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猫猫的特别训练
林默早就跟3号楼里的梦魇打过招呼了。
所以胖子他们的生命安全应该可以保证，就是肯定会被吓个够呛。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为了变强，只能委屈他们了。
……
绿苑小区并没有完全被探索完毕。
毕竟林默就一个人，平日里其他事情那么多，就算是加上猫猫，两个人要将这么大的地方都走一遍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打算趁着这两天时间，将所有区域都探索完毕，将整个绿苑小区投影区改造成真正‘宜居’的地方。
实际上林默也很想去千度商业广场，可问题安全局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将那边列为最高级别的禁区。
他申请进入，总局那边根本没同意。
不去也行，但问题是小黑还在那边。
还有稻草人。
这个事情林默也没法子，被安全局列为最高级别的禁区后，千度商业广场周围已经被彻底封闭了，超过三千名军人镇守，根本不可能溜进去。
好在是，林默可以通过进化论坛的站内短信和稻草人联系。
现在稻草人和小黑在一起，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听稻草人说，小黑吞吃了几个厉害的梦魇，现在也算是千度商业广场里的一霸。
稻草人还说，最近千度商业广场的投影区来了很多强大的气息，他根本不敢靠近，而且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所以他打算带着小黑穿过黑雾来投奔林默。
这个事情也有风险。
林默没有立刻同意，但稻草人曾经听周立提到过穿越黑雾的方法，如果情况真的麻烦，倒是可以试一试。
绿苑小区边缘有两栋楼，5号楼和6号楼。
这是最后两个没有探索的地点。
4号楼虽然没进去，但里面的梦魇将林默拒之门外，双方算是达成某种默契，那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这个不急。
但林默要的不只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要的是‘团结安定’。
首先是要‘团结’。
只有愿意和自己团结的梦魇，才能留下来。
这个是前提。
没有商量的余地。
5号楼前，林默和猫猫说：“这一次你在前面，是打是谈，你来判断。”
“行！”
猫猫感觉肩膀上的担子很重。
但她明白，这是林默在锻炼她，也是难得的机会，得把握住。
想到这里，猫猫摸了摸腰间的刀柄，又摸了摸另外一边的破碎白骨面具，冲着旁边冒充人形站着的窗帘鬼。
“注意保护我！”
后面的林默点了点头，不错，已经有点自己的风范了。
既然是扫楼，当然是要一层一层的探查。5号楼一层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林默没吭声，想看看猫猫的能力。
“没气味，这一层应该没有梦魇。”猫猫语气有些不太确定，她看了一眼林默，林默点了点头：“自信点，错了也没关系。”
“好！”
对梦魇的感知能力也是非常重要的，这一点需要慢慢的练，诀窍是要时时刻刻和梦魇待在一起。
林默贴身带着铅笔就是如此。
两人一前一后上二楼。
二楼也没有梦魇的气息。
一直到了三楼，猫猫才看到昏暗无比的楼道里站着一个人。
这人好像低着头，背对着这边，赤裸着上身，下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裤衩，穿着脏兮兮的拖鞋。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梦魇。
正常人的皮肤不会是这种死白色。
猫猫这个时候挺紧张，她仔细想了想，倘若是林默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先观察。
林默说过，每一个梦魇都有其特性。
就像是人的个性一样。
而且梦魇的特性，有的时候是强制性的，就像是老白。
老白只会杀死被它附身在后面，且回头的人。
如果洞悉了这一点，那遇到老白，只要意志足够坚定，就可以当做老白不存在，甚至可以反过来借用老白的力量压制其他梦魇。
用梦魇，对付梦魇。
这是第二招。
但前提得弄清楚如何借用对方的力量。
不行，猫猫发现自己越想越多，越想越乱。她定了定神，再仔细观察，观察梦魇，观察梦魇所在周围的环境。
楼道里很乱，很多东西似乎都挪动过地方，有的直接破碎，墙上有些地方被破坏了，墙皮脱落。
像是被手指头硬生生抠下来的。
可能是这个梦魇干的。
猫猫从地上捡起一个玻璃碎片，然后用力丢在另外一边。
声音响起。
那边梦魇一动不动。
听觉不好？
猫猫走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梦魇突然动了。
就见它伸出手来，四下摸着，转过身来。
猫猫眼瞳一缩。
刚才以为这梦魇是低着头，现在看清楚了，对方根本不是低着头，那是压根儿就没有头。
脖子以上是空的。
像是被一把利刃将脑袋斩掉一样。
但是伤口没有流血，而且，已经结疤。
这个梦魇像是一个忙人，伸手像前面胡乱摸着，走了过来。
“没脑袋，也就是看不到，听不到，嗅不到，只能依靠触觉，那么，别被它碰到就行。”猫猫发现了这个梦魇的特性。
为了验证，她又捡起一个玻璃片，然后一丢，打在了那个梦魇身上。
下一刻，这个梦魇突然发狂一般，张牙舞爪，挥动的双臂向前扑过来。
这一下变故让猫猫吓了一跳，对方速度太快，眨眼时间就到了面前，猫猫下一刻就会被这个梦魇抱住。
“趴下！”
林默在后面喊了一声。
猫猫立刻照做。
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个梦魇的两只手。
梦魇从猫猫身旁走过，林默趁机将一个玻璃瓶丢在这个梦魇身上，随后这个梦魇朝着一个方向，猛烈的挥动双拳。
咚咚巨响。
梦魇的两个拳头和铁锤一样，硬生生将旁边的墙边打的露出了里面的砖头，每一拳下去，都可以砸开一层水泥。
这如果打在身上，一拳就能让人骨断筋折。
“好了，不要碰到它，咱们继续上楼。”林默这个时候说了一句。
猫猫点头，两个人小心翼翼的上到四楼。
“好可怕！”
猫猫拍了拍胸口，她发现这个无头梦魇的行动速度丝毫不亚于老白，而且比老白恐怖的是，一旦被它碰到，怕是立刻就会被击杀。
“所以不碰到它就行，这个梦魇看不到听不到也嗅不到，触觉是唯一的感官，但实话实话，战斗力当真是惊艳。”
林默也给出了他的评价。
而紧接着，林默问出了他非常好奇的一个问题。
“可是，它的头去哪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它的头在哪儿？
听到林默居然关心这个梦魇的头去哪儿了，猫猫就觉得自己的境界和林默还是有差距的，而且差距相当大。
“它的头在哪儿，很重要吗？”猫猫好奇的请教。
“我觉得很重要，你想想，刚才这个梦魇是不是很暴躁？它为什么这么暴躁，是不是因为别人有头它没有？那如果把它的头找回来，它是不是会很高兴，到时候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林默感觉自己的逻辑无懈可击。
猫猫明白了。
林默完全是把这个当成游戏来玩了。
只有保持着玩游戏的心态，才会考虑到这种问题。
一开始她也想抱着这么轻松的心态，可想归想，真正能做到这一点那是极为困难的。
必须要保持绝对的冷静，而且不能受任何情绪的干扰。
不然，只会陷入恐惧、求生这种混乱的情绪当中。
但很快她就想到这个逻辑当中的问题。
“万一不是呢？可能它从诞生的时候就没有头，也可能它暴躁不是因为生气，而是本能。还有，就算是找到了它的头，它也未必会高兴，说不定，它反而获得了视觉、听觉和嗅觉，到时候这个梦魇岂不是如虎添翼，它万一要对咱们下杀手呢？”
猫猫也是一连串的反问。
林默大喜：“不错啊猫猫，你有进步，再接再厉。”
顿了顿，又道：“其实这个问题我想过，但这只是众多可能性的一种，有的时候，咱们需要冒险，当然前提是要做好准备。”
“你至少需要有能保命的能力，又或者，可以和对方达成平衡的实力，最好，是可以压制对方。”
听到这话，猫猫翻了翻白眼。
有这个能力还说什么。
林默似乎看穿了猫猫的想法：“能力不足，就去提升。就和你玩游戏要提升等级收集装备一样。例如你拥有可以长时间佩戴破碎白骨面具的能力，可以成倍提升你的体质、力量和反应速度；那你就朝着这方面强化提升，另外，弱点是什么？找到它，修补它，这也等于是变相提升了实力。”
“另外窗帘鬼对你言听计从，那么它就是可以信赖的伙伴，你当然需要提升它的实力，这个相比较提升你自己的实力肯定要容易一些。”
猫猫被说的目瞪口呆。
不是因为林默说的这些道理有多难懂，是因为她都懂。
可她过去居然都没有往这方面努力。
“究其原因，你太过于依赖我了，所以我才要让你打头阵，你想清楚，一旦我离开，这里就只有你坐镇了，如果出现问题，你能应付得了吗？”
这番话对猫猫来说，等于醍醐灌顶。
“我明白了，三层向上，我想独自探索。”
猫猫显然是下定决心了。
“行，你一个人去，如果真的遇到硬茬子，就报我的名字。如果对方还不给面子，记住，不要犹豫，第一时间就跑。”
猫猫笑了笑，她觉得中间那个环节，取掉也完全可以。
“行了，去吧。”
看着猫猫义无反顾的上了楼，林默又返回了三层。
猫猫去扫楼，他既然不用跟着，那就在先从三楼开始，找一找那个无头梦魇的头吧。
重新回到三楼，林默第一时间确认了无头梦魇的位置。
这个很重要。
因为对方的行动根本没有任何规律，有的时候站立不动，有的时候就会突然冲过来，所以必须要时刻保持对方在视线之内。
除此之外，绝对不能被它碰到。
因为无头梦魇就在三楼活动，所以林默觉得，这里有对方脑袋的可能性最大。
不然，它在这里找什么？
林默也脑洞大开的想过其他可能。
例如在3号楼里的高层，有一个飞天人头。
对方是没有身体，这里的是没有脑袋，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那个人头很大，得有一般人的两三倍大小。
所以是这个无头梦魇的头颅的可能性不大。
还有一个还是3号楼里住在楼上的那一对父子，林默曾经去对方家里拜访过，那个父亲就是一个凶残的杀手，那孩子倒是挺天真，成天拍皮球。
皮球是人头这件事林默当然是知道的。
所以那对方拍的人头皮球，会不会是这个无头梦魇的头？
有这种可能性。
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但可以验证一下。
不过林默打算先在这里找一找。
三层的房间有不少，大部分房门已经被打碎，可能无头梦魇已经进去过。
这种房间，进去搜查的意义不大。
无头梦魇在过去的日子肯定是用手摸遍了房间里的东西，如果真的藏着它的头，那它一定能找到。
所以要去，就去它还没去过的房间。
林默观察了一下，发现只有两个房间的门还完好，而且是关闭着的。
倘若人头藏在这一层，那在这两个房间的可能性不小。
林默肯定是要去找的，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确定一下。
无头梦魇的头，究竟是怎么掉下来的。
这个细节实际上很重要，因为倘若是被人砍掉的，那是谁干的？而对方又在什么地方？会不会，还在这里？
林默观察了一小会，然后朝着无头梦魇走过去。
近距离下，需要极大的胆量和定力。
因为谁也不知道，无头梦魇会不会突然伸手摸过来。
一旦被它摸到，下场是已经可以预见，到时候就算是小雨帮忙，林默也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那种疯狂的进攻。
此刻林默就站在这个梦魇身前，距离不到一米。
伸手就能碰到。
这个距离下，林默可以清楚的看到无头梦魇的脖子。
伤口的确像是被利器斩断的，切面整齐，肌肉、血管和骨骼都在一个平面上，只有被利器斩过，才会是这个样子。
看清之后，林默立刻后退。
然后他推开那一扇完好的门，走进了那个房间。
许久，林默走出来。
没找到。
人头不在里面。
去第二个有门的房间。
只是让林默失望的是，第二个房间一看就是被搜过的，里面乱七八糟，明显无头梦魇曾经进来过。
还是没有。
这就奇怪了，无头梦魇的头究竟在什么地方。
林默这个时候灵机一动。
可以问问小雨啊。
时间长了，都差一点忘了小雨的本职工作是笔仙，对于预测和找东西，她是最擅长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皮球就是它的头
取出铅笔和日记本，林默询问小雨。
