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意料之外
封天域率先顿住脚步，将叶婉汐拉到自己身边。
“不对劲。”
叶婉汐的脸色亦有些凝重，是不对劲，这条街的架构他们进来前粗略了解过。
整栋房子前后长度不超过五十米，可这条道他们走了一段往前看去却依旧一眼望不到头。
最重要的是，她进了这条道后便觉得不大舒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他们一样，潮湿，阴暗，不怀好意。
“负责人跟这些工作人员都是普通人，没从他们身上看到威胁。”
“越是这样，越要警惕。你不是说你之前遇到的两件事情都跟着有关。”
叶婉汐点了点头，除却不久前杜老爷子家茶宠外，之前张晓晓家的那副古董画，后来经查证，也是在这附近买的。
一件事情能说是偶然，是意外，可若是两件事情凑到一块，那就肯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猫腻！
“跟紧我，别离开我身边。”
“嗯。”
两人话音刚落，便觉得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异样波动。
一道剑光掠过，两人面前便多了一只还在乱动的手，落地的一瞬，手便化为了灰烬。
与此同时，另外一只手突然伸向叶婉汐的肩膀，封天域手中长剑一挥，将其砍落，很快也化为了灰烬。
突如起来的变故令两人迅速进入戒备状态，尤其是发现原本走在他们跟前连同负责人在内的那几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
短暂的死寂之后，两人蓦的感觉小腿一紧，低头一看，果然瞧见有两只手紧紧抓住了他们的小腿。
不仅如此，在他们的腿被抓住后，无数只手从两侧的墙壁中伸了出来，几乎堵死了两人的去路。
若是一般人，这会恐怕只有等死这一条路了。
可两人都不是一般人，封天域手中的长剑旋转的舞了个剑花，轻易挡住了那些诡异的攻击。
没有鲜血，甚至没有太多的实感，这些手都不是真正的手，相比起攻击伤害，更多的是视觉上的冲击，让人看上一眼便觉浑身发毛，从而心生畏惧。
叶婉汐这边也没留手，直接从空间戒指里面抽出一柄长剑，同时在剑身处拍了一张驱邪符。
本就锋利的长剑叠加上符咒效果，金光大作，那些手才刚碰到剑身就好似触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或退缩，或消散。
突如其来的攻击并未对两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然而，两人这一动，原本牵着的手便不得不分开了。
待到这些玩意儿消散，相距不到半米的两人又想凑到一块时，一面镜子突然拔地而起，硬生生的横在了两人中间，将他们分开。
镜子竖起的一瞬，四面的墙壁也在刹那间翻转撤换成了一面面镜子，映照出他们的身形。
“圆圆！”
叶婉汐怔了怔，封天域消失前的大喊还在耳边回荡，人却已经消失在自己眼前。
焦急之下，她几乎是本能的挥下手中的长剑，想要破开面前的镜子到封天域那边去。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长剑挥下的一瞬，一道刺眼的强光瞬间整个包裹住了她。
叶婉汐的眼睛根本睁不开，随即脑袋一懵，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与此同时，分散在各个地方的几人若有所感的看了眼天空，不约而同捂住心口，只觉得心悸得厉害，让他们觉得分外不安。
“小师妹，小师妹，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
叶婉汐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想要醒来，眼皮子却好似有千斤中。
挣扎了好一会才终于得以睁开双眼，入目便是一道熟悉的大红身影。
“祁瑶……师姐？”
叶婉汐呐呐的盯着眼前之人，只觉得脑中好似一下子少了许多东西，空荡荡的让人没底。
“你可终于醒了。昨晚上干啥了，睡这么晚都不起，叫都叫不醒，我还以为你被什么东西给魇住了，正打算拍拍你呢。”
坐在床边的女孩子看着二十出头，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劲装，及肩的长发用一根玉簪子随意扎起，端的叫一个英姿飒爽。
“我……”叶婉汐扶着脑袋摇了摇，反应慢半拍道，“可能这两天有点累，睡太熟了。祁瑶师姐这时候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忘了？明天就是师伯的七十大寿了。昨晚不是约好了，今天跟芸珂师姐她们一起下山买点东西，作为明天给师伯贺寿的礼物吗？”
“七十大寿？”叶婉汐眨了眨眼，对，明天就是她师父的七十大寿了，她确实得给师父准备贺寿礼物。
礼物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叶婉汐自行炼制了一个上品宝鼎，只是这个鼎外表有那么一丢丢的丑。
这属于技术层面上的问题，叶婉汐自己实在弄不出什么像样的补救办法，只能拿去镇上请手艺人帮忙修缮一下外表，让宝鼎看上去能稍稍拿得出手些。
由于工程量有点大，叶婉汐跟对方约好了，今天要去拿。
只是峰上的师兄师姐都还把她当成小孩子看待，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下山，就寻了个要一起下山买礼物的由头，约着她一块出门。
昨晚上，叶婉汐跟她们约好的时间是辰时一刻，也就是早上七点半。
现在看外头的阳光，怎么着也得八九点了，怪不得祁瑶师姐会跑到自己这来叫人。
想到自己竟然迟到，害得几位师姐等了这么长时间，叶婉汐小脸微红，颇有些不好意思。
“啊，我睡忘了，起迟了，让你们久等了吧。”
祁瑶倒是不在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眯眯道：“没事没事，我们家小汐汐还小，多睡觉才能长高。我今天也起晚了，也是被人叫了才起来。左右咱们下山用不着太长时间，晚点去还能在外头顺便蹭个午饭。”
叶婉汐点了点头，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简单洗漱了下便跟着祁瑶师姐出了门。
几个师姐果然早早就在外面等了，瞧见叶婉汐出来并未责怪，欢欢喜喜的拉着她说了几句话，显然都对此次下山之行非常期待。
第663章 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
祁瑶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她们下山不需要车马劳顿，相对于普通人出行要方便利索得多。
只是考虑到凭空出现可能会吓到人，且镇上集市里大多都是些凡人，阵仗太大过于高调，反而容易惹来麻烦。
故而，几人到镇上还是费了点时间。
一路上，叶婉汐总下意识的转头盯着芸珂看。
一开始大家都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后来叶婉汐看的次数多了，别说芸珂这个当事人了，就连祁瑶等人也都感觉不对劲了。
“小师妹今天怎么总盯着大师姐看？莫不是大师姐脸上长花了不成？”
这话一出，几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盯着人看还被抓包，叶婉汐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急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就是看芸珂师姐好看，对，好看。”
祁瑶闻言当即一叉腰，佯装生气道：“大师姐是好看没错，难道我们几个就不好看吗？为什么小师妹只看她却不看我们？小师妹你这么厚此薄彼，师姐们好伤心啊！”
“对啊对啊，我们对小师妹不好吗？小师妹只喜欢看大师姐却不看我们，是嫌弃我们长得不好看吗？唉呀，感觉心好痛，都快难过哭了。”
几个师姐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个演技爆发戏精附身现场西施捧心。
其中一个师姐更是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看看叶婉汐又看看芸珂，嘿嘿笑道：“行了行了，你们别为难小师妹了。在小师妹眼里我们这些人只是师姐，而大师姐可不仅是师姐，还是小师妹的未来师嫂。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妹妹看嫂子，越看越喜欢，我们怎么比得上呢？噗哈哈哈……”
师姐说到最后自己都绷不住笑了，她这一笑，另外几个师姐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几人笑得前俯后仰，叶婉汐却恨不得就地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关键时刻还是芸珂解救了她，这位众人调侃的当事人自始至终面不改色。
只在众人笑得差不多的时候一记冷眼扫了过去，警告道：“别逗她了。”
“咳咳……咳咳……”
不得不说大师姐的威严还是相当靠谱的，几人被她这一记冷眼扫过，赶忙止了笑声。
虽然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但好歹没之前笑得那么大声了。
叶婉汐感激的看了芸珂一眼，目光刚一对上，芸珂便迅速别过脸去。
殊不知，这一转便露出了她微红的耳朵尖。
叶婉汐愣住，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也忍不住无声的笑了起来。
进到镇上后，叶婉汐并没有马上去拿宝鼎，而是先跟着几个师姐一起逛集市。
等从集市头走到集市尾，叶婉汐手上已经多了一大堆东西。
祁瑶见状十分惊讶：“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有吃有喝，还有小挂坠……”
芸珂闻言扫了眼叶婉汐手上的东西，目光在那只糟鹅上面停留了好一会儿：“给你几个师兄带的？”
叶婉汐淡笑着点了点头，祁瑶可纳闷了：“几个师兄喜欢这些凡间玩意儿？快说说你都给他们带了什么？”
迎视着祁瑶满带求知欲的目光，叶婉汐犹豫了下，如实道：“二师兄喜欢聚仙楼的糟鹅，五师兄喜欢喝如意坊的酒，三师兄前阵子念叨着要练固阳丹少了一样云英草懒得上山去采，四师兄的剑穗用久了有点旧了。”
祁瑶听完一脸复杂的盯着叶婉汐看，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酸溜溜道：“这么贴心的小师妹怎么就不是我们峰的呢？”
“师姐说笑了，你们峰的师姐们也都很好啊。”
祁瑶嫌弃的蹙了蹙眉，拒绝回想自家峰上那些不省心的窜天猴。
被刺激到的祁瑶，果断转头拉芸珂下水：“唉，师姐，小师妹出门一趟都知道给师兄带点礼物回去，你这个未婚妻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啊？”
“哈哈哈哈哈……”
祁瑶这一提，几个师姐再次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芸珂横了她一眼，冷声吐出两个字来：“聒噪。”
叶婉汐站在边上，捂着嘴偷笑，她刚刚去买剑穗的时候，可瞧见芸珂师姐去珍馐坊买了糕点。
珍馐坊的糕点是整个镇最好吃的，也是除糟鹅外，二师兄最喜欢的零嘴。
芸珂师姐嘴上不说，实际上还是很把二师兄放心上的。
“你给几个师兄都买了礼物，怎么唯独漏了你家大师兄？跟他闹别扭了？”
祁瑶的话令叶婉汐面上的笑容微僵，低声道：“大师兄？”
“对啊，你跟你家大师兄关系不是最好了吗？成天师兄长师兄短的放嘴边，怎么吵架了？”
“没吵架。”
“那……”
“你们在这等一会，我去去就回。”
叶婉汐说着迅速收起手上的东西，转身便往回跑。
祁瑶等人站在原地等了大约一刻钟后，叶婉汐终于回来，手上却多了一个扎满糖葫芦的草垛子。
叶婉汐冲着众人嘿嘿一笑，欢快道：“我请师姐们吃糖葫芦。”
这么一打岔，祁瑶等人也忘了追问叶婉汐给封天域带了什么礼物。
