情做，一路颠簸他们也不好看书，只能看窗外风景，这会就看到了一支山贼队伍，还是司机跟他们说的这是山贼。
这司机不是一般的司机，既是司机也是保镖，蝴蝶房专业人士，自然不会说什么谎话来诓骗他们，他们问了司机也就说了。
李庆教授没有吐槽，让司机放慢了速度观察一番，微微点头：“咋一看像是高门大户在迁移，看仔细点就能发现有很多人并没有接受过教育，只是衣着光鲜，多半是什么大势力吧。”
他们对十二州的事情所知不多，就连清剿山贼的事都是在报告上看到的，也没什么人关注。对五州人而言，知道十二州在清剿山贼他们只会很诧异，原来十二州还有山贼的吗？
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家或许还会关注一下十二州的情况，普通老百姓压根不关心这些事情，他们只关心五州出了什么新政策，十二州的消息他们是没什么兴趣的。
这些教授也不例外，工作都已经够忙的了，闲下来了也会找点感兴趣的书籍看一看，看报纸那真的是忙里偷闲，看看也就过去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知道清剿山贼，却没想过这事在当地会有多大的动荡，没来的话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反应。
司机介绍道：“这是清风寨的山贼，凉州和冀州交界的山贼势力，一伙不太像山贼的山贼，也正因如此他们才能幸免于难，早早就派人投降，这会总算是开始迁移了。”
一伙教授来了点兴趣，有人问到：“怎么个不像山贼法？”
“他们的地理位置比较好，来来往往的商队基本会从他们这地过，除非从大荒城那边翻山越岭，否则的话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很难避开的，不是人人都能像龙炎那样走山路的。”司机看过情报，很是熟稔地介绍着情况。
之所以派他来当司机，正是因为他对这里的情况心中有数，远在花城对这些事都能了如指掌，就算路上出了什么事故也能从容应对。
出事指的不是什么势力拦路要把教授们一网打尽之类的，这明里暗里一堆人守护，不来十个八个六境根本不够打，光是摆在明面上的护卫力量都有三车人，来拦截那就是自己找死。
主要是担心这些教授们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一般人交流不上，又不好做决定，对十二州的情况不熟悉，不好处理，这才把他派过来当司机。
哪怕他不好做决定，以他的职位也可以调动当地的蝴蝶房力量来配合，真要是一个小小司机的话教授们要做什么不仅不好阻止，也不好调用蝴蝶房来配合。
教授们也知道这一点，能给他们当司机的人当然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司机。
“地理位置好，他们就干起了山贼的勾当？”韦明教授一脸不解，“这样更不应该当山贼吧。”
司机笑道：“不止是这样。清风寨这帮山贼亦正亦邪，说他们是山贼是因为他们有要求商队交过路费，偶尔也会主动劫掠，劫掠的对象大部分都是恶名累累的官商。他们在山外有一座城镇当营地，每当有军队前来清剿他们便会撤回山中，不算什么好人，但也称不上是恶势力。
除此之外清风寨有人经商，有人习武，也有宗族，他们的建立者本身就是被逼迫的高门大户，因此在习性上和其他山贼会有明显的不同。当然说白了，他们还是山贼，顶多是部分人有文化，不遵守周律却也谈不上恶势力的山贼，终究是个祸患。”
“原来如此，难怪这支队伍等级森严，大部分人却没有接受过教育，能下定决心迁移去南京也需要不小的魄力。”李庆教授微微摇头，大抵在这些山贼看来，自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他们是不是山贼又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的，陈和觉得是那就是了。
不管是不是，这些人不遵守周律，不为大周做贡献，也谈不上是大周子民，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祸患。或许在外敌入侵之时他们会像那些绿林好汉一般站出来抵御灾祸，可在大部分情况下他们就是祸患，对国家来说这些人能剿灭就剿灭，不能留。
这就像面对洪门青帮之类的存在，也许在国破山河碎时他们也会站出来，可在平日里这些人就是祸患，能剿灭的话最好不要留手，不然五州的山贼怎么没的？
说到底还是周枍堂不希望在五州出现不听自己号令的人，黑户都要赶尽杀绝，怎么可能会留下山贼这种隐患，连那些心思各异的贵族都得老老实实听从号令。
对清风寨这种说他是山贼他也是山贼，说他不是山贼也不是不行的势力，陈和的态度是反正你们也不会听我说话，那就顺手把你们加入到山贼列表之中交由军队和龙炎去处理。
不用白不用，正常情况下陈和可无权调用军队，龙炎那更是想都不用想，如今有了一个机会，陈和也不介意让他们帮自己清理掉这些祸患，顺手就把清风寨列为了大型山贼势力。
清风寨也不傻，他们的行事方式和山贼是不同的，龙炎在凉州的表现让他们如同吃了屎一样难受，不得不派人去南京城向陈和示好，同时在自家门上挂着投降的牌子说明此事。
龙炎也不是不讲理的，光挂个投降的牌子说不定他们还会顺手杀一批人，但人家都说了已经先行派人去了南京城，稍后便会进行迁移，龙炎也就没下死手，甚至都没留人监视。
他们可是很忙的，没时间留人在这盯着看他们会不会迁移，若是假的，回头再收拾他们就是了，天大地大，除非他们有这个能力跑出东皇洲，否则跑到哪里都一样。
要说躲起来什么的，这么多人肯定不行，要躲必须是化整为零去躲，可那样的话清风寨一样是名存实亡，照样得面对龙炎的追杀，永远都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出现，等于是清风寨就此消亡了，还不如直接投降呢，假意投降并不能让清风寨延续下去。
搞明白了情况，韦明教授道：“要不我们看看这些山贼的文化水平，没准还能找到几个读书种子也说不定，顺便了解一下如今十二州的文化水平。”
李庆很感兴趣：“可以，还能看看知识的传播速度，再怎么样，数术地理之类的基础学识他们总是会的吧，学以前的知识不是不行，新知识多多少少也得会点。”
其他教授也是纷纷附和，这些山贼若是对五州的学识完全没兴趣，学的还是以前那一套，那就太令人失望了。无论如何，他们也能看一看十二州对五州知识的接纳程度，凉州本就跟五州交界，凉州的读书人都不学，那其他大州顶多也就皇州能期待一下了。
三七七：考校学问（上）
这支清风寨的山贼队伍看到五州车队经过时已经下意识地让开了道路。如今的清风寨已经不是半月前的清风寨了，当陈和把他们认定为山贼势力且榜上有名之时，清风寨上下就已经有些稍乱了，因为他们和普通的山贼是不同的。
出身高门大户，他们没有山贼的狂妄，没有你们能奈我何的心态，那也太过狂妄无知了一些，就差没在脑袋上写着老子就是山贼，榜上有名又怎么样？
有些傻鸟甚至还沾沾自喜，看见没，人家官府认为我们是大型势力，官方都承认了的。
榜上有名时清风寨心知不妙，不过也没有什么大动作，想先再观望一番看看情况再说。在他们的理解中，军队是从皇州过来的，来到凉州估计还得很长一段时间，一个大州扫荡一个月不过份吧？就算后期速度加快，有地方官员配合，怎么说也得半年往上了。
他们哪里知道会冒出来一个瑶姬，直接把万贼山这等大型山贼团伙都给灭了。
凉州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更惨，冒出来一支不明队伍疯狂屠杀，后面才有人认出来了这是龙炎。不过因为他们地处凉州边界，听到狂风帮凉凉时他们就当机立断挂起了牌子，同时派人去南京城看看陈和的态度，说自己要投降。
他们倒也不像虎头寨那么有魄力，遣散的遣散，迁移的迁移，速度也慢了一些。
也就是龙炎还是个讲道理的，确定了他们已经派人去了南京城而且名义上已经投降了，还愿意把他们奉为座上宾，不让他们白跑一趟，便让他们交出一半财产交差，一半财产上交十二州，准备好马上迁移。这些条件清风寨都答应了，他们也就没有为难清风寨，一片祥和。
在十二州，也许能看到一辆车呼啸而过，但如果是车队，那么想都不要想，一定是五州豪门，一般百姓根本买不起这玩意，更何况这车还全是红旗，十二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已经知道了这是官方配车，他们也是看报纸的，十二州也有自己的报纸，当然都是私人小报。
别说他们这群前途未卜的山贼势力，便是十二州官员看到了估计也得老老实实让路，这就是五州官员的地位，在十二州随便逮个官员问问，哪个不想去五州混，能带家人那就更完美了。
然而他们让路是让路了，车队缓缓前行到队伍中央时却是听了下来，韦明教授摇下车窗：“哪个是主事的，在下花城大学韦明，还请上车一叙。”
他们人多，出行车辆是加长豪华版，不仅空间广阔，性能还好，高级官员带队出行时往往会选择坐这种车，人再多就只能坐豪华大巴了。不过考虑到十二州路况不好，大巴车可没法跋山涉水，只好选择红旗加长，起码路况不好的话还能飞行，甚至可以直接蹚水。
还有就是防御力也不是一个档次的，大巴车那是真没什么防护力，小车起码还能挡挡暗器什么的，虽然在武者面前效果也不是很好就是了，但起码还能刻符阵嘛。
教授们可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有不少人已经攒够了贡献度可以换取基因武道了，不过因为他们年龄的原因，大家年纪已经比较大了，不是老迈没练过武的学者就是兼职练武但已经练了很多年境界较高，也没什么上升潜力，就算换了短时间也没法破境，因此这个群体之中的基因武者还是比较少的，百里皇那是意外。
人家百里皇可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就有了足够的学术能力被请到花城大学当教授，又有足够的贡献度和潜力，暂借一笔贡献度开始修行，顺利破境，这种人是非常少的。
大部分教授都是这两年才攒了一笔贡献度，因为这两年学生开始多了......不然光靠研究的话天知道能不能研究出什么成果来，这种事情可说不好，每年烧钱烧到他们自己都心疼。
周枍堂在这方面给了他们很大的支持，但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花城大学教授，随便拉一个出去哪一个不是大佬，光烧钱没成果，周枍堂不说什么他们自己都臊得慌。
这有了足够的贡献度，以他们的身份再借一笔也的确是能够换取了，可这玩意也不是说换了马上就能有的，只能是慢慢冥想修行，改变身体，厚着脸皮求点药物，也不是说完全没可能破境，强行堆一堆还是可以的。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设计的能力也基本是跟学术，跟自己研究领域有关的能力，学者就是学者，在五州，学者的身份地位比武者高多了，让他们设计一个很能打的能力他们还不乐意呢，都一把年纪了还跟人厮杀，他们可丢不起这个脸。
就算如此这些教授也并非是毫无自保能力的，知识有时候比武力还要重要，他们的符阵、生物毒气、高能装置，杀伤力不一定会比武者要差，知识就是力量。
人家都自报家门了，清风寨这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立即变有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站了出来：“清风寨许氏，见过韦教授。”
这老头看着就不像是个山贼，他也是有眼力见的，瞧着韦明的模样便猜他是位教授。
“许老可否上车一叙？”韦明问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花城大学这群教授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傲气，上了车之后车队便跟着清风寨队伍缓缓前行，这反而让清风寨放下心来，起码人家很是客气。
有了这支车队，就等于是给清风寨一张护身符，路上怕是不会有什么人敢刁难他们了。
“许老，这清风寨看着也不像是山贼，如今可是要迁移去南京城？”韦明直接问道。
许老不敢隐瞒，连茶水都没喝便道：“正是，清风寨榜上有名，正该去南京听候发落。”
见他仍有拘束，李庆道：“此次请许老上车，主要目的是想问问许老可曾学过五州知识，族中子弟可有人学？学得如何了？”
这......许老有点明白他们想干嘛了。如果是自己一介山贼都学了，那十二州的情况也不会差倒哪里去，起码那些高门大户都是能学的。
基础学科五州并未有意隐瞒，只是能买到的教材人家不告诉你为什么会这样而已。
说了化学元素周期表，但是人家不告诉你这是啥。说了一些合成方式，但人家不告诉你怎么提取这种元素，你自己琢磨去吧。
说实在的，就那些东西，不了解大环境的话跟看天书没有什么区别，了解大环境也只能自己揣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想搞懂实在不是简单之事。
“有学一些，不过在诸位面前如那稚童一般，实在是没脸说有学过什么。”许老很老实。
要说自己的学识能比得上这些教授，那不开玩笑么？他是有买些书籍来看，却发现很多东西自己根本看不懂，有些知识甚至都没族中子弟学得快。
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左右都是不懂，就看谁天资聪颖了，老人在这方面没什么优势。
“几位先生若是想考校学问，不如我让几位族中学得较好的子弟前来？”许老问道。
这事跑是跑不掉的，许老也不愿意跑，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哪怕只是被这些教授考校学问，最后他们仍是不满意其实也没关系，他们毕竟只是山贼，陈和钦点的山贼，无论他们是怎么想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陈和认为他们是他们就得是。
既然是山贼，要求也不能那么高不是？能被考校学问说出去也是一桩美谈。
如果他们是真正的山贼，和其他山贼没什么不同，这支车队肯定是不会停下来的，人家理都懒得理他们，不让路恐怕顺道就给碾死了。
见他们同意，许老赶紧下车找了族中几个学得最好的，吩咐道：“车上的都是贵人，要考校你们心学，万万不能得罪，会便会，不会便说不会。”
其余众人一脸羡慕，清风寨的核心成员都是读书识字的，山寨里甚至还有学堂，那些山贼们也会会把自己孩子送进学堂读书，不过也别指望着他们能学到什么就是了。
就算真的学有所成，也没法当官，因此他们很少学儒家学说，这玩意在山贼里真没什么用。
新学指的就是五州学说，基本上是买到什么书就学什么，而且都是自己学，学堂里根本不教，没人能教这东西，除非他们去五州绑架一个老师回来。
这五人已经是清风寨里学得最好的人了，一位青年男子，两位稚童，还有一位中年女子，一个老人，平日里就喜欢钻研新学。至于学得怎么样，许老还真是不清楚具体情况，总之比他强就对了，时不时便冒出来一些新词，偶尔还会做些小实验。
也亏得他们不是真的传统山贼，又是家族出身，家族就算不支持他们研究新学也不会反对，由得他们去，不过是养着几个人，哪个家族还能没几个屁事都不会做的闲人。
如今这不就发挥作用了，其他人想去都没这么机会。许老可是看了车辆内部结构的，再多人的话就会略显拥挤了，五个就差不多了。
当然亲疏有别，这五人都是许氏子弟，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的确是清风寨新学最好的五人了，不是许氏子弟也很少人会学这玩意不是？
三七八：考校学问（下）
再怎么说，许氏也是有些底蕴的，一个家族能传承下去必有其特殊之处，他们不是不知道与山贼为伍，学识可能没什么用处，但他们也很明白，没有学识注定是没有出路的。
五个许氏子弟很紧张，这是他们的机缘。考校学问，说实在的，就算这几位教授不满意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一旦有人满意，那就是天大的机缘。
若是对方青眼相加，哪怕不收为学生，只要能带去五州，许氏都可以重建，比待在十二州好太多了。在十二州他们就只是山贼，在五州，他们可以洗白成为读书人，有这个天赋的话也未必就不能成为五州的新贵族，五州是出了名的不拘一格降人才，什么出身根本不重要。
这里面有太多例子了，大执政官就是一村姑，来历已经搞清楚了，出身可以说相当卑微。林清，妓女出身，这个够卑微了吧。
二十三部部长，一小半也是寒门出身，这些人身上毛病一大堆，教养啥的那是真没什么好聊的，大家都不是一路人。
他们若是能到五州学习，是不是山贼出身根本不重要，反而是没五州户口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不过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有这个价值就没人说闲话，人家林清不就混得好好的。
一切就要看他们面前这群教授要考核什么，以及他们的学术能力究竟如何了。
韦明教授看着这五个人，淡淡道：“女士优先，就先从你开始好了，学得最好的是哪门科目？咱们花城大学系比较多，科目也多，不知道的话形容一番就好。”
中年女子头脑清明，上车的时候还很紧张，这会倒是冷静下来了：“数术。”
韦明教授稍有些惊讶：“数术？那正好，我在这方面还是稍微有些建树的，不过数术的方向非常多，你擅长什么领域，代数、数论、几何、拓扑、微积分，很多的。”
韦明教授是个天才，数学是工具，是基石，韦明教授并非是纯理论数学，那种人才更加稀有，花城大学并没有人专门搞理论数学，每个数学家都涉及到了应用，都是应用数学派。
一个搞数学的能发挥出价值难度是非常高的，周枍堂好歹算是个理科，虽然不咋精通，顶多就给他提供个概念，这些人都能琢磨出味道来也是非常厉害了。
华夏的数学其实一直非常厉害，九章算术春秋时期就有了，可惜封建社会形式就是那样，有学识的人都琢磨着怎么当官，又没有科学。饶是如此后来人也是奋起直追，做出了不少显著成果，拿着纸笔跟人家计算机干，也是相当牛逼了。
韦明教授也是这种天才，可惜他说的话中年女子听不懂，只能硬着头皮道：“抱歉，没有听说过这些概念，我就是看看方程式......”