这一次过了许久，小雨的手才伸过来，握住林默的手，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皮球就是它的头！”
简单明了，指向性极强。
“辛苦了小雨！”
林默知道，但凡是询问小雨事情，立刻能写出来的，说明这个问题很好解答，没有什么难度；反过来，如果小雨那边考虑的时间越长，说明这个问题越难回答。
这一次等了几分钟，说明问题并不简单。
皮球。
林默明白，小雨要给自己传达的绝对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皮球，她这么说，只能说明这个皮球自己见过。
“莫非，还真的是3号楼里那小孩子玩的皮球？”
林默没想到居然这么巧。
还别说，那个人头林默还真没有特别关注过，之前都以为是小孩子的玩具。
现在知道那个人头皮球就是这个无头梦魇的脑袋，林默当然要拿回来。
火速下楼。
小区那边的一些健身器材区，小红裙它们正在快乐的玩耍，偶尔还能听到孩童们天真无邪的笑声。
林默没有打扰小红裙它们。
难得能出来玩玩，就让它们玩个痛快。
一路跑到2号楼，林默打开锁着的铁链，结果看到姜明一脸痴呆般的坐在旁边，靠着墙，双目失神，手指抖个不停。可惜手里没有烟，如果有烟的话，那画面感立刻就出来了。
姜明怀里，有那只兔子玩偶在瑟瑟发抖。
不过这兔子玩偶反应极快，看到林默后，吓的就想跑。
“站住，给我过来。”林默说完，兔子不敢不听，只能是耸拉着耳朵回来，任由林默将它拎起来。
姜明依旧没什么反应。
像是灵魂出窍。
不过看得出来，人应该没事，就是受了刺激，惊吓过度。
“他怎么回事？”林默问了一句。
兔子一脸的无奈：“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把我丢下去，让他下来找我，结果下面有个恐怖的女鬼，这人和女鬼打了个照面，直接吓懵了。不过他倒也厉害，最后还是抱着我硬生生爬出了那个枯井，出来之后就想跑出去，但不知道哪个坏心眼的家伙把门给锁了，你说这不是坑人么，他推不开门，扭头发现女鬼从井里爬出来，那个场面，我都差一点背过气去，这人直接就瘫在这里了。”
还是受刺激了。
林默走过去，看了看姜明，确定对方没什么大问题。
拍了拍对方肩膀。
“没事，害怕就叫出来，实在不行，哭出来也行，释放一下就好了。”
林默看出来了，这次姜明受到的刺激比较大。
人，该不会被吓傻吧？
林默有些心虚，他看了一眼井口，走过去冲着里面道：“让你帮忙，也没必要这么敬业吧，真把人吓出个好歹，你得负责啊我告诉你。”
这个时候枯井里伸出了一个手，随后披头散发的女鬼冒出了半个脑袋。
它眼睛里带着无奈。
就仿佛是在抱怨，不是特么你说的，让好好吓唬一一下对方的么，结果出了事就不认账了？
“我不管，人是你吓傻的，你得负责，不管用什么方法，把人给我弄正常了，不然把你的井拆了信不信？”
林默开始犯浑。
井口里的女鬼气的浑身颤抖。
但最后还是爬出来，阴森森的走过去俯下身子，伸出冰冷的手给姜明警官顺气。
这一幕，还挺和谐的。
林默无意中看到这个女鬼眼中恶意消退。
好像挺中意姜明的。
说起来姜明长的很有味道，有点经历的女人都喜欢这种。
当下是灵机一动，开口道：“我这也为你好，老窝在这井里能有什么出息？你应该出去见见世面，不如将就将就跟着他吧。”
林默指了指那边的姜明。
这是乱点鸳鸯。
结果女鬼一点没有犹豫，微微点了点头。
居然这么快就同意了。
拎着兔子上楼的林默琢磨着不对，这女鬼，该不会早就看上姜警官了吧。
那在井里，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低头看兔子。
兔子炸毛：“你看我干嘛，我当时也很害怕的好不好，那女鬼把我丢在角落里，我什么都没看到。”
算了。
林默不打算追究了。
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行。要知道让一个梦魇主动帮助一个活人，难度很大，小雨是因为自己帮她解开了心结，所以才愿意帮忙。
倘若井中女鬼看上姜警官，也是好事，要知道井中女鬼的初始恐怖能力比小雨都强一点，未来的成长很有盼头，连带着姜警官也是水涨船高。
感觉自己做了好事的林默心情大好。
一路上到六楼。
林默敲开了秃头男人家的房门。
看到是林默，秃头男人原本凶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强挤出来的笑容。
“放心，人挺好的。”
秃头男人以为林默是来问锻炼新人的事情，这个时候小声说道。
“我不是问这个事儿的，咱们进去说。”
林默走进去，然后在门口换了拖鞋。
屋子里，刘组长正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小杯酒，喝的正欢。
看到林默，刘组长哈哈一笑：“林默，来来来，坐下喝一杯。”
屋子里，还真有一股酒味。
“哪来的酒？”林默看刘组长已经喝高了，扭头问秃头男人，后者赶忙道：“家里存的，这次有客人上门，就拿出来一瓶喝了，剩不多了，你想喝我再拿一瓶。”
说完秃头男人小步快走，从床底下抽出一个大纸盒子，里面得有十几瓶白酒。
林默看着刘组长。
对方眼中毫无恐惧。
这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
刘组长胆子是比平常人大，但也不可能搞的和自己一样丁点恐怖感都没有。
问题可能出在这酒上。
林默拿起一小杯闻了闻。
酒香浓郁，抿一小口。
挺好喝的。
但很快就有点上头。
林默明白了，所谓酒壮人胆，这酒可以消除恐惧情绪。
这可是好东西。
这个时候刘组长和不知道和秃头男人说起什么了，一拍桌子，直接从旁边抽出一把菜刀，嘴里嚷嚷着：“不就是楼上有个恶霸欺负咱侄子了么，我现在就上去劈了他。”
说着就要拎着刀出门。
林默和秃头男人好歹把刘组长给拦了下来。
这一幕林默看的是目瞪口呆，暗道这是喝了多少，楼上的都是恶鬼，刘组长居然毫不畏惧，提刀就上。
这酒得弄点带回去，以后给每个人配一小瓶，再遇到恐怖的梦魇，至少气势上绝对不会落到下风，说不定到时候烈酒入喉，一通乱打，还能反败为胜。
安抚住刘组长，林默把秃头男人的儿子叫过来，然后正色道：“咱们说正事儿，这人头，不……这皮球，你们是从哪弄来的？”
第一百二十章 你胆子是真大
住在3号楼六层的这一对父子，林默在头一次见的时候就已经评估过对方的实力。
只能说是一般。
秃头男人绝对是一个杀人狂，力量应该是两倍于成年男性，属肉搏型，遇到恶灵类型的就有些玩不转了。
严格来说，林默如果不借助小雨的力量，只需要戴上白骨面具，用虎骨镰刀，一分钟内应该可以将秃头男人砍翻在地。
当然，也有可能势均力敌。
秃头男人很爱他儿子。
但这不足以证明秃头男人能为了他儿子，斩下无头梦魇的人头当玩具。
它没这个实力。
那小孩的能力未知，成天就是抱着皮球玩。
看到林默这么严肃，秃头男人也严肃了起来。
“这皮球，不是我弄来的，是我儿子出去玩的时候捡回来的。”
看得出来，秃头男人应该不敢欺骗林默。
这个结果符合林默之前的猜测。
此刻林默冲着小孩子笑：“小朋友，叔叔问你一个问题。”
小孩抱着人头，有点害怕的点头。
“不用怕，叔叔又不是坏人，叔叔就是想知道，你是从哪儿捡到这个皮球的？”林默指了指对方怀中的人头。
小孩告诉林默，是在5号楼的门口。
对上了。
无头梦魇就在5号楼的三层。
有人将它的脑袋斩下，丢在了楼道入口，结果被路过的小孩捡到，当成了皮球。
林默将兔子塞到了小孩怀里。
“这兔子你先玩一会儿，叔叔能看看你的皮球么？”
小孩子最好哄了。
显然毛茸茸可爱萌宠一般的兔子玩偶，成功的吸引了小孩子的注意，它很乐意进行交换。
林默拿到了人头。
摆在桌子上，仔细注视。
还真是。
同样的皮肤颜色，大小也合适，这个人头真的是那个无头梦魇的。
因为被当成皮球拍来拍去，这人头上都是伤口，看上去有点惨，林默找来个布子擦了擦。
旁边刘组长和秃头男人不知道这是要干嘛，都是好奇的看着。
都说男人喝过酒了，就是兄弟。
现在刘组长和秃头男人的关系看上去就非常的铁，就连刘组长手里拎着的，都是秃头男人家里厨房的菜刀。
这个时候刘组长估摸还在酒劲上呢，居然是说了一句：“林默，丑话说前面，这个你要吃你吃，我可不吃啊。”
林默脸一黑。
你这是选下酒菜呢？
想不到平日里严肃的刘组长，酒醉之后居然如此的不正经。
没搭理这酒鬼，林默仔细盯着人头，盯着盯着，林默发现了问题。
人头是有意识的，当下林默开口道：“睁开眼，我知道你能听见。”
这一句把秃头男人也给吓住了。
这人头他太熟了，有的时候生气了也会当成足球踢几脚。
完全就是一个死物。
怎么可能睁开眼？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秃头男人直冒冷汗。
那个摆在桌子上的人头居然真的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屋子里的温度降低了不少，一股股邪气从这个人头上冒了出来。
这一刻，人头上面的伤口在肉眼可见的恢复。
人头盯着林默，林默也在盯着人头。
两个对上眼了。
谁也不让谁。
这种气氛让人窒息，就连酒劲上头无所畏惧的刘组长，此刻也感受到了压迫力，他也不吭声了，仔细看着林默和那个人头‘较劲’。
这实际上是比气势。
谁先移开目光，就算是谁认输，千万别小瞧这个，有的时候能决定很多东西，这在精神上和心理上，决定了谁怕谁。
那个人头的眼神非常阴冷和可怕，刘组长只是看了一眼，酒都被吓醒了。
他曾经见过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那种背着好几条人命的杀人恶魔，他都见过很多，但是毫无疑问，那些人的眼神，完全没法子和这个人头相提并论。
不是一个等级的。
对方更像是一头嗜血的猛兽，是将人类当成食物的存在，以一种更唯独的视角在俯视，就像是身经百战的猫，在盯着老鼠一样。
旁人在它眼里，永远都是猎物和食物。
这样的眼神，根本没人敢与之对视好吧。
刘组长只是看了一眼，就冒出了一声冷汗，酒随汗而出，脑袋清醒不少。
他再看林默。
结果也是心头一跳。
林默的眼神怎么也这么吓人？
刘组长自问对林默很了解，毕竟从绿苑小区事件一开始他就介入了，看着林默如何从一个普通人，一下成为安全局的候补专家。
平日里林默也是和和气气，没什么特别之处。曾经刘组长还一度不服气，认为总局的陈兵胡闹，居然不按规矩，将一个普通人随便收纳到候补专家组。
自己哪里比他差了？
但是这一刻，看到林默那阴冷到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神，刘组长终于明白自己和林默究竟是差在什么地方了。
心态。
从一开始，林默就没有把他自己放在弱势的一项。
也就是你为虎，我为狮的心态。
换句话说，从潜意识里，林默压根就没有怕过对方，不说比对方强，但绝对不会弱，从潜意识里，就是平等或者俯视的心态。
这和那种强装镇定完全不同。
只有这种心态，说话做事才会和其他人不一样。
在来这里的路上，刘组长曾经偷偷问过猫猫，后者告诉他，之前他们遇到的那个苍白鬼影，就是林默在进入噩梦世界后，遇到的梦魇之一。
刘组长亲身经历过，被那个苍白鬼影附在身后，那感觉只剩下恐惧，而他还是提前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林默头一次进入噩梦世界，居然能在那个苍白鬼影手里存活下来，而且还发现了对方杀人的规律。
刘组长自问做不到。
其他东西都可以后天学习，唯独这种心态，可能是天生的。
要么说陈兵是总局里影响力很大的正式专家，人家的眼光真不是盖的。
对峙还在继续。
林默和人头的气势都不弱，互不认输。
这种情况下，谁都不可能轻易放弃。
僵局必须被打破。
便在这个时候，林默突然伸手从后面将虎骨镰刀取出来，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虎骨镰刀上煞气十足，刀刃是屠刀，刀柄是虎骨，有巨虎气息。
这是在示威。
言外之意是，我随时可以把你脑袋砸个稀巴烂，我有依仗，你呢，你有什么？
人头的眼神跳动一下，显然有些恼火。
它现在就是一个单蹦的脑袋，能拿出什么依仗？
这完全是在欺负人。
林默气势占优，此刻他冷笑一声，把砖头也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旁边秃头男人已经是正襟危坐，满头冷汗。
“不够？行。”
林默看对方还在死撑，又把打火机放在桌子上。
一般人还真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显然，和林默对峙的人头读懂了。
刀和砖头，可以现在把你的脑袋毁掉。