分完糖葫芦后，叶婉汐等人该买的东西也差不多买完了，最后才去取了叶婉汐的宝鼎。
经过二次加工的宝鼎外面描上了一层金属铜器搭配彩绘颇有些不伦不类，可若是看到早期成品，就会发现店家这是真的已经尽力了。
叶婉汐将鼎收了，满意的付了一大笔钱，跟着几个师姐打道回府。
回到小院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叶婉汐没再出门，而是待在自己的小院里浇浇花，除除草。
知道叶婉汐喜欢种凡间的花草，师兄师姐每次只要出任务有条件便会替她带回一些新鲜的花草种子，这次也不例外。
一下午的时间，叶婉汐的小院前人来人往，多数都是送东西的，也有来找她说话玩耍的，好不热闹。
叶婉汐见了很多人，却唯独没能见到她的几个师兄。
等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叶婉汐整理好院中的一切，最后看了眼四周的一切，这才关上院门，带着东西去了她最熟悉的地方。
第664章 什么时候发现的？
叶婉汐的师父，名为浮屠，取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传闻她的师公当年收下她师父的时候，他师父还是个愣头愣脑的小沙弥，顶着个布灵布灵的小光头。
师公一看乐了，再一看，发现这小沙弥根骨不错，就跟人寺庙把人给要来了。
本意是想教出个宅心仁厚，成熟稳重的顶梁柱，谁曾想她这师父长得有点歪，小时候可可爱爱，长大后上山下海，活蹦乱跳，跟条不着手的泥鳅一样，气得师公头疼不已，最后干脆撒手放了这条人形哈士奇，让他入世去祸害别的门派。
叶婉汐的师父不喜拘束，前几十年独来独往到处游历，这一二十年觉得到处走没啥乐趣了，才开始四处捡孩子收徒安定下来。
叶婉汐到的时候，师父正在几案前描画。画的是院子里面刚开的茶花。
浓墨点点，写形写意，搭配上某人那一身的白衣，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然而，下一秒……
呲溜……某人手中的毛笔一歪，茶花纤细的枝叶立马变成了一根大木杆子，还是扭来扭去有点歪的杆子。
浮屠蹙了蹙眉，嫌弃道：“啧，这等细致活计果然不适合我。”
叶婉汐看着某人一脸不耐烦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扬声喊了句：“师父。”
“圆圆来了。”
浮屠抬头瞧见最疼爱的小徒弟，双眸微亮，随手将笔一丢，笑眯眯的迎了过来。
叶婉汐看了眼自家师父，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大作，似笑非笑道：“师父刚刚是在画画？”
浮屠浑身一僵，恨不得就地给那画来个毁尸灭迹。
“咳咳，我听说你今天跟你几个师姐下山去了？”
自家师父近乎蹩脚的转移话题把叶婉汐给逗乐了，点头应了声：“嗯。”
“下山做什么去了？”
“当然是给师父您准备生辰礼了。”
浮屠双眸微亮：“圆圆给我准备的生辰礼？是什么？快给为师看看。”
明明明天才是自己的生辰，浮屠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礼物。
叶婉汐也没拒绝，当即便将那个加工过的宝鼎取了出来：“这是我亲手炼制的宝鼎，长得虽然有点丑，但是拿来焚香应该还是勉强能用的。”
她家师父是个急性子，偏偏在某些方面又特龟毛，就比如这熏香，必定得每天都点着，不然他连觉都睡不着。
所以，哪怕是他在外游历的那些年，都会随身携带一个焚香用的小鼎，供自己每日使用。
“圆圆亲手炼制的？”浮屠大喜过望，捧着宝鼎爱不释手，“哪里丑了？我瞧着漂亮极了，瞧瞧这形状，这花纹……”
浮屠对自家小徒弟那是自带几米厚的滤镜，黑的都能被他看成白的，更别说现在了。
叶婉汐听着这再熟悉不过的花式吹捧，却是有些恍惚。
她怔怔的注视着眼前之人，师父虽然照俗世的年龄算已经年近七十，可修真之人，修为越高，看上去便越年轻。
是以，她家师父虽然已经七十，却面白无须，除了头发白了几缕外根本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
瞧着一点都不像是七十岁的老人家，反而像是只有三十出头。
浮屠捧着宝鼎夸了半天，发现没人应声，一转头便瞧见小徒弟定定的看着自己，眼中隐隐闪烁着点点泪光。
“圆圆，你……怎么了？”
“师父，我有没有跟您说过？”
“什么？”
“我很爱您，就像一个女儿深爱自己的父亲一样，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父亲，唯一的父亲。”
浮屠愣住，欣慰道：“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
“您把我捡回来，给了我一个家，养我长大，尽自己所能给了我所有您能给的。可最后，我却什么都没来得及报答您，害得您白发人送黑发人，弟子不孝。”
“圆圆……”
浮屠还未来得及多说什么，便见叶婉汐眼含热泪冲他笑了起来：“师父，最后还能见您一面，真是太好了。”
嗒——
伴随着叶婉汐这句话，四周一切东西全都凝滞了下来，院外假山处潺潺的流水停在了半空之中，微风中摇曳的茶花也就此定格。
就连那徐徐而来的清风也似乎被什么扼住了脖颈，与周围的一切一同等候命运的审判。
几秒钟后，被摁下暂停键的万物再度还原，甚至加快了流速，眼前之人的神情却变得陌生而冷漠。
“留在过去不好吗？”
“你在乎的人都不曾离去，不好吗？”
接连的两句问话自“浮屠”口中吐出，沁着丝丝凉意，令叶婉汐越发清醒。
“是很好，但是假的终究是假的，永远都不可能变成真的。日子只能往前过，一味沉湎过去，只会失去得更多。”
叶婉汐听着院外急促的滴答水声，突然笑了下：“而且，我的师尊是个很小心眼的人，尤其在争宠这方面。要是他知道我把一个梦幻泡影当成了他，他会生气的。”
话音刚落，时间再次静止，四周景致与眼前人也突然扭曲了起来，就像是河中倒影般，轻轻一晃，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又一面的镜子！
不到几平米的小房间内，四面全部摆放着高高的镜子，将叶婉汐包围在其中。
叶婉汐抬头看了眼四周，便听空中传来一道与方才一般无二的声音：“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什么时候发现的？当然是在祁瑶师姐提起大师兄的时候。
构成这一方幻境的幕后黑手，无疑是个狡猾的家伙。
把她扯进来的时候还暂时封了她部分记忆，但是只要是虚构的东西，就必定留有痕迹。
祁瑶提到封天域的一刹，叶婉汐突然反应过来，师父的七十大寿，几个师兄不可能不赶回来为他祝寿。
可从她醒来到下山，却不曾见过任何一个师兄，甚至于在她的记忆里，之前的几天，几个师兄也是空白的，这显然并不合理。
尤其是大师兄，如果他在峰上，绝不可能让她独自离开，哪怕是跟着几个师姐也一样。
幻境这东西，禁不住起疑，一旦被迷惑的人生了疑，再美的幻想都得打折扣，而她的缺失的记忆也将逐渐回归。
第665章 就是个工具人
叶婉汐逐渐记起一切，想起前世她压根就没能赶上师父的七十大寿，只因师父的七十大寿照理说应该是在她举行成年礼的后一天。
两辈子不知父母的叶婉汐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究竟是什么时候，她只知道她的生辰是师父给的，取的是他捡到她的那一日。
而他之所以捡到她，是因为当时恰逢他寿辰前夕，师父不爱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热闹事，可她的几位师姑师伯师叔却想趁着他生辰这一日大办特办，将她的几个师兄介绍给众人认识。
师父被几个师叔师伯烦得不行，偷偷跑了出去，这一跑就捡到了她。
前世的她没能来得及过自己的成年礼便身死道消，自然也就来不及将自己早早准备的寿辰礼物送给师父，这是叶婉汐的遗憾之一。
而第二个遗憾，便是她请几个师姐吃的那些糖葫芦。
照理说，一个集市只会有一个人卖糖葫芦，竞争高一些也不会超过两摊，可今天的集市，每隔几步就能看到一个卖糖葫芦小贩的身影，就像是不停提醒她要做某些事一样。
结合这两件事，叶婉汐心中便有了猜测，这个环境构成的基础，恐怕源于她心中的遗憾。
而她的遗憾，无非就是没能在死前安排好一切，没能完成本以为还有许多时间能去完成的事情。
下午时分发生的种种也印证了叶婉汐这一想法，她见了那么多相熟的人，跟他们再次交谈却唯独没有见到几个师兄。
并不是因为叶婉汐不看重几个师兄，而是因为现世的她已经找到了他们，与这些再也见不到的人相比，她知道她与师兄们还有未来的许多时间，而这些人却再也见不到了。
“既然早就已经发现环境中的异样，为何不早早揭穿这一切？而是选择沉沦。”
“这你可就说错了，我并不是沉沦，而是想要借此稍稍弥补曾经的遗憾。”
不破不立，既已知道某些执念根植心底，便该早做打算，而非避而不见。
长此以往，反生心魔。
总结下来，你这家伙就是个工具人，包括你这个幻境对我而言也不过只是个工具，一个助我填补遗憾，消除执念的趁手工具。
隐藏在暗处的声音似乎被叶婉汐的说辞气到，原本冷漠的声音中也掺杂了一些情绪：“就算你发现不对又如何？你离不开这里，很快就会死在这里。”
叶婉汐对对方的恐吓毫不在意，只冷冷的问了句：“我师兄呢？”
“放心，他很快就回去陪你，你们谁也逃不掉。”
此话一出，镜面突然翻转，折射出来的亮光晃眼而夺目。
与此同时，寒意袭来，杀气毕露。
尖锐的箭矢从四面八方的镜面之中飞掠而来，隐藏在暗处的杀机往往比明面的攻击还要来得凶险。
叶婉汐一个侧身躲过飞掠而来的箭矢与长枪，不知何时的出现在她手上的一柄短刀顺势往某个方向飞了出去。
“真以为我刚跟你啰嗦这么多是在……”拖时间吗？
叶婉汐到了嘴边的话戛然而止，只因她看着自己抛出去的短刀融入镜子，破开幻象，直追隐藏在镜子之后的黑衣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的黑衣斗篷，面上更是带着可怕的狰狞面具。
短刀刀尖的位置只逼那人的脸，却到底没能伤到他，只是破开他的面具，露出了面具之后的脸。
而正是这一张脸，让叶婉汐怔愣当场，连那些朝她刺来的箭矢都忘了躲。
咔嚓——
四周的镜子突然自上而下出现裂痕，飞到半空，距离叶婉汐不过几公分远的箭矢也在最后时刻停了下来。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碎响，笼罩在叶婉汐身边的一切尽数化为亮晶晶的碎片，散落于地。
而一道熟悉的身影也在这是从镜子之后的黑暗中走了出来，手持长剑，一身可怕的戾气，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大……师兄？”
叶婉汐看到这样的封天域，愣了一下，哪还记得什么幕后黑手？
封天域的双眸盈满血丝，外放的杀气隐隐透着些骇人的血腥味。
但这并不是叶婉汐惊讶的点，真正让叶婉汐感到讶异的是，大师兄的身上似乎多了一丝……魔气。
大师兄堕魔了？！
意识到这一点，叶婉汐脸色大变，想都不想冲上前去紧抓住封天域的手：“大师兄，你醒醒，我是小师妹，我是圆圆啊！”
封天域手中的剑举到一半，听到叶婉汐这话怔了怔，好一会儿才道：“圆圆？”
“是我，是我，大师兄，我是圆圆。”
哐当——
封天域手中的剑落了下来，眼中的血色也渐渐褪去，他伸手紧抱着叶婉汐，就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圆圆，圆圆……”
“我在，我在。我没事，没受伤，浑身上下都好好的。”叶婉汐紧抱着封天域的腰，能够感觉到他身体传递过来的轻微颤抖，心疼极了。
这该死的幻境，也不知道大师兄在里面看到了什么，竟然吓成这样，差一点就入了魔！
叶婉汐气得牙痒痒，也一下子想起了那幕后黑手：“那个人……”
“什么人？”确认了叶婉汐的安全后，封天域稍稍冷静了下来。
“那个偷偷摸摸躲在后面操纵幻境的人，该死的，让他跑了！”
叶婉汐在这附近已经感觉不到那人的气息，又想到方才那一霎所看到的脸，抿了抿唇，双眸微冷。
封天域听她这么说脸也沉了下来，拉着叶婉汐往前走了几步，正好看到一面碎成十数片的银镜
“阴阳镜。”
“这就是阴阳镜？”叶婉汐面露惊讶。