“哦，没什么，忘了你应该也接触不到这些概念，好多都是大学里的。”韦教授也不觉得失望，摸着下巴，“你说的方程式是那种简单的有未知数的吧，一次元二次元？”
这话中年女子就听得懂了：“对，我就是自己照着书本看看，都是些简单知识。”
“不必妄自菲薄，有学习的心就是好事，对数学感兴趣的人本来就不多，能找到乐趣的人更是寥寥无几。”韦明教授在纸上写下了十道题目，“你随意，能解多少就解多少，不要紧张，也别觉得为难，时间无所谓，在我们离开之前都是可以的。”
中年女子微微点头，这会她已经冷静多了，看到题目的一瞬间便眼睛发亮，进入了学习模式。这个状态很正常，起码在这五人之中很正常，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这五人只要开始学习，不说心无旁鹫吧，没什么事他们是不会理会外界的，有时候饭都不吃，自己做自己的事，沉迷其中乐此不疲。
也就是许氏了，这货不像山贼的山贼，他们愿意养着这种人。不过话说回来，一般的山贼势力就算有这种人也不会专门去买五州的书籍来看。
在五州有很多这样的人，五州新学有太多颠覆性的东西的，有人接受不能，自然也有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清风寨五人皆是如此，否则许老也不会把他们带上来丢人现眼。
教授们可以接受菜鸡，本来也就没对山贼抱有多少期待，但态度必须要端正。菜可以说是天赋不够，在现实面前也学不到什么高深知识，但一定要热爱学习。
见她这么快就进入了状态，思绪还很流畅，开始解第一道题，韦明教授在心中微微点头，这伙人的确是不像山贼，起码这些许氏子弟不像山贼，也亏得他们能稳住清风寨。
“孩子先来，你们两个小娃娃擅长什么领域？”韦明教授问道。
小女孩率先道：“我看了物理和音乐，会唱歌。”
一众教授莞尔，他们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虽说这不是学术，但五州的音乐确实很有特点，对一个小女孩要求也不能太高。
李庆教授笑道：“音乐也行啊，这音乐可是有谱系的，张口就来可不算学术，你看得懂谱子吗？要不给我们唱首歌也行。”
“看得懂的！”小女孩好像有些不服气。
不过她这么说教授们反而还不好考校她，他们又没带谱子，而且也没这方面的教授。
“这样吧，我们先出题，你唱首最拿手的歌给我们听听。”
教授们很是宽容，他们其实不在意一个孩子的学识究竟如何，期待值太低，也没指望能碰见个天才什么的，有心向学就是好事，能学到多少无所谓的。
如果说一个山贼有能有心向学，那么十二州的学者就值得期待了，尽管清风寨并不能算是纯粹的山贼。可清风寨尚且如此，那么高门大户应该会更好才对。
在他们的要求下，小女孩镇定自若，唱了一首画堂春，她娘很喜欢这首歌，因为她娘就是个戏子，被清风寨的读书人看上了，便决定跟他一起来当个山贼。
听完一曲，李庆还是有些音乐鉴赏能力的，摇头道：“你年纪小，嗓音不适合唱这首歌，也没有那种意境，美声部分差得太多，声音倒是还可以，节奏感也不错，其他方面乏善可陈，还要好好学学才行。这样，你会唱送别吗，来一曲送别试试。”
小女孩也没有反驳，对方再怎么样在音乐上的造诣还是要比她高的。五州的音乐跟传统的诗书礼乐不是一回事，有很多很严格的标准，她也知道自己出了嗓音好之外并未接受过专业的音乐教育，就连她娘其实也搞不清楚这些标准是什么，要知道她娘当年可是很出名的词曲名家。
“送别也会。”小女孩说着起了个头，这回倒是好多了，她的声音很干净，除了在意境上差了点之外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干净的童声弥补了这一点。
一曲唱罢，出题的教授也完成了题目递给她：“同样不限时，十道题目，由易到难，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物理并不是一门单独的学科，其中领域也非常多，从最简单的常识到高中物理，理论上来说都是外面可以买到的书籍知识，哪怕不会，其实也可以连蒙带猜。”
小女孩很是郑重，物理这门学科不会像数学那般晦涩，但它一样深奥难懂，很多在五州人看来是常识的东西在十二州人眼里未必如此，物理也可以说是最巅峰常识的一门学科。
古人总是认为天圆地方，也不知道这种理论究竟是怎么来的，可能创造它的人有点逻辑，后面的人大概就没怀疑过了，物理，需要质疑。
小女孩进入状态了，小男孩道：“地理、生物，两门学科都会一些，稍有涉猎。”
“口气不小。”李庆教授开始出题，第一道题很简单，问的是外面这地方是什么地质。
地理题目好出，他这么自信，教授们给出来的题目是地理生物各五道，难度跨度很大，虽说最高的同样只是高中知识，然而不是专修的人基本上是答不出来的。
一道小学题目，两道初中题目，两道高中题目，要知道他们眼里所谓的小学题目不一定就真的是指外界的小学水平，不出意外，这十道题让小男孩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教授们也没管他，韦明看向了中年男子：“你呢，研究的是什么领域？”
“医学。”中年男子很是自信，“生物、医学，不止理论，运用也有不少。”
许老在一旁帮腔：“现在寨子里的病都都是找他看的，大部分病痛都可以解决。”
“医学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体系，理论上来说你应该没接受过系统的学识，光是看理论都能实战那就说明的确是有些天赋的。这样，五道生物，五道医学，我只会出外界有流传的，有些病症不需要你给出解决方案，只要能大致猜测出是什么类型，写个解决思路即可。”带着眼镜的老教授开始动笔，一串艰难晦涩的字符跃然纸上。
“那么就剩下你了，擅长些什么？”韦明看向最后一位老人。
老人微微一笑，说的话令他们都来了些兴趣：“符能，五州产品的符能技术，只要是有流传的，清风寨能买到的，小老儿多少都有些把握。”
三七九：提议
“有趣，真是有趣，我就说他们看着不像山贼吧，谁家山贼还搞符能，你们这是要成立一个技术研究部吗？什么音乐协会、医学部、符能研究部之类的。”韦明大笑，觉得自己很有眼光。
李庆也觉得很有意思：“符能研究是很有意思的一项工作，我们的思路一致都是利用符能来转化成我们所需要的能量，而这并不是光是模仿就能找到的事情，对基础理论没有足够的了解，就像建房子一样，也许少一块砖石看不出来什么，最终的结果却会产生极大的偏差。”
看着老人若有所思的表情，李庆继续道：“说直接一点，就算你做出来的符纸看上去和五州的一模一样，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输出功率、稳定性、符能上限、使用寿命等等，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你不清楚一种图案所代表的意义以及它背后所隐藏的知识，导致无论如何你都画不出那种纹路轨迹，这也是限制符师画出更好符阵的难点，通常而言，外界将其称之为符阵天赋，我们就比较复杂了，这层天赋包括精神力、生命力、控制力、学习能力等等。”
老人明白了，恍然大悟搬地抽出了自己做的符纸，稍有些激动：“您是说我欠缺了那些基础的理论知识吗，难怪无论我怎么模仿最多就只能做到相似的事情，其运行规则都完全不同！”
“如果这是你自己做的，那么您应该算是一位在野的符阵大师了，当然这是指以前的标准。”李教授结果符纸，用手指在上面划了划，“错误太多，或者说走的弯路太多，已经无法更改了，不过可以修复一下，就像这样。”
在他手指的勾勒之下，符纸上的纹路竟然开始随之而更改，只用时一分半整张符纸便已焕然一新。“这不是光靠模仿就能够做到的，要学的知识太多，同时它又对所谓的天赋有极高的要求，哪怕将其做成流水线都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的。”
李庆教授的技术彻底征服了这几个山贼出身的读书人，在此之前他们听都没听说过还能用手指去勾勒更改别人已经画好的符纸，这看起来是如此不可思议。
露了一手的李庆却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只要能沟通符阵的灵，符纸的纹路就可以优化更改，这在符能研究部是常识，李庆经常去那里做研究。
他的理论知识的确是首屈一指了，不过要说真正的动手能力，他自认还是不如几个大佬的。
给他们出完题目，教授们开始向许老打听情况，了解一下十二州的学术环境。
不过让他们有点失望的是许老对此并不清楚，山贼就是山贼，他们对外联系并不多，大多也都是用来搜集消息的，跟那些高门大户并没有多少交流。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因为要考虑到队伍行进速度，车队速度慢了许多，相应的也舒适了许多，有了足够的时间给他们去解题。
这五人的知识水平都不算太差，两个孩子在他们最擅长的领域已经有初中水准了，距离高中还有一段距离，最后几道题目没一道能解开，顶多就是有个思路猜测。
教授说了可以写，他们就往这个方向去猜测，万一猜对了呢？这同样是一种学术能力。
没有底蕴的话，猜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猜，这可不是选择题，答案就是那么几种。
中年女子的水平还行，勉强是高中水准了，但她绝无可能高中毕业，甚至有可能初中都没法毕业。因为教授们出的题目是他们最擅长的领域，而想要毕业，偏科可以，其他科目却也得在标准线之上才行，不可能对其他科目不闻不问。
中年男子倒是有趣得多，医学是个很复杂的体系，想学好绝不是这么容易的。这会让他去当个赤脚医生他倒是够格，想考医师证那就是纯属做梦了。
最后一个老人给他们的惊喜是最大的，一身所学杂乱无章，在他们眼里大致就等于五年前对符阵技术有一定研究的学者，有其独到之处，不过放到现在虽然还谈不上泯然众人，却也不是什么高手了，而且能不能学还不一定。
年纪大了，精力难免不济，能学一科不一定能学两科，而符阵又是一个要求比较高的技术研究，比起医学那也是不遑多让，不过以老人的水准倒是能给他们一个机会。
“你们的水准还差得远，想考上高中都难，不如这样，我们给你写封推荐信，你们去南京第一高中学习好了，学得好再来五州进修，尝试考花城大学。”
许老一脸欣喜，有这个承诺就够了。推荐信这东西只在五州的小圈子内流传，不过等到第二所大学开放了，随着学校的数量逐渐增多，就会需要推荐信这个东西了。
十二州人到五州去学习最好也得有个推荐信，优秀学生太多的话，有没有推荐信就显得很重要了、花城大学教授愿意写推荐信，这就是机缘。
拿着推荐信，南京一中再怎么严格也会收下他们的，什么出身根本不重要。
等他们学艺有成，也未必就不能反过来保护清风寨，至少有了这五封推荐信，陈和绝对不会太过为难他们，当然犯了事那就另外再说了，五州律法极其严格，什么背景都不好使。
给他们写好推荐信，车队加速离开，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停留，让周枍堂和楼秀在那边等着也不好，不过他们仍旧有自己的想法，开始讨论起来。
“我们可以给这些十二州学子一个机会，陈和不是要建立高中吗，教师人选他心里有数，这学生人选可就不一定了，难不成还要等人考试？”韦明道。
戴着眼镜的教授不同意这个说法：“人选他未必就没想法，我们推荐几个人也就罢了，多了那是越俎代庖。再说了，花城大学刚开那会不一样没学生，都是慢慢考进来的。”
“南京高中又不是花城大学，学术能力重要，影响力也同样重要，难不成还要让它走我们的老路。别忘了，我们不少人也是出身十二州，就不能给十二州学子一个机会吗，能快一些就快一些，又何必搞得冷冷清清的，非要等人入学？”韦明教授说道。
他们也不是争吵，就是正常讨论，只有在学术领域上他们才会争吵，看法不同，谁也无法说服谁的话可能就会吵得面红耳赤。
花城大学的确有不少人出身十二州，毕竟在原来的大周，中心是南京城，大部分学者也都待在南京城，没因为他们不管学什么，基本上无法脱离诸子百家的范畴。
诸子百家又是治世学说，那自然就得待在南京城了，天子脚下嘛！
不过五州富庶，宁王是边境战王，大周也很少插手五州的内务，所以也有不少学者待在五州想要大展拳脚。
这些本身就待在五州的学者，尤其是那些世世代代都待在五州的，哪怕能力不算很出色也会得到重要，这就是政审的重要性，这些人对周枍堂来说就是自己人，前提是他们认同自己。
韦明这些教授大部分都是十二州出身，之所以让他们来，多少也有点让他们出来走走看看，回家乡看看的意思，学术研究做得多了，回家乡放松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不用担心他们在家乡流连忘返......这些教授的家人基本都在五州，这也是必要措施。
别的不说，就说生活环境，就是让他们来十二州生活他们也是不乐意的，啥都没有还不得无聊死，没人交流，没实验设备，顶多就是个落叶归根，在死之前他们都不会想留在家乡的。
“我觉得韦教授说的也有点道理，往后我们肯定要扶持十二州跟景唐北魏比一比的，加速发展也没什么不好。依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把消息放出去，让十二州的学子们可以来我们这里考校学问，取九十五人写推荐信。偌大的十二州，总不至于连九十五个有资格的人都找不到出来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做完测试就走。”李庆提议道。
“这个可以，算上那五人正好凑齐一百人，我们写封信跟陈和说一声就好。”