你的身体是很厉害，不能碰触，但一把火把5号楼给你烧了，你身体也得化作焦尸，到时候你拿什么和我斗？
读懂了这些，人头认怂了。
没法子，只要还有一丝理智，就不能不认怂。
它的眼神挪开，这一场气势的比拼，它败给了林默。
这一下等于是在意识里留下了一个烙印。
以后看到林默，它都会觉得自己矮一截，在这一场决定谁是老鼠谁是猫的对决里，它败了。
“你何必那么执着，我这么厉害，兄弟这么多，整个绿苑小区都是我的地盘，你和我为敌又有什么好处？不如这样，我帮你把你的头带回去，还帮你找砍你脑袋的那个人报仇，作为报答，你做我的小弟，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旁边刘组长都听呆了。
这不是胡言乱语么，都什么年代了，还特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以为你是皇帝？但人家这个鬼也不是傻子啊，会信你这鬼话？
而且你胆子也太大了，这人头鬼一看就不是善茬儿，你帮它找到身体，岂不是放虎归山留后患，万一这家伙反水怎么办？
这已经不是胆大，而是疯狂。
人头鬼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却是张口说了一句：“好！”
“空口无凭，立个字据吧……小雨，又得麻烦你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黑雾之内有诡秘
屋子里的温度本来已经很冷了，但是在小雨现身之后，更冷了。
秃头男人抱着儿子不敢动，刘组长的酒也完全醒了。
看着屋子里突然出现的黑裙少女，大家心情都十分复杂。
“没手没关系啊，让它拿嘴叼着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林默指点下，铅笔被塞到了人头嘴里，然后小雨双手抱起人头，有些别扭的在日记本上写下“我是林默的小弟”。
这几个字，写的很费力。
歪歪斜斜的。
写完之后，几个字化作诅咒，钻入了人头当中。
“既然是兄弟了，那以后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林默走过去，将人头抱起来，然后冲着秃头男人和他儿子道：“这东西我得带走，改天给你们带个真的皮球回来。”
秃头男人连连点头。
现在就是林默要把人头留下，他都不同意了，这玩意儿赶紧带走，有多远拿多远。
“你们继续喝。”
林默抱着人头跑了出去。
楼道里，能听到楼上胖子等人惊恐的喊叫声。
看起来胖子他们正在进行刻苦的练习，林默自然不会去打扰他们，一路下楼，看到井中女鬼还在给姜明顺气。
姜明依旧是双目无神。
看样子没那么容易好恢复过来，不过林默已经想到法子了。
“你去六楼找秃子，秃子家里有酒，给他灌一口，应该可以救回来。”
林默说完，井中女鬼立刻爬着上楼而去。
且不管秃头男人一家子和刘组长会不会被敲门的女鬼吓一跳，林默这个时候已经抱着人头到了5号楼下面。
有契约诅咒，林默不怕人头得到身体之后反水。
对方真那么干，沾着余火灰烬的诅咒之链会立刻将人头烧成焦炭。
小雨的这个能力非常厉害，显然上一次吞噬其他诅咒梦魇后，小雨对诅咒的运用上升了一个层次。
不过这种契约不能强迫签订，必须是双方都同意，否则诅咒从一开始就不会生效。
如果对方不愿意写下契约，也同样不会生效。
所以契约诅咒虽然强大，但也需要必要的条件。
抱着人头上到三层，林默将门推开，无头梦魇就在里面。
人头脸上露出激动之色。
它这个时候仿佛也可以控制身体了，就见无头梦魇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林默将人头递给对方，无头梦魇伸手接过。
这一幕非常的诡异，抱着自己的人头，无头梦魇抱着脑袋举起，然后按在了脖子上。
“也算是功德一件。”林默很是欣慰，这个无头梦魇有了脑袋之后，必然如虎添翼，最重要的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楚。
它是自己的小弟。
那大哥吩咐的事情，肯定得照办，这就是一个免费的强力打手。
“以后，你就叫小弟吧……”林默还没说完，就见对方的脑袋，咣当一声又落在了地上。
现场有些安静。
“什么情况？”
林默不明所以，刚才他看的清楚，对方已经把脑袋按上了啊，怎么会又掉下来？
无头弯下腰摸脑袋，摸到，拿起，按上，手松开。
咣当，头又掉了下来。
这一次林默上前把脑袋抱起来，不信邪，他亲自按上去。
手还没挪开，脑袋就不稳了。
林默一看，当然不稳了。
脑袋和脖子粘不上啊。
当然是一放上去就掉下来了。
“你不是会自我愈合么，赶紧的，自己长住啊。”林默提醒一句。
小弟的眼珠转了转，然后张开嘴低沉道：“长不上，长不上！”
“怎么长不上？”林默索性自己扒拉开脑袋，仔细看对方脖子上的切口处，上面有一层不同寻常的黑气。
或许就是这些东西阻止伤口的愈合。
林默不懂这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找到纸人，必须要找到纸人……”
小弟的人头发出一声低吼，说完一个手抱着它自己的脑袋，然后向外走去。
纸人？
林默不懂什么情况，但还是跟了出去。
另外一边。
胖子和几个队员脸色苍白，双脚发软的从3号楼里走了出来。
正好看到抱着酒瓶子呵呵怪笑的姜明。
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身酒气的姜明警官显得很兴奋，很高兴。
“刘组长呢？”
“没看到啊，不是送人头，哦不，送皮球去了么？”
“要不，咱们上去找找？”
“我可不想上去了，这楼里的梦魇太可怕了，比脸盆还大的人头满天飞，谁受得了这个？”胖子一边擦汗，一边看向前面。
巧得很。
他看到了林默正在追赶一个人。
胖子定睛一看前面那个人，倒吸一口气，当即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他人看到，也是吓的不清，原本已经擦干的汗，又冒出来了。
飞天人头和3号楼里那些可怕的梦魇就够古怪的了，现在他们居然是看到一个没有脑袋的人，抱着一个脑袋在飞奔。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毁灭吧，赶紧的！”胖子已经是不想抵抗了，甭管是谁，来吧，要杀要剐随便，懒得反抗了。
林默一路追着小弟向前。
让林默意外的是，小弟跑到了绿苑小区的边界，前面就是黑雾区。
林默称之为没有探索的未知区域。
“它打算出去？”
林默吃了一惊。
小弟口中的纸人莫非在外面？
没等林默反应过来，小弟已经是冲了出去，身形消失在黑雾当中。
“坏了！”
林默几步跑过去。
要不要追进去？
主要是这黑雾里有什么谁也不知道，万一要是有什么麻烦，自己也没个准备。
可问题是，刚收的小弟，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了？
这个要是传出去，那以后谁还做自己的小弟。
林默迟疑了片刻，最后心一横，冲了进去。
根据他之前的推测，黑雾本身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因为周立那些人当时在千度商业广场就是打算从黑雾逃离。
而且周立本身已经是梦魇形态，现实世界里没有身体，那对方要活动，就只能穿越黑雾，从一个投影区，到达另外一个投影区。
再说，稻草人也打算带着小黑穿越黑雾投奔自己，这就说明黑雾本身没危险。
唯一的问题，就是有可能迷路。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另外一个污染区
迷路的问题，林默是这么想的。
他打定主意不走远，最多百米距离，能找到小弟就将其拉回来，找不到，也不能继续深入。
百米距离，应当是迷不了路，便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回来。
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林默有依仗。
他现在有两个红气球，一个黑气球，防身立命没有问题；还有白骨面具，虎骨镰刀和心爱的砖头傍身，谁敢来找晦气，直接上手就是；最重要的是，他有小雨护着，真遇到麻烦，还可以把戒指里的小虎唤出来。
即便是再遇到厉害的梦魇，也绝对有一战之力。
所以对真有本事的人，冒冒险也未尝不可。
更不用说林默早就对这黑雾之内充满好奇，便是没有今天的事情，他也打算找个机会探索一番。
初入黑雾，仿佛一下子潜入水中一样，行走活动一下子多了很多阻力。
除此之外，呼吸也是变的极为不畅，这还不算，那一瞬间耳边仿佛多了无数的杂音，就像是身在嘈杂的菜市场，各种声音，怪叫、低语、哭喊混杂一起，无法分辨彼此。
突然而来的各种声音让林默有些猝不及防，这些东西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涌入耳朵，捂着耳朵也没用。
没法子，林默停下来适应了一下，这才继续往前走。
前面果然是漆黑一片，只能勉勉强请看清近距离的一些事物，其他的都是黑色。
正常在这种环境下必然会心生恐惧，林默自然是例外，他四下看看，根本找不到小弟的踪迹。
“照着这个方向追一百步，实在找不到也只能退回去！”林默对黑雾一无所知，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很不错了。
他开始迈步向前。
半路，将砖头上的火焰引燃，结果发现视线扩展了几米，这个发现让林默颇为兴奋。
火焰的红色的，尤其是在黑雾当中，那种光亮极为的显眼醒目。
一开始林默还担心，这会不会引来一些未知的东西。
很快他发现自己多虑了。
没有任何东西靠近，非但没有，而且林默在走出去五十多步后，看到远处一个黑影在快速逃离。
仿佛被惊吓一般。
林默念头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
黑雾里存在梦魇，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数量可能不多，但一定有。
这些梦魇连靠近都不敢，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畏火，一个是畏人。
两种都有可能，如果是第二种，肯定不是因为害怕自己，而是因为这火焰，让这些梦魇想到了其他存在。
例如那些行走在黑雾中，提着红灯笼的东西。
林默之前在绿苑小区只见过一次，但就是那一次，却险些丢了性命。
对于提着红灯笼的那些东西，那比林默目前见过的任何梦魇都要恐怖，但林默感觉，那些东西并不是梦魇。
而是另外一种存在。
板砖上的火焰从远处看，也是发光发亮，和红灯笼类似，所以被误认也在清理当中。
这是好事。
免得被黑雾中的梦魇干扰。
继续向前，似乎是来到一个边界。
前面有微光。
不过这个时候，林默已经走出百步，继续向前肯定超出了他的计划。
可前面分明有东西。
考虑了一下，林默继续向前。
都已经到了这里，不过去看看岂不可惜，而且说不定无头小弟就在前面，所以还是过去看看吧。
多走一段距离也不碍事。
这一次，又多走了百步，距离上，完全超出了林默的计划，但是前面的光亮已经越发明显。
又是五十步。
到了。
林默向前一踏，只见眼前豁然开朗。
实际上说亮，完全是相对来说，这地方同样昏暗无比，和绿苑小区一个样，但因为之前在黑雾当中，周围太过黑暗，所以哪怕是萤火之光，也觉得十分明亮。
“这里也是一个投影区？”
林默看着周围山林草木，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一片野外山林。
投影区不大，比绿苑小区要小很多，如果拿一个圆来形容，直径最多百米。
而绿苑小区，比这里要大五六倍。
因为投影区域很小，所以尽管昏暗，但这里还是可以一览无余。
山林之间有几间屋舍，很是显眼。
林默暗道，既然来了，过去看看也行。
不出意外这里也是一个污染区，毕竟现在各地零星的噩梦污染区太多了，只有一些人群聚集地的污染区会受到重视，其他的地方，即便是安全局也没法子顾及。
山间有小路。
路过一条小溪水，里面流过的不是清水，而是血水。
果然是噩梦世界，就算是青山绿水也未能幸免。
山林里好像有东西，像是狼。
黑暗中露出两个和灯泡差不多的眼睛，不过似乎是嗅到了林默身上虎骨的气味，根本不敢靠近，只在林深处窥视。
林默也没搭理林中的狼兽，他走到山间几个小屋近前，在最近的一个屋子前观察了一番，顺着窗户往里打量。
这一眼就看到一个人吊在漆黑的屋子里。
如果是胖子，这个时候已经叫出声了。
林默心中毫无波澜，他再看，发现屋子里吊着的，其实是个纸人。
一根绳子系着脖子，吊在横梁上。