这破镜子跟之前的招魂幡一样，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传闻铸造这东西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平生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人痛苦，至亲成仇，兄弟反目，家破人亡，众叛亲离。
只要看到别人惨兮兮他就高兴，真就是妥妥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身上。
而他之所以炼制这面镜子，就是为了更好的观赏别人的悲剧，来满足自己那近乎扭曲的变态心理。
第666章 救人
被吸入阴阳镜的人，会在镜子里面经受各种各样的诱惑，而但凡你面对这些诱惑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坚定，便有可能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镜子内外时间流速不同，镜内一日，镜外便
等在这里头多待上那么一两天，那些被花花世界彻底迷了眼睛，意志不坚定的魂魄便会逐渐与阴阳镜融合。
人生际遇也将会由人生巅峰急转而下，历经种种背叛与欺骗，跌落尘埃，最终彻底被阴阳镜炼化成为镜子的养分。
叶婉汐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还真看得起我们。”
封天域没说什么，只用力攥了攥那银镜框，不过片刻功夫，那勉强还能看出轮廓的银镜框便彻底化为砂砾。
“大师兄，我们……”
叶婉汐刚想问接下来该怎么办，便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连带着地面都摇晃了起来。
封天域赶忙扶住她，抬头望去。
“发生什么事了？”叶婉汐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才问出口，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道高过一道的尖叫声。
“着火了着火了，好大的火，救命，啊啊啊啊！”
“什么东西爆炸了，火……火起来了，快跑！”
叶婉汐二人对视一眼，快步往外冲去。
等到两人跑到外面才发现爆炸的地方正是他们店铺二楼的位置，因着这一片属于有规划的商业区，一整排的房子都是连着的。
这边刚一爆炸，火势迅猛，几乎是眨眼间便蔓延到了其他房屋那边。
又因为这条街上的客人本来就多，尤其是爆炸现场的底下，可以说是挤着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这会出了事故，所有人都本能的往外跑，没一会功夫就发生了可怕的踩踏事件。
这还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是，人流堵住了出入口，里面的人爬不出去，外面的人也冲不进来。
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消防车了。
在所有人都急着往外跑的时候，一个女人却满脸着急的往回挤。
“孩子，我的孩子还在里面，孩子！”
周围人听到她的叫喊，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在看到不远处楼房上的状况后，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这个女人是本地的老住户，就住在几家珠宝店面往上的四楼。
爆炸发生前，她刚好下楼买东西，两个孩子都在家。
初始爆炸点就离他们家几栋小楼远，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就烧了过来。
被关在家里的两个孩子被爆炸声吵醒，却已经来不及逃离。
这会两个孩子都被困在次卧里，身后是逐渐攀高的温度以及迅速蔓延过来的火舌，年纪较大的哥哥使劲将年幼的妹妹抱上窗台，却不知道该往哪里逃才好。
他们家在四楼，底下没有任何能够帮助他们缓冲的东西。
两孩子大的不过六七岁，小的才三四岁，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可想而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那还有两个孩子！快去救救他们！”
“怎么救？火这么大，出入口全都封死了，根本进不去！没看到他们底下那层全是火吗？估计再不久就得爆炸了，谁敢过去？”
“造孽啊！消防车呢？消防车怎么还没来？”
“哪有那么快？最近的消防点到这也得十分钟，再说了，就现在这情况，来了也进不来这里。等他们到这，孩子早没命了。”
孩子的母亲看着窗口的两孩子，哭得肝肠寸断，挣扎着想要冲进楼里，被周围的好心人拉住。
与此同时，一些附近的人家也忙去找来床单被套之类的东西，想用这些东西来接住这两个可怜的孩子。
然而，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底下三楼便传来了一声爆炸。
被这一可怕变故吓得哇哇直哭的女孩子脚下一滑，头朝下栽了下来。
女孩的哥哥看到妹妹掉下去，也急得翻上窗台，紧追着妹妹跳了下来。
“啊……”孩子母亲看到这一幕尖叫一声，当场崩溃。
周围众人也忍不住惊呼出声，而就在这时，两道身影突然自边上迅速飞窜过来，踩着周边临时搭建的斗篷，几步并作一步，长臂一伸，一人一个将孩子捞进怀里，又踩着周围微微凸起的广告牌，轻巧的飞了下来。
底下众人：“？！！！”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众人最初都没反应过来。
及至两孩子落地后后知后觉大哭起来，众人才终于醒转，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孩子的母亲第一时间挣脱旁人的拉扯，连跑带爬的冲到刚被放下来的两孩子身边，放声大哭。
两个孩子本就受了惊吓，又见到最亲近的人，再也绷不住，扑进妈妈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既感动又庆幸。
一些年轻人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点小激动。
“你们看到刚刚发生什么了吗？那可是四楼，嗖的一下就上去了，嗖的一下又下来了，这科学吗？”
“好家伙，原来不止我一个人看到。我还以为是我太紧张出现幻觉了。”
“现实版的飞檐走壁啊！那两个人是谁？武林高手？超级英雄？”
周围人议论纷纷，孩子母亲也抱着失而复得的两个孩子，也急忙想要寻找救命恩人当面感谢，却发现两人早已不见踪影。
叶婉汐二人救完两孩子后并未多做停留，而是迅速转移阵地，寻找其他需要帮忙的人。
好在，经过这么个小插曲，原本惊慌离去的旅客们也稍稍冷静下来，开始有序撤离。
终于赶到的消防车，也在不久后得以进入这条街道开始灭火。
等到人都救出来，火也灭得差不多的时候，负责维护秩序，统计伤亡情况的工作人员才发现，除了一些爆炸发生后慌乱撤离的游客发生踩踏，有几个受了重伤以外，被困在火场里面的反而大多都只受了轻伤。
而问起这些人获救情况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提到了两个戴口罩的年轻人。
老人家跟孩子语言表达能力有限，说不太清楚，一些年轻人却激动得不行，一把拉着工作人员的手便打开了话匣子。
第667章 这么大手笔吗？
“我当时被困在卧室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想到我最爱的番剧还没追完，年底的旅游也还没兑现，说好了要去吃的海底捞也还没去吃。最重要的是我爸妈培养了我这么多年，都还没来得及验收成果，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甘心啊！”
“正当我绝望的时候，一个带着口罩的小姐姐直接踹开我房间的门，拉着我就往外跑，带着我就从顶楼飞了下来。对，你没听错，就是飞下来的。我从来没想过我可以从那么高的地方飞下来，而且一！点！没！事！虽然我不知道那小姐姐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但我知道她一定是个仙女！”
“对对对，我的情况也差不多，只是来救我的是个帅哥。好吧，对方带着口罩，我也不知道帅不帅。但是男人嘛，长相是其次，有能力才是真的帅！出来的时候我还想问问他收不收徒弟，我条件怎么样？够不够格拜师，结果一转头人就没了，真的来无影去无踪，帅呆了。”
“我也是我也是，他们逆光朝我跟我的家人走来的时候，浑身都带着光，我他么还以为自己已经挂了，天使提前来接我跟我的家人上天堂了。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当时的表现太蠢了，有损我在男神女神面前的形象！”
“可不是吗？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啊！结果恩人话都没说上两句就跑了，真心做好事不留名，太遗憾了。”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什么武术世家培养出来的武林高手，到处锄强扶弱，救死扶伤，匡扶正义。”
“不不不，要我说他们应该是隐居深山修炼的世外高人，感应到我们这些凡人有危险才及时赶来救我们的。所以他们才戴着口罩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毕竟仙人跟凡人还是有壁的。”
“胡扯，他们明明就是普通人。”
“凭什么说我胡扯？普通人？普通人能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毫发无伤，普通人能穿越大火跑来救我们？”
“……”
众人一开始还只是争辩，后来变得吵闹，最后更是差点动起手来，一点不像是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伤患。
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顶着一头问号，却还是秉承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将几人的话记录了下来上报了上去。
观看到这一记录的决策者，看完同样带上了“地铁爷爷看手机”的痛苦面具。
顶楼跳跃、飞檐走壁、天使、武林高手、世外高人，完了，这些受害者都被这爆炸火灾吓出幻觉跟心理阴影了，得尽快安排心理医生干预治疗才行。
众人这边啼笑皆非的后续，叶婉汐二人并不知晓。
先行解救附近被困的居民后，两人再次回到那家石料店，想要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却发现店内只剩下一群晕倒的人，其中就包括不久前引他们步入阴阳镜的那位负责人。
叶婉汐二人分别在几人身上查探了一番，确定这些都只是普通人。
叶婉汐拧了拧眉，询问的看向封天域：“现在怎么办？”
“联络萧继辉。”
萧继辉接到封天域电话的时候，正忙得焦头烂额，忘川小区虽然被封了，可开发商，住户的问题依然还在。
照理说这事本不该归萧继辉管，但他爸最近的死对头有点多，各部门能管这事的人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最后还是踢到了他这里，让萧继辉不由得感叹自家老爹还真是坑儿子。
电话才一响起，看到上头的来电显示，萧继辉就心生一丝不祥的预感，觉得某人这通电话来者不善，肯定没啥好事。
果不其然，等封天域简洁明了的将事情始末交代一遍后，萧继辉瞬间就带上了痛苦面具。
尤其是在听说幕后黑手害人未果便果断壁虎断尾，引爆店铺牵连整条商业街，萧继辉更是急得当场拍桌。
“爆炸严重吗？现在火势怎么样？人员伤亡严重吗？”
“灭火的人已经赶到，火势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至于伤亡，救助及时，有些人受了伤，但应该没有人死亡。”
“那就好那就好。”萧继辉这才松了口气，“所以你们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让你的人来帮忙收拾残局，顺便将这些人带回去。”