“如此一来也能看看十二州的学术水平，说不定还能找到些天才带回五州也说不定。”
他们可不觉得这是在挖墙脚，真有这种天才放在十二州学习纯属浪费，光阴可是非常值钱的，只是很多人对此并没有一个概念而已。
他们要的名额也不多，就给一百个人写封推荐信，他们亲自出面考校学问，跟陈和自己成立一个南京第一高中影响力完全不是一个级数。
很多人未必会给这个面子，也未必愿意拉下老脸去南京第一高中做一个入学测试，要是个名家什么的，还考不进去，那这个脸面岂不是丢大发了。
来找花城大学的教授就不一样了，人家又不公布成绩，只会选人写推荐信，人家考校的还是新知识，自己就算没获得推荐信也可以说没学过新知识嘛！
别的不说，能攀上点交情的话路子就走宽了，大不了去五州混。拿着推荐信进五州，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人为难他们吧。
那些天才就更不用说了，必定会闻风而动的，这是一个被带入五州，甚至有可能成为这些教授弟子的机会！
三八零：后期能力
等他们来到灵溪宗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声势还闹得挺大，这些天陆陆续续有人在灵溪宗山脚下等待，都说是要来接受考校的。
陈和那边同意了，周枍堂和楼秀看了他们的提议之后也同意了。左右不过是小事，散播一下消息对他们而言完全是举手之劳，对下面的人来说也就是贴个公告的事。
要放以前这些学子们或许还会犹豫一下，路上碰个山贼什么的风险太高，现在就不用担心这事了，十二州学子闻风而动，一个个聚在灵溪宗山脚下翘首以盼。
尽管他们连教授要考核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对自己没自信的也不会跑来这凑热闹。
周枍堂和楼秀在灵溪宗腻歪了半个月，什么姿势都体验过了，连带着侍女初雪都得遭罪，他们总算是晃晃悠悠地来到了灵溪宗。
“你们先休息一下吧，不着急。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把测试做完了剩下的该干嘛就干嘛。”周枍堂对这些学者向来很是大度，知道他们大部分人都出身十二州，剩下的时间就是他们的假期了，不过他们整出来的事也得他们自己收拾，周枍堂也想看看他们能不能找到几个天才。
五州当年也是出现过天才的，花城大学第一年就出现了四个能直接考进去的天才，第二年也出现了二十多个，周枍堂要求不高，有那么三五个第二年这种级别的天才就行，最好是像苏白晨一样有某种特殊能力的，对学习有所帮助的。
若是能找到几个苏白晨这样的天才，那绝对不虚此行，不过这个希望很渺茫。
苏白晨可不是简单的过目不忘，她的理解能力也不差，给她十年她绝对能改变这个世界，二十年可能就是新世界了，三十年大概就是科技世界了，前提是她能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韦明笑道：“殿下，我已经想出来了很多道数学题目，他们一路上也没闲着，题目都已经出好了，只要这边测试完我们马上就能解决，这是测试方案，要不我们今天先休息一下，在灵溪宗泡泡温泉找两个妹子之类的，明天就开始测试？”
如何测试基因武者的能力他们已经有一套成熟的方案了，虽说还会再进行具体的调整，不过都是些微调，方向没错就行，他们这一路走来都半个月了，还拿不出一份方案那都没脸了。
“泡温泉随意，跟灵溪宗那边说一声，找妹子自己想办法，别祸害人家灵溪宗，南京城离这不远，自己进城玩，别耽误正事就好。”周枍堂答道。
“呃，我就随便说说，不是真的要去......”韦明教授讪讪道。他的确只是说说，有家室的，很多年没去过青楼了，是个好男人。
主要也是五州的青楼没几个本地女子，小曲也唱不好，还不如花城大学自己的歌舞团呢。
没错，花城大学是有歌舞团的，他们也要搞创收啊，偶尔也会教一下天资出众的外界人士和学生，给花城大学表演，每年春节都会有各种节目，算算时间也差不到快到了。
平时没事的话也会让人去唱个小曲，开个演唱会之类的，偶尔也会比外界土豪请去唱歌。
总的来说，这就是个官方性质的歌舞团，只不过在花城大学进修而已，毕竟这里的音律很特殊，在数据传承的支持下她们不再靠本身的天赋来练习唱歌，可以说效果斐然。
李庆教授就是听歌舞团的歌曲听得多了，才会对清风寨小女孩不以为然，人家怎么说也是一代名家的孩子，从小练习，放在外人眼里那就是个天生的戏子，歌唱家。
放在花城大学里，那就不值一提了。抛开那些对歌舞有兴趣的，本来就是花城大学的学生妹子不谈，这个歌舞团的成员每一位都是大佬，不是外界最顶级的歌舞大佬根本没资格进花城大学进修，久而久之这些教授都习惯了，哪里用得着跑去外界听小曲。
实在不行还能放放录音，MV他们是只能用水晶球做，但录音是个事吗？不就是音频电流嘛？符纸录音了解一下，根本就不是个事。
教授们刚到灵溪宗安顿下来，周枍堂也就不打扰他们了，既然他们的想法是明天就开始测试周枍堂也由得他们去，反正他在灵溪宗已经休息够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楼秀都没有怀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说实话，以他们的身体情况，就算连续几个月不停也未必能做得到，看天命的比重太大了，就算周枍堂很了解人类的生理周期也是如此，这就是成为武者的代价，周枍堂就没听说过谁成为了武者还子孙满堂的。
宁王便是如此，这么多年的努力耕耘周枍堂兄弟姐妹也就是这么多了，当今天子也是，女人很多，血脉却是没有多少，境界越高几率就越低，双方都高那就更低了。
“这是他们的测试方案，很细致，看来是要把你的能力解析一遍了。”周枍堂递过了方案书，“不愿意的话测个基础的就行，就算有些细节我们不知道，用起来也不会有太多偏差，怎么去用就要看脑洞好不好使了，你的能力看似简单，实则非常复杂。”
楼秀淡淡道：“没事，都值得信任。本身就是教授，又是天网使用者，该保密的东西不用我们多说他们也会保密，就算知道我的详细能力也没用。”
“这个其实没必要想得太复杂，说实话你的能力就算完全公开也没事，也不需要你去战斗。哪怕真的需要你去战斗，生命之水的体系也太过复杂了，不是我吹，基本上没人能针对你。”
周枍堂也确实没吹，生命之水是亲水，利用亲水来控水，这一点非常重要。
楼秀可以用水结界来隔绝声音，可以“听”到空气中水气给她的回馈，可以控制对方身体的水分，可以在对方的血液中掺杂水汽，应用面太广了。
因亲水而控水，还可以赋予生命力，看上去单一，实际上很复杂，花城大学团队也是讨论过好几次才确定这份方案，需要测试的能力太多了。
就算对方知道她的全部能力也很难做出针对，能有针对手段的人只要知道她亲水就能针对，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想通过知道她的全部能力来进行针对是不太可能的。
比如说定水珠，也许可以对楼秀的能力产生克制，那么不需要知道楼秀的全部能力也一样能起到效果。当然这玩意有没有用还需要测试，楼秀的控水是基因能力的控水，不是修仙的控水，跟传统意义上的控水根本不是一回事。
仔细地看完了测试方案，楼秀同意了：“行，就按这么来吧，等数据出来了再看看。我也想看看具体的数据，你这些天老是在吹，都快把我吹上天了。”
周枍堂觉得自己很冤枉：“我怎么就吹了，对我有点信心好吧，我好歹也是基因武道创始人，基因理论支柱，见过的基因武者也不少了，这么多实验体，他们的基因能力我一清二楚的，强不强那还能骗你？这么说吧，你的能力肯定比瑶姬强就对了。”
“又拿后期来说事是吧。”楼秀虚着眼，这些天她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就是后期如何如何。
“现在也很强嘛，养花养草，应用面也广，顶多就是战斗力不行，这还得是对手有办法打你的水身......四境一下基本做不到的，也就是你在二境这个阶段基本是无敌了，三境也没几个人敢说可以针对你。”周枍堂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样，一般的三境武者也动不了他。
就连周枍堂自己，打持久战他当然可以赢，不过光靠拳脚功夫的话对楼秀没多少伤害的，更别说她还能自愈了，算是个弱化版的生命天赋。
其他人也没个时间能力，拳脚强有什么用，没点奥义，气劲不到位，也很难说打散她的水身。就算真的打散了，没打到水核心也很难说真正伤害到她，只有四境以上才有这份控制力。
这个核心说的可不是水分身有个心脏什么的，而是水分子本身的核心。楼秀是有学识的人，她的水分身可不是那种水凝聚出来的分身，真这么想绝对碰不到她。
楼秀的水分身准确的来说是水分子分身，在液体和气体之间保持着微妙平衡，内里是没有广义杂质的，也就是哪怕低温也不会凝结成冰，因为成冰的条件是要有凝结核。
所以说，力量不够细致入微的话，只是单纯的用蛮力去打，不是说没有伤害，而是大部分伤害会直接打空，剩下来的也很难突破她的防御，就算突破了也没多少能反馈到她的身体。
哪怕真的有一部分伤害反馈在她的水分身上也不会给她带来多少影响，在外界吸收些水汽补充回来就完事了。四境以下，还真是拿她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有气劲力量才能有效的触碰到她，有没有伤害还得两说。
这就是学识的力量，换成其他人有这力量也发挥不出多少价值，可能就是真正的水分身，啪唧一下就被彻底打散了，伤害到核心。
不过没有知识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能力，巫舞便是如此，她也可以化作风分身，这就是巫家的伪·基因武道，不过巫家的风系能力比起楼秀来说就逊色太多了，不仅应用面不够广阔，质量还差着明显一截，哪怕是巫舞这样的天才也不行。
三八一：有趣的答案
“不会打破规则的人，谈不上什么天才啊。”韦明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微微摇头。
李庆笑道：“我们找的只是学术型人才，本就没有什么可失望的不是吗？这世间能有几个许方......说到底还是我们以前要求太高了吧。五年前的我们会惊艳，五年后却未必如此。”
曲教授敲了敲桌子：“再无聊也是你们的提议，能认真一点吗？真没有的话我们也可以速战速决，一会还要去帮郡主进行测试，做完各做各的，好不容易有个假期，速度快点能休大半个月呢，正好给我回家看看，宅子太久没人住也不好。”
“那你可以直接请假的吧......”金教授在一旁吐槽，“谁让你非得碰机缘，主动一点去休假也可以啊，偶尔休息一下还能找点灵感，采风嘛！”
“采个鬼的风，每次打着采风的名义游山玩水，我是干不来这事。”曲教授一脸鄙视，抽出一张试卷，“你们看看这个人的答案，我觉得还有点意思。”
韦明教授接过来一看，这道题目出的就很有意思。
问：世界是由物质构成的，请描述你的世界是由什么构成的。
答：无数细微的粒子，不可见之物，世界万物皆是如此。一切细微放大之处只会更加细微，一树一菩提，一花一世界，每个粒子都是一个世界，于不可见之处绽放。
“哲学题啊？十二州能有这个领悟已经不错了。”韦明教授耸肩，“老金你出的题吗，怎么这么变态，第一题就这种难度？”
金教授淡淡道：“我不觉得有什么难，随便描述，是否正确都无所谓的，重要的是当下的环境，当下的人文智慧，会有什么样的认知。就像井底青蛙一样，青蛙眼中的天空就是这么大，而青蛙是正确的，我要看的是青蛙对这个世界的理解，至于天是不是这么大根本不重要。”
一众教授都是大佬，自然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同为井里的青蛙，有些青蛙不在意上面是什么，是不是天，是不是云。有些青蛙会想天为什么就这么大，有些青蛙会想天看起来为什么会是这个颜色，有些青蛙会想天的上面还有什么。
同样的环境，接受同样的教育，每个人所想的却是不同的，这就是思维的火花，这就是思考的魅力，金教授看的是他接受过什么样的教育，有什么样的世界观，他能回答出什么样的答案，是不是正确根本不重要，更何况连周枍堂都不敢说自己是正确的。
世界真的是我们所看到的那样吗？不一定。也许千百年前真的有炼气士，真的可以飞升，也许真的有满天神魔，也许，只是灵气转化为了暗物质，离开了地球而已，谁知道呢。
教授们继续看第二题，问：你觉得历史可以被改变吗？如果可以，请描述方法，如果不行，请描述为什么不行。
李庆无语：“你这真的是第二题吗？这也太变态了吧，不会是你们哲学系的试卷吧。”
金教授微微点头：“是啊，这十道题就是五年来哲学系试卷的卷尾题，我特意挑选出来的，也是最能测试一个人想法的，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也就没有什么难不难之说了。”
“好吧，我们能理解这的确是没有什么难不难，不过大体的人未必会这么想。”曲教授笑道，“就说怎么有人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大概是在想究竟是谁出的这变态题目吧。”
“本来就是给那些有思想的人准备的题目，他们既然选择了哲学，出这种题目也是理所当然的，虽说是花城大学的卷尾题，实际上高中初中都可以去想，答案也未必就会更差，无论多荒诞都是如此，也许还能更出色也说不定。”金教授不为所动。
韦明无语：“那也的他们有时间去思考才行，大家活在这个世上已经很不容易了，十二州还有那么多人需要考虑温饱问题，能有几个闲人会去想这种问题。”
“所以这样的题目才能测试出他们的潜力啊，比起说这个，你们不如看看他的回答。”