纸人脸上画着五官，涂着腮红，倒是惟妙惟俏，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林默绕到前面推了推门。
锁着，推不开。
去其他地方看看。
前面有个院落，土墙破砖，墙头挂着一排腐烂的玉米棒子。
土墙不高，林默垫着脚尖从墙头往里看，一眼就看到无头小弟在院子里站着。
找到了。
林默心中颇为欣慰，他还以为自己跟丢了。
找到就好，新收的这个小弟不能就这么丢了。
不过它跑到这里做什么？
再看，林默才发现这院子里不一般。
这户人家好像是白事行业的从业者，里面摆着不是画圈就是纸人，堆了一院子，在这种环境下，那是尤其显得渗人。
主要是那些纸人，一个个描眉画眼，你看着它们，它们好像也在看着你。
林默懒得和这些纸人对眼，他这一次来是为了无头小弟，其他的事情，他不想掺和。
不过现在无头小弟的样子也有些不正常。
它抱着脑袋，一动不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一样。
林默没有贸然进去，他将面前腐烂的玉米棒子拨拉到一旁，再看。
院子里，屋檐下，蹲着一个老汉。
刚才没看到，是因为对方前面挡着一个花圈。
老汉就躲在花圈后面，一双眼睛，正冷冷的盯着自己看。
那一双眼睛里，透着一股邪性，有忌惮和猜疑，有凶性和狠辣，但却没有恶意。
老汉身上梦魇的气息很浓烈，又不像是寻常的梦魇那样浑身怨念和恶意，但绝对是个狠角色。
既然看见了，林默没必要再躲着，他绕到院门口，先是假模假样的敲了敲门，也不等里面回应，直接推门而入。
第一百二十三章 老汉姓王
院门没锁。
破墙烂院，这院门就是一个摆设。
进了院子，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没法子，不出意外的话，这院子里现在除了林默之外就没有一个活人，肯定是没有什么热乎气。
一个纸人在前面，诡异的眼睛看着林默，后者没搭理，直接绕开，到了人头小弟的近前。
这家伙抱着脑袋，表情狰狞，歪着眼睛正在看着林默。
像是在打眼色。
林默摇头。
小弟战力不错，但就是太过冲动，愣头青一般乱闯，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被人制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不过这个倒是给林默提了醒。
蹲在那边的老汉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林默向来都是先下手为强，不管别的，先摁住再说。
“小雨！”
林默轻声唤了一声。
这老汉很邪门，人头小弟这么猛都能轻易制住，那林默要动手，必然是全力以赴，不可能留手，更不能轻敌。
小雨瞬间出现，黑裙摆动，锁链如蛇一般窜了过去。
与此同时，林默戴上了白骨面具。
甩手就把砖头丢了过去。
“火？”
那边老汉惊呼一声，急忙躲开。
不躲不行。
砖头和一个火球一样，直接砸过来，谁受得住这个？
一个花圈被砖头砸倒在地，火苗立刻窜了出来。
老汉顾不得火了，他动作极快，从那边一跃而起，冲着林默甩出一把东西。
是纸人。
白纸剪成的人型，足足有上百个，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落下来。
这一刻，林默心头狂跳。
这些纸人绝对没那么简单，最好一个都不要碰。
可院子就这么大，老汉洒出的纸人数量太多，根本没地方躲，也避不开。
那就不躲不避了。
林默反应极快，如果只是躲避，必然错失良机。
现在要看谁更快。
林默展开镰刀，同样是疾步冲去，这么一来，小雨在前他在后，给那老汉来个两面夹击。
至于纸人落在身上会发生什么，林默顾不上了。
就如同他说的，这个时候比的是谁能抢占先机。
即便林默速度再快，还是碰到了几个纸人。
其中一个纸人在碰触到林默的瞬间，立刻像是活了一样，活动手脚，然后落在地上小步快跑，冲着那边老汉跑过去。
林默没看到。
实在是顾不上。
那老汉是挺厉害，手里拿着个烟袋锅子，居然以攻代守，逼开了小雨的一次攻击，不过等到林默过去，二打一，老汉就顶不住了。
光顾着挡住林默当头一刀，身后漏了破绽，被小雨铁链穿透肩膀，随后铁链如蟒蛇缠身，将老汉困了个结结实实。
“等一下，你是活人？”
老汉这个时候开口说话。
林默没有让小雨下杀手，在确定控制住老汉后，立刻是用刀抵在老汉的脖子上：“说，刚才那些纸人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林默占了先机，但那些纸人太邪门了，林默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所以要第一时间弄清楚状况。
“一会儿再问，你先灭火，不然这院子得烧没了。”老汉这个时候看到那边越烧越旺的火苗，急忙喊道。
林默倒也没有拒绝。
他也不想再引起一场火灾。
好在现在只是烧了两个花圈，并没有引燃屋子，林默费了一些功夫，还是把火给摁灭了。
走过来，林默蹲在地上，近距离打量这个老汉。对方明显是上了年纪，而且是那种长期在户外劳作，脸上皱纹密布，有一点斑白的胡须，一双眼睛带着一抹幽光。
老汉也在打量林默。
鼻子耸动，似是在闻什么气味。
“真的是活人，你能驭鬼，莫非是同道中人？”老汉这话林默就听不太懂了。
但是毫无疑问，这个老汉是梦魇，他和周立的情况很像，同样保留着人的记忆和思维能力，比那些完全只有怨念和恨意的梦魇要容易打交道。
林默没搭话，而是去老汉身后的屋子里看了看。
“别看了，这里就我一个人。”老汉看出林默的目的，开口说了一句。
林默走回来，这个时候他已经摘下面具。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林默盯着老汉。
老汉反应过来，开口道：“我老王干了一辈子白事，自然懂一点祖上传下来趋吉避凶的法子，扎纸人只是其中之一，都是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可我没想到死后几年，浑浑噩噩，突然惊醒于此处，本来用来扎纸的手艺，也多了一些神通之力。”
林默暗道，果然是个死人。
死后几年，突然惊醒。
这不就是和小雨一样。
也就是说，这老汉是在别人的恐惧中变成了梦魇。
再一交谈，林默大致明白了。
这王老汉在村子里一直给人操办白事，自然而然，一些迷信的人就觉得成天和死人打交道的王老汉邪门不干净，有人还拿王老汉吓唬过孩童。
这么一来，王老汉居然成了一些人恐惧的化象。
巧的是，这里成了污染区，影响了几户人家，王老汉就在个别人的恐惧里，化作梦魇。只不过王老汉死的挺安详，也没什么执念和怨念，便是变成梦魇，也活人也没有什么恶意。
但梦魇大都有些能力。
他的能力，就是祖传下的手艺。
扎纸人，做花圈鬼钱之类的。
他的纸人有一种能力，一旦碰到别人，无论是活人还是梦魇，这个人的名字会出现在纸人身上。
而对纸人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加持在对方身上。
这个能力相当特殊。
院子里，无头小弟动弹不得，就是因为王老汉一直用手攥着无头小弟的纸人，等于是禁锢了对方的行动能力。
怪不得动不了。
“那它的脑袋……”
“也是我剪下来的，不过我剪的是纸人的脑袋。”王老汉看了看旁边地上的一把剪刀。
林默也看过去。
这剪刀也不一般。
是老物件，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可别看样子旧，却非常锋利。
上面，还有一股黑气缠绕。
这个时候林默看到那边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扭头一看，却是看到一个纸人躲在一个花圈后面。
王老汉也看到了，他吹了个口哨，那小纸人就自己跑出来。
“刚才若是你动作慢一点，我拿到你这个纸人，现在就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了。”王老汉说了一句。
林默看着那个栩栩如生，可以自行活动的纸人，心中自然惊骇。
再仔细看，纸人上面，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显然刚才这个纸人是第一个碰到自己的。
林默这个时候走过去，伸手将那个写着自己名字的小纸人拿了起来。
这小东西留着是个麻烦，万一别人拿到，等于自己的小命被握在别人手里。
得除掉。
等一下！
林默反应过来，这要是毁掉纸人，自己岂不是也得倒霉？
第一百二十四章 王老汉是个有本事的人
阴森可怖的老屋檐下，周围都是渗人的纸人和花圈，无头小弟抱着脑袋在旁边站着，而林默和王老汉坐在石墩上，畅谈聊天。
之前还互相攻击，做生死之搏，此刻却仿佛老友一样。
刚才，显然是一场误会。
王老汉身上的铁链解开了，至于伤，都已经是梦魇了，这一点伤根本不碍事。
此刻，王老汉美美的抽了一口烟袋锅。
一股白烟从嘴里喷了出来。
“有些年没吸这一口了，我醒来之后，空有烟袋锅却没有火，若不是你来，我还抽不上这一口呢。”
王老汉感慨一声。
看他言谈举止，就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浑身那一股梦魇的气息，可能都看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林默已经知道噩梦世界里火源稀少，反正除了他自己手里的打火机外，其他火源他还真没有见过。
王老汉此刻表现的并不像是那种邪恶弑杀的梦魇，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农家老汉。
按照他的说法，头一次在这个世界醒过来的时候也是惊慌失措，还跑到黑雾里，误打误撞去了一个大城市的住宅小区。
还在那个小区里，遇到了一个恐怖的恶鬼。
不过王老汉有本事，他用纸人复制了对方，然后用剪刀把纸人的脑袋剪了下来。
没错，那个被老王干掉的恶鬼就是现在林默的无头小弟。
“当时，它脑袋搬家，我把它的头丢在外面，以为这东西死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王老汉叹了口气：“妖孽横出，这是天下大乱之兆，不吉利，不吉利啊。”
林默看着手里的小纸人，这小纸人活动手脚，神奇的很。
“老王头你多大岁数了？”
“死的时候八十九了。”
“那算是喜丧啊。”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几几年的事？”
“我一开始也不清楚，不过后来听村里人说，我死了有七年了。”
王老汉又抽了一口烟袋锅。
说起来王老汉人挺好，这一片污染区面积不大，只涉及了这个村子里零星几户人家。他们很幸运，王老汉是梦魇之一，结果就是王老汉凭借自己的手段，护住了那几乎人家。
再加上村子偏僻，这里是污染区的事情反倒是无人知晓。
几个村民也以为是撞了邪，除了家家给王老汉烧香立了神位，也没有到处声张，居然就没有一个人出事。
林默听到这里也是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
这不就是古代传说中，守一方平安的城隍吗？
一时之间，林默想了很多，脑子里有些乱。
那以前城隍之名兴起时，究竟是文人百姓杜撰，还是确有其事？
若是以前，答案很明显，必然是假的，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既是聊天，林默能问，王老汉当然也能问。
他问的是林默如何驭鬼。
林默把自己的路数说了说，王老汉也是目瞪口呆。
“你这后生仔当真好大的胆子，阴魂鬼物你也敢与之交心？佩服，佩服。”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林默回了一句，王老汉一听，仔细琢磨了一番，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有些肃然起敬。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不能只依仗外物，尤其是阴魂鬼物，难以用常理来判断，喜怒无常，真要是失控了也是麻烦，最好是有一技傍身。”王老汉又说了一句。
“你教我？”林默呵呵一笑。
“行啊。”王老汉一脸认真。
林默扭头看了一眼王老汉，见对方不是开玩笑。
“老王你刚才不是说，你这扎纸人拘魂的技术是祖传的秘法，不外传么？”
王老汉一听，面露一丝苦涩。
“祖传的东西未必有子孙愿意学，我有一个儿子和女儿，都在城里，有正经工作，他们不想沾白事阴活儿，我也没勉强他们。至于孙子和外孙，就更不用说了，据说都在国外念书，哪里会来学这个……哎，祖上的东西，算是在我手里断了传承。”