“我@＃&……”饶是稳重如萧继辉这会也是气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听听，听听，他好歹顶着个副部长的名头，被某人这话说得好像他们家的私人管家似的，天天管他们家的破事。
封天域任由他在电话那头嘀嘀咕咕半天，最后只问了句：“来不来？”
“……来。”萧继辉瞬间弱气下来，“我真是欠了你们俩的，这就派人过去，你们先把人转移到安全地方。”
封天域的电话开得免提，叶婉汐在边上听着萧继辉自暴自弃的妥协，觉得好笑又歉疚。
仔细一想，某人好像确实挺可怜，每次他们这一出事，第一反应就是找他来收拾烂摊子。
可抱歉归抱歉，这事不找萧继辉似乎也没人有资格处理了。
萧继辉找的人来得很快，叶婉汐二人大概等了半小时，人就来了。
带头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黑发小哥，来之前就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对两人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恭恭敬敬，挑不出错来。
确定好流程之后，黑发小哥带来的人上前准备将人押走，却发现几人身侧还躺着几颗闪烁着金钱光芒的大宝贝。
“这几块石头……”
叶婉汐二人这才发现负责人几人身边那用红布盖着的几块原石，闹腾了这么一出，竟然没丢。
“哦，这是我们俩之前赌出来的原石，用来钓人的。”
黑发小哥：“？？？”用这样的大宝贝来钓人，手笔这么大的吗？
“那这些石头，二位自己带走？”
叶婉汐目露疑惑：“你们不能处理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还是建议你们自行带走，毕竟这东西……”
叶婉汐挑了挑眉，倒是猜到了黑衣小哥的言外之意，这么块大宝贝，他们带回去难保不会惹出什么事来，一个搞不好指不定就弄巧成拙，给他人做了嫁衣。
第668章 欧皇的任性
再者，买毛料的那三百万还是他们出的。
叶婉汐觉得他们虽然不指着这东西赚钱，却也不能亏本不是，钱多也不能这么败家。
“我知道了。这些我们自己带走处理，你们把人都走就成。”
黑衣小哥这才松了口气，犹豫了下，又道：“这事，我可能得跟副部报备下。”
“随便。”
几人走后，叶婉汐二人盯着几块石头大眼瞪小眼。
“这些，阿姨跟奕欢，需要吗？”
封天域默默片刻，挑了那两块小的出来：“这两块就够她们用了。”
叶婉汐点了点头，上次她送杜奕欢的那块紫罗兰翡翠，被她拿去镶嵌项链了。
这次开出的这块冰种，也是隐隐透着些微紫，从个头上看，应该足够做几个镯子还有耳环了。
而那块春带彩，本就有福禄寿的寓意，拿来给长辈做些首饰当礼物，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块小的加起来，差不多也就回本，剩下的这块大的……
“找老三。”
叶婉汐双眸微亮，对啊，三师兄手下那么大一间拍卖行，什么宝贝没有，这东西拿过去肯定有的是人抢着要。
说办就办，封天域直接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
封天域：【图片】
封天域：老三，这东西吃得下？@君无端
齐应轩（五师兄）：啥玩意儿？花花绿绿的这么糊？
君无端经营拍卖行，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君无端（三师兄）：这个是……原石？石料？
封天域：嗯，老坑冰种帝王绿。
向月旗（二师兄）：！！！
君无端（三师兄）：！！！
齐应轩（五师兄）：？？？
君无端（三师兄）：能不能再拍张照看看，拍清晰点。小师妹在你旁边吧，让她拍！
封天域看到这条回复，忍不住啧了一声，面露不悦。
叶婉汐见状关切的问了句：“怎么了？”
“他嫌我拍太糊。”
“太糊？你拍成什么样了？”
叶婉汐凑过来点开群里的那张图片看了一眼，沉默许久，只能说……
“三师兄能认出来，眼神是真的毒。”
封天域：“……”哼！
为免封天域再次糟蹋这肉眼可见的大宝贝，叶婉汐最终还是接过拍照这一重担，对着那石料来了个三连拍。
封天域：【图片】【图片】【图片】
向月旗（二师兄）：！！！
君无端（三师兄）：！！！
齐应轩（五师兄）：？？？
齐应轩（五师兄）：你们老发标点符号做什么？能不能说人话？
君无端才懒得理他，稳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心里已经有数。
君无端（三师兄）：具体多大？
封天域：篮球大小。
向月旗（二师兄）：！！！
君无端（三师兄）：！！！
齐应轩（五师兄）：你们两个够了，能不能告诉我这破石头有啥稀罕的，能让你们这么惊讶。
江凛（四师兄）：因为值钱。
齐应轩（五师兄）：多值钱。
江凛（四师兄）：卖了几个你都不够。
齐应轩：“……”这就过分了。
但很快的，齐应轩便知道江凛的话还真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因为向月旗已经开始在群内科普这块原石的价值了。
总结下来就是，物以稀为贵，这东西难得，这么大一块更难得的，这一块拿去卖最低都得有个九位数。
拿去拍卖的话更是不得了，拍出天价一夜暴富不是梦。
齐应轩得知真相，半晌合不上嘴，酸溜溜的流下了柠檬味的眼泪。
震惊过后，几人还是很快便冷静下来。
君无端（三师兄）：这东西可不常见，大师兄是哪找来的？来源合法吗？
封天域：合法，今天跟小师妹随手赌石赌出来的。
四人：“？？？”
封天域发完，似乎尤嫌不够，又补充了一句。
封天域：三百万赌出来的，这是最大的一块，剩下的三块比较小，都被小师妹送人了，我得了两块。
四人：“……”知道小师妹偏心你，能不能收敛点？
齐应轩率先崩溃，直接在群内刷屏起痛哭表情包。
齐应轩（五师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跟小师妹同行的人不是我？
齐应轩（五师兄）：曾经有个暴富的机会就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说：封天域你这个狗·日的，来决一死战！
看得出来，齐应轩这会已经彻底被柠檬冲昏了头脑，不然放在平时他绝不敢当着封天域的面说出这种话。
封天域：呵！
封天域：等我回去。
封天域这话无异于同意了齐应轩的约战，齐应轩一下子怂了，畏惧的缩了缩自己凉飕飕的脖子。
向月旗（二师兄）：答应我，以后不要随便带小师妹去玩这类碰运气的活动，那些老板会想不开的。
君无端（三师兄）：你们这是打算把这东西寄放在我这拍卖？
封天域转头询问的看了眼叶婉汐。
叶婉汐想了想，直接发了个语音过去。
“三师兄你把它拍卖了吧，拍卖所得不用给我们，帮我们捐出去就行。”
叶婉汐这条消息发出去，群内安静了几秒，才又有消息跳出来。
向月旗（二师兄）：小师妹真是长大了，师兄很欣慰。
隔着屏幕，叶婉汐都能想象得到，她家二师兄拿着手帕欣慰抹泪的场景，嘴角微抽。
君无端（三师兄）：既然小师妹有这个心，师兄哪有不成全之理？拍卖过后，拍卖行不收取任何手续费，全数捐赠。
江凛（四师兄）：很棒。
齐应轩（五师兄）：这就是欧皇的任性吗？【咬手绢哭泣】
叶婉汐看着群内的回复，忍不住转头冲封天域笑了笑。
封天域看着某人一脸“求表扬”神情，眼中也多了些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夸赞道：“圆圆安排得很好。”
“嗯！”叶婉汐点完头，好似想到了什么，小声喊了句，“大师兄……”
“嗯？”
“我在里面，看到了师父。”
封天域手下的动作顿住，默默半晌，方才问出一句话来：“里面有我吗？”
叶婉汐：“……”这是重点吗？
第669章 欲盖弥彰
叶婉汐纠结片刻，还是选择如实回答。
“没有。”
封天域眼中的亮光瞬间熄灭：“哦……”
叶婉汐心一紧，急忙道：“其他师兄也没有。”
“哦……”封天域微低着头，默默自闭。
其他人有没有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没有我。
叶婉汐一下子就看懂了，愈发哭笑不得起来。
“我的幻境里，有师父，有很多相熟的师兄师姐……”
“哦……”又这么多人，就是没有他！
封天域的醋坛子已经彻底被打翻了。
“之所以没有你，没有几个师兄，是因为你们都还在，而他们，大多都已经不在了。”
包括已经转世却没有前世记忆的芸珂师姐。
封天域愣住，倒是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眸光微闪，暗暗回想起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种种。
“正是因为你们都不在，我才确认这个幻境应该是遵从人之所愿，以入镜者内心最渴望的种种构造的。就像我，最大的遗憾就是走得太早，没能亲口向大家道个别，最后再见大家一面。”
叶婉汐话刚说完，便被封天域抱住了。
“大师兄？”
“所以，你见到了师父。”
“嗯。”
“跟他说了什么吗？”
叶婉汐伏在封天域的怀里，缓缓闭上眼睛：“我送了他七十岁寿辰的礼物，我准备了好久的，可惜没有送出去。这一次，送出去了。然后我跟他说……”
“什么？”
“我好爱他，一直以来我都把他当成最亲近的长辈，在我眼里，他不仅是我的师父，更是我的父亲。”
封天域心头微动，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我知道。”
叶婉汐眼眶微酸，眼角亦有些湿润：“虽然明知是假的，我还是很希望他能够听到这些话。”
“会的。”封天域顿了顿，补充道，“他一直都知道。”
“嗯。”叶婉汐窝在封天域的怀中冷静片刻，突然抬头看向封天域，“师兄你呢？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封天域浑身一僵，双眸闪烁道：“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会一身煞气出现在我面前，还差一点就入了魔？
叶婉汐明显不信，沉默片刻，试探道：“你的幻境里，有我吗？”
封天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有。”
叶婉汐蹙了蹙眉，既然有她，那大师兄怎么还……莫非……
“我……死了吗？”
封天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不是你。”
还真是啊！叶婉汐吓了一跳，急忙道：“对对对，都是假的，我这不是好端端的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吗？”
叶婉汐得知自己出现在封天域的幻境内，还“死”了一回，下意识的便以为大师兄又遇上了跟前世一样的事情，眼睁睁看着她殉道。
殊不知，封天域遭遇的跟她想的根本就是两码事。
封天域刚被拖入幻境的时候就发觉不对劲了，在幻境中，他等到了小师妹的成年礼，顺利同她说明了心意，尔后……两人成婚了。
成婚当天，他彻底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亲手……杀了她。
大红的嫁衣散在地上，“小师妹”的凤冠也滚落到一旁。
封天域怎么也忘不了对方倒地时看自己的眼神，即便知道都是假的，可在看到那张同小师妹一模一样的脸彻底失去生机，封天域还是不可避免的魔障了。
他杀了目之所及的所有人，直至走到叶婉汐跟前。
“如果……我是说如果……”
“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入了魔，圆圆会讨厌我吗？”会像那些自诩为正义之士的正派人士一样，将他视作异类，拼尽全力也要将他诛杀，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嫉恶如仇？
“当然不会，这世上并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纯粹的坏人。就像那些正派里面有不少蛀虫一样，我相信，入魔之人也未必都是坏人。”
叶婉汐说到这顿了顿：“但是，我并不希望大师兄你入魔。”
封天域听到叶婉汐的前几句话还没来得及放松，便被最后这句给吓住了，哑声问道：“为什么？”