一众教授也无所谓，难不难的跟他们又没有关系，在这个问题上金教授才是专业的，人家搞哲学的就是这么优秀，没见人方哲把三元宗的武者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吗。
我什么都跟你说了，也跟你解释了，但你听不懂，这就跟我没关系了，我已经尽力了。
答：我觉得历史可以被改变，不是用笔去改变，也不是回到过去改变历史。我无法确定时间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但无论它是否存在都可以被更改，不仅历史，过去，现在，未来，皆是如此。如果时间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历史必然可以被更改，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方法可以触碰它。如果时间并不存在，只是我们自己想出来的，那么历史的信息应该会被记录下来，只需找到承载信息的载体，有正确的方法就可以更改历史。也许难度很高，也许要改变整个世界才能做到这一点。还有一个方法是改变我们脑中的想法，也同样可以改变历史，历史本身就是一段信息，也许改变了我们脑中的想法，再销毁一切记录，历史也就随之而改变了，真正的改变，而不是我们的认知错误。
韦明眼神一凝：“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多少有点量子理论的影子，这个人无论如何都是接触不到的吧，那恐怕还真的是个天才。”
金教授微微摇头：“跟殿下所描述的量子世界还差得远，意识承载世界，意识改变世界都会改变，而不仅仅是历史，也不需要销毁记录，当信息改变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随之而变。”
“说实话我不认为殿下是错的，但我也无法想像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在逻辑上的确是可以说得通，当我们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把他丢到一个秘境，告诉他你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世界应该是怎么样怎么样，这个现实就可以解释意识改变世界的逻辑，尽管我们没有真正实质上去改变世界，却改变了一个人的世界，也许就有这么一个高位存在在这样玩弄我们也说不定。别的不说，至少还有仙人存在不是吗？”金教授问道。
“这种事情多想也没有意义......好吧，它是有意义的，或许只是我们暂时还看不到意义何在。不踏出这一步它就永远都没有意义，走出去了，也许路途很遥远，却有可能会有发现。”
哪怕没有量子理论也会有其他理论，一种理论当它得到认可之时，无论它是否正确，在当下它都是正确的。正如以太论一样，有很多著名的学者都相信以太是真实存在的，直到这种学说渐渐没落，正如这种学说正在逐渐恢复，量子世界提供了这种可能，也许它就是正确的，只是认知的形态，描述的形态不够正确而已。
既然意识可以决定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思想上的东西本来就很难去解释，不理解，也许只是思想高度不够高，也许只是在知识的海洋中太过渺小。
有句话说得好，知道的越多，就会觉得自己越渺小。大部分科学家其实都信神学，这不是没有理由的，科学的终端必将是神学，这不是某一个理论，而是到了一个高度，接触过了这样的知识，自然而然地会觉得它是正确的，毋庸置疑的。
科学，就是对万事万物都保持着怀疑，追求着去证实它，只要无法存在无法被证实的，神学就必将有存在的余地，然而知道的越多，就越是卑微，看到的未知也就越多......
接着是第三题，第四题，教授们一个个看过去，觉得这个答题人真的很有自己的想法。
有很多答案令他们啼笑皆非，如你觉得人类在世界中算什么，这人的答案是什么都不算，只是随着时间的发展而出现的一种生物，也必然会泯灭在时间之中，消失不见，所有痕迹都不会留下，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并不能真实的改变世界。
如果不是他们很确定这个人不是花城大学的学生，都要以为只有哲学系的学生才会有这种世界观了。哲学上的东西也很难去分辨对错，也不需要去分辨对错，对方能在十二州的环境里有这样的思想是相当了不起的事情。
“见一见吧，面试一下，我们还有时间，不如老金你带着他学一段时间，的确有这个潜力便带他去五州好了，先让他在高中学习一番，尝试考进去好了。”李庆道。
金教授微微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看了这么多试卷难得有个有趣的，这让我每日里无所事事也不好，一个月的假期不做点什么也太无趣了，正好带个学生。那就这样了，我把人喊过来面试一下，通过的话就让蝴蝶房去查一查资料。”
他们还想知道这个人的成长环境如何，没准是哪个高门大户走出来的贵族子弟，曾在五州学习过也说不定......不过这其实没什么的，哪怕真在五州学习过，理论上来说也很难有这样的认知，很多世界观都是花城大学里才有，都没流传出去。
除非对方是某个学生或者教授的亲属......有些学识限制并非是那么严格的。不过几率也不大就是了，正常情况下能接触到这种学识的亲属也都已经迁入五州了，要他们相信这个还不如相信人家就是个天才，或是有哪个学生无聊了跑来答题，蔡教授的团队不就在南京么。
三八二：测试信息（一）
“虞庆知道了不会和你拼命吧，这才出去多久，这些螃蟹都快给你抓完了。”周枍堂手上“提着”一只肥大螃蟹，准确的说，是这只螃蟹死死夹着他的手指。
这半月以来他们没少来抓虞庆养的螃蟹，抓捕的方法很简单，水潭周边有一片细沙地，把鞋脱了靠近，手指往洞里一伸，里面的螃蟹自然就会夹人，轻易不会松开。
灵溪宗经常拿这个来考验弟子，这种螃蟹有的也是可以修炼的，光靠肉身很难抵御，这就很考验弟子们的手段了，大伙各显神通，抓到了就蒸了吃。
这些螃蟹有好有坏，不过因为有水脉的缘故，最差的也差不到哪里去，这类水生物就是灵溪宗的资源，外界就算有质量也比不上灵溪宗这些灵物。
灵溪宗的弟子们整日就吃吃喝喝，修炼也很佛系，搞得周枍堂都有些羡慕了。
好在心游峰也不差，让崔少艾养点东西，去青茹的药园蹭吃蹭喝，别的不说，材料上应该是能碾压一元峰食堂的，可能也就比左宗的青阳峰差上一些。手艺方面可能比不上一些顶级厨师，但这不是能聘请吗，药膳大师不容易请到，厨子还是好说的。
被螃蟹夹着周枍堂也没什么感觉，他有盘石功，手指已经变成了梦幻的蓝色，这种状态下基本没多少痛觉，伤害在生命天赋面前也可以忽略不计，正好适合抓这螃蟹。
把螃蟹往网笼一丢，楼秀提着笼子看了看：“十九只了，再抓十一只吧，嗯，还得有个大点的镇场子，搞个四境的。虞庆说了随便抓的，别让它们绝种就好，顶多接下来几个月不抓就是了。这会时间都已经很晚了，下一次抓螃蟹还得等大半年呢。”
虞庆放养的螃蟹都是好螃蟹，他们抓的是明黄蟹，很神奇，两边会有黄色的蟹膏流出来形成两个黄色的小灯笼，虽说季节已经过了，但对这些螃蟹来说影响不大。
大周本就湿热，南京又是沿海地区，大周最南之地，水稻那都是一年三熟的，若不是考虑到地力，用点手段一年四熟都不是不可能。灵溪宗又有水脉，反季节的东西很多，甚至都不能算是反季节，植物动物皆是如此，冬天的熊、蛇这类生物都是不休眠的。
“那就好，不然人家回来一看抓得差不多了也不好交待。说起来最近几年养殖业逐渐兴盛，可能是吃饱了没事做，啥事都好办，小龙虾和牛蛙这两大物种也已经逐渐形成规模了。”
楼秀眼睛一亮，尽管这个世界食材很多，不过小龙虾和牛蛙这两大物种的美味还是很诱人的，光是想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楼秀要抓的这种螃蟹是非常好吃的，不仅味道肥美，还有益身体，哪怕对他们也是有效果的。尤其是基因武者，他们跟别人还不一样，其他人吃了如果身体到一个上限的话就很难继续提升了，消化吸收了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他们不同，如果是对身体有控制能力的基因武道，那么能量就摆在那里，吸收之后就算无法突破身体上限，也一样会增加身体底蕴，只是这种效果如果本身就是武道巅峰之后就很往上继续成长了，好处就是他们可以利用自己的基因能力继续潜移默化的影响身体。
理论上来说基因可以一直影响身体上限，逐渐去突破这个上限，也就是今天吃了滋补植物可能没有用，下个月再吃的话可能又会有一点作用了，这就要取决于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和基因能力究竟有没有强化这个方面了。
周枍堂和楼秀的基因能力对这方面的强化并不明显，如果是卫沉那种能力的话，他的身体之所以这么变态，不仅是因为他的基因能力可以直接强化身体，还在不停地提高上限，也就是他可以不停的通过吃滋补食材来强化自己，直到上限为止。
然而这个上限也只是当前的上限罢了，下个月之后那可就不一定了。
五洲的养殖业逐渐兴盛繁荣，尽管人工养殖很难出现灵物，不过这种规模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底层人民，并不是为了武者，底层人民能够吃饱喝足，基数大了，武者的比例也会随之而上升。
抓完了螃蟹，楼秀道：“再去挖点竹笋吧，这个时节的竹笋是最好的，直接吃的话还有点清甜的味道，哪怕是拿来清炒，放点佐料也会非常美味，盼盼之前就带了不少回来，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挖回来的，看样子应该是野生的，可惜已经被我吃完了。”
“说来上次我还想分享一点出去的，哪里知道这笨熊猫在旁边一直盯着，我一动它就在那叫。”楼秀有点头疼，总感觉这熊猫以后要做事了，不会从别人那里敲诈点东西给她吧。
周枍堂笑道：“还知道孝敬主人是好事啊，啸聚山林还没忘记给主人带东西回来吃。说起来它已经大半个月没回来了吧，就不过问一下情况吗？”
“没什么好问的，再等半个月吧，它还不回来我才去派人找，天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没准去找母熊猫了也说不定。”
灵兽择偶标准也是比较严格的，一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除非这里也有灵兽熊猫。
在虞庆的地盘挖了冬笋，楼秀可没有跟这个老头客气，人都走了，她就当都是自己的了，该挖就挖，一点都没手下留情，反正虞庆那个老东西在万仞城玩得正嗨，短时间内多半是回不来了，这里虽说还有一个弟子留下来打理，不过这个弟子连面都不会露。
除非楼秀召见，否则他就当没看到，不会过来打扰。有周枍堂在身边，这个弟子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如果是一个人的话他还能过来聊几句看能不能混个脸熟，两个人过来那就是来当电灯泡了，他还不想自己英年早逝。
提着螃蟹和冬笋回去，教授们已经在等着了。
这些人刚来灵溪宗，昨天休息了一番他们也没闲着，有些人出题，有些人制定测试方案，今天就已经开始派人去给那些学生们一个机会了，但他们同时也对楼秀的能力展开测试。
刚开始并不需要那么多人，所以两件事他们是同时进行的，周枍堂和楼秀是在测试完了基本信息之后，交由他们去记录，推测，才去抓螃蟹的，顺便解决一下午餐的食材问题。
如今回来了教授他们也都在等着了。测试教授虚渊拿着一叠报告：“郡主这个能力叫生命之水并不准确，不过这是代号，殿下郡主喜欢就好。”
“先说这个生命赋予的能力吧。目前看起来这个能力跟万物长青歌有非常大的关系，就从数据报告而言，应该是郡主身体之中隐藏着庞大的生机，这份生机以某种方式在体内运行，赋予生命力实际上就是以这份生机为引，牵动天地之间的生命力，赋予到雨水之中，使雨水其中也蕴含着勃勃生机。”
周枍堂和楼秀也在看描述，看数据和他们给出来的理由。
“我们猜测这里面是有一个转换过程的，并不是把外界的生机牵引过来，然后再赋予出去，这样子就没办法形成循环了，而是郡主本身将其他物质转化为生命力，然后将这份转化完成的赋予到雨水之中，这一点需要再进行针对测试才能够了解。
我们团队比较偏向是将某种物质转化为生命力，互相结合，嗯，这个过程是需要持续发动能力才行的，一次性的话范围不会太大。”
周枍堂不禁点头，这样的话就说得过去了。想要维持这个过程就必须要消耗能量，等于是把楼秀变成了一个传导器，她的身体里有源泉，通过能力进行转化，再赋予到雨水之中。
而本身的能量是有限的，但如果外界给予了这种支持，比如说天网加成，那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进行转化了，难怪可以把雨露的范围拉到千里之广。
之前楼秀在天网的加持之下直接把雨露笼罩了方圆千里，这是极其恐怖的范围，哪怕是六境武者也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也许他们的影响力可以影响到千里范围，却绝无可能直接覆盖千里范围。
当然这一点也是在天网的加持之下才能做到的，天网给了楼秀源源不绝的能量支持，楼秀才能能做到拉大范围，把这份力量投入到转化过程之中，源源不断的赋予雨水生机。
而又因为她的亲水能力，雨幕的范围也在逐渐扩大，本来雨幕是不会有这么大范围的。