顿了顿又说：“这次遇到你也算是缘分，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什么不传之秘，都扯淡，你想学，我教你就是。”
说着，王老汉还真找来一张专门扎纸人用的白纸，给林默仔细讲解了一番技巧和手法。
林默照葫芦画瓢，还真做出了一个纸人。
谁也没想到的是，刚做好，那纸人居然是突然一个哆嗦，然后拔腿就跑。
和老鼠速度一样，眨眼就跑的没了踪影。
“林小哥你很有吃白事饭的天赋啊。”王老汉一阵夸。
林默也很吃惊。
到底是他真的有天赋，还是这扎纸人有手就能行？
“别管那纸人，只是窃了你一丝活人气息，待会儿气散了就成了死物。刚做出来的纸人只是胚子，想要具体运用，还需要学一些秘术。”
王老汉伸出一根手指：“我只会一种，夺气。”
“无论是活人还是阴魂厉鬼，夺其气，便可借用纸人施法，或削首断足，或用镇魂钉，也就是棺材钉封禁，当然就算只是用手捏着，也能让其动弹不得。”
说着，王老汉看了一眼旁边的无头小弟。
刚才他就是用纸人之术，制住了对方。
小弟的脑袋，就是他给剪下来的。
一旦中了纸人之术，就算是强如蛮牛的梦魇，也无法摆脱纸人的控制，一旦落在像是王老汉这种人手里，只能是任人宰割。
就冲着这一点，王老汉的这一手绝活儿就不简单，所以林默才决定学一学。
毕竟在噩梦世界里，技多不压身。
但很快林默就发现，自己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
按照王老汉的说法，能做出纸人只是第一步，后面的才是关键。
操控纸人夺气。
光这个就需要长时间练习，这个练不好，抛出去的纸人就是真的只是白纸一张，屁用不顶。
但只要过了这一关，接下来就容易了。
哪怕其他的秘术都不学，只用手攥着纸人，都能克敌制胜。
练习这个不是一蹴而就，林默心急也没用。
他记下方法，却是想到一件事。
“老王你这也算是传说中那种奇人异士了对吧？”
“算是吧，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还是有些涌出的。”王老汉还是很自谦的。
“那你说，像是那种道士，是不是也有类似的能力和手段？”林默想到的是总局专家沈贺。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这是练岔了吧
沈贺当时一身道袍，手持金钱剑的造型，林默记忆犹新。
尤其是对方不用佩戴白骨面具，甚至没有借用任何梦魇的力量，却也能拥有超人一般的速度和体力，这就有些作弊了。
当时林默不懂，沈贺也没说，现在遇到王老汉，林默一下子明白了。
莫非，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瑰宝？
这么说起来，那些道观寺庙，庙堂道场，岂不都是高人？
这个推测让林默有些迷糊，但转念一想，就知道这个想法太过理想化了。
吃斋念佛，诵经咏道，也未必都是真心的，还不是为了名利。任何时候，真正有本事的都是少数人。
沈贺专家这种类型的应该也只是稀有品种。
不然总局专家组给的教程就不是如何借用梦魇的力量，而是塞给你一堆佛经道经，那场面，光是想想都觉得好笑。
接下来和王老汉细聊。
果然如同林默所想的一样，王老汉对那些人也不感冒。
“各行都有高人，并不一定得在释道当中，我早年认识一个土夫子，别看其貌不扬，但那是真正的高人，我是做白事的，有的时候免不了和这些人打交道，当年就是他教了我一些法子，我才能不畏鬼神。”
又过了一会儿，王老汉告诉林默，他得去巡视一番。
有几户人家十几口人每天晚上都会来到这里，他都是定时定点的将人引到一个屋子里休息。
别看这地方不大，但鬼物野兽有不少，王老汉之前弄死几个，但有不少逃了，就在周围游荡。
偶尔，还会有黑雾里走进来的怪物，所以王老汉是很忙的。
林默也想帮忙，索性就一起跟着去。
正好也能看看王老汉的本事，之前对决，眨眼之间就分出胜负，并不知道王老汉究竟有多能打。
这一次，他算是见识了。
的确厉害。
王老汉的武器就三种。
一个烟袋锅，轮起来和铁棒差不多；一个是那一把剪刀，这玩意儿缠绕着煞气，一旦被它剪断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再合上，如同无头小弟的脑袋就是这样，以后它只能抱着脑袋溜达了；最后一个是棺材钉。
按照王老汉的说法，他从那一种混沌中醒来时，身上就有这三样东西。
尤其是棺材钉，一般他不用的。
只有遇到几位凶残的恶鬼，他才会拿出来，但凡被棺材钉给钉上，那基本就没救了，是最凶煞之物。
林默已经知道这个村子叫上王村，投影区污染的只是山上的一小部分，实际上村子大部分人家都在山下。
因为投影区很小，所以巡查起来也不费事，就是山林居多。
林子里有七八头狼兽，之前被王老汉打死几只，剩下的也不敢靠近，已经不足为惧。
除了狼，还有两个恶鬼。
有一个被王老汉的棺材钉给钉死了，还有一个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
历来都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王老汉虽然牛逼，但遇到泥鳅滑不留手，也一时之间找不到好办法应对。
只能是被动防守。
将那几乎人家里面吊上纸人，以此迷惑那个恶鬼。
一旦对方踏入陷阱，他就可以立刻将其灭杀。
可那恶鬼也狡猾，几次都不上当，所以王老汉只能是时不时的四处巡视，做好防御的同时，看看能不能逮着那个家伙。
不过这一次他很幸运，遇到了林默。
林默招呼王老汉玩了一把笔仙，直接把王老汉给镇住了。
“这姑娘居然懂卜卦之术？”
“厉害吧！”
林默一脸得意。
之前都是王老汉在他面前扯淡说教，这次也换对方吃惊一回。
知道那个恶鬼藏身之地，林默亲眼见到王老汉将那恶鬼夺气拘魂，然后一剪刀剪成了两半。
那恶鬼也不是不死之身，当场化作两团血水。
回到院子里，林默更加专心致志的练习折纸人。
这一次他是专心致志，早忘了时间。
此刻正在思索难题时，突然听到闹铃声起，安全电流刺激下，他直接醒了过来。
“这就天亮了？”
那边，刘组长、胖子还有几个行动队员也都醒来。
他们表情各异。
有的是一脸迷茫，如刘组长，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酒醉状态，回想起一些事情，都是一脸后怕。
有的是面色苍白，还没从恐惧中缓过神来。
至于姜明警官，脸色微红，也不知道后来在梦里又和那井中女鬼做了什么，问也不说。
这一晚上的‘实战’，着实让众人提升了很多。
哪怕是几个胆子最小的人，仔细冷静下来之后，也是感觉收获巨大。
噩梦世界，恐怖，阴暗，混杂着绝望和死亡，但只要换个角度，调整心态，就会发现里面并非是死地。
只要小心一点，适应那个世界的规则，照样可以存活下去。
而且不光是活下去，还得有自保之力。
这世上大部分事情都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后续的事情，林默自然不会再干涉，就由得胖子和刘组长他们自己探索和研究。
当然所有人里，成长最快的是猫猫。
早饭的时候，她一脸激动的凑过去，先看了看正在拿着一张白纸研究折纸的林默，然后才好奇的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林默头都不抬，反问一句：“5号楼搞定没？”
提到这个，猫猫一脸自傲。
“虽然还有两层没有上去，但三层向上，七层向下，我都搞定了。”
这一点的确值得自傲。
林默也是颇为吃惊，仔细问了问，才知道猫猫能扫清上面三个楼层，也是经历了一些凶险。
最危险的是遇到一个恶灵。
这恶灵躲在柜子里，好像是被人直接剁成了肉酱，从远处过来，就像是一滩烂泥流过来一样，恶心的很。
偏偏这个恶鬼极为凶戾，血肉当中有尖刺獠牙，上面好像有毒，没法子碰触。
好在猫猫戴上破碎白骨面具后灵敏如猫，到不至于被对方碰到。
最后，靠着窗帘鬼，将这一团血肉恶鬼给包裹住，消化了两个小时，那些血肉彻底被窗帘鬼消化掉。
如此一来，窗帘鬼的实力也有提升，不光是可以包裹敌人，而且当中还能生出一些尖刺，刺上带毒，无论是杀人狂还是恶灵，大都挡不住这种魂毒。
靠着这个，猫猫才能一晚上攻略三个楼层。
林默将手里的纸人折好，抬头问了一句：“就没有那种好说话的，愿意和咱们交朋友的？”
猫猫吐了吐舌头：“我忘记问了。”
……
林默一白天都没出门，他屋子里到处都是白纸。
现实世界里的白纸和噩梦世界里的不一样。
桌子上已经摆着上百个纸人。
这都是林默折出来的。
但这些纸人是真的死物，不可能动。
那种纸人活动的事情，只可能发生在噩梦世界。
从早到晚，林默已经折了有几百个纸人。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不小心进了这间屋子，肯定都会被满屋子的纸人给镇住，然后产生一种恐怖的感觉。
毕竟，屋子里摆了几百个纸人，有的纸人脸上画着眼睛，还直勾勾的看着你，谁不怕？
一直到最后，就连林默也折的迷糊了。
王老汉说过，他是折了一辈子纸人才有那种驱使纸人的手段。
所以这个数量要够。
林默之前没有积累，只能是临时抱佛脚，在不断重复练习当中寻找感觉。
还别说，他现在折的是又快又好，俨然一个老师傅。
入夜，再一次进入噩梦世界，林默依旧是在绿苑小区。
他要去找王老汉继续折纸。
和昨晚上不同，这一次林默是轻车熟路，同样的方向进入黑雾，行两百五十多步，到达上王村投影区。
说起来，现实世界里当然是有上王村的，只不过距离候鸟市有一百多公里。
方向上对，但距离不对。
黑雾里，林默只走了两百五十步，居然就跨越了现实世界百公里的距离，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那照这么算，若是算准了千度商业广场的方向，怕是行走不到三十步就能进入对应的投影区。
这个瞎猜的不算，得实际试一试才知道。
林默倒也不急。
先缠着王老汉多学一些本领才是眼下最重要的，毕竟那王老汉是真有本事的。
到了上王村，王老汉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对方死了七年，好不容易在噩梦世界醒过来，虽说护着几户人家，但对方敬畏他如同鬼神，见面就跪拜，自然不是说话聊天的对象。
有了林默，王老汉也不似之前那般寂寥了。
这一天就盼着林默早点过来。
听说林默一天时间什么都没做，就练习折纸人，王老汉连连点头：“勤为学之基，好，好啊，你折个我看看。”
林默也不废话，取王老汉桌上白纸，不过几下就折了个栩栩如生的纸人。
折好之后，往地下一丢。
下一刻，一股阴风吹过来，纸随风长，黑烟翻滚，再看竟然变成了一个和常人一般大小，只是脸上无眼鼻口耳，看上去极为诡异。
此刻半跪在地，似是正在等待主人发号施令。
林默吃惊。
王老汉更吃惊，他看了一眼林默，又看了看这和真人大小一样的纸人，开口道：“这不是我教的，你是什么地方练岔了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老王自闭了
“不可能，这就是你教的。”林默一看王老汉想甩锅，当即把锅又甩了回去。
看着面前这个诡异的纸人，林默也很奇怪。
怎么自己和王老汉弄出来的不一样？
王老汉的大号纸人那是以竹子做骨，用纸糊起来，然后描眉画眼，这是做出来的纸人，而折出来的是那种小纸人。
小纸人可夺气，一旦碰触敌人，那对小纸人施加的手段，就会转嫁到敌人身上。
林默要学的也是这个。
可现在这个架势，很明显不对。
两人一对方法，也没发现问题，同样的法子，王老汉和林默弄出来纸人就是不一样。
最后，王老汉只能道：“只能认为，这折纸之术是因人而异，我之前所想传承此法是一厢情愿了。”
林默也觉得只有这个解释靠谱儿。
同样的法子，自己学完之后却跑偏了，只能解释为，王老汉的那个法子是对方特有的能力。
就像是小雨的占卜，小红裙的气球。
每一个梦魇，都拥有一种能力。
王老汉也是一个梦魇，那纸人之术，就是对方的能力。
但因为王老汉表现的和正常人一样，所以林默完全忘记了这一茬儿，他居然向梦魇学习对方的专属能力，当然是学不会。
可仔细一想，也不对。
自己最开始制作的纸人的确是能自己行动。
而且经过自己一整天的练习，现在纸人也能变大，这个怎么解释？
思考了许久，林默觉得王老汉说的或许是对的，那就是同样的法子，但不同人用，呈现出的结果会有差异。
不管怎么说，王老汉的纸人之术的确有效。
现在就看自己弄出来这个白板纸人能做什么吧。
“起来。”
林默冲着纸人说了一句。
纸人没动。
“听不见吗？”
林默叹了口气。
然后冲着纸人招了招手，同样没反应。
显然也看不见。
“这纸人脑袋光秃秃的，没五官，便是不见不闻不听不问，倒是六根清净。”王老汉这个时候抽了口烟袋锅，看似调侃，实际上是泼了一盆冷水。