“凡入魔者必有执念，执念太深便容易迷失自我，我不希望大师兄迷失自我，更不想你因为这个忘了我。”
“不会忘了你。”封天域想了想，补充道，“即便我投胎转世，也一定会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想起你。”
叶婉汐愣了一下，恍然想起他们这一世头一回产生交集的时候。
大师兄明明都已经不记得她了，可在她扑过去抱他的时候并没有推开她，反而对她很纵容。
这样想着，叶婉汐眼中也禁不住多了几分笑意。
幻境里的事情叶婉汐没再多问，反倒想起了封天域冲破幻境前的那一幕场景。
“说起来，大师兄找到我的时候，我刚好……找到了幻境内的阵点，用匕首击碎镜子，看到了幕后之人的脸……”
封天域略一挑眉：“你看到他的脸了？长的什么样？”
“看上去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脸很白，不太正常的那种白。最重要的是……”叶婉汐停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他长得有点像……师叔。”
封天域面色微变：“你说谁？”
“我觉得他长得有点像师叔，邬师叔。”叶婉汐拧着眉头，有些为难，“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哪里像，就是有种直觉。看到他就觉得……邬师叔年轻时候或许就长这个样。”
叶婉汐为自己的这一想法感到疑惑，完全不曾注意到封天域那黑如锅底的脸色。
等到叶婉汐发觉不对劲，抬头看他之时，封天域也已经冷静下来，神色如常了。
“可能是你看错了。”
“看错了？怎么可能……他明明……”叶婉汐一脸狐疑的盯着他，“大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这个人不可能是师叔，更不可能是跟他相关的人。”
“为什么这么认为？”叶婉汐眼中的疑惑愈甚，她就只说了一句对方跟师叔长得像，也没说对方跟师叔有关，师兄怎么就……
第670章 又上热搜了
封天域斟酌良久，方才给了一个相对含蓄的答案：“因为师叔他早就已经……形神俱灭了。”
“形神俱灭？”叶婉汐吃了一惊，得是什么样的情况才用得上这个词。
“是的，师叔早年做了件……错事，后来被仇家追杀，技不如人，最后身死道消。”
错事？仇家？得是什么样的错事，才会让这仇家气得追杀师叔到形神俱灭？这怕不是不共戴天之仇吧？
封天域见叶婉汐似乎被自己的话唬住，赶忙继续忽悠：“那镜子所展露本就是虚幻之像，说不定就是故意整出这么一张脸来迷惑你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叶婉汐点了点头，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大对。
但她也看得出来封天域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没再细问，想着等她把原石交给三师兄的时候，说不定能顺道问问她邬师叔的事情。
彼时正盘算着怎么安排那颗珍惜石料的想君无端，突然感觉背后一凉，总觉得有人似乎正惦记着自己。
因着商业街的事情，叶婉汐二人比邱悦榕晚一天离开R市。
而在他们转道去隔壁市的当天，那几个被萧继辉手下带走的人也有了新的消息。
这些人确实都是普通人没错，且他们一直都以为自己做的事正经生意，本本分分的员工，生意人，哪里想到莫名其妙的就惹上事了？
“我们的人对他们做了测谎，证实他们确实没说谎。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干活的这几家店是正规店铺，自己也是拿着工资办事的正经员工。对于店内那些玩意儿的危害一无所知，也不是故意想要害人。”
“这么说来，这事还是偶然不成？”
“倒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尝试着让他们形容店铺老板的模样，可据他们所说，老板并不经常到店里来，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唯一跟他有过几面之缘的就是那个店铺负责人。可是……”
“可是……”
“可是，在我们要求他描述对方模样的时候，他却表示自己完全记不起来了。”
这事说起来也是挺玄的，一开始那负责人这么说，他们都以为是推脱责任，维护幕后主使者的托词，可后来他们发现这个负责人自己也吓得半死。
因为他是真的忘记对方长什么样了，明明在这之前即便没有天天见面，每个月好歹也会见上几回。
更别提事情发生之前，对方还自己把叶婉汐二人带去与之见面，这才过了几个小时，竟然就完全想不起来对方长啥样了，甚至于两人现在在路上相遇，自己都可能认不出他来，真是活见鬼了！
负责人坚定的认为自己撞鬼了，在之后的审讯中战战兢兢，疑神疑鬼，增添了众人的工作难度。
叶婉汐听了解释，倒是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就说这事没那么简单，那幕后老板肯定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状况，所以事先在自己的脸上施了障眼法。
见面的时候兴许不觉得怎么样，可一旦分开，看过他脸的人便会逐渐将其淡忘，甚至给出错误讯息。
对方把一切后果都想到了，通过这些人去追查幕后主使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好在，这些人也不算毫无用处。
被抓的这位负责人在店内干了得有两三年了，且前两年就开始负责店内一切事务。
因为做的是高档玉石商品生意，来他们店内买过东西的人不少，但每个人几乎都有实名登记。
萧继辉的人见问不出幕后主使，就急忙转变方向，让他们将客户名单全部调出，再去一一比对，确认店内商品的下落。
这无疑是相当巨大的工作量，但效果却是显著的。
萧继辉的人先后追回不少商品，有些确实只是普通样品，但有一些却跟张家的人皮画还有李、杜两家的茶宠一样，是害人的可怕东西。
在这之中已经有人遇害，有人还在为着自己的诸事不顺而烦恼疑惑，对危险一无所知。
萧继辉等人最后差不多追回了一百来件这样的东西，气愤又庆幸，急急忙忙堆放起来请人帮忙集中销毁。
后续的事情，叶婉汐二人并未关注。
刚到Z市，叶婉汐的通讯便响了起来，是高敏打来的，语气有那么一点无奈：“你们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叶婉汐满脸茫然：“什么闹得哪一出？”
高敏又气又好笑，直接甩了几张新闻截图给叶婉汐：“你们自己做的好事不知道？瞧瞧，都在上面挂了一天。”
叶婉汐定睛一看，才发现她跟封天域救人一事竟然上了新闻。
两人当时急着救人，也没在意附近是不是有人偷拍，不仅有照片，还有视频。
只是两人当时都做了伪装，戴了口罩，所以这个新闻并没有直接点名道姓，而是将他们二人形容成：火场内的雌雄双侠，爆炸中的带翼天使。
叶婉汐：“……”
封天域：“……”
这都什么破标题，耻度这么高的吗？
叶婉汐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尴尬道：“你怎么知道这里面的是我们？”
高敏白了她一眼：“我自己的艺人我还能认不出来？别说是戴口罩了，就是带面具我也能从你们俩的身材高矮认出你们来。”
当然，熟悉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能做到他们这样飞檐走壁，风里来火里去的人真没几个，事发地又刚好在R市。
叶婉汐二人拍完综艺节目没回来，可不还在R市吗？
叶婉汐摸了摸鼻子，心虚道：“事情紧急，我们当时也没多想，没想到会被拍下来。”
高敏长出一口气：“行了行了，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也不是想指责你什么。救人是好事，但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记得先跟我报备下，以防万一。”
“嗯，那这个怎么办？”
“你们的伪装还是蛮成功的，暂时没人能证明这两人是你们。但是你早期表露出来的能力太惹眼，现在已经有人往你身上想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们预备揽下来吗？要的话我现在就知会人顺势炒一波，不要的话，我尽快联系人删评。”
第671章 祁家小女儿
叶婉汐的流量大，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这两年她每次上热门，都不需要买什么水军，多的是营销号上赶着蹭她热度。
甚至还有些营销号故意无脑黑叶婉汐，为的就是引叶婉汐的粉丝来骂，顺带吸引那些黑粉为自己添砖加瓦。
可以说，只要沾上了她的名字就相当于解锁了流量密码。
这事现在还只是条社会新闻，可一旦跟叶婉汐牵扯在一块，便有可能闹得满城风雨，不得安生。
叶婉汐听她这么说，想也不想道：“撤了吧，别让人把话题往我们身上引。”
高敏闻言松了口气，早有所料道：“也是，你们要真想博这个名就不会藏得这么严实了。那我让人帮忙把话题压了，另外再买几个小热搜引流。”
“嗯，给你添麻烦了。”
高敏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出门一趟怎么还跟我客气起来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齐导今天早上又给我打电话催你回剧组了。”
叶婉汐想到自家五师兄跑去找经纪人跳脚撒泼的场景，嘴角微弯：“明天就回去。”
高敏应了一声，突然问了句：“你现在跟你家那位在一起？”
“嗯。”
“咳，那个，年轻人，我理解。但你们俩现在毕竟是公众人物，注意着点影响。”
叶婉汐听完一头问号：“你是说这次的事吗？放心吧，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我会提前跟你报备，不会再像这样搞突击。”
高敏：“……”艺人不开窍也是很愁人！
高敏在心里同情封天域一秒，又忍不住担心在感情方面一张白纸的某人稀里糊涂被大尾巴狼叼走。
斟酌片刻，最后克制且尴尬的说了句：“你们现在还只是男女朋友，你又还小，有些事情还是要结婚之后才能做，不然闹出人命来，吃亏的还是你，知道吗？”
叶婉汐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高敏口中的“闹出人命”是什么意思，脸瞬间涨红，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封天域转头就看到她满脸通红的模样，第一时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摸还好，这一摸叶婉汐的脸更红了。
“我……我没事。”随即做贼心虚的往边上躲了躲，捂着手机小声道，“我知道了。一会我还要跟他一块去参加别人的婚礼，有什么事明天回去再说哈，挂了挂了。”
叶婉汐说完赶忙就把电话给挂了，生怕高敏再语出惊人，说出什么让她面红耳赤的话来。
“参加别人的婚礼？”高敏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一脸茫然。
参加谁的婚礼？别是被拐去结婚吧！
高敏越想越惊悚，犹豫着要不要再打个电话过去。
而在她脚下不远处的笼子里，跟着邱悦榕一起被运回来的两只宠物，听到高敏的呢喃，却是双眸微亮。
主人跟小主人要去参加别人的婚礼，怪不得把它们提前送回来，原来是要去参加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不带它们，哼哼，生气！
叶婉汐跟高敏简单交代了一下行程，便急忙跟着封天域前往婚礼现场了。
“今天结婚的男方姓祁，祁家是Z市这边比较有名的名门望族，从他们发家至今已经有百年之久。”
“百年？”叶婉汐有些诧异。
做生意的人都知道，守业更比创业难，乍富容易，长富却很难，所以才会有“富不过三代”这样的俗语。
祁家能够于百年前崛起，兴盛至今，绝不仅仅只是一代人的成果。
说明他们家每一代都有能够担得起大梁的人，这样的世家，钱财暂且不提，底蕴却是肯定不缺的。