她这个能力跟万物长青歌有非常密切的联系，万物长青歌的本质也是赋予天地万物生命力，不局限于通过雨水的方式表达出来，不过雨水的确是最常见的方式就是了。
天地之间，在楼秀所能影响的范围之内，生命力其实是有限的，除非楼秀牵动某些不可捉摸的，从那些暗物质身上提取生命力，否则的话就无法永动，把这一片区域的生命力全部凑齐完了自然也就无法继续赋予。
所以教授们的推测，实际上她是将某种能量转化为了生命力再融合到雨水之中，而这个能量灵气必然是有占其中一份子的，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力量就不好说了。
三八三：测试信息（二）
有些东西涉及到了基因能力是很难进行测试的，也许其他人用同样的方法也做不到这一点，便是因为没有这样的基因能力，少了一点最关键的东西。
别看楼秀这个能力跟万物长青歌关系很大，看上去效果也是差不多的，实际上必然是两种不同的本质，规则绝对是不同的。
一个是借用天地之间的力量通过自己来进行施法，沟通天地。一个是通过自己的基因能力来影响天地之间的物质，本身就是完全不同的。
看完了生命之水的测试报告，虚渊教授继续道：“这是下一份能力测试报告，描述的是水之身的能力。根据我们推测，并非是郡主让自己化成了水，而是将理想中的一切通过某种方式全部化成了水。”他说着递过了了另外一份报告，“这个是水之身的能力测试附件。”
他们已经确定了，楼秀的控水能力就是因为亲水而控水，这份亲水能力已经是非常高级别的了，她拥有着规则控制能力，水之身就是这种能力下的产物。
一般人的水之身顶多就是让自己化作流水，事实上要做到这一点也是非常困难的，哪怕是那些专门的水系修仙者本质上也就是控水，很难让自己也变成水。
或许能够做到在原地留下一个水分身来欺骗敌人，却很难说完全的把自己给化成流水，这实在是太过困难了。然而再困难也的确是有人能够做得到的，比如说巫舞，她就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化作风元素，重新汇聚重组，这就是巫家的基因武道。
尽管这个基因武道并不完善，破绽太多，成功率还极低，可它依然在本质上改变了巫舞，令巫家和其他修仙者拉开了非常明显的差距，这就是巫家的底蕴所在。
可楼秀这个能力不仅如此，因为当她使用水分身之时，不仅可以做到让自身完全化成水形态，让自己变成介于液态和气态之间的水分子，她还可以让自己身上的衣物也做到这一点。
这个级别就非常之高了，而这也是基因能力的特殊之处，强行改变了一种物质形态，而不仅仅是改变自己。
就单单是这一点都已经让教授们惊叹了，基因武道这种从内而外的能力的确是非常变态的，跟修仙者那种通过感悟来借用天地之间的力量完全不同。
天地的力量始终是天地的，总有其极限之处，万一用不了就只能干瞪眼，用得了也受限于本身的实力。哪怕能通过某种规则，间接控制某种规则和灵气直接发生反应也是如此，一旦超过自身能够操控的极限立即就会崩溃，这就是借用的代价。
基因武道就不一样了，这是人类本身就拥有的能力，仿佛天生的一般操控自如，身体能够做到什么样，那么永远都能做到这样，如同与生俱来的能力一般，而且也谈不上什么副作用，只要身体能够承受即可。
比如说秦长安的御风能力，这就是没用副作用的，消耗的是他的心神力，是他速度太快了导致身体会出现负荷，却不是说他这种御风能力本身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楼秀能够将身上的衣物也能够化成水分子，直接让教授们确定了这种能力已经能够转化其他物质，是相当高级的规则，已经入侵到了天地之间的细微力量，强行改变了衣物的材质。
但他们并不确定这种改变是不是彻底的，理论上来说如果是彻底改变，令衣物材质也转变成了气态和液态之间的水分子，那么就应该无法转化回来了才对。
但偏偏楼秀可以将其转换回来，转变回来之后的衣物和之前并没有任何分别，并不是水分子伪装出来的形态，这种状态用一般理论来说实在是很难解释，他们也只能认为这就是量子理论了，反正世界本身就是一道信息流，楼秀改变的也只是信息体现出来的状态而已。
理论上来说楼秀拥有将其它物质转换成水分子的能力，却没法将水分子转变成其他物质，那这个衣物究竟是怎么转换回来的他们还需要另外进行测试。
如果是量子理论的话就能说得过去了，就算将衣物的材质强行改变，成了水分子信息，之后只要回复这种信息状态即可，甚至很可能是都没有彻底改变，只是利用了亲水的能力入侵，改变了衣物材质，有可能并非是完全改变的，只是让他们看不出来罢了。
解除这种入侵之后，衣物自然就回复到之前的状态。
说明白一点，大概就是用一层水将衣物包裹起来了，他们看不到，却将其认为是把衣服也变成了水形态，取消这层包裹之后，他们自然又发现衣服还是衣服，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测。
就现在所拿到的能力测试报告而言，他们认为楼秀的的确确是改变了衣服的材质，然后再取消这种能力之后，衣服材质又通过水分子聚拢，转换成了衣服的材质，也许这个后面的转换过程已经根楼秀无关了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认定了这就是亲水能力，所谓的亲水能力指的并不是楼秀用体内的力量来改变这一切，而是水分子，自发的聚拢到她身边，她身体里本身就藏着一个水汽世界，亦或者她本人看上去虽说是血肉之躯，实际上已经是水分子之躯了。
最不济，也得是水分子已经改变了她的身体状态，也就是她绝对不是正常的血肉之躯。
这个很正常，卫沉也不可能是单纯的血肉之躯，所有武者都是如此。与灵气发生反应之后，必然是添加了新的物质在血肉之中来完成循环的。
要改变也未必就做不到，楼秀这种亲水能力绝对是有无数种被动能力的，只要她能够操控这些被动状态，将其关闭的话，也可以恢复到“正常”的血肉之躯。
一旦楼秀想使用能力，这些水分子就会随着她的心意而动，不仅是她本人在改变，水分子也在随着她的心意而改变，所以他们认为这是亲水能力，其甚至能够做到随心所欲的改变水系规则。
天地之间是有水系规则的，因为出过水系至尊，这个至尊绝对添加过水系规则，只不过人家没有公开罢了。天眼规则就是公开的规则，还有风系规则，无限风也是公开的规则。
像赵山河这种“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就是隐性规则，就算你知道它在那里也未必就可以运用，而这个规则就是建立在无限风之上的规则。
也就是楼秀的生命之水这个能力其实是很难离开水的，可她却能够随着心意随意改变她的规则，因为水规则是亲近她的，仿佛给了她最高权限。
不过这个限制也是有的，比起万物长青歌，楼秀必须要借用水系能力才能够赋予生命，不像万物长青歌那样可以离开水系规则用其他的方式来赋予万物生命。
目前还都只是简单的测试，毕竟才刚开始，只是大方向的推测，接下来他们会循序渐进，逐渐剖析这种能力的上限和种类，并且提供一个个设想去试探楼秀的边界，看她亲水的极限。
或是说他亲水能力所能表达出来的极限在哪里，这个不仅仅需要楼秀自己去做，还需要她去想，去实际应用。
有些人就算内心之中可以做得到，这个世界也不允许他做得到。最典型的就是方哲这类存在，内心之中想的很好，却不一定能够通过这个世界的规则检验将其表达出来。
别人不知道难道他们还不知道吗？也许方哲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连他设想的百分之一，甚至是千分之一都还不到，绝对理念这种东西也很难去详细描述，就连方哲自己恐怕都在不停添加，不停改变其中的规则。
将这份报告看完，约定下午继续进行测试，金教授这些出去给学子们当考官的教授也简要的说了一下情况，他们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金教授已经拜托蝴蝶房去查这个人的资料了，如果政审能够通过的话，金教授就决定带着这人在身边学习，不出意外的话，也会有几大概率带回五州。
听完他的想法，周枍堂笑道：“已经天才到了你很确定他可以进入花城大学的地步吗？不过该做还是要做的，明面上的程序要走，他要真有本事的话想必也不会介意通过考核的方式进入花城大学吧。”
金教授对这个人非常有信心，点头道：“这个没有问题，她有很多想法太过天马行空，这种人哪怕去学习那些基础知识进度也不会慢到哪里去，就算一时半会考不上，顶多也就是花费一年的时间学习那些基础知识，要不了多久就能考进去的，更何况他本身的基础条件也不差。”
李教授等人也难得附和起来，给周枍堂的感觉就是这人搞不好又是一个许方，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是思想上的许方，这种人才没有基因武道，怕不会有太多作为。
也许能够流传千古，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短时间内不会给五州带来什么影响。
三八四：天才女子
韦明教授也挺看好她的：“这种人才要是搞数学就好了，搞不好能把理论数值推道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灵感太重要了，她不是说了自己经常会灵光一闪吗？给我的感觉像是她能吸附到空中的某种信息一样，殿下和郡主也可以做得到的吧，太可惜了。”
李庆教授微微摇头：“这有什么可惜的，思想上的东西反而更加恐怖，也许能够影响后世一万年也说不定，更何况这不是还有基因武道吗，她完全能够通过基因武道来改变世界。要我说有什么问题的话，反而是该怎么控制她吧。
别嫌我说话难听，这种人如果放任自流的话，天知道她会产生什么样稀奇古怪的想法，不过现在还好，至少她还看重自己的生命。”
金教授颌首：“惜命是好事，也是一种控制方式吧，只要政审能够通过的话不是还有天网吗，尽管天网很难监控思想上的东西，但起码行为是可以监控的，说来这还要殿下让他续命才行，这人之所以会来考试也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要在生命最后的时光之中璀璨一把，当然她也想看看我们五州是不是真的有能够给她续命的手段。”
周枍堂来了点兴趣，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他和楼秀的确是可以接收到空中信息的。之前在地球上周枍堂就有过这种感觉，不过并非是确定的指某种信息，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洗尽铅华，类似于楼秀在江城街道上做的一样。
一些信息团也的确是可以吸收的，甚至有可能吸收到某种准确的信息。怎么说呢，就像是我们闭上眼睛，一片黑暗，如果前方有人说话，我们一样可以接受到这样的信息，可以在脑海中模拟出有一个人在和自己对话。
这种信息接受不一定准确，但往往很明确。他们的接受信息就不是这样了，的确是能够做到吸收空中所遗留下的信息，却没有一个筛选机制，大脑会自动过滤，自动保护，如果要吸收准确的信息就有要放开这种限制，那么同样有可能吸收到有害物质。
就像在黑暗中前行一样，如果开了这种保护机制，当前方出现危险时会有预警，会自动保护，如果没有了这种机制，前方有洞那就要掉下去了。
听教授们的意思，他们推测的也是这个人会经常性地吸收到一些信息，虽然也不准确，但往往会给她带来一些灵感，灵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们思考问题时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在花城大学的量子理论中，他们认为这有可能是精神上的意识共振。比如说思考一个数学问题，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但虚空之中是有这个数学答案的，而当你全神贯注思考之时，两者就会互相吸引，逐渐靠近，然后虚空中的答案和意识互相碰撞，这就给了你答案，哪怕不准确也会有相关方面的灵感。
他们还用自己的方法去测试了，一道题做出来的人也多，灵感来的也就越快越迅猛，如果一道题从来没人能做出来过，比如说周枍堂说的那些数学猜想，哪怕是韦明也是一脸懵逼，偶尔的灵感往往也会被证明是错误的，当然也有可能会是正确的。
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这样，只是他们基于这样的现象给出了一套理论，即量子物理。这套理论有非常多是独属于他们自己开创出来的东西，毕竟世界的构成都已经不同了，周枍堂也只是在专业性极强的周刊上看过一些描述而已。
无论研究什么领域，到一定高度往往都是互通的，甚至是会和神学联系在一起，基因领域也不例外，生命本身就是物理的一种，生命本身是如何运动的，这就是物理。
“想要吊命的话手段也是多种多样，该知道的你们也都知道了，现在不说别的，秀秀不就可以续命吗。跟我的能力还不同，我的能力只能够给自己使用，其他人用效果会非常差，秀秀可是能够赋予他人生命力的，搞不好真能做到生死人肉排骨也说不定。”周枍堂看向楼秀。
看了简单的信息报告，周枍堂现在对楼秀很有信息，亲水能力在级别上非常之高。
楼秀笑道：“哪里有这么夸张，吊命应该是很难的，不过应该是改善一个人的生理状态吧，算是另类的吊命，给我的感觉更像是调理而非痊愈，甚至调理都做不到，只是令人短时间内祛除尘埃之类的效果，长期用倒是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还要再测试。”