换言之，在他眼里，这个纸人一点用处都没有。
就是个摆设。
不，连摆设都不如。
“烧了吧！”王老汉吐了口烟说道。
林默有些不信邪。
他练的那么刻苦，难道到头来是竹篮打水？
可现在这个纸人的确是对外界没有一点反应。
接下来无论林默怎么弄，纸人都不动，这个时候林默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只能放弃了。
看起来，他这一整天算是白忙活了。
“得了，我帮你搬走，省得你看见心烦。”王老汉将烟袋锅插在裤腰带上，伸手去搬那个大号纸人。
但就在他碰到纸人的瞬间，原本一动不动的纸人突然发生了变化。
“怎么回事，夺气？”
王老汉吓了一跳，立刻退开，一脸惊骇的盯着那个纸人。
此刻的纸人身上突然冒出道道黑气，正在发生变化，黑气笼罩下，身形扭曲，就连原本光秃秃的脑袋，也是变得生动立体起来。
待到黑气散去，院子又多了一个王老汉。
纸人变的。
和王老汉简直是一模一样。
王老汉傻眼了。
林默也呆住了。
王老汉反应过来，喊了一句：“这特娘的是什么妖孽？”
刚说完，对面纸人变成的假王老汉已经是甩手丢出一叠纸人出去。
瞬间那些纸人砸在王老汉脸上。
王老汉大惊失色，反应也是极快，一手抽出烟袋锅，一手抽出棺材钉，就要反击。
但就在这个时候，王老汉突然不动了。
不是不想动。
是动不了！
再看对面纸人变化的王老汉，一脸的诡异微笑，手里攥着一个纸人。
如果仔细看，还可以看到纸人上面写着一个王什么，后面的名字手堵着，看不清。
但这种情况下，猜都能猜出来。
那必然是王老汉的名字。
假王老汉用王老汉的法术，把真王老汉给禁锢住了。
王老汉此刻一脸惊恐，嘴唇抖动，说了一句：“简直是邪门！”
那边林默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他也不知道这纸人变化的王老汉是什么名堂，他第一时间抽出板砖。
万一这古怪的玩意动手，自己直接一板砖就砸过去。
这个纸人再厉害，但只要是纸人，怕火的弱点肯定还在。
眼看假王老汉手指用力，就快要把真王老汉给捏死了，林默终于喊了一句：“住手！”
他就是试试。
没想到假王老还真的立刻松手。
他掌心的小纸人落在地上，那边真王老汉也像是挣脱禁锢，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的惊骇之色就没退下去过。
林默看出来了，这个纸人变成的王老汉，听自己的号令。
“退后！”
刚说完，假王老汉就后退一步。
是真听话。
“把手举起来！”
林默打算继续试试。
果然，无论他下达什么命令，纸人变成的王老汉都会照做。
“来，笑一个。”林默最后没有命令可下了，胡乱说了一句。
假王老汉咧开嘴，露出黑乎乎的牙齿，那笑容别提多渗人了。
“够了！”
王老汉不能忍了。
刚才又是蹲马步，又是金鸡独立的，虽然是假的自己，但看着太别扭了。
有林默约束，假王老汉一动不动。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林默做出的那个纸人变的。
要变，得先碰触到目标，先夺气，变成目标之后，不光外表一模一样，居然还能施展对方所有的手段。
这个光想想都觉得吓人。
王老汉烟袋锅也不抽了，他双眼放光，开始缠着林默。
“老弟，你教教我呗，你这法术太硬气了，咱们交情这么深，你可千万不能藏私啊。”王老汉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学会这个纸人之术。
必须学会。
林默叹了口气。
“这都是你教的，你还问我？”
“我没教过你这个啊。”
“可我用的就是你教的，我再反过来原封不动的教给你？有这个必要吗？”
王老汉一想，也是啊。
可同样是纸人之术，这差距也太大了。
最后折腾了半天，林默好说歹说，王老汉只能接受现实。
这一下子，烟袋锅也不香了，也没了聊天的兴致了，蹲在墙角，暗自惆怅。
老头自闭了！
林默这边当然是截然相反。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这个纸人只是个摆设，谁知道居然如此厉害，居然可以模仿对方，不光是模样，就连对方的手段也能一并学来。
这个就太厉害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的假王老汉突然冒出一股股黑气，随后又变成了巴掌大小的一个纸人，飘落在地上。
上面已经是灵韵全无。
“有时间限制？”林默立刻反应了过来。
接下来再次试验，林默对自己的纸人也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第一百二十七章 您二位就别添乱了
同一时间，林默只能折一个纸人出来。
纸人从出现到消失，可以维持十五分钟。
只有碰触到，纸人才能模仿对方。
纸人只能模仿梦魇，无法模仿活人。
这就是林默经过多次试验后得出的结论。
……
今天候鸟市开始下雨了。
路上的人更少了，撑伞的路人行色匆匆，大部分都带着护目镜和特殊的口罩。
自从噩梦世界的存在曝光之后，官方已经给出很多的应对策略，其中包括个人的防护方法。
而且鼓励企业和个人投入对噩梦世界的研究。
方向是检测和防护设备，隔离设备，智能穿戴监控设备等。
很多城市，已经开始安装警报器，据说是安全局研究院的最新研究成果，直接拿出来运用，可以监控污染源散发出的特殊辐射。
一旦发现，报警装置就会被触发。
显然上层既然选择了公开这件事，就已经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咱们是上下齐心，虽说在经济和稳定上也受到了很大影响，但大体上没有出什么乱子。可我听说，国外一些地方直接乱套了，有些地方的ZF都关门歇业，和末日来临差不多。”
开车的司机闲聊。
林默坐在后面，他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司机聊天，雨水打在玻璃上，形成了一道道好看的水滴，又被风吹的划出道道水纹。
昨天晚上林默接了一个电话。
是楚雨爸爸打来的。
自从上一次林默偷偷摸摸把模仿小雨的那一封信塞到楚家门缝里后，这几天那边都很平静。
林默以为第二天楚爸和楚妈就会给自己打电话。
没想到居然没有。
这一下就是好几天过去了，林默也一直在等他们的电话，最后还是打过来了。
十几分钟后，车停在了楚家别墅外面。
“麻烦等我一会儿。”林默和司机说了一声，打着伞下车。
别墅门口，楚爸和楚妈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看到林默也是打着伞过来相迎。
客厅里，楚妈给林默沏好茶。
“喝吧！”
“谢谢阿姨！”
林默端起抿了一口。
他注意到，楚雨爸爸穿着一件新的毛衣。
虽说已经入秋，但这个时候穿毛衣还是早了一些，可看得出来，楚雨爸爸不光是穿上了，而且极为爱惜。
“那封信，是你送来的吧？”
楚爸爸开门见山。
林默早就想好对策了，这个时候一脸不解：“什么信？”
装的极像。
这是林默想好的，那就是不承认。
那一封信只是为小雨了却心愿，林默当然不能承认是他写的。
“行吧，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楚爸也是个聪明人，这几天他没有打电话给林默，就是因为他需要冷静的想一想。
有些事情，已经没有必要经过林默的口来证实了。
“你和小雨说，她送给爸爸的毛衣，爸爸很喜欢。”
林默猜对了，这毛衣还真是之前小雨准备的礼物。
怪不得不到季节，楚爸就穿上了。
“小雨她是不是在噩梦世界里？”楚爸又问了一句，林默一听这个显然十分吃惊，但转念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噩梦世界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
不光是上层通过官方媒体进行了公告，目前在网络上各种消息也是层出不穷。如果是有钱人，还可以通过更隐秘的渠道，获取到第一手的消息。
楚家也算是有点钱的，如果舍得花价钱，买一些真正的信息并不困难。
林默抬头看了一眼楚爸，对方眼神带着乞求，旁边楚妈更是激动的双手攥着衣服，想说话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这种情况下，林默没法子再编了。
“是！”
不装了，我摊牌了！
人家楚爸爸这一次明显是有备而来，怪不得这几天都没动静，自己再糊弄就说不过去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爽快一点承认。
之前装模作样，也只是怕说出实情对方接受不了这个事情，可现在看来，再撒谎瞒着才是残忍。
看到林默承认，楚妈妈眼泪一下就冒出来了，双手捂着嘴泣不成声；楚爸也是嘴唇颤抖，憋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带我去见她。”
“不行！”林默直接拒绝。
开什么玩笑。
真把他们两个人弄进噩梦世界，小雨肯定跟自己翻脸。
这丫头的性子林默已经很了解，或许在活着的时候是一个善良纯真的女孩，但死后，完全被怨念所替代。
头一次见面，小雨就要弄死自己。
如果不是当时有老白护着，林默早凉了。
后来机缘巧合，林默也算是借着她父母的关系，走近了她心里，但林默也清楚，小雨最大的逆鳞就是她的父母。
如果自己把这两位弄进噩梦世界，等于每天入睡后都会面临危险，小雨肯定不高兴。
这是其一。
其二是一旦真这么做了，小雨哪里还能被自己带着到处乱跑，肯定是时时刻刻护着她父母。
自己也等于是少了一个强大的助力。
所以短时间内，或者说，只要不是迫不得已，林默绝对不会把楚爸楚妈带进去。
将来投影区扩大那是另一说。
现在肯定不行。
所以他拒绝的十分干脆。
“你不帮我，我也能自己想办法。”楚爸明显是思女心切，这个时候已经有些不管不顾了。
楚妈还算清醒，这个时候在劝楚爸，让他别那么冲动。
“我不管，我一定要见到小雨，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孤苦伶……。”楚爸情绪激动。
林默想了想，他知道这个事儿于情于理自己得劝，也得管。
多少次危难都是小雨挺身而出，这点事情如果办不好，林默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没用。
“叔叔阿姨，你们别激动，先听我说完。”
林默先安抚对方，等到对方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后，就选择性的，把噩梦世界里小雨的情况说了说。
“已经死去的人，如果因为别人的恐惧，会重生在噩梦世界里，当然，是以梦魇的形势。我和小雨也是在那个疯狂的世界里认识的……”
林默挑重点说了说。
重点就是，危险、绝望和恐怖的死亡率。
“噩梦世界有多恐怖，可能比我刚才说的还要严重十倍，叔叔阿姨，如果真让你们去，别说我，就是小雨也不会同意。你们忍心让她再为你们担惊受怕？”
林默这么一说，楚爸不吭声了。
他是想见女儿，但如果因为这个给女儿带来困扰和负担，那他宁愿委屈自己。
第一百二十八章 集训开始
好说歹说，林默把楚爸楚妈给劝住了。
正好是饭点儿，楚雨父母说什么也不让林默走，硬拉着吃了一顿家常便饭。饭桌上问这问那，林默也是挑着能说的说，等着一顿饭吃完了，林默终于是告辞离开。
小雨父母这边暂时是稳住了。
即便是遭逢末日级别的大难，候鸟市这边的治安也没问题，但也得提防。林默在外面打了个电话，安排几个行动队的队员日夜轮班，守着这里。
主要是确保小雨父母不能出事。
或者说，如果出现污染事件，第一时间将人带到安全局。
明天林默就要去总局参加最近一批的候补专家集训，所以很多事，他在走之前得安排妥当。
不光是小雨的父母，小红裙那群孩子的父母家人，林默也得操心。
如果没有能力，那就罢了，但现在林默有这个能力。
他只需要一个电话，不光是候鸟市的力量，就算是其他地方的警力军力，都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调动。
这就是总局给的权力。
倘若是正式专家，那权力就更大了。
候鸟基地这边，猫猫已能独当一面，她的流程还没走完，不过应该几天之内就可以完成，到时候猫猫也是候补专家。
但是这一批集训是来不及了，只能等下一波。
除了猫猫，姜明警官的实力也是提升了一大截。
当然这种实力来源，都在那个井中女鬼身上，这个梦魇的实力不弱，就算是猫猫单独对上也没有胜算。
严格来说，除了林默之外，若论战斗力，姜明警官能排第二。
刘组长跟秃头男人处的很铁，成了很好的酒肉朋友，秃头男人的狠辣还有杀人的技术，刘组长也学了不少。