“嗯，今天婚礼的男主角是祁家的大儿子，也是祁家企业未来的继承人，比我大两岁。祁夫人跟我妈是手帕交。祁家的公司跟封家的公司也多有合作，我和祁应章见过几次，是个温和稳重，诚信可靠的人。”
叶婉汐失笑：“能得到大师兄你这样的夸奖，这位祁大少爷肯定是个不错的人。他的妻子，是哪家的小姐？”
“不是。”
“不是？”
“他的新婚妻子是他的助理，普通家庭的女孩子，没什么背景。”
“他家里人没意见？”
“他们家的人更看重人品，孩子喜欢最重要，而且……”
“而且？”
“他们家并不需要靠联姻来巩固地位。”
叶婉汐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
这或许就是世家大族的底气吧，但话是这么说没错，人的贪欲或者说野心是无止境的，有的人本就站得很高了，还想要站得更高，联姻无疑是最快的捷径。
像祁家这样的，头脑清醒是一回事，更多的可能是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吧，自信即便不走捷径依旧可以越攀越高。
努力且自信的人运气总是不会差的，封天域的话让叶婉汐对祁家人还有这对即将步入殿堂的新人生出了些好奇。
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叶婉汐的心止不住的颤动起来。
“祁家这一代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刚刚跟你介绍过的祁家大少，还有一个是祁家的小女儿。”
叶婉汐见封天域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疑惑道：“这个小女儿有什么不对吗？”
“传闻他家这个小女儿是个生来就心智不全的……傻子。”
“传闻？”
“祁家对这个小女儿保护得很好，几乎不让她对外露面。”
“哪怕是你也没见过？”
“嗯。”
叶婉汐拧了拧眉：“那个这传闻又是从哪传出来的？”
封天域眸光微闪：“似乎是祁家一个远房亲戚传的，因为这祁家直接将他们一家拉进黑名单，老死不相往来了。”
“所以，这是真的？”
“十有八九。”
叶婉汐吸了口气：“倒是可惜了，不过生来心智不全，会不会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们家有请人帮忙看过吗？”
“不清楚。”
“也是，连面都不让露，就算请了估计也没人知道。”
封天域盯着叶婉汐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我之所以突然提起是因为……”
“嗯？”
“前段时间我才偶然得知，这位祁小姐，就叫祁瑶。”
叶婉汐：“？？！”
第672章 婚宴
叶婉汐呼吸一滞，激动道：“你说什么？她叫什么名字？祁瑶？哪个祁哪个瑶？”
“祁瑶的祁，祁瑶的瑶，就是你想的那两个字。”
叶婉汐更激动了：“你说她会不会……会不会是……”
“等一会见了人就知道了。”封天域拍了拍她的头，淡笑道，“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就是怕你着急见人，如果不是又空欢喜一场。”
叶婉汐点了点头，要是几天前知道这事，她可能都等不到今天就先跑来找人了。
到底是已经投胎转世了，不管她是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个祁瑶，指不定跟芸珂师姐一样不记得他们了。
她贸贸然上门找人，只会唐突了对方，可若不见，这个疑惑横在叶婉汐心里，肯定也会让她坐立不安。
“到了。”
两人说话的间隙，车子已经抵达婚礼现场。
叶婉汐看了眼人来人往非常热闹的酒店大门，低声问了句：“你觉得祁家今天会让祁小姐出席她哥的婚礼吗？”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如果没有，我们再想办法。”
婚宴开场在早上十点，叶婉汐二人算是踩点来的，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许多客人。
祁应章跟封天域算是旧识，一眼就认出了他，同一旁的客人又说了两句，便带着妻子走过来了。
“封总，你来了。阿姨没来吗？我妈刚还在问。这位是……”
这位祁家大少爷与封天域描述的丝毫不差，身材挺拔，眉目清朗，长相英俊，穿着一身白礼服，完美符合少女心中英俊多金的白马王子形象。
“我女朋友。”
祁应章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只是盯着叶婉汐多看了两样，微微笑道：“看样子今天你参加我的婚礼，再过不久，我就得参加你的婚礼了。”
封天域闻言脸上难得多了几分笑意：“承你吉言。这位就是嫂子吧。”
祁应章的妻子名叫程美怡，拥有一头乌黑靓丽的短发，鹅蛋脸，虽算不上仪态万千的大美人，却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无害感。
说起话来也是温温柔柔，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这是我的妻子程美怡，美怡，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跟我妈关系很好的那位阿姨的儿子，封氏企业的封总。”
“您好，感谢您来参加我跟应章的婚礼。”
程美怡说着突然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看着叶婉汐道：“我是叶小姐的粉丝，能冒昧要个签名吗？”
程美怡这话一出，几人都愣住了。
叶婉汐面露意外：“你是我的粉丝？”
“是的。”程美怡双眸微亮，试探道，“可以吗？”
“可以。”叶婉汐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要合影吗？”
“可以吗？”
“当然，你是新娘子，今天你跟你丈夫最大，客随主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程美怡面上一喜：“那太谢谢了。”
祁应章虽然也惊讶妻子竟然追星，却也没反对两人的交流，淡笑道：“现在有点脱不开身，可能得劳烦你们一会宴席散了多等一会了。”
“不要紧，你们先忙。”他们原本也没想说吃完饭就走，毕竟这人都还没见上呢！
几人这边正说着话，祁应章的父母发现封天域的身影，也跟了过来。
“小域来了，你妈跟奕欢呢？没跟你一起过来？”
“我妈跟奕欢有事，来不了，让我代她们带了礼物过来。”
祁夫人佯装生气道：“什么事这么要紧连我儿子的婚礼都不来参加？回去告诉你妈，别以为送了礼物我就不生气了。她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理由，看我不亲自飞过去找她算账。”
封天域对这位祁阿姨的性子还是很了解的，闻言只顺从的应了句：“我回去会跟她说的。”
“嗯。”祁夫人这才满意点头，转而看向他身边的叶婉汐，意味深长道，“这位小姐长得可真漂亮，不介绍介绍？”
“江姨，这是我女朋友。”
“怪不得你妈成天在我们的闺蜜群里头吹自家儿子找了个多好看，多优秀的女朋友，我们还当她吹牛呢，竟然是真的。”
祁夫人说着热情的拉过叶婉汐的手：“来来来，让阿姨好好瞧瞧。长得可真好看，听小域他.妈说你还是个大明星。”
祁应章听她这么说，看了眼妻子，插话道：“可不是吗？美怡还是她的粉丝呢？”
“还有这回事呢！那可真是缘分啊。你别紧张，把阿姨这当自己家就好，我跟小域的母亲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小域小时候还在我家住过一段呢。别把自己当外人，随性点就好。”
能跟封天域的母亲相交这么多年感情还这么好，这位祁夫人也不是什么蠢人。
封妈妈今天没来，连带着杜奕欢也没出现，却让封天域带着女朋友一块过来送礼物，其实就是在变相的告诉所有人，她已经承认了这个儿媳妇儿。
祁夫人作为封妈妈的老友，自然愿意给她这个面子。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大男人肯定有话要说，我们先去别的地方坐坐，一会再过来，美怡你也来。”祁夫人说着便拉着叶婉汐跟程美怡往里走。
叶婉汐惦记着祁家未露面的小女儿，同封天域对视一眼。
封天域倒是能猜出祁夫人的用意，冲叶婉汐点了点头，跟她暂且分开了。
作为今天婚宴的主角，两个新人连同祁家夫妻俩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因着程美怡的身份，不少人嘴上不说，心里却多少有些看不上。
然而，这一整天时间，程美怡不是跟着祁应章便是由祁夫人带着引荐给各家夫人，足见祁家对这个儿媳妇儿的喜爱。
一些原本想看程美怡笑话的人，即便心有不甘也暂且歇了心思。
但总还是有一些人看不清自己的身份，硬是要在人大喜的日子找不痛快。
叶婉汐跟着祁夫人一块见了一些人后，程美怡便因为担心小妹一个人在楼上太无聊，准备上楼去看看。
叶婉汐一听程美怡要去看那位祁家小姐，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寻了个由头离开，偷偷跟了上去。
第673章 不装了
程美怡才刚走到后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哄笑声，心猛地咯噔一下，急忙开门冲了进去。
“你们在做什么？”程美怡在看清休息室里的情况后，一张脸黑如锅底。
这间休息室是特别为祁瑶准备的，原本今天这样的场合，祁家人并不打算带她过来，更不打算让她出面。
可临出门的时候，祁瑶主动抓住了程美怡的衣袖，一副很想跟着一起来的样子。
祁家夫妇跟祁应章本就心疼这个家里最小的孩子，难得她主动表露出自己的意愿，几人又怎么好让她失望？
他们同意带祁瑶过来，却没有带她到前厅去，而是暂且将她安顿在休息室，准备等客人们都走了，再一家子开一桌好好庆祝一番。
程美怡等人去前面招呼客人的时候，明明安排了一个保姆在休息室里陪着祁瑶。
甚至在这之前，程美怡跟祁夫人因为祁瑶一个人在休息室待着无聊饿肚子，还抽空进来送过几次吃的，当时保姆也都在。
可现在，屋内压根没有保姆的身影，反倒多了几个冒昧的不速之客。
程美怡沉下脸来，第一时间提起裙摆赶到祁瑶身边，关切道：“瑶瑶，你没事吧？”
祁瑶垂着眼皮，弱兮兮的摇了摇头。
程美怡只道她是被这些闯进来的人给吓到了，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跑到这里来？这是私人地方，请你们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为首的女孩子却一点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里，嗤之以鼻道：“不客气什么？真以为嫁给我表哥就真能一步登天稳坐祁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了？告诉你，表哥他不过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就想喝点清粥小菜调剂调剂而已。等他腻了你，你这个所谓的少奶奶就会变成摆设。”
穿着一身搞定裙子的女孩子，长相柔美秀丽的女孩子，说着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恶毒话语。
即便华服美貌依旧掩盖不住她的尖酸刻薄，不可一世。
“跟我在这摆脸色，也不看你配不配。”
程美怡因着这女人对祁应章的称呼愣了一下，却很快冷静下来：“表哥？你是应章的表妹？我怎么从来没听应章提起过？别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故意跑我这刷存在感吧？”
江如梅听到程美怡这话差点气得当场跳脚，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刻意提起她跟祁家真正的关系。
程美怡这话，简直就是精准的踩在她的雷点之上。
“表哥不跟你说，当然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把你放在心上。连家里的亲人都不愿意介绍给你认识，可想而知你有招人嫌。你要是还有点自知之明的话，就该主动退出，而不是恬不知耻的占着这个位置，拖累我表哥！”