“这样，殿下郡主不妨亲自见见她，等蝴蝶房这边消息出来了，郡主可以拿个主意要不要救她。”金教授很稳健，尽管他觉得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在金教授几人的描述下，这人能力非常不错，搞得其他没去的教授也很感兴趣，一群人就这样去见了这一位他们眼中的天才，一个思想上的天才。
“说起来到现在我都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如果不是很确定她根本不可能接触到我们花城大学之中的知识，我都要以为她看过那些哲学著作，看过量子领域的书籍了。”金教授很是感慨，他们宁愿相信这是当这些著作做出来了，他们去想了，形成了人文思潮，而这个思潮又被她感受到了，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想出来的，金教授都无法确定这个人的上限究竟有多高，也许会将这些理论推进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也说不定，哪怕不去证明都是有价值的。
就像引力波之类的存在，不需要去证明，其本身就是有价值的，预言嘛，逼格非常之高。
连他们自己都是周枍堂给出来的这个方向，他们去补充细节，将其完善，也同样做不到去开创一条新的道路。周枍堂告诉他们这些，实际上就已经给他们规定了一个框架，他们的心思已经扑在补全之上了，很难去推陈出新。
像姚乐这种天才也只能做到顺其自然，按照给出来的方向走下去。周枍堂说了量子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这些理论因为周枍堂是理科的关系多少也会有接触到一些，但也仅仅是接触到一些而已，他就是用自己的语言来描述一个量子时间，具体的理论都是由姚乐和其他人去补充完成的，这也就导致了他们这些理论跟之前那种量子物理的理论有非常大的区别。
当然也不认为他们是错的，世界的形态不同，有武者基因武道可以支持他们进行研究，也许他们反而是正确的也说不定，就算他们告诉周枍堂以讨论是正确的，可以用在这个世界，如果能够拿出足够的证据，或者是在逻辑上能够实现自洽的话，周枍堂也会认为他们是正确的。
可惜的是这些东西太难去证明了，教授们也只是自己在研究，按照这个方向走下去，没人提出新的理论来解释这个世界，一个都没有。
到了地方，可以发现金教授几人对这人确实是很重视，已经将她安排到了灵溪宗的房间之中。灵溪宗本来就有给达官贵族泡温泉的相关养生业务，这里客房是非常多的，加之楼秀到来之后又建造了一批建筑，住下这些教授完全是绰绰有余的，还有相当多的空房。
有楼秀在这里修行，平日里来灵溪宗的达官贵族都少了很多，不是他们不想过来攀交情，而是实在是找不到这个渠道，人家那么多的龙骑军和持戟士就摆在那里，还有一支数百人的团队，没有点理由的话连接近她都做不到。
在这样的状态下还不如不来灵溪宗呢，以免留下什么恶劣印象。哪怕攀不上交情，也绝不能得罪，楼秀在外界看来也并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连自己老爹都不给面子的。
外人看她完全就是位高权重的蝴蝶房之主，一句话就能改变天下，武者公会不就是这种产物吗？现在就已经在逐渐改变十二州了。
打开房门，周枍堂和楼秀俱是一怔，里面的人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竟是一位双目失明坐在轮椅上的女子。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就释然了，也只有这样连活着都是痛苦的，每分每秒都在思考的人才会有这样独特的思想吧。
好在她的耳朵还是能够听得到的，不像海伦凯勒那么悲剧，但其实两者之间是有共同之处的，如果海伦凯勒不是又失明又失聪的话，恐怕她也写不出来《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这种心灵巨作了，能拜读都是一种幸运。
这个女子要好得多，她只是失明加残疾，可以听，也可以说。共通之处就在于她们从未放弃思考，都还坚强的活着。
不过此时此刻，这个白衣如雪的女子状态并不怎么好，尽管她一脸平静，似乎能够坦然的迎接死亡，她的身体状态和神色依然在述说着她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糟糕，也难怪金教授可以说她想要续命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仍然想活下去。这不是贪生怕死，哪怕下一秒就死亡，她也可以坦然面对，因为她这一生经历过太多太多次死亡了，每一次的体验都不怎么美好。
三八五：谁更天才
“陈初雪，殿下和郡主来看你了。”金教授沉稳道。
陈初雪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了这句话，面向着他们：“初雪很荣幸，身体不便，请殿下郡主海涵。”她脸色很是苍白，似乎已经没有了血色，骨瘦如柴，形神憔悴，双眼也因为失明的关系显得很是空洞，不过在语调上很是平静，显得平淡如水。
周枍堂和楼秀靠近了她，楼秀见她身体状态很是不好，便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一股难以言喻的生命力进入了她的身体之中，立即开始修她的身体。
生命之水能力是滋补调理的能力，循序渐进的那种，哪怕楼秀一次性赋予她庞大的生命力，这股生命力也不会直接把她的身体撑爆，不会出现虚不受补的情况。
不过她的身体状态已经进入了死亡倒计时，这一次效果虽然很明显，但也只是缓解了一下她的痛苦，让她看上去轻松了一些。
“身体状态很糟糕啊，光靠我肯定是没法修复的，还需要药物配合。”楼秀有些怜悯，万物长青歌本就要有怜悯之心，怜悯天地万物，“这样吧，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你们带她去花城大学，让那边给一个治疗方案，如果需要我去的话我就跑一趟好了。”
就很给她面子了，陈初雪自认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强忍着痛苦向楼秀微微欠身：“谢郡主。”
楼秀这个能力也许用得到，也许用不到，五州也有一些这方面的治疗方案，本身还有不少药物，都是这个世界原来所没有的，去花城大学检测一番，也许那边能够提供一份治疗方案也说不定，完全治愈的那种。
这个女子的出身一般，不算什么高门大户，却也不是什么贫寒人家，十二州救不了她不代表五州也救不了她，五州那些药物在外界看来实在是神奇的好，而且外界根本就没有仿制的可能，连最基础的青霉素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出来。
以花城大学的技术而言，就算无法彻底改变她的身体状态，让她痊愈，至少也能让她续命好几年，这一点大家都很有信心。
现在又多了楼秀这么一位能够直接赋予生命力改善他人身体状况的基因武者，治疗的几率自然又上升了一些，不过楼秀的层次太高了，注定不会有多少人能够享受这样的待遇，哪怕她再好说话也是如此。
她愿意，也必须要端架子，毕竟她不是医生，也不能去当一个医生。
以前没有这方面的武者，有人这么做过，最终的结果却不怎么样，只是相关领域罢了，没有一个能够直接赋予他们生命力，改善他人身体状况的。
如果有的话，五州可能又会迎来一波爆发性的增强，不仅是用来当医生，没准还能让人突破身体上限，甚至是改变人体资质都不是不可能的。
楼秀同样有这个可能，这个是很长期的东西，还需要具体去测试才知道到底有没有。以她的身份地位，就算是有估计也就只有周枍堂能够享受这种待遇了。
在这里跟她聊一聊，见她身体不适，周枍堂和楼秀也没有过多打扰，他们出现在这里其实就是一种表态了，只要这个女子的身份没有问题，有金教授提点她一个月的时间考入花城大学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真要考不上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花城大学到目前为止一个学渣都没有。
从陈初雪这里出来，一众教授该干嘛就干嘛去了，他们并不需要等待下午的工作，就按照行程计划来即可，不慌不忙。
接下来是吃饭时间，这个时间他们已经搞明白了，可以在饭桌上谈事情，但却不会因此而延后，这会厨房都已经在清蒸他们带回来的螃蟹了，估计给虞庆知道了难免会心痛一阵子。
那些辛辛苦苦养出来的高境界螃蟹给楼秀抓了个七七八八，尤其是三境和四境的螃蟹，这两个境界他们抓的最多。一境二境的螃蟹这两个人都看不上，五境的话就超出上限了，更何况那个池子里面也总共就两只五境螃蟹老祖宗，这要是给抓走了虞庆搞不好真的会心在滴血。
在此之前他们先回房中沐浴更衣，楼秀笑道：“今天又认识了一个初雪，说起来也算是缘分吧，你对这个女子怎么看？”
周枍堂的观察还是比较细致入微的：“看她的衣着和侍女的情况来看，算不上是什么豪门，没有在五州学习过确实不容易，她的身体情况也不支持长途跋涉。如果她真的没有去过五州，也没接触过这些人，光靠自学就能做到这一步确实是很了不起的。”
他们已经看过了陈初雪的答案，里面有很多想法太过于天马行空，毫无痕迹可循，一般人根本找不到她的逻辑所在，放佛是跳跃式的递进。或者应该说连她自己恐怕都没有一套确定的理论来进行解释，因为他的学识不具备完善这套理论的能力，缺失了太多积蓄，没可能凭空白帝起高楼。
关于这一点，金教授他们对这个现象的解释仍旧是那一套量子理论，也许她是感应到了什么人文思潮也说不定，周枍堂也是很感兴趣的，可惜太难验证了，具体的测试恐怕真的需要这个女子去花城大学走一遭，在里面学好好学习一番才能够确定究竟是不是这样了。
也许她能够帮助姚乐完善这些理论也说不定，如果她能做到开创新的理论，那就更好了。
楼秀对此也不意外：“现在五州出了那么多天才，十二州出几个天才也是很正常的，倒不如说只出了这么一个他们跑来向我们推荐的，反而是有些少了。动作这么大，搞半天如果就只出现了这么一个的话，那才让人失望吧。”
“因为你对天才的标准也是一直在刷新的啊，五年前的定义跟现在的定义肯定不一样，就像花城大学出的试卷一样，每年的难度其实都是在逐级上升的，但通过考试的人反而越来越多了。人数太多的话你就会觉得好像也就那样了，如果他们五年之前能给出这样的答案，那他们一个个都是足够让你惊艳的天才。
不管我们如何做到公平公正，心中对天才的接受能力都已经完全不同了，说实在的我觉得她还是比不上白晨。”周枍堂很是客观地给出了评价。
楼秀想了想，微微点头：“如果是那种过目不忘能力的话，的确是要比这些思想来的有用的多，可惜这种天赋真的太罕见了，所谓的过目不忘也只是常人所定义的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罢了，和苏白晨这种真正的能够过目不忘差距还是太大了。”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也的确是见过一些过目不忘的人才，不过与其说他们是过目不忘，还不如说他们的记忆能力非常出色，不太容易忘记已经学过的知识。
但再怎么出色，跟苏白晨的差距依然是无可逾越的鸿沟，苏白晨的能力才是真正的过目不忘，只要看过了，记下来了，就永远都不会忘记。
起码他们是不知道怎么让苏白晨忘记这些只是，也许要去花城大学针对测试一番才能看看能不能通过一些方法让她遗忘某些知识，她自己相忘都忘不掉，一字一句连顺序都不差的那种。
就天赋能力而言，苏白晨的级别比起陈初雪还是要高上不少的。
“你都来两次灵溪宗了，如果他们需要我帮陈初雪回复状态的话，我就去趟花城，顺便去三元宗住一段时间好了。你现在不是已经有一座山头了吗？正好可以去看看环境怎么样。”
“这有什么，这个五州不都是我们的，心游峰的环境的确不错，不过灵气不怎么样，好在有苏酥在，植物生命力还是不错的，地价上升得很快。”周枍堂对心游峰还是比较满意的，环境不错，灵气不灵气的倒没有那么重要，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有一帮天才撑场子，你和崔少艾还在哪里，心游峰在三元宗里位置不会太低。你跟人家女儿是朋友，也不好意思让她位置太低吧。对了，你不会变态到连那种小女孩都要下手吧，萝莉控？”楼秀轻笑着看他一眼。
周枍堂连忙摇头：“那倒不至于，起码现在肯定不会有这种想法，还不如青茹呢。”
多了一个初雪之后，周枍堂并不介意正面回答这种问题，楼秀也不在乎这个，两人开始在房中开始整理文件。
他们这段时间可一点都不清闲，去钓鱼爬山抓个螃蟹什么的，都已经是难得的悠闲时光了，需要处理的事物太多。
有些事情下面的人不好处理，正好周枍堂也在，顺便就帮她一起处理了，两人交流一下几乎可以确定所有事项。
除此之外他们还忙里偷闲设计了新的基因体系，有些东西需要测试结果出来了才好做，不过大致方向他们现在就可以做了。
三八六：酒鬼楼秀
进入工作状态之后周枍堂已经发现了，现在楼秀的酒鬼状态已经好了许多。
第一次来灵溪宗的时候周枍堂感觉楼秀都快变成烂酒鬼了，没事就拎着酒壶在那喝酒。当然这么说也不够准确，黄酒这个东西喝起来跟饮料也没什么区别，起码对他们而言是没什么区别的，而且还是那种有益于修行的饮料，贵不贵的他们反而不在乎了，一般人用不起他们可不在乎价格几何，这玩意也不至于贵上天。
所以楼秀其实是在把黄酒当成一种饮料在喝，左右有益于修行，又不会喝得烂醉，周枍堂也就没管她了，这一次来灵溪宗楼秀倒是收敛了不少，只是偶尔才会喝上一口。