再加上刘组长本就擅长擒拿格斗，给他一把厉害的刀，就算是不借助梦魇的力量，刘组长也是一员虎将。
其他几个行动队员也是进步神速。
当然林默只负责初期的训练，等他参加集训，这边的事情就和他没关系了。
至于胖子，看似没什么长进，但实际上他走的路子是最宽的。
这家伙还真的学自己，拖着那一把最重的屠夫刀，跑去和其他梦魇拉关系攀交情。
开口就是‘林默是我兄弟’，“咱们交朋友吧”。
还别说，几天时间里，还真有几个梦魇和他关系处的不错。
……
林默是头一次乘坐专机。
军用运输机。
下午的时候有专车将林默拉到了几百里外的军事基地，等了两个小时，然后和另外几个从其他地方接来的候补专家一起前往总局第四基地。
这些都是宋医生说的。
这个女医生林默之前见过，绿苑小区事件那次负责登记和采集样本进行化验，之后就没见过她了。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上了。
对方是总局研究所的科研人员，这一次负责监控集训候补专家的健康状态，包括身体和精神上的。
“我这里有一份问卷调查表，大家填写一下。”宋医生依旧是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知性典雅。
林默冲着她打了个招呼，后者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记得上一次这位宋医生还信誓旦旦的说，梦魇完全只是恐惧形成的东西，和死者和灵魂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据说第二天总局的内刊上，就有很厉害的研究员写出了分析报告，证明了死者和梦魇之间的联系。
这算是啪啪打脸了。
不过之后因为没看到这位宋医生，所以林默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脸红。
现在看，估摸人家早忘了。
问卷调查就是三十道问题，多选或者单选，没有标注答案，完全是凭借自己的理解来填写。
林默填完交卷，闲着无事闭目养神。军用运输机不比寻常民用客气，噪声很大，颠簸起来，能把隔夜饭都吐出来，没有训练过的人头一次还真适应不了。
“你们说，总局第四基地在哪？”旁边一个人估摸也是闲着无事，开口小声问道。
大家都是来自天南海北，之前都不认识，刚开始没人吭声，显得冷清，这个时候有人开头，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听说第四基地也只是代称，真正的位置也是机密，这个咱们理解，不过我想但凡是做这种大型运输机过去，距离至少超过一千公里了。”一个中年人说了一句。
这话有道理。
如果是近距离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坐这种运输机。
“除此之外，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机舱里还有一些物资，所以第四基地肯定是在深山老林里。”
这话林默听着也是点头。
说的靠谱儿。
不用问，这些人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候补专家，年轻的有二十出头的，年长的也不超过五十，跨度有点大，但大家都是聪明人。
不然，也不可能成为候补专家。
此刻都是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至于各自的能力和手段，谁也没提，也没有哪个不开窍的乱问。
有些事情那是秘密，不可为外人道，更何况是不熟悉的人。
这一路说实话，十分的无聊。
林默瞎聊了两句就不吭声了，只听着别人聊天。
当然他不会睡过去。
现在对睡觉这件事，就连普通人都十分谨慎，就更别提林默这种专家级别的人物了。
他现在睡着，必然会进入噩梦世界。
进入噩梦世界的规则是会进入上一次投影区的位置（如果是初次进入，是当前现实世界里对应投影区的位置），如果在现实世界里的位置远离之前的投影区，那么就是就近进入最近的投影区。
在这飞机上睡着，林默也不确定自己会进入哪个投影区，所以这种事是禁忌。
机舱里的候补专家有十一个人，但显然，这肯定不是这一次集训的全部。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一片山脉之间的一个山谷平地。
这里有机场和建筑物。
如同那个候补专家预料的一样，这个地方绝对偏远，而且是在渺无人烟的深山老林。
拎着行李背包下飞机。
可以看到周围有持枪的军人警戒，除了领队的人，没有其他人说话，一路安静上车。
山间路开了一个多小时，再次停车，到了一大片用铁丝网围起来的基地。
入口的牌子上写着。
‘特别安全局第四基地’的字样。
车辆驶入，立刻有持枪军人将路障设好，即便是在深山老林，警戒也丝毫没有松懈。
林默观察到这些，也不禁严肃起来。
这地方的级别，比候鸟基地高太多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评级很重要
参加这一次集训的候补专家比林默想的要多。
此刻大型会议室内已经是座无虚席，目测，得有上百人。
接下来是，开会。
不过讲的内容倒都是干货，打瞌睡肯定不会，反而众人都是听的很认真。
讲当前局势，包括国内和国外。
讲总体战略，讲接下来的目标。
讲人类的生死存亡。
这些东西讲了两个小时。
眼界、觉悟，成倍提高。
喝水，休息，换人讲。
刚才还是一个领导模样的，这一次的主讲换成了一个神色凝重的人。
大家能看得出来。
刚才的主讲身上并没有噩梦印记，而这第二个人，身上有噩梦印记，看样子是总局正式专家组的成员。
如此，林默对这个人自然是多关注了几眼。
总局正式专家，他只认识两个人。
一个是引路人陈兵，一个是后来去千度商业广场的沈贺。
陈兵只见过两面，噩梦世界里一次，现实世界里一次。
后面多是打电话联系。
至于陈兵在噩梦世界里的能力，林默是一无所知。
这一次来集训，林默还给陈兵带了一点特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之前打电话也没人接。
至于沈贺，虽然在一起配合工作过，但关系比较一般。
台上的讲师自我介绍。
果然是总局正式专家组成员，叫做丁海。
讲的内容是纪律。
也就是作为候补专家必须要遵守的规矩。
这个需要特别强调的原因在于，因为噩梦世界的特殊性，候补专家的来源是多种多样的，可以说各行各业，什么人都有。
当然也有一些是来自于警察系统和部队，但毕竟大部分还是像林默这样的‘幸运儿’。
显然安全局对人才的吸纳，已经是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这更说明了当前局势的紧迫。
纪律讲完，还是丁海专家，讲接下来集训的安排。
“接下来，总局专家组会对你们每一个人进行评测，评级由弱到强，分别为F……到A级……”
定海抬头看了一眼众人：“请一定严肃对待评级，这个会写入你们的档案，关系到集训之后你们能否转为正式专家。”
众人一听，一下子精神起来。
转正这个事儿，得认真对待。
临时工哪里比得上正式工，扫大街的都知道这个道理。
这个时候有人就问丁海专家你是什么评级。
丁海难得一笑：“我的评级是机密，很抱歉不能告诉大家。”
“是所有人的评级，都需要保密吗？”
“并非如此，如果评级涉及保密，会提前跟大家说……”
第一次会议就这么结束了。
接下来餐厅吃饭，休息半小时后，立刻前往试验区。
众人这个时候才发现，第四基地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一条隧道，不知道通向何处，光是车在里面开就开了十分钟。
大巴车停下，前面是佩戴全套防护设备的士兵，荷枪实弹，再往前，有三条警戒线。
周围有极为复杂的探查设备。
第三条警戒线之内，两旁的红色灯闪个不停。
“前面是污染区。”
有人感知敏锐，说明人家不光是在噩梦世界里属于五感超凡一类的，现实世界里同样比普通人强。
林默也属于这一类人。
所以他也能感觉到对方说的没错，前面就是污染区。
“大家跟我来吧。”丁海带着众人走进去。
这应该是修建在某个大山腹部的秘密试验场，不知道有多大，当然，这个污染区的面积目前也是未知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先有了污染区，才修建的这个秘密基地，还是说是有了秘密基地，之后人为制造的污染区。
林默更倾向于后者。
显然在研究噩梦世界这件事上，安全局是下了血本。
大家都有噩梦印记，所以进入污染区就和回家一样，没有什么感觉。
评测区很有趣，像是一个宾馆。
里面两排都是房间。
“每人一间，进去之后休息，绿灯熄灭后，立刻入梦，然后再根据工作人员的指示，进入真正的评测区。”
丁海说完就离开了。
有专门的人负责分配房间。
林默拿着钥匙，打开了1081号房间的门。
里面不大，可以说比正常酒店的标间还要小。
除了床头有一个绿色的台灯之外，就只有一张床。
丁海说的，真正的评测区必然是在噩梦世界里。
林默脱掉外衣，直接躺在床上。
说实话，他挺困的。
这一路奔波，又是汽车又是飞机，还开了两个多小时的会，疲惫是正常的。
不过绿灯熄灭之前才能入梦。
等吧。
差不多十分钟后，听到有广播音响起。
“请所有人员准备入梦，十……九……”
有广播提醒就好。
林默这个时候看到绿色台灯熄灭了，也是摆好姿势，闭上了眼睛。
……
一秒入梦。
这是被打上噩梦印记后，自动获得的能力。
也就是想睡就睡，绝对没有失眠的烦恼。
噩梦世界投影区。
林默发现自己还在房间里。
昏暗，阴森。
床头居然也有一盏灯，不过却是红色的。
红的像是血。
至于光亮是有一点，但十分微弱。
隐约之间，可以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关于如何去真正的评测区，那位丁海专家只说听从工作人员的指示，也没说工作人员在哪。
莫非，这个人影就是？
可林默能感觉出来，前面站着的就是一个梦魇。
“是不是工作人员？”
林默问了一句。
那人影没吭声。
“不是就让开！”
林默不想浪费时间，他撩开衣服，亮出腰间虎骨镰刀，然后径直走过去。
林默压根儿不知道什么叫怕。
况且，他这一次来可是全副武装。
就看他背后系着的气球，就超过了七个。
都是小红裙给的。
在知道林默要出远门后，小红裙硬塞给他一把气球。
七个气球里，六个都是红气球，一个黑气球，看上去和公园门口卖气球的商贩差不多。
这是气球吗？
这是六条命啊。
现在就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林默进去都不带皱眉头的。
什么叫做气势汹汹，什么叫做不可一世，此刻林默表现的是淋漓尽致。
看着腰有虎骨，背着一堆气球的人走过来，门口站着的那个黑影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感觉到有些慌。
考虑了一下，它侧身让开了。
靠近之后，林默发现对方是个低着头的男人。
身上梦魇气息很浓，应该挺厉害。
就是胆子有点小。
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是走廊。
同样昏暗，地上铺着红地毯，脚踩上去很湿，似乎地毯被血浸泡过。
门口看了看，林默又转身回去了。
他想问问那个梦魇，是不是要顺着走廊走出去。
“会说话么？”
“…”
“能点头摇头么？”
梦魇点了点头。
“你是工作人员吧？”
点头。
“那你刚才不说，行了，我不为难你，应该怎么走？”
梦魇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林默明白了，顺着走廊出去就行。
“谢谢！”
开门离开。
这一次出去，林默发现走廊里已经有几个人了。
看到林默，有人点头示意，有人高傲不理，但也有人笑着打招呼。
第一百三十章 我不是2B你才是
“你好，咱们都算是第一批走出房间的，认识一下，我叫李锋。”一个人冲着林默摆摆手，很是热情。
林默注意到对方的手。
对方带着一个皮手套。
上面散发着一股古怪的臭味，有梦魇的气息。
林默一笑，也是自我介绍了一番。
显然大家都清楚，能在第一时间走出房间的，都不简单。
不出意外，他们每一个人屋子里，都站着一个梦魇。
这一批出来的人有八个。
有两个没有搭理其他人，已经往前走了，剩下的人也是互相打了个招呼，然后结伴而行。
走廊很长。
很暗。
路上有人好奇的打量林默身上的气球。
“兄弟，你这个气球，太夸张了吧……”说话这人也有眼光，看得出来这些气球不一般，但具体有什么作用，他猜不出来。
林默看了一眼对方，这人穿着那种厚厚的卡通人偶服，好像是灰熊岭熊老二的模样，一边跑，一边还扭头看着自己。