程美怡也不傻，听她这么说一下子便猜到了这些人的目的，冷笑道：“我主动退出，给人腾位置，那谁来坐这个位置呢？你吗？你不是应章的表妹吗？怎么还惦记起自己的表哥来了？现在可不比以前讲究什么亲上加亲，你就算再喜欢你表哥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江如梅脸色一变，觉察到四周飞来的各种惊诧目光，恼羞成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表哥？”
程美怡并不管她，佯装恍然大悟道：“啊，我想起来了。你说你是应章的表妹，难不成是应章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的女儿？怪不得呢！你爸跟应章没有血缘关系，你自然也跟应章没啥血缘关系，喜欢起他来自然也就没有心理负担。”
程美怡此话一出，屋内霎时一静，所有看江如梅的目光都变得不对劲起来了。
江家的情况其实并不复杂，祁应章的母亲是江家大小姐，她的母亲则是江小姐父亲江先生的第一任妻子。
两人曾经有过一段还算甜蜜的时光，但在江大小姐八岁的时候，两人感情破裂，迅速离婚。
之后江大小姐的母亲出了国再没回来，江先生则迅速开启第二春，将初恋女友接进家门。
程美怡口中的舅舅，就是江先生初恋女友跟她前夫的儿子，严格说来，跟祁应章真的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但这事一些人不知道，至少今天跟着江如梅一起来闹事的这几个女孩子就不知道。
江如梅不用抬头看都能想象得到众人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
想到自己今日之后可能遭受的冷遇，江如梅差点没气疯了：“你闭嘴，我爸跟大姨就是亲生的姐弟，你敢这么说我跟我爸，信不信我一会就去告诉大姨！”
“随便你。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奶奶带着你七岁的爸爸进门的时候，你口中的大姨可是已经八岁了。而当时，人夫妻可才刚离婚没多久。”
程美怡这轻飘飘的几句话无异于将江如梅架在火上烤，她要承认了两人不是亲兄妹也就罢了，若是坚持的话，岂不是说她奶奶早就插足人家家庭当小三，才生下她爸这个私生子？
这个后果可不是江如梅能够承担得起的，怒急攻心之下，江如梅到底还是忍不住动手了。
她这一动，许多人都变了脸色，她们今晚过来主要是想看好戏，顶多也就帮腔损人几句，可从没想过要动手。
毕竟，口头上的争执好解决，可一旦动了手，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
程美怡也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禁激，才说了几句就要动手，措不及防之下根本来不及躲。
情急之下，程美怡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暗暗懊悔，自己这婚礼怕是得顶着巴掌印去参加后半程了，真是晦气。
伴随着一声尖叫与落地的闷响，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出现，程美怡一抬头，才发现江如梅不知为何飞了出去，倒在休息室旁边桌子底下，带倒了一桌子东西。
“瑶……瑶瑶？”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江如梅捂着被踹疼的肚子，盯着那道挡在程美怡身前的身影，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虽然方才刺了程美怡几句，看似对她很不满，可实际上，她最恨的就是眼前之人。
第674章 让你们久等了
明明是个本该被踩进泥里，没人要的傻子，就因为会投胎，便可以轻而易举得到她梦寐以求，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祁家的大小姐不是她？为什么一个傻子可以这么好运？
祁瑶早就看出了这人掩藏在恶毒言语之后的嫉妒，故意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道：“打你又怎样？打的就是你。我不仅要打你，还要让你给我跟我嫂子磕头赔罪。”
“让我磕头赔罪？你疯了？不可能，我绝不可能给你们磕头赔罪，你做梦！”
“是吗？哪怕你跟你爸从此被赶出江家，在Z市再无立足之地？”
江如梅浑身一颤，瞪大双眼道：“不可能，你不可能这么做，你在吓唬我。”
“吓唬你？我闲着没事吓唬你做什么？你别忘了，我是祁家的大小姐，我嫂子是祁家的大少奶奶，一个小小的江家，跟祁家比就像是大象跟蚂蚁。要捏死一只蚂蚁还不简单？只要我愿意，我多的是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江如梅双目赤红，她很清楚祁瑶说的是真的，正因为是真的她才更加不甘：“一个傻子，一个下贱的穷鬼，凭什么？凭什么？”
“就凭我会投胎，就凭我哥喜欢她。”
“她根本就配不上表哥！”
“我嫂子配不上他，难道你就配得上他吗？”
“就算不是我，也不该是她！表哥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他值得最好的！即便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至少也该在容貌学识上与他相当，而不是娶这么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一无是处的村姑！”
“我哥喜欢的就是最好的，而你，甚至连跟他一同被提起都不配。那个躲在背后偷偷摸摸不露面，只敢借你来耀武扬威使手段的心机.婊更不配。”
江如梅起先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未曾发现祁瑶的异样。
听到这浑身一激灵，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你……你不傻了？”
程美怡也被这个意外弄得有点懵，反应过来后一脸激动的跑到祁瑶身边：“瑶瑶，你……”
祁瑶轻咳一声，不怎么走心道：“她的话太傻.逼，把我给气清醒了。”
程美怡：“……”我看上去有这么傻吗？好歹找个好一点的借口，别这么肉眼可见的敷衍我啊喂！
江如梅：“……”就他么离谱，这个锅我不背！
休息室内气氛正尴尬着，走廊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下意识的转头循声望去，没多久就看到有人急急忙忙冲了过来。
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她们方才争论的主人公，祁应章。
“美怡，瑶瑶，你们没事吧？”
祁应章进门后第一时间冲到妻子跟妹妹跟前，仔细察看她们的情况，满脸的关切。
却自始至终都不曾看过江如梅一眼，亲疏关系一目了然。
江如梅面露不甘，挣扎着爬到祁应章身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痛哭道：“表哥，表哥你要替我做主啊！我不过是带着几个小姊妹过来找瑶瑶妹妹玩，才刚说几句话，她们就动手打我。”
“我的小姊妹们可都看到了，是她们动的手，我现在肚子好疼，浑身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被踢到内脏了。表哥，你可要替我做主，给我一个交代啊。”
祁应章忙着关心老婆妹妹，本没心思跟她算账，没曾想这人还自己主动送上门，当即冷冷道：“交代？什么交代？这就给你叫辆救护车送你去医院抢救怎么样？”
江如梅愣住，这个反应是她怎么也没预料到的，她愣愣的看着他，一时竟忘了反应。
“美怡，怎么回事？你说？”
“我担心瑶瑶一个人在后台无聊，就想过来看看她。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这些人在休息室里，王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王姨就是那个留下来陪祁瑶的保姆阿姨。
“这人自称是你的表妹，却一口一个贱人傻子的叫我跟瑶瑶，被我顶了几句后恼羞成怒就要打我，是瑶瑶救的我。”
程美怡说到这双眸微亮，激动道：“应章，瑶瑶她不傻了，她真的不傻了，刚刚还救了我，还帮我怼人，她真的好了！”
“什么？”
程美怡这话直接带走了祁应章大半注意力，他难以置信的看向祁瑶，这才注意到妹妹一贯无神空洞的眼睛，不知何时注入了生气。
就像是一具布娃娃，终于注入了灵魂，变得有血有肉，成了真真正正的人。
“瑶瑶？”
祁瑶笑了，生动的，欢喜的，满带活力的笑。
缺失了一魂一魄浑浑噩噩二十几年，却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寻回一魂一魄恢复神智与记忆的她，这些天一直都在努力消化这辈子所发生的一切。
她知道自己出生在一个很幸福的家，父母恩爱，哥哥稳重可靠，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很爱自己。
即便她从出生起便被确认为傻子，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好，注定成为他们的拖油瓶。
他们却还是把她当成家人，尽自己所能的呵护她，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这也是祁瑶在短时间内愿意接纳对方的主要原因，这样的感情，这样的家，太温暖了，温暖到她想要努力跟他们成为一家人，融入这个大家庭。
“哥，是我。”
这个不管遭遇怎样的困难，从不曾退缩过的男人，只因为这简单的几个字，便忍不住红了眼睛。
程美怡鼻尖也是一酸，却还是努力安慰丈夫，淡笑道：“应章，这事好事。”
“对对对，好事好事，爸妈要是知道肯定会很高兴。”
“什么好事，我们肯定会很高兴？”
祁应章双眸微亮，忙不迭道：“爸妈，瑶瑶好了，她不傻了，她真的好了。”
“什么？”
祁先生祁夫人的反应一点不比祁应章的小，他们看着乖乖巧巧冲他们笑，喊他们“爸爸妈妈”的女儿，差一点被喜悦冲昏头脑，激动得撅过去。
“瑶瑶，瑶瑶……”
“妈，是我，我是瑶瑶。”祁瑶主动上前抱住母亲，歉疚道，“让你们久等了。”
第675章 有内应
明明是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祁夫人当场泪崩了。
外头的人只知道祁家小女儿自出生起便心智不全，祁家所有人为这个孩子操碎了心，用尽各种方法，想把她治好。
可惜，都什么起色，走投无路之下，他们还请了位大师，这才有了后来祁应章赶人一事。
然而，外头的人不知道是，在祁应章把人赶走之后没多久，他们又去请了一回。
得到的说辞跟第一次的相差无几，祁夫人救女心切，最终选择了答应，肯定大师能救救自己的女儿，帮她寻回那一魂一魄，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对方却依旧没有松口，最终被缠得烦了，只说了句时候未到。
既是娘胎里就缺了这一魂一魄，兴许另有缘法，他如今算不出这一魂一魄的所在，只怕这一缕魂魄还未入世。
等有朝一日魂魄入世，三魂七魄彼此相互吸引，指不定都不用自己去找，便能魂归本元，回归正轨了。
这话听着就很不靠谱，一副说了谎话怕被拆穿，赶忙又给打个补丁的既视感。
然而，祁夫人还是选择了相信，倒不是有多相信对方的本事，只是觉得逆境里的人需要一点光亮，一点目标，来支撑他们继续走下去。
所以，他们选择了等待，等候奇迹的出现。
而现在，奇迹竟然真的出现了！
“不久不久，只要我们瑶瑶好好的，妈等再久都愿意。”
祁爸爸算是挺克制的一个人，这会站在妻子身后也难得红了眼眶。
几人这边一家子欢欢喜喜的分享这个期待已久的天大喜讯，其乐融融。
另一边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江如梅却慌了神，若只有祁应章一个人，她还能哭一哭糊弄过去，可若是摊上这两个长辈……
做贼心虚的她第一时间想要逃离这间屋子，却终究晚了一步。