她现在一天顶多也就喝个三五瓶的样子，这个数量并不算太多，只是处理文件时喝上一口的习惯还是没有改，估计也改不了了。
这种级别的酒五州不敢说要多少有多少，不过供应楼秀一人的话，完全可以做到源源不绝，哪怕她到了四境五境也是如此，六境也照样能够每天供应，不过就不敢说源源不绝了。
五州有不少酒鬼都喜欢这种酒，可惜对五境宗师都有效果的对外都是不公开的，只有内部才能够购买，蝴蝶房每月都有不少人花费贡献度来额外购买这种黄酒，那点配额根本就不够他们用的，实在是这酒味道不差，想够劲也可以够劲，效果还很好。
就像瑶姬一样，她那点供应正常来说给她喝茶是够的，可这些人往往都是太不喜欢了，瑶姬整天就做那喝茶，屁事都不做的，那就不够了啊。
一般人一天一瓶肥仔快乐水也不是不行，买一箱喝一个月完全没问题，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个配额是没问题的，相反还都觉得周枍堂很大方，毕竟蝴蝶房人数那么多，虽说会根据级别来调整配额，可大家对此都没什么意见，都已经很知足了，这种福利外界根本没有。
然而如果是一个真正的肥仔，那么一箱快乐水自然是不够喝一个月的，搞不好一周都喝完了，那该怎么办呢？自然就只能是赚取贡献度，再用贡献度拿去换了，每个月都有不少人将贡献度丢在烟酒茶之上。
好在烟酒茶也并不是单纯的口服之液，也是有利于修行的，否则价格也不会那么贵了。
这些人隐形的福利待遇是非常多的，根本就不对外公开，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拿出去卖，在一些物质上周枍堂并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如果他们觉得有必要的话也是可以将其卖出换钱的，只是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做罢了，钱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五州有很多东西是钱买不到的，有钱有个屁用，要不怎么会说史开那群人愿意跟官方打交道呢，还宁愿把资源卖给五州官方都不愿意直接交给三元宗处理，就是因为官方手里有很多三元宗所没有的东西，人家还根本就不接受金钱买卖，你得有贡献度才行。
偏偏这个玩意又不像三元宗那样，可以直接用金钱去兑换，想要你就只能老老实实做出贡献了，最关键的是还得有渠道。秦长安不牵头，官方都不一定乐意理他们，就算愿意理也不会说给他们贡献，因为他们当时根本就不是内部人员，能用钱收购就不错了。
在配额上，琳琅院自然也是有额度的，并不是无限，跟其他人一样该多少就是多少，不过他们想要的话可以直接去拿，并不需要写什么申请。
当然这并不能说这个制度就形同虚设了，周枍堂那些兄弟姐妹每月的额度都是有上限的，用完了的话他们也可以接着申请，一般情况下也会同意申请，可额度就是这么多，用完了其他人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状况也没有那个脸皮去继续申请，往往会等到下个月再去领取。
对周枍堂和楼秀来说也是如此，这个月额度他们用完了也不会去继续申请的，总之下个月还是会有人再送过来。
酒这方面不太一样，周枍堂当时给她打基础的时候和那边吩咐过要提高这方面的配额，后来见楼秀喜欢又给她多弄了一些，这才导致楼秀成了个酒鬼。
好在她突破二境之后这方面的欲望降低了不少，整个人很有上善若水，包容天下万物的气质，让人看着很是舒服，连带着相貌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之前的楼秀放在琳琅院里，姿色顶多就是还能说得过去，跟顶尖的女孩们差距还是非常大的，更别说跟李颖这种倾国倾城的女子相比了。
现在的楼秀乍一看相貌并没有什么改变，细看的话却会发觉她无论是皮肤还是相貌比起之前都多出了一层微妙的变化，令她看上去更加清秀了一些，气质颇有些淡雅，温婉的味道，很像一位名人千金，大家闺秀。
在这里忙完公务，饭桌上教授们也简单的说了一下测试方案。他们添加了一项新的测试，即测试治愈能力。这个本来就有，不过没有安排病号之类的测试。
他们是准备一步步来的，测试一下生命力回复上限，能修复什么状况等等。说直接一点就是能恢复多少HP，能不能修复重伤、疾病、诅咒之类的情况，这些都是需要一一去测试的。
早上的测试就是一个简单的测试，测试她是否拥有生命之水的能力，这个能力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实现的。当然就算是如此他们其实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就是测试了一个大概，推测了一下生命之水是怎样运行的，具体是不是还需要更多的测试来支持。
见到陈初雪时候，确定了楼秀对她的身体状态依然是有修复效果，生命之水明显已经在调理陈初雪的身体状态了，他们便添加了一个方案，即测试生命之水对一个人的长期修复情况。
他们给出来的测试方案就有给陈初雪定制了一套理疗方案，当然只是简单的一套方案，这里的确是有医学教授过来了，但设备仪器并没有跟过来，这么短的时间也只能是套用一套模板先看看情况，后续看陈初雪的身体情况再进行调整。
而且这个测试并不是只有陈初雪一人的，他们还准备弄几号病人过来，还有几个健康人，其中还包括像周枍堂这种身体素质本来就已经绝佳的基因武者一起进行测试。
反正他们已经搞清楚了，楼秀这种生命赋予并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这不是她自己的那种生命力源泉，那种源泉能力她只给了周枍堂和初雪，以及她自己，那天她自己吃的水球就是这种能力了，效果也非常明显。
这个能力已经在逐渐改变她的身体了，短时间内还看不到上限。
饶是如此，现在楼秀的身体能力也已经超过了一般的二境武者，要知道她才只是刚刚踏入二境而已，在踏入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数据就已经在各种意义上碾压了一般的二境武者，再继续下去的话很可能会提升到二境巅峰，可以比肩正常的三境武者也说不定。
这就已经很可怕了，毕竟她的基因能力并不是那种直接性的强化身体的能力。
最关键的是，她这个生命精华还能给别人使用，正在缓慢提升着周枍堂的身体素质，尽管这半个月下来也只是提升了一点点，却依然提供了这个可能，让周枍堂继续提升的可能。
这也让楼秀心中窃笑不已，按照这个进度的话，她恐怕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够给周枍堂做完第一个疗程，以后每个月周枍堂都要来一次也说不定。
这个能力也是需要进行测试的。因为楼秀的亲水规则级别太高，这个能力显得非常复杂，应用面又很是广阔，以教授们现在的配置，他们打算用一周到半个月的时间来做一个全面测试，也会深入测试一些明显能力，但却无法将其完全开发出来。
这个需要去楼秀去花城大学才行，还需要有一些设备支持，不过大方向正确就可以了，把大部分的能力给测试出来即可。
要知道很多人的基因能力都是很复杂的，大家都不敢说已经明确明白了自己的基因能力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像瑶姬那样的更是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能做啥，现在的能力都是她自己瞎琢磨出来的。
瑶姬也自己一定有很多能力有待开发，可她却不愿意测试那么多了，只有像现在这样花城大学的教授们发现好像有一项研究可以用到她的星力，便让她配合实验，这本身就是应用面的一种，只是当初她没有测试而已。
这种实验如果成功了的话，也就意味着瑶姬又多出了一个新的能力。不是新的基因能力，而是在这样的体系下多了一种作用方式，变得更全面了。
楼秀这个能力也是一样的，应用面太广了，不可能在灵溪宗就全部都测试出来，就算测试完了他们所能想到的，也有可能会因为某个人某一天的脑洞，或者是楼秀的心血来潮，灵机一动，又开发出了一种新的应用方式也说不定。
三八七：理疗
见他们对这份方案没有异议，教授们也就按照这份方案继续执行下去。
不过病号的选择倒是让他们很是头疼，五州还真找不出来多少病号，在十二州，那就更不可能了。不是说找不到病人，而是找不到多少能够跟楼秀接触的，够资格给她进行测试的病人。
周枍堂笑道：“找不到人也没关系，就当给大家发福利好了，这一次你们来也耽误了不少时间，让秀秀给你们做个理疗好了，还有丙秀这边的人。”
韦明很舒心：“好，就这么定了，还是殿下大气。咱们来做这个工作其实跟休假也没什么区别，还能免费做个理疗，不来的亏大了。”
其他教授也是纷纷附和，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每个人都报名测试。
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毛病，比如说金教授，他的眼睛就不怎么好使，他本人并不是基因武者，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年轻时也没怎么练武。
虽说已经攒够了贡献度，但他却没有去换，想要修行的话估计还要好几年呢。
他们其实都不着急的，只是身体没什么大问题这些教授其实放心得很，他们宁愿晚一点去修行基因武道，跟其他人有明显的不同，他们很清楚对自己而言越晚修行成功率越高。
就拿楼秀的能力来说，无论如何她的能力跟万物长青歌绝对脱不了关系，教授们也可以先攒够贡献度去换万物长青歌，重新开始修行，体悟一下心境，接着再修行基因武道，这就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前进，楼秀就是他们的灯塔，跟着她走就对了。
金教授以前倒也修炼过武道，不过很可惜到现在为止他都还只是三境武者，还都是纯粹靠时间堆上来的，不过这对基因武道来说其实是好事，他们本来就过了年龄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年，境界越低越好，只要身体撑得住都没事。
其他教授也差不多是这样，他们身体自然是难免会出现一些小毛病的，而且他们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都是了如指掌的，每个人都在花城大学之中做过测试，楼秀给他们进行测试，用生命之水改善他们身体，大部分都是能通过数据直接表现出来的，因为他们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有非常清晰的判断，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需要回去做个测试就能知道有多少效果。
之前的楼秀未获得能基因能力，万物长青歌的生命力效果就让灵溪宗心中很是喜悦了，他们的植被和灵物时不时就能接受楼秀的洗礼，长势喜人。
如今楼秀获得了其能力，教授和丙秀计划的成元就享受到了这份便利，若不是楼秀才只是二境，用不了多少次的话，楼秀都打算给他们每个人都来一个长期测试了。
不过这并不需要着急，可以分批次进行，让教授们先来，再挑一些表现优秀的人先进行测试，反正他要长期在灵溪宗修行，至少在踏入三进之前她都不准备离开。
因为周枍堂重新给她设计的基因体系之中，她还需要继续利用水脉来修行，直到她自己变成了活动水脉，不再需要借用外物为止。
教授们就在这待这一段时间，自然是先让他们来测试了，丙秀计划的成员可以往后等。
小睡一番，下午开始测试，韦明教授率先进行测试。感受到生命力正在缓缓的在自己身体之中流淌，韦明教授瞬间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本来他有午睡，已经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相当不错了，可是在接触到这股生命力之后他还是觉得有明显的神清气爽之感，面色有些惊异：“这个能力很厉害啊，对精神上都有些效果。”
他可不是空口白牙说这个的，如果只是身体上的效果，以他的自制力自然是能够感觉到的。
不过因为他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差的缘故，也没有感受到什么太过特殊之处，时间太短了，也看不出来什么提升，楼秀也没有给他那种源泉生命。
韦明教授的感觉大致就是做了一次理疗，spa，桑拿按摩之类的，看其来效果要比桑拿按摩好得多，身体轻松了不少，神采奕奕。
这也是很有价值的，虽说他没有什么身体疾病，可没有身体疾病本身就是有价值，可以看看楼秀的生命之水对这样的人能否起到什么效果。
“厉害了......对人都有这么明显的效果，对植物感觉要逆天啊，这就是殿下所说的大奶妈了吧，米迦勒说的福音传道者。”韦明很是满意。
楼秀无语：“还福音传道者，你怎么不教他们炽天使呢......不对，米迦勒还真是炽天使，说，你是不是看不起太阳神和奶萝，黄脸婆七折奶有什么好的。”
“好好测试......我就是随便说一说而已，普雷不要奶妈谢谢。”周枍堂笑道。