那形象，简直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林默反问了一句。
那人一阵语塞，不吭声了。
的确，要说怪，他比林默也差不了多少，半斤八两。
林默是半斤，他是八两。
“兄弟，我觉得咱俩是一类人，我叫武大伟，认识一下，以后互相照应。”这人说话挺真诚。
但因为穿着卡通人偶服装，看上去总感觉别扭。
“你这个能脱下来吗？”林默问了一句。
大伟摇头：“脱不下来，这玩意从我穿上后，就脱不下来了。”
显然这一件卡通人偶服装本身就是一个梦魇。
把梦魇穿在身上，这是一个狠人。
两人这就算认识了，可能是因为武大伟这一身行头太过特立独行，所以其他人都没搭理他。
不过能第一波走出房间，说明武大伟也不简单。
前面有一道门。
前面已经有两个人想推开。
但似乎推不开。
那门好像很沉重。
“一起帮忙！”
看到后面的人也跟来了，最前面那两个人只能求助。
众人一起使劲，这才将门推开。
林默算了算，要推开这一道们，至少得七八个人。
这是第一波，后面的人也是一样，但如果放到最后面不够人数，岂不是连门都推不开？
过了这一道门，又是一条幽黑的走廊。
走两步，已经是暗到看不清前后的人，再往前走，伸手不见五指。
“太黑了。”
“小心，情况有点不对劲。”
有人提醒。
在场的人都是候补专家，各自都有两把刷子，在这种时候，素质和能力就体现出来了。
没有人大喊大叫，没有人仓皇失措。
“周围有其他梦魇，我闻到了它们的气味。”有一个人低声提醒。
众人也都停下脚步，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一个个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就在这个时候，呼一声。
一团火焰燃起。
光亮挤开了浓郁的黑暗，带来了几米范围内的光亮区域。
就见林默抓着燃烧的砖头，正朝着一个方向看过去。
那个房间，有一个巨大的梦魇似乎是愣住了，和林默大眼瞪小眼。
下一刻，这个梦魇反应极快，立刻是后退，消失在远处的黑暗当中，隐约之间，只能看到好几个影子以极为怪异的姿势爬过。
“那些是什么玩意儿？”
“我靠，兄弟你哪来的火？”
几个声音同一时间响起。
刚才的梦魇暂且不提，大部分人还是对林默手里燃烧的砖头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他们和之前遇到的其他人一样，都知道火源在噩梦世界里是稀缺物，大部分根本没有见过。
这一下众人都围了过来，完全是本能。
毕竟黑暗中是有其他梦魇的。
“一起往前走吧。”
林默也没拒绝分享这一份安全，他抓着砖头带头往前走，其他人见状只能跟上。
就连之前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这个时候脸上也是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估摸是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武大伟那熊脸靠过来：“兄弟可真有你的，不行以后我跟你混吧。”
“行啊，你以前是干嘛的？”林默问了一句。
“商场促销员。”
“怪不得。”
对方这一套卡通人偶服十有八九就是武大伟自己的梦魇，只是不知道这个梦魇为什么没有杀人。
林默倒也清楚，有些梦魇，的确是没有什么恶意。
就像是上王村的王老汉。
对方之所以变成梦魇，是因为村里人对他这个吃死人饭的心生恐惧，有些孩子，更是产生了心理阴影。
但你说王老汉有多邪恶，那是根本没有的事情。
对方不光是没害过人，而且还尽全力护一方平安。
所以梦魇，有的时候并不一定代表着敌人。
几个人在火焰下一起前进。
黑暗中隐藏着不少梦魇，但因为畏惧火焰，这些梦魇并不敢靠近。
基本上大家也都摸清楚一些梦魇的习性了，像是这种喜欢在黑暗中出没的，十有八九都惧怕火焰或者光亮。
走了好一会儿，拐了十几个岔口，众人看到前面终于又出现了一道门。
推门出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外面虽然也昏暗，但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
而且这里有人。
一个女性看到门开了，下意识就念道：“觉醒、出门、推开力量之门、通过恐惧走廊，用时4分37秒……新纪录诞生了……”
只不过她抬头一看是一群人站在面前时，直接愣住了。
“怎么这么多人？”
林默把砖头上的火吹灭，看到没人吭声，于是他开口问了一句：“麻烦问一下，去哪评测呢？”
女人看到林默的转头，愣了一会儿才道：“这里就是评测区。”
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道；“刚才是你弄出来的火？”
林默点头。
很明显，不需要问。
“这不符合规定，我是说，你不能帮助其他人用这种作弊的方式通过恐惧走廊。”女人反应过来，急忙说道。
林默弄明白了。
之前那一系列事情，显然都包含在评测当中，是评测的一部分。
只不过自己不走寻常路，乱了套路。
“那，我重走一趟？”
“这个我决定不了，你们去找丁教授吧，另外，这是你们的初始评级，仅供参考，不代表最终的结果。”
女人显然是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此刻是取出一些纸片递给了林默等人。
每一个人都有。
林默低头看了看纸片，上面写着。
“初始评级，2B。”
他脸一下就黑了，他冲着女人抗议道；“我不是2B，你才是！”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诡遮目
“我倒希望我是2B，可惜我只是个D。”女人叹了口气，说完指了指身后一个屋子：“丁教授在里面，你们挨个进去吧，最终评级，会由丁教授和其他评审组的专家来决定。”
她刚说完，有人按耐不住，已经是抢先跑过去，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其他人也急忙过去排队。
估摸都想着能早一点见到丁教授，好像这么做在评级上就会有优势一样。
只有林默原地不动，一直盯着对面的女人。
对方被林默看的有些不自在。
旁边武大伟赶忙过来拉林默：“走吧，别一副没见过女人的样子，你想要，我可以给你介绍，喜欢我的妹子可多呢，随便匀给你几个。”
林默没搭理武大伟，而是靠近那个女人，居然上下嗅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女人护胸后退，一脸戒备。
其他人也被惊动了，此刻纷纷看过来。
有的人一脸鄙夷，心中已经不屑和林默这种人为伍；但也有几个人先是一愣，随后发现了什么，脸色一下变的惨白。
林默也不说话，他突然伸手，却不是抓这个女人，而是朝着自己眼睛这边抓过来。
下一刻，他抓到了一个苍白的手。
几乎是同时，林默另外一只手已经是抓着板砖，直接朝着自己头顶砸过去。
刷！
那一双手缩了回去。
不缩回去不行，会被砸到。
刚才这一双苍白的手，捂着林默的双眼。
而在这一双手缩回去的时候，林默看到了真实的世界。
腐烂破碎的地板，到处流血的墙壁，昏暗阴森的楼道，至于面前站着的女人，早就不见踪影。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女工作人员。
在场其他的人，包括武大伟，每一个人眼睛上，都有一双苍白的鬼手捂着，那鬼手似乎是从周围的黑暗中伸出来的，这一幕极为渗人。
鬼遮目！
林默好奇，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仔细回想一下。
应该是从醒来那一刻，就被那一双鬼手给遮目了。
之后看到的东西，绝大部分都是假的。
好在只是鬼遮目，并没有混淆耳朵和嗅觉，所以林默凭借经验，发现了这些端倪。
在场的候补专家里，也有反应快的，此刻也察觉到了不对。
那个带着古怪手套的李锋反应最快，他直接和林默一样，伸手抓住遮目的鬼手，直接硬生生的扯下来。
显然对方的手套不简单。
对方也看到了这恐怖的环境，脸色很难看。
也有人虽然意识到不对，但要么想不到是鬼遮目，要么想到了，也没法子把捂着眼睛的鬼手弄掉。
武大伟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他顶着两个鬼手，还好奇的问：“兄弟你老盯着她，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听我的，强扭的瓜不甜。”
林默过去，一把将武大伟头套上捂着的鬼手扯开。
“你自己看吧！”
“我靠！”
武大伟惊呼一声。
明显是吓了一大跳。
林默无奈摇头，暗道武大伟这卡通人偶服装也很一般啊，被捂着眼睛也不知道。
但不得不说，对方很高明。
被捂着眼睛，但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如果不是林默发现面前的女人没有活人气息，也没有梦魇气息，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可能还意识不到被‘遮了眼’。
林默这个时候把情况说明，让众人也互相帮忙，摆脱鬼遮眼。
眼下这个情况，林默也不确定是不是测试内容，且不管是不是，都得小心为上。
万一不是测试，是真的有恶意的梦魇要杀人，那他们这些人就需要报团取暖，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其他人也都被吓个够呛。
主要是细思极恐。
谁也不知道那鬼手是什么时候遮住他们眼睛的，在此之前，居然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也是测试内容？”
“谁知道，不管怎么说，小心为上。”
“说的对！”
与此同时，林默看着前面黑暗处出神。
好像，前面站着一个人。
这个时候其他人是看着旁边的墙壁说话。
“这刚才，不是有一道门么，有人还敲门进去了。”
“卧艹，这就是一面墙，那人怎么进去的？穿墙？”
“该不会，那人死了吧？”
一个候补专家显然心态有些崩了，他直接咬破手指，一股股血流出来，在地上汇聚成一个小血潭。
下一刻，一个浑身是血的女鬼，从血潭里爬了出来。
怨气冲天。
其他人都后退一步，离这人远一点。
对方显然是可以用某种手段操控这个女鬼，这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现在这种诡异恐怖的情况，直接把他的底牌逼了出来。
能来到这里的人，显然都有底牌。
这个时候林默迈步往前走。
其他人一愣，但都没敢跟过去。
谁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待在相对安全的地方肯定是最佳选择，冒险这种事不可取。
“兄弟，前面不对劲，还是别过去了。”李锋这个时候提醒了一句。
林默笑道：“没事儿，我就过去看看，有危险就跑回来。”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我跟你去。”武大伟憨态可掬的跑了过来，看上去，如同迎面跑过来一个卡通狗熊。
林默都怀疑，这货的能力，是不是想要激发梦魇的怜悯心，然后放他一马。
“前面有啥？”武大伟追上来问了一句。
“好像是那位丁教授。”林默倒也没瞒着对方。
主要是他这个举动，的确是冒险，换做是旁人这么做，他也不会跟着。
“不会吧，我怎么没看着？”狗熊探头往前看。
林默没吭声。
因为他发现，他也跟丢了，本来在前面的人影不见了。
“回去吧。”
林默转身，结果发现身后是一面墙。
后路封死了。
还能这样？
林默倒是能稳住，可武大伟直接慌了。
“怎么回事，咱们才走了十几米，身后怎么就多了一面墙，这不科学啊……我害怕，我想回家。”
狗熊抓着林默的胳膊，生怕对方把他给丢在这里。
“你这么胆小，怎么成为候补专家的？”林默问了一句，因为他看出来，对方的恐惧不是装的。
是真害怕。
“是沈专家推荐的，我自己其实不想来的，我喜欢在家呆着。”
“沈专家？沈贺？”
“你也认识他？”
“有过一面之缘！”
林默虽然只和沈贺见过一次，但对方的性子是很严肃的，能得到沈贺的推荐，武大伟绝对不简单。
当然，能力强不代表胆子大。
此刻身后墙，两旁也有墙，只能往前走。
不过走了两步，就连林默也傻眼了。
前面也是墙。
“四面都是墙，那咱们是不是被困住了？”武大伟问了一句。
“对，被困住了，你会爬墙吗？”林默指了指头顶。
上面黑漆漆一片，好像没天花板。
“墙我不会爬，我会爬树！”武大伟摊手。