“你想去哪？”
祁应章的突然出声，令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江如梅身上。
祁夫人哭了一会也稍稍冷静下来，看着屋内的场景，立马就抓住了重点。
“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瑶瑶的休息室？王姨呢？”
话音刚落，他们口中的王姨便出现在了休息室门口。
“先生，太太。”
祁夫人的脸刷的沉了下来，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带了些许火气：“你刚刚去哪了？”
离开前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让王姨守着祁瑶，一步都不得离开，结果屋子里闯进来这么多人，她这个最该在的人却没了踪影，很难让他们不多想。
王姨面上划过一丝心虚，却还是咬牙搬出早就预备好的说词：“我刚刚……肚子疼，出去上了趟厕所。怎么突然这么多人挤在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是个再合情合理不过的理由，毕竟人有三急，这谁也控制不了。
可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信了她这话？
一整天时间，她人刚一走，祁瑶这边就出状况，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这些人莫不是全天什么也不干尽盯着她不成？
不等祁夫人发作，祁瑶便先一步冷笑出声：“是吗？我怎么记得你是在她们来了以后，和她们友好接洽完才走的。”
祁瑶此话一出，祁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王姨身上，满含愤怒。
“没有，我没有，你怎么能乱污蔑人呢？”王姨浑身一抖，下意识反驳。
等话说完了才反应过来，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向祁瑶：“你……你不傻了？”
“我要不是个傻子，你又怎么会那么心安理得的当着我的面跟这些人接头？”
王姨又惊又怒，却到底无济于事，脸色很快灰败下来。
祁家人本就偏着自家孩子，再一看王姨这模样，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好啊，很好！管着这个家这么些年，我竟不知道家里何时混进了条毒蛇！”祁夫人气得不行，险些不顾众人在场扑上去撕她的脸。
她家小女儿心智不全，听说过她的人都知道，平时她出门也好，在家里走动也罢，身边必定跟着人，就怕她磕着碰着，被人欺负。
这些人故意趁他们所有人都在前面忙活的时候跑来找她女儿，明摆着来者不善。
这样的情况之下，王姨竟然随随便便就丢下她女儿走了。
亏得他们家瑶瑶不傻了，也亏得儿媳妇儿惦记女儿回来看了一眼，不然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简直不敢想！
祁家父子何尝不愤怒？只是这会还有外人在，他们并没有马上拿王姨怎么样，但事后肯定不会这么算了。
王姨对上几人的目光，脸色愈发苍白，她知道今天之后，她再也不可能留在祁家，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从事这行业的工作。
她，完了。
王姨可以暂且放过，眼前这些算得上罪魁祸首的女孩子们却需要马上解决。
“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是谁让你们过来的？”
这次跟着江如梅一起过来的大多都是些小公司小家族的小姐，面对上位者恼怒的质问，不少人都吓得白了脸色，不约而同看向江如梅。
江如梅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却还是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大姨，是我带她们过来的，我只是想着前面那么热闹，表妹一个人在后台肯定很无聊，这才叫上这些小姐妹，过来跟她作伴，说说话。”
祁瑶早就看穿了这人的真面目，这时候自然不可能由着她糊弄自己的家人。
“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特意带着这一大帮人来笑话嘲讽我这个傻子表妹了？”
“什么？”祁夫人听到这话脸更黑了，看向江如梅的目光满是寒意。
她女儿之前傻归傻，但对别人的恶意善意敏感得很。
一想到这些人故意跑到她女儿面前，对她嘲讽辱骂，嘲笑她，祁夫人心中的火气便不住窜高。
“没有没有，表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怎么能撒谎骗人呢？我们什么时候嘲笑你了？这里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这事我们真的没做过。大姨，我真的没做过，你相信我。”
第676章 顺手留了点东西
江如梅这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的作为运用得相当熟练，可见平日没少这么做过。
方才屋里就程美怡跟祁瑶两个是一处的，其他人全都是江如梅的帮凶，这会即便不帮着她说话，也不会揭她的底。
听她这样倒打一耙，程美怡怒极反笑：“她们都是你的人，自然帮着你说话。哪怕你刚刚一口一个贱人傻子，还想打人，这会也可以眼瞎耳盲，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打人？”祁应章的脸色变了，“她打你们了？受伤了吗？”
江如梅闻言脸色扭曲了一瞬：“嫂子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刚刚可是碰都没碰你们一下，反倒是被你们给打了。我这肚子这会估计都已经淤青了，现在更是疼得厉害，都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打得太重内伤了。”
江如梅说到这话锋一转，声音也一下子弱了下来：“原本看在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我是不打算追究的，没想到嫂子你还反过来颠倒黑白，会不会太过分了？”
程美怡脸一黑，刚要说点什么，便被祁夫人先一步打断了：“你说她们打你？”
“大姨，我肚子现在还疼呢，你要是不相信，可以亲自检查。”
潜含义，我身上可是带伤的，有证据。
祁夫人轻笑一声，反问道：“那你怎么不详细说说她们为什么打你？你做了什么气得她们打你？”
江如梅愣住，旋即面露哀戚道：“大姨，就算你偏心自己的女儿跟儿媳妇儿，也不能这样毫无根据的污蔑我啊。”
江如梅之所以敢这么闹，就是因为她早就让王姨帮忙处理了祁瑶佩戴的手机，确保这玩意儿不会碍事。
程美怡穿着婚纱，身上没地方放手机，带着不方便，仅凭她们的一面之词，根本不算证据。
江如梅说完，她父母还有江老爷子以及祁夫人的那个后妈也刚接到消息急急忙忙赶过来。
江如梅看到几人，越发有了底气，都不用祁家人怎么解释，自顾自的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只是经由她的嘴加工过的内容虽不说跟事实南辕北辙，可以说是毫无相关。
江家众人惊讶祁瑶竟然不傻了的同时，也觉察到了气氛的微妙。
江如梅的母亲听完两眼珠子一转，立马插嘴道：“大姐，瑶瑶好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前竟然没听你提起。今天是应章大喜的日子，瑶瑶又终于恢复正常，本来是非常高兴的两件事，没想到竟闹出这样的误会。现在你们这人打也打了，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外面宾客这么多，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别让外头的人看了笑话。”
江老夫人也忙附和儿媳妇儿的话，一副和事佬的姿态道：“孩子们打闹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梅作为姐姐，该让着些妹妹才是，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祁夫人听完差点没气死，什么叫“你们这打都打了，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说得好像他们不讲理打人还不承认一样。
还“作为姐姐，该让着些妹妹”才是，这是要直接将这事定性为他们家孩子的过错，装出这一副委曲求全，宽容大度的模样是要委屈谁？
祁家人气得不行，祁瑶亦危险的眯了眯眼，打人的手蠢蠢欲动。
而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没错，她就是个傻子，出生的时候就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大姨他们造孽太多，生出这么个傻子。要我说，这么个累赘，就该把她扔了，让她自生自灭，留在家浪费粮食，惹人笑话。你们看她，是不是在瞪我，再瞪也是个傻子，哈哈哈哈……】
【……】
【不客气什么？真以为嫁给我表哥就真能一步登天稳坐祁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了？告诉你，表哥他不过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就想喝点清粥小菜调剂调剂而已。等他腻了你，你这个所谓的少奶奶就会变成摆设。跟我在这摆脸色，也不看你配不配。】
【……】
【一个傻子，一个下贱的穷鬼……】
【她根本就配不上表哥！】
【就算不是我，也不该是她！表哥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他值得最好的！即便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至少也该在容貌学识上与他相当，而不是娶这么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一无是处的村姑！】
【……】
屋内的气氛骤然一滞，江家人脸上掩藏在温和下的得意就这么僵住了，祁家几人却是一脸出离愤怒。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飘到了休息室门口，叶婉汐举着播放完毕的手机，摊摊手，一脸无辜道：“我就路过，路过。职业习惯，顺手留了点东西。”
话是这么说，这么一份有头有尾再完整不过的录音，自然不可能是随手录的。
事实上，叶婉汐跟着程美怡来到后台，听到休息室里头的动静后，第一时间就给封天域打了电话，顺带录了音。
封天域那边电话刚一接通，立马就听到了里头的动静。
当时，封天域还在和祁家父子说话，祁夫人一个人有些无聊，也过来找老公儿子，顺便跟封天域聊了几句封妈妈还有杜奕欢。
所以，事情发生的时候，三个人都在封天域身边。
封天域听了几秒钟，果断装作不小心摁到免提，里头的声音一下子就传出来了。
祁家人正是听到这个动静，又听封天域解释叶婉汐好像在后台迷路闯到什么地方去了。
几人一听，叶婉汐迷路的地方不就是他们女儿（妹妹）所在的休息室吗？一下子就坐不住赶来了。
录音放出来之前，几人被祁瑶不傻了的喜悦与江如梅颠倒黑白的辩解扯开注意力，没想起这茬。
现在这录音一出来，祁家几人看江如梅的眼神都带了刀子。
如果眼神能杀人，她现在估计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江舅妈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本以为能借着这个机会拿捏祁夫人，没想到峰回路转，迅速改口。
“哎呀，如梅她这也是太关心她表哥了，关心则乱，言语间才失了些分寸，美怡也，怎么就跟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