教授们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见效果不差，李庆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赶紧让开罢你，我有点风湿病，不是很严重，不过对生活也已经有了些影响，平时已经需要吃一些药物来进行抑制了，除非突破，否则的话感觉很难彻底治愈，正好可以试试看郡主的能力有没有修复的效果，要是真有就不得了了。基于基因的能力，说不定真的能治愈基因病。”
他自己也知道要突破是非常困难的，身体潜力就是这样了，除非是开始修行基因武道，还得是设计一些强化身体，修复身体的基因武道，否则风湿病这个东西还真的是很难彻底治愈，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遗留问题。
风湿病也是有很多种的，李庆教授有炎症反应，他们推测这是基因病变，不仅是他，家族都是有遗传史的，所以也很难去解决这个问题。
就像口腔溃疡一样，一般的口腔溃疡还好说，但是遗传性的口腔溃疡就会非常麻烦，就算是合理饮食，注意口腔护理一样会循环病发。
感受到了生命之水的力量在身体之中流淌，李庆教授理解了韦明为什么会说对精神也有影响效果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精神一振，身体状态似乎来到了一天最巅峰的状态，而且随着时间的流淌，他还能感觉到自己轻松了不少，仿佛身体都年轻了好几岁。
这个就很变态了，李庆脸上满是赞叹：“效果很明显啊，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的感觉，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边际效应，感觉做完一个疗程的话真的有解决风湿病的可能，要是这里有设备来测试就好了，能得到一个准确的数据。”
金教授摇头道：“不用着急，先做着，到时候我们回去测试一下什么都明白了，能有这个机会就好好珍惜。这也是第一次，也许可以进行针对修复也说不定，还需要累积经验。”
他们可都是沾了测试的光，放在外面的话就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就算楼秀在花城，他们也得打报告申请，而且还得付出贡献度才行，不会像现在这样，楼秀就当是给他们发福利了，反正也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就是消耗一些精力罢了。
以她如今的情况，这点消耗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实在不行还能找天网支持，不过这样的话消耗就太大了，还不如自己缓慢恢复心神力。
就按照这样的分量来说，她感觉给三十个人做都是没什么问题的，数量太多的话就不行了，毕竟只是二境武者，心神力还不够多。
这是在不使用源泉力量的情况下能做到的，对楼秀而言就是没什么代价了，感觉疲累了她就不做了，目前而言给所有教授做完还是不成问题的。
轮到金教授的时候他摘下了眼镜，微微一怔：“出乎预料，世界清明了一些......不过正在缓缓滑落，很有可能能够治疗近视，我觉得殿下可以考虑多培养一些这样的人才了。”
“真能治愈啊。”楼秀自己都觉得有些神奇，基因能力的效果似乎好到令人发指。
楼秀的价值其实就已经非常大了，她才只是二境而已，若是三境的话，自己种植药园什么的，五州立即就能拥有丰富的资源出产。
她可以将其他力量转化为生命力，而我们知道空气的成分是非常复杂的，还有很多我们无法触摸，无法观测的力量在虚空之中，我们所了解的物质也许连10%都没有，这不是在开玩笑。
暗物质基本不与其他物质发生反应，它也不存在于我们的空间，只有在实验室之中才能短暂地令其出现，哪怕只有零点零几秒，都证明着它在某种状态下是存在的。
而所谓的暗物质其实是一种总称，即不在这个世界上的物质，有人宣称每分钟人体都会承受暗物质的撞击，只是暗物质不与其他物质发生反应，所以不会影响到人体。
但它就在那里，楼秀是否将其转化成了生命力他们也不清楚，这个东西实在是没法测试，因为无法观测。他们一直希望有人能观测，“真视之眼”“虚空观察者”就是这样的存在，不过很可惜，尽管真视之眼能看到的非常多，可他看不到的依然非常多。
也许需要等他六境才能去看了......至少五境的真视之眼没法观测到暗物质。当然这么说并不准确，因为真视之眼看到了许多他们看不到的物质，这些物质对其他人而言就是暗物质。
三八八：病症
楼秀的能力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让他们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是否需要培养这方面的人才。其实以前就有人想过培养团体人才，三支特殊部队就是这样的情况，周枍堂很早就有在做了。
不过三支部队也只是有一个宗旨而已，暗仞讲究暗杀，龙炎讲究特种作战，只有血月才是真正的共性，他们就是为了杀戮而存，能力也都是控血。
不过说起来他们每个人的基因能力都是不同的，哪怕是同一个方向，设计上也会有诸多分歧，而教授们所设想的则是培养出彻底相同的基因武者，目的就是以楼秀为目标。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希望能够找出其中的规律，进行复制。尽管他们也明白，最终的结果可能会出现偏差，但只要十个人之中，能够有五个能够出现这样的能力，哪怕是弱化版的，五州的力量也会上升到一个全新的台阶，这种能力影响更为深远。
哪怕是现在的楼秀，就她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其价值都是无比巨大的。有朝一日她能踏足六境的话，以楼秀的实力，在天网的加持下，恐怕真的能够给五州来上一场生命洗礼。
具体的他们不敢说，毕竟这样的能力还能够进化好多次......这背后蕴藏的价值实在是太大了，周枍也不得不郑重考虑这个事情。
现在已经有规矩了，周枍堂也不会像五年前那样挑选一些人就传授他们基因武道道，周枍堂依然想要他们遵守规矩，能够兑换的人就自己去兑换，实在不行他也愿意开发一个报名通道，有愿意这样去做的人才给他们一个机会，前提是能够通过政审，还得有一定的贡献度，并不是什么人报名都可以获得这个机会的，平衡一定要做好。
面对这个提议，周枍堂沉吟一番：“这个方案还需要仔细思量，目前的工作依然是测试秀秀的基因能力，如果能够找出其规律就更好了。万物长青歌价值本就不菲，你们应该也清楚这一点，要流传出去的话需要十分慎重。我的建议是你们最好再成立一个项目组，专门针对万物长青歌来进行研究，观察其运行方式。守山人之中也有几个这样的人才，你们可以让他们来进行配合实验。”
万物长青歌本就是这个世界的顶级辅助功法，说这门功法专门用来种花种草的不够准确，但这门功法的确是有这方面的功效，而且效果还非常明显。只是不到六境的话，也不会有大规模种植的效果，消耗也比较大。
可这样的功法想要踏足六境实在是太过困难了，别说是五州了，整个历史上都没有几个人能用这种功法踏入六境，这还不是资源能够堆积出来的事情，的确是太过困难了。
教授们也知道这里面的问题，其他宗门连这样的功法都还没有呢，有也都是弱化版的。这种功法弱化一点，都会给未来加大难度，万物长青歌的价值本身就已经超过了其他功法。
要是比一比的话，万物长青歌的价值未必就会比花城大学冥想法要低，不过普及性显然就不是一个层级的了，要挑选那肯定还是花城大学冥想法重要一些。
以楼秀的控制能力，他们的意识甚至都能够感受到时间物质的存在，在低境界之时楼秀使用万物成青歌顶多也只能是锦上添花的效果，让植物的长势更好，就这还是在有云雨图的辅助之下才能做到的，其他人效果就不用多说了，不到四境都不会有什么效果。
五州也并非是没有修炼这门功法的人才，宁王对此限制非常严格，只有守山人才有资格进行修炼。守山人本身就要守护横断山脉，他们不仅很能打，其中也有一些种植人才管理灵植。
一门功法再好，如果将其封存，没有人练的话，那它也没有任何价值，宁王自然不会干这种事，大约有十分之一的守山人都是接触过这门功法的，练不练是另一回事。
具体的情况还要根据测试信息来决定，他们也并不是很着急，五州有很多价值巨大的东西，并不是只有楼秀的生命之水。说到底还是高端人才太少了，哪怕花城大学已经培养出来了数百名顶级学生也是如此，五州需要更多的人才。
给教授们做完了理疗，楼秀感觉自己依然神清气爽，并没有付出什么代价，没有半分疲惫之感，众人便又去了陈初雪的住处给她做做理疗。
这一次团队也有生物学教授，由林一教授负责讲解：“目前没有专业设备支持，我们只能是做一个大概的判断，陈初雪的身体状态非常糟糕，先天失明，身体残疾也是因为先天不足的缘故。因为长期不锻炼肌肉已经萎缩的非常厉害，身体的免疫系统极差，很容易遭受病菌侵蚀。”
林一教授有一说一，把陈初雪的侍女吓得脸色发白，如果连花城大学的教授都没办法，那她就想不出来这个世界还有人有办法了。倒是陈初雪一脸平静，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多糟糕她自己很清楚，不合别人说也是觉得没必要让他们担心。
“在她过去的生命之中，威胁生命的大病我估计不会少于十次，已经彻底破坏了她的身体免疫系统，如果可以的话我推荐最好是在无菌环境之中生活，直到她的免疫系统能够正常工作为止，所以我们的目标也是如此，最好能够增加她的身体活性，先给他续命，然后再考虑修复她的免疫系统，后者能不能行就要看情况了。”
林一教授递过了报告：“也就是一开始郡主只需要给她灌注生命力即可，然后我们再慢慢的引导她做一些养生理疗，配合动作、功法，老金你愿意担保的话，也可以先传授她花城大学冥想法，养生类的就行，以她的身体状况也没法做什么大动作，就算是现在她也不能直接修行，灵气中有很多杂志，直接吸收会给她的身体带来很多负荷。”
周枍堂和楼秀接过了他做的病情报告，尽管没有专业设备支持，林一教授依然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哪怕只是大约范围的数值，依然可以看出陈初雪的状态有多么糟糕。
稍稍看了一些两人便把这份报告给了侍女，陈初雪自己双目失明，看不到这份报告。
侍女看了一些，第一感觉就是林一教授的字迹很是清秀，看起来像是女子的字迹。
“红细胞较低，血红蛋白偏低，长期慢性缺氧，先天性心脏病，药物过敏，咽喉炎。心率不齐，淋巴受损、肝脏病变......”侍女不敢念了，反倒是林一继续道，“还有肾脏强回声，不出意外应该是肾结石了，估计还挺大的，我的控制力不够，看起来她应该没少痛得满地打滚。”
林一教授不是基因武者，但他是武者，而且境界不算低了，四境巅峰。若不是考虑到未来会进行修行，林一教授都要踏入宗师境了。
武者总是有些特殊的手段，林一教授就可以利用声波反馈来检查身体，人形自走检测机，还有一些手段可以对陈初雪的身体进行进一步检查，不过没有专业设备的支持，林一教授不敢说一定准确，只能给出一些大致范围和猜测。
“不知道你平时吃的是什么药物来抑制病情，不过可以知道的是矿物质估计不少，也可能是长期吃豆制食品。肾结石成型原因并不是很确定，一般认为是饮食环境、遗传、机体代谢异常、长期卧床、营养缺乏等，最常见的成分是草酸钙，正常情况下是一种为主体附加多种成分，女性肾结石是非常罕见的，不过出现在你身上倒是很正常。”林一教授不疾不徐。
金教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解释道：“草酸钙是一种物质.....可能是你吃草药吃太多了，药物熬制时提炼出来的。加上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了，长期卧床也是肯定的，有肾结石的确是在情理之中。这种病症不算严重，但很痛苦.....就是腹部疼痛。”
陈初雪微微点头：“的确是有这种痛苦，大夫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认为是身体阴寒。”
林一教授道：“检测机制不同，对身体认知不同，我们比较喜欢穷追到底，找出病因。肾结石倒是比较好解决，直接用声波打散或是药物排泄都是可以的，可以有效缓解你的身体痛苦，只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两个办法都不是什么好办法。其他病变只能缓慢修复，先做理疗吧。”
这些东西哪怕不看报告，只看她的脸色和身体状态，也能知道她离死不远了，或者说她能在十二州的环境下能活到十八岁都已经是奇迹了。
如果她没有来灵溪宗，没有答题，下场什么样已经可想而知，也许随便一种什么疾病，都能要了她的性命。
艾滋病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其病毒会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也许只是一个轻微的感冒当然要了性命，因为身体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病毒了。
要知道每个人的身体始终都会有无数的细菌，有些细菌在正常情况下其实是有益的，但身体失去免疫能力之后这些细菌就会变得无比可怕，哪怕是好的细菌都有可能变成要命的细菌。
外界那些细菌病毒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林一推荐她到无菌环境之中疗养，最差也得是非常好的环境才行，不过灵溪宗的环境本就不差，倒也不